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相门有女-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了她们的大胆。
慕绾棠心中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有耳闻的,她却是明白,这样的事情只能靠着自己去解决。自己的母亲是要顾着皇家与慕家的面子,但她只是一个孩子,她能够做许多有身份约束的母亲所不能做的事,当然也包括惩治那有贼心没贼胆野蛮无理的景园二位。
元锦那时也已经跟在了慕绾棠的身边,但元锦是个有心性的,跟了慕绾棠并没有多少时日,看着平日里她忍气吞声的作风很是不平,自然对这个主子也是不那么地衷心。而就是这次的事件,让她看到了小姐坚韧的一面,也有凌厉手段的一面。也是从此,便对这个小姐死心塌地。
元锦这样的人,便是得有人能够降住了她,等闲人驾驭不了她这样的大丫鬟,而这能够降住她的人,便是慕绾棠。
而也就是从那天起,她突然想通了这世上冥冥之中的规律,每一次让人感到意外的安排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命运成果。既然她依旧活着,那便不如活得好好的,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将这意外的人生过的更好。
第七章 酒色醉人
北阑闫看着那打翻的酒,微微叹了口气,眼中似是在惋惜那美酒,口中却道:“慕四小姐也忒不甚小心,美酒怎好这样辜负?”说着,扶起了那翻到的酒杯,又为她斟满了一杯酒。
溢言酒的美名早就在全京城中爱酒人士中传开,慕绾棠也是个爱酒的人,溢言酒的美名她自是听说过,酒撒了她自然也是心痛不已。
她端起了那杯酒,喝下。微凉的酒划过齿间,在舌上细细品着,一瞬滑入喉间。那略微辛辣的感受在口中残留,滑过舌尖时有如那细小的刀刃在轻轻地刮着,但满口的清香却让她暂时忽略了这样细微的痛感,喝过一口便只记得那辛辣清凉的刺激,再找不出什么言语形容这溢言酒。
大约就是因为如此,才得名溢言酒吧。
慕绾棠从前并未喝过这酒,今日一喝果真是与寻常酒不同,不禁叫好:“好酒。”
北阑闫又为她到了一杯酒:“想不到慕四小姐也是爱酒之人。”同时也为自己到了一杯酒,在唇边抿下。
慕绾棠心中的不快似是被这清冽香醇的美酒给冲走,也仰头将酒给喝下:“世间我唯爱两样,一样便是美酒。”
许是因为喝了两口酒,慕绾棠的眼睛仿若比方才更亮了一些,笑意盈盈的眼睛看着他,北阑闫仿若见到了近在咫尺的阳光,明亮得耀眼。
他低下了眼睛,酒杯在拇指与食指中指间些许离开桌面,却并未送入嘴里:“那还有一样呢?”
慕绾棠自己又喝了好几杯酒,然后看着他,笑着说:“这是个秘密。”然后,“砰”地一声趴在了桌上。
北阑闫看着趴下的女子,苦笑了一下:“溢言酒的得名并非因为它那难以言说的美妙口感。”看着那侧脸趴在桌上的女子,不禁伸手为她拂去散落脸上的碎发:“而是因为这酒酒劲大,不出十杯便能醉人,无法言说,因此得名。”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将方才那杯在指间犹豫了许久都没能喝下的酒喝下,又看了看安睡的慕绾棠,起身朝隔壁的隔间走去。
不到五分钟,慕皖秩便和北阑闫一起来到了隔间,慕皖秩看着呼呼大睡的慕绾棠,头疼地皱眉,然而走近她的时候看到她安睡的神情,眼中却隐隐流露出了怜悯的神色,然后弯腰抱起了慕绾棠,对北阑闫道:“我先送她回去,安顿好了便过来。”
北阑闫斜靠着理石屏,嘴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不必了,你好生照顾她吧。喝了那么多溢言酒,我也该回去了,与延琮留个口信,咱们明日再聚吧。”
慕皖秩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慕绾棠看样子也喝了不少的酒,他还是将她安顿好便可,便道:“也好。交给你了。”
北阑闫点了点头,慕皖秩抱着慕绾棠便赶忙离开。
而在二楼对面的包房内出来了一个面色阴羁的人,看了一眼慕皖秩和他怀中的人,又看了看对面目送他们离开的北阑闫。
北阑闫显然也注意到了对方,抬起头,眉目含笑地看着对方,对方则是一脸阴沉地看着他,那面色阴羁的男人手放在栏杆之上,看着一身轻松怡然自得的北阑闫,木漆栏杆之上深深地印下几个手指印。
北阑闫嘲弄一笑,抬起右手手指,竟是将那栏杆生生折断。然后对着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再也不看那阴羁男人一眼,自顾下了楼。那阴羁男子愤愤地看着那闲散背影,从鼻间发出了浓重的“哼”声,然后转身进了包房。
睿亲王在席间谈笑自如,似是事成一般。阴羁男子行了礼,便在睿亲王耳边耳语了几句,让睿亲王顿时变了脸色,立即踹了他一脚:“你这混账东西,愈发会当差了?”
阴羁男子跪在地上,汗自额间滴落。座上客实在看不下去,道:“王爷息怒,杨雎好歹是个将领,王爷不必如此。”
睿亲王似笑非笑地看了座上客一眼:“护国公你不明白,本王手下办事,就是容不得不机灵。”
护国公面色一晒,心中不快,却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应声:“是,是。”
睿亲王看着地上半跪着的杨雎,冷冷道:“还跪着做什么,等着本王扶你起来吗?”
杨雎连连应了几声“不敢”,自个儿便立即站起来。睿亲王笑了笑:“倒是让护国公心中受惊了。”
护国公也听他这么一说也是立即低眉:“王爷哪里话。”
睿亲王起身,道:“这饭咱们也吃的差不多了,本王府里还有事,护国公若是有空,尽可携静柔公主来府上。说起来……”睿亲王将那暗红的袍子在身上裹紧,脚上蹬着一双昂贵的鹿皮靴子,嘴角扯出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本王也是许久没见妹妹和钏瑨了。”
护国公依旧是低眉的模样:“今日携了钏瑨去宫里见太后去了,他日王爷得空,我等必来拜访。”
睿亲王大步离开了包房,说话声却依旧清晰传来:“请太后保重身体安康!”
护国公这才起身,发现背上的衣襟已经湿透。他抬起一直低着的头,脸色已经是憋得通红。睿亲王残暴凶狠无人不知,偏是自己妻子静柔公主的哥哥,且是关系最近的哥哥。
睿亲王方才那惩治杨雎,不过是给他做个样子罢了。边关战事,自己的儿子刘子敬在这战事中并不吃香,慕皖生也算是给了他机会,让他带了三万大军出击,哪知得了个全军覆没的结果,还是慕皖生领了五万大军与戎狄大战了一天一夜,才逼得戎狄不敢在冒犯。
戎狄是被慕皖生给威慑的,而那刘子敬就是为了衬托慕皖生的一个存在。
一想到这个,护国公的手也在身旁捏起了拳头。
睿亲王刚出了翠延馆的门,便碰上了那一身白色云锦着身的男子,见了那紫色袍子的睿亲王,看似迤迤然动作却实际迅速地跪下:“参见王爷。”
睿亲王笑道:“安公子怎的回来了?”
“延琮方自江都赶回,听闻王爷在翠延馆吃饭便立即赶来,不成想王爷已经吃完了。”那跪在地上的人悠悠地将这些话说完,语气中虽听不出半分不敬重,但也没有低眉顺眼的感觉。
睿亲王看着安延琮,道:“哦?倒不是为了他人?”
“哪里来的他人。”
睿亲王也未曾让他起身,他也不急,只是稳了身形,保持了半跪的姿势。隔了一会儿,睿亲王才道:“起罢。”
“谢王爷。”安延琮起身,衣裳处似乎沾染了一丝灰迹,伸手弹去,两人闲话一阵便各自往反方向去了。
看着睿亲王遥遥远去的骑队,安延琮细长的凤眼眯了起来。里头的小厮出来将方才北阑闫交代的话都回了他,安延琮点点头,复又走上了楼。
看到了那边的都是用理石屏隔出来的隔间,夸赞:“皖秩想的也周到。”
小厮在一旁陪着,笑道:“这还不算,北二爷到了后,连菜式都点了和慕三爷一样的,以免届时惹来麻烦。”
安延琮笑笑。他们三人之中,心思最为细腻的就是这北阑闫,总是能往最细的地方想,他们多次的行动都是亏得有了他的思虑周全才能幸免于难。
大约是听了这里头有睿亲王在,才特意选了一样的理石屏,也是因着有睿亲王在,所以特意选了一模一样的菜式。
这都是为了保持他们营造出来良好的假象信息。安延琮笑了笑,狭长的凤眼眨了眨,故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过不多久,只怕他们这吃剩的东西都会让睿亲王的人查了个遍。”说罢,便往内堂去了。
睿亲王虽说是走了,但睿亲王宴请的宾客都还没有走,包房也还是没有空,何况……
睿亲王的手下也并未全数离去,届时一定会有人注意着那两个隔间里头捧出的菜式。
他们今日来了,虽未曾碰面,但该做的事情一定都做了,该带来的东西也一定都带来了。
翠延馆的三楼是不对外开放的,只作为安延琮个人的私密空间使用。他进去便将门锁好,打开了桌上的木匣,这木匣也是北阑闫特制的,打开的方法只有他们三人会。
他拿出了里头的文案看了看,便投进了一旁的焚香炉里头,随着那星星之火将这薄薄案卷烧灭,微弱的火光映的他面色忽明忽暗,待到火光完全熄灭,他才起身,打开了窗户,看着这繁华的京巷,那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即将进入黑夜的繁华夜市,好似随着黑夜的到来,这世间却更是繁华如市,灯火不熄。
“红旗夜市,凭君休说。穿夜市,珠筵玳席。”薄唇轻启,念出了这几句短短的诗句。
远处的太师府里,北阑闫负手立在窗前,想到了那俏丽的容颜,散发的光芒似是能将这黑暗都吹散。
那拂过她的脸颊的手间还有细腻无暇的触感,“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他低低地念着这话,复又一笑,那样的女子,或是不能用这般庸俗的描绘能够表达的。那漆黑的眼睛又看向了漆黑的夜中,不知黑夜中,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眷恋。
第八章 无助梦魇
慕皖秩方将慕绾棠安顿好,出了沁月阁便听到了慕太太也自宫中回来了的消息。见了他,福生赶忙上前:“三少爷在这儿呢,左相正着人寻少爷,说是有事和少爷说。”
慕皖秩心中默哀了一下,然后道:“让其他人回去吧,我这便去寻父亲。”
福生领了命便退下了。慕皖秩抬脚,大步朝堂内走去。
左相府内堂。
左相与慕太太都已经吃过了晚饭,慕太太正与丈夫说着这一日是如何度过的,少不了抱怨了几句那心性像个孩子一般的慕绾棠几句,对这个慕皖秩也是叹气,自然,最为重要的,便是今日在宫中的那事。
**之事,多半牵涉朝堂。慕太太说起来的时候就不是说起两个孩子那般虽是嗔怪实则心下欢喜的模样,而是转换了严肃的面容。
左相侧耳倾听着,脸上的神情专注而幸福。同样的,说起**涉及朝堂之时,他那温柔宠溺地看着慕太太的面庞也随之变得严肃。
“自从‘布捷之乱’后,护国公的地位就一直在上升,虽是官位未曾加高,但静柔公主下嫁,也加强了他与睿亲王的关系。”如今朝堂之上谁都知道,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的护国公背后站着的人是睿亲王,而他左相背后站着的,是皇上。
慕太太心中也是清楚的很,这睿亲王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不论在朝中或是坊间,甚至是朝贡的民族对他也是略有耳闻。
“今日见了静柔,愈发的嚣张了。”慕太太叹气。对于这位对自己一直心存怨愤的妹妹,她却一直都没什么情感。既不是她对自己的那种怨恨,但也不是一个姐姐对一个妹妹的温柔呵护与爱护,而仅仅是一个长公主对一个庶出的公主所应有的态度。
既不亲近,又不疏远的态度。
今日见到静柔公主当真是不得了,见了她也是将脸一摆,只是依旧不敢太过放肆,还是携了钏瑨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她那女儿也是了得,说话愈发地口无遮拦,连‘皇上并非祖母亲生,我何必拜见他’这等话都会说出来。”慕太太说到这里,不禁皱眉。左相知道,慕太太最是见不得那没个规矩口无遮拦的人,慕府的四个孩子都是让她管教的好好的,就算如慕绾棠一般大大咧咧地,但也绝不会说出这样话来。
二人说话间,慕皖秩也到了,按着规矩翩翩有礼:“父亲,母亲。”
见了他来,二人也止住了话头,左相让他坐下,然后道:“皖秩,你对自己到底做何安排,到了如今,也该让为父知晓了吧?”
左相育子便是这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定是要将规划告知,也不会强自安排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然,在能够帮到的时候搭把手是他能做的最多的了。
慕皖秩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拱手道:“儿子此生便想做一个闲云野鹤,四海为家。”
左相心中虽也是有些惋惜,惋惜这个三个儿子中最为聪慧的一个,竟是选择了四海为家。但他更是赞赏这个儿子的胸襟,能够做到这样选择的人并不多,因为放不下心中执念与这红尘之中的眷恋。
慕皖秩的名下有着几间酒楼,分布在澧国各地,连着他大哥驻守的边关处都有分布。虽不如安延琮的翠延馆那么地背负盛名,但养活自己绝不是问题,加上还有在京城的那几间茶馆,他的个人收入虽不为丰富,但也是不可小觑的。
“你既这般选择,为父也无异议。但求你记住,万万不可辜负他人,尤其在江湖中行走,什么欠着都可以,都可以还,但万万不能欠情。情义只深重,甚至是你无法想象的。”
慕皖秩听了左相今日的话,只觉字字珠玑,一个个地烙印在自己的心头。因为他知道,父亲一直对自己寄予了多大的希望,而今,自己却是没能按照父亲所希翼的道路走下去。父亲却丝毫未曾责怪自己,但此番话也定是斟酌了许久才说出来,字字都代表了他这一生从一个小小未乡村民步步惊心成为一朝左相的艰辛与心念。
他面对着父亲母亲,心中涌起无限感慨。一年半前,自己突如其来的转变以及猝不及防的离家出走让父亲母亲有多么地伤痛,他都是后来从慕绾棠的口中得知。那时心智仍旧尚且年轻,尚不可理解这般的感受。
还记得当初,慕绾棠“啧啧”地看着他,“你日后会明白的。”他当初还嘲笑只有十三岁的慕绾棠,比自己小五岁,哪里懂得那么多的道理?
现在却发现,慕绾棠真是一语中的。游历在外这些日子,他突然能够明白了父亲与母亲的心思。他深知自己的任性会让他们有多伤痛,但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
他起身,对父亲拱手:“父亲,我一定记住。”
左相与慕太太看着慕皖秩,脸上浮现出了宽慰的神色。慕太太感念着他的身子,道:“自塞外回来,怕是没怎么休息吧?难得回府,回去好生休息着,别是累着了。”
慕皖秩得体地回答:“儿子先去看看妹妹,再回去休息。”
慕太太笑着点头,顺便打趣了左相:“也就你最是疼她,连你父亲都及不上你。”
一旁的左相立即回道:“我怎么不疼她了?只是公事缠身,见她的机会少了罢了。”
慕太太却不再搭理那突然开始倔起来的左相,只对慕皖秩道:“你赶忙去,自己也好早些休息。”
慕皖秩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感情依旧这么好的模样,嘴角也扯出了一丝笑容,便回身去了沁月阁的方向去了。踏进沁月阁,元锦方从里头出来,见了他立即福了福身:"三少爷,小姐怕是又梦魇了,咱们下人也不知是如何才好。"
慕皖秩听了她这么说,也赶忙走了进去,元锦在后头关上了门。
一走近,他便看到了慕绾棠白皙的脸变得通红,额间隐隐有汗滴渗出,一张精致容颜上的五官此刻正彷若经历了什么痛苦般纠结在一起。
自打两年前落水后便有了这个毛病,时常会在梦中梦魇,因此她从不让人打扰自己的睡眠,因为……
她需要更好的睡眠来充实自己。
依旧是那般漆黑无边的梦境,彷若置身宇宙洪荒之时的天地混沌,混沌而又黑暗。
那孤廖陡峭的背影独自一人行走在这黑夜中。她想要追上去看一看,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奔跑焦灼之中她竟是忍不住哭泣。
听到了她的哭泣,前方的人踽踽独行的背影陡然一愣,然后微微地侧了侧头。
那轮廓精致得惊心动魄的侧脸,与他散发出来的寒冷孤寂完全不像。她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而他只是那么一小会儿的停顿,便复又继续前行,清绝背影渐渐消失在这混沌黑夜之中。
她的心口突如其来的疼痛,彷若那男子一旦消失在她的眼界便会发生什么事一般。但她却无可耐何,只能看着他消失不见。
梦中的心境体现在了她的身体器官每一个角落,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处在紧绷状态,手指紧紧地攀着那锦绣床帐,似是在无力地抗拒着什么。
慕皖秩看着她这遭罪的模样,心头也不好受。他知道这两年来她没少梦魇,每回都让她辗转反侧,但想了许多办法都无用。最后她只能求着他为自己保密,省的那父亲母亲为她担忧。
慕皖秩叹了口气,为慕绾棠掖好被角。想了寻了那么多办法,可依旧无用。抬脚走了出去,为慕绾棠关好了门。
第九章 端庄太后无心女
慕绾棠是被额上的剧痛弄醒的。她迷蒙地睁眼,只见慕皖秩将手缩了回去,倚在她的床栏:“快起来,再过一会儿我便要走了,你可见不到我好一阵了。”
慕绾棠原是想责怪他出现在自己房里还将自己叫醒,但听了他的话后却是一愣,然后皱眉:"怎么又要走?你才回来两天而已。"
慕皖秩凑近她,又在她的额上弹了一下:"你以为我是你?我自是有自身的要事要做的。"
慕绾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然慕皖秩控制了力道,但那一下依旧让慕绾棠吃痛。她上去便扯了慕皖秩的脸,咬牙道:"这不是为了让你手贱而长的额头!"
慕皖秩一张白皙俊俏的脸让她拉的变了形状,也因着嘴巴都变了形,说话也是不清不楚的,慕绾棠也是大约听懂了他在说什么类似于"这张俊俏的脸若是毁了京城多少少女要少个梦中情人"之类的话。
慕绾棠放开了手,慕皖秩的脸已经变得通红,他揉着自己的脸,略微有些怨愤地看着慕绾棠。慕绾棠抬了抬眉毛:"就凭你?!"忽又想到了什么,道:"昨日你邀请了谁过来一同吃饭的?"
慕皖秩揉着自己的脸,没好气地说:"什么邀请,那是你走错到人家的隔间去了,居然还醉在里头。"
慕绾棠一愣,眨巴了眼睛:"可昨日,他什么也没说啊,而且还是一样的菜式……"
慕皖秩想了想,昨日一样的理石屏一样的菜式,也难怪她搞错。
慕绾棠问了一句:"那那个人,你认识吗?"
慕皖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认识啊,从前还来过咱们府上……你不记得了?"
慕绾棠再如何内向,也是没道理记不住一个从前时常会来府里的人吧?何况……
那个人也并不是能随意便让人忘记的路人甲。
慕绾棠心里突然开始发虚,她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这个秘密她也打算要一直保守下去。她只能借强势的问题来掩盖内心的不安,将那锦绣软枕扔向慕皖秩:"那么多人哪里记得住?你还不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慕皖秩轻松接了那软枕,踏步出门。方到了门边,他又是一个回头看着她说:"那是北家嫡子,你可还满意?"
"砰"。
慕绾棠将薄被裹着桌上的青瓷花樽朝慕皖秩扔了过去。慕皖秩一手接了那像包裹一般的东西,将薄被交到了门外站着的元锦手上,捧着青瓷花樽喃喃:"这可是好东西,居然用来砸人,也不怕碎了。"
元锦看着三少爷离去在枫叶林中亭停留的背影,脸上荡开了笑容。
三少爷和四小姐感情深厚无人不知,而府中能在三少爷跟前说上话的,也只怕只有四小姐了。如今三少爷时常远游,四小姐一个人在府里,只怕也是无聊的紧。感叹了一下,便走进屋子去服侍慕绾棠起床。
慕绾棠把慕皖秩赶出去之后,才开始回忆昨天的事情,联系了一下晚上困顿的梦境,立即便想到,那孤廖清绝的背影,就是昨日的那个男子。
小时候见过吗?
她是不可能记得了。叹了口气,恰好元锦进来帮她梳头,她便又恢复了平日里那马虎小姐的作风,暂时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洗漱完了,她才来到枫叶林中亭,青圆石桌上已经摆了早饭,慕皖秩见她来了便招呼:"赶忙来吃了早饭,一会儿与我去下棋。"
原本兴致勃勃想要吃早饭的慕绾棠霎时没了性质,苦着一张脸:"又要下棋吗?"
慕皖秩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顺带道:"与你下完棋我便走了,你连这一陪伴都不肯?"
慕绾棠不甘不愿地坐下,道:"棋这东西我最是不懂,哪次赢过你?杜陵杜夫子上身还差不多。"说罢,便坐下乖乖地吃了那稠粥。
慕皖秩看着低头吃东西的慕绾棠,心中也是感慨。自己离家一年多,总共回来才五六次,每每也不过在家停留四五日,而今天又是特殊情况,只呆了三日便要走。
不过一年多的功夫,自己这个妹妹已经出落的一副好模样,个子也高了不少,原本尚未到他的肩可如今却已经够到了他的下巴。
慕绾棠郁闷地吃着早饭,猛一抬头,看到慕皖秩正打量自己,白了他一眼:"看什么!"
"没什么。"慕皖秩打了和哈欠,道:"等着和你下棋呢。"
慕绾棠不再搭话,却故意将早饭吃得很慢,很慢。
墨迹了半天才吃完,慕皖秩立即让人把早饭撤了,将棋给摆了上来。
慕绾棠也只能苦着脸,开始下棋。
潍城,颐和宫。
静柔公主乖顺地为太后捏肩,脸上尽是柔和的笑容。太后也很难得享受这般的天伦之乐,笑着拍了拍静柔公主的手:"静柔啊,你也别太累了。"
静柔公主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笑道:"儿臣难得进宫见母后一次,母后在宫中又是寂寞,比起母后来,儿臣不辛苦。"
静柔公主昨日方进了宫,还与荣懿大长公主撞上。想到了昨日与大长公主见面自己还是不得不向她行礼,心中便是没来由地憋屈。
太后也发现了静柔公主这一变化,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忽轻忽重的。"
静柔公主虽是向来说话不甚顾忌,但在太后面前还是不敢放肆,只能勉强压着不满,稍稍地嘀咕了一句:“儿臣不过觉得,荣懿愈发的活的精彩了。”
“静柔。”太后似是有些不满:“哀家同你说过多少次了,莫是在人前议他人是非。”
眼下这内殿也不过是几个心腹伺候着,若是说着什么担忧的话太后自是不担忧的,但太后毕竟对自己的女儿也是有所了解,一向都是这般的嘴上没个把门,昨日竟然当着荣懿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来。
静柔公主也知道太后的意思,心中即便是不满也不敢再多话。太后一个眼色,内殿中的人也便是鱼贯退下,可见是多伶俐的人,也可见太后驾驭下人也是有一手。
待下人都退下,太后才开口:“静柔,平日里你与钏瑨在护国公府里怎么说哀家都不管你,但你昨日进宫,居然当面给荣懿摆了脸色,端着荣懿在,钏瑨居然还说出那样的话来,你可知会有怎样的灾祸?”
静柔公主心知太后说的有理,也没得反驳。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自幼便不约束你,倒是惯了你这放纵的性格,而今愈发厉害了。钏瑨你也该好好管管,比起你来,更是没个顾忌。”说罢,又执了静柔公主的手:“哀家原也不想你与荣懿争什么,比起她来,你的人生可不是自在多了?许多事,哀家只希望你自己能好生过,别是争强好胜的。旁人眼里你不如荣懿,但一人的富贵荣华不会一世,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太后原是先帝的元妃,除皇后也就是如今已故儆仪皇太后外分位最高的妃子。比不上皇后,太后出生不过是朝中的五品小官的女儿,在宫中经历了多少水深火热,才一步步熬上了如今的位置。
经历过这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她自是深切地懂得,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两个字: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打败敌人。当初那荣华一世的儆仪皇后,不也是败在了她的手下。她的一步步走来,稍有不甚便会粉身碎骨,只有活着,才能笑着看那一个个曾经欺侮过自己的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她一直一个人艰辛地活着,但又让自己唯一的女儿过的不像宫中出去的公主一般有心计,她尽力让她活的自在,却不想养纵了她娇纵的性格。这也罢了,好歹是个公主,又是嫁给了护国公
但钏瑨却不同,到了她已经没了公主的身份护着,说话比起静柔来又是更口无遮拦,这样的性子迟早害了自己。若不是因着亲眷不能在宫中停留超过十五日,她倒是真想将钏瑨留在自己身边,替静柔好好管教她。
太后叹了口气,口风一转:“对了,听说昨日,睿亲王在翠延馆宴请了护国公?”
静柔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唉。”太后叹气:“护国公的每一步,可都不能走错啊。”
静柔听的迷糊,不知所云,问:“母后,您说什么呢?”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什么。”
复又自己一个人陷入了沉思。这个太后膝下无子,只有一个静柔公主,到后来也不过有一个嫔位的儿子过给了她,这个儿子便是如今的睿亲王。过的儿子是亲王,自己膝下又无子,她愣是成了这中宫第一人,连如今的皇后都耐她不可,这太后的心思深重,又是谁人可以想见?
第十章 少春多烦心
慕绾棠咬着唇,皱着眉头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三哥已经是让了她五步,可看着棋盘上被黑子给控制的完全的白子,挠着头不知怎么是好。该是轮到她落子,可她犹豫半响,偏又觉得怎么走都是死路,竟是连个落子的地方都没有。
随意落了子,引的慕皖秩"啧啧"摇头:"可惜了。"随后收起一片黑子。
慕绾棠赌气道:"我本就不擅长这个,你偏是要让我与你对弈。"
"你可知,这棋局,你输在了哪里?"慕皖秩一边收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问。
慕绾棠本不想搭理他,但确实好奇,按理她的棋艺虽不是上乘,但也不至于输的这般爽快。便问:"我输在了哪儿?"
"开始。"慕皖秩将最后一颗黑子收进棋盒,然后看着她乌黑的眼睛,彷若要触及她内心一般:"你在一开始,便输了。"
慕绾棠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看到他那么认真的神色却也没了说辞,便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棋艺最好的境界,便是从一开始,便将棋局掌控,对手感到自己是在对弈,实则不过是按照你的想法在走罢了。待到时机成熟,收子打压一气呵成。方才你中途似是察觉,可却是没有瞧出门道,或是察觉太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