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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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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湿透的衣服凉森森地贴在身上,头发上一点点地往下滴着水,吕云谦就这样被墨卿拉着一路狂奔,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只觉的那双柔软,冰凉的手紧紧地拉着自己,顾不得刚才被人一拳挥过,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下巴,也忘记了从船上翻下来时,似乎被船帮刮破的手臂,心里似乎只是被一种无法形容的亢奋控制着,好像可以一直这样跑下去,跑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墨卿却真的仓皇逃窜,只知道拣着眼前的路,没人挡着就一路跑过去,终于气喘吁吁地回头看到没人追的时候,才上气不接下去地停了下来。其实后边的人追了几步便放弃了,原本也就是个打趣、斗气的事,谁耐烦没完没了的一直追下去。只是墨卿自己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潜意识里头脑中幻想着那几个彪形大汉一直追在身后,所以才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再没有一点力气。

墨卿抚着心口一边喘着粗气要笑,却又没有气力笑出来,吕云谦的呼吸也有几分急促,一边拍抚着墨卿的背,一边带着一丝笑意着看她那憋住气,要说话说不出,要笑又气不够喘的可爱模样。墨卿总算顺过气来,拿手指着几缕湿发遮住半边脸的吕云谦大笑着说:“云谦哥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太有趣了。”

吕云谦把墨卿同样湿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感觉到墨卿的微微战栗,长途奔跑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停下来,只觉得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丝丝凉意顿时从心底渗了出来。墨卿再说出的话,都带着些瑟瑟的颤音。吕云谦稍一迟疑,一把横抱起了墨卿,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说着:“小墨,咱们先就近找家客栈安置下来吧,要不这天气湿着衣服,会着了寒凉的。等衣服干透,明天一早咱们再回去原先的客栈吧。”

墨卿窝在吕云谦怀里,贪恋着身体接触的地方,散出的暖意,更紧地把自己的身子贴合在吕云谦的身上猛地点头。

吕云谦抱起墨卿,快步走着,找了最近的客栈,不理会掌柜的疑惑的眼神,只吩咐尽快弄俩火盆子到俩人的房间里。这不是吕云谦第一次抱墨卿,几年以前,第一次带他们出门,墨卿和他怄气喝多了酒,醉倒,他就是这样抱着她回的客栈。可是比起那一年那个小丫头,如今的墨卿不仅仅是高了些,重了些,她,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女人,吕云谦虽然心里只是想着不能让墨卿受了寒,要尽快把干衣服换下来,并无任何其他杂念。可是抱起墨卿的那一刻,墨卿的身子往他怀里蹭的更深的那一刻,他仍是忍不住一阵心旌荡漾。

让掌柜的拿来身干爽的衣服,自己收拾好,到了墨卿的房门外,吕云谦轻轻打门问道:“小墨,刚让人送了干衣服过来,你换好了吗?”

“嗯。”墨卿在屋子里低低的应着,好似没什么精神似的。

吕云谦皱皱眉问:“小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我让掌柜的去熬姜汤了,一会儿就热喝完,盖好被子睡一觉,你要是这会儿难受的紧,我去给找个大夫来看看?”

屋子里半天没有声音,吕云谦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吱呀一声,屋门在他眼前打开,墨卿已经换好了衣服,头发仍有些湿湿地披在肩头,看见吕云谦,微弱地笑了笑,头忽然靠向吕云谦的心口说:“云谦哥哥,明天一早咱就回家吧。”

吕云谦呆愣了一瞬,抓着墨卿的肩膀扶起她笑笑说:“好,那小墨一会儿喝了姜汤就赶紧歇了吧,明一早咱们回客栈拿了东西就上路。”

墨卿柔顺地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吕云谦心口处的衣服,被墨卿的头靠过的地方,微微有些潮湿,这湿意似乎顺着衣服透进了吕云谦的心里,不知为何,心头忽然也有些湿漉漉的感觉。

第二日天才亮,墨卿还没起,吕云谦就去原先的客栈结了帐,收拾好俩人的东西,又雇了马车,到他们昨晚住的客栈门口等墨卿。

墨卿醒了和吕云谦沉默地吃了顿早饭,便上了马车,打道回府。墨卿的情绪不太高,这在吕云谦的意料之中,她原本就是不想回去面对的,这踏上了回家的路,随着离运城越来越近,近乡情怯总是难免的。也并不多安慰墨卿,只是墨卿偶尔看他时,他会扬起一个鼓励的笑脸,似乎在说,没事,一切有我呢。墨卿不安的神色,渐渐淡了下去。

几日后二人回府,没有大张旗鼓,只是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到了赵家门前。几日前,姚子润和赵夫人已经接到了吕云谦的快马来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这会儿墨卿回府,谁也没有惊动。姚子润看到墨卿,在严厉和关心的表情里拿捏了半晌,最后却只是平淡地开口说:“小墨,去看看娘吧,你走了之后,她身子就一直没好起来。”

墨卿跟着李亦陶去看赵夫人,姚子润接待吕云谦,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和自责。墨卿这一走,原本该是他鼎力去找,却让吕云谦帮着寻了带回来,而且墨卿逃的是吕家的婚,吕家至今没有兴师问罪,反而处处替他们着想,这份情意姚子润只有感恩戴德。留下吕云谦吃饭,哥俩一起喝了点酒,酒到酣时,两个男人便忍不住聊起了墨卿。

这个小女娃,他们其中的一个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一个是见证了她从女孩儿到少女的转变,心中都有着为人兄长的那份宠爱,可也又都有着另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会儿两个人,多少有些心照不宣地说起这个让人心疼又气恼的丫头,都是满腹的无奈。

姚子润有些喝多了,这么多年心里的话,他从来没法和任何人说起,和吕云谦认识这许多年,却一直也没得什么机会推心置腹的聊过,这会儿借着酒意,便也没什么忌讳地跟他念叨着,自己跟墨卿从前到现在的种种,甚至也说了,定下墨卿与云安婚事那一早发生的事。

吕云谦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墨卿会突兀地提起跟云安订婚,转头却跑了个无影无踪,不由得叹口气道:“姚大哥,老弟年岁还小,如今也没有成家,这男女之情的事,懂得一定没有大哥多。可是老弟只想问大哥一句,若是小墨这辈子执迷不悟下去,大哥真的就忍心一再拒绝下去,让她永远也没有高兴起来的那一天吗?”

姚子润听完呛了口酒,咳的几乎掉下眼泪来,半天才平复过来说:“云谦老弟,我心底下何尝不是最怕这样的事发生,所以这些年来,我能躲多远,躲多远,能多冷淡就有多冷淡,可是小墨这丫头的倔脾气,从小就是这样,到了如今,为兄的倒也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吕云谦也端起酒杯猛地饮了一口,“姚大哥,若是小墨愿意,她什么时候想要嫁给云安,云安也都是一百个乐意,八抬大轿转日就能抬到门前,可若是小墨不愿意,莫说我不想强迫小墨,我又怎么会忍心看着我弟弟,守着个心里没他的女子,一辈子怏怏不乐呢?”

姚子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半晌终于说道:“云谦,这几日我和娘会和小墨好好谈谈的,一定尽快给你们个答复。”

(文)吕云谦点点头,心里那怅然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墨卿与他们吕家的缘分,看来也就是这几日便要见分晓了。带着微微的醉意,吕云谦回了家,没去吕云安的屋里,只把自己投进床铺,便蒙头大睡起来。

(人)赵夫人的病,这会儿没有什么大碍了。她这气喘的老毛病便是这样,来的时候极其凶险,但闯过了那一关,再休息些日子也就不再有什么事了。可是她仍是卧病不起,全都是因为墨卿的事愁的。

(书)吕云谦的信回来,知道已经找到了墨卿,赵夫人的心安顿了些,听说他们还要晚几日回府,没有着急,反倒有点儿宽心。此时墨卿回来,她还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理。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她是没办法不自责了,墨卿是她的女儿,没能教育好,是她的责任。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没能了解女儿的心思,更是她的失职。这会儿在心里对墨卿,真的是爱恨交织,但是躺了几日,想了几日,终究还是爱占了上风。

(屋)墨卿是她与相公唯一的女儿,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自小墨卿还在怀抱的时候,相公就总是会抱着墨卿笑眯眯地说:“以后不知道谁家的小子有福能娶到我的闺女呢,爹以后一定千挑万选,挑个最顶尖的出来。”

但是,相公没能活到为墨卿挑夫婿的那一日就撒手人寰,而自己却把这事弄成了一团糟。

第48章 第 48 章

赵夫人看着跟李亦陶一起过来的墨卿,低垂着头,也不过十数日不见,便好似黑了也些,也瘦了些,心头一时忘了自己想过见墨卿时该端起的母亲的架子,该训斥的话,原本是想跟她讲明了道理再叙母女之情,可是这会儿看见她这小模样,心里却剩下细碎的疼痛,忘了那些该有的教诲,只颤着声音喊了声:“小墨,回家就好。”便拉过墨卿哭了起来。

来时的路上,李亦陶跟小姑也不敢多言其他,只是琐碎的念叨着赵夫人这些日子的身体,又怕一会儿母女起了什么冲突,惴惴不安地跟墨卿说:“小墨,娘若是说了什么话,也都是急的,你可别跟娘拧着。”墨卿安静地点头。

但是赵夫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墨卿低泣着,李亦陶便静静地退了出去。墨卿原本以为面对的将是劈头盖脸的责备,看见赵夫人的眼泪倒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半晌只知道帮娘擦着眼泪,嗫嚅着说:“娘,小墨错了。”

赵夫人吸吸鼻子,伸手去摸墨卿的脸,墨卿原本没有哭,只是泪在眼眶里盈盈地闪着,赵夫人的拇指抚上墨卿的颧骨,摩挲过去,不堪重负的眼窝终于决堤,一颗滚烫的泪跌落在赵夫人的手背,赵夫人一颤,喃喃地说:“小墨,是娘错了。”

赵夫人看着墨卿如今已经出落的越发俏丽的容貌,黑魆魆的大眼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挺翘的鼻梁却和相公一模一样,红艳艳的菱唇不知道随谁,不笑时也有着微微上扬的弧度。这样美丽的女子,又有着那么慧黠的头脑,出身也并不低,原本怎么会没有个幸福的将来呢,可,为何,她的墨卿,才十五岁的墨卿,此刻的眼底全是薄薄的轻愁。她在鬼门关挣扎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想过,她怎么去地底下见相公,见了相公怎么开口告诉他,他的养子和亲子都过的很好,唯独最宠爱的那个女儿,却不幸福。

是的,自己错了,赵夫人恍惚地想着。自己从来没有去了解女儿内心深处的想法,从来没有认真地和她谈过心。初时,是她还小,以为不必须。等她即将长大的那一日,却知道她心仪的是姚子润,自己只是惊慌地想着对策,怎么避免让墨卿做了傻事,给赵府丢了丑,可是哪有一时半刻,去想过墨卿心里的感受,这些年,墨卿看似乖顺的外表下,到底潜藏了多少期盼,又咽下了多少伤心,自己为何从没有细细思量过,只想着她能忘了子润的话,便给她找门好亲事。

然而,终究是忘不了的吧,墨卿也许努力过,也许没有,但是在她开口说要嫁给云安的那一刻,她心里到底有多少挣扎和绝望呢?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为什么从来只是一味的去指责,去怪她不争气,就没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不快乐却束手无策呢。

娘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许久谁都没有言语,直到各自脸上的泪水都已经风干,赵夫人才长叹一声,心中想着,罢了,罢了,那些该教训墨卿的话还有什么必要说出口,难道今日自己还能逼着墨卿去嫁给云安吗?就随她吧,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哪一日就又会发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就闯不过去那一关,有生之年,只要还能看见墨卿和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的笑脸,便是知足的了,其余的一切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拉着墨卿的手,看着墨卿纤细葱白的手指上和腕子上空无一物,这孩子自小就不喜欢这些繁复的首饰,所以从来不要,给了她也几乎不会带。她的小墨其实要的从来也不多,不是吗?而自己又给了她多少呢?

缓缓褪下自己腕上的手镯,这镯子跟了她已经二十多年,还是她快出阁的时候,外婆送给她的,外婆那时已经很老了,除了一双依旧有些神采的眼睛,几乎看不出任何生命的征兆,可是却拉着她的手,把这个镯子套在她的手上,一字一字十分清晰而有力地对她说:“菂儿啊,外婆只求你嫁个喜欢的人,一辈子快快乐乐的。”菂儿是她的闺名,相公不在了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喊过她。而她也渐渐地忘了外婆曾经说过的话,今日看着墨卿才又猛然想起,这世上做母亲,做长辈的心,其实有何不同,只是希望儿女子孙快快乐乐的才好。可自己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可曾站在墨卿的角度,为她的快乐想过一分一毫?

把手镯套在墨卿的腕子上,赵夫人幽幽地开口:“小墨,这些年,无论是娘错了,还是你错了,到了今天,娘只是想让你后半辈子快快乐乐的,至于怎样你才能快乐,娘让你好好想想,不着急,想好了告诉娘,只要娘能办到,一定想办法成全你。这镯子是娘的外婆给娘的,当时外婆说让娘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虽然你爹走的早,可是他在时,娘是真的快乐的,往后,你们几个孩子高兴了,娘也就快乐了。今天这镯子娘送给你,希望你也跟娘的外婆说的那样,一辈子快快乐乐的,但是你一定要想明白,你怎么才是真的快乐。”

墨卿摸着腕子上还带着娘体温的玉镯,盈盈的淡绿色中有几丝极细的红丝,好像血一样的鲜红,甚至好像血一样的能流动一般。套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显得有些大,旷旷的,更显出自己的瘦弱。此时听完娘的话,只觉得喉头酸酸的,似乎又想要落泪,半晌嘴唇有些颤抖地说:“娘,小墨真的能快乐吗?”

赵夫人坚定握住墨卿带着镯子那只手,用力地点头,只说了一个字:“能。”

墨卿回屋去睡觉了,这一路很累,虽然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念头不停地冒出来,但是不多时便沉沉地睡着了。

赵夫人却久久的不能入睡,自己今天应承了墨卿的事,一定要做到,无论墨卿最后的要求是什么,若是还想嫁给云安,自然是最好,吕家人通情达理,云安对墨卿一往情深,也不会因为墨卿的这次逃婚就不要这桩亲事。若是墨卿不想嫁给云安,也不是太难,吕云谦是个通达的人,而且毕竟年轻,没有那么多陈规旧律,若是明白墨卿不想和云安在一起,也一定不会为难和勉强。

难的只是,墨卿若是仍执意要跟着姚子润。赵家可以不要这脸面,事到如今,既然这么多年,墨卿都没法把姚子润忘了,那么就算相公还在,也一定认为墨卿的幸福比赵家的颜面重要。可是姚子润却今非昔比,不是这孩子做了官就忘了赵家的恩情,只是太记得了些,所以总会为赵家的家声考虑。更何况,他如今是朝廷命官,一举一动,也有了自己的顾忌。自己到底还能不能说服他,收了墨卿呢?

还有李亦陶,这个媳妇儿比自己当初料想的还要好上几倍,虽说如今是懊恼不能早知道墨卿的情意,遂了墨卿的意思成全她与姚子润,而给子润娶了别的女人。可到底,娶也娶过门了,而且是这么的贤淑、懂事、孝顺,如今还为赵家和姚子润添了男丁,当真是寻不出一丝的不满意。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如何张得开嘴跟她说,让子润纳了墨卿做小妾呢?

可是再难,如果墨卿执意如此,事到如今也只有舍了自己这张老脸,去央求他们两口子。赵夫人知道自己有些自私,但是她也知道,只要那俩孩子应了她,墨卿过了门是绝不会有一点委屈的。子润原本就宠着墨卿,李亦陶又那么懂事,他们只会对墨卿好,谁也不会欺负她的。

辗转反侧地想着,天将亮的时候,赵夫人才体力有些不支地睡着。

第二天,吕云安一早就知道哥哥昨天夜里回来的信了,起了床就直奔哥哥的屋子。吕云谦有些疲惫,饶是年轻身体好,但是之前是好几日的策马狂奔,见了墨卿却又是落水,又是打架、跑路,然后马不停蹄地回来,已经是好几日没得过好歇,于是这会儿,还昏昏沉沉地睡着,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

吕云安急急喊着大哥的声音,把吕云谦从睡梦里惊醒,梦中自己似乎正满怀温香地抱着一个女子,他用唇去摩挲那女子的额头,只觉的皮肤细滑、温热,还不待看清女子的眉眼,便被吕云安的高门大嗓吵醒,睁眼的一刹那,心里闪过那么一丝懊恼。但是看见吕云安焦虑的神色,和几日不见就憔悴消瘦了面庞,心里一痛,便赶紧招呼云安在床边坐下说:“小墨挺好的,昨天已经送她回了赵家。”

吕云安的面色一松,有一刹那的失神,半晌有点紧张地看着吕云谦问:“大哥,那小墨可说了什么?”

吕云谦微微一笑,安抚着弟弟说:“小墨旁的没提,只是说当日在她房里看见的那个荷包原本是绣给你的,你也见过了,那荷包绣的十分精细,显然是用了心的。她说她原本想写封信给你,只是最后不知道如何措辞,她留下那荷包原本是以为你看到就会明白她的心思,小墨不是不想跟你交代一声就走的。”

吕云安怔了怔问:“那荷包呢?”

第49章 第 49 章

吕云谦拍拍弟弟的手说:“荷包当日是被我收起来的,前几日看见墨卿的时候还给她了,我告诉她,让她亲自给你,有什么话也当面亲自说个明白,这样你可满意?”

吕云安的脸上有了些微窘意,蹭的站了起来,犹豫了会儿问:“大哥,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去看小墨合适?”

吕云谦挑眉看他,“看你自己的意思了,你若是着急,今天便去,大哥这就起来梳洗,带你去赵家。”

吕云安点点头,眉宇间全是期盼的神色,倒让吕云谦心底有些难受,今日去见墨卿,万事该是还没有个定论。吕云安怕是还要不安生几日呢,这墨卿啊,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丫头。谁能知道,当日里树林中为她追次小贼,居然会追出后边这些的事端来。到如今,反倒让自己的弟弟深陷了进去,也是自己一开始还是没把所有的事想妥帖了,到底是低估了那丫头的执著和固执。其实早在她十一岁那年,追着小贼跑出树林时,自己就该看出来的,有哪个小丫头会有那样的勇气和执拗呢。在心底叹了口气,吕云谦匆匆收拾好自己,兄弟二人便动身去了赵府。

姚子润昨天和吕云谦喝过酒之后,心里也是久久地想着墨卿的事。墨卿那日跟自己表白时的唐突,和成亲之日的逃跑,都让姚子润不能再侥幸地去想,再过些年墨卿就能忘了这档子事。已经是四年过去了,若是再过个四年,墨卿已经是快二十岁的年纪,早就过了婚配的最佳年岁。到那时,就算墨卿不再会执意要嫁给自己,以她的年岁,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好亲事呢?

唯今之计,似乎只有让吕云安再加把火候,让墨卿对他多上点心,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能想通了嫁过去,才是万事大吉。这头姚子润才想着吕云安,吕家兄弟便已经进了门。看见吕云安跟着吕云谦一起进门,姚子润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大半,至少云安这孩子心里还是有墨卿的,而且看起来分量还是极重,才能如此不计前嫌地知道墨卿回来,立即就来看望。

陪着兄弟俩坐了会儿,下人带着墨卿来了。墨卿听说吕家兄弟来了,尤其是云安也在,心里有了几分不安。往日里,她跟吕云安最是亲厚,对吕云谦反倒是有些怕的。可是现在,自己总归对不起的人是吕云安,而且这几日跟吕云谦独自相处下来,知道他只是偶尔说话硬邦邦的,人却也是极好,是会宠着自己,纵着自己的。所以这会儿,她宁愿见的人是吕云谦而不是吕云安,可她也知道,如今,她欠着云安一个解释。

墨卿的脚步才一迈进厅堂,吕云安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俩人的眼神一对,匆忙交换了个视线便又都低下了头。

姚子润看这场景,赶紧故意清清嗓子说:“云谦老弟,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前些日子有人给我送了块石头来,说是西域之物,你来帮我看看真假吧。”吕云谦是多精明的人,当然知道姚子润心中所想,当即应道:“那敢情好,姚大哥快带弟弟去开开眼。”说完就跟着姚子润去了书房。

屋子里有了一刹那的寂静,吕云安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梗在喉头,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小墨,你还好吗?”抑或是“小墨,我想你了。”踯躅间,墨卿已经缓缓开口,声音依旧那样动听,只是此时有些低哑:“云安哥哥,对不起。”

吕云安料到墨卿一定会和他说这样一句话,搔搔头回道:“小墨,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没事,什么事都好说。”

墨卿也知道吕云安不会为难自己,可是当真的听见吕云安和自己说出这么贴心的话,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就掉下眼泪来,,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那日里绣的荷包,递给吕云安说:“云安哥哥,这是送给你的,就当小墨给你道歉了。”

吕云安伸手去擦墨卿脸上的泪,手指微微地抖着,看着墨卿递过来的荷包,他狠狠地握住,低着头半天不语。手指一点点地摩挲过荷包光滑的绸面,吕云安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小墨,你现在仍是不想嫁给我吗?”

墨卿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是喜欢和吕云安在一起的,甚至也喜欢到愿意和他日日相处,可是,嫁给他,做他的新娘却是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去面对的问题。不是想也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她心心念念要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大哥姚子润。所以吕云安再好,她再如何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却也从未想过嫁给她的事。

看到墨卿的沉默,吕云安原本有些紧张的表情,却忽然松弛了下来,咧开嘴冲着墨卿一笑:“小墨,没关系,不嫁就不嫁,难道我还会逼你不成。你若哪一日愿意嫁给我,我一定十分欢喜,但是现在你说不嫁我,我也不会失望。”

墨卿抬头看着他,眼里仍闪着泪光,却也绽开一抹笑颜说:“谢谢你,云安哥哥。”

吕云安拉过墨卿的手,把那个荷包递给墨卿说:“小墨,这个荷包我很喜欢,可是我知道这是你十分认真地绣的,我想让你把它有一天送给你喜欢的,想要嫁的人,当然,我希望到时候,那个人是我,我仍能做这个荷包的主人。”

墨卿握着荷包,也握住了吕云安的手,吸着鼻子说:“云安哥哥,你真好。”

时间好像忽然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墨卿为了姚子润呢忘记她生辰而哭泣的日子,吕云安心里一动,对墨卿说:“小墨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墨卿心里也闪过那一天的光景,对着吕云安调皮地问道:“云安哥哥,那小墨现在还好看么?”

吕云安狠狠地点头:“小墨现在好看极了,我只是说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

两个孩子之间,原本见面时的那点尴尬和不安,一下子荡然无存,墨卿拉着吕云安坐到一边,开始给他讲这一路上发生的事。问吕云安听没听吕云谦说起他们落水的事,听说他还没听过。便又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他们怎么去画舫跟前听歌,自己又是如何跟人家吵架,人家怎么追他们,弄翻他们的船,他们又是如何一路狂奔,只是说到最后吕云谦抱着她回客栈的那一段,隐了过去。

吕云安听的两眼发直,直追问着:“那我大哥,是不是特别生气,是不是又骂你了?”

墨卿想起那日,吕云谦只是温柔地对她说,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便抱着她快步地跑去了客栈。一点没有生气发火的意思,便摇着头对吕云安说:“云谦哥哥没生气啊,看着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你不知道,当时在水里,云谦哥哥一个人打好几个,一点都没吃亏呢。要不是我害怕拉着他跑,没准还能打赢那些人呢。”

吕云安惊奇地瞪大眼睛说:“天啊,那你真幸运,你不知道,上次我在外边惹事,害的大哥跟人家打架,回家大哥狠狠教育了我一顿,还打了我手心呢。我现在跟大哥出去,可真是一点事也不敢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的。”

墨卿撇撇嘴,想起吕云谦刚找到她那日,对她的凶劲儿,心里琢磨着,果然是有点侥幸了,云谦哥哥可不是好脾气的主,那天自己非要过去听曲,又惹出后边的事来,居然没骂自己,还真是难得了。便冲吕云安吐吐舌头,却故意得意地说道:“那是,云谦哥哥对我比对你好。”

“哼。”吕云安不服,俩人又跟小时候一样拌起嘴来,你一句我一句地举着例子,对比着吕云谦到底对谁好一点。

姚子润和吕云谦再回到厅堂里的时候,原本听着俩人说话挺大声,还有点焦急,待看明白俩人就是斗嘴,都不由得一乐。吕云谦听他们一直说自己的名字,故意板起脸走到俩人面前说:“俩小东西说我什么呢?我前脚才走,你们后边就说我坏话。”

吕云安脸上赶紧堆起讨好的笑说:“大哥,没说你坏话呀,我和小墨是在比你对谁比较好。你来了正好说句公道话。你到底是最疼小墨还是最疼我?”

吕云谦不知道他们在聊这些,一时被吕云安问的愣住,不知道怎么接口,半晌神色才恢复自然,带着点儿调侃的笑意说:“我当然是更疼小墨,人家小墨是姑娘,当然得多疼着点,谁跟你似的,皮小子一个。云安,你连这也争不成,难道你不疼小墨?”

吕云安听完也不觉失望,反倒是嘿嘿地傻笑起来,墨卿却不知道怎么一下子红了脸。

吕云谦也有了那么一瞬不自在,回首对上了姚子润若有所思的眼神。

第50章 第 50 章

吃饭的当口,赵夫人勉强下了地,跟着一起招呼吕家兄弟。看着相貌堂堂,举止自若的吕家兄弟俩,赵夫人心中不胜唏嘘。墨卿无论是喜欢他们当中的哪一个都好啊,吕云谦虽说年纪大了些,没想到这些年也没成亲,他年长懂事,该是更知道疼人,是个绝好的夫婿人选。吕云安和墨卿年龄相仿,俩人又自小玩在一处,彼此了解,若能在一起,也是和乐美满。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留着点墨卿的小心思,让她对姚子润动了心呢。

可是转念又一想,若是没有墨卿喜欢姚子润这一出,也不会有后来的上京寻人,便也不会遇到吕家兄弟俩。这因缘际会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边想边看,边看边想,倒把吕家兄弟俩看的有些发毛。兄弟俩人吃过饭,便也就告辞出了赵家的大门。

如今墨卿到了及笄的年纪,不再方便和越泽他们一起读书。而且女孩儿家到底也不用考什么功名,读点书有些见识也就好了,没必要做更深的学问。所以如今只是越泽还跟吕云安一起上课,只是出了墨卿出走这件事,这几日也停了下来。现在墨卿回来,他们便也商量着,第二日接着请先生过来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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