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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划大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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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得入神之际,一阵急促的小碎步由远及近。此时的林星早已可以从脚步声中判断出来者是陈佳佳。也只有她才会这般风风火火。
林星头也不抬,道:“佳佳,你有什么事么?”
“借钱!”
借钱?林星一愣,这小丫头借钱干什么。林星举目望去,发觉今日的陈佳佳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她身穿红色及地披风,衬得她身材益发高挑苗条,云髻盘起,发丝缕缕,显得美丽动人。整个造型高贵典雅,像是要出席盛会一般。
林星问道:“你这丫头,不愁吃不愁穿,要前来干什么?”
陈佳佳似是不愿回答,不轻不重地说道:“林大哥,你不是开银行的吗?你们银行打开门做生意,一向是来者不拒。这银子,别人借的,我借不得么?”
林星暗忖这说得什么话,道:“借得!当然借得!好吧,你说吧,你要多少!”
陈佳佳伸出一只手,道:“五千两吧!省着点用的话,应该勉勉强强差不多!”
林星颇感纳闷,一个女孩子家,做什么事情需要五千两之多,不过他并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叫了几个下人,带着陈佳佳去招商银行领银子去了。
刚送走了陈佳佳,方欲拿起文案再看,只见钟凤娇同样身着盛装,由丫鬟小红和小绿陪同,袅娜地走了进来。
林星忍不住问道:“阿娇,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你和佳佳都是这种隆重的打扮?”
钟凤娇微微一笑,款款欠身,施了一礼道:“我来是想请夫君和我一道,出席佳佳发起、我爹主办的诗社。不知夫君有空否?”
林星惊讶地张大嘴,失声道:“什么!诗社?”
钟凤娇满含感慨道:“是啊!夫君有所不知,自佳佳到了杭州之后,变化不少。她本是来找夫君玩的,可是这段时间夫君太忙,没有时间陪她。这小丫头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见没人陪她,就自己带着丫鬟出去找乐子。她左逛右逛,走街串巷,不知怎地竟让她结识了数十名读书人。这些人都是杭州小有名气的文人,有几个还是今科的热门人选。这小丫头整天沉浸在文人堆中,受了感染,不知不觉间对文学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她得知我爹是前朝进士,苏州知州,韶州文坛领袖,就鼓动我爹出山,替她办个诗社。这样就可以将文人们聚集起来,大家品文论道,岂不快哉?”
她顿了一顿,又笑道:“兴办诗社的屋舍,园林,笔墨纸砚都需要银子,这不,小丫头大清早的就来找夫君借钱。她还担心夫君不肯借,这不,又把我也拉下水了。现在我也是她们诗社的一份子了,她笑着说,这样林大哥就怎都要给几分薄面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佳佳这小丫头,真是个魔女,古灵精怪,想法多多,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刻有什么疯狂的点子。和她在一起,就必须要习惯她常常制造出来的意想不到的惊喜。
林星苦涩地笑道:“这小丫头!诗社由岳父大人兴办,银子由我出,场地有文人挑选,她这个诗社发起人倒是轻松得很!”
钟凤娇嘻嘻笑道:“这丫头估计就是一时兴起,就想出这么个诗社。我看她呀,可能连诗和词都分不出来呢,更遑论什么词牌名了!”
林星的话更绝,道:“我看她是连五言和七言都分不清!”
钟凤娇笑得花枝乱颤,小红和小绿亦是掩嘴娇笑。
林星遂出了府,跟着钟凤娇一起去陈佳佳约定好的地方。
到了那地方,果觉此处风景宜人,安宁静谧,诗画氛围浓郁十足。也不知道众人是如何找到这四进的宽敞院落,或许是某个富贵商人的府第亦说不准。院中亭台楼阁,回廊掩映,假山流水,奇花异草,一应俱全,当真是个滋生诗情画意的好去处。
林星走进去的时候,只见一群青年男女围拢在一起,众星拱月般簇拥在陈佳佳周围。她手舞足蹈,说说笑笑,不时比划着什么,逗得众人欢笑阵阵。
“陈大小姐,好雅致啊!”
听到林星的声音,陈佳佳做个鬼脸,微吐丁香小舌,嘿嘿笑道:“诗友们,我来为大家引荐,这位就是新任浙江知府,林星林大人!”
众人一听是知府大人,都肃然起敬,忙敛声静气,恭敬地施礼道:“参见大人!”
一边施礼,一边暗暗打量,心中均道,早就听说过新知府已经到任,不想却如此年轻。
林星礼貌地还了一礼,道:“你们不用拘礼!我本人对于文人是十分尊敬的,你们都是大才子,大才女,学识过人,满腹经纶,擅长诗词歌赋,我这个当知府的自愧不如。改日有机会,还要向各位讨教讨教!”
众人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林星见自己进来之后,文人们收敛不少,大都屏息噤言,不敢畅所欲言,都对自己有些敬畏。看来自己在场的话,大家都放不开了,束手束脚的。遂笑了一下,摸了摸陈佳佳的头,道:“佳佳,怎么不见钟先生呢?他不是你们诗社的社长么?”
陈佳佳指了指内厅道:“钟先生在里面写字呢!”
林星点点头,道:“你们随便玩!我进去看看!”
说罢和钟凤娇走了进去。
钟德站在书桌前,左右踱步,手中握着笔,似是无从下手,旁边一个小书童正在磨墨。
钟凤娇轻声道:“爹爹何以下笔踌躇?”
钟德抬起头,看见了林星和钟凤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放下笔,道:“我正为这诗社之名而烦恼!想了几个,都觉得不好,要么太俗气,要么太玄幻。”
钟凤轻松道:“我道爹爹为什么烦恼,原来是为这个!此事简单,让我和夫君来替爹爹像个好听的名字,保管爹爹喜欢!”
钟德佯装不相信道:“哦?你确定你们能想出来?”
钟凤娇嫣然一笑道:“那当然!你是前朝进士,我是您的女儿,我的水平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钟德老怀安慰道:“那倒是!我这个宝贝女儿,肯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绿娇笑道:“依我看啊,钟先生起过的最好的名字,就是小姐的芳名,凤娇凤娇,凤台藏娇,这名字最好听了!”
钟德笑得更欢了。
钟凤娇想了一下,也是没什么头绪,就轻轻地扯了扯林星的衣角道:“夫君也想一个吧!”
给诗社起名?林星略略一想,随机目中一亮,脱口道:“就叫海棠诗社,你们看如何?”
“海棠诗社?”钟德听得拍手叫好道,“不错!贤婿这个名字,毫不媚俗,高雅大方,文学气度十足,以海棠这种花草为名,平添几分山水意境!此名妙极,妙极。哈哈!”
见父亲赞不绝口,钟凤娇也是连连点头,望向林星的目光深情而崇拜。
小绿啧啧道:“公子随口一说,信手拈来就说出这么好听的名字,看来公子不是文人,胜是文人。”
林星解释不清,只有任她们赞扬和崇拜。
这哪是什么信手拈来。海棠诗社这个名字,是《红楼梦》里的东西,曹雪芹起的名字,那能差么?自己一时想起就名字,就盗用过来,也算是博得满堂喝彩。
钟德遂再度执笔,轻快地在纸张上写下“海棠诗社”四个大字。
正忙碌间,听得门外高喊道:“林大哥,阿娇姐姐,快出来呀,我们作诗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章 斗诗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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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林星出了内堂,来到书生们面前。钟德兴高采烈地向众人展示那副由林星想出、自己题字的牌匾,笑道:“我们的诗社起名叫海棠诗社,你们看看可行?”
书生们连连点头,才女们则拍手叫好,看来都对这名字很认可。
一人道:“钟先生不愧是前朝进士,文采过人,想出的名字亦是诗意得很!”
钟先生指了指林星,难掩得色道:“我老了!想不出这般诗情画意的名字,这是你们林大人想出来的!”
众人一愣,随即又是一番恭维之言。
林星帮着把牌匾悬于门上,看着海棠诗社四个字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很是满意,道:“写诗须有意境,来吧,我们到后花园中去找灵感!”
说罢命人带上笔墨纸砚,美酒淡茶,径自走向后花园。
步入后花园,才发现这院子真的很大,比想象中还大。这府第的主人好不气派!比起前院的亭台楼阁,后花园则是假山流水,花的海洋。一条蜿蜿蜒蜒的小溪穿梭整座后花园,一路流到府外的湖泊之上。溪上木桥座座,别致风雅,桥旁杏花夹柳,彩蝶飞舞,甚是清幽。
书生们走在前面,忙着在花树之下摆起长桌,研磨笔墨,准备斗诗的物事。
钟德和林星走在后面,借机给林星介绍道:“贤婿,这帮书生才女之中,不乏有识之士。你可重点关注三人,一个是那蓝衫青年,名唤陆东平,一个是那白衫青年,名唤黄明,一个是那紫衫女子,名唤许婷,此三人均文采不凡,诗词清新,不喜媚俗。一会贤婿知我所言非虚。”
林星略略记下那三人的名字和模样,道:“既是岳父看中的,定然是有真材实料,我自然相信。一会我就拭目以待,看他们的表演了。”
见准备妥当,林星洒脱地跳上一颗大石之上,振臂一呼,道:“今日斗诗,谁愿来打这头阵?”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公子轻摇折扇,缓步走上前来,对着林星施了一礼,微笑道:“学生不才,愿赋诗一首,请大人指点!”
众人全都轰然叫好,都看着这青年公子能做出什么诗词来。
那人踱了几步,思索片刻,双手一拍,道了一声有了,开口吟道:“归途古道望乡愁,枫叶亭中瑟瑟秋,我欲寻酒问行客,却指杭州第一楼!”
谁看听得出来,这首诗道出了一个旅途在外的思乡游子的心声,虽然对仗不甚工整,但意境还算可以,而且行诗风格有几分杜甫的《清明》之风,也算是有点水平。
林星没有开口,旁人却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那蓝衫青年陆东平笑着道:“巩利伟,你这诗写得太过萧瑟。现在是春光明媚,你又在这百花丛中,何来什么思乡情切,你这不是无病呻吟么?”
白衫青年黄明更是毫不留情地笑着指道:“东平,你还不知道吧,这是利伟去年写的好诗,一直没机会吟诵,今日难得有机会,当然要念出来!”
陆东平哑然失笑道:“去年的试拿到今日来念?利伟,你够可以的!诗虽是好诗,但却于此情此景不和,明显脱离环境!该罚!”
黄明附和道:“不错!该罚三大杯!”
巩利伟连连讨饶,道:“二位大哥,饶了小弟吧!我不过是抛砖引玉,两位大哥才是主角!”
许婷嫣然笑着给巩利伟解围道:“东平,黄明,这三杯酒暂且记下。等你们吟完诗,尽完兴,再让利伟痛饮三杯不迟!”
陆东平颔首笑道:“有道理!好罢!就依许婷所言,暂且记下。”
说完就在这草坪之中来回慢走,酝酿片刻,微微一笑,显然已成竹在胸,对着众人道:“不才陆东平,献丑了!我有一诗,大家看看可好:甘露堂荒酿法疏,空劳春鸟劝提壶。酒人好办行春马,曾到杏花深处无?”
他一边念,一边看着众人,待到最后一句曾到杏花深处无,更是仰着头像是询问众人一般,惹得众人思绪飞扬,飘到那迷人的杏花深处。
黄明率先抚掌轻笑,道:“东平兄真雅人也!由景入情,引人遐思是你的长项,你这煽情的本领,我不知何时才能学会?”
陆东平对这好友的实力心知肚明,自嘲摇头道:“黄明兄,莫要折杀小弟,别人说这话还自罢了,你这杭州头号书生也来打趣我!快,你也来一首,让大家瞻仰一下!”
许婷亦是娇笑附和,巩利伟更是大吹口哨,将气氛瞬间推高。
黄明笑着露出一个你们这帮小子的神态,道:“说到煽情,我不如东平兄!我所长者,写景而已,且让我作诗一首!”
说罢走至桥边,看着花园外的无边大湖,气势顿生,道:“四顾无边鸟不飞,大波惊隔楚山微。迸鲤似棱投远浪,小舟如叶傍斜晖。”
这首诗一念完,众人均微微颔首,觉得这是首好诗,不由自主地学黄明般站在木桥上,翘首望湖,心生大潮,只觉豪迈不已。
陆东平叹为观止道:“黄明兄的诗词,确是高人一等,我自愧不如!”
黄明转过身来,露出一个真挚动人的笑容,道:“东平兄,你这话说得过早!要看过我们许大才女的好诗之后,你才好下结论!”
不等陆东平说话,巩利伟连忙点头道:“对对对!许大才女,你也来一首吧!”
许婷大感招架不住,笑着摇头道:“你们这帮小子,真是赶鸭子上架!好吧,那我只好献丑了哦!我来写一首五言诗,诸位看看可好:物外山川近,晴初景蔼新,芳郊花柳遍,何处不宜春。”
此诗一出,众人都觉不愧是女子,写出来的诗清新丽雅,比之黄明的大气磅礴,别有一番婉约风味。
一时间,众人诗兴大发,纷纷吟诗作对,把酒写字,好不热闹。
钟德、林星、钟凤娇、阿三和小红小绿坐在凉亭之中,欣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贤婿,怎么样,还可以吧?”钟德笑问道。
林星其实对于诗词一知半解的,此前所展露的才华,都是抄袭北宋之后的古人的作品,根本不是自己的实力,众人误解他是文采过人的诗文巨匠,实在是百口莫辩,此时只好道:“我觉得都挺好的,各有千秋,很是生动。”
钟凤娇故作神秘道:“夫君,一会他们就会来找你吟诗作词,你信不信?”
林星闻言一愣。
果不其然,正当林星沉醉在后花园的美好景色之中,只见以许婷为首的青年人簇拥过来,笑语嫣嫣道:“大人,听闻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知你可否露一手,让学生们学习学习?”
林星生出无奈之感,看来自己又一次被赶鸭子上架了。
还好他此前已有多次开金手指的精力,因此并不担心。面对一众书生期待的目光,林星站起来,走到草地上踱了几步,看似酝酿诗兴,实则在心里搜索名人的诗词。
他想了一想,心道有了,然后微笑道:“我给你们写一首诗,一首词,你们看怎么样?”
“好!”众人齐声叫好。
林星朗朗念道:“茫茫彭蠡杳无地,白浪春风湿天际。东西捩柁万舟回,千岁老蛟时出戏。
少年轻事镇南来,水怒如山船正开。中流蜿蜒见脊尾,观者胆堕予方咍。衣冠今日龙山路,庙下沽酒山前住。老矣安能学佽飞,买田欲弃江湖去。”
这首诗是南宋文人朱熹的《彭蠡湖》,无论从意境还是情境,均比众人所作诗词高出一筹,因此此诗一出,立刻受到众人的追捧。
林星暗暗笑道,你们这帮小子,朱老夫子的文章能不好么。
不理会众人的追捧,林星神情一转,有些落寞地念道:“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是南宋词人陆游的传世名作《钗头凤》。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怎有人写得出这样好的词?
神作!神作啊!每个人都发出这样的感慨。
就在此时,花园外的湖面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一人笑道:“这首词好是好,就是太过伤感!”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章 纵论宋词
书接上文。
林星念完那首陆游的《钗头凤》之后,引来一片赞叹,自己也是很满意。不想旁边传来一阵不甚和谐的调侃之声,令众人闻言错愕。
笑声是从后花园外面的大湖之中传来的,林星循声望去,只见碧绿的湖泊之上,泊着一艘小巧的轻舟,轻舟舷上有精致的图案,看起来像是画舫一般。舟上站着妙龄少女,头戴草帽,看不起她的模样,但从那袅娜的倩影和纤细的身段,该可想象出此女必定美丽动人。
林星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很想和这少女谈论一番诗词。于是他舍下众人,一路小跑,出了后花园的小门,踏着青草沿湖而去。
那少女像是知道他的心思,娇笑一声,撑着小舟划行而去。
林星赶至湖边,正好看到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更不迟疑,解下缆绳,快速划出,朝着那少女的小舟方向追了过去。
碧湖很大,林星本就不是很会划船,偏偏那少女似乎是划船高手,轻摇满划之间,小舟渐行渐远,看这架势林星是追不上了。
不过林星很快发现,那少女并没有要甩下自己的意思。她看似有意无意地保持两舟之间的距离,每当林星快要追上她时,她便加快划桨,拉开距离;每当两船隔得太远时,她又刻意放慢速度,等林星追上她。在这少女不经意的掌控之间,两舟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丈左右。
自己堂堂男子汉,居然追不上一个柔弱少女,林星被激得兴起,遂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全速划向那少女。
那少女却忽然不划了,笑着将小舟停在湖心,转过身来面对着林星。
“你这人可真奇怪!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林星奋尽全力,此刻兀自气喘吁吁,难以平复,见这少女语笑嫣然,道:“你也很奇怪!明知我一路追你,还加速前进,让我一阵好追!”
那少女笑道:“这却要问你自己了!你这须眉男子,跟着我一个红颜少女作甚?”
她一边说一边笑,且满嘴文辞,但林星却并不觉得迂腐,反而觉得这些文绉绉的话语,从这妙龄少女口中说出,有种别样的韵味,当即也假扮斯文,道:“小生见姑娘出言点评,似是对诗词甚是精通,故而想来探讨一番则个。”
这番不伦不类的文辞,逗得那少女花枝乱笑,掩嘴说道:“精通不敢说,略知些皮毛,公子若是感兴趣的话,我们不妨切磋一下。”
作为一个诗词门外汉,林星在这妙龄少女面前,也变得诗兴盎然,遂欣然应允。
那少女扬起帽沿,招手示意林星登到她船上来。林星弃了小舟,上了那船,站稳之后,目光所及之处,这才看清那少女的容貌。只见她清丽娟秀,纯美动人,身上散发着一丝灵气,好像一弯清月照在山石之上那般闲适,令人心旷神怡。
那少女也是个清爽之人,不待林星问这问那,开口就道:“兄台,恕我直言,你刚才那首词,字是好字,文是好文,只是似乎不是现今文坛的流行之作!”
林星不解道:“姑娘何出此言?”
那少女对诗词很有研究,说道:“兄台这首词,对仗工整,行文流畅,句式又别具一格,且寓情于景,令人沉醉其中,单论词本身,确实难得的佳作。”
林星见她对陆游这首词持肯定态度,很是欢喜,但听她语气,知她必有下文,就问道:“不知何处尚有缺陷?”
那少女摘了草帽,露出清秀的额头,于船舷旁边半蹲下,轻轻地用手撩拨湖水,顺了顺发丝,道:“不足之处在于意境,此词过于伤感,于现下慷慨激昂的大气文风,颇有背道而驰。”
林星错愕道:“慷慨激昂的大气文风?”
那少女却不答反问道:“兄台可知词为何又叫宋词?”
林星还真是不知道,遂虚心请教道:“愿闻其详!”
那少女摘了一朵湖中的清荷,递至身前嗅了一嗅,道:“词,是诗歌的一种,因是合乐的歌词,故又称曲子词,乐府,乐章,长短句等等。早在唐代以前就有词流传于世,但真正大放光彩,却是我大宋朝。我们宋朝的词兼有文学和音乐两方面的特点,每首词都有一个调名,叫做词牌名。宋词之所以璀璨兴盛,在于形式多变和内容丰富。五代时期的《花间集》虽然也很出名,词藻华丽眩美,但这类诗词的题材大多是描写闺趣花柳,笙歌艳舞的生活,显得很小气。到了我朝,词则有了长足进步。题材更加广泛,比如边塞诗词的兴起,兄台可看这一首《渔家傲-秋思》: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这种描写边塞生活的诗词,就是前朝从未有过的。”
林星听她如数家珍,说起宋词来滔滔不绝,显然对宋词见解深刻,不由佩服道:“姑娘深谙词律,小生自叹不如。”
那少女淡淡续道:“除了题材的广泛。大批优秀词人的涌现,才是宋词空前繁华的根本原因。最早的词作大家有晏殊,晏几道,张先,欧阳修等人,他们在沿袭花间集词风的同时,大胆尝试,令词的内涵更加深刻。请看这首晏殊的《破阵子》: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原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再看欧阳修这首《采桑子》:群芳过后西湖好,狼藉残红,飞絮蒙蒙,垂柳栏干尽日风。笙歌散尽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兄台是不是觉得这两首词,风格清新,一扫唐朝五代时期的沉迷颓废之风?”
林星根本没有读过唐朝和五代时期的词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沉迷颓废之风,但这两首词的风格清新,他还是读得出来的,当下点点头道:“不错!两首都是好词,令人耳目一新!”
经过几番谈话,那少女早已知道林星有多少斤两,因此对他这“不错”的夸张,也不在意,道:“当然,真正将宋词发扬光大的,当属本朝大学士苏轼苏老头。此人脾气虽然不怎么好,但诗词却确实是上乘佳作。”
林星见她将苏轼称作老头,又说苏轼的脾气不怎么好,下意识问道:“姑娘认得苏老先生?”
那少女吃吃笑道:“谈不上认得,有过几面之缘。”
见她笑着不说,林星也不追问,道:“不知姑娘最喜欢苏老先生的那首作品?”
那少女想也不想,道:“我最喜欢的还是《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这是林星第二次听到这首词,第一次是在广州的江上,苏轼亲自念出这首传世名作。他那苍凉的声音和雄浑的气度,令林星记忆犹新。时过境迁,今日在这碧波荡漾的湖中,从这青春少女口中念出这首大气磅礴的词作,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林星叹道:“姑娘,你一个女子,怎会也喜欢这种气势磅礴的词作?”
那少女努了努嘴,道:“你看你,又媚俗了不是?谁说女子就不能喜欢这种豪放派的词?难道你觉得女子就只能喜欢那种伤春悲秋、哭哭啼啼的小词么?肤浅!真是肤浅!”
她又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道:“你刚才那首伤春悲秋的作品,我看你才像是女子呢,嘻嘻!”
林星无奈苦笑,刚才那首钗头凤,确实是伤感得一塌糊涂,比起苏轼这首豪放大气的作品,确是云泥之别,其实林星只不过是随口念出来,不想却被这少女抓住了话柄。
那少女见他一脸无奈,笑得益发灿烂,道:“我看你就是个婉约派的风气。正好,前有柳永,现有秦观,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章 美女清照
书接上文。
林星听到那少女将自己比作柳永和秦观,笑着摇头道:“姑娘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介寒儒,哪里能和柳永和秦观前辈相提并论!”
那少女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道:“你当然比不上他们。但是你却有这潜质,我看你说话文绉绉的,虽是男儿身,却是一副婉约的风气,你不像他们还像谁?”
林星被她揶揄了一番,苦笑道:“姑娘是说我们娘娘腔吧?看来姑娘不但打趣了我,连两位前辈也一起骂了。”
“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想的!”那少女娇笑不已。
林星见她语笑嫣然的样子,虽被打趣,亦觉别有风味。
两人在这宁静的湖心畅聊渐久,那少女回想起什么,问道:“哎,兄台,和你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林星刻意斯文道:“在下林星,见过姑娘。”
随即又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那少女依然不习惯他这不伦不类的斯文,娇笑着卖个关子,道:“我的名字藏在一首诗中,我念给你听,看看你能不能猜得出。”
林星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只觉和这少女在一起,每一刻都充满欢愉,她或娇俏,或可爱的姿态,令人心生喜爱。
于是欣然问道:“姑娘请念,我虽不才,也愿意猜上一猜。”
那少女悠悠地在小舟上轻移莲步,欢快地念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林星听完抚掌道:“这不是王维的《山居秋暝》么?怎么,姑娘的芳名藏在这诗中?”
那少女笑着点点头,仰望着林星,一副看你怎么猜的姿态。
见她满脸期待,林星不得不费尽心思努力去猜,只是依照这诗词中的字句,猜了几个,却都不是,这让林星犯了难。
那少女怕林星猜不出来,失了情趣,就出言提示道:“你只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句便可,看看猜得出来不?”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林星念了几遍,仍旧毫无头绪,茫然问道,“这也能藏名字么?莫非姑娘叫明月?又或是叫清泉?”
从林星那浑然不解的神色中,那少女算是看出来,林星是不可能猜出来了,一时有些失望,好像捉迷藏游戏玩到一半,最后自己跑出来解题一样,少了那么一份趣味。
无奈之下,她只好叹息道:“像我这么清丽脱俗的女子,怎么可能有个那么俗气的名字?本姑娘的名字和人一样,都是淡雅如菊,绝不会有什么花啊草啊,月啊水啊这些字眼。看你这样子也是猜不出来了。好吧,让我告诉你吧,本姑娘姓李,名清照。”
林星念了三遍,随即勃然跳起来,震撼道:“什么!你叫李清照?”
李清照被他吓了一大跳,这小舟本就小巧轻便,载了两人已是吃水甚深,此刻林星惊讶地跳起来,震得小舟摇摇颤颤,差点要翻下湖心。直到小舟摇摇晃晃了几下,安然停稳之后,李清照才轻拍起伏的胸口,俏声道:“林兄何以如此激动?”
随即又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名字藏在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句诗中么?清照,清照,很容易猜啊,林兄连这都猜不出来。”
完全感受不到李清照语气中的些许落寞,此刻的林星心中震撼不已。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与李清照这千古才女,居然在这青山绿水,碧波荡漾的美丽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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