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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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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段子奕看到拓跋娇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露出一抹欣喜之色。“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啊?”拓跋娇很随意地在旁边的假山上坐下,笑盈盈地盯着段子奕。那天在国宴上整了他,还以为他会躲着自己呢。
“秘密!”段子奕故作神秘。
“有什么秘密?”拓跋娇疑惑,她瞅向段子奕,发现他的眼睛一闪一闪,少了往日的憨直。怎么说呢,就是,现在的段子奕看着她,让她觉得是一条毒蛇在盯着她,很不舒服。
“在这里不方便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段子奕说道。说完,他扭头就走。
拓跋娇摸了摸头,又挠了挠,今天段子奕很奇怪。她偏着头想了想,跟着段子奕走去。走在段子奕的身后,拓跋娇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按照段子奕的性情,以前都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的,断然没有让她跟在段子奕后面的时候。
“他不是段子奕!”拓跋娇吓了一大跳!这人的模样、身形甚至于走路的姿态、说话的声音都和段子奕差不多,但是他没有段子奕身上的那种独有的气质、气息!
“娇儿,怎么了?”段子奕回过头,憨憨地望着拓跋娇,问。
“没什么!”拓跋娇打量着段子奕,这说话的神情语态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连眼神都是那一贯的迷糊。难道刚才是她的错觉?如果说是有人化妆成段子奕来骗她,不可能装得这么像啊!
段子奕偏头想了想,说,“娇儿,我有事情想跟你说,但在这里不方便。”他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跟我去,如果信不过就算了。”
拓跋娇嘻嘻一笑,“我怎么信不过你呢!”蹭到段子奕的身边,埋着头瞅着他,问,“很重要的事情?”
“嗯,比天都还重要。”段子奕点头,憨厚的神情中透着难掩的凝重。“除了你我,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裴幻烟和云海琼天的人。”
拓跋娇挑了挑眉,敛去嘻哈笑闹之心,问,“关于哪方面的?”她在猜段子奕要跟她说什么天大的事。
“我说了在这里说不方便,这里到处都是天冥禁地的人。”
“他们你就放心好了。”拓跋娇说道。她早把人撤了。
“我信不过。”段子奕叫道。
拓跋娇想了想,叹了口气,起身,“好,我就随你去。”不动声色的在地上留了句话,走了。你装段子奕装得再像你也不是段子奕!声音形貌可以装,可是段子奕的那一身雄厚的纯阳内功是谁也装不出来的。拓跋娇根本不用探这人的内功,直接看他走路的沉稳度就知道了。段子奕走路那是沉稳有力,而又落地无声。可这人呢?走路虽轻,却欠了几分沉稳。段子奕跟在她的身后转了那么久,光听脚步声就能辩出来。
兜兜转转,绕到一处偏得不能再偏的地方,终于,“段子奕”停下来了,回过头,冷冷地睨着拓跋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十四哥哥,他那么的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下得了手?”娇娇脆脆的声音,显是出自少女之口。
“段十九?”拓跋娇叫了出来,她绕着段柔柔转了圈,“居然是你!”这娇娇小小的女娃儿扮起段子奕扮得还真是唯妙唯肖啊。她是用了什么功法把身形都变了的呢?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段柔柔厉声问道,凌厉的杀气迸射出来。
拓跋娇退开两步,与她保持距离,“我没有杀他。”
“那他身上的毒是谁下的?不是你害死的又是谁?”段柔柔凄厉地叫道。她狠狠地睨着拓跋娇,“拓跋娇,我要你死!”凄厉地犹如催命厉鬼。
拓跋娇立在那里,问,“你拿什么来要我死?这是皇宫,是我的地盘,几十万军队,几千名江湖绝顶高手,你拿什么来杀我?”
“呵呵呵呵!”段柔柔突然笑了,笑得分外的张狂和放肆,“你不知道我擅长用毒吗?”她笑弯了腰,“你死就死在你的自负上。你明明看出我是假的,却自负我伤不了你,毫无顾忌地跟我走。这一路上我在你的身上下了数千种剧毒,而你丝毫没有觉察到吧?”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几千名高手几十万军队空当摆设。
“你——”拓跋娇大惊,急忙用内力探向身上,并没有发现异常。可渐渐的,她感觉到有东西在体内游走爬行,“蛊虫!”拓跋娇惊叫出声,她的脸色顿时变了,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是什么?那就是蛊!
段柔柔笑得格外的娇甜,“拓跋娇,我会让你慢慢的受尽折磨而死。”
拓跋娇很快恢复镇定,“你不还在这里吗?”伸手就去抓段柔柔。
段柔柔向后跃开,娇笑道,“你马上就没有动弹的力气了。”
“那你也逃不了。”拓跋娇叫道,想发藏在袖子里的袖箭求救,一摸才想起这在皇宫里面,自己根本就没有把袖箭带在身上。
第一百零九章
“怎么样?拓跋娇,阴沟里翻船的滋味很爽吧?”段柔柔扯下脸上的面具,笑盈盈地看着拓跋娇。
拓跋娇靠着破旧的墙壁,冷汗沿着鬓角滑落,身上一阵阵地软麻,感觉到有东西在骨髓里拼命地钻,折腾得十分难受。“你狠!”她认栽。“你想怎么样?”拓跋娇问。
“嘻嘻,当然是想让你生不如死了。”段柔柔感觉到拓跋娇已经差不多没反抗之力了,才飞速上前点了拓跋娇的穴位,把她往破屋子里拖去。
一股霉味儿弥漫在破烂的屋子里,雕梁画栋间布满了蛛丝尘网,依稀中可以看出此间在往日也有过一段繁华。
段柔柔把拓跋娇扔在地上,然后蹲下身子,笑嘻嘻地望着拓跋娇,说,“你知道不知道我哥哥姐姐他们都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拓跋娇想起段子奕好像很怕这个段柔柔。
“叫我小恶魔。我可以瞬间在人的身上下数千种毒,但我折磨人的法子却是我用毒术的数百倍。”她笑得格外的灿烂,眼神却格外的阴沉。“拓跋娇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十四哥哥会那么的喜欢你却不喜欢我。即使我把身子给了他,怀了他的孩子,可他一直还念着你的好,连死了手里都还紧紧地攥着这个。”段柔柔摊开手掌,露出一块通透的血玉。拓跋娇认得,这是她给段十四的定情信物。这东西死后段十四一直握着,掰也掰不开,后来段十四下葬的时候一起埋了。
烟儿啊,救命啊,我好难受!拓跋娇觉得身子里有无数的毒虫在爬在咬,难受得她想打滚,想惨叫。可她不想让段柔柔太得意,只得苦撑着,表面上尽量装出没事,她故作轻松地问,“你怀了他的孩子啊?怀了多久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冷汗一滴又一滴地往地上掉落。
“两个月了!”段柔柔站起来,睥睨地瞪着拓跋娇,“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地培养成人。”她偏了偏头,看向躺在地上强忍痛苦的拓跋娇,“很难受是吧?一会儿你会更难受的,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髓和肠肉被蛊虫一点点地咬得稀烂,最后成为一团爬满毒虫的烂泥,而在这之前,你会忍受这万虫噬咬之苦。”段柔柔蹲下身子,轻声问,“你要不要想象一下,你死在那里,身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各种各样恶心虫子的样子?告诉你哦,你的这种死法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唉呀,别忍了嘛,你想叫就叫嘛,你看你,嘴唇都咬破了,忍得多痛苦啊。”
“啊——”拓跋娇再也忍不住,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传出。
“咯咯咯咯,这就对了嘛!”段柔柔笑得格外的开怀。
“你不嫌笑得……太早……了吗?”拓跋娇蜷着身子,把手指头深深地插进砖缝里,指甲都抠破了,“我死了,你也逃不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会被……被烟儿生生……掏出来……也……也让它尝尝我现在……现在受的苦……”喘着气,再次哀嚎出声。烟儿,好痛,好难受。拓跋娇在地上打着滚,九龙金冠被她扯下,歪在脖子边上,明黄色的龙袍被抓得稀烂。“段十四,我恨你……”她厉声喊道。
“哈哈哈哈!”段柔柔笑得花枝乱颤,“很痛苦吧?更痛苦的还在后面呢?你周身上下几千种毒融入血液肌肤里,你身上的蛊虫可喜欢吃那些毒了。”
“我宰了你!”拓跋娇厉叫道爬了起来,却又突然摔倒在地上。她的身上布起一道细密的血汗,全身通红通红的似在滴血。
血汗滴在地上,可以看见许多细小的虫子在血里面扭来扭去。
“啊——”她哀嚎着,厉声叫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正在杀你啊?”段柔柔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你慢慢疼哦,要疼够三天三夜才能死哦。”啧啧,这药效发挥得真快,一下子就从毛孔里浸出血来了。她闻着这血液里的淡淡药香味,“哇,你还真富有耶,平时吃了不少灵丹妙药啊,这血居然这么肥。好可惜了哦,用你来炼药人一定很不错。可惜,唉,真可惜,几千种毒在你的身上,你就算是再好的血也报废了。”
拓跋娇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累,又困又累。她能感觉到身上有好多的虫子在爬,全身都是。不,确实地说是它们在蹿动。它们不咬她了,它们在体内四处蹿逃游走,有好多虫子通过毛孔往体外涌去。血鲲血起作用了!她躺在那里无力地睁着眼喘着气,眼睛里森冷一片!
“拓跋娇,你别以为你踏着十四哥哥的尸体坐上了帝位就很了不起,我告诉你,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的圣歌王朝被我爹爹他们推翻,你会见到你心爱的女人被送到军队里去千人骑万人压。”
段柔柔,就凭这句话,你该死一千次!拓跋娇闭上眼睛,恨恨地想。她要杀人,真的要杀人!头一次,她想要发动战争,她要杀光所有姓段的人。
“你慢慢享受这滋味啊,唉呀,你这血这么好,蛊虫长得很快的,说不定不用挨三天。”段柔柔说完,戴上段子奕的面具,得意洋洋地出去了。
拓跋娇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身上被蛊虫折腾得难受,倒不如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她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处在时睡时醒的半昏迷状态中,只看到外面的天空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一个人倒在那里,孤伶伶的受着折磨,绝望得令人颤抖。恐惧,无休止的恐惧牢牢地纠缠住她,每回她都以为自己会害怕得疯掉时,总能在黑暗中见到那一抹素白的影子,隐约中能听到她的呼唤,又稍稍感觉到一点安心。她知道,那人会保护她的,会来救她的。好久了,她都以为自己死过几回了,可有一天,终于醒过来了。昏昏沉沉,拖着全身疲软的身子爬了起来,一步三晃地朝门口走去。她想烟儿,疯了似的想。梦里面,她就看到那张绝美的容颜,看到她紧颦的眉头,看到她忧郁的神情,看到她清丽瘦削的身影。
昏昏沉沉的爬出屋子,然后,她昏头昏脑地发现自己迷路了。这院子里好像被人布下了阵法,踏进去,白茫茫的一片,如同掉进云层里。奇门阵法她也学过一些,好歹云海琼天里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不少,她在里面绕了半天,昏昏沉沉的折腾了半晌,终于绕出去了。
烟儿!拓跋娇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走,然后她听到了尖叫声!很混乱!面前有很多影子在闪,她看不清是谁,宫灯也变得昏暗,像幽冥界的鬼灯一样晃啊晃啊,晃得她看不清楚。“烟儿”她记得回寝宫的路,她知道烟儿一定在那里等她。她要回去找烟儿,她不能丢下烟儿一个人走的,不能把烟儿一个人留下,不然烟儿会很伤心很伤心的,然后又会折磨自己。
裴幻烟窝在偌大的深宫中,空旷的皇宫像要把人溺毙。以前有娇儿在,总不觉得皇宫的空旷,到处都被她填得满满的。可自从娇儿失踪后,皇宫里的空旷孤绝的侵袭就疯狂地袭来。她知道娇儿一定还在深宫的某一处,可是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
三天了,整整三天三夜了。她只是在御书房里批了几个时辰的折子,出来时便不见了娇儿。只听到属下说拓跋娇去了御花园,然后把周围所有的人都遣退了,然后就这么的不见了。找了很久,只在御花园中,看见娇儿留下的话,“这个赵子奕是假的,有刺客,我去看他要干嘛。”没逮到刺客,也不见了拓跋娇。
魏元九攻打凤鸣城了!用苗疆密术炼制的蛊人不怕枪箭疯了似的冲上来,公孙无忌损失惨重,十万火急的战报送到京里。
朝廷里龙椅上不见了皇上!文臣武官又趁机起来说事,裴幻烟坐在了那龙椅上,和赵舞扬联手把朝廷里的场面镇住了,杀了闹流言的人,派兵前去支援。
段子奕单枪匹马一个人冲到了边关,穿着盔甲上阵,挥着他的逍遥剑冲上凤鸣城头,只喊了一句,“誓与凤鸣城共存亡。”与公孙无忌站在城头上,拼死抵抗,撑了三天了。
朝里朝外,流言四起,皇上不在了。
裴幻烟不相信,她不相信拓跋娇不在了。拓跋娇虽然娇蛮,可绝不娇弱,她几经生死,不是一般人能弄得死她的。她一定还在某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她要坐在朝廷里替娇儿守着江山,她要等着娇儿回来。裴幻烟对自己发誓,只要娇儿回来,她以后一定不会再把她拒在御书房的外面,她会时时刻刻地陪着她,不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可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凤鸣城损失了十几万人了。
皇帝不在的流言已经镇不住了。
娇儿呢?在哪里?
裴幻烟立在空旷的宫殿里,孤寂与绝望的气息紧紧地裹住她,但她坚信,坚信那个人能回来,会为她回来的。
“尊主,尊主!”天冥禁地的一个属下来报。
裴幻烟抬起头看去,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像暗夜里的一抹流影,衬脱了那么多的孤寂,极不真实,。
“皇……皇上……”那人声音有些颤抖。
“在哪?”裴幻烟问,眼眸瞬间被点亮,“找到了?”
“嗯,似乎正往长云宫走去。”
裴幻烟一下子冲了出去,直奔长云宫。她冲入寝宫,没见到那人儿,又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在宫门口见到了那人儿,呼吸瞬间被窒住了,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拼命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大批的侍卫围在那人儿的周围,全身戒备。
她像一个幽灵似的一步一步地飘来,摇摇晃晃的像是喝了几千坛酒般不胜酒力,那般的轻浮,仿似断了线的风筝随时会坠下去。头上的九龙束发金冠歪歪地挂在脖子上,头发零乱履住了面容,明黄色的龙袍被鲜血浸成了黑褐色,破烂的龙袍比乞丐的衣服还不如。她每走一步,身上便有东西掉下来,洒落一路。有人在尖声大叫,“别靠近她,那是毒虫,有剧毒。”
那人儿终于支撑不住,跌倒了下去。可她又倔强地爬了起来,扶住墙,连撑带爬地朝长云宫走来。
“娇儿!”裴幻烟奔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娇儿!”这是她吗?失血的脸庞,深陷的双颊,咬破的嘴唇,全身爬满毒虫,一身的恶臭,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干尸。
第一百一十章
“烟儿,是你吗?”拓跋娇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朦胧的视线让她看不清面前的任何一样东西,只是隐隐看到一抹白色的倩影,只嗅到了空气里属于烟儿独有的气息。
裴幻烟说不出话来,她只是走过去,握住了拓跋娇的手。
拓跋娇轻轻浮出一抹笑意,软了下去。“我回来了,呵呵,段十九杀不了我的。”她疲惫地笑了笑,偎在裴幻烟的怀里,摸着裴幻烟的手臂,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说,“我是用冰蟾喂大的,我体内有血鲲血,那些蛊虫咬不死我。”
裴幻烟紧紧地抱着这瘦得只剩下枯骨的人儿,才三天不见,才三天不见她怎么就成了这模样。原本那丰神俊朗的人儿,原来那朝气蓬勃的人儿呢?
“送我回云海琼天,后山半山腰的玉液池,能救我。”拓跋娇窝在裴幻烟的怀里,轻松了不少。看见了烟儿她就放心了,安全了。
“来人,备轿。”裴幻烟大声喊道。有两拨人冲了出去,一拨是太监,一拨是天冥禁地的人。
“娇儿!”赵舞扬也赶来了,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鬼一样的人儿会是自己的妹妹。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见到的是一双被蓝色珠丝一样的东西覆盖住的眸子,和一双脱水的脸。她被吓了一跳,面前这个干尸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妹妹。
“别碰她!”裴幻烟厉声怒吼。“去把老酒鬼找来,马上。”她伸手探向拓跋娇的脉搏,极度的虚弱,若是抬娇儿去云海琼天,她根本就受不住路上的颠簸。裴幻烟把拓跋娇抱起来,抱到寝宫的龙榻上,然后让人去云海琼天把养至宝冰蟾的玉液取来,连同冰蟾一起捉来。拓跋娇的身体被人下了不知道多少种毒,裴幻烟只是抱了她一下,都觉得身上一阵阵的麻痒,连喂了十几种解毒药都不顶用。
两个时辰后,老酒鬼被天冥禁地的人请了进来。他冲进寝宫就喊,“成了成了,乖徒孙,我终于把解药炼成了。哈哈哈哈。”笑声震得人的耳膜发疼。
裴幻烟顾不得许多,奔过去,冲到老酒鬼的面前就跪了下去,“师公,救命。”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老酒鬼吓了一跳,再一看裴幻烟的脸色,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唉呀,乖徒孙,你跟毒后交手了?快快快,来把这个服下。”在身上摸了一大圈,最后把新炼的药递给裴幻烟。
裴幻烟一看这药特有的晶莹剔透色泽就知道是用冰蟾炼的,“这是给娇儿的解药?”
“是啊,我炼毁了一百多只冰蟾,才在最后一炉炼成了。全天下就十颗解药。”老酒鬼说道。
裴幻烟扭头就冲进到了龙床边,把药给拓跋娇灌去。
“喂喂!”老酒鬼赶紧把药抢回来,“这可是宝贝,不能随便给不相干的人。”
“师公,这是娇儿,她需要药救命。”裴幻烟乞求道。
“啥?”老酒鬼一下子直了眼,随即皱了眉头,把裴幻烟拉开,用手去探拓跋娇的脉,再对拓跋娇做了一次仔细的检查,最后“哇哇”一声怪叫,跳了起来,“好你个毒后,你下手还真毒。连我的人都敢动。三千六百种剧毒都用上了,你还真当我死了啊。”
“师公。”裴幻烟跪下,拉着老酒鬼的衣袖,“求您救救娇儿。”
“救,当然救。来,乖徒孙,你把这药服了。我既然答应了玄歌徒儿要保她,就一定保她太平。你先出去,出去。哦,对了,我要至宝冰蟾,还有最好是能弄到养至宝冰蟾的东西。”跟着,老酒鬼又列了一箩筐的药,还让裴幻烟抬了口大锅来。
裴幻烟守在寝宫外,整整守了十天十夜。这十天里,战报不断传来,凤鸣城终究是失守了。镇国大将军公孙无忌以身殉国,逍遥侯赵子奕领着两万军队退守凤鸣城西的隘口关。隘口关是一道新设的关防,炸了河坝将原来通往京城的路断了。叛军要去京城,就必经隘口关。隘口关地形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赵子奕便在那里死守。
赵舞扬手里的军队交给赵永连带过去支援赵子奕。隘口关,赵永连用火攻破了他们的蛊人阵,可紧随着,那边又摆出了迷魂阵,隘口关十分危险。幸得赵永连在街头混时遇到过一个对奇门遁甲稍懂的人,他把人请过去勉强支撑着。但对方毒术、蛊术、奇门遁甲之术层出不穷,杀得段子奕他们只能坐困死守。
裴幻烟派了两百名天冥禁地的人过去,那两百人去偷袭,结果一个都没有回来。不过,她查到一条线索,就是这些毒术、蛊术和奇门遁甲术全部来自于偏远的苗疆的一个叫百宝门的帮派。百宝门的创始人叫百宝毒后,和老酒鬼一样是个百年前就成名的人物,不过她已经做了古。传到现在,掌门是一个叫段柔柔的人。段柔柔就是段笑天的女儿段十九。
“段十九!”裴幻烟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娇儿就是遭了她的毒手。裴幻烟娇雍地窝在椅子里,看起来懒洋洋的,周身上下散布着一种淡淡的轻愁。她静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一道又一道指令下达传出。撤消了隘口关的死守,兵力全部收回京城。天冥禁地、云海琼天的各路人马全部抽了回来。同时,一道绝杀令颁布了下去,除段子奕之外所有段氏中人在京城守卫战打响的时候必须死去。
凤鸣城的失败,败在低估了他们的实力。那么,在京师守卫战的反击战中,她就必须清楚地掌握对方的每一分实力。这是一场最终决战。
裴幻烟守了整整十天,朝廷一片慌乱,所有的武将都上了城头,文臣们天天递折子上前要求投降或主战。裴幻烟把主降和主战的折子分批整理得规规矩矩的,摆在龙案上方,等着将来秋后算账。武官中也有主降的,他们被那些不怕死的蛊人吓破了胆。面对主降的武将,不等裴幻烟发言,赵舞扬直接抽剑把人砍了,尸体挂在城楼上。
老酒鬼从寝宫里走出来,一抹额头上的虚汗,说道,“幸好这丫头是用冰蟾喂大的,要不然早死了。没什么损伤,就是耗了些血气,养阵子就补回来了。”看烟儿对那丫头的爱护劲儿,老酒鬼没敢说眼睛的事情。
“谢谢师公。”裴幻烟起身称谢,却一阵头晕目眩,栽倒在地上。
老酒鬼慌忙把她扶起来,渡功给她,人才悠悠醒转。“我说小徒孙,你担忧人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里面的人好了,你的身体反倒垮了。”
“烟儿明白。”裴幻烟应了声,又跪在地上,说,“烟儿还有事要求师公。”
“什么事,你说吧。”老酒鬼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正经色。
“求师公助烟儿除去百宝门。”裴幻烟说着便向老酒鬼重重地叩了下去,每一次叩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唉呀,你这是干嘛啊,怎么学玄歌那娃儿,起来,起来。”老酒鬼赶紧把裴幻烟扶起来,“毒后那老婆子不讲情份,动我的人,我本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他把手叉在腰间,说道,“这事你就交给我吧。你还是进去看看那小丫头,让你看看你师公的神奇医术。”
“嗯。”裴幻烟应了声,向老酒鬼说了句:“目前百宝门的人在城门口摆下了阵法”就进到后殿去了。
拓跋娇半躺在床上,脸色还算红润,原本枯瘦的面颊也丰盈了起来,除了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外,似乎没什么大碍了。
裴幻烟路过平时沐浴的池子里,不经意地扫了眼池子,原本乳白色的玉液此刻早成了浓浓的一池血水,里面漂满了细小的虫子,密密麻麻地堆在药草渣子里面。池子边上的一口大锅里的玉液色泽倒也正常,里面堆放的全是皇宫里的极品珍药,这些耗空了皇宫药库里所有的药。可只要能救回娇儿,耗费再多也值得。她在拓跋娇的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打量她,唯恐看花了眼看错了,盯着拓跋娇许久,才伸手抚上她的脸,温热的肌肤,一如往昔的嫩滑,只是瘦了一圈。“娇儿”裴幻烟轻唤一声,泪珠子便如珍珠般滑落。
拓跋娇也抬起手抚摸裴幻烟的脸,眼湿湿的,有泪。“哭什么,我这不还活着吗?”她微微一笑,说,“那段十九也真毒,想让我死得很难看,可我福大命大,没如她的愿,反倒活下来了。”说话间,手臂一勾,把裴幻烟捞进怀里,在她的脸上摸了几下,有些胡乱似的擦去了裴幻烟脸上的泪,说,“知道我那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
裴幻烟摇了摇头,把头埋在拓跋娇的颈间,吸着她身上的气息,浓浓的药香味儿,还带着奶香,和以前的气息略有些不同,却更加好闻,也更加让人迷恋。
“每回都是我在下面,还从来没有在上面过,要死也得压回来一次再死。”拓跋娇扭过头,吻住裴幻烟的额头。清澈的大眼中却没有焦距,或许是有焦距,但总带着一股朦胧氲氤之气,让人看不清她的视线所及之处。
“娇儿!”裴幻烟紧紧地束住拓跋娇的腰,低声痛哭出来。“娇儿!娇儿!”她一声声地呼唤,唯恐拓跋娇突然不在了。
“我在,我在!”拓跋娇一声声地回答,把裴幻烟搂得更紧。“咱们说过要一起老的,我不会丢下你的。虽然我的命苦,但硬,没这么容易死。”只是眼睛废了。“小娃儿,老头子我虽然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你什么地方损坏了老头子都能替你补回来,可唯独你这眼睛,老头子是补不好的,反正也不是瞎了,最多就是看东西模糊了一点。”什么叫做模糊呢?拓跋娇现在算是明白了。裴幻烟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她的面前,她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一条白影。再远一点,就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了。唉,眼睛模糊一点就模糊一点吧,总比没了小命强,大不了以后她不射箭了,大不了以后天天赖烟儿身上让她领着走路,又不是瞎得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
“别哭了,你这样子哭,人家会以为你在为我哭丧。”拓跋娇不正经地说,“咱还没把你明媒正娶地讨进门来呢,总不能让你当望门寡妇吧?”
“娇儿!”裴幻烟又气又恼更多的却是心疼和难受,但却收了眼泪。她抹去脸上的泪,说,“你休息会儿。”
“不睡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这么久,想出去走走。”拓跋娇说着便要下床。
裴幻烟替她寻来靴子穿上,再小心翼翼地把拓跋娇扶起来,然后替她穿衣服、梳头。
隐隐中,有战鼓声响起和厮杀声传来。拓跋娇皱了皱眉头,“打仗了?”
“段笑天的人杀进京来了,现在堵在京城外。”
“啥?”拓跋娇顿时瞠目结舌,这才多大点功夫就反了天了啊。
“公孙无忌战死了,现在是赵子奕领兵。”裴幻烟又说,替拓跋娇把九龙玉冠系上。“不过,有老酒鬼出马,只要破了他们的阵势,相信局势很快能逆转过来。”她敢把兵力调回来拼这场大决战赌的也就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发新文了,发一章庆祝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去城门口看看。”拓跋娇哪里坐得住,这屁股还没有坐热的江山可别被人撬了去。这皇帝虽当着有百般不顺心的地方,但有烟儿在,当皇帝还是蛮不错的。她因为走得太急,迈门坎的时候没看见门坎,被绊住差点倒下去,幸好被裴幻烟扶住,“当心点。”
拓跋娇跨了出去,说道,“我没事。”她瞪大眼睛,努力看清前面的路,避开障碍物往前走。因为之前被门坎绊了下,后面跨几个门坎的时候,她特意留了点神,小心翼翼地跨了过去。跨出去之后,她松了口气,真怕被烟儿发现点什么。
裴幻烟扶着拓跋娇,任拓跋娇再怎么小心她还是看出来了。这人跨门坎的时候,明显是慢慢地摸过去的。再看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却明显没有什么神。难道娇儿的眼睛……
裴幻烟的心一紧,急忙伸出手在拓跋娇的面前晃了晃。
“干啥呢?当我瞎子啊。”拓跋娇嚷嚷道,“别晃,我没瞎。”调头朝城门口奔去。路她熟,虽然眼力不好,可有没有东西还是看得到的,脚下走得飞快。
裴幻烟松了口气,是她多心了。瞎子哪能走这么快,她急忙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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