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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门有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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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这
【由文,】
第一章 无梦人生
维和元年,澧国建国初。
澧高祖端立在太子屋内,看着手上一卷卷的文献,那布满皱纹的双手颤抖着,花白的胡子因为气氛而颤抖不已。
太子无声无息地踏入宫殿,再步入了自己的屋内。随着沉重的木门合上之声,澧高祖缓缓转过身,看到了那丰神俊朗的太子屹立在门边,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逆子!”
太子看了看那一卷卷的文献,单膝跪地:“父皇,有些东西,咱们不能让它公之于众。”
澧高祖气的忿忿扇了他一掌:“你残害了众多的民生,用这数以万计的人命来掩盖你犯下的罪孽!”
“不。”太子缓缓抬头:“是这片神舟大陆的罪孽。”
澧高祖听闻他这番话,却发现找不到反驳的说辞。他苍老的面庞失去了打下这片江山的神采,许久,才用了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这神舟大陆,就是一场罪孽。”
然后抬脚,往门边走去。这几步,澧高祖走的很缓慢,待到了门边,双手扶着那朱漆红木:“你尽力,也好让咱们的后世,免受这样的苦烦。过了你,就不要让后世人知晓了。”
太子依旧单膝跪着,头也不抬:“儿臣遵命。”
翌日,澧高祖于睡梦中在也没能醒过来。太子继位,为澧太祖。
高祖金戈铁马打下江山,却连一年的皇位都没有坐完,众臣不免感叹高祖的英年早逝,却是无人对这同时一骑戎马踏遍江山的太子有异议。
澧太祖守着那无人知晓的秘密,脸色阴沉。半日,缓缓开了金口:“南邻,多有战乱。”
下头一人抱手:“是。”
一个月后,澧太祖将那一卷卷的文献烧毁,并赐死了南邻守卫将士,永久地保存了那文献上的秘密。
庭纪十三年,神舟大陆,澧国,左相府。
春日的困顿倦怠还眷恋着这大好春光不愿离去,初夏却已无声无息地来临,渐渐地压过了春日的倦怠唤醒了枝头脆嫩的柳枝。微风旖旎过相国府内波光潋滟的湖面,温和的阳光与之缱绻缠绵,琉璃般的色彩晃的让人睁不开眼。
柳絮蹁跹,遮住了左相府湖面上那过分大的水花。
眼尖的人儿隐隐见着不对,端着盘子便愣在了那里:“我花了眼?”
“福生。”圆润低沉的声音从那人的左边传来:“愣着做什么?仔细一会儿母亲该不高兴了。”
福生想了想那淡蓝色的衣袂,以及娇小的身影,突然紧张了起来,哆嗦地看了来人一眼,道:“三少爷,怕是小姐她……落水了!”
听闻这话,那男子立即眉头锁紧,瞪大了眼睛,福生那颤抖的手还为来得及将东西放下,他便立即朝着那春光乍泄的湖面奔去,待看清了临近亭子那一圈波纹,毫不犹豫地便跳进了湖里。
福生远远地瞧见三少爷跳进湖里,更是确定,立即放开嗓子扯喊:“小姐落水啦!”
告别困倦的季节,府里的人本是好容易活络起来,却突然被这一声惊到,立即便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知道,这四小姐是左相心中爱宝,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可不了得?一瞬间,去湖边的去湖边,请大夫的请大夫,报告老爷夫人的报告去,井然有序地慌乱着。
三少爷从湖里将那昏迷的四小姐救上来,脸色发黑,一向脾性温和的他朝着那人群勃然大怒:“大夫呢?你们都站着做什么?四小姐若是有事,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又是慌乱地将人服侍到了床上,左相与夫人本从护国公府回来,半路便听到有人快马加鞭传来了这消息,慕太太惊得差点晕厥,手揪着衣襟便立即吩咐了快马加鞭赶回左相府;左相惊的立即下了马车,夺过那来报信的人的马骑上便走。复而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去了潍城的方向,朝着马车里的人只说了一句:“你赶紧回去。”
潍城乃皇城,他得去请个太医回去。
四日后。
慕家四小姐已经吃着小厨房精心准备的吃食,胃口与往常一样,习惯与往常一样,什么都没变。自落水醒来,她就是正常的模样,让左相与慕太太以及各位哥哥心中无限安慰。然而,当日将她救起来的三哥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不正常。
而慕四小姐,才是最疑惑的人。
她只能隐约地知道自己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但只能记得这一点,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
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自己是什么职业,自己有没有家人,有没有朋友,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切习惯都和这个身体的原主人非常吻合,因此她只能默默地接受这原先赐予的一切。只是……
这个身体,或许和自己原来的身体相差很大,因为她用着很不习惯。
是太小了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能感到自己无限的孤独,从身体某处散发出来的孤独感和寒冷感都浓浓地包围着她,即便在这气温已经回升的日子,他依旧能感到那样的寒冷。
三少爷看着慕四小姐的模样,立即将身上的斗篷披到了她的身上。慕四小姐抬头笑了笑,三少爷揉了揉她的头发。
抬头看着天,他隐隐嗅到了来自空气中的玉兰花香。
“花香?”他喃喃,然后看着那湛蓝的天空不再言语。慕四小姐乖乖地蜷缩在斗篷里,安静地呆着。
自从她来到这里,就没有开口说过话。要说些什么呢?这繁华靡丽的世界,这仆从众多的府邸,温暖亲和的家人,好似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漠然闯入这荒唐世界的一个过客,既是过客,就迟早有回去的一天。
然而,回去,又能回哪里去?她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异客,连着自己的记忆都没有,看着那有记忆的人生便觉得是奢望,她又能回到哪里去?
这样无限的悲凉和孤独已经缠绕了她四日。相对而坐的两兄妹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第二章 贪睡误事
庭纪十五年。
初秋的季节已不再闷热,沁月阁外的枫叶林已经微微地开始红了起来。夏日的苦闷倦怠最是让人不得安生,受够了夏日的折磨,连湖边翠绿的草也无法在这凉凉秋意里恢复生机。
沁月阁的主卧外头立着两个丫鬟,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一个穿着紫色团衣的丫鬟从里面出来,从那衣料上看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大丫鬟,是分配在主子内屋伺候的。那紫衣丫鬟脸上也不轻松,看着门口的两个丫鬟无奈地摇了摇头。
门口的两个丫鬟将那原就苦仇的脸又耷拉了一些,其中一个为难地说:"这都日上三竿了,小姐若是再不起来,夫人那边咱们可怎么交代。元锦姐姐,你可想想办法吧,若不然,可都是咱们为难啊!"
那唤作元锦的紫衣丫鬟叹了口气:"我又是何尝不知道?小姐的脾气你们还不清楚?若是没能睡醒,起来的时候咱们都是要挨骂的。"复又神色担忧地看了里头一眼,语气中微微含着嗔怪的味道:"昨儿个晚上闹得实在太迟了一些。"
元锦是府里头一辈的,从了元字辈,身份在下人中是一等的高,除了老爷夫人身边的老人儿,就没人能越过她去了。她自小陪着小姐长大,年岁较小姐长些,有些地方自然就说得上话。只是小姐最最不喜有人叫她起床,除非是自己起床的,否则那起床时的难受劲儿便是能让整个沁月阁都不得安生。往日小姐作息规律,天亮的透了便定是醒了,只是昨个儿晚上着实太闹腾了些,今儿这日上三竿了,还起不来。
倘若平日里也就罢了,只今天是太太交待过的万万要早些赶上,小姐如今还这般睡着,可怎么是好。
终于,就在元锦与外头的丫鬟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屋内传来了懒懒的喊声:"元锦。"
外头的人眼中立即放了光彩,元锦推开了门,身后的丫鬟们训练有素地端着盆子捧了巾帕鱼贯而入,元锦走上前,看着睡眼惺忪的小姐,顿时哭笑不得:"小姐赶紧起来吧,这头发奴婢得好一阵疏了。"
慕绾棠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迷蒙地问:"很乱吗?"
慕绾棠生的一双不算大,在她的脸上却非常适宜的眼睛,眼尾精巧地勾勒出了一个微妙的弧度,特别是刚睡醒时睡眼惺忪的模样,这样的眼睛在她脸上竟是生出了一丝丝的迷惑,真是迷的人挪不开眼去。
看着即便头发凌乱依旧遮掩不了那灵动气息的小姐,元锦微微叹了口气,今年小姐已经十四了,小姐这样好的家世,这样好的容貌,全京城的少爷只怕都会对小姐倾心;而但凭小姐的样貌,这般地灵动,京城中只怕也只有那尹家的小姐可以比一比了。
捧着巾帕的丫鬟伶俐的很:"元锦姐姐一双好手巧妙的很,让姐姐都费了一番功夫,小姐可想见了。"
说话的是方才站在外头的丫鬟,慕绾棠随性脾气好,下人们说话也就不会拘着,闹得过分了她便一个瞪眼,倒也是有威严的,下人们立即便不在闹腾。听了她这话,慕绾棠才打着哈欠软酥酥地在铜镜前坐下了。
当她一看到镜子里头的自己时,顿时就不淡定了,指着那铜镜结巴道:"什……什么东西?"
元锦知道她爱玩闹的小毛病又犯了,赶紧压下了她那纤嫩如白葱一般的手指,拿了梳子替她梳了头发:"小姐快别闹了,仔细太太可要不高兴了。"
慕绾棠放下了手,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温湿巾帕,仔细地擦着自己的脸,一边问:"母亲?为什么?"
元锦现在真的是拿这个犯迷糊的小姐一点办法都没有,笑道:"小姐昨儿可是太尽兴了?今日是儆仪皇太后的忌日,小姐要随太太去为儆仪皇太后上香,还要去见皇上呢。"
慕绾棠眨了眨眼,道:"是呢,这我倒是记起来了,有这么一回事。"
顿了顿,她突然叫了起来:"我竟是忘了!"
底下人无一不是叹了口气,小姐向来如此,家中老爷夫人少爷无一不是宠着小姐的,小姐虽是没有那娇纵的脾气,但记性却总不怎么好。这不,连她自己也没命地催着元锦将她那乱成一团的头发给赶紧弄好了。
元锦手上一刻也不敢停,端坐闲聊间便梳好了一个发髻,清简素雅,却愈发衬托出了慕绾棠娇俏的容颜,一身因着是去祭奠故人,穿的也淡雅了一些,只着了一件水嫩浅绿的素纱团锦,那低调地秀在袖口、领口以及裙摆的清简竹叶也是京城有名绣坊兰芝绣坊的手艺,一件死物在这衣裳上,穿在这人儿身上,居然现出几分活气来。
可惜,慕绾棠却根本没想欣赏自己那娇俏可人的模样,赶忙便朝着大厅赶去。母亲定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说不准还生气了,母亲一般不生气,若是生气了,整个左相府都连带遭殃!她脚步也不敢停,一鼓作气便赶来了大厅。
一走进大厅,她便立即感受到了那低气压,心中直呼不好,厅内奴仆都只是端正地现在两边,个个眼睛只看着脚尖,大气也不敢喘。她看了看那端坐在上方的母亲,舔着脸叫道:"母亲。"
这便是左相府的太太,管着一整个诺大的府邸,原是儆仪皇太后的长女,封号荣懿长公主,是儆仪皇太后的长女,又是嫡女,是嫡长女,身份自是无上尊贵。先帝去后便是从长公主成了大长公主,与先帝是同母所生,感情自然深厚,这相国府也是深得皇上器重,在京城乃至民间都有着很高的威望。
当初,先帝并不赞同荣懿长公主嫁与当时不过是个榜眼的慕沛,认为总归是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幸而儆仪皇太后出面周旋,才让先帝得以松口,而荣懿长公主下嫁慕沛后,慕沛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加之慕沛在朝中也是左右周旋,为先帝暗中缓转了不少关系,也就一路步步高升,到了今天的左相地位。
澧国以左为尊,设左右两相。慕府的地位,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此刻,这个在民间有着传奇色彩的公主正黑着脸,看着自己的女儿,都不知改如何言语。慕绾棠见母亲连话都不说了,便抿着嘴,小心地走上前来拉了母亲的手,道:"母亲,回来再惩罚孩儿好吗?误了儆仪皇祖母的祭祀可怎么好?"顺便剜了一眼现在一旁悠哉的三哥。
明明昨晚两人是一同喝酒一同醉的,他怎么就能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副狼狈样?
慕太太一手指点了点慕绾棠的额头,叹气道:"明年就要及笈了,还这么没个定性。"
慕绾棠知道,她暂时算是消气了,立即笑道:"母亲,再晚可真是来不及了。"
慕太太叹了口气,心想着时辰真是赶不及了,立即吩咐到:"芙箬,吩咐下去,走吧。"说罢,站起身,慕绾棠立即讨好地在一旁扶了母亲的手,慕太太也没做反映,索性就让她一直掺着直到上了马车。
芙箬跟着慕太太已经很久了,是从宫里头带出来的陪侍丫鬟,从慕太太还是荣懿长公主的时候就陪伴在侧,经历过宫里那久负盛名的"布捷之乱",是个忠诚可靠的人儿,现今儿也依旧陪在慕太太身边。
慕太太独自一辆马车,而慕绾棠则与那三哥同车。慕三少爷看着慕绾棠那一脸愁苦样,笑眯眯地打趣儿:"掺着人的滋味可难受?"
慕绾棠本就心中不满他,听得他这么一问,更是不由得心头上火,作势便要去挠他:"母亲给我气受便罢了,你居然也敢给我气受?"
三少爷立即讨饶:"罢了罢了,我昨晚儿可是一宿没睡,这还有大半日行程,我便先眯一会儿,你看着点吧。"说罢,闭了眼睛便不再说话。
慕绾棠看着三哥那悠然的模样,好整以暇的模样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这是慕皖秩,就是在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将自己救起来的人。到了他们这一辈都是从了“皖”字辈的,慕绾棠因着是个女子,便将“皖”改成了音同字不同的“绾”。慕皖秩年近二十了,父亲也不知该不该让他考个试,好歹也能搏个功名,怎奈三哥一生便像个闲云野鹤,飘忽不定,昨儿是三哥游历刚回来,和她说着这片大陆上的奇闻轶事,两人随性所致所以就喝的多了些。
三哥那随意散漫的性子和她这个现代穿越过来的女人倒是很投脾气,两人时常在一起天方夜谭,他听着她的胡言乱语,她听着他的奇闻乐事,渴了一口桂花酿,两人就这样絮絮叨叨能到天明时分。
昨儿个晚上是因为到了儆仪皇祖母的忌日,三哥这才匆匆从塞外赶回来,一赶回来就找她说话,搞的她也是晕头转向,误了今天早上的时辰。
一想到这个,她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三哥那睡着是的模样她却是真不忍心打扰。说实话,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才十二岁,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这个三哥。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这么散漫慵懒的男子,心思也是缜密的很,按照她的观察,父亲应是对他寄予很大的期望。
只是,半年后,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三哥收起了原先那谨慎的性子,突然开始游历山水,时常几个月不回家,回家之后也最多与她絮絮叨叨半天,对父亲母亲到还是敬重的,只是整个人的感觉,便不如从前一般了。
她深切地懂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旁人不能触及的地方,那块地方太脆弱,脆弱到一碰,那个人或许就会崩溃。
她将目光从慕皖秩身上移开,看向了街道上那拥挤的人群。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慕太太最是孝顺,儆仪皇太后忌日定是会去祭拜,因此,从出了左相府的那官道开始,两旁便都拥满了人群,想目睹这荣懿大长公主的风姿,也想着瞅一眼那名满京城官场的慕家四小姐慕绾棠。
慕绾棠从前世就不喜欢拥挤的人群,看着那街道上的人群,放下了帷帐。昨儿也是闹的太晚太累了,靠着马车也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第三章 一门一族
官道上的路还算平坦,以至于后头马车上的两位不至于受颠簸而睡的不安生,到底是两兄妹,睡着的模样都是恬静安稳的。
晃晃悠悠地,终是到了天坛。慕太太在芙箬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早早便等在那里的慕皖刖赶忙上前:“母亲。”
慕太太笑着点了点头:“难为你一早便等在这里。”复而又换了略显责怪的语气:“你那妹妹也太没个样子,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
慕绾棠刚巧下了马车,元锦也是不敢叫她的,还是慕皖秩弹了弹她的脑袋,才将她叫醒。刚下车便听了这话,慕绾棠心中默念:不就是睡过头嘛,意外情况而已。慕皖秩却丢下了一旁緋腹的她,大步上前:“二哥。”
慕太太又问了问他媳妇儿:“燕蓉身子怎么样了?”
慕皖刖笑着回答:“大夫说燕蓉的胎气稳的很,只是已经八个月了,便不要她过来了。”
慕太太也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晕着开怀的神色,仿若看到了自己的孙儿一般:“已经是这般足的月份,自是不用叫她过来了。过几日,我亲自去长山求了签,保他们母女平安。”
慕皖刖脸上的笑意更是浓厚,他是初为人父,他整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母亲这般记挂他们,燕蓉和孩子都会感激您。”
慕皖刖是慕府的二少爷,比慕绾棠大了整整十一岁,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没多久就封为“勇冠侯”,是当今圣上赞赏他有勇有谋,夺冠京城之意。
慕皖刖看着一旁游历归来的弟弟,笑着拍了拍慕皖秩的肩,道:“这副身子倒是练的结实了。”
“塞外的野兔跑的快,我若不跑的快些就得挨饿,倒是将身子练的结实了。”慕皖秩笑着回应,又故意将矛头转向了那躲躲闪闪不愿出来见二哥的慕绾棠:“不像妹妹,养的这般灵动。”
慕绾棠心中只能咒骂这三哥无数回,脸上却是阳光灿烂的模样,抬头笑眯眯地叫了慕皖刖一声:“二哥。”
这位二哥的接触没有三哥多,但自己落水的那段时日,二哥的着急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是二哥毕竟年长,有些时候不免就会说她两句。母亲虽是小小地与二哥抱怨了一下,二哥却肯定不会将事情就这般放过!
果真,二哥在短暂地夸赞她“生的愈发灵巧动人”之类的话之后,就将话头引到了这一点上,三哥走在母亲的身侧,偶尔向慕绾棠投来一缕同情的目光,便没心没肺地继续朝前走。慕绾棠狠狠地剜了他的背影一眼,一边又听着二哥那“身为女子自然应是贤淑端庄,若是办不到也该是娴静,你也快及笄了他日为人妇若还是不改掉这些毛病可怎么好”的谆谆教诲,愁苦得简直不知道和谁说。
没见过面的皇祖母啊,孙女下来陪您唠唠嗑儿可好?
天坛上去的台阶有整整两百阶,走上去也是一道工程。好容易到了祭祀台,二哥终于止住了那唠叨,慕绾棠霎时觉得空气都安静了。
用她做的也不多,只要随着母亲的动作,该跪下跪下,改拜的时候拜,就没什么事了。一旁的天师点了香分别送到慕太太、慕皖刖、慕皖秩和慕绾棠手中,慕太太念道:“母后,子玉身为皇上,不便来这儿祭拜,您要体谅他。”说罢,一拜。
“皖生在边关镇守,无法回来,您见谅。”说罢,又是一拜。
慕绾棠也不知到底拜了多少下,也不见的母亲是有这么能说的,早就被香熏的犯了糊涂,总归母亲说的是一些请求原谅的话,她也就没往心里去,以至于最后那句“儿臣谁也不会放过”也听的半真半假,懒得求证了。
接下来的仪式就简单了,只要慕太太进去里头便可,慕家三兄妹站在外头等着。
慕绾棠眼睛盯着地面,慕皖秩和慕皖刖在一旁聊天,与和她聊天时不同,慕皖秩与慕皖刖聊的都是朝中的事务,大多关乎这个朝代的稳定发展,什么护国公的崛起啊,塞外的戎狄又蠢蠢欲动啊之类的,她也不关心,只能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青砖。
她虽然记性不好,但天生对数字敏感,这青砖她才数到了一百八十三块的时候,两个哥哥却已经将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慕皖刖看着低头不语的慕绾棠,叹气道:“四妹妹如今也十四了,明年便要及笄,这相国府的事情可是又要多了一遭了。”
慕绾棠听到了他这一句感叹,自己也在心中默默地叹气。自古以来,婚姻中的权势问题似乎是一个千古不变的话题,越是如她这般出身高的女子越是成为权利争夺的中心。慕绾棠是左相的嫡女,与皇家又是表亲,等闲人自是攀不上她,但想要攀上她的人可是一大堆。年龄小方不自知,等到了时候到了,便是想不想都不行。
以她的身份,嫁入皇族的可能性倒是极大,但她一直都不觉得皇族是哪里好的地方。不过也还好,皇族中似乎没有适合婚配的男子,所以这点她也不用担心。二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几年除了府中人,她连自己的面貌都没有给人看到过,也算是少些麻烦。
看她有些昏暗的神色,慕皖秩也不再参与讨论,只是拥了拥她的肩:“别想了,晚饭时节我带你去翠延馆吃饭罢。”慕皖秩对她了解,甚至都快超出了她自己对自己的了解。看着慕绾棠是个大大咧咧爽性随意的女子,但她的心思到底有多细腻恐怕是旁人都看不出来的,就连这“慧眼”的二哥也未必能够看出来。
慕皖秩自己便是有名的“心细如发”,但他心里清楚,若是慕绾棠向他人展现过自己真正的心思,恐怕他就担不起这个虚名了。而她一直都将自己的真实面貌隐藏起来从未让人发觉,只怕连身边的元锦都不是那么明白她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他心中又有一丝怜悯。
然而,一听到“翠延馆”三个字,慕绾棠的小舌头都动了起来。翠延馆她去过两次,那里的菜都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去做的,每道菜都是可口的不行,尤其是那“辣子鸡”和“笋菇鸡汤”,都是吊着人的胃口,一份吃完哪里够的?可惜人家有规定,一张桌子只能点一份,再不能重复了。
慕绾棠一直都是重口味,翠延馆的菜自是好吃的紧,立即便应和道:“那好啊!”然后便掰着手指开始数:“辣子鸡和笋菇鸡汤定是不能少了,还有那……”
慕皖秩也随她去。反正是要吃的,让她早早地把自己的胃口就吊着,也算是折磨她一下。想到这,他嘴角又带了一抹笑意。
慕绾棠还在那里数着自己晚饭要吃的东西,里头慕太太已经走出来,慕绾棠掐断了自己的口舌之欲,慕家三兄妹也赶忙跟着走。
接下来是要去潍城,也就是皇帝的住所。之所以取名潍城,就是因为这宫殿建造的非常大,简直如同一座城一般,因此便得名潍城。皇帝因为宫中还有一个太后,不便出门拜祭生母儆仪皇太后,便每每都在今日要将自己的亲生姐姐接进宫里,也算是缭一缭自己思亲的心思。
马车再次从天坛出发,因为加上了勇冠侯的护队,整队人马显得声势浩荡,一众人热热闹闹地便往潍城去了。
天坛距潍城又近了些,很快便到了潍城。潍城是皇城,除了慕家的人,只能带了一个芙箬进去,其余人都得在外头候着,等着慕府的主子出来。
慕绾棠虽不是第一次来皇城,但每次来都要惊叹一番。到底是皇帝,住的就是不一般啊,就是这进入大殿的一路上走的路都是用白玉瓷贴出来的,那低低的台阶边似还用翠玉做了点缀,要不是知道这是前朝的皇城本朝直接拿来用的话,慕绾棠一定会断言这是个即将衰败的国家。
穷奢极欲在帝王宫殿上,百姓苦不堪言,怎么可能不衰败呢。
他们方才踏进宫门,立即便有一个公公出来:“荣懿大长公主来了,皇上已经等着了,大长公主和勇冠侯、少爷小姐劳苦了。”
慕太太赶紧还了一个礼,脸上尽是温和的笑容:“怎能让皇上等着,辛苦公公了。”
尽管人前人后,她都是左相慕沛的大太太,但回了宫里,她依旧是那个荣宠一时的荣懿大长公主。毕竟是嫡长女的出身,加上又是儆仪皇太后亲自调教的,所以尽管离宫这么些年,礼数还是一应地周到,那公公脸上尽是赞赏之意。相比之下,那静柔公主……唉,不提也罢。
这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唤作李公公。慕太太还在宫里的时候,他已经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一直见惯了还身为荣懿长公主的她那般端庄典雅,样貌又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好,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风范,心中只是感叹:在无第二个那样风华绝代的公主了。
一边走着,慕太太也在与李公公搭话,大体就是询问宫里一切是否都还好,但问了一句“太后身体可还安康”时,李公公的神色也一下暗了下来,低声回道:“大长公主您也知道,如今太后把持**,皇后都有一般权利在太后手里,皇上没少为这事操心,可端着太后毕竟是太后,皇上也是无可奈何。”
慕太太一直都是皇上最信赖的姐姐,这宫里一般小事也不干她的事,懒得过问,李公公也是个明白人,不是真的大事也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如今提起了,可见是不得了的事。
慕太太听了这话,面上也未曾做何反应,依旧是带着高贵的笑容,可李公公已经能从她那闲聊的口气中听出她此刻的心情。
不善。
这也是慕绾棠感受到的。她没有听见李公公和母亲说了什么,他们按照规定要与母亲隔了三步的距离,加上李公公又压低了声音,她没听见也是正常。但她也隐隐感到了母亲心中,该是不高兴了。
第四章 逃不开婚嫁
在这豪华宫殿里兜兜转转,那一件件金翠珠玉已经晃的慕绾棠睁不开眼。她父亲的左相府已经是建设的很好,假山绿水一样不缺,但与这恢宏的宫殿比起来,还真是不值一提。难怪总有那么多的女人削尖了脑袋都要成为这四方天地中的一员,吞金咽玉地过一辈子,大抵都是多数女人的梦想。
终于,慕绾棠远远地看到了皇上那明黄色的皇袍,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见到慕太太,皇上似乎很是激动,立即上前便拉了她的手,让那在行礼的几个外甥外甥女都赶忙起来,便问慕太太的近况。问完了便拉了慕太太去坐下。
在这里备了宴席,都是宫里的御膳房做的,可是慕绾棠看着那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却没有胃口,心里一直盘算着晚饭去翠延馆吃些什么。
宫里的御厨虽说厨艺也好,但到底宫中拘束多,菜不能过三口,也为了禁口舌之欲,那明明有更高明的做法的菜也给弄的普普通通,味道自然就不那么好吃。
三哥二哥有时会为她夹一些菜,但她都只是撩拨了几下就没了兴趣,慕皖刖还以为自己的那番话引的她郁闷纠结到现在,拼命地加菜补偿她,而一旁的慕皖秩却知道,她不过是想着翠延馆的菜想的吃不下罢了。
按照惯例,母亲还要在宫里头,见见宫中的那位太后,也得与宫里的妃子走动走动,而身为外戚的慕家三兄妹却是不能再与**的人有什么牵扯,吃完了这宴席慕太太便让他们早些回去,省的在这儿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席间,皇上与慕太太左不过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东西,偶尔牵涉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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