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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 花语系列之三:错缘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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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北良没办法,只好从实招来。

平川一怔,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正沉默间,忽然听见霍帅的声音传来:“平川——”

平川一回头,惊喜道:“霍帅。”却看见霍帅一脸凝重,他的身后,是霍夫人,也是不甚轻松的脸色,俩人中从外面进来。

“爹,娘,你们这么早就出去了?”北良嘀咕道:“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早了,都快晌午了,”霍帅看了平川一眼,闷声道:“消息,都已经传遍白洲城了……”

平川默默地盯着霍帅。

霍帅一言不发地进了屋,霍夫人轻声对平川说:“你来得正好,进来吧。”

北良想了想,也跟了进去。

霍帅看了平川一眼,又看了霍夫人一眼,低下头去。

霍夫人迟疑片刻,幽声道:“我们出门,是到李大学士家去贺喜了……”

没来由的,平川的心猛一抽搐。

贺喜?李大学士家?修竹家里有什么喜事?

平川默默地捏紧了拳头,感觉手心里渗出汗来。

“皇上,下旨,赐婚了……”霍夫人显然,有些紧张。

赐婚!会是我吗?圣旨先到修竹家,再到我家?是了,我不在家呢!

可是,应该是先到我家,这时候,怎么样,也应该有公公来传诏我回家啊——

尽管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头,平川心里还是升腾起一股不小的希望。

霍夫人深吸一口气,徐徐道:“圣上已选定修竹为太子妃……”

话语虽轻,却如晴天霹雳,一下炸响在平川的头顶。他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响,当下脸色煞白,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霍夫人胆战心惊地望了霍帅一眼,霍帅依旧是沉默着,起身离去。霍夫人无奈地,将眼神转向北良,北良对母亲轻轻地点了点头。霍夫人叹息着,也进屋去了。

北良把平川扶到椅子上坐下,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头一样的平川才回过神来,什么也不说,径直,就走了出去。

北良一路跟着。

“把他送回家了?”霍帅问:“心里肯定是难过,但看上去,人怎么样?”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经过这一回,估计是不会说话也不会笑了。”北良想起平川的样子,着实难过。一想到自己跟寒蕊不可预计的将来,更是担忧。靠着椅背往后一仰,不由得惆怅万分。

“郭夫人该担心了。”霍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北良慢吞吞地说:“她不会担心的。”

“为什么?”霍夫人奇怪地问。看见儿子如此颓丧,哪有母亲不担心的道理?!

“说到这里,我倒是真的,不得不佩服平川,”北良说:“他一路上失魂落魄,一进家门,反倒正常了,没事人一样,跟郭夫人和英霞打过招呼,就进了房间,一进房间,便又是傻子一个。”

“郭夫人和英霞根本没看出他心里有什么事,他也没打算让她们知道。”北良说:“娘,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想他不会有事的,至少他还知道在家里装,就说明他还是蛮清醒的。”

“你以为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见风就是雨?!”霍帅对北良说:“我平日里说平川比你强,你还不服气,这回可看到差距了?人家平川不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稳得住,哪象你,毛猴子一样!”

北良有些不满地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话。

霍夫人一见,赶紧打圆场:“平川有平川的优点,北良有北良的优点,你看刚才,你不好开口说话,还不是北良善后,他是没有平川稳重,可比平川细心,哪能对每个人标准都一样呢?”

霍帅这才打住,又吩咐北良道:“这两天,你多陪陪平川,开导开导他……”

“我会的。”北良顺从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

“就说是修竹不愿意嫁给他,”霍夫人点头道:“我看应该告诉他,他若知道修竹是爱慕权贵之人,跟他不是一路人,也许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说什么说!妇人之见!”霍帅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象个市井妇人般乱嚼舌根子,有什么意义?!”

“这本来就是事实,谁乱嚼舌根子了?!”霍夫人一听,冒火了。

“哎呀,现在不是说的时候,”霍帅一听,赶紧解释道:“现在平川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你这么说,一呢,他不会相信,以为我们是捏造了来安慰他的,二呢,就算他相信了,自己一心仰慕的人如此不堪,岂不更受打击?有什么说的必要呢?”

“你不让他死心,他还不念念不忘……”霍夫人说:“难道他以后就不再娶亲了?”

“他肯定要娶亲的,这跟他心里还想着修竹有什么矛盾?”霍帅不以为然。

“娶了一个,心里还想着另一个,依平川的性格,是不会对她好的,”霍夫人嘟嚷道:“谁这么倒霉,嫁给他,都没得好日子过,作孽哟——”

“你操这份闲心干什么?”霍帅一转头,对北良挥挥手:“你还坐着干嘛?回房去。”

霍夫人望着北良离去的背影,不满地对丈夫说:“你就不能对他态度好一点?”

“我哪里对他不好了?”霍帅不服气:“他要有平川那么让人省心就好了。”

“平川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哪象北良这么善解人意,再说了,平川固执、爱钻牛角尖,可北良性格平实大度,你每日里比较俩人,总是损他,北良也没计较,该帮平川还是帮着他,这都是他的好,你怎么就看不到呢?”霍夫人的调子又高了起来。

“我不是看不到,我是怕一表扬,他就骄傲……”大凡到了这时候,霍帅的调子就会低下去。

“行了!”霍夫人不耐烦地问道:“如今太子的亲事也定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这事啊,”霍帅吞吞吐吐道:“我估摸着,难度很大。”

“难度不大要你去说?!”霍夫人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明天你就去说……”

“明天皇上召集正阳殿议事呢。”霍帅说:“明天不行。”

“那后天吧,”霍夫人说:“后天我跟你一块进宫。”

霍帅一愣。

“你不是不好意思跟皇后开口吗?”霍夫人说:“我决定亲自去说,到时候,你就在我后边站着,不需要你说话,做个帮衬就行了,”她想了想,又说:“要不我把巧殊也拉了去,她既是我二儿媳,也是皇后的亲侄女,当年还是皇后亲自赐婚的呢,一家人,这可就好说话了。我等会,就把巧殊叫过来合计合计……”

霍帅看了妻子一眼,轻轻地笑了笑,脑海里,一忽而又想起寒蕊单纯的笑脸。她跟皇宫里其他的公主不一样,难怪儿子北良喜欢她,他也很喜欢她。

让寒蕊做霍家的四媳妇,再好不过了。

他不敢去跟皇后说,实在是害怕被拒绝啊。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的,往往越希望得到的,就越害怕得不到。

晚饭时分,郭夫人见平川出了房间,在餐桌坐定,说:“平川,娘要同你商量一件事。”

平川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再过两日,你的孝期就满了,”郭夫人说:“娘准备一出孝期,就到郑家去给瑶儿提亲。”

郑瑶儿?

平川默然地一合眼,是谁,都别是她啊——

早上才得知修竹被选为太子妃的噩耗,晚上,竟又是被母亲强逼着娶郑瑶儿。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祸不单行啊。

平川此刻,真有崩溃的感觉,却强忍着,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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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英霞扒着饭,眼睛,却看着平川。她在桌子底下,踢了哥哥一脚,你倒是,说句话啊——

平川咬咬牙,反正今生跟修竹已经不可能,那就顺了母亲的意,她要娶谁就娶谁吧。

娶谁,现在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你若是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吧。”郭夫人并没有留给他多大的余地。

平川仍旧没有说话。

“你哑巴了?!”英霞忽然将碗重重一搁,对平川吼道。

平川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妹妹一眼,将碗放下。

“你这是干什么?想造反?!”郭夫人斜了英霞一眼,转向平川时却换了声调:“平川,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爹去得早,娘的日子也苦,今后就全指望你了,你是军人,老要出征,娘要是没个顺心顺意的媳妇,这日子可怎么过……”

“别说了,娘,”平川忽然打断了母亲的诉苦:“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言必即起身离席。

郭夫人轻轻地笑了一下。

英霞愤恨地瞪了母亲一眼,将手中的筷子狠狠一摔,扭身走了。

章节正文 第20章 知爱人无望平川隐忍 降赐婚圣旨寒蕊欢喜(下)

好不容易熬过了两日,一大早,霍夫人就穿上一品夫人朝服,带了二儿媳巧殊,拖上丈夫,奔皇宫而来。

转过甬道,前面就是内皇城了。

“娘,您慢些走,我都有些跟不上了。”巧殊喘起气来。

霍夫人赶紧放慢了脚步,自嘲道:“瞧我这性子,就是改不了……”

“哎哟,霍帅、霍夫人,还有巧殊小姐……”迎面一个公公打着招呼。

“我姑姑在么?”巧殊认得这是集粹宫的领事张公公,于是笑着问道。

“皇后娘娘在集粹宫,今一整个上午都不会出去,要给寒蕊公主训话呢。”张公公答。

巧殊吃了一惊:“寒蕊又闯祸了?”

“不是。”公公笑道:“这回是好事。”

好事?巧殊一头雾水,那用得着训话?

张公公悠然一笑,压低了声音神秘道:“皇上即将降旨赐婚,皇后是做训诫呢。”

“什么时候?”巧殊和霍夫人同时大惊失色,就连一贯持重的霍帅,脸色也有些变了。

张公公沉吟道:“这会该是已经贴上城门口了……”

霍夫人一把抓住了巧殊的手,紧张得颤抖起来。

“那请问公公,赐婚的是谁家公子啊?”巧殊强撑着,硬着头皮问。

“那还能有谁?”公公扬声道:“当今天下第一少年英雄——郭平川,郭大将军!”

霍夫人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这可如何是好?北良的亲事成了空,婆婆又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巧殊急得满头大汗,六神无主。

张公公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

还是霍帅沉着,强压着震惊,平静地回答道:“没什么大碍,本来年岁就大了,前几日病了一场,有些虚,今日走得急了些,便昏倒了。”

“那,叫太医瞧瞧……”公公好心道。

“本是带巧殊来看皇后娘娘的,这样子也去不了了,也不烦劳公公,我们改天再来。”霍帅说着,给巧殊使了个眼色,急急地就往回走了。

秋夜里,凉风习习,舒适惬意的温度,刚刚正好。若是放在往常,女眷们在露台看月亮、吃点心,霍府里该有怎样的欢声笑语,可是今夜,一派沉寂。

巧殊刚刚从霍夫人房里出来,自打霍夫人苏醒过来,就两眼直直地望着床顶,一言不发。好劝歹劝,还是不进一粒米,三个媳妇守在床前,只眼巴巴地看着巧殊。她实在不忍心面对她们殷切的眼神,不是她执意要辜负,而是圣旨已下,纵使她是皇后的亲侄女,也无力回天了啊。

一路走来,巧殊泪洒衣襟,正待拭泪,却发现花园里,石凳上,枯坐一人。

那不是北良是谁?

巧殊犹豫着,过去,还是悄然离开?正迟疑间,北良转过头来,轻唤一声:“三嫂嫂……”

巧殊应着,走过去,就着月光,打量北良一眼,还好,脸色甚是平静,想来,他也许,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今天的月光很好啊,你们怎么都不出来赏月了呢?”北良无事般地问到,仿佛寒蕊的婚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巧殊勉强地笑了笑,说:“她们都有事呢。”既然北良不主动去提,她当然也是避之不及,这种伤心事,不去想就能当作没有发生过,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北良话题一转,却直接问了过来:“我娘好些了吗?”

巧殊低头下去,无言以对。

“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你看,我都想开了……”北良有一瞬间的失神,喃喃道:“我早就知道,帝王家的亲事,不是我们的力量可以左右的……”

“是啊,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巧殊轻轻地,仿佛面前的北良是一个一碰即碎的瓷器:“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嫂嫂一定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姑娘……”

“什么叫称心如意?”北良凄然一笑。

“温柔,贤淑,”巧殊柔声道:“除了不是公主,什么都好过寒蕊……”

“我就希望她不是公主!”北良忽然激动起来:“我不要她温柔,也不要她贤淑,她就是冒失,就是冲动,那也是寒蕊,我喜欢的就是她,不是什么公主!”

巧殊一吓,不做声了,呆呆地望着北良。

北良看了巧殊一眼,猛然泄了气,颓丧道:“她问我,在我眼里,她是什么,我说,你是草,我不希望她是花,花是我高攀不起的,草却是我触目可及的,就象她,无论她身在何处,只要我一抬眼,就能看见她的身影,闭上眼,就能闻到她的味道,永远在我身边,漂浮在空气中,无处不在……”

“为什么?她要是个公主?”北良举起双臂,朝月亮升起,绝望地喊道:“上天,你既有成人之美,为何,不成全我——”

“平川不爱她,她不会幸福的,”北良缓缓地放下双臂,依旧对着月亮,痛心地说:“我将因此而更痛苦,因为她不幸福,我会更痛苦,更痛苦啊!”

“上天你给她一个爱她的丈夫,给她一段幸福的姻缘,即便不是我,我也甘心,我也认了,可是,平川有属意的人,他是不会珍惜她的……”北良恸声道:“上天你这么残忍地对待我也就算了,只要她幸福,就让一切都归我承受,放过她吧——”

巧殊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良久,北良平复下情绪,缓缓地,又坐下。

“夜深了,风太凉,回房去吧。”巧殊劝道。

北良摇摇头,无力地回答道:“不,我不回去。”

“可你也不能在这里坐一晚上啊。”巧殊推推他的肩膀。

“我宁可坐一晚上,也不能睡着,”北良失落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揪心,他的声音愈来愈低下去:“我怕自己一睡着,就梦见她……”

“北良,”巧殊喉头一哽,哑着声音说:“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

北良静静地把头低下去,慢慢地蜷进胳膊肘里,安静,安静得令人心碎。

巧殊忧伤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痛苦得如同坠入了地狱的北良。她流着泪,轻轻地把手放在北良的肩膀上,多么希望,这只手能带给北良力量,让他从无边无际的苦海中自拔啊。

北良默默地抬起头了,望着她。

皎洁的月光下,巧殊看见北良,一脸泪光,他哽咽道:“嫂嫂,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做到平川那样,可是不行,我试过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已经尽力了……”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药可以医治心痛?上天为什么要我忍受这样的煎熬?”北良悲怆地一声长呼:“死也莫过于如此,莫过于如此啊——”

“嬷嬷的教导都听仔细了?”皇后沉声道。

“是。”寒蕊恭声道。

“那就下去吧,”皇后威严地挥挥手:“记得《女儿经》每日诵两遍,省得嫁过去郭家说我们没家教。”

“是。”寒蕊应道,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开溜,却又怕母亲训斥自己不够庄重,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地磨。

终于出了房间,只听见桑丽低声说一句:“行了,别憋了,想乐就乐罢,你母后已经看不见了……”

哈哈,寒蕊双脚一并,先就蹦了个开心的跳,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手舞足蹈地奔向正阳殿——

圣旨已经下了,这头一个,要感谢的,就是父皇啊!

她劈劈啪啪的脚步声响起在甬道里,脸色因为兴奋而显得潮红,急切地奔跑着,红艳艳的衣裾翻飞,就象她此刻激动无比的心情,一个劲地向上飞扬,飞扬!

平川,我就要嫁给你了!

我说过的,我一定要嫁给你!

我的爱情,一定要有结果!

赐婚的圣旨搁在正堂之上,郭家一屋人默默无言。

圣旨来的时间真是煞费苦心,恰恰,就是平川结束孝期的第一天。若再晚一点,平川就是定了亲之人了。短短一个时辰,横空而降的一道圣旨,让所有人的算盘都落了空。

郭夫人下聘的礼书还握在手中,却已毫无用处。

圣旨,圣旨不可违,这个可恨的公主呵——

郭夫人眼中漫过一丝恨意,随即而来的,是刻骨的寒光。

公主?不就是个公主么?!英霞望着金碧辉煌的圣旨,冷冷地哼了一声。

一脸平静的平川,嘴角掠过一丝浅薄的苦笑。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天的场景,还是寒蕊那句“平川,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寒蕊公主,不愧是皇帝最宠信的女儿,当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啊。

他在心底长叹一声。不能不说,上天还是照顾他的,没有让他娶那个令人生厌的瑶儿,却送来了这个更令人头疼的寒蕊。这结局,难免不让他啼笑皆非。

此时此刻

,他只能是无语。

一道赐婚圣旨,承载了太多人的悲欢离合。这个世界上,肝肠寸断的人,除了平川,除了北良,还有郑瑶儿;欣喜若狂的,恐怕就只有寒蕊了。

章节正文 第21章 让妹妹太子推迟婚期 思修竹平川寻踪书斋(上)

“母后,寒蕊的亲事……”盘敛踌躇着,说:“我还以为,会是霍公子呢……”

皇后有些吃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盘敛便把皇后生日那天,北良去寒蕊宫中换上自己的衣服那件事情说了出来,感叹道:“寒蕊应该是对霍公子上心了的,也怪我忙着查广郡赈灾粮食的事情,没有禀明母后,我以为,才定下的太子妃,应该没有这么快考虑驸马的事情。”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皇历了?”皇后叹息一声,摇摇头,把寒蕊执意要嫁平川的事说了出来,又把北良和润苏的事扯了出来,说:“她们都到年龄了,也好,一并考虑了,早嫁了早省心。”

“等你成了婚,就把寒蕊嫁了,然后就是润苏,”皇后说:“宫里少了她们两个叽叽喳喳,应该会清净些了。”

盘敛笑起来:“只怕到时候,母后又会觉得无味呢。”

皇后自嘲地一笑,不置可否。

盘敛微笑着,眼睛随意一瞟,却倏地一怔,随即转开,仿佛什么也没看见,脸上也是波澜不惊。

半掩的窗后,是寒蕊的脸,正晒着牙齿笑,鼻子皱成一团,讨好似地望着哥哥。

盘敛默然片刻,清了清嗓子,悠声道:“母后,新近父皇又交派了儿臣一件公事,想与蒙古协商永久停战,可能需要儿臣投入大量的精力,不如,”盘敛征询道:“不如,让寒蕊先嫁吧,如今也是快冬天了,干脆我的婚礼明年办,如何?”

“那她可是巴不得!”皇后一听,叫起来:“也不知宫里哪点亏她了,急着嫁得紧,好象这么些年,都白疼她了……”

盘敛轻轻地笑了笑,没有作答,偷瞟一眼窗外,寒蕊闻言,吐了吐舌头。盘敛想笑,却又不得不忍住,只好抽出手来,掩住嘴唇,不自然地看了看母亲。正好皇后低头喝茶,盘敛赶紧使了个眼色给寒蕊,寒蕊嬉皮笑脸地,一闪不见了人。

出了集粹宫,盘敛正身站定,头也不回,说道:“还不出来?”

“呵呵。”寒蕊傻笑着,从立柱后跳出来。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非要这么猫腾鬼跳的?”盘敛看见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想笑。

“母后答应了没有?”寒蕊满脸堆笑凑近来。

盘敛微笑着点点头:“两个月后,腊月初一。”

“太好了!”寒蕊得意忘形,一把抱住了哥哥,就在原地转起圈来。

盘敛拖住她,正色道:“你要谢谢我啊。”

“谢什么嘛?!”寒蕊撅起嘴:“做个顺水人情,还好意思要我谢你。”

“我知道你性急,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让你先嫁的。”盘敛低声道:“你说,该不该谢我?”

“真的?”寒蕊睁大了眼睛,半信半疑。

盘敛悠声道:“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倒是。”寒蕊点头称是,一忽而,又仰头,神气活现地说:“我还是不用谢你!难道你忘了,太子妃的事,不亏得我帮忙,你还没谢我呢?这个人情还那个人情,各不相欠,两清了,还用谢什么谢?!”

盘敛一愣,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见寒蕊大咧咧一声:“走了哈!”

再去看时,绯红衣裙已经越过身旁了,盘敛一把拖住,说:“又想把我整迷糊了,乘机脱身,这回可不让你溜了,说清楚再走。”

“说什么呀,”寒蕊轻轻地把他的手拿开,笑道:“有时间,可别跟我理论,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的修竹解释吧,未经请示,婚期延后,看你有几个脑袋……”

“她不会计较的。”盘敛轻笑着,一脸甜蜜。

“哼哼,妻管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跟父皇一样软趴趴的,没出息。”寒蕊调子一转,神气地说:“哪象我们平川,说一不二,那气概——”

“我们平川?!”盘敛吃吃地笑起来。

一瞬间,寒蕊的脸,就红到了脖子。

深夜里,皇宫一处僻静的侧门,一辆马车熄了车灯,静静地停在墙角下等候。

门轻轻地打开,闪出来一个公公,上了马车。

“奴才叩见太子妃殿下。”公公跪下去。

“空间狭小,公公也不必多礼。”修竹微笑着,递上一个小小的包裹:“一点心意,感谢公公成全。”

“不敢当。”公公接了,说:“不过举手之劳,改了几字而已。”

修竹凑过来问:“如果不改,是不是合不上呢?”

“合得上,太子妃跟太子是天作之合,”公公恭敬道:“不过改了就更好,是所有生辰中跟太子最合的了,这主要是让皇后娘娘欢喜。”

修竹一听放心了,说:“今后,还有很多事要仰仗公公呢。”

公公笑笑,告辞而去。

马车远走,公公进得门来,一小公公迎上去,问道:“师父,这么快啊。”

“不过是打发我点银两,还要多久?!”公公闷声道。

“略施小计,就得了银钱,还送了人情,师父真是聪明。”小公公恭维道。

“唉。”公公并不高兴,叹一声。

小公公关切地问:“师父为何叹气,难道怕太子妃日后杀我们灭口?”

“她未必见得会杀我们灭口,她有没有杀我们灭口的机会也还难说,”公公幽声道:“我在想,这事是不是做对了?”

“怎么了,师父?”小公公越听越心惊起来:“不是本来就合,改了只是为了合得天衣无缝,讨皇后娘娘喜欢么?”

公公默然地摇了摇头。

“别想了,师父,”小公公安慰道:“就算您不肯改八字,照寒蕊公主的性格,也定是要挺这个李小姐到底的,到时候,就算八字不合,她不也还是太子妃?!”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公公心事重重地说:“可这事现在是从我手上做过来的,这心里,感觉真是没底……”

“情况很糟吗?”小公公问了一句,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夜风太凉,声音有些打颤。

“太子妃的真实八字,对太子而言,是大凶……”公公站定,忽然住了口,再也不肯往下说了。

小公公一听,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寒噤。

平川正在操练,忽然听见军士喊道:“霍将军。”

他回头一看,果然是北良,他以为,北良至少得半个月不会在军营出现,没想到,也不过十天,就调整好了心态。平川有些意外,怔怔地望着北良走近,有些犯傻。

北良走到他跟前,依旧是笑笑,停顿了一下,两人心照不宣地伸出手,用力地一击掌,没有说一句话,默契重又回到他们中间。

平川并不着急,等着北良开口。他知道,此刻的北良跟他一样,也有很多话想跟彼此说,但就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身汗流浃背之后,两人光着膀子,躺在草地上。草已经开始枯黄了,但太阳很大,气候干燥,所以厚厚的草上流淌着一股太阳的味道,在身下散发出温热的气息,非常舒服。

北良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

“我们俩个,可真够倒霉的。”平川闷声道。

“你可不倒霉。”北良幽声道。修竹不爱你,失去她,你没什么好可惜的,寒蕊那么好,你已经得到了,倒霉从何说起。

平川黯然道:“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苦。”

我心里比你苦百倍呢。北良不答话,闭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寒蕊来,于是又不得不睁开眼睛,望着天上的白云发呆。

“我知道你喜欢寒蕊。”平川忽然说。

见鬼,怎么我一想到她,你就说她?北良恩一声,不多话。

“我倒真希望把她给你,”平川发愁道:“我身边的女人啊,一个比一个难缠,偏生修竹,又只有一个……”

“她哪点比不上修竹?”北良一急,差点就把修竹不屑于他,一心想嫁入皇室的事说了出来,忍了又忍,还是住了嘴。

“她跟郑瑶儿,前世都是我的克星。”平川无奈道。

北良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要好好对她。”

平川一怔,侧头过去看北良,却发现北良已经坐起了身,直瞪瞪地望着自己,嘴里说着:“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平川静静地望着北良,没有回答。

“答应我,忘了修竹,好好对她。”北良固执地说。

平川略微一低头,轻轻地点了点,缓缓地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北良没有拦他,只愣愣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脸上,是无尽的萧索和忧伤。

章节正文 第21章 让妹妹太子推迟婚期 思修竹平川寻踪书斋(下

出了操场,想也没想,一跃上马,毫无目的地向前奔去。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听上去,就如同心底的呜咽声。平川微微皱着眉,隐忍的面容下,无法掩藏的,是对宿命的绝望。

姻缘都是天注定,注定他得不到所爱,却要面对爱北良所爱的境地。寒蕊,不是他梦想中的妻子,他甚至,对她没有一丝好感。对皇室,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没有分毫要牵扯进去的企望,可是,多么高贵的公主啊,为什么就非自己不嫁?平川找不到答案,但他不想去埋怨上天。因为失去父亲,失去修竹,生生强加给他一个不想要的寒蕊,这一切,早已让他对上天,失去所有的希望,对一个已经绝望的人来说,埋怨和痛恨,都是没有意义的。

马嘶叫一声停下,平川抬头一看,翠竹掩映,雅致的院落,醇厚的书香之气扑面而来。

他的唇角浮起落寞的苦笑。

我怎么,竟到了随安书斋?

想到第一次和修竹的相见,就是在这里,而后还是在这里,渐渐地熟悉,慢慢地了解,淡淡地萌生起爱意,越来越浓,渗透进他的生命,无法根除。

今时今日再到随安书斋,一样的景物,别样的情怀,平川悲伤而惆怅。

缓缓下马,走进书斋,掌柜的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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