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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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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客栈的春掌柜一抬头就看到了拓跋娇,赶紧笑着迎过去,“哟,什么风把少城主吹来了。”话一出口,想起拓跋娇已经继位成城主,当即改口,“唉呀,说错了,该是叫拓跋城主了。”笑得如三月春风一般把拓跋娇请到一张擦得亮晃晃的桌子坐下。

拓跋娇打量了一下客栈中,这大白天的客栈里除了掌柜的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跟那天晚上来的时候见到的情形窘然不同。“咦,这客栈里的人呢?”

“都在楼上客房里睡觉呢。这群死鬼都是夜猫子,出来活动一般都是在晚上。客人来发任务也一般都是在大晚上。怎么?拓跋城主不知道?”春掌柜一边替拓跋娇倒着茶,一边说道。

拓跋娇微微一笑,“不知道。”

春掌柜在拓跋娇的对面坐下,风情万种地支着下巴娇媚地望着拓跋娇,“不知道拓跋城主此翻前来是为何事?”该不会是为宫明月的事情吧?这只狐狸简直就像是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谁都找不到他。想到这里,春掌柜的心里有些打鼓。她可不想到手的银子又退还给拓跋娇。

拓跋娇低笑一声,说道,“向你打听一件事情。”说话间,将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放在桌上。

春掌柜的眼睛一亮,笑得像盛开的海棠,忙问,“拓跋城主想打听什么事情?”纤纤玉指拈起银票,轻轻地抚摸着上面那“十万银两”的字样,像是在抚摸至爱的恋人。十万两啊!多来几个拓跋娇这样的客人,她就可以提前攒够银子收山享清福去了。

“梵净山庄的‘玄冰金丝残剑’在谁的手上?”

春掌柜的脸色一变,将银票推回到拓跋娇的面前,“城主啊,这梵净山庄可不是我们这些小角色能打听的。”

拓跋娇轻笑一声,摸出张手绢轻轻擦了擦脸上,说,“那是什么可以打听的?”她斜眼睨着春掌柜,“前些日子梵净山庄干的事情春掌柜是知道的吧?”

“知道,这事情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春掌柜说道,“大家都在猜测这三个武林禁地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那春掌柜可知道梵净山庄的‘玄冰金丝残剑’在谁的手上?”拓跋娇又问。

“呃,这个……”春掌柜面露难色,随即灿然一笑,“我这一个小小客栈的掌柜哪里知道啊。”

“在净梵山庄少庄主白晓飞的手上。”一个响亮轻脆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拓跋娇的全身一颤,心道,“坏了,怎么这丫的来了。”扭头看去,赫然见到玲珑儿在几位婢女的拥簇下踏入客栈中。

“哟,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又有贵客来了。”春掌柜如一只翩然的蝴蝶一样起身迎去。虽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一看这架式和身后跟的几个人居然穿着天冥禁地的衣服,春掌柜就知道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玲珑儿绕过她,在拓跋娇的对面坐下,含笑看着拓跋娇,“小娇儿,要不要姐姐帮忙啊?”

拓跋娇的脸色一沉,深吸口气,黑着脸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也是为这事去?”

“哪用得着我去啊,姐姐已经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她家里还下令不准让我走出大漠,我闷得慌就出来走走。”

拓跋娇说道,“这大漠几千里辽阔的土地,也足够你折腾了,她这样子不为难你。”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

“这大漠有什么好玩的,要玩还是中原王朝好玩,特别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不是吗?”玲珑儿含笑望着拓跋娇,明亮的光芒在眼中一闪一闪的。

拓跋娇轻轻勾了勾嘴角,不说话。

“我哥哥出门了,好像我家里也发生了什么事情。”玲珑儿的话音一转,低声说道。

拓跋娇抬起头看向玲珑儿。水晶宫也有事情发生?

玲珑儿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姐姐去中原也是为了之前的事情?”

“是,那贼子手中拿了姐姐的东西,姐姐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不计任何代价。”说到这里,玲珑儿看向拓跋娇,“小娇儿,看到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让让我姐姐嘛。”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拓跋娇,“我姐姐好可怜的,从小就没爹娘,在那样变态的老婆子养育下长大,从来没有感受过一点温情,现在还一个人孤伶伶地挑起这么重的担子。想想我柔弱的姐姐,咱们忍心那样子对她么?”

拓跋娇抬起头扫了眼玲珑儿,也的确是有些心疼这个纤弱温婉犹如遗世独立的兰花般的女子。她轻叹一声,“我不与她为敌。”站起来,“现在是我和她有共同的敌人,如果碰到,我会帮她的。”

“那姐姐的东西你能帮她拿回来吗?”

“如果她拿到我的东西也会还给我的话,那么我拿到她的东西自然也会归还。”拓跋娇的说到这里停了下,问,“白晓飞是什么人物?是男是女?功夫如何?”

“白晓飞,女,年方二十,比你和我姐都大不了多少。”拓跋娇说到这里,话音一缓,趴在桌子上,抬起一双很有趣的眼睛看向拓跋娇,“上个月,她刚和呼延亭成了亲。是呼延亭嫁给她的。”

“什么?”拓跋娇的脸色一变,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脸色黑得像密布的乌云,咬牙切齿地叫道,“我就说怎么这八百年足不出户的梵净山庄怎么就突然冒出来惹这事情,原来是这贼子搞的鬼。”当初就该宰了那东西。

“你说这呼延亭怎么就有本事得到白晓飞的心,还甘心为了白晓飞下嫁!”想到这里,玲珑儿就觉得有点那个,你说呼延伦一个大男人下嫁一个小女子像什么样子!她鄙视呼延亭。

玲珑儿抬起头看向拓跋娇,“反正你自己当心点就是了,我能给你的消息就这些。哦,对了,白晓飞的功夫据说已经臻化境,在你和姐姐之上,遇到她当心点。”说完,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拓跋娇抬起头看向玲珑儿,敢情玲珑儿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她这些消息的。“珑儿!”她喊。

玲珑儿停下步子,回过头,笑嘻嘻地看着拓跋娇,“感动吧?看姐姐我多疼你。要不要让姐姐再抱抱?”

拓跋娇缩了缩身子,玲珑儿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啊!她乖乖地坐下不理玲珑儿,刚才涌起的那点小小感动也一下子没了。

玲珑儿笑笑,跑到拓跋娇的身边,突然一把抱住拓跋娇,在她的脸上香了一口,“妹妹乖啊,要当心点。”未等拓跋娇起身,玲珑儿已经是一个跃身跳到了客栈外面去了,然后只听到她一声很放肆的大笑就是一连蹿的马蹄声策马而去了。

拓跋娇绷着脸,抿了抿嘴,再气愤地咬咬牙,重重地喷出口气,一口气把茶喝个底朝天,然后让春掌柜给她把水袋装满水就直朝玉剑关奔去了。

春掌柜跟着拓跋娇出门,走到客栈门外看到拓跋娇越跑越远的身子,不禁疑惑地看着她,“这天也城的城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听她和那位小姑娘的谈话像是这回冲着梵净山庄去的,梵净山庄是个多大尊的佛啊,她也敢去招惹?”偏偏头,想起刚才的那位小姑娘也是个人物啊,看她身后几个婢女的装束,绝对是从天冥禁地里出来的。天冥禁地和天也城有关系,梵净山庄的少庄主白晓飞杀了云海琼天和天冥禁地的人,天冥禁地又与天也城跑去找梵净山庄的场子。这事情关天也城什么事啊?天呢!江湖上的事情还真复杂。赶紧往回到客栈中,这江湖上又有大事发生了,她又有生意上门了。同时很庆幸刚才那位主子没有问宫明月的事情,她似乎忙着没空搭理这一茬。

第三十章

踏入玉剑关,拓跋娇直接找到关内的联络点,把驻扎在关内的属下找到,选了一批亲信手下让他们暗中随行保护她。她虽然莽撞,但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梵净山庄的人来者不善,白晓阳的功夫极有可能在她之上,她就必须谨慎。

为了避开梵净山庄的耳目,她寻了套男装穿上,但脸过于秀气白净,于是又加上一抹小小的八字胡须,再加上一件黑色锦丝衣衫,顿时变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嫩头青小伙子。再在她的连号商铺里挑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和一个护卫跟在身边,扮成个颇有几分家财的大户人家少爷。当然,她再找了一个功夫一流的无名剑客做保镖以应付途中一些不长眼的屑小之徒。他们打着上京探亲的旗号,一路上顺顺利利地避开各方耳目到了照城。

昭城和望城关相距不过三十里路,中间隔着一条昭水江。

他们赶到昭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没有船肯过河。拓跋娇出重金,也没有船家愿意过渡,纷纷推说昭水河里有水鬼,夜间过河必定翻船。拓跋娇为了不让人起疑,也就只得在江边的一家客栈中住下。

客栈中来来往往投宿的人极多,楼下大堂中坐满了打尖住宿的人。有江湖中人、来往商贩,或有出门探亲寻友的平常百姓,也有一支押镖的镖队。

拓跋娇为了打探消息,也在大堂中吃饭。她和无名剑客一张桌子,那六名家丁一张桌子。

这里面讨论得最厉害的就是最近江湖上发生的这起梵净山庄杀害云海琼天、天冥禁地弟子的望龙关事件和中原王朝的江南、江北两江的水灾,西北部的旱灾和东北部的蝗灾。从议论中,拓跋娇得知,当今皇帝赵徵近年欲发渐昏慵糊涂,朝政被奸相李高和太子赵庆把持,搞得朝野一片混乱。

太子是个什么东西拓跋娇再清楚不过。用她对太子的评价就是鼠肚鸡肠外加卑鄙无耻。当年皇帝踢给她的那杯毒酒,里面就有太子的一半功劳。她的行为才华遭太子妒了,然后又不肯嫁给太子做侧妃,惹他起了杀心。

大家都知道太子不是好人,贪财好色、妒忌心重,不是个能相托国家大任。但皇帝生了七个儿子,长成人的就这么一个。以前住在北郡王府的时候拓跋娇也听她的父亲暗中提起过,太子的母亲蔡皇后和太子故去的舅舅是个厉害人物,皇帝赵景的几个儿子的早夭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但一是他们的权势大,二是没有确切地证据,北郡王也没有办法奈何他们。

“请问姑娘我们可以坐这里吗?”一个女声响起,打断拓跋娇的思绪。

拓跋娇抬起头,看到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少妇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含笑立于旁边。这两人长得都不算是俊男美女,但配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很般配舒服的感觉。拓跋娇见周围都坐满了,好像也就她的位置比较空,于是招呼道,“请坐。”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两人,他们都不像是习武之人,没什么内力。一身的风尘像是赶了远路。突然,拓跋娇想起刚才那少女对称呼她为姑娘,一下子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她明明穿的是男装啊。

男子扶着少妇坐下,自己再在旁边坐下。他的骨骼宽宏,身材高大,长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按理说他这模样和身形和长像该是五大三粗的才是,偏偏他身穿一件儒衫,举止优雅文柔,很有读书人的风范。他坐下后,便向店小二点了菜,跟店小二说话也是谢谢客客的,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养。

少妇“呵呵”一笑,答道,“姑娘虽然身着男装,可耳垂上有耳洞,身子纤细盈弱,肌肤细腻,不管是从长相还是从骨骼上来看都是女孩子啊!”

拓跋娇那个汗啊,枉她还以为自己的化妆易容水平高明呢。她掩饰地笑了笑,问,“二位这是去哪?”

“我们刚从老家探亲回来,正去望龙关。”那少妇缓了下又问,“姑娘这是去哪?”

拓跋娇抿嘴微微一笑,“去京城探亲,顺便在沿途游玩。”

“去京城?那姑娘可得当心了。这里去京城的路途遥远,又要经过受灾地区,那几个省目前盗贼四起,很不安宁,路上可得多加小心。”说到这里,又看了下拓跋娇旁边和隔壁桌上的家丁,“不过姑娘有家丁护卫随行,可放心不少。”

拓跋娇点了点头,问,“那些地方受灾,朝廷有振灾吗?有平乱吗?如果朝廷有行动的话,盗匪该不怎么多才是,就算有的话,相信也能很快平息。”北郡王府的封地就在受灾地区,她的父亲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暗暗叹了口气。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朝廷上,那只能说是她太天真。可一想人家一个小姑娘家的,生长于富裕人家,又怎么能知道这些民意苦事呢。

那男子叉开话题,说,“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在下段七,这是我的娘子段十二。”

段七?段十二?段十四?拓跋娇很自然地就把他们联想到了一起。“段七、段十四?你们……呃,听名字很像兄妹。”她上下打量了他们一遍,看模样长相也不像兄妹啊。

“我们是孤儿,同被义父收养,都跟着义父姓段。”那女子轻笑一声,左右打量了拓跋娇几眼,露出越看越爱拓跋娇的娇俏样儿,“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哦,我的家人都叫我娇儿。”拓跋娇笑了笑,笑得单纯而无害。看得出来,这是一对很热心的夫妇,只是有些怪异,同时本着跑江湖的谨慎,还是提防了几下。

“娇儿,好名字。”那妇人笑道。随即似想起了什么心思,神情又黯了下去。拓跋娇看出来了,也不方便问,来个装作不知道。

这时候店小二把菜上了上来,又是客气一翻,然后互相争着请吃饭。席上,拓跋娇表现得豪气大方,很得这对夫妻的好感。一桌饭菜下来,称呼就变成了“大哥”、“大嫂”“小妹”。

吃饱过后,这夫妻要了间房,就在拓跋娇的隔壁。

第二天,大清早段十二就来敲拓跋娇的门让她准备起来吃早餐然后赶早船渡江。

拓跋娇应了声,从床上爬起来。这起床后她发现件很郁闷的事情,秋丝语和丫环们都不在身边,头发乱糟糟的她梳不好。衣服也穿得有些乱乱的,怎么弄都不能把衣裳弄得服服帖帖、整整齐齐的。顿时有些懊恼自己昨天晚上干嘛不像前几天那样不睡觉直接打坐调息休息就行了?

咬牙坐在铜镜前弄了半天没弄好,段十二又在外面催了好几次,说船马上就要开了。

拓跋娇没法子,只得挫败地丢了梳子,跑出去把段十二拉进来,央着她帮忙打理。

段十二看着拓跋娇气呼呼的样子,顿时乐了,捏着她的鼻子说,“你啊,就是个千金大小姐,连这都不会。”随即又埋怨她,“既然自己不会,出门怎么也不带个丫环啊。”

拓跋娇扁扁嘴,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嘟着嘴胡诌,“带是带了,可半路上被一个书生拐跑了。”她倒是想带一个,可想想平时身边的那些丫环,哪一个能带到这此打打杀杀的江湖上来啊?梳头的时候在后悔把秋丝语留给岳红莲当助手没带在身边,但她有心把天也城留给秋丝语帮忙看着,想把秋丝语练出来。

“呵呵。”段十二笑了笑,被逗得更乐了。

“那你就不派人去追?”段十二替拓跋娇收拾妥当,再打量起她,“行了,又是一个翩翩小公子了。”

拓跋娇叹口气,“追什么追啊,都跟着人家跑了,就算是追回来了,心也不在我这里了,说不定还恨死我这个恶主子呢。”

“也是。”段十二点头,“你倒是看得开啊。嗯,不错,小丫头挺大方的。”拉起拓跋娇往屋外走去,“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头一班船了。”

“大嫂赶时间?”

“是啊,这一出门就是两三个月,铺子由伙计看着,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段十二无奈地朝拓跋娇一笑。

“大嫂的店铺是卖什么的?”

“一些墨宝字画的东西。”段十二说着与拓跋娇牵手下了楼。

门大门口,拓跋娇的家丁护卫和段七早就等在那里了,连拓跋娇的汗血宝马也已经牵到那里。

段十二看到拓跋娇的马被她的家丁牵着,顿时愣住,“这马是你的?”汗血宝马!这马全天下就只有三匹,一匹在大内皇宫,一匹在大漠草原的天也城,还有一匹在马神段老二那里。

段七也深深地看了拓跋娇几眼,也透着和段十二一样的神情。他们都猜到了拓跋娇的来历!

第三十一章

拓跋娇从他们的表情变化里就知道他们猜出了自己的来历,当下也不在意。她猜测这二位跟段十四肯定有关系的,自己把身份露出来也好试一试他们,看他们是否知道段十四的事情。拓跋娇同时也觉得这两个人不是寻常百姓,一般的人见到这马,最多就会惊叹,好马!认出此马是汗血宝马的估计也最多就是惊异一下。可看这两人的反应,分明是对此马的来历去处都清楚。不过话又说回来,段老二的名字跟他们差不多,如果他们跟段老二也是亲戚的话,那么知道这马的来历就不奇怪了。“是我的。花高价购来的。”拓跋娇说道,拍拍汗血宝马,朝码头走去。

段七与段十二顿时显得十分高兴,热切地追上去,段七叫道,“小妹,等等!”他笑着说道,“想不到小妹竟是恩公的外孙女儿,失敬失敬。”

“恩公?”拓跋娇的眼里冒着疑问符号,“我外公?”

“嗯,是的!楚老爷子可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是我们的大恩人。”段七显出一脸钦慕的神情。

“你们与我外公是故交?”拓跋娇问。不对啊,她外公早在三四十年前就迁居大漠建了天也城,又怎么会跟一个二十多岁的段七是故交?

“七哥,小妹,先别说了,船来了,晚上可挤不上去。”段十二拉着他们就往前走。

这赶头班船的人果然多,人挤人,马都过不去。“喂,让让让让。”拓跋娇牵着马挤在人群里很不习惯。从小到大她到哪里都是场排十足,谁对她都恭恭敬敬的,从来没跟人这样子挤过。

“让开让开。”她旁边的家丁有样学样,马上气势汹汹地过去要把旁边坐船的人推开。

“唉!”段七赶紧上去挡住那些家丁,“兄弟,大家都是寻常百姓赶船过江的,可别伤了人。”他扭头对拓跋娇说道,“妹子,我们另外寻一艘船过江可好?”

拓跋娇巴不得如此,当下说,“就依大哥所言。”扭头对旁边一个家丁说道,“还不快去!”

“是!”那家丁快步跑去。

几人包了艘船过江,拓跋娇立在船头,隔江看着对岸巍峨的城楼。

段七与段十二来到拓跋娇的身边,曲身拜下,把拓跋娇吓了一大跳,赶紧将他们扶住,“大哥、大嫂,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妹,请代楚老爷子受我们一拜。”段七说着就要向拓跋娇叩头。

拓跋娇赶紧将他们强行拉起来,“你们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大嫂,你们向我这个小妹叩头,这不是折煞我是什么?”她望向两人,“再说,我也还不知道外公和你们的事呢!”

“呵呵,看我!”段七一拍额头,站起来,说道,“我父亲本是朝廷重臣,十九年前,因为不慎得罪了皇上,皇上下令抄家灭族。楚老爷子得到消息,派人潜入中原把我们全家从刑场上劫下送到关外,才使我们躲过那场浩劫。家父家母临终前一直念念不忘老爷子的恩德。今天得遇小妹,实乃大哥三生幸事。”

拓跋娇垂下眼眸,心想,原来如此。

“不知道楚老爷子是否安好?”段七问道。

拓跋娇的神情一黯,“外公过世了。”

“啊?”段七与段十二闻言也颇感惋惜。过了片刻,段七问道,“不知小妹此事来中原是为何事?探访哪位亲友?”

“找段十四,他偷了我的东西。”拓跋娇嘟着嘴,说,“若是寻常东西那还罢了,可那东西是我娘留给我的纪念品。我失出生就没有见过我东西,那东西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十四?”段十二叫道,“那小贼头怎么到天也城去偷东西了?这个小王八蛋,逮到他非剥了他的皮!”一提到段十四,段十二就露出凶悍的神情。一个温婉小娘子转眼就变成了小辣椒。

“大哥大嫂认得他?”拓跋娇明知故问。

“他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入了义父的门都随了师傅的姓,按照入门先后排的名。”

“那段老二也是你们的兄弟?”

“嗯,他是我们的二哥。”段七坦言。

段十二说道,“妹妹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把东西追回来。”说到这里,神情又是一黯。“只是最近十四惹了些麻烦,目前落在梵净山庄的人手里……”话音一转,打着保证说道,“妹子,不管多难,大嫂都替你们把东西追回来。”

拓跋娇恭身一拜,“那多谢大哥大嫂了。”

“哪里话!十四那小子干出这种事情来,还请妹子多多原谅。”段七提到此事,脸上也露出恼怒之色。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江湖规矩那小子难道就忘了?义父的话也忘了?怎么会跑到天也城去偷东西?”

拓跋娇倒是知道这江湖规矩。因为楚霸天惜日在江湖上的威望以及天也城在建立之初收容的多半都是隐退江湖的人物,江湖上就立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绝对不在天也城闹事。一则是给楚霸天面子,二则是想给天也城留一个平静之地,将来金盆洗手后也好到天也城过几天安稳晚年。虽说后来草原十八部给天也城生了许多麻烦,但城中这些退隐的江湖中人在楚霸天的庇佑下倒也过得泰泰平平。

拓跋娇说道,“大哥先别恼他,他说他是受我母亲所托来偷的。”当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遍,然后说道,“我追过来,也是恼他不遵承诺,拿了我的东西丢下我就跑了。”

段十二抿嘴一笑,望向拓跋娇,心道,“还真是个孩子。”

“主子,有艘小船跟着我们。”护士走到拓跋娇的面前说道。

拓跋娇走到船头看去,果然看见一艘快船在离他们的船五六丈处。船头上坐着几个身着青色水靠的男子,他们盘膝而坐,头上戴着斗笠。

“终于来了?”拓跋娇喃喃念道,昨天晚上他们没有动手,她就料定他们今天会在江上动手!

“他们下水了,可能是要凿船!”段十二惊声叫道,望向段七问,“七哥,怎么办?”

拓跋娇看了那护士一眼,那护卫脱下外袍就跳进了水里。

船底船来凿子凿在木头上的声音,船边开始飘起血水。

段七看了下对岸,冲开船的几位船工叫道,“船家,开快点。”

船家听到人家要凿船都快哭了,他上前冲几人又是作揖又是打拱,乞求道,“几位行行好啊,这船可是我全家人的性命。你们……你们……”

拓跋娇摸出碇金元宝在他的面前一晃,“只要你让我们安全到岸,这个就是你的了。开快点,别让他们在水底下搞破坏。”她有些头疼地看着这水底下,眉头拧得紧紧的。她拓跋娇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游泳。

水面上突然“哗啦”一声,有两个人从水底下钻了出来,跟着就把一个又黑又重的东西从水下拉起来朝拓跋娇砸去。拓跋娇凌空一个跃身跳起来将它接住,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足尖在船舷上一点,稳稳地落回甲板上。她曲下身子,把怀里的人放在地上。死的这人正是她的护卫,才下水没几下就被人干掉了。

“不好了,船进水了。”底下船舱里传来大叫声。

拓跋娇跑过去,蹲下身子朝船舱底一看去,里面被凿了好几个大洞,水正往上面翻滚。船舱里的积水已经有一尺深了。船舱中的几个船工正在拼命地往外跑,有一个跑得及还差点把拓跋娇推开。拓跋娇的身子一闪,避到一边,听到船底还有人在凿船。她一怒,钻进去,抽出剑,一个倒挂金勾将腿挂在楼梯上,然后身子向下一仰,对着甲板底下连刺几剑,涌上来的水当即成了血水。

拓跋娇的身子一仰,将身子立起来,抓住楼梯,爬出了船舱,说道,“船快沉了。”她扭头对那些家丁说道,“会水的都各自逃命吧。”摸出把金叶子,塞给他们让他们平分了,同时也把那金碇子给了船家。

她对段七和段十四说道,“大哥大嫂跟着我。”手掌一翻,一掌击在甲板上,将甲板上的一块木板弹了起来。这木板约摸有二米多长,一米宽。拓跋娇把木板扔下水,说道,“跟我走。”

第三十二章

“且慢。”段七叫道,同时也制止跳水逃生的人,“这在江中央,水流又这么急,游过去只怕是不行的。”

“不跳难道等船沉啊。”船老板首先跳进江里。其他人跟着往下跳,“扑通扑通”一连窜的声音响起,没几下船上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拓跋娇指着身后十余丈处的一艘船,说道,“我们朝那艘船去,那船是我的。”她看向段七和段十二,“我带你们下去。”一手抓住一人的腰带,纵身一跳,稳稳地落在下面的木板上。那木板突然间多了三个人的重量,就要往下沉去。

“不好,承受不住。”段十二叫道。

“站稳了。”拓跋娇大叫一声,手上连连数量朝大船避去,劲风卷起差点把木板上的两人卷进水里。在劲风中,那艘大船被拓跋娇劈得四分五散,拓跋娇的身子一跃,跳到旁边一块较大的木板上,然后腿一踢,将身边的一块木板踢到段七和段十二的身边,“一人一块,站好了。”

“水里有人。”段七叫道。

拓跋娇抬头看去,果然见到有人在水里朝他们游过来。“找死!”她的掌心一翻,拍起一道水柱,手一横扫,抓住一团水,运上内劲迅速将水冻成冰,然后朝水底直射而去。

很快,水里滚起几个水泡,然后就涌起了血水。

“妹子好功夫。”段七赞道。段十二则是看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傻呼呼的小丫头居然还是个身怀绝技的顶尖高手。她比划了两下手掌,学着拓跋娇刚才劈船的掌势和射暗器的帅气动作,觉得不可思议,这得多深厚的内功才能办到啊。

后面的大船很快开到,离他们就只有两丈了。拓跋娇施展开轻功,踏着水面飞过去,直接跳上船上,对船头上立着的几个绿衣女子说了两句。船上立即飞出四个绿衣女子,她们如蝴蝶船落在段七与段十二的身边,扶住二人将他们带上了船。

拓跋娇在船头的椅子上坐下,看向前方。

旁边一个身着绿衣,长着姣美的女子立即迎上来,曲膝跪下,说道,“主子,白晓飞也在江上。昨天晚上你一到客栈中投宿就有人去找白晓飞,段十四还在他们手上。”

“十四也在?”段七和段十二还没刚才回过神来就听到段十四的消息,顿时显得又惊又喜。

“他没事吧?”拓跋娇问。她环顾江面,来来往往的有许多船只,看不出什么不同来。“白晓飞在哪艘船上?”

“东面四十丈处,那艘红色大船上。”

拓跋娇微眯着眼看去,只见那艘大红的船上挂了面白色的旗帜,船头上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在那艘大船边上还围着许多稍小的船,有挂白旗的,也有没没挂旗的船。

“挂白旗的都是白晓飞的船,没挂旗的是我们的船,我们共有八艘船围着他们。”

“靠过去。”她吩咐道。“让他们动手,给我拿下白晓飞!”

白晓飞的船跟身边的几艘船纠缠了一下,就在身边几艘小船的保护下甩开缠着他们的船,调转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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