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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媚乱六宫-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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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惜若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左右是本宫病中惫懒不愿见人罢了。刊”

郁可月见她心情甚好,对自己也不算是疏远,这才放下心来。她与周惜若说了好一会话,等见到周惜若脸上显出倦意才告退。周惜若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殿中寂静,人走茶凉。她斜斜坐在凤座上面上掠过落寞。林公公上前,温声劝道:“皇后娘娘去廊下走一走吧。坐久了会着凉。”

周惜若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臂慢慢地向花园中走去。寒冬到来花园中也没什么花可赏,唯有不会凋零的松木葱翠依旧。她慢慢地走,长长精美的凤服逶迤拖在地上,犹如她甩也甩不开的凝重心事,瘦削窈窕的纤影在这寒冷的花园中越发显得萧索。

林公公看着她眉间的郁色,知道她又在想着伤心事,连忙找了话头分了她的心。林公公小心翼翼道:“宁妃看样子也十分担心皇后娘娘亲近虞贵嫔娘娘呢。”

周惜若看了他一眼,轻叹道:“担心又能如何。她的皇子将来也顶多当个亲王罢了,再多已是不能了。她今日来只是想安安自己的心罢了,生怕本宫会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让皇上不再疼爱了二皇子。”

她虽不再管了后宫之事可也有耳闻。比起大皇子的乖巧,龙越离似更喜欢二皇子的活泼可爱。也许是要用到郁家,所以平日恩宠便向着二皇子倾斜。这也难怪虞贵嫔要迫不及待地抱着大皇子前来中宫寻求她的荫庇。

她的出现和深受龙越离的宠爱俨然成了后宫中最想要攀附的一道捷径。一条通向叫做“皇恩”的捷径。

林公公听得周惜若的话,心头一跳,问道:“难道皇后娘娘心中有了计较?”

周惜若轻轻摇头,美眸中带着一丝倦色,淡淡道:“不是本宫的计较,你觉得皇上会让宁妃的孩子做储君吗?郁家已军权在握,皇上是不会再让郁家成了第二个安王的。”

“若是将来二皇子做了储君,等于将来的朝政与军权都在了郁家。对将来皇上的后世江山社稷大大不利。”

她声音虽轻,却字字句句皆令人心神一震。

“娘娘,那您的意思是将来要选择的是大皇子……”林公公禁不住想要问个清楚。

周惜若美眸清冷,看着满园的萧索,淡淡道:“若要立储君的话,大皇子是最好的人选。生母不算是很好的家世,可也不算很差。虞贵嫔也不算是本质很坏的宫妃。中规中矩,算是很好的选择。”

“若是虞贵嫔将来得意忘形呢?”林公公皱眉道:“虞贵嫔不像是没有野心的宫妃。”

周惜若眸色微微一闪,她走到廊下,看着枯黄的枝桠伸到了眼前,沉吟许久,忽地伸手捏着枯枝,轻轻一折只听得“啪嗒”一声,枯枝应声而落。枝干上光秃秃的,在寒冬中等待着来年焕发新枝。

她眉眼倦然,声音清冷道:“那也只能让皇上赐她一死,为储君另择一位母妃。这是最坏的打算,可是却万无一失的保证。齐国的盛世才刚开始,不容有失。”

林公公看着她眼底的冷色,不禁深深打了个寒颤。什么时候她成了这样生杀予夺丝毫不眨眼的女子。是因为倦了还是因为累了,所以不愿周|旋在这复杂诡异的宫中风波中。

“惜若……”一道发紧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周惜若回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来的龙越离。

他定定看着她,深邃的眼中隐隐有光在涌动,一阵阵,像是心中有什么要从他眼中欲破而出。林公公见是他,吓得面无人色连讨饶都不敢,只能跪下拼命磕头。要知道方才周惜若与他所说的可是未来的齐国兴衰!!

周惜若倦了一般依在廊柱边,美眸幽幽看着眼前不知是喜是怒的龙越离。看他的样子已把她的话全部听到了。

龙越离许久才挥了挥手,声音沙哑:“林公公退下吧。”

林公公连忙仓皇退下。廊下无声,她静静看着眼前的龙越离不知他要如何发落。毕竟她妄自揣测的是他的朝局,想要起的杀心是要杀他的妃嫔。

龙越离看着她,忽地她恍然听见耳边的风声轻柔。他已一把她搂在怀中。他搂得这么紧,似乎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中。

她听见他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无比的欣喜:“你还记得!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的盛世江山梦。惜若,你是在乎朕的是不是?是不是?!”

周惜若眼中的泪忽地滚落在他的肩头,是的,她还记得的。她怎么不记得呢?她拼尽性命都要完成他的梦想,她宁愿自己死了也要护着他这一片秀丽河山的。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拥着她,似拥着生命中最珍贵的珍宝。

“惜若,原谅朕。你都可以原谅邵云和为何不能原谅朕呢?”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近似哀求:“朕知道你是为了阿宝所以才留在赤灼,朕把他接过来,朕封他为王,朕给他一世无忧的荣华富贵。惜若……”

他的眼中是灼热的希冀,周惜若泪眼朦胧看着他,眼泪簌簌滚落却不知要说什么。

他忽地吻上她颤抖的唇。深深地吻上,不容她再抗拒。她的唇冰凉还带着苦涩的泪水。他不能再任由她在一日日哀伤中如花枯萎。他要把她留在身边,这个皇宫中人来人往,每一张的面孔却都是一模一样。他们窥视着他手中的权力,言不由衷的万岁声中是无穷贪婪的心机。

唯有她,即使他伤了一千次一万次依然站在他的一边,不曾改变。

他的吻热烈而执着,将她密密地包裹。她的泪水落得很急,他的吻却似要吻尽她的泪,不让她再难过。

周惜若猛的挣开他的怀抱,苍白的脸上泪水横溢,浑身颤抖:“皇上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她说着转身如惊鸟一般向殿中飞奔而去,可是腰间一紧龙越离已一把死死抱着她。他把她按在怀中,声音惶急:“朕不逼你。朕不再逼你。惜若……”

他把她搂在怀中,不顾她的死命挣扎一遍遍地喃喃地说着。

“朕会等着你心甘情愿留在朕的身边,与朕一统天下,看着朕君临四方。”

“朕还要与你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他将来会是齐国最伟大最英明的皇帝。朕会与你一生一世,葬在皇陵,画像也要一起放在太庙供后人瞻仰。”

“你若不喜欢朕的女人太多,朕为你散尽六宫,只有你一人。”

“邵云和能做到的,朕也能做到!”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周惜若痛苦地捂住耳朵,哭得不能自己。

她要怎么跟他说,这一番倾世情意,她要不起,也还不上。

第三百四十九章 爱恨无解

她哭得委顿在地上。唛鎷灞癹晓平静的表象被撕碎,揭开伤疤才知道原来两人心中的伤痛早就溃烂入骨,无药可医。

龙越离看着她,目如赤血。他要怎么才能让她明白,他是真的爱她,爱她几乎发了疯,成了魔。他不怕她恨他怨他,他害怕的是她一日日耗损了心神,再也不会痛也不会再爱了。

他见她抱在怀中,她睁开泪眼哀哀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捂住颤抖的唇。

“不要说了,朕不想听。”他眼中那么悲伤:“朕不要听你说你不爱朕,你爱的是邵云和。朕不要听。”

周惜若颓然闭上眼,泪水滴落在他的掌中,无法停止涓。

“就这样就好。你在朕的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他抱着她缓缓走向殿中。

寒风忽起,一朵雪花从半空中飘落,如梦似幻,轻盈灵动。它飘落在枝头,渐渐化成了一滴雪水,从枝头悄然滚落,就如斑驳的泪痕。

齐国的雪,终于下了刊。

……

下雪了,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整个夜晚。周惜若第二天一早醒来园中一片雪白,细心的宫人知皇后喜欢雪,特地不敢打扫,只留着一地粉白让她一眼就能看见。

周惜若拢着雪裘,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怔怔出神。雪下了,冬天来了,只是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更加格外漫长难熬。

昨夜龙越离照例守了她一整夜,她在床上看着他伏案批阅奏章,累了他便会掀开帷帐悄悄看着她。她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他流连的目光。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合衣在她身边睡了一会。

这一切她都知道。不眠的人何曾只有他一人。他的煎熬与痛苦,她亦同样如是。爱恨两难,只是不知走到最后是怎么样一种结局,也不知到了那时是否心情依旧?

“皇后娘娘,下雪了。娘娘可要出去走走?”林公公欢喜地前来,打破了她的沉思。

周惜若撑起笑容,淡淡含笑:“下雪了,扶本宫出去瞧瞧。”

林公公见她脸色虽苍白但是精神还好,连忙命宫女前来帮她梳洗打扮。梳洗完毕,有宫女前来禀报几位宫妃都已到了中宫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林公公连忙道:“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要不改日再让各宫的嫔妃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周惜若笑了笑,笑意苍白:“不必了。天天身子不适,这借口恐怕别人听了都要腻烦了。本宫去见她们。”

林公公微微诧异。周惜若吩咐宫女为她上妆,胭脂水粉敷上,遮掩了苍白的容颜,果然多了几分生气。

周惜若穿上沉重繁琐的凤服,看着那一轮朝阳淡淡道:“起驾吧。”

身旁的林公公看着她眼底的萧索,心中一酸,连忙转头吩咐道:“皇后娘娘起驾——”

因为是周惜若第一次在中宫见了各位嫔妃。今日的中宫中份外热闹。各宫嫔妃们面上欢欢喜喜。周惜若斜斜依在凤座上,含笑看着她们。虞贵嫔还特地带来大皇子。大皇子正是好玩的时候,挣开宫女的搀扶,围着四周走,最后看到周惜若裙裾上鱼形玉佩忍不住摇摇晃晃走到周惜若跟前把玩。

周惜若看着四周各种揣测的目光,慢慢俯下身把他抱在怀中,含笑道:“吾儿越来越得母后喜欢了。”

虞贵嫔面上猛的一喜,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宁妃郁可月面上一黯,长袖下纤手紧紧捏着帕子。

周惜若抱着大皇子,转眸含笑看定虞贵嫔,道:“在本宫出宫养病的日子里,虞贵嫔恭顺贤良,教养大皇子有功,代管后宫亦是十分用心,即日起,本宫擢升虞贵嫔为德妃,一应规制从贵妃制。”

此话一出,各宫嫔妃纷纷诧异。虞贵嫔一听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身后的宫女悄悄提醒她,她这才赶紧跪下,哽咽谢恩:“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周惜若微微一笑:“起来吧。从今日起你就是德妃了。本宫身子不好,宫中事务还是你来掌管,切记以德服人,这样宫中才会对德妃你心服口服。”

德妃虞氏连忙道:“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她擦着欣喜的眼泪站起身来。熬了近十年,她终于站在四妃行列中,辛酸苦辣纷纷涌入心间,此时此刻不知该说什么。各宫妃嫔们纷纷上前恭贺,宁妃郁可月也收了脸上的惊诧上前恭喜。凌妃凌瑶看了歪在凤座上含笑的周惜若,心中叹了一口气。

德妃虞氏平复了心中的激动,她上前恭敬道:“曾听闻皇后娘娘喜欢赏雪,臣妾听闻钦天监说过两日还会有一场大雪,所以臣妾想宫中很久不曾热闹了,何不办一场赏雪宴,也让皇后娘娘开开心?”

周惜若点头含笑:“德妃有心了。”

如此便是同意了。德妃虞氏自是欢喜,与诸位宫妃商议宴席上如何布置事宜,说了许久这才各自跪安散去。周惜若看着她们离去,面上掠过淡淡的倦色。

凌瑶上前告退。周惜若看着她秀丽的面容,淡淡道:“凌妃若是不忙陪本宫去御花园中走一走。”

凌瑶低头道:“皇后娘娘有差遣,臣妾自然是莫敢不从。”

周惜若微微一笑,搭着她的手向御花园走去。昨夜没睡好,她起身微微一阵眩晕。凌瑶见她脸上的苍白连胭脂都遮掩不了,不禁道:“皇后娘娘理应养好身子,怎么还强撑病体出来处理后宫事务呢?”

周惜若定了定神,淡笑道:“本宫没有病,只是昨夜没睡好罢了。走吧。不去赏雪雪就要化了。”

她遂与凌瑶出了中宫,两人身高相近,气质相仿,相携而出,若不是周惜若身上的凤服太过华美,两人瞧着就如一对姐妹花。御花园中积雪在琉璃瓦上越发莹白可爱,融化了的雪水叮咚,整个御花园中处处皆景,别有另一番景致。

凌瑶看着周惜若美眸幽幽,眼底还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愁。她有心想让她开心颜,连忙笑道:“皇后娘娘觉得御花园中景致如何?”

周惜若回过神来,随口道:“很好。”

凌瑶笑道:“娘娘不知,皇上为娘娘建的未央宫有一座花园更加大更加美呢!听说那边引了西山的温泉之水,终年花园中四季如春,烟雾飘渺如在仙境中。等过些时日娘娘就能搬进去呢!”

周惜若恍惚一笑:“当真吗?”

凌瑶笑道:“当真的。臣妾偷偷去看了一眼,当真很大很美丽的宫殿。曲廊小桥,宫阙重楼无一不是齐国能工巧匠集大成。娘娘……”

她忽地顿了下来,看着默默的周惜若,脸上强装的笑容也渐渐隐没。她轻叹:“可是皇后娘娘依然不开心是吗?”

周惜若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子,自嘲一笑:“你也觉得本宫很不识抬举是吗?”

凌瑶无言看着她,良久才问:“皇后娘娘既然心已不在这里,为何还要为皇上筹谋将来呢?”

公然在众人面前显示她对大皇子的喜爱,擢升了虞氏为德妃。可以预见再过了不久先前因二皇子受宠的宁妃将被打压下来。

周惜若看着御花园中熟悉不过的景色,慢慢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对我一分好,我总要还给了他。这样我和他才干干净净,清清楚楚。虽然在天下人眼中我周惜若早就已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可是我终要为他做一点什么心中才安稳。”

她明澈的目光掠过凌瑶年轻的面容,眼中带着和煦的笑意:“你还这么年轻,在你的眼中黑的是黑的,白的是白的。爱憎分明。爱便努力去爱,恨便恨之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你不知,有一种恨叫爱之入骨。你也不知,有一种怨恨却要用爱来回报才不会心中生了魔。”

“我心已苍老,再也没力气去回报他的深爱。”

凌瑶看着她苍白的笑靥,眼中的泪忽地滚落。她拉着她凤服的下摆,跪下潸然泪下:“可是皇后娘娘你该怎么办呢?谁都不知道娘娘心中的苦。”

周惜若轻叹一声,看定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呢。我只盼着你即使不爱皇上也要为了齐国百姓在这个宫中撑下,也许哪天我没有办法继续了,还有你替本宫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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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前朝遗事

凌瑶心中一痛,膝行几步紧紧揪住周惜若的凤服,急问道:“皇后娘娘想要做什么呢?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周惜若微微一笑,声音恍惚:“不会的。唛鎷灞癹晓我怎会做傻事呢。皇上还要与本宫君临天下,一生一世呢。”

她顿了顿,眸光流转,道:“带着本宫去瞧瞧未央宫吧。他的心意总是要看一眼的。”

凌瑶迟疑地看着她,见周惜若面色淡然平静,这才在前面领路。有宫人抬来肩辇,两人一起往未建成的未央宫而去。

她终于见到了那还在建的未央宫,果然如凌瑶所说,是个很大很美的宫殿,虽还未成形,但是从工匠们抬来的巨大石基就能看出即将建成的恢弘宫殿是多么的震撼人心。她站在未央宫前,渐渐泪水盈满眼眶涔。

他当真是要与她一生一世,困守在这华美的宫殿中。

寒风吹起,天上又飘来了雪花,凌瑶看着她孤冷的身影,心中酸楚久久无言。宫殿再美只是佳人已无心,他为何还不明白……

…渐…

过了两日果然如德妃虞氏所说的那样大雪纷纷而下,顷刻间京城皆白。赏雪的宫宴也在德妃虞氏的张罗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周惜若打点起精神看着德妃虞氏送来的宾客名单。

她随意扫了几眼,微微皱眉问道:“可有温相和相国夫人?”

德妃虞氏连忙道:“臣妾派人去请了,可是温相说太学院有事脱不开身。”

周惜若淡淡道:“温相有事,相国夫人一定可以来的。去再请。”

德妃虞氏见她发话下来,连忙应了。林公公见德妃虞氏走了,忍不住问道:“只是个赏雪的宫宴罢了,皇后娘娘何必去找了不相干的人来呢?万一惹了皇后娘娘心烦可不好。”

周惜若眉眼清冷:“谁说是不相干的人呢。这相国夫人与本宫可是旧日相识了,不好好聚一聚真说不过去。”

主仆两人正在说话,忽地殿前宫人跪拜的声音。周惜若一回头就看见龙越离明黄的身影出现在了殿门边。他撩开帷帐,走入温暖的殿中。他今日穿一身紫金常服,重紫服色将他俊魅的面容衬得越发英俊犀利。常服领上皆缀了一圈玄狐毛,既保暖又不显臃肿,精致的宝石腰带缚在他劲腰间。

当真是人如一树玉树琼花,翩翩王孙之姿。他走来,殿中的暖意为他面上熏染了一层朦胧的潮湿,令他眉眼越发明晰俊美。

他上前握住周惜若的手,不等她开口便道:“朕带你去见一个人。”

周惜若被他拉起身。她看着他眼中的欢喜,问道:“是谁?”

龙越离朝她一笑,低声道:“你见了就知道了。”

周惜若被他带出殿外。龙越离早就命人备了龙辇。他带着周惜若上了龙辇,禁不住含笑看着她。周惜若见他面上是素日不曾见的别样温柔笑意。

她想了想,慢慢道:“皇上想带臣妾去见的是太后吗?”

龙越离一怔,不由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轻吻道:“你怎么知道?”

周惜若怔忪许久才道:“因为臣妾在皇上眼中看到了依恋之情。”这熟悉的眼神她也曾在阿宝眼中看过。是一个孩子对母亲天生的依恋,全身心的欢喜。

阿宝,她心中一痛,面色顿时煞白。

龙越离没察觉她的异样,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几日朕见你精神也好了。刚好今日有空就带着你去见她。”

龙辇一动,慢慢驶离了中宫。周惜若看着远方的重重宫阙,努力平息心中的翻涌,轻声道:“刚好,臣妾也正想寻一个日子觐见了太后娘娘。”

龙越离没听清楚她说的话,问道:“惜若,你说什么?”

周惜若垂下眼帘,道:“没什么。”她安静下来,看着龙辇外的景致,心魂又似飞走了。

龙越离见她又沉静下来,眸色微黯。他抱紧她,道:“朕以为你终于原谅了朕。这两天朕见你终于肯见了外人,也肯办了宫宴热闹热闹。朕还知道你去了未央宫中。惜若,你告诉朕,我们没事了吗?”

周惜若听着他的话,美眸中有光隐动。她看着他紧握着她的手,慢慢道:“臣妾不能死,自然要好好活着。”

“说什么死呢!”龙越离深眸中一沉,隐隐的怒意在眼底翻涌:“以后不许你这么说!”

周惜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转头看向车帘外。龙越离见她清冷的背影,心中一窒。她依然没有改变心意,即使他想尽办法,用尽所有温柔。不过她还在。她依然还在,这便是他最安心最温暖的所在。

过了小半个时辰,龙辇在一座无名的宫殿前停了下来。因蓝玉烟的身份特殊,所以龙越离不曾把她放入这偏僻的宫中。宫人只知道这里关着一位特殊的疯妇。

龙越离带着她走进殿中。殿中温暖,熏着好闻的豆蔻香,在当中坐着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妇人。周惜若看了她一眼,不禁疾步走到她的跟前。

那老妇人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温暖的微笑:“你终于来了。”

周惜若坐在她面前的软席上,许久才叹道:“太后娘娘真的好了。”

那老妇人便是蓝玉烟。只是今日的蓝玉烟已不是从前那个疯疯癫癫,语无伦次疯妇。她面容干净洁白,因这些日子把身体调养好,原本苍老的疲态已一扫而空。她面上显露出往昔倾国倾城的几分美貌来。龙越离的相貌本就是八|九分秉承了她的容貌,可见当初她的确是有让风流不羁的楚齐王神魂颠倒的姿色,也有让齐国已故的先帝年老之时宠冠六宫的资本。

她与龙越离酷似的眼眸扫过周惜若清丽的面容,感叹道:“若不是你,我哪有今日与离儿再相见的一日呢?你所做的事离儿都告诉了我。是你救了他,救了齐国,更救了我的命。”

殿中寂静温暖,没有很多奢华的装饰,可是却令人觉得浑身舒适。就如当初的云水殿,虽小可是却有家的感觉。

周惜若听得蓝玉烟口齿清楚,知她已完全恢复了,长舒了一口气:“太后娘娘没事就好。”龙越离坐在她的身边,看着眼前的母亲,握紧了周惜若的手,道:“娘亲,我肚子饿了。”

周惜若一怔。蓝玉烟似知她所想,道:“在这里没有君臣没有皇帝,他是我的儿子,自然要叫我娘亲。”她顿了顿,深深看着周惜若道:“若你不嫌弃也随着离儿叫我一声娘吧。”

周惜若怔怔看着面前含笑的蓝玉烟,半晌回神道:“臣妾不敢,还是尊称太后为母后吧。”

蓝玉烟也不责怪,唤来宫女唤来宫女拿来一碟糕点,转头对龙越离道:“惜若都未讨要吃的,就你馋的紧。”

龙越离深眸一眯,眼角皆是笑意:“娘亲该不会是看见儿媳就不心疼了儿子吧?不带这么偏心的。”

蓝玉烟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终是笑了起来。

周惜若看着他们母子其乐融融,淡淡垂下眼帘。

蓝玉烟自是留着两人一起用了晚膳,等她端上一碗长寿面的时候,周惜若这才恍然大悟:“这今日是母后的大寿?”

蓝玉烟轻笑摇头,温和道:“哪是我的呢?我是个被弃的孤女,连生母生父是谁都不知道。今日是离儿的生辰。”

周惜若一怔,一回头,果然对上龙越离含笑的俊眼。他斜斜依在软垫的锦墩上,道:“楚太后为了遮掩朕的身世,所以把内务府中朕的生辰八字都改了。朕也是问过了母亲后才知道原来今日是朕的生辰。”

周惜若想起那逃得无影无踪的楚太后,心绪起伏复杂。龙越离还不知道,楚太后是邵云和的生母,而劫走自己的人却是邵云和的生父。

她忽的想起那一双冷峻的眉眼,心中大大一恸,仓皇别过脸去,低声道:“臣妾竟不知,皇上……”

她的手被龙越离握住,温热而不容他抗拒。他深眸定定看着她,慢慢道:“世人所知的龙越离并不是只是皇帝。你所知的龙越离才是真的龙越离。惜若,今日朕带你来便是要让你知道。”

周惜若张了张口,心中滋味越发复杂。

蓝玉烟轻叹,声音柔和:“若儿,我知道离儿有时候是任性了点,他若做错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来责罚他。夫妻两人能相守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千万不要放弃了。”

周惜若看着眼前殷殷期盼的蓝玉烟,再看看身边眉眼深邃的龙越离。她觉得心中顿时闷痛起来。

是啊,她上辈子一定是惹了不该惹的情债,所以这辈子注定与他们两人纠缠不清,无法解脱。

她苍白一笑:“是。母后说得极是。”

蓝玉烟看着她眼底的凄然,暗自摇了摇头。一顿饭在各怀心思中安静吃完。龙越离喝了酒,酒意上涌,便下去歇息一会。周惜若看着他微染了酒晕的俊颜,久久无言。

“若儿,听离儿说你泡得一手好茶。若是不介意可为老身露一手吗?”身后传来蓝玉烟轻声的问话。

周惜若回头,淡淡一笑:“也正好,臣妾正有些话想要找机会问问母后。”

蓝玉烟眼露诧异。周惜若已向暖阁中走去。

茶炉烧得正旺,她素手一动,茶饼碾碎了撒入,一沸,二沸,她熟练的摆弄茶勺,撇去茶沫,趁着第三沸刚泛起水花为蓝玉烟斟了一杯清茶。

蓝玉烟看着她优雅的动作,不禁感叹:“难怪离儿喜欢你,原来你不但人美,心也娴静。只有心静的人才会深悟了茶之道。”

周惜若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摇头叹息:“母后说错了,我如今心已静不下来。这茶,废了。”

她手一泼,刚斟的茶泼到了茶炉中,顷刻间青烟鸟袅袅,好好的茶也毁了。

蓝玉烟并不惊讶,她看定周惜若,道:“你的事我也有零星听离儿说过。不瞒你说,今日你来,离儿是想让我劝得你回心转意的。”

周惜若面色平静,道:“我知道。”

蓝玉烟摇头:“你不知道。他已没有办法了。他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我劝得你回心转意。”她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周惜若,良久失望道:“可是你也决定了是吗?”

周惜若明眸看着面前历经沧桑的老妇人,眼中水光飞快隐没。她道:“若是让母后再一次离了皇上,母后会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蓝玉烟摇头:“母亲是不会轻易离开孩子的。”

周惜若慢慢道:“我也是。”

蓝玉烟恍然大悟:“你的孩子……在赤灼!”

周惜若点了点头,她自嘲一笑:“他也在赤灼。笑我疯也罢,笑我痴也罢。这么多年我才发现原来当初进宫当真是错的一步。”

蓝玉烟轻声叹息。她道:“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安排你注定成为不一样的女人。”

往事已不能更改,是是非非谁又能说清楚?周惜若只是沉默。她想起来意,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蓝玉烟,缓缓问道:“今日我来,其实是要求教母后一件事。”

蓝玉烟问道:“是什么事?”

周惜若美眸中幽幽:“楚太后当年为何不杀了你呢?你到底有什么把柄是楚太后畏惧的呢?”

蓝玉烟一震,她眸光躲闪:“她不是说过了吗?她要留着我一条命威胁皇上。”

周惜若摇头:“本来我也以为是如此,但是最后我发现我想错了。楚太后有太医的诊断,还有郑十三娘捏在手中的皇上的生辰八字,出生时接生几个接生婆留下的证据。她完全只要靠这些就能揭穿皇上不是先帝的亲生皇子。以她狠绝的性子,她怎么会留着一个无用的人活那么久呢?”

蓝玉烟平静的脸上渐渐有表情裂缝,她睁大眼看着面前沉静的周惜若,结结巴巴:“她留着我,是因为……她恨我……”

“若是恨,她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折磨了再慢慢杀掉。”周惜若美眸中皆是不信,她盯着蓝玉烟,目光如刀:“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让楚太后不杀了你?到底是什么秘密!”

蓝玉烟猛的往后一缩,她眼底皆是惊恐,喘息道:“你不要问了!”周惜若一把牢牢抓住她的手,美眸幽冷:“你若不说,你可知道万一楚太后哪天又卷土重来,你又该如何是好?皇上又该怎么办?”

蓝玉烟定定看着她,许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气:“你最好不要知道。这个秘密藏了太久了我都要忘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它挖出来?”

“到底是什么!”周惜若眼中已有了厉色。

蓝玉烟一哆嗦,终于从平静中崩溃。她捂住脸,浑身颤抖:“是一道密诏!密诏!先帝的密诏!”

周惜若心中一紧,她急忙起身关严了暖阁的门,问道:“密诏中说了什么?!”

蓝玉烟面色苍白,她陷入往事中,许久才恍惚道:“先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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