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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斗:素颜倾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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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庭已经成熟了不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一个情字,不惜自暴自弃的人了。他相信他,也相信燕儿的眼光。

就在她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沈如庭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扯着她的袖子。

“大姐,燕儿走了多久了,如果我现在去追,还能不能追上?”

她本希望他忘记这回事的!

别说燕儿已经走了有半个时辰了,就算她刚走没几步,她也最多只会允许他站在城楼目送她离开,绝对不会同意他冲出城门去拦下燕儿回出云的。不是她自私,硬要牺牲他们的幸福。且不说燕儿的身边都是高手,他能不能见到还不一定,就是开这个城门,文轩都必须担负不小的风险。攀州城外,早就被慕容山庄占领了。其中不知道他们安排了多少的眼线。慕容承宣既然都能知道她的二重身份,想必慕容山庄的人对沈如庭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会陌生。那次和燕儿的那招李代桃僵,她都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若是沈如庭孤身一人闯出去,而被慕容山庄的人盯上了的话,慕容承宣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松口了。

“别说现在这个时辰,你要追上燕儿已经不可能了。就现在的形势,也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开城门的。总不能为了你一人,弃全城的将士和百姓与不顾吧。这方面你想都不用想。眼下,还是先养好精神是正经。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沈如庭虽然想见到燕儿,到底还是有一些爱国情怀在的,终究是悻悻然又陷入椅子中,径自发呆去了。沈如颜叹了口气,吩咐刚来到她身边的墨琴和墨画多盯着他一些,便去找人帮沈如庭安排房间去了。

墨琴和墨画答得很干脆,那一个一板一眼的‘是’字,倒让沈如颜又开始思念起燕儿的俏皮来。

照这个情况看来,不仅是沈如庭,就连她自己,都得需要好长一段才能适应没有燕儿在身边打转嬉笑的日子了。

……

入夜既定,就连沈如庭都已经进房休息了,沈如颜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天边的月色皎洁。虽不如中秋节如白昼般亮堂,勉强还是能够瞧见一些景物的。她像婴儿一般蜷缩在床上,盯着那月色和被月色浸湿的窗台。

她想燕儿了,很想,非常想。想到后悔将她送走的决定,想到恨不得现在就跟着她去出云国。就算让她做燕儿的丫鬟也好,只要让她们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攀州的太阳是出了名的毒,但是晚上却也是出奇的凉爽,凉风一丝丝地从窗户中跑进房间来。到底是让沈如颜烦躁焦躁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的冷切,不过效果到底是不怎么明显。

“还没睡?”

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她刚来得及反应,程文轩就已经站在月光下,正准备脱下外袍就寝了。

他们俩虽然是夫妻,同寝的机会倒没有很多,虽然连将军通人情,给她在行馆安排了一处僻静不受打扰的处所,让程文轩可以不受限制,随时过来。但是他到底是名义上的副主将,军队实实在在的核心。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他能过来的机会向来不多。再加上考虑到对声誉的影响,沈如颜也很少去军营。所以两人见面的次数比在青城他们刚成亲的那段时间,好不了多少。

早间还听他说军务繁忙,所以她料定了他今晚上不会过来了。所以对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房间内,沈如颜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我吵醒你了?”

在来之前,他特意去清洗了一下,还换上了便装。瞬间就没了那份在军队中的坚毅,更多了一份儒雅不凡,再加上他的那种生怕重一点,就会吓到心爱的妻子的温柔语气。更是让他和穿上戎装的卿将军判若两人。在那一瞬间让沈如颜有了一种时光错位,他们仍在青城的感觉。

或许只是时光错位了,这一切不过是梦一场而已。不知道多年以后,再想起这段时间,又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像今天这样,有一种时光回还,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如颜一边摇着头,一边主动往内挪了挪,给他腾出地方来。不知道为何,从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起,她的心

情却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虽然对燕儿的思念不减,心中的焦躁和郁闷倒是少了许多。他当真是她的心情良药。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管什么声不声誉,去军营找他的。

“你怎么有空过来?”

她的脸颊在月光下更显得莹白无暇。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在命运的手中,被雕琢成最精美的工艺品。这样的她,让程文轩有了一丁点的失神。但相比较远远地观望她,他还是更钟情于软香温玉在怀的甜蜜感觉。

“听说如庭回来了?”

他避重就轻,其实在心里就已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了。他大半夜的跑过来,除了担心沈如颜会胡思乱想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也许燕儿和如庭真的是有缘无份吧。我真的没想到他对燕儿用情已经如此之深,居然这么大老远地赶过来。”

程文轩坐在床边,看着她眉头轻蹙的模样,虽然这时候的她也是美得令人无法自主,不过他可不喜欢她皱眉头的模样。

伸手将那皱成一团的眉头抚平,用略带严肃却不是怜爱的语气说道。

“小傻瓜,你大错特错了。”

第两百九十章 斜阳草树 舞榭歌台(上)

傻?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沈如颜一时还适应不过来,只得愣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有这种评价。

“燕儿和如庭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虽然在这场战打完之前,我不敢说,打完之后,你觉得他们还不会想办法在一起?”

程文轩倒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对如庭和燕儿的性子,也算得上是了若指掌了。燕儿会答应回去出云国,自然是冲着国家大事考虑。所以等战争一结束。以她那个坐不住的性子,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回到青城。虽然不一定是为了如庭,但是那个重感情的丫头自然是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下青城她所熟知的一切的。如庭被劝退是她以人民安危为威胁。等风平浪静,他也不可能坐得住。或许两人的重逢可能艰险重重,但是幸好有穆青在,她们若是铁了心要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儿,沈如颜的眼角终于有了一点笑意。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竟然也生出许多期望来,因心中的烦心事被排解。心情倒也跟着舒畅了。枕着程文轩的手臂,一夜香甜无梦。竟是连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次。

这是她来攀州,第一次睡早床,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明晃晃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房间。身旁的位子早就已经空下。若不是床边还留着程文轩的便袍,她真会怀疑那月色下,如云中君一般飘渺温柔的男人,会不会只是她虚幻出来的一个梦境。早在两个时辰前,墨琴,墨画就在门外守着了。因程文轩有过交代,所以一直都不曾去打扰她。在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之时,才轻轻推开门。恰见沈如颜正准备起身,说着就要来伺候她的梳洗。

在攀州自然是不比在青城,在来到这里的一年间,没人伺候的日子倒也渐渐地习惯了,突然间又要她回到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沈如颜还真有点不适应。遂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她们伺候,自己穿戴起来。

“主子,沈公子来找过您。拖我们带话,让您醒来了之后去见他一面。”

“如庭吗?”

在这个行馆里,也就她和如庭两个沈姓。他们昨天才谈过心,她还以为他已经想通了,难道过了一夜之后,还是觉得要去追上燕儿。看来她还是得想想办法,把三弟这头倔牛给拉回正轨。

说曹操,曹操到,她这边正在想着沈如庭呢,等了一个多时辰的他,耐心终于被耗尽了。本来是想再过来看看她有没有醒的,但见房门大开,心中甚喜。于是就站在门口,朝着门内问了一句。

“大姐?”

听出他的声音,又见他这般的迫不及待。虽然长发还未曾梳理,散漫地披在身上,其他的地方倒是弄整齐了,虽然还没有想到把他劝回去的好办法。但还是应了声,让他进门来。

“如此急着找我,可是有事?”

墨琴和墨画很识时务地端着洗漱水出去了,将房间留给两姐弟说话。沈如颜倒也不急,坐在床边,端端正正地,等着沈如庭说出她预想中的那些决定来。

“姐。正逢乱世,家中事务繁忙,无人照应,着实担心。遂特意来向姐姐辞行。”

辞行?沈如颜在心中想过千万种可能性,就是没想过沈如庭会在来到攀州的第二天便提出要辞行。不过他的理由倒也无懈可击。当知道他过来的时候,她就隐约担心沈家的状况。现在是他当家,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到攀州来,想必是留下了不少的麻烦。虽然和父亲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融洽。但是毕竟是生养自己的地方,再说了,她也不想沈如庭成了沈家的罪人。

“罢了,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若真的要走,我去帮你准备一些干粮和银两。自己在路上要多做留心。等这边的事得了了结。我也就回青城去了。”

沈如庭点点头,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嗫嚅了几句,终究是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见他似有难状,让沈如颜还以为他是担心燕儿在出云的境况。对于这两个有情人落到不得不分离的地步,她占了大部分的责任,所以此时,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虽然眼下不能做什么事让两人见面,但是安慰一下,倒也无可厚非。

“燕儿的事你放心,等风头过去了,我就想办法和她联系。”

虽然现在沈如庭很想见到燕儿,但是她毕竟是堂堂出云国的公主,除了会分离之外。她的状况应该会比在青城好得多。再加上以她们主仆多年的感情,就算燕儿受了苦,他相信以沈如颜护短的性子,也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他虽然想谈燕儿,但是有一件事却比燕儿的事要急得多。

一想到父亲这一年以来,日渐憔悴的身影,他终究是不忍心了。顶着会被大姐责怪的危险,他还是将实情以告。

“燕儿的事,自然要劳烦大姐操心,另有一事,也请大姐务必考虑一下。”

还有事?

不是燕儿的事,还能是什么事,什么人能够让他露出这般为难的神色。

“爹这些日子为了找到大娘,都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了。好歹看在他对大娘用情至深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大娘现在身在何处吧。”

在初见沈如庭的时候,她就在怀疑自己的爹爹怎么会肯答应他

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家业,千辛万苦地跑到攀州这种边关来。果然是有交易在的。想必沈如庭会出现在这里的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答应了父亲要探出母亲的消息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过来一年,还在找她,但是只要一想到母亲在沈家受的十几年的苦。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容易才让母亲回心转意,同意搬出沈府,她可不愿意再将自己的娘亲往沈府大宅那个火坑里推。

如果让娘亲受苦,就是他爱人的方式吧。那么她宁愿,选择保护娘亲。

如果他以为她会因为沈如庭的一句话,就将你娘亲的所在地如实以告的话,那他就太不了解她这个女儿了。

用情至深?这个世界上,最配不上这个名字的人,就是他!

第两百九十一章 斜阳草树 舞榭歌台(中)

见沈如颜脸色突变,沈如庭叹了一口气,心中很是清楚,若是这对父女的心结一直不能解开,他想问出大娘的去处,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大姐,其实,一直以来,你都误会爹他一番苦心了。”

苦心?

虽然不明白沈如庭和出此言,但是自从她懂事起。爹专宠二娘。对娘亲和他们弃之不顾便是事实。如果不是因为大哥是沈家长子,想必继承家业远远轮不到在父亲眼里,一无用处的大哥头上。特别是当如雪出事,他却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从家谱中除名之后,她便看透了世态炎凉。自己的亲生父亲尚且如此冷漠无情,别人自然是做不了指望了。所以她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靠人不如靠己。这一套虽然有些残酷,在生意场上却是极为适用的。若真的要说他有给过她什么,除了这条命,就是做生意的手腕了。

然而,这两样,她曾经都极度厌恶。她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大哥还在,娘还在,如果她倒下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所以这些年她才坚持着,用沈哲翰的身份撑下来。想哭的时候,她就想想二娘那指着她鼻子,骂她卑贱的那些嗤笑。当恨意变成动力,流泪,便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一个强者,是不该有泪水的。所以才有了在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沈家二公子。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争什么,可是这二十年来,她什么都争过了,争名逐利,什么肮脏的事,她都做过了。她不会忘记这一切的主因,她不会忘记想这些年受过的苦。所以,自然也别她能体谅父亲所谓的‘苦心’。

“如果他是让你来当说客的,那你大可以回去告诉他。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有妻子儿女来,已经太迟了。”

往事就像是红墙绿瓦剥落的碎片,一块块地从心墙上落下来,每剥落一次,都会伴随着撕心的痛苦。十多年的委屈化成了心头一道道的伤口,那一阵阵涌上心头的痛觉甚至让她都有了一种立即就会死去的错觉。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番话,说完后,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扶着床沿,好歹没让自己倒下去。

“大姐,在你眼中的二娘是个什么人,你真的以为如果她得到了爹的全部宠爱。还有那个闲情去争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我知道,你怪爹偏心二房,但你有没有认真比过。你一个女人,都可以掌管家业。在你出嫁之前,他却连碰都不许。你可以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发展自己的事业。甚至是将绸缎庄从沈家分离出去。别说是做到你那个程度了,我就是开了一个杂货铺。收支还是得经过账房。你出嫁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彩礼一应给你备的最好的。如诗出嫁了之后,还得你开了口,他才肯答应。你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同意你代嫁程文轩吗?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撇开沈二少的身份不谈,和程家联姻的人,就该是你。虽然程文轩的名声不怎么样,但是程家是名门望族,他也是一心想你嫁得好,至少以后不用为衣食发愁。甚至在你刚开始学做生意的时候,他还到处花银子,请人,替你打点生意。还记得你归宁之时,额头受了伤,还是他事事亲为地在照顾你。我娘会闹,会拿你和如雪出气,是因为她在那个家,从来就没有得过疼爱。是因为她知道父亲偏心你们,碍于面子又不敢开口。……”

虽然沈如庭说的绘声绘色。在伤情处,脸色还会有些悲戚。到底是没有将沈如颜这些年来被冰冻的心给融化,冷哼了一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折磨我们,就是他爱人的方式,那我宁愿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过沈如颜这个人。别的不说,至少不用享受这份怜爱。”

沈如庭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些书信来,放在沈如颜的床边。语气有些沉重,但却因为终于将心中的事放下来又有了些许释然。

“这是爹的信,我十二岁的时候,一时好奇心作祟,从父亲的书房里偷偷拿出来的。我刚刚说的那些事,我都是从这些信上看到的。如果还不信我的话,那我也没辙了。”

写给忠叔的?

沈如颜本来没想看这些信的,瞟了一眼,发现寄信人是忠叔,才觉得不对劲。遂随意拿起了几封来,拆开了来看。

因这些信都有了一些年日,所以都有些发黄了。但是却丝毫都不影响阅读。忠叔的字体她再熟悉不过,一眼就看得出来。再加上这些精简的语言,的确是忠叔的风格不错。

第一封应该是在她接下挑战,许下约定要将沈家药铺起死回生的时候。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忠叔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辅佐她做生意的。展开那些有些泛黄的信纸看来,只见忠叔在写给父亲的信如是说:大小姐,天资聪颖,可造之材,惟入世尚浅,稍欠磨练,一月之约,希望不大。

虽然没有找到父亲的回信,但是忠叔的第二封信,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当年父亲的决定。事已妥,交与大小姐共计两千四百两白银。

两千四百两,这个数字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她当初一个一个铺子又是敲门,又是下跪折腾之后,有一个姓林的老板答应她的暂缓提议,资助给她的药材价格。虽然当药铺开始盈利之后,她就连本带息将钱还清了,但是两千四百两白银对当时还是个问题。

第两百九十二章 斜阳草树 舞榭歌台(下)

且说沈如庭因为担心沈如颜的情况,正想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她是不是经受不住事实的刺激,得了失心疯的时候,她却止住了笑声。抹掉了眼眶中的眼泪。找不到宣纸,就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拿起桌上的妆笔,写下了一处地址。

“娘现在和大哥在这个地方,你回去之后,把这个交给爹就行了。”

“大姐。你没疯……没事吧?”

她一时之间大笑,瞬间又恢复如常的情况实在是把他吓坏了。更加觉得去找个大夫来才妥当了。

“我没事,但是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见她这般说,沈如庭自然是二话不说点头答应啊。好歹她情绪失常是他的错,现在她更是将大娘的地址写了下来。让他得以去向父亲交差。别说一件了,白件,千件他都答应。

“看过这方手帕,爹也应该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你只需要帮我带一句话。让他好好照顾娘亲。”

虽然有些云里雾里,沈如庭倒还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拿着那方丝帕,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墨迹吹干,然后仔仔细细地叠好,放在袖子里。

“大姐,你……?”

沈如庭正想问她有没有什么事,就有兵士在门外打断了两人。

“夫人,有人求见。

有人求见?这个时候,还能是谁?正在纳闷呢。沈如庭倒也识趣地告辞了。因着手头上有些事实在是脱不开身,只得让墨琴安排了马车送他出青城。待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这才起身去接见来客。

连大将军当初是为了照顾她和程文轩这对夫妻,故特意将行馆的一处外厢房赐给她做别苑。厢房虽然与行馆相连,但是进出都有单独的小门。来见她的人,只需要知会连将军一声便行,却不像行馆有那么多的关卡。

将满头的青丝随意地束了一下。仍是松松垮垮地披在身后,不过每走一步,发丝便随着她的身体起伏波动,倒也有着一处与众不同的风情在。

她就这样摇曳着一头长发,穿过了并不算长的回廊。别苑并没有什么正规的客厅,一般接见客人都是在一处未曾住人的房间或者是凉亭里。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卫兵将来客引至凉亭,便离开去忙自己的了。当墨画陪着沈如颜赶到的时候,只见得偌大的凉亭之中,只有一位身穿着鹅黄色罗裙的妙龄女子,在亭中独坐。从背影望去,只有一头如丝缎般的秀发飘然如瀑布般垂落。再走近些,就看见了如淡烟般的黛眉,和那双流盼妩媚的星眸,娇巧的琼鼻,粉腮微晕,点绛般的唇,完美无瑕的脸颊晶莹如玉,吹弹可破的雪肌如霜如雪,身形绰约,真真是道不尽的清新脱俗。时光回环,女子端坐在阳光的末梢。那个时候,她虽然谈不上开心,但至少是平静的。行走在百花丛中,自有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清丽气质。而现在。仍是那个出尘的仙子,只是眉角间多少有了一些忧愁,挥散不去。

比起诧异,沈如颜对她更多的是心疼,当她和慕容承宣一起消失的消息传来,她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们还会见面的。上天既然让两个八竿子达不到一起的人,成了挚友,自然不会舍得让这份缘分在还不到短短的半年的时间,就截然而止。

这一段时间,她所受的痛苦不比别人的轻,本来最是与世无争的人,却被迫站在风口浪尖。本是连花草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却不得不面对杀戮与死亡。她们,在骨子里是一样的人。有着最质朴素淡的向往。却敌不过命运的安排,过着最繁复无奈的生活。她知道她眉角嘴边的忧愁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所以她会心疼,与其说是心疼她,倒不如说是在心疼和她一样,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自己。

“墨画,去端杯茶水来。这是我的一位旧友,可能会聊会儿。”

墨画倒是没有多想,很爽快地答应了。在确定她走远之后,沈如颜才敢走上凉亭,轻声唤道。

“芷荷?”

刘芷荷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抬眼往沈如颜这边望了一眼。见着她的时候,却是止不住的热泪盈眶。

“如颜,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激动得站起了身,想必慕容山庄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她来敌方阵营的。她会出现在这里,定是精力了一番挫折才是。想到这儿,她才觉得刘芷荷比在沈府的时候,更显得消瘦了,难怪她会觉得她更加清丽脱俗。却是在这个地方与之前有所不同了。

在这样的环境,想快乐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吧。如果不是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她也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千里迢迢,来到攀州,抛弃了一切,都只为见她一面。

“有什么事,慢慢说。”

她一定有心事。两人之间,早在程府的时候就建立起超越生死的默契。所以刘芷荷一旦有了什么事,她一定是第一个察觉的。

“如颜,我知道很麻烦,但是能不能请你想个办法,把我藏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我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沈如颜正想开口问原因,刘芷荷倒是先开了口,将近些天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不是我不想担当,只是我实在是累了。我就像是父皇的一颗棋子,我的整个人生,

都被那个丢了家国天下,却不甘心就此罢休的男人操控在手上。时至今日,我已经不想再叫他父皇了。他是这个世间,最配不上这个称呼的人。我的一生,因为一个饶安公主的名号,早就没有什么希望了,当时枫他不同。我无法原谅他居然利用我牵扯住枫。枫本来可以隐姓埋名,从此有一份安定的生活,这一世都恬淡平安。阴谋,战争都会离他远去。看着枫一步步地走火入魔,我就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如果我在当初城破的时候,就做了一个公主该做的事,随父皇和我的国家化为一抔黄土,也不会滋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因为对方是刘芷荷,所以她格外留心。沈如颜曾经和程文轩谈起过有没有和平解决的问题。毕竟当初辰国攻打黍国,的确是师出无名,并不是什么正义之师。于情于理,还他们一个国家,也是应该了。不过,她能想到的问题,程文轩自然是考虑过的,他也曾请示过圣上。圣上也说只要黍国愿意和解,辰国会将黍国的土地尽数归还。只不过是当初是黍国旧都的石关,因为已经是军事重镇。要还给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是除此之外,只要是其他不太过分的要求,朝廷都能接受,毕竟辰国一直的名声,便不是很好,偶尔做一两件善事,也算是帮辰国挽回一点声誉了。但是咄咄逼人的,却是慕容山庄的军队。攀州是辰国最重要的防线,这也是先皇说什么也要攻下黍国的原因。一旦攀州失守。整个边关防线乃至整个辰国,都将陷入危难的境地。特别是如果有人不怀好心,在这个时候乘虚而入的话。那被亡国的,就会是辰国了。

慕容山庄已经占据了远远超过辰国当年的国土的土地。那些都还是多沼泽的富裕之乡。环境比起当初的黍国来,也不会差。但是慕容山庄却一心只想攻下攀州。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复国是假,想一口吞下辰国这头大象是真。

既然是这样,圣上也不能拿辰国的百万老百姓的性命开玩笑。所以才有了这场持续了一年有余的战争。若不是慕容山庄的人不懂得知足,这些无谓的仗也不会发生了。当然,这些话,她不会和刘芷荷说。也不会为了辰国劝她留下来。她现在是以一个置身事外的朋友来陪着刘芷荷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在一边,她在意的,只是刘芷荷的在意。她烦恼的只是刘芷荷烦恼。

“芷荷,这不能怪你,如果你当年就过世了,哪里会有我们的相遇,哪里会有我们的相知。凡是都可以往好处想。事情或许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悲观,或许只是你误会他了。我觉得,你需要的,只是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冷静?如果不是冷静的话,这一年,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慕容承宣虽然被人救了回来,但是也掉了半条命。身体到现在都还未曾恢复。谁都知道攻打攀州除了让死亡的士兵节节飙升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好处。但是慕容枫却坚持要攻下攀州。他的心思,刘芷荷不可能不会知道,在劝过他几回之后,她越来越觉得慕容枫早就已经背离了真实的轨道,用更多的杀戮和死亡在满足自己的***。

可能连这个结果,父皇也未曾想躲过。

刘芷荷已经不是当初的饶安公主,慕容枫也不再是那个翩翩将军了,两人的距离并没有因为经常在一起,不用饱尝生离死别的相思之苦。但是挨得越近,心却越远。远到刘芷荷再也察觉不到他的心意。到底是为了当年的承诺,还是自己?

第两百九十三章 千古兴亡多少事 不尽流水思悠悠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大地在许多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哼哼着。主战场北面的山头上黑蒙蒙一片,黑色旗甲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黍”字大旗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慕容军此刻已经逼近了攀州这座小城。千军万马整齐划一地向前。没有一点杂声。那一阵阵的脚步声直让人听得心中发怵。那本来高大,寄托了辰国人民希望的城墙,在慕容大军的逼近下,竟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两方的军队就这样对峙着。城墙已经破了一角,剩下的砖头也摇摇欲坠。在那缺口外面,堆着一具具已经死去的尸体。有黑衣的慕容军,有紫衣的辰国士兵。殷红的血泊泊地流成了小溪。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号召。在这死亡笼罩的战场,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战争走到了这一步,人命已经无关紧要。他们要破城,我们要守城。谁能在这场鏖战中坚持到最后。谁就会使最后的赢家。

慕容山庄到底还有多少人不清楚,但是辰国的士兵已经是元气大伤。最后一批尚在训练中的新兵也被拉来战场。程文轩,程文晟,许斌,方子墨着戎装,骑着紫色良驹。静候在紧闭着的城门前。风呼呼地刮过,带着血的腥甜和夏的燥热。汗水如雨滴入泥土,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擦掉汗珠。到底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他们握着长矛的手,都在瑟瑟发抖。两个士兵将浑身上下满是伤口的墨书抬到了程文轩的面前。程文轩翻身下马。握着墨书的那双染血的双手,郑重承诺。

“活着,在我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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