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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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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这时候累的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嗓子又都喊哑了,可是这少年总算是在帮他,她也不好意思不搭理,只得哑着嗓子开口:“我去找我大哥。”少年“哦。”了一声又问,“你和你大哥走散了?”墨卿也不愿多说,就点了点头。
看着墨卿走的实在有些艰难,少年停下脚步说,“咱们在这边歇歇吧,我大哥一会儿抓了贼人会回来找咱们的。”少年一站住,墨卿原本一半都靠他撑着的体重,就软软地就跌进了他怀里,再挣扎要起来,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少年一下子慌了手脚,接住墨卿的身子,又是摇晃又是嚷嚷,半天也不见醒过来。这少年也不过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和墨卿差不多高矮,身量还没长足,原本也没有多大的力气,想抱起来墨卿去找大夫,可是拦腰一搂,差点俩人一起跌在地上,便只好笨拙地一手抚好墨卿,一边转过身子,让墨卿伏在他背上。半背半拽地带着墨卿就往城里走去。
等到带着墨卿找到医馆,少年也累的喘不上气来,这才想起,他大哥去追贼还没回来,他们这时到了这里,怕是大哥要找不到他了。问了下大夫,墨卿身上虽然有伤,但都是皮外伤,此时昏厥也不过是体力太过透支。便丢了银子给大夫,让大夫先帮忙照顾一下,自己原路回去等大哥。走到门口又想了想,留了张条子给大夫,说若是他回来之前这姑娘醒了,就把这条子交给她。
少年一路回到城边小树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又过了半晌,才见到他大哥回来,脸上似乎有打斗过的伤痕,手里拎着个包袱。少年迎上去问:“大哥怎么去追了这么久,这个可是那小姑娘的包袱?”被他喊作大哥的男人,个子虽高,年纪却也并不大,看上去也只不过十六、七岁,眉目俊朗,只是神色稍显冷漠,盯着少年问:“那姑娘呢?”
少年便把刚才的事说了一番,这男人便跟着少年一同去医馆,一路上少年不停地问着大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少年名家吕云安,他大哥叫吕云谦,此次兄弟俩一同出来要去京里谈一笔古玩的生意。他们吕家是平城的大户人家,家里人丁却并不是很兴旺,他们的爹吕望海年轻时是翰林院的六品执事,三十岁那年他们祖父暴病辞世,吕望海告丁忧回了家,却因悲伤过度一病不起,便从此辞了官。那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无法下床。好在吕家尚有租产可以维持营生,只是吕望海一病却无人打理。
吕云谦被迫便从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当家主事,如今已经是四、五年的时间,年岁虽然不大,在商场上的手段却已经练就的十分老辣。这次去京里,被弟弟磨着非要一同跟去,想来弟弟如今也跟自己当初当家的时候年纪差不多,是可以历练一下的时候,也就带上了他同来。
平城跟墨卿家的运城隔了两条河,去京里也要经过水路,这兄弟俩也是才下了船,穿过小树林就准备在这城里雇了马车继续赶路,谁知道刚到城边便遇到被抢了包袱的墨卿。吕云谦原本就是个性子冷淡的人,尤其是年少时便步入商场之中,早早地认识了人情冷暖,对外人更是多了几分冷漠。可是刚刚看见从林子里追出来的墨卿,瘦瘦小小的一个姑娘,眼里却透着股执著坚持的狠劲儿,一时心里一动,动了分恻隐之心,便想也没想地追了出去。
追了一里地才追上那小贼,谁知道,小贼身边却跳出来三、四个同伙,几个人便打做了一团。还好吕云谦常年在外边闯荡,多少会一点儿防身的功夫,而这几个小贼年纪原本也并不大,身子又不如吕云谦强壮,而且看起来心还不是太齐,人人眼里都只盯着那个包袱。所以,打了一会儿吕云谦虽说也挂了彩,却趁着他们乱着占了些上风,打倒了拿着包袱那个,抢过包袱准备再去收拾其他的。另外两个看情势不妙却掉头就跑,原本吕云谦有心抓了他们去送官,可是一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想找太多的麻烦;二来看弟弟并没有跟上来,有些担心,便也不多纠缠,掉头回来找吕云安。
兄弟俩赶到了医馆,大夫却告诉他们刚才的那个小丫头醒过来便走了,吕云安忙问,可把字条拿给她看过,大夫点点头说:“她看了眼说知道了,就走了,我以为你们是有什么默契,也就没再问。”兄弟俩一时拿着手里的包袱,都有点儿茫然,这耽误了小半天的时间,给一个不认识的丫头追贼,这拿回了贼赃,却找不到了失主。俩人又在城里转了几圈,问了几个客栈也没有一个十岁来的小丫头单独住店的,便也只好作罢,随便寻了个客栈暂且住了下来。
墨卿其实也没有走远,吕云安前脚才从医馆离开,她就醒了过来。问大夫说是一个少年送他过来就走了,只留了张字条。墨卿拿过字条一看,上边只写着:“我去找大哥,找到他就给你送包袱来。”墨卿不想在医馆里干等着两个陌生人,加上好久没吃过东西又有些饥肠辘辘,便想着上街买点吃食,再去找他们。
墨卿大部分的盘缠都在包袱里,身上只有几个铜子,将将买了个烧饼果腹,便想去来的地方找人。可是天已经黑了,而且来医馆的路上她是昏迷着被吕云安背来的,所以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再想着回医馆找他们,却连医馆的方向也找不到了。墨卿撇撇嘴,又有点想哭,却也哭不出来,看见路边的墙角有个草垛,便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琢磨了会儿,再也不愿瞎走冤枉路,只想着天一亮,找了人问问去京城的路继续赶路就好,再不去找那个什么包袱了。只要尽快找到大哥,便什么事也不是个事了。心里又开始轻轻地唤着子润的名字给自己打气,一遍又一遍地,不舍的停下来,似乎只要停了,就会失去身上所有的力气。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墨卿抓了个路人问了下路,就又不顾着脚底的疼痛,继续上了路。这会儿墨卿心里只剩下一个信念,赶紧找到姚子润,因为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姚子润此时对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赵府里追出来的下人虽然赶在了赵墨卿的前头,却还没有赶上姚子润。赵墨卿在草垛里想着他的时候,姚子润住在专门给进京举子们准备的驿站里正在灯下读着书,心里边不知怎么慌乱了起来。毕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刚出来的几天,姚子润心里惦记着娇妻李亦陶,惦记着着赵夫人,惦记着赵越泽,却偏偏不愿去想墨卿。
姚子润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敢去想墨卿,只是一想到临出门前墨卿哭倒在怀里的样子心里就莫名的酸疼,抱着那小小的因为啜泣而颤抖的身体,让姚子润有一种不忍心放手的感觉,好像这一撒手便从心底里被挖去了什么一般。
墨卿只是个小丫头,身子还只到他胸口那么高,瘦瘦小小的。抱着她,跟抱着李亦陶完全不同。李亦陶馨香、软绵的身子抱在怀里总是让他忍不住心旌荡漾,可是墨卿在他的怀里却总会让他有一种酸楚、怜惜却又满足的感觉。墨卿只是个十一岁的丫头,墨卿是他最最亲的小妹,姚子润不知道为什么一遍遍这么地告诫着自己,却忽然就不敢再想墨卿,不敢再想那张时而神采飞扬,时而若有所思,时而笑容甜美,又时而楚楚可怜的小脸。
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慌乱,姚子润想着也许只是因为开考前的紧张,便起来走了几圈,可是却再也安不下心来去读书,只好熄了灯躺好。辗转了一会儿,脑子里又想起李亦陶含羞带怯的样子,心里一时有些甜蜜,似乎安稳了些,迷迷糊糊地也就睡了过去。半夜里却忽然被一个噩梦惊醒,梦里的墨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还到处都是血迹,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哥、大哥。”姚子润伸手去抱她,却听见她凄楚地喊了一声:“子润,我要嫁给你做妾。”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姚子润惊叫一声,从梦里惊醒,浑身冷汗。定了定神,看了眼窗外的天刚刚蒙蒙亮,姚子润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默默地喝着,模模糊糊地想着梦里的场景,墨卿最后那凄楚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萦绕,姚子润的手微微的有些抖,心里蓦地涌进了一丝冷意。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似乎墨卿这时有了什么麻烦。他使劲地甩了甩头,安慰自己说,小墨在家好好的能有什么麻烦呢?最多就是又胡言乱语,被赵夫人责罚了而已。
想着胡言乱语,墨卿在梦境里喊着,“子润,我要嫁给你做妾。”和前几日在家里墨卿忽然说,“我日后要给大哥做妾。”的声音重合了起来,一时间姚子润有些恍惚了起来。
第11章 第 11 章
吕云谦哥俩一早醒了之后,就又去医馆打听墨卿是不是回来过,知道没有回来过,又在整个镇子里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吕云安絮絮叨叨地说着,“怎么有这么古怪的丫头啊,明明追这个包袱追得命都不要了似的,一转眼跑得比小贼还快。这如今可如何是好啊。”吕云谦一直皱着眉头一语不发,沉吟了片刻打开包袱翻了翻,几件衣服,一点银子和首饰,再没什么能证明失主身份的东西了,便淡淡地对吕云安说:“已经为这事耽误了快一天,不去管了,赶路要紧。”吕云安撇撇嘴,也就不再作声。
赵墨卿用身上最后的铜板买了烧饼,吃了一半另一半塞进怀里,一边和身上一波波涌来的倦意和疼痛斗争着,一边步履蹒跚着接着往前走,心里一遍遍默念着,“大哥,等等小墨儿啊,小墨儿想你。”墨卿虽然说已经十一岁了,但是从小父母和子润宠着,根本不知道什么人间疾苦,更不知道这么身无分文地走下去,其实已经性命堪忧。她心底淡淡的恐惧,只是因为旅途的孤寂和不知道何时能找到姚子润的不安。她没想过吃完身上的半个烧饼,下一顿该怎么办,如果还是没有找到姚子润她又要如何,只是以为往前走着,就有的是希望。
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出门时的好体力支撑着,走的越来越慢,一上午的时间走了不过两里路,此时又累得随便找了个路边的茶座坐下休息。茶铺的小二斜眼看了她几次,终于忍不住过来说话,“姑娘可是要吃茶?”墨卿疲惫地摇了摇头,小二表情一僵,“那还是请姑娘到别处去坐坐吧,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呢。”
墨卿慌张地站了起来,小二的语气其实还算客气,但是从小除了父母外,没人会对墨卿这么说话,尤其是赶她走,瘪了瘪嘴就要掉眼泪,却狠狠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晃晃悠悠地离开了茶座,走了两步,找了个没人的墙角一屁股坐了下来。回头又看眼刚才的座位,心里有点咬牙切齿地想着,等我找到了大哥,我好好的把你这里的座位都坐个遍。
小二其实也是个好心肠的,只是怕墨卿在这坐着又不喝茶,老板看见了定要骂他,这时看墨卿快要哭了似的走了,心里也有点难受,想要拦她,手伸到半路犹豫了下还是缩了回来,但是眼角却一直瞟着坐在旁边角落里的小姑娘。心里琢磨着,看衣着打扮虽然脏了些,也是个小姐的模样,怎么这么的落魄,想来许是家里遭了变故吧。小二这些年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得也不少,看着这眉眼清秀,表情倔强的小姑娘坐在瑟缩在角落里发呆,一时心里也是不胜唏嘘,趁人不注意偷偷倒了杯茶水给墨卿递过去。
墨卿已经快一天没有喝过水了,正干渴着舔着已经起了皮的嘴唇,看见一杯水递了过来,二话不说,端起来就喝了见底,小二赶紧又给续上。连着喝了三大杯,才想来抬头看看来人,却是刚刚轰她走的小二,眼圈有点红,但还是立即扯了一抹笑容出来,哑着嗓子说:“谢谢小哥了。”小二看着这甜美的笑容,心里一瞬间好像大太阳照进来一般,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姑娘若是渴了,随时招呼我,我给您拿水喝。”
一会儿的功夫到了正晌午,茶铺的生意开始忙了起来,小二忙着招呼着,等到再想起墨卿往墙角一看,已经没了踪影,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吕云谦哥俩找了大半个上午,没有结果,也就雇了马车继续往京里边去。坐在马车里,兄弟俩都没说话,吕云安一件件把墨卿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又放回去,手里不停地忙乎着。吕云谦就一直看着他,默默无语,心里浮出那个从林子跑出来的小姑娘执拗的眼神,五官却已经记不清楚,只有那双闪着决绝神采的黑眸在他心里熠熠地放着光。
刚到了下一个镇子,吕云安便嚷嚷着饿了,一早他们就到处去找赵墨卿,然后又忙着雇马车赶路,倒是把吃早饭的事忘到了一边,虽说车里还有些干粮和水,但是过了现在这个镇,前边还要将近一天的路程才能有个地方歇脚,这时吕云谦看弟弟饿了便吩咐马车停下会,找了个茶铺要些点心和茶水。
吕云安一边吃着一边对哥哥说:“大哥,你说那丫头包袱在咱这,身上可还有钱?这会儿会不会也饿了啊?她吃啥呢?”
吕云谦默了会儿,伸手给弟弟倒了杯茶,“咱们能做的事已经做了,剩下的是那丫头自己的造化了,你就别牵肠挂肚了。”
吕云安一口喝完茶放下杯子,抹了抹嘴:“大哥,那丫头看着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看她衣服和举止好像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如今不知可是落魄了,咱们要是还能找到她,就帮帮她吧。”
吕云谦点点头:“若是还能碰上的话最好,帮的上帮不上另说,她的东西总要还给她,这平白的放在咱的手里,也不像话。”
又吃了点东西,吕云安吩咐小二再拿些点心来,吕云谦看着他笑:“还没吃饱吗?”吕云安有点羞赧地一笑:“想给那丫头带着点,万一瞧见了,能给她点充饥。”吕云谦摸摸他的头:“你不说那丫头是去找她大哥的吗,如今不告而别,许是已经找到了,你倒还是真爱操心。”
吕云安听完一愣,喃喃地说:“还真是的,也许丫头已经找到了她大哥了。”说着露出一抹傻笑,吕云谦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一旁的小二听着兄弟俩的对话半天踌躇着上前问:“两位公子说的丫头可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样貌清秀,穿着水蓝底的裙子,衣服有些脏,孤身一个人,什么也没带着?”
吕云谦眉头微蹙还没搭话,吕云安倒是一把抓住小二问:“你看见这么个丫头了?在哪呢?”
小二赶紧陪着笑:“不知道是不是二位公子想找的那个丫头,就是白天来这坐了会儿,没喝茶,我让她让让座,她就自己跑到一边墙角坐着,我看她可怜就倒了水给她喝,一直坐到晌午呢,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
吕云安听完拉起吕云谦便走:“大哥,看来她还没走远,而且也没找到她大哥呢,咱们快去追。”
吕云谦拽住猴急的弟弟,付了茶资,包好点心对小二说:“若是那姑娘还回来,你仔细点照顾,要她别乱跑。”说罢又掏了些碎银子给小二:“看你的心肠也是不错的,我们此去京里办事,回头回来从你这里过,你若是留住了这姑娘,到时候还有赏。”小二立即点头哈腰地接了,兄弟二人立即上了路。
镇子里人来人往,马车跑不快,吕云安在车里急的直跳脚,吕云谦拉他坐好,“云安,她一个小丫头的脚程能有多快,小二说晌午还见过她,这时走不了多远。咱再快些怕是要跟她错过了去了呢,你仔细着点看看路边有没有她就好了。”
墨卿这时果然走了并不多远,太阳照在当头,她又困又饿又累,一时间,脑子里也恍惚了起来,只是脚底下仍机械的跌跌撞撞地前行着,迷迷糊糊只见到不远的地方,姚子润的脸温暖的朝她笑着,她也就傻乎乎的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忘了自己要去哪里,也一起笑了起来。
姚子润一早就出了驿站继续往京城走着,心里的不安还是挥之不去,出门前便写了信给家里,问候下赵夫人和李亦陶,顺便也在信里问了问墨卿和越泽最近课业可还认真,有没有天天坚持着练字。写完信,虽然心知再收到回信怕是要十来日的时间,自己到时候人已经在京里,心里却也稍稍安顿了一些。
赵夫人此时在府里既无姚子润的消息,也没有赵墨卿的消息,出去找人的家丁送回来的信说是已经寻便了附近的两座城还是没有赵墨卿的音信,已经一路北上去追赶姚子润。李员外让官府的人帮着打听着,也是没有丝毫的消息回来。
李亦陶拖着病体安慰赵夫人说,许是小姑已经追上了姚子润,过几日子润就会有书信回来。否则一个单身的姑娘在外,总是遭人侧目,这么多人出去寻找,连官府的人都帮着查了,不会一点音信也无。
赵夫人心里焦躁难安,面上却只能保持着镇定,笑着对媳妇儿说:“亦陶就安心休养着,把身体养好才是,否则润儿回来,我这当娘的可就没法交代了。就算不说润儿,跟亲家我都交代不过去,这次小墨的事让亲家也跟着一起操心、费神的,已经说不过去了,亦陶可不能再有什么好歹。”
李亦陶温顺地客气了几句,回屋里继续躺着,躺了会儿忍不住掉下泪来,小姑这一走已经六、七日了,若是找到了子润,定然已经表明心意,这两人这会儿孤身在外相依为命,就算墨卿还小,不会有什么,可是只怕感情又近了几分。若是小姑还没有找到子润,恐是出了什么意外,以姚子润对赵家,对墨卿的感情,那子润这一生心里也会不安、愧疚,永无宁日。思来想去,小姑闹了这一出之后,自己日后竟是再无好日子可过,虽然按时吃药、休息着,可是心思太重,一时半刻不仅未见好转,反倒又加重了几分,第二日几乎已经下不了炕。
吕云谦哥俩,一左一右地守着马车的窗户,仔细地看着路边的行人,犄角旮旯一个地儿也不漏过,若是有条巷子小路,吕云安定会跳下去看个明白再上车。车正缓缓行着,忽地猛然顿住,车把式说前边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围着一群人,挡住了路。吕云安心里起急,率先就跳下了车,看见果然前路被堵了个结结实实,有些懊恼地对吕云谦说:“大哥,前边的人围了一圈,走不过去了。”
吕云谦皱了皱眉,忽然心里一动,也跳下了马车。
第12章 第 12 章
墨卿身子软绵绵地倒下之前,只是觉得眼前灯影里隐着的子润的笑脸,忽然随着烛光灭了般看不真着,伸手一抓,自己便已陷入黑暗之中。
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街上原本闲逛着的人,立马就围上了不少,鸡一嘴鸭一嘴地议论着,几个说是半天就瞧见她恍恍惚惚的,怕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几个又说看着衣着打扮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七嘴八舌地说着,却没一个上前去看看,最后倒是个旁边摆摊的婆婆过去扶起了墨卿,用衣袖擦了擦墨卿脏兮兮的小脸,叹了口气:“可怜见的,这么个秀秀气气的小女娃,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昏在这也没个人能管。”
吕云谦兄弟俩拨开围观的众人,吕云安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抓过婆婆手里的墨卿看了眼,回头惊喜地对吕云谦说:“大哥,还真是那丫头呢。”婆婆问:“小公子可是认得这姑娘。”吕云安刚要接话,就听见吕云谦说:“这是我们的小妹,不小心走散了,还多谢这位婆婆了。”吕云安听了,赶紧拼命点头。
众人见有家人来了,又议论了几句,也就渐渐散了,婆婆端详他们几眼,嘀咕了句:“这哥哥也不是怎么当的,让个小姑娘自己跑丢了。”也就回去顾着自己的摊子,不再多管。
吕云安抱了下墨卿,没有抱动,吕云谦让他起来,自己一把抱起了墨卿,上了马车,吩咐车把式继续赶路。吕云谦坐定了身子,仍是抱着墨卿,吕云安蹲在一边,拍着墨卿的脸,不住嘴地喊着:“丫头,醒醒。”看墨卿毫无反应,有点忧心地抬头看着吕云谦说:“大哥,她怎么了,不会是……”
吕云谦摸了摸墨卿的额头,又去探了探鼻息,微不可闻地笑了下说:“没事,只是太累了吧。”说罢却还是探出头去嘱咐车夫若是看到医馆,就停一下。
大夫看了墨卿之后,也只是说疲劳过度,身子太虚,休养下也就好了。吕云谦有心把墨卿先留在医馆里,自己和弟弟继续赶路,可是想着上一次这丫头醒了就跑了个无影无踪,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点惦记着。其实,这次找到了她,只要把包袱给她留下,也就算了了心事。可是就是有那么点放不下,心里想着好歹等她醒了,问明白是个什么情形,能帮的帮上点也就算好人做到底了,于是也跟着在镇子里住了下来。
天才亮起来,吕云谦还没睡醒,吕云安就晃着他的胳膊嚷嚷着:“大哥,丫头醒了,咱过去看看。”兄弟俩看着才醒过来的墨卿,虚弱着语不成句,也不好多问,,找人做了些清淡的粥菜,给她送去,看她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净,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兄弟俩面面相觑,再问了大夫说已没有大碍,大约只是困的紧了,再醒过来也就好了。只好又耽搁下来行程,等着墨卿睡醒。
姚子润天擦黑的时候到了下一处驿馆,刚刚吃过晚饭准备休息,赵府的人就找了上来,姚子润一听说墨卿一路追了他来,至今没找到人影,惊的一下子坐在凳子上半天缓不过神来。只觉得心脏上好像被千百个小针刺过一般,疼痛的难以自抑。想着走时墨卿哭泣的小脸,想着梦里墨卿倒下去的身子,竟觉得泪眼模糊,一时哽咽着说不出句话。
倒是赵府里来的下人一旁赶紧地问着:“大少爷,如今若是您也没见到小姐,我们先去给夫人回个话,您也给拿个主意,后边还怎么找。”
姚子润讷讷地应着好,一边又六神无主地站起来说:“我这就随你们回去。”
下人却拦着说:“您如今回去也没有用啊,小姐是找您出来的,您回去了也还是不知道小姐的下落。”
姚子润定了定心神,让回去禀告的下人先走,自己开始在屋子里踱圈子,想了一会儿问道:“这一路,所有的客栈,驿馆可都问过,没有人见过小墨?”
下人答说,全都问过了。姚子润又问,那可是一路追过来到这,过来的地方没再派人去找找?下人说,府里能派的人手都派出来了,就连李员外家里也找了人沿途找着,但也只是一路往前找,并没有回去再寻。
姚子润沉吟片刻说,“我在这多停留几日,等等看小墨会不会找来。你们也别继续往前了,我比小墨出来的原本就早了一日,此时她不可能比我走的更快,倒是有可能半路累了又往回家走,你们还是折回去再寻一遍最妥当。也别光顾着驿馆和客栈,也沿途问问路人可有见到过。”下人听了吩咐赶紧又接着去找,只留下姚子润和原本就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厮。
姚子润这一夜是注定无眠,甚至根本就无法坐住,一会儿便出去转上一圈,只留着小厮在驿馆里,自己往回走了一里路,又回来,接着又走出去。反反复复,这一夜竟来回走了十数里,天亮的时候,人却还是回在了驿馆里。心里又急着怕是自己判断失误,小墨此时仍会往前,可又不敢离开这,匆匆打发着小厮再往前赶路,到下一个驿馆候着,自己如坐针毡一般,站在驿馆门外巴巴地看着来路。
赵夫人和李亦陶也几乎是一夜无眠,如果说小墨刚走的时候,赵夫人心里还是气的更多些,此时却全变成了焦急和担心,小墨从小娇生惯养,一点苦头也没吃过,家里虽然不是顶富裕的人家,可也是家境殷实,饮食起居全都有下人照应着。墨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从小就没出过府门,如今离家快十日,连个人影也找不到,母女连心,赵夫人已经几餐饭都食不下咽。又是担心着墨卿已经出了意外,又是担心着路上不定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
赵夫人整晚对着墨卿平时练的字,看着肖似子润的笔迹,心里更是发酸,自己这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啊。只想着儿女们都能过的好些,只想着子润是个好孩子,日后能是姐弟俩的依靠。到如今,若是墨卿有个三长两短,反倒铸成了大错,不如当初没有留下子润,不如没有着急着张罗子润的婚事。可是如此作为,当初也还不是为了赵家好,为了墨卿和越泽好呀,越想越是悲从中来,就这么呆呆坐了一夜。
李亦陶缠绵病榻,更是无事可做,心里翻来覆去的也就是那么档子事,着实也是担心着小姑的安慰,心里的怨念却也越来越深。孤枕难眠,又想起子润的千般柔情蜜意,不禁更是酸楚难当,不知道这一别再见子润的时候又是怎么个情景,可还能回的去当初小两口的恩爱甜蜜,反反复复着不由得泪湿枕巾。
吕云谦也是睡的不十分踏实,知道墨卿没什么大碍心里虽然安定了些,可是也有点焦虑。这次的事完全事出意外,他也没好好的想个明白,这丫头若是果然是个孤苦无依的,此番上路恐怕是要带着一起了。日后回了府里,做个丫鬟、婢女也不是个难事,就算是当小姐养着,对吕府也不算负担。
可是此去京里是去谈生意的,带着这么个姑娘在身边可是着实不方便,有心问明白情况,若真是个孤女就先送回去府里,又没个能托付的下人送回去,只能再另想他途。
只盼着她果然是和大哥走散,又知道到哪里能找到她的兄长,便万事太平,心心念念着赶紧等她醒了问个明白,一夜间居然也没睡个踏实。
说起来,倒是只有墨卿这一夜睡得香甜、安逸,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睡过一觉了,墨卿只觉的身在一个软软又暖暖的床铺上,仿佛就是自己的闺房,似乎醒来就能投进娘亲的怀抱,就能看见大哥的笑脸,不觉的脸上都挂着丝笑容。
吕云谦哥俩一早到了墨卿房里,就看着脸上挂着笑的墨卿,还颓自睡的踏实,吕云谦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倒是吕云安笑嘻嘻地说:“大哥,这丫头洗漱干净了,再这么一笑着,看上去还真是顺眼呢,比咱家的丫鬟们可是要好看上几分。”
吕云谦也仔细地端详着赵墨卿,这带着一抹甜蜜笑容的丫头,确实是个清秀,俊俏的姑娘,微闭着得双眼遮住了当日让他印象深刻的黑眸,此时丝毫不见一点执拗,整个人都是柔柔的,看上去有了几分端庄,想来该不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没准倒还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
正端详着,墨卿缓缓地睁开了眼,黑眸里透出几分似乎是有所期盼的欣喜,眼神迷离着四处张望了下,一点点的多了一抹疑惑,脸上仍是睡着时的甜美笑意。却在撞进吕云谦注视的目光里时,微蹙了眉头。吕云安看见她终于醒了,赶紧过去抓住了她的手,“你可算醒了啊,丫头。”墨卿借着他手的力道坐了起来,目光迷惑地在吕云安和吕云谦兄弟俩身上逡巡了起来,忽然定在吕云安身上,有了一丝恍然,快活地说:“总算找到你了。”
吕云安噗地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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