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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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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张易之并没有回应自己,姜山居然也毫不诧异,只是微微一笑,又说道:“走吧,张少府,咱们看房子去!”

“看房子?现在?”张易之又是一阵惊讶,心想难道这衙门根本不存在上下值的概念,想什么时候上值就什么时候上值,想什么时候下值,就什么时候下值的吗?

“自然是现在!”姜山的言语无比坚定,显得不容置疑。随即,他立即明白了张易之的顾虑,道:“张少府你初来乍到,不明白我们辽山县的情况。咱们这位县尊姓管,讳泛,字宽之。他老人家是人如其名,对于下属们管得是十分宽泛的。咱们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大可以请假去办,他老人家不会责怪的!”

“可是,咱们这还没有请假啊!”张易之愕然。

“没关系,没关系!咱们县衙里的规矩很松,事前请假可以,时候请假也可以,当面请假可以,咱们在这里请个假,也可以嘛!”姜山理所当然地说道。

张易之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原来唐朝的公务员真的这么先进啊,想上班就上班,想下班就下班,连请假都不用书面,也无需口头,只需“远程请假”就行。到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衙门里的人这样少,连外面一群谩骂的百姓都对付不了了,合着这里面根本就是在摆空城计呢!这样一想,这位叫做管饭,额,应该是管泛的县令,倒是这衙门里挺敬业的一个了,至少他还在衙门里呆着,并没有留在家里调戏娇妻美妾。

张易之觉得这衙门实在不靠谱,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把履新的相关文书办了再说吧!”他觉得,今天不把文书办了,如果从明天开始,衙门里这些当官的都不来当值,有可能找遍了也找不到人帮忙办理了。

“文书?”姜山微微一愕,随即便笑道:“跟我来!”便领着张易之来到县令旁边的一处公事房门口,轻轻一推门,便走了进去。

这个公事房比起县令的那个来,大环境没有变,也是比较简陋,破旧。不过,这里却更加像个货真价实的公事房,因为这里面那张大桌子上总算摆着几封文书,旁边也有笔墨纸砚。不过,这桌子上却布满了灰尘,显然桌子的主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干活了。

“这是咱们李主簿的公事房!”姜山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走过去在公案面前坐了下来。

随即,他便熟练地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大印,又从那一叠文书中取出一张,在签名处写下:“辽山县主簿李静”几个大字,然后又在盖章处盖上大印!

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总之是又一次,张易之又一次长了见识。他没有想到在这个衙门里,连签名盖章这种事情,都是可以代劳的。这种事情,若是在其他衙门,被揭发出来的话,绝对是重罪,就算杀头也未必不可能,而眼前这位姜山姜县尉却做得似乎理所当然一般,根本没有把这当回事。

“来,签个名吧!”正思忖间,张易之被姜山的声音拉了回来。

“我们李静李主簿最近比较忙,为了怕耽误公事,把自己的印章等物事交给我和县尊共同保管,也是出于大局考虑,张少府你可不要多想啊!”

“额!”张易之一边在签名处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边顺口问道:“李主簿家中有什么事呢?”

“听说,他们家的母猪最近要生了,都请假将近一个月了,不知到底如何了!”

“啪嗒!”姜山一言未了,就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是张易之把那支笔掉在了文书之上,把整个纸面染得一塌糊涂。

第二百零七章 问计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张易之现在就有这种担忧。他甚至觉得,就他现在这群“队友”,够不够资格被归类为“猪一样的队友”,都十分的难说。至少,猪是只吃饭不干活的,而这些家伙,怎么看着都像随时能给你帮倒忙的。

一个将斗蟋蟀当作正事的县令、一个随便找点理由玩消失的主簿、一个只顾做生意不问正事的县尉,外加一群根本不知何为羞耻的衙役,一个衙门就这样组成了。不对,还有县丞!县衙里的第二把手,县丞。对了,辽山县的县丞在哪里呢?

张易之觉得很是惊讶,因为从走进这衙门到现在为止,他看见了县令和县尉,听说了主簿,却没有接触到关于县丞的任何信息,这又不能不说诡异了。

“姜少府,咱们县的县丞怎么没见到人哪?作为下属的,初来乍到,我总该也拜见一下他吧!”

姜山随口应道:“不必,马县丞到乡下去收租税了!”

张易之又是一震,以为听错了。有没有搞错,县丞下乡去收税了?县丞不是管文事的吗?收税好像应该是眼前这位县尉老兄的职责才是吧,怎么——

只是那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张易之便恢复了平静。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真理:在辽山县衙,所以不正常的事情都是正常的,反倒是那些看着很正常的事情,有可能才是不正常的。不过,话说回来,张易之至今还没有发现这种“正常的事情”。

脑海中有了这样地想法,张易之倒是坦然了不少。办好了履新相关文书,正式成为了武周庞大公务员群体中的一员之后,张易之便理所当然地随着姜山跑去看了房子。他这才算明白了,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真的是无比巨大,在这样一个衙门里,你想独善其身,好好做你的事情,几乎就不可能。这里的环境,用“糟糕透顶”四个字根本无法形容完全。而且,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张易之就算想坐下来好好干活,也要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去做才是啊!

姜山不愧是箕州第一官商,在箕州城内总共有五处房产,其中一处最大的,供他们自己一家人住,其他四处都用于出租。也许是最近行情有些不好,以他如此强悍的推销功力和事业心,这四套之中还有两套没有被推销出去,这倒是让张易之有了选择的机会。

这两处宅子都不是很大,占地两至三亩的样子,房屋在装修等方面,看起来也差不多,唯一比较明显的区别在于地理位置。

东城的那处宅子离县衙比较近,若是住这里的话,上班比较轻松。而南城那一处则是离集市比较近,买东西比较方便一些,而且环境似乎也好点。

姜山不住地向张易之推荐东城的那一处宅子,什么占地更广,阳光充足。他着重强调的是,这处宅子价格更加便宜。

张易之一听说“价钱便宜”,心下一动,立时便想起了“便宜没好货”这句商场格言。而且,姜山这厮给他留下的阴险印象真是太深刻了,这已经让张易之产生了习惯反射一样的逆反心理,姜山说这套好,张易之便觉得那套好。

当下,张易之以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那就南城那一套吧!”

“这——张少府,你真的确定要南城那一套。我想你还是考虑一下的好,毕竟东城那一套——”

“不必考虑了!”张易之伸手截住话头,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就是南城那一套了,我已经决定了,姜少府不必再言!”

“好!”张易之一语方了,在他意料中应该会跌足长叹的姜山立即鼓掌,道:“如此,咱们便说定了!”好似生怕张易之后悔一般。

张易之心下一凛,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中了这奸商的诡计了。早已看破张易之逆反心理的老奸商根本就是想推销南城的那一套贵一些的房子,却给张易之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假意推销东城的那一套,借以迷惑他。结果,他果然中计。

张易之只有苦笑。暗忖道,箕州这个地方真不好混,衙门里的事情扑朔迷离,租个房子居然都藏着这样的陷阱,真是令人防不胜防,也不知以后还会遇上多少极品的事情。

带着点奸计得售的满足,姜山笑着向张易之道:“张少府莫要懊恼,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也未必会相信我的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其实南城的那处宅子实在是不错。我之所以极力推销它,甚至不惜欺——额,用了点小小的策略,是因为我衷心地希望和张少府交个朋友。张少府也许不知道,我们自己家的宅子,就在那附近。以后,咱们既是同僚,又是邻居,有事的时候,还要相互照应才是啊张少府!”

张易之勉强拱手应是,心中却颇不以为然,暗想道和这奸商住隔壁,以后要特别小心一些,莫要又被他骗了。

随即,张易之和姜山便分道扬镳。姜山还是回到衙门里去筹划自己的生意,而张易之则回到驿馆去招呼自己的同伴搬家。

张易之一行初来乍到,自然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搬的,只一趟,大家便吧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新宅子。

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之后,一行每一个人都颇为兴奋。虽然这注定只是一个暂时的住所,大家都知道,终有一天他们会离开此地,前往下一站,但他们还是显示出了足够的热情,在这宅子里四处乱窜、乱看,直到累了,才随意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

总体来说,大家查探了这宅子一番之后,都十分满意,所以,这一天的白天大家过得很愉快。

到了晚上,张易之便不得不考虑正事了。虽然下车伊始,很多事情也记不得,但他不能不现在就开始绸缪,他是太希望早点把箕州的事情做好,解决掉这里的问题之后,也好彻底摆脱武则天的纠缠。

于是,他把刘思礼叫了过来,说起了白天的事情。

现在的张易之对于刘思礼这个人,说实在的不是很信任,不过他身边可商量事情的,数来数去也只有刘思礼稍微不是那么太离谱,所以思来想去之后,张易之还是叫来了他。

张易之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刘思礼还是一如往常的漫不经心,不时的东张西望,让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听张易之讲话。可是,不大一会,听见了张易之所说的诸般怪状之后,他的精神渐渐集中了起来,眼睛也是越整越大,当眼睛睁得实在不能更大的时候,嘴巴又开始张大。当张易之讲完,他的双眼和嘴巴之间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你说,下一步,我该如何是好呢?”张易之问道。

“唔!”刘思礼艰难地合上因为张得太久而有些难以愈合的嘴巴,喃喃地骂了一句:“真是个见鬼的地方,好在我没有当成这里的刺史!”

张易之这才想起来,若不是因为几个月前的那场意外,眼前的这位仁兄应该已经是箕州的最高行政长官了。

“怎么办?”刘思礼忽然冷笑一声,道:“我倒是有一个自认最好的办法,可惜说出来五郎定然不会接受!”

“何妨说说看!”

刘思礼阴阴地说道:“现在就抛弃所有的行李,只带资斧,大家骑上快马,立即逃离这个鬼地方。咱们回到神都之后,把这里的情状往上面一捅,定然又是一番滔天骇浪!”

第二百零八章 分析

“你,你这算是什么计策?”张易之惊愕地说道。鉴于刘思礼以往的表现,张易之原本就做好了这厮不靠谱的打算,可没有想到这厮竟然这般不靠谱。他所谓“最好的办法”,竟然是逃之夭夭!

要知道,张易之这次来箕州,所怀的本就是立功的决心,他就是要通过立功来摆脱武则天。若是就这样灰溜溜地逃回去,还谈什么立功!恐怕到了神都的第二天,女皇帝就要爬到他的床上来安慰他这颗受伤的小心灵了。擦,这还不如当初就,就从了呢!

想到这里,张易之一阵恶寒,蓦然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是汗涔涔的。

刘思礼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我这一策定会遭到五郎的强烈反对。像五郎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是不会轻易接受失败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即使我们想走,恐怕也未必就走得了!”

“哦?”张易之脸色一沉。

“很明显的——”刘思礼道:“五郎你看,辽山县的县令、县尉还有主簿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严重触犯国法了,按理说你这样一个新人初来乍到,他们总应该在你的面前有所避忌才是。不管是把你拉进他们的阵营,还是干脆把你排挤走,甚至害死——额,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要这样瞪着我!总之,我的意思是,他们总该先将你搞,额,搞定,才能重新为所欲为,对不对?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在你履新的日子里,他们没有丝毫的收敛。这就说明他们有恃无恐,他们根本不怕你跑!”跟着张易之的日子长了,他也学会了几个张易之专用的新鲜词汇。

张易之点点头,第一次觉得,刘思礼这厮终于说出了一点有些见识的话了,就是他方才的这番话,值得张易之为他们父子投入的百分之一。

不过,张易之也知道,其实现在他自己的命运,和刘思礼也休戚相关。如果吧他自己比作一艘船的话,刘思礼就是这艘大船上的一员乘客,如果这艘大船沉掉,刘思礼这厮也难以幸免。就算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刘思礼这厮也不得不收起以往惫懒的性子,耐心为张易之出谋划策。

蓦地,张易之又摇摇头,道:“不对!我今日去衙门的时候,看见的那些衙役的确是十分无能,这种无能绝不是能装出来的。这种连普通百姓都敢骑在他们头上拉屎的人,能有什么本事?就凭这些人,他们有什么自信一定能追上一心想要逃走的人呢?”

“五郎莫非忘记,这辽山县城还有另外一个名称,叫做箕州城哩!”刘思礼阴恻恻地说道。

“啊!”张易之先是微微一愕,立即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州衙?不错,不错!箕州的州衙和辽山县衙都在一城之中,不可能毫无联系。辽山县衙如此乌烟瘴气,如果州衙里一无所知,简直太说不过去了。仔细想来,县衙里的这种种行径,很有可能都受着州衙的包庇与纵容。”

其实,以张易之的聪明,本来也不至于想不到这一点上。主要是,他本身是辽山县的官吏,一时之间眼光被局限在辽山县的范围之内了。而刘思礼则正好相反,他虽然最终没有当成箕州刺史,对于箕州州衙的关注度还是要远超辽山县衙。

“五郎说的,包庇与纵容,是一定有的。不过,我看绝不仅仅如此。”刘思礼见自己终于也让张易之刮目相看一回,忍不住的得意,那神色间便露出了些许自矜之色。

张易之知道现在商议的事情关系重大,虽然对刘思礼这老小子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做派有些不爽,却也只能暂时忍下,虚心地问道:“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呢?”

“权力!”刘思礼轻轻拍着自己身前的几案,道:“五郎你想想,辽山县作为一个治所在的县,就算不甚繁华,公务总是比一般的县多一些的吧。辽山县的公务那里去了?五郎你不是说了吗,县令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文书,而主簿的屋子里只有寥寥的少许文书,而且许久都没有动了,县丞呢,干脆就下乡去了,这说明什么,这辽山县里真的就没有任何一点文书需要处理吗?若是那样,这么大一个县岂不是早就乱套了?”

“不错,不错!”听得刘思礼这么一分析,张易之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明白了,这辽山县的文书几乎全部都交到箕州州衙去处理了,而辽山县衙已经成了一个空摆设。怪不得啊,怪不得衙门里的官吏们想去当值就去当值,不想去的就随便找个理由呆在家里逍遥快活!怪不得,主簿的印章什么的,竟然放在一个没有上锁的抽屉里,谁想用的时候,就可以进去拿来用,根本无需任何的忌讳!我,我草,那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整个衙门没有一点权力,我也和他们一样天天混吃等死吗?”

最近以来,因为身边总有一些美丽的女孩子围绕着,张易之说话已经含蓄多了,但经过一番分析,他感觉自己一颗心凉飕飕的,那粗话便自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刘思礼这人不讨喜,主要还不是因为他吝啬或者惫懒,而是因为他总是肆无忌惮地表现他的所有负面情绪,比如说幸灾乐祸。见到张易之有点抓狂,这厮又笑:“其实,这话倒也不尽然。至少有一项权力,还保有在辽山县衙身上。”

“你不会是说,收税吧?”张易之苦笑一声,随口应道。

“是,也不是!”刘思礼道:“还有,剿匪啊,治安啊,总之似乎县尉的职责都没有被剥夺吧。要不然的话,那些百姓为什么要跑到县衙去辱骂,而不直接跑到州衙?”

张易之再次爆了一句粗口,道:“权力?这就是所谓的权力?”

刘思礼耸耸肩,道:“五郎你可以不把这当作权力,但现实就是,这辽山县衙也只有这些可做的,若是想要真正的权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扳倒箕州州衙。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先前讲过,咱们如果要借助外力扳倒州衙,就必须将自己置身事外,也就是说,咱们必须逃出去。可惜,这并不容易,既然五郎能轻易在辽山县衙看见那样的情状,对方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若是咱们留在箕州不逃走,那就更加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了。要知道,对方是州衙,而你是县衙,而且你还是县衙里一个员外同正小官,更要命的是,对方在箕州已经经营多年,你却是初来乍到。凡此这种,不论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你都根本无法和对方较量。所以,扳倒箕州州衙是不可能的。”

看着刘思礼没心没肺的表情,张易之没有了继续发问的欲望。就在此时,他蓦然福至心灵,一拍大腿,道:“是了,我来箕州,是剿匪立功的,这州县衙门里的权力之争,关我鸟事。这县衙里的衙役不是都还在吗?剿匪靠的是他们,又不是州衙里的那些衣紫衣绿之人,我管他们的事情作甚?”

刘思礼被张易之这蓦然变得强硬的态度骇了一跳,一时哑口无言。

静默半晌之后,张易之又缓缓地说道:“不过,从今天那些衙役的表现来看,想要他们变成悍不畏死的勇士,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可是我没有退路,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二百零九章 请命

第二天,张易之早早起床。也许是前一天太过兴奋的缘故,张易之起来的时候,小月、林秀和刘符度几个都还没有起来。张易之也没有惊醒他们,吃过早点之后,便去了衙门。

虽然离着衙门有些远,若是不走得快一点,恐怕会迟到,但张易之一点也不着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走着,偶尔看见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路过,他还停下来行注目礼,引得人家小娘子面红耳赤,飞奔而逃。

正在怡然自得之时,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少府真早啊!”

张易之暗道一声晦气,怎么又遇上这家伙了。霎时间,他方才那种难得的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些无奈地推起笑容,他回过头去,向那个正带着满面春风向这边行来的男子道:“姜少府,你也很早哩!”

“哈哈哈!”也不知是不是不是不习惯这样“爽朗”地发笑,姜山的笑声听着有些渗人,路人听了,无不掩耳退避。

“张少府你可知道,方才我来之前,已经去过你府上了,听说你已经走了,才巴巴的赶了上来。”

“哦!”张易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心下却忖道:“和这厮住隔壁果然不是好事啊,以后不知道还要为他的生意添多少砖,加多少瓦。”

“走吧,走吧!”姜山走上前来,笑道:“张少府年轻有为,在比的地方大概用不上我,但作为在这辽山县居住了几十年的老人,我对于这里的每一条街道,甚至地上的每一块石板都十分的熟悉,咱们一面走,我一面帮你介绍一下吧,包你获益不浅!”

张易之只好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十分想问一句:“这个要不要收信息费呢?”转念一想,自己若是这样问,这厮说不定还真会梳着杆子往上爬,将之变成收费项目的。

当下,两人并肩向辽山县衙行去。一路上,姜山果然很好地扮演了他导游的角色,不时指着周围的建筑向张易之介绍这个,介绍那个。甚至,就连哪一家的有个漂亮闺女,哪一家的孩子天生口吃,他都是如数家珍。

张易之几乎是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姜山的话,心下暗暗感慨。一个官儿,能走到对周遭百姓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如此熟悉,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如果这官儿能静下心来为百姓的福祉考虑,肯定能成为一个好官。

可惜,姜山对于这些虚的东西,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他唯一的兴趣在于今天又做成了几笔生意,赚到了多少银子。或许世上很多的官儿都是这种情况,他们若非因贪念或者倦怠等等一些主观的原因,本来是很有成为名臣的资质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个人终于拖拖拉拉地走完了这一段原本一刻钟就可以走完的路程,来到了县衙。

今天,县衙门口倒是换了两个衙役当值,不过神情却和昨天差不多,都是一脸的麻木。对于张易之和姜山的到来,两人也没有任何反应,两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回头过来看上一眼。

进了衙门,来到办公房,张易之立马又听见了那高亢的声音:“威武大将军,快,快啊,上去咬死他,咬死他!”

张易之正要开口,却听旁边的姜山笑道:“你看,其实咱们这个衙门里,最尽职尽责的,还是县尊。几乎每一天,县尊都是第一个到然后最后一个走的——尽管他对咱们所有人的要求,都十分宽松。”

张易之点了点头。对于管泛的“尽职尽责”,他昨天就见识过了,现在又一次见识了,印象倒也深刻得很。

随即,张易之便随着姜山来到县尉的公事房。由于张易之属于员外官,并没有专门的公事房,他的位置就是在姜山的公事房里添一个座位而已。好在,姜山的公事房倒也不小,多出一个人来之后,一点也不嫌拥挤。

“姜公——”在公事房里坐下之后,张易之就没有再用官职称呼姜山。他终于问出了憋得很久的话:“不知你对观风山的那伙强人怎么看?”

“观风山?”听到这个名字,姜山明显地抖了抖,有些惊讶地向张易之望来:“我说张郎年纪轻轻,不会是想把前程葬送在箕州吧?这观风山的强人已成气候,莫说区区辽山县衙门,就算是把箕州四县的所有衙役都集中起来,恐怕也未必能将他们一举剿灭!你真的要对他们下手?”

张易之有些无言。作为辽山县主管治安的县尉,姜山对于观风山那伙强人简直是谈虎色变,而且畏惧得理所当然,畏惧得毫无愧色。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根本没有想过去招惹这伙煞星,只想在这伙煞星的阴影自己存留自己卑微的性命一般。

也许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头了,姜山又讪讪一笑,道:“张郎。你我同为辽山县尉,彼此之间并不是上下级关系。所以,我这些话,只是个人的一点微末之见而已,张郎愿听就听,不愿听,就当我甚也没说便是。这样吧,我看你还是找县尊商议商议吧,此事若是得不了他的允可,恐怕很难实现。”

张易之点点头。虽然他明知道管泛这厮也不是一个具备多少胆识的人物,但这事还真是绕不过他。当下,他便说道:“那我便去找他商量一下吧!”说着,起身就往外面行去。

看着张易之远去的影子,姜山大摇其头:“现在的年轻人哪,一个个怎么都是这样好大喜功呢?你说,好好地做做生意,赚点小钱,是多么愉快的事情,你却偏要去和人家厮杀,这万一要是把自己断送掉,岂不是冤枉!”

来到管泛的公事房外,张易之直接推门进去,就看见管泛仍是以昨天的姿势趴在那桌子上。他的神态、动作、语言也和昨天一般无异,就连他头上幞头的歪斜程度,居然也和昨天相差无几。这让张易之见了,甚至都有点怀疑县尊的这尊容,是他自己故意弄出来的。

“堂尊!”张易之唤道。

“好好好!”管泛头也不回:“张少府有话直说便是!”

“下官到了箕州之后,总听说观风山有一伙强人,为祸乡里,已经对周遭百姓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下官想,咱们作为朝廷命官,总该为百姓做点实事吧。我看,咱们是不是能出动县衙里的力量,对这伙强人进行一次清剿——”

“好好——什么?你说什么?清剿?”点头翁管泛一下子停止了点头,大声说道:“张少府,请你告诉本县,本县方才只是幻觉,你并没有说这些话,可以吗?”

张易之耸耸肩:“很遗憾,堂尊,您方才听到的每一个字,都是从下官的嘴里迸出来的,当然,这也是下官是所思所想。”

第一次真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年轻人,管泛嘴里发出一阵“啧啧”声:“那你知道,那观风山有一半属于咱们辽山县,另外一半却属于乐平县吗?”

“下官略略听说过一点。”张易之近乎大义凛然地说道:“不过,大家都是一朝之臣,我想不必分得这么清楚吧!”

也许是终于有了一种被张易之打败的感觉,管泛终于放弃了拯救这个被忠君爱国思想腐蚀得迷失了自我的年轻人。他先是摇摇头,后又低下头来,继续观赏自己的蟋蟀大斗,嘴里说道:“张少府一心为公,不谋私利,本官是很佩服的。你的提议呢,上不愧于朝廷对我等的信任,下不愧于百姓对我等的期待,本官是极为赞成的。这样吧,后天等他们都聚齐了,你亲自和他们说吧。我这里,对你的提议没有任何的意见!”

“后天?”

“是啊,衙门里规定,逢五之日,衙门里的官吏、衙役只要身在县城范围内的,都要聚齐,以免有突发之事。”

第二百一十章 误会

得到了“好好县令”管泛的点头答应之后,张易之没有在他的屋子里多呆,立即又回到了自己的公事房。

因着先前的那点龃龉,张易之和姜山之间,本来挺和谐的同僚关系,出现了一点看不见的裂痕。体现在行动上,就是两人之间的交流明显少了。偶尔眼神触碰在一起,也是纷纷迅速避开。

这县衙之内本就寂静,唯一可以作为调剂的,便是县令管泛那声嘶力竭的加油之声。本来,两个人坐在一起,侃侃大山、吹吹牛皮,时间也很容易打发。搞成现在这样之后,两个人都觉得时间变得漫长起来。一种叫做无聊的情绪,同时在两人的心头蔓延。

就在此时,一个衙役兴冲冲地跑来,向姜山道:“姜公,好像又有肥羊来了,应该比昨天的那头还要——”看了看张易之,意识到自己失口,忙改口说道:“快走吧!”

姜山立即两眼放光,夺门而出,只留下张易之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张易之只是微微一笑,对于自己成为“肥羊”的事情,倒也没有怎么在意。他现在身家可说是颇为丰厚,对于那点钱也不必太过在意。

过了一阵子,张易之越来越感觉无聊,毅然站起身来,向县衙外面行去。

现在的县衙,真是待着和不待着已经没有任何两样了,既然同样是闲坐,县衙里自然没有家里安逸。再怎么说,在家的时候,闲极无聊之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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