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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后嫣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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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言明,只道是要她出面,请留候后人莫要再保持中立之姿而已。确是没想到你年纪尚幼,而能有此番深思细密,是我不好,应于我有此念的初时,即与你商量。”刘盈解释到后面,干脆向张嫣认起错来:“都怪我不好,怕你思虑太多伤神动精,随踌躇犹豫至此。”

经他一解释,张嫣算是彻底明白了有些想法的刘盈其实也是没什么把握,否则也不会将猜测托盘于吕后,如今只不过,因她的怀疑与他一致,所以才觉得心情极好脱口赞扬了她。

想到前两世前刘盈性格中一贯潜藏的犹豫,不管这一世到底如何,张嫣想想还是乘机与他约法三章道:“今后,无论是何理由,均不许擅自隐瞒于我。若是信不过我,也无需将我抬高至此地位,我不稀罕他人夸赞我聪慧,唯盼既然同谋共策,便要坦率相商。否则,我就只守着皇后之名见机行事。”

张嫣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刘盈听后脸色有一些难看,想到之前张嫣常说的放她离宫,又想到张嫣嫁他并不是心悦于他,刘盈不禁手上用力,脸部表情有些紧绷与不善,他磨着一口白牙,配上一脸的惨白之色,双眼突然极其锐利的直视着张嫣,直看得她心里莫名发慌,道:“我应下你,你也需应下之后再也莫要生出离我而去的心思。我曾言,即使你死了,也只能以大汉汉惠帝之后埋于我的墓葬之中。”

“我哪有要离你而去了?”看着刘盈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发狠,张嫣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当然也因他的话而产生一丝莫名的心虚。

“人在心不在也不行。”见张嫣的模样,刘盈笑的有些得逞,只是那瘦弱的模样少了几分以往的意气纷发,道:“自此以后,你不许心生离开之念,哪怕只是言语我也不许。且,即使人在心便要在,我不许你只守着皇后之名,却不行皇后之事。”

第64章 妄想念头

最终;刘盈依旧没有离开宣室殿。

每日的上朝下朝也是撑着进行,除了他的身体依旧虚弱到明显人人都能看出来,其它仿佛什么也没变。

张嫣眼见他如此;突然间觉得自己仿佛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刘盈。

他除了在她眼中一直所认为的懦弱,还有犹豫不决,其实他认真起来,是很坚持某一件事的,或者说,他骨子里是很倔强的,以致于真的执着要做一些事时,他其实是遗传了吕后的一些性格特怔,那就是狠;但是他的生长经验让他没有长歪,在他的性格里他更多的是心仁。

刘盈,他舍得对自己下狠心,却对他人先讲究仁义。

“外届传言如何?”刘盈与曹窑之间的关系,张嫣还是比较信任的,在她的记忆中,曹窑没有出卖过他。

“皆道陛□弱,有些朝臣有些浮臊,朝中老臣们倒还依旧如往常。”曹窑的脸上忧虑也是显而易见,刘盈并没有与他透露过多,只吩咐他隔日将外届所见传于他耳。

“齐王那边使臣即将抵达长安城。”刘盈全身重量几乎全部撑于一旁桌案,膝头上盖一厚毯,脸色灰青,双唇发白,看上去只是勉力维持道:“明义上接其次子刘章,我恐他实际并非如此。”

“陛下所言未差。”曹窑收起关心,对于齐王,他的脸色显得严肃道:“家父尚在世时,齐王长子曾使人游说,只家父生恐牵连于曹家儿孙,推辞其意之后,除于曹氏本宗间给予警示外,未曾多言。”

“齐王乃先父庶长子,他可否曾言,若无太后之势……这帝位早该是他的。”刘盈唇角扯出淡然笑意,似嘲讽似无奈。

“确是曾言。”曹窑身为臣子,对于此种得帝位之事,通常做为臣子听得之后,一般不会多言或者也是虚言奉承,但是曹窑与刘盈自小玩伴,之后成年也是依附于刘盈才得以成为朝中新贵,世人与朝臣早已经将他绑在了刘盈这条舟船上,他也不想在此件事上做一些明哲保身之事,当下客观且忠心明言道:“更愿齐王夺位的乃是其长子,且……”曹窑说到此处,仿佛有一些为难。

“有何难言,尽管道来。”刘盈见他犹豫,出言安他心道。

“臣始终觉得有一事甚有疑点。”曹窑道:“当初家父缠绵病榻时曾于我言,齐王身疾不可治,恐不久于人世。我忆起细作之言,上一次长安城述职返回封地时,齐王不久即恶疾复发,观他之人述齐王脸色灰败,身形消瘦……曾暗自打探……且,近来四处活动之人,也并非齐王本人,均是其长子刘襄以其名义……”

脸色灰败、身形消瘦!?

张嫣于殿后听到曹窑越来越轻的话语,她突然间好似想到了齐王离世的时间。只因为她的出现,她一直以为历史可能会改变,所以没太过怀疑别人的命运轨迹。如今想来……

―――

曹窑离开之后,张嫣自殿后出来,静静的看着刘盈入睡。

殿内暖意融融,张嫣就在一旁望着旧案上的新茶与火盘上加热,近距离那茶之香四溢,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让她沉重的心情舒缓许多。

刘盈易累,需要休憩的时间也短。

不多久,刘盈就醒了,看到张嫣随坐一旁,对她温和一笑之后,就让人为他摆上棋盘。

“阿嫣也与我所想相同,齐王早已经薨了!?”刘盈平缓却近乎于低沉无力的声音响起,张嫣听到刘盈的声音,心头一阵发酸与心疼:“如此一来,此番齐国来的使者,可不得不防范了。”

“齐王所得子嗣除了长子刘襄、刘章之外,还有刘兴居、刘罢军、刘宁国、刘信都、刘安、刘将闾、刘辟光、刘志、刘卬、刘贤、刘雄渠,齐国富饶,有私军,若是来范,陛下……”张嫣跪坐于刘盈对面,看着他面前的棋盘,那下棋的双手曾骨节分明,虽有薄茧,可是却是圆润白滑,可如今却是一层皮包骨,她不忍再看,人道君王享受世间一切特权与富贵,却不知很多君王如刘盈这般,首先要为自己的根基费尽心机,一棋不甚满盘皆输,而君王则是一着不甚,则身死如灰,哪怕活着也只是受辱的份儿。正如她的两世前后半生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没法单独评说,毕竟人活在世上,各有各的难处。每个人的际遇尚且不同,君王也是人,也是为帝为王的不同气运。

“刘章可得知齐王已然离世!?”刘盈有些累了,他将棋盘推开面前,半阖上双眼,问道。

“知晓齐王离世不算如何,若是得知齐王离世不同寻常,才极为重要。”张嫣膝挪至他身旁,与他靠在一起,半扶起他的右手于掌中,轻轻以拇指抚弄道:“齐王宠姬与子嗣繁多,虽于现下无人于封地喧闹,可若是一旦哗然,必然引得众人相击。”

齐王的王妃其实与吕后脾性十分相近,那些宠姬们与其所出的子嗣定然平日受的压抑很久,一旦得机会,张嫣坚信,只要刘盈给足他们退路与好处,刘襄定然不会一切顺利。

只是刘章,张嫣虽然知晓刘章并不是善茬,但是这一世,刘章曾经在她面前表现的纯情少年模样,还真是让她难以相信,刘盈此刻的虚弱与还处年少的他……可能有着一定关系。

“母后决定将吕香赐婚于刘章。”刘盈的双手触感,敏感的察觉到张嫣对他的关切,睁开眼却正对上张嫣的微微走神,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张嫣的脸色,开口道:“想必会挽回刘章一命。”

张嫣扭头看向刘盈,感觉到刘盈表情与神情的不自然,多日不见的笑颜展露:“我的好陛下,你真是仁义之君。”

“我是怕阿嫣不好受。”刘盈见她笑的发自内心,想到她定然是听到了刘章有一线生机,不由心里酸意更甚之前,却还是道。

“阿嫣确是胸中郁气难平,却不是因为他。”张嫣依旧笑着,道:“阿嫣不是心狠之人,却也不存愚善之心,若刘章确是清白,阿嫣见其留命且日后腾达,自然愉悦,若刘章对陛下存不轨之心,甚至行过不义之举,那……莫待陛下怒颜降罪,阿嫣则先行奏请夺其尊位,使其尝还罪孽之倒债。”

刘盈收回看向她的视线,神情不变,却是不语,可是张嫣能感觉到刘盈此时是装作镇定,而她也不想将重点都放在倾诉情愫上,于是当下回到正题道:“吕香与吕馨脾性截然不同,须告知母后,女子动情之时,大智也会成大愚。她之用处仅只限于若得用时,保刘章一命而已。”

张嫣不会忘记,当初吕氏一族那么容易的悉数被灭,吕香的告密也占主要原因。

“谨诺!娘娘之命哪敢违背!”刘盈有了一个缓冲,不禁神情放松,并生出一丝心情调侃道:“阿嫣如今慧越众人,可因未曾对我有情之故?”

这算什么问话!?张嫣愣然的望向刘盈,不禁斜眼瞪了他一眼道:“陛下强娶阿嫣,若要有情,还须再待些时日?”

刘盈问出此话,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期盼的,不过见张嫣如此回答,他豁然开朗许多。张嫣如此作答,其实也就是暗示她已经对他放开心扉了。

不由的,他本已疲倦的身躯,仿佛又有了一丝精神。

―――

陈买这些时日终是按捺不住,往其父陈平书房之处行去。

朝中之事素来不愿多管,可是身为帝王的刘盈如此这般,每日里上朝总是见他日渐一日的消瘦与病弱,最让他放不下的,还是张嫣。才刚临近花季之年,难道就要失去世间美好,独居至老吗!?

“放下你的妄想!”看着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特别坚持模样的陈买,陈平恨不得将桌案上的挂刻刀的竹架朝陈买头上丢过去。

陈买也不回避绕弯,虽然自己也觉得荒唐,可是想到未来可能有的结局,他觉得若是能达到目地,也许现在他能做些什么:“有何不能想的,昔日白登之围,人人皆道天命难改,却依然以父之计使先帝解围回转帝都,如今未雨绸缪,阿父与周勃老将军之间的筹划,也正是我所忧心,阿父难道不为我转回心思于朝中事务,而感到欣慰!?”

“你……”陈平简直要仰天长啸了,怎么他养出了这么一个嫡长子,还是自小就寄于重望的人,原先因为红颜逝去而心灰意冷,如今却依然为了红颜而痴心妄想:“你可知,她是当朝皇后,与你所识的任何女子均为不同。之前长伴你身边的美姬,与她根本无从相比,你为何还不明了。”

“我自是胸中明晰两者不同。也知所提不能为人接受。”陈买抬眸沉静的望向已经在暴怒边缘的陈买,依旧平静,却能仔细听出其中压抑的不稳情绪道:“但,这前美姬只是相伴我之身侧,我并未对她用多少情分,之后逝去也只是感叹她红颜逝去的哀伤,外人误我,我从不愿说解,可今日即然阿父因此事问责,我却要仔细分辨,虽然于世俗之人难解,可我却依然对当今皇后有情,甚至情难自控。”

“你与她根本不曾多见,更不曾相处多时,何以就情根深种,非她不可,甚至还想出将她……将她……”陈买简直无法再重复一遍,他伸出右手食手,最后带着难以理解的无奈与不解,强压下声音道:“陛下莫说现下依旧在位,即使哪一日崩逝,皇后尊位之人岂容你觊觎。”

“她是吕后之女、大长公主鲁元之女。”陈买不为所动,依然道:“想必届时定然不忍她受此委屈。且新帝继位,总是要恩泽功臣以稳人心。”说着,他的眼神故意瞟向越来越压抑不住盛怒的陈平。

“堂堂曲逆候承袭候爵世子,怎可做出这等有违君臣伦理之事……”陈平终是将桌案上的竹质挂笔扔了下来,控制不住的在一声狼藉凌乱声中大吼道。

“阿父将来何止曲逆候之位!?”陈买带着些嘲讽之意道:“位列丞相之位指日可待,无非是与周老将军共商为左相或为右相之位而已。若是阿父以我为耻,一切爵位承袭皆可传至次弟,想必他定然比我合阿父心意。”说完,他缓缓起身道:“阿父素来善阴谋理国策,诡计退侵袭,阿弟喜好与父同,包括娶亲也随阿父所愿,我自问无法做到阿父心中所想,隧自甘平庸,不娶不进。只是阿父,儿子心中素来如明镜,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说完不理陈买浑身一振,随后发抖。

这是威胁他!

拿陈平这个阿父曾经做的和现下做的一切,来威胁他必须答应这个儿子提出的妄想念头。

第65章 阿嫣之见

随着刘盈身躯抱病至今;宫人彻查一番,虽然没有抓到谋事侵害之人,可是渐渐地;却有一些传闻。

只是这传闻各式各样,所针对的人也是各王候都沾了些边,所以整个朝中,上上下下纷纷开始上奏以表忠心,同时也在奏请中另添加了对当朝帝王的关切与忧心,以及对作恶之人的深恶痛决,未央宫外甚至还有一些朝臣激动的大声疾呼,隐讳的表述着,若是找出那使恶之人要严加惩治;定要诛其族亲且牵连其友人,哪怕是有着刘氏一族血脉,也绝不能姑息此等忤逆犯上之行。

闹腾的背后,原先再坐得住的人也有些焦躁起来。

而偏偏大殿中正禁处理朝政的当事人,帝王刘盈仿佛没有看到这些提奏,甚至在朝堂上提都不提,就算朝臣们忍不住要主动喊两嗓子,也让刘盈轻轻一笑,默然以对,然后换了个话题一笔带过。

“阿嫣如何看待这些?”刘盈指着桌案上那些提奏,浅笑着看向张嫣,问道。

“陛下是何之意,难不成要一直于殿前装不明白?”张嫣不答反问,将竹简一个个重又卷好,放置一旁。

“还能如何?”刘盈有些疲惫,但是他的精神似还不错:“他们的忠心定要大加赞赏,可是所提之议却是甚教我为难。我想听听阿嫣之见。”

“阿嫣觉得,陛下此时非但不能应下那些苛刻夷族之请。”张嫣知道刘盈今天是定然要知道她的想法的,当下也不矫情,回道:“相反,陛下还要择日大赦天下,且废除先秦时期至今沿用的株连而夷罪、及‘妖言令’等苛法。”

“为何?”刘盈眼神光芒绽放,不似之前还要隐藏。他完全展露出自己内心想法于张嫣面前,道:“阿嫣与我所想一致。”

“既与陛下一致,却还问我缘由?”张嫣娇嗔道:“是何道理啊?”

“呵呵!”刘盈一愣,随即低笑出声道:“习惯使然,习惯使然!不过,朕却是想听听缘由,看看你我虽然结果相同,可思虑谋划上有何相似之处?”

张嫣想想也对,有的时候互相交流一下心得,也可以开拓思路,说不定两人考虑的层面不同呢!

于是解释道:“暗处之人不可定,似人人均有疑,此时上奏之人实是不明出于何居心,许是忠心,许是包藏祸心。此时人人思危,更应安定民心。”

“与我所思谋甚同!”刘盈苍白的脸上有一丝红润,展颜笑道。

“除此之外,陛下还应推行与民生息的政策。”张嫣又道。

“我已经拟好,减轻赋税、责令各郡县推举优秀之人、释放奴婢回乡从事家耕。”刘盈点头,道:“另,发送诏令至各封地,要其削裁军士,以置于土地田产,妥善安置。”

“之前几条倒还好说,要封地削裁军士,陛下就不怕他们阳奉阴违,或者乘此时机作乱吗?”张嫣失笑道:“陛下可急不得!”

“确是急不得。”刘盈挑了挑眉,虽然连续几月来以身试险,身体瘦弱,但却不影响他心情愉悦时,面部清俊的逸朗神采,道:“故,我此时不会强求他们遵令,只观其反应、探其虚实即可。”

―――

新的政令颁布,众人的心绪各自不一,又因情势更加不明而显不稳。

这一年,长安城未央宫内方圆三百里,人心开始由之前的平稳至浮动,当然主要浮动的还是与朝政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之人。

老百姓们因为惠利政令,更加安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天下自为有才之士于各乡县之间频繁的走动,渐渐的,乡绅子弟坐不住了,纷纷将精力放在了推举优秀之人入仕上。各个家中清白富庶、却苦无世家背景之族群,纷纷开始期翼着能够从此让家中子弟踏上仕途之路。

一时间,除了朝政核心与封地王候间本就有些心思之人、依旧维持原有的忧心之外,其余无甚杂念之人,皆个个关注于自身美好的未来上。因此长安城东西市的商贸较之以前,更加活跃繁荣。

长安城东市,不知何时悄然开出了一个铺子,据闻此铺子专营女子玉饰。这样的玉饰店在长安城还算是挺普通的,根本引不起人们的注意,可,渐渐地,附近的有心人 发现,原本冷清的铺子客流依然不算多,可是停驻在铺子外间的马车却是个个华丽簇新。哪怕姿色只是青灰色的帐逢似车驾,那拉车的骏马也是毛色发亮。

要知道先帝刘邦之初,能够集齐四匹骏马都不容易,更何况那么神采精神的骏马呢!?

这一个倒也还好,人们在感叹之余也未太过在意,但是人之本色,食色性也!皮相总是会更让人留意多些的。

这个玉饰铺子的主店之人,身姿卓越,美色诱人,虽着普通素色衣裙,却有着另一番女子韵味。只是她清丽孤傲,让人一时间感觉难以接近。

大清早的,玉饰铺门面一开,迎来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位长身玉立、脸色清俊,却神情有些不振的男子。

一声脆响,长长的铺面隔板上一个黄澄澄的金子,让店里的小小个子少年完全愣住。

“让你们主使见我。”清辙如泉水似的男子声音,好听却是带着不容商量与拒绝的气势。

“主使今日不在此。”小个子少年,眼睛虽然还在金子上滴溜儿,可是到底也算是见过一些钱的,当下恭身拒绝道。

又是一声脆响,与先前那个金子作陪,两个圆圆突起如舟船的黄金,让小个子少年无法继续再说些什么。

“我无其它之意,只是有些事想请豆奴儿商议。”那男子双手放至身侧,面色与声线一样,无波无澜,一点也不理会小个子少年满脸的戒备之色,道:“若是你家主使识得,三日后,于此时此地相见。”

说完,再也不看小个子少年是何神情,头也不回离开了玉饰铺子。

而这玉饰铺子二楼阁间处,一扇微微开启的楠木黎花窗后,一张才睡醒还显得有些慵懒面容的女子,直直的立在后面。

“见?还是不见?”门外,小少年的声音响起

“自是不见。”女子神情恢复据傲道。

“是否使人传迅于王?”小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女子傲然的脸上笑得有些感慨,道:“非但如此,还需使王相告于后。”

“那公子扔下的金?”小小少年有些迟疑,问道。

“禀报于后,若可,你留下以赡养老父老母便是。”女子再次笑道。

“诺!”小少年有些激动,隧躬身退去。

――

午时的阳光依旧美好,长安城远处城门处,急急驶来两骑人马。

守城之将层层禀报,大开城门之后,两骑几乎同时抵达的人马,又几乎同时抵达未央宫。

风尘仆仆的代王刘恒与越王刘如意,均面色沉重,下了马车之后,直接奔向刘盈的宣室殿。一番兄弟相见的寒暄自是免不了的。

在张嫣的冷然视线下,终于以三兄弟泪眼蒙蒙、互诉忠肠的结束了。

以宽大的衣袖带巾帕,擦试泪痕之后,就分别依次坐下了。

赵王刘如意,于当年至今数载未得细看,已然二十一岁,想是当年呼声太高,这几年又过的比较低调与谨慎,整个人散出的一种仿佛低人一等的气质。若不是戚夫人时不时的在封地闹出些事传至长安城,吕后估计也不会偶尔还会谈论起他们。

而代王刘恒与赵王刘如意相比,仿佛天生的被忽略体质,哪怕刘如意已经低调的恨不得躲到角落里去,言语也不多,但是与代王刘恒在一起,又显得起眼许多。只是刘恒浑身上下散发的并不是低调,而一种弱势易予人掌控之感。

刘氏子孙长相的相似度并不高,毕竟儿子随母,刘邦本身长得也不高大,且他喜爱的姬妾又都是比吕后要有风情的,哪怕是刘恒之母薄姬,当初不管怎么样也是豹王之姬妾,后被刘邦相中近身随侍的。

所以从相貌上来说,刘如意与刘恒的长相都偏柔与文质一些。不似齐王刘肥与其成年几子,个个身形上要大上一圈。

也不似刘盈,其实单从外形上来说,刘盈要更显疏朗与俊伟。只不过,如今正在病榻之上,三人瞧着身形上倒有一些像了。

“如今朕体弱,强撑至此,实恐误了朝政事务,有损祖上基业。如今见你等两人前来,倒叫朕安心许多。”刘盈在张嫣的搀扶下缓缓靠回桌案一侧软榻上,边说边喘,脸色灰败,眼窝都凹陷,实让人初次一见愕然不已。

“陛下千秋正盛,莫要如此,臣弟并无治国之才,哪能代兄以劳。”赵王刘如意惶恐不安,立马恭身回道。甚至直接将上半身叩伏近地面。

而一旁已经年至十八岁成年的代王刘恒,也同时叩首:“臣弟年幼,此番前来只是探望陛下以助势而已,陛下莫要惊吓臣弟。”

“赵王、代王起身。阿弟们如此,叫我这个为人兄长的,更觉愧对先父与众位朝中老臣。”刘盈刚靠回软榻,见刘如意如此,自然又要勉强起身,以尽力搀扶起他与刘恒。

三人又是一阵唏吁,张嫣作为看护刘盈的随身皇后,看得他们又一次你来我往,很有画面感。她突然间想起了前一世电视里常见到的影像,眼前暮然有点重叠,就仿佛正在看戏一样,这让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第66章

殿中相聚诉说;毕竟刘盈身体处于病弱;几番情绪变化让他有些难以支撑,与两位同时到达的赵王刘如意、代王刘恒的相会自然是要结束。

刘恒与刘如意见刘盈疲惫之色越加浓重;再一番请求刘盈保重之后,依次靠退离开安置。

窦氏居于未央宫西侧之所;正是当初刘恒与他母亲薄姬所居之殿;此时,她翘首以盼、装扮一新早早迎于殿外,一见刘恒出现,即双眼迷蒙着泪水迎上前去。

“代王。”窦氏之于刘恒情之以动;扶上刘恒手臂的双手都因激动而颤抖,如此深情期盼让刘恒也感动非常;两人一番眼神纠缠,直让一旁侍立的宫人与宦者、无论是未央宫本身存在、还是从封地带来的,都观之有些动容。

“请王与夫人进殿。”刘恒身后一直贴身的宫人最为沉静,她长相虽端正清丽、却并不出众,脸上虽有动容,却比之他人更显平静。此时出声提醒,好似让刘恒从梦中拉醒,刘恒好似浑身一滞、之后恢复温润平和,只是用手轻拍窦氏的双手以示安抚,而窦氏却是在刘恒往前迈步时,淡扫那宫人一眼,随后依随刘恒身后一同进得殿中。

沐浴更衣之后,刘恒半卧于殿中竹席上,靠着矮榻,刘恒一路风尘赶来的疲惫终是露了出来,那先前出声提醒的宫人,在替刘恒梳理湿发之后,又很自然的跪坐于他身后,为他捏肩捶腿。

而一旁的窦氏虽然居于刘恒身侧,却是无形之间被此宫人隔开了一条明显的距离。她紧紧的抿了抿嘴,几次也想上前靠近刘恒做与那宫人一样的事,可是终究还是没动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闭眼小憩的刘恒睁开了双眼。

他沉静的眸子看了一眼紧绷着脸的窦氏,微微叹气同时挥手,那依旧不显疲惫在他身上揉捏的宫人,脸色依旧无甚表情,只是伏首一礼,恭敬退去。

“你何必着恼,你与她同时被太后赐于本王,可你如今贵为夫人,而她却无名无份。行那婢奴之事。”刘恒清浅的声音响起,同时温润的眼神中有一丝犀利瞄向窦氏。

“王说的是。是我犯妒了。”窦氏深知刘恒的脾性,刘恒此话听似感慨,实是警告,当下她只能忍住心中翻腾,恭敬道。

“你居于此处,我知晓,你必定多有委屈…。。”刘恒见窦氏温顺应是,又岂会不知道窦氏心中依旧还不算太服气,他缓缓起身,伸出手将窦氏拉至身边,温柔的怀抱着她,小声在她耳边,状似无奈感叹,又状似心疼内疚道:“你之心意,我何尝不知,可这局势容不得你我快意逍遥。”

“王,我们偏居于一隅,只求安乐,难道……”难道这不行吗?窦氏在他怀中,只感温暖,想到这段时日在宫中的日子,她一时有些无法把持,脱口只说出几个字,就闭口不再将之后的言语悉数述说。

“忆昔年,能与先皇共死生而谋天下的英布、韩信,虽称王却终落得名毁、身死、国灭。而先皇遗子如我等,虽得封地,却哪一日不是活得极其忐忑,不能也不敢显露一丝治国才干,眼睁睁的看着外戚日受倚重,吕氏子弟自不必说、现如今甚至张氏之后也能封王、亲绶侯爵之位。”刘恒从窦氏这只言片语,就清楚她心中依旧有很重的心结,如若此番不解开,他日必定会影响全局,于是当下更是将她搂紧,在她耳边,继续世间情人最亲密的呢喃,道:“而等窦氏家族,最初祖上也曾为先皇立功,只可惜之后却落得没落,被随意以姬子之名赐给他人……而我,虽为王,却也只算是苟活于世而已,又如何能让你等活的舒畅……并能为你窦氏一族谋得再入仕的时机……”

“王,我能被赐于王是上天给予的福气,即便此刻死了,也甘心。窦氏一族已然没落,我只求能长伴代王,为代王分忧。”窦氏眼中含泪,伸出手至刘恒唇上阻止道。其实刘恒这番话也已经与她说过多次,今天毕竟是在未央宫,就这几句还是属于精简与心平气和下说的,以往在封地时,边诉说边饮酒,初听那一刻,窦氏的心都几乎要碎了。

刘恒已然哽咽,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握住止于他唇的窦氏柔夷于胸口按着。

两人相拥又是一片温情脉脉。

―――

与之相反的是,休憩之后刘如意,形单影只,心事重重,于安置他的殿中只坐了一小会儿,就起身往宫中花园中随意闲逛。

未央宫、夜未央!

依稀记得那时候先皇刘邦与他阿母戚夫人携手于他,共至园中赏景。那番和乐融融与无忧无虑的画面,永存于他的心底,只可惜那种时光与心情再也不会有了!

远处错落之处色彩绚烂的花朵,实是诱人,虽从小居于宫人长大,却是从未见有如此美景。

“那是陛下为皇后娘娘特意寻来的牡丹。”一旁宦者很是识时机,见刘如意先是皱眉,后是缓缓露出轻松表情,此刻又见疑惑,不禁主动回道。

“陛下实是爱惜皇后甚重,于外间传闻相符。”刘如意闻言,只是浅浅的笑了笑,言语也不偏不倚十分小心的表达。

一旁的宦者自然也听出刘如意的谨慎,心里暗暗撇嘴,面上也就恭敬小心的陪在一旁,不再多言。

“大胆奴才,竟敢阻拦于我!”不多会儿,原本安静的园子里传来一声厉喝,虽然声音还稍显幼嫩,气势上却丝毫不减。

“哎哟,淮南王饶命,饶命啊!”大概是被踢了,他身边的宦者一边挣扎的起身、一边还在竭尽全力的阻止着。

淮阳王是刘友,淮南王就是刘长。于两岁时就受封的他,虽然顶着王的封号,却没被吕后正式赐了封地,不过他在宫人虽然没什么地位可言,却也不敢有人真正苛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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