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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媚乱六宫-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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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君临天下,帝后同尊,与日月齐辉,与山河永长。浩浩荡荡的仪仗,朝官济济,天下尽伏在脚下,她唇边溢出恍惚的笑靥……

这一日宫中上下喜气洋洋,热热闹闹。龙越离颁下圣旨此次过年一定要大办特办,所以早在半个月前内务府便找来了各地有名的百戏与有名的歌舞伎到了宫中助兴。祭祖之后,帝后二人回到宫中主持宫宴。

坤元宫前,众朝官与皇族宗亲、诰命贵妇纷纷前来。周惜若端坐在凤座上,只觉得自己已成了一具任由礼官摆弄的人偶。繁琐的礼节数不胜数。前来拜见的人络绎不绝,赏赐如流水赏下,佳肴美酒不断,歌舞声声,热闹非常。

周惜若一直坐到了傍晚终于倦然回了偏殿暖阁中歇息。左右女官见她面色郁郁,纷纷上前拿了有趣的话逗着她。周惜若见她们煞费苦心,心中苦笑,便敷衍了她们离开。

前殿中歌舞声间杂着百戏依依呀呀的唱声传到这僻静的暖阁中不绝于耳,这一切繁华似梦,那么不真实。她靠在美人榻上,渐渐沉入睡梦中。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仿佛回到了曲州老家,和煦的风吹着发梢,她背着阿宝在田间劳作,麦田的清香扑鼻,眼前的金黄灿灿犹如金子。她看着,那金灿灿的麦穗忽地变成了金光大道,眼前光影浮动,穿着明黄龙袍的龙越离在她的跟前。

他向她含笑伸出手,低声道:“惜若,朕的皇后。”

她恍然伸出手,可是他的手一紧,冷冷道:“惜若,丢掉他!”

她心中一惊,龙越离的手已猛地伸来,一把拉走她背上的阿宝,冷冷道:“惜若,你只是朕的皇后。朕只要你!……”

阿宝的哭声在身后渐行渐远,她急得直冒冷汗,频频拼命回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周惜若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暖阁中一片漆黑,原来已经是到了夜晚。四周寂静无声,她捂着心口喘息不已,背后冷汗涔涔湿透了重衣。她茫然地听着外面喧闹的歌舞声,心怦怦直跳。

噩梦中龙越离面目狰狞,似极了自私的魔鬼。这是梦还是将来的预示?她心中越发不安惶惶。

她起了身想要唤人前来,脚上一软跌在了地上。剧痛从脚上传来,她忍不住轻呼一声。有女官听到声音匆匆掌烛上前来。她们正要扶起她,暖阁的门猛地被打开。龙越离的身影忽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见一室忙乱微微一怔,连忙上前抱起在地上一时不能起身的她。

周惜若伏在他的怀中,轻叹一声:“皇上怎么来了?”

龙越离道:“朕见你久久未回席上便过来看看。”

周惜若无言地看着他的眼,看到他眼底的忧虑与不安,她轻轻自嘲一笑:“是怕臣妾走了吗?”

龙越离陡然沉默。女官们识趣退下。

周惜若眸光复杂地看着沉默的他。如今的他什么都有了,盛世之初,疆域之广,万民归心,甚至连她都在他的身边,为何他还是这么担忧。龙越离看着她明澈的美眸,忽的一把搂住她,轻声道:“若你不在,朕的今日这一切都是空。所以朕担心你离开。”

周惜若无言地伏在他的怀中,许久才道:“臣妾有什么好呢。臣妾只是一介弃妇,残柳败柳之姿,皇上为什么一定要臣妾留下呢?皇上的盛世之梦都已圆满了。”

那个梦境那么真实而可怕。仿佛在提醒着她是谁。周惜若看着自己十指纤纤,蔻丹鲜红,每一根美得如玉琢而成。可是再怎么白皙美艳,再戴上无数的美玉宝石,她依然是那多年前的周惜若,生长在已败落的官宦家中,带着阿宝每日劳作。

龙越离深眸中眸光涌动,他忽地笑了:“你若留下,朕的梦才能圆满。”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得连浓妆都遮掩不住的容颜,轻声而坚决地道:“朕的一切都有你的存在,答应朕,忘记邵云和,与朕一起。”

周惜若沉默地看着他许久,正要说什么,忽地天边一亮,一道极其炫目的光陡然照亮了漆黑的天际。

两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龙越离忽地笑了,他握紧她的手,眼中皆是明亮的笑意:“宣武门开始放烟花了。惜若随朕去瞧瞧。”

他眼中的笑意比方才烟花还更灿烂,周惜若仿佛被蛊惑。她起了身,扶着他的手随着他走出暖阁。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天边有一条龙呼啸着扑向大地而来,她不禁抬头看去,只见一朵硕大美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龙越离握紧她的手,看着她,轻声道:“皇后,随朕去接受万民朝贺吧!”

周惜若手上一紧,已被他拉着踉跄奔向宣武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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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终于修好了,泪崩……总算!第二更稍后奉上。继续求月票。下一章,邵出现!

小龙童鞋总是很悲催,各种悲催不必言说。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一跃两别

天上烟火一阵阵燃放,看去犹如一朵朵瑰丽的银花在夜幕中绽放盛开,他走得很快,周惜若被他拉着身不由己地前行。唛鎷灞癹晓身后的宫女内侍连忙跟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皇宫的宣武门而去。寒风呼呼吹过,干爽寒冷的空气令人精神一震。她与龙越离上了宣武门,不由惊呆,只见宣武门下一片明亮。她吃惊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呼一声。

龙越离指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道:“朕说过要与民同乐,所以很多百姓都到了皇宫的外城中看烟火。”

底下百姓密密麻麻,宣武门城墙上林立的火把光把底下众人的面目照得清晰可见。他们眼中有狂热的崇敬。他们看见帝后二人出现,高声欢呼起来。汹涌的人潮向宣武门的内城城门涌来,一朵烟花在头顶又轰然绽开,散开美丽的银花。周惜若借着明亮的光,不由含笑看向底下的百姓。

忽的,她看到了一抹清冷阴郁的身影藏在了偏僻之处。她心口仿佛被什么猛地一撞,惊得呆楞住。

头顶的烟花却在这一刻忽的熄灭,她急忙极目搜寻,可是目力所及只能看见方才那个地方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睁大眼定定看着他的方向,此时,头顶的烟花又轰然炸开渌。

她终于看见了他。千万人中,她终于见到了他。眼泪在刹那间决堤,簌簌滚落。

他就站在墙角阴影处,眸光清冷,面色冷峻,薄唇紧抿,他穿着寻常百姓穿的粗衣短打,混迹在人群之中。千万人沸腾的人群中,唯独他沉默地看着她。

她重重哽咽一声扑到城墙近前。他真的来了,千山万水,他终于寻她而来了丕!

头顶的烟花明明灭灭,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泪流满面,百姓的三呼万岁千岁声如海涛一般滚滚而来,人头攒动中,唯有他与她默默对视。身边的龙越离说了什么她全然听不见,也再也看不见眼前的浮华盛世。

她悄悄伸出手紧紧攀附着城墙粗粝的城砖,心中的惊涛骇浪迭起,久久不能泯灭,她看见他分开众人朝城门走来,他向她走来。她听见自心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停地呐喊。泪落的更急。两人相隔那么远却又那么近,只要一个动作她就可以摆脱身后的虚妄从此与他相知相守。

底下密密麻麻皆是伏跪的百姓,他毫不迟疑地分开他们向她而来。她定定看着他越走越近,越来越近……

龙越离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一伸手却抓了个空。

他看着她面上泪痕蜿蜒,疑惑地问道:“惜若!……”

周惜若惶然回头,明灭的烟花照亮了她清丽无双的面容,她流着泪,轻声道:“越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龙越离心中猛地一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失声叫道:“不!——”

可是来不及了,他的手中擦过她长长的凤服裙裾,她从城墙上飞身跳下,宽大华美的凤服在寒风中猎猎绽开,犹如凌空的飞天。

“惜若!——”龙越离厉声喊道,她的身影如陨落的烟花向地面急坠,他睁大眼,眼睁睁看着她决然跳下,心在这一刻突然停止了跳动。

正在这时,地上一道黑影飞快迎上前,向着她下坠的方向如鹰扑去。他一把搂住急速落下的周惜若。两人的重量令下坠势头越发快。他眼中冷色掠过,清啸一声,手中寒光一闪,从腰间拔出匕首狠狠刺入城墙上,“咔哒”一声脆响,匕首也被崩裂,可是这一顿给了他们两人生机,他断然丢了匕首一掌拍上城墙,向外横斜飞去。

底下密密麻麻的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无法回神。邵云和抱着周惜若跌在了人群中,离得近的几人顿时成了他的垫脚石,他们哀呼一声被撞得飞去。邵云和这才堪堪落地,虽不至于让他受了重伤,但是十几丈高下坠的力道依然震得他心中血气翻涌。他紧紧抱着已昏过去的周惜若,踉跄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邵云和!”龙越离目光充满了赤红的血。邵云和抱着周惜若,冷冷看了他一眼,慢慢站起身来。四周的众人惊呆地看着他与怀中着明黄凤服周惜若,久久不能回神。

他低头看着那张已然昏阙的苍白面容,低声道:“惜若……”

龙越离猛地回神,指着宣武门下的两人,怒吼道:“给朕射箭!射死邵云和!快!”

叶公公急忙扑上前,提醒道:“可是皇后娘娘也在啊!”

龙越离一惊,正要说什么,忽地耳边只听得一声巨大的炸响声,身下的城楼剧烈地一颤。龙越离措不及防被震得跌在地上。

有人惊呼道:“火炮!火炮!”

龙越离急忙起身,只见方才那燃放烟火的火炮乌洞洞对着自己的方向。他心中一凉,果然,那炮口喷出一股巨大的热浪,接连的轰然炸响声令底下的百姓们纷纷哭叫起来。他们抱着头纷纷逃离宣武门的城楼下,向外城的城门涌去,汹涌的人群冲开一条道。

龙越离再看时,底下的邵云和和周惜若已不见了踪影。

耳边的轰然炸响声一声接着一声,方才热热闹闹的万民朝贺成了一团混乱,四面的宫门纷纷紧闭。内外城禁卫军纷纷出动,龙越离被重重侍卫护着向宫中而去。他惶然回头,高高的城墙上空空如也,四周的众人在他耳边急促惊慌地说着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耳边唯有听见她低声道:“越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声一声,清晰如在耳边低语。

她是真的走了,十几丈高的城墙,众目睽睽之下,决然地一跃而下。

她,是真的走了。

……

夜,沉沉如晦。喧闹声早已散去,这恐怕是齐国立朝几百年来最冷清的大年初一,没有早朝,没有朝贺,唯有无穷无尽的搜捕。京城四道城门紧闭,禁卫军、御林军、京畿护卫军、甚至出动了骁风骑重重团团围住京城。每一寸京城之地都被挖地三尺地搜过,街头巷尾一夜之间贴满了一个面目俊美阴冷的男人画像。

所有的巷口都有士兵盘查,每个人都要经过严厉的盘问,过年喜气洋洋的气息荡然无存。而那一夜宣武门的那一道飞跃而下的人影是京城每个人最深的忌讳,谁也不敢提起。

华甘露殿中气氛冷凝如冰,艳红的灯笼一夜之间蒙上了尘,灰扑扑的,令人觉得这里犹如死地。

一天一夜,龙越离反锁在里面,除了丢出的一张张无比严厉的圣旨,他不见任何人。

凌瑶踏入这里的时候被满殿呛人的酒气给惊得退后一步。甘露殿中四面帘幕低垂,没有光透进。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踏了一步,却踢翻了一个空了的酒壶。

清脆的哐当声在殿中回荡,她心中一寒,急忙跪下。

“她走了。”一声低哑的声音在墙角处响起,凌瑶心中一颤,更低地伏地:“皇上……”

“她走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自嘲:“她与朕说,对不起。于是……就这样跳下去了。”

凌瑶浑身颤抖,脚步声在她跟前轻轻响起。她不安抬头,看见了一张苍白如厉鬼的面容。她惊呼一声:“皇上,你……”

龙越离蹲下身,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凌瑶看清楚了他的面容,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他鬓发散乱,发髻更是凌乱,俊魅的面上苍白得如敷了一层厚粉,唯有双目如赤,犹如地底不甘的厉鬼。

她心中一恸,唇微颤,无力安慰道:“皇上,皇后娘娘她一定不是这样想的。”

龙越离吃吃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可抑制地狂笑起来。他捏着她的下颌,笑着反问:“那她是怎么想的?你来告诉朕,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凌瑶陡然无话可说。她该怎么说眼前伤心愤怒到了极点的男人才会明白,她的离开不是意料之外。

“你与她情同姐妹,你来告诉朕,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一夕之间都变了!”他厉声问道,陡然的怒喝声令凌瑶浑身一颤。

“她说对不起,朕不要她的对不起!朕要她回来!”他的眼神已癫狂,一声声质问令她无言以对。

“皇上……”凌瑶眼中的泪陡然滑落:“为什么皇上不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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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困龙在渊

“放了?”龙越离忽地冷笑一声,狠狠一把掐紧她的脖子,额上青筋暴跳而出,一字一顿地道:“朕不会放了她!这一辈子和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上穷碧落下黄泉,朕都不准她离开!”

“说!她会去哪里!?你告诉朕她到底在哪里!?”

他狰狞的面色如地底而来的修罗魅罗,冷酷得令人心寒。唛鎷灞癹晓凌瑶痛苦地想要掰开他的铁掌可是却撼动不了他一分一毫。

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为爱成狂的男子,费力挤出一句话:“臣妾不知道。……皇上……放了皇后娘娘吧……她已经够苦了……她想要的……皇上给不了……所以她才要走……”

龙越离缓缓放开她。凌瑶颓然跌在了地上渖。

“朕给不了吗?”他狂笑如癫,“朕给不了难道邵云和给得了?”

他停了笑,冷冷地看着凌瑶:“你滚吧!朕挖地三尺都要把她找回来,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邵云和死!”

凌瑶一震,看着他没入帷帐深处,久久不语并。

……

晨光初绽,窗外有鸟雀的鸣叫。周惜若睁开眼,一缕光影在眼前飞舞,她撑起身子却发现周遭的房间摆设全然陌生。她怔怔看了一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娘娘醒了?”一声清朗悦耳的声音在房门处响起。

周惜若看着来人的面容一怔:“景安,我这是在哪里?”

温景安含笑走来,放下手中的饭食,轻叹一声:“娘娘很安全。这是……”

他还未说完,周惜若已猛地醒悟过来,飞快下了床向外奔去:“云和呢?他去了哪里?昨夜我明明……”

温景安想要抓住她,可是她已经冲出了房中,单薄的素衣急促掠过他的眼角,她竟这般赤着脚冲了出去。

她冲出房门,惊诧地看着四周,半晌才回头定定看着温景安:“这是……”

“这是昀紫山庄。”温景安上前,带着无奈道:“他把娘娘连夜带到了这里。自从昨夜娘娘跳下城楼,邵云和拼尽全力摆脱重围求助于温某,温某这才连夜将娘娘安置在了云少的山庄中。”

周惜若听着,眼中的泪早就随之簌簌滚落。她捂着心口,喘息几声,看着温景安哽咽道:“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温景安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眼中掠过深深的怜惜,他上前扶着她往房中走去,安慰道:“不是梦。他当真来寻娘娘了。”

周惜若忽地一把抓紧他的手,急急问道:“他人呢?”

温景安摇了摇头:“他来去匆匆,不知去了哪里。但是一定会来接娘娘走的。”

周惜若面上一松,坐在床沿上,久久才回神。一夕一夜间,世事已是两重天。

温景安看着她清丽的面容,轻叹一声:“微臣没想到娘娘当真如此大胆。”

周惜若脸上一红,自嘲一笑:“当真是昏了头了。”

昨夜她其实心中也没有几分的把握邵云和能接住自己,只是当时脑中一片混乱,只看着他来,就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身后龙越离的惊呼,底下迎面而来的那张冷峻面容,最后都统统卷入了黑暗之中……

她以为她一定是死定了,只是死之前心头郁结许久的重负顷刻松懈。

此时回想起来,她知道,她,不悔。

温景安含笑道:“人的一辈子总是要做一件傻事的。情之所钟,本来就无法清醒。”

周惜若犹豫半天,问道:“皇上他……”

温景安轻轻摇头:“娘娘什么都别问了,在山庄中修养静待他来吧。其余的事让微臣去操心。”

周惜若看着他歉然道:“景安,都是我的错。”

温景安眸色温和,带着深深的怜惜:“娘娘没有错。这件事无论如何是该有个终结。微臣也不愿看娘娘在皇宫中郁郁一生。”

周惜若面上动容,温景安却已不愿再与她多说这些,只催促她用膳。

周惜若便在昀紫山庄中的这一处偏僻的别院中住下。地方虽然极其偏僻但是却也令她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无形重压。她终日不得出别苑的院子,就连踏出房门都有侍女提醒她最好不要露面。过了两日,前来伺候她的丫鬟换成了晴秀。

主仆相见,自然是抱头哭了一场。晴秀自从周惜若被完颜霍图劫走之后就一直跟随在云思泽身边,如今秘密听得她又逃出宫的消息,晴秀就赶了回来。离情别绪自是不用再表。

晴秀擦了擦眼泪道:“娘娘吓死奴婢了。京中到处都在传皇后娘娘从城楼上被奸人推了下来,受了重伤正在宫中救治。”

推?周惜若苦笑。龙越离当真是费劲心思为她遮掩。

晴秀见她怔怔出神,低声道:“如今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可怕,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围得密密麻麻。”

周惜若忽地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惊,急忙问道:“我要见温相!我有事要问他!”

晴秀见她突然惊慌失措,以为她在担心出路,连忙安慰道:“娘娘不要担心,我家公子正赶过来呢。他一定有办法送娘娘走的!”

周惜若连连摇头,面色苍白:“我知道云和为什么不在这里了,他被困京城了是不是?!”

她的四肢陡然冰冷,心口的一点闷痛越发拧痛起来,背后涔涔冷汗冒出。她竟然忘了,邵云和一定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前来,若无周全的计划,他怎么可能只身犯险?他原本也许是要趁乱救她离开,可没想到她却在人群中认出他来,一跃而下,把他的计划生生打乱。

仓促之下邵云和抱住跳下城楼的她,趁乱离开宣武门,转而求助温景安,让温景安将她送到昀紫山庄。而他再返回接应其他人。温景安是把她送到了昀紫山庄中,可是他却困在了京城之中。

周惜若想到这已是如坐针毡,心中百般难安。

晴秀见她面色煞白,安慰道:“娘娘,也许邵大人在赶来的路上呢。”

周惜若唇微微颤抖,神色茫然无措:“不会的,他若能来早就来了,怎么会这么迟?”

一声轻叹声在房门边响起,周惜若猛地看去,只见温景安不知什么时候到来,他儒雅的面上带着复杂之色,看着她久久不语。

周惜若疾步走到他跟前,抓着他的手臂,厉声问道:“景安你快告诉我,他到底是在哪里?”

温景安眼中微黯:“邵云和当真如娘娘所说的,已困在了京城中,出不得。”

周惜若一哆嗦,颓然放开了他的手臂。

……

狭小破败的房中来回不安地走动着几个人的人影。唯有其中一人盘膝打坐,闭目养神。他一身粗衣短打,甚至衣衫有几分脏污,可唯有背影挺拔如剑,气势内敛凛然。屋中几人或坐或卧,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他缓缓睁开眼,厉目扫了一圈众人,问道:“人还没回来吗?”

屋中的众人摇了摇头。

他拧紧剑眉,三天了。这三天中齐京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龙越离下的圣旨一道比一道严厉,一道比一道越发令人不安。他已反反复复将整个齐京翻来覆去搜了两三遍了,依然不肯放弃。

他似乎笃定了他逃不出去,四面城门紧闭,疯了一样寻找他和周惜若的踪迹。在这一番严厉的搜寻下,他从赤灼带来人就要随着他全军覆没了。想到此处,邵云和眸中涌起深深的戾气,暗自捏紧了手掌。

“哈赤!人回来了!”有人在窗外压低声音唤了一声。邵云和猛地看去,屋门被打开,从门外闪身而来一道熟悉的人影。

邵云和看到来人之时一怔,眸光猛地一沉,冷冷道:“国师怎么来了?”

方才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多时日的完颜霍图,而在他身后正是同样在逃命的耶律筝儿。完颜霍图已除去面上的面巾,与邵云和酷似的容貌引得身旁的侍卫们投来探究的眼神。

他冷冷看着面前的邵云和,上前看了他许久,忽地狠狠地一巴掌扇向他的面上。邵云和一动不动地任由这个巴掌落在脸上。完颜霍图的手劲很大,这一巴掌扇得邵云和唇边缓缓流下一缕血线。

第三百六十五章 雨夜相逢

“哗啦”一声,侍卫们见完颜霍图出手,一起拔出腰间长刀怒视着他。唛鎷灞癹晓四周的空气顿时凝结,所有的人只盯在邵云和的面上,他白皙的面上五指印宛然。

邵云和轻轻拭去唇边的血迹,轻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完颜霍图:“国师大人好威风。”

完颜霍图脸色阴沉,沉怒在眼底翻涌。他盯着面前的邵云和,冷然道:“皇上只身犯险就只为了一个贱人?!”

邵云和眸色冰冷,道:“她不是贱人。是我的妻子!是阿宝的娘!”他顿了顿,眼中流露讥讽:“当然,在国师心中是没有亲人的。”

完颜霍图脸色一变,挥手就又朝他而去。邵云和一把握住他的手,冷冷甩开:“国师大人既然知道我是皇上,就这样目无尊上吗?!渖”

完颜霍图怒道:“你会后悔的!为了一个女人会把赤灼百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业给毁了的!”

邵云和冷笑一声:“家若没有,何来赤灼之国。为了赤灼,我完颜云祈的牺牲到此为止!”

他说罢冷冷看了一眼旁边沉默的耶律筝儿冷冷道:“公主自身难保,难道还想待在这是非之地吗?若不是看在你是秦国的公主,杀了你会落人口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说着转身冷然走进了屋中己。

……

京中气氛越发凝重,随着搜捕的时日越久京中人心惶惶。群臣纷纷进宫劝诫皇上收回成命,以安民心。龙越离连驳十几道朝臣谏言,胆敢直言的谏官或被贬或被谪,一一发落。

他端坐了高高御座,狭长的深眸中戾气深深,看着群臣冷然道:“不找出逆贼,誓不罢休!”

龙越离不但不顾朝臣劝诫,还再发圣旨,圣旨谕令大将军郁可鸣发兵十万屯兵齐国边界,西从晏山东至落霞岭,原本因战事的停歇的边关重镇又纷纷绷紧神经。一场大战眼看着就要展开。齐国才刚稳定不到半年,就又陷入了大战前的阴霾。

龙越离再发圣旨,征十万民夫四个月之内修筑好未央宫,怠慢者斩。此时正值春耕农忙,十万民夫若当真进京,一场可见的大荒年就要到来。温景安率百官连夜进宫求见龙越离。龙越离避而不见,生生让他一介相国大人跪在雪地一个时辰,直到几乎冻僵这才令人抬下。

人人都私下言道,皇上疯了。

凌瑶在宫中听着谣言纷纷,不禁连连苦笑,可不是疯了么?疯得不可理喻,疯得令人觉得可怜。她暗自寻来林公公。如今林公公被龙越离命人严加盯着,不好脱身。凌瑶千辛万苦这才等到他匆匆前来相见。

林公公一脸憔悴,这些日子仿佛也老了好几岁。他见到凌瑶禁不住泪水长流,道:“凌妃娘娘一定要救救皇后娘娘。皇上这次是真的龙颜大怒了!皇后娘娘若是被皇上捉住可就真的完了。”

凌瑶轻叹一声:“我早就看出皇后娘娘在宫中去留两难。此次皇后娘娘若能解脱也算好。只是如今一场变乱要因娘娘而生,天下苍生何辜?”

她问道:“你可知皇后娘娘在哪里吗?”

林公公摇了摇头。

凌瑶想了想,美眸幽幽:“如今也就只有一个去处也许能藏得住娘娘。”

林公公想了想,恍然醒悟,想要说什么急忙捂住嘴。凌瑶急忙道:“如今趁着局势还不是不能收拾的地步,你把信送到皇后娘娘手中吧。”

林公公踌躇半晌才道:“这信奴婢不能送。皇后娘娘怎么可以回宫?”

“林公公!”凌瑶叹息:“天下苍生何辜啊!”

林公公这才咬牙道:“好吧。但是凌妃娘娘千万不能将娘娘的所在之处告诉皇上。”

凌瑶郑重点了点头。

……

昀紫山庄中,周惜若手中的密信颓然落在地上。龙越离果然震怒了。天子之怒兴兵千里,流血漂橹。他的暴戾之气因她的离开而陡然被点燃,全然不顾大局,肆意发泄心中的愤怒。

晴秀看着她灰败的面色,禁不住问道:“娘娘,这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周惜若手中轻颤,半晌轻笑:“他是故意的。他是在逼着我现身。”

晴秀一颤:“那皇后娘娘要怎么办?”

周惜若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轻声道:“若要我回去我也要见了他最后一面。”

晴秀喃喃自语:“若是公子来了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的救娘娘的!”

这话才刚说过了一日果然云思泽匆匆赶到了昀紫山庄中。他风尘未洗就前去见了周惜若。昀紫山庄中一如往昔,安静祥和。他匆匆而行,赶往她住的别苑。才拐过一道花园拱门,只见一抹孤影孑然站在院中池塘边,小桥流水,池塘下是荷叶凋零的满池残荷。她披着一件雪白狐裘披风,头上不簪金玉朱钗,长长三千青丝只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

沉静的侧面清丽绝美,清清冷冷惹人怜惜。她静静看着融化的雪水在脚边的流水潺潺,婷婷玉立的身影就如一抹绝美的仕女画。

“娘娘!”云思泽心中一热,疾走几步。

周惜若身子一颤,回头看着他。两人相视,恍若隔世相望。赤灼边城是他孤身北上冒死救她。雪原中也是他击退凶狠的雪狼誓死守护,护她周全。

天上地下,除了温景安之外,待她始终如一的便是他,云家少东家——云思泽

周惜若心中激动,想说什么泪却悄然滚落。

云思泽上前,定定看着她,眼中掠过深深的怜惜,半晌勉强笑道:“这不就是天意吗?当初娘娘要逃出赤灼,今日娘娘要逃离齐京,看来云某还是得护在娘娘周围才放心。”

周惜若听得他说得轻松,想要笑却泪落得更急。她道:“是我让云少失望了吗?”

云思泽轻叹一声;看定她,道:“娘娘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只是娘娘当真要跟着邵云和吗?他可以托付吗?”

周惜若明眸中柔光掠过,她眼前掠过一跃他毫不迟疑迎上的坚定臂膀,慢慢道:“是的。”

云思泽看着她,郑重道:“那我定会竭力相助娘娘!周惜若破涕为笑,那笑靥纯真美丽,令他一世难忘。

……

俗话说钱能通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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