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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奇缘-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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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关上电脑,合衣而卧,闭上眼睛祈祷自己的推测只是巧合而已,可惜上帝他老人家是个急性子,还没来得及听完祈祷便一脚把他踢进了梦乡。
第二章 少女的清晨(下)
“果然很香……”小静站在厨房门口,饶有兴致的看着若兰收拾餐桌。灵素天不亮就出门,所以她只摆了三幅餐具。
“高翔说他不吃早饭了。”
若兰很受伤,喃喃的说:“这么丰盛的早餐都没办法把他叫醒,那个懒虫迟早会变成穴居动物。”
“我尽量多吃,争取把其他两人的份儿吃光。”
“傻孩子,你不怕吃太多甜食发胖啊!”若兰递给她牛奶,笑着说,“小静,每天早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你会不会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
“因为这情景看上去很像单亲家庭,母亲和女儿,早餐前默念赞美诗,盼望在前线的父亲早日回家……”
小静很无力的耸耸肩,没好气地说:“大小姐,您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况且作为我的母亲,你太年轻,也太漂亮了。”
若兰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小静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环顾四周,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若兰摇头,抬手指着她的胸部,T衫胸口两团濡湿的痕迹,看上去很扎眼。小静顿时脸红了,尴尬的解释道:“我刚跑步回来,忘记换衣服……”
“别看你瘦瘦的,发育的可怪早,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大的胸部哦。”
“请您别再说了好吗?谢谢!”
“哈哈,害羞了?这有什么呀,等一下带你去买内衣,顺便买个蛋糕,庆祝我的小静进入青春期。”
安静脸庞发烫,恼怒的说:“这有什么可庆祝的!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哪有时间带我闲逛。”
“噢,逛街是女人最重要的工作。很幸运我不是外科医生,偶尔迟到一次也不会死人。”
“不用特意为我请假,反正九点钟我要去医院复诊,下班以后再去买东西也来得及。”
“复诊?”若兰茫然的问,“你又生病啦?”
“没有的事,不是你让高翔带我去医院的吗?”
“啊哈?有这回事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她抓抓头发,不知所措。
“你们俩都是怪人,我该相信谁呢。”安静小大人似的叹气。从前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送到这里寄居,现在她懂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很应该在大门上贴一张告示,欢迎来到怪物之家。
“既然高翔说有,那就有吧,我还没老呢,怎么记忆力就开始衰退了……”若兰不胜恐慌的抚摸脸颊,还好,依旧光洁如凝脂,没有皱纹,也没有松弛的迹象。
“我吃好了,去洗澡。我洗好了就回来收拾餐桌,请别再这种琐事上浪费时间,家务活干得越多,老的就越快。”
“小小年纪就学会教训人啦,你可真不得了!宝贝儿,等我一下,一起洗蒸气浴可好?”
“不要!”
“为什么不要,姐妹俩坐在蒸气浴室里聊天多开心呀。”
“我……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洗澡嘛!”
“哼哼,不习惯也得习惯,这事儿还由得了你吗?给我站住,小妖精!”
安静冷淡的面孔下有着一颗善解人意的心,对于没有好感的人她向来不加理睬,但是对真心喜欢的人,她宁愿委屈相从。追逐的结果可想而知——她到底被若兰拖进蒸气浴室。两个人并肩躺在皮垫子上,聊着家长里短的闲话。皮肤沁润蒸气,呈现出诱人的玫瑰色,好似两朵花儿。若兰是娇艳怒放的玫瑰,小静则是含苞待放的雏菊。
“真糟糕,我变胖了……”小静站在镜子面前,忧心忡忡的注视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裸体,“胸部又肿又涨,里面还有硬块,你说会不会是肿瘤?”
“傻话~”
“不骗你,真的变化好大……”她自怨自艾的抚摸着柔软的小腹,“这里肉乎乎,一点肌肉也没有,从前可结实呢……”
“女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骨头比肉多,随着慢慢长大,肉就变得比骨头多啦,所以会变得越来越丰满,越来越柔软。”若兰笑着逗她,“等到完全长大,就会变成一块海绵,稍微用力就能挤出水来,所以书上说‘女人是水做的’。”看到小静开始关心自己的身体变化,她感到很欣慰,这说明她的精神状况正朝着健康的方向转变,能够取得如此显著的变化,足以证明她的治疗方法卓有成效。
小静不需要动脑子就知道她胡说八道,心事重重的站在体重计上,“三十四公斤,果然胖了一点,看来最近吃的太好了。没办法,谁让你烧的菜特别可口呢……”平心而论,她对现在优美的体形远比从前弱不经风的样子更满意,可是,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即便没有受到虐待,也不该没心没肺的变胖啊,感情上接受不了。
“你这根火柴杆似的小人儿也算胖,我岂不成了该死的肥婆!”若兰一步跳上体重计,从身后搂着她的腰肢,探头去看计量表:两人加起来正好八十公斤。以若兰的身高来说,她的体重远比看上去轻得多。小静不禁怀疑她刚才那番话不全是胡扯——世界上的确有“柔若无骨”的女人。
两人贴的很近,小静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若兰乳峰紧贴着自己的后背,那种柔软中带着生命弹力的肉体感觉使她紧张迷乱,呼吸急促。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埋身在她诱人的怀抱里。若兰的肌肤完美无瑕,仿佛一尊光滑的白玉雕像,然而并不冷硬,肌肤饱蓄着水汽,温暖而令人伤感。脸庞紧贴她的胸脯,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若兰迷惑的搂着这激动莫名的小姑娘,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听见小静喃喃细语,仿佛呼唤什么,侧耳倾听,原来是在叫“妈妈”。这一刻,她忽然感到莫大的满足,于是油然微笑。能够被一个自闭冷漠的孤儿毫无保留的信任,甚至成为她心目中母亲的替身,若兰觉得,这将是她今生今世所能取得的最大的成就。
“如果你不觉得厌烦,可以聊一聊我的私事吗?”
“非常乐意。”
“我从小跟着爸爸东奔西走,自懂事起就没有见过母亲,据说在我出生不久,母亲就离开了父亲和我,至于离婚的理由,我是不知道的……”小静轻轻的说,“我不怪母亲,父亲是一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既然不懂得关心别人,也不需要别人来关心,如果我不是他的女儿,也会离开他的。对于母亲,我只有好奇,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如果她还活着,会不会花一点时间想想我呢?”
“后来,你们见过面?”
“没有。十岁生日那天收到她从芬兰寄来的贺卡,风景很美,蓝天白云,蔚蓝的大海,金色的沙滩,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在这美丽的风景里站着一个一点也不美丽的女人。”
“看到自己的母亲是那样平凡的一个人,你失望吗?”若兰问。
“既失望也欣慰,欣慰是因为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漂亮了。”安静忽然低下头,难为情地说,“我明明不漂亮,可是却喜欢把漫画的主角设计成绝色佳人,你说,我是不是很虚荣?”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觉得虚荣未始不是一种美德,渴望变漂亮,这也是一种健康的理想。”若兰爱抚着她的发丝,不胜怜爱的说:“难怪我一见到你就喜欢得不得了,原来我们都是有父无母的孤儿。”
“一次也没见过?”
“没有,就像是老爸独自劈开石头把我拉到这个世界上来似的。我老爸是个不折不扣的莽夫,凭长相就能吓昏大多数女人,所以从小我就不期待他能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也许是因为缺乏母爱,我长大以后就特别喜欢小孩子,心想什么时候我当了母亲,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们,不让他们受丝毫委屈,有任何缺憾,这也是一种过度补偿心理,较真的话,算是病态心理呢。”她自嘲的笑了。
“用不着遗憾,你已经是一个好母亲了。”小静抬头亲吻她的脸颊,眼睛里写满了崇拜与依恋。
第三章 天线人(上)
八点十五分,若兰拿着早报走进医院大门,路上跟每个人打招呼,迷人的微笑引来路人的驻足回首,一刹那的四目相对,足以在他们心中激起长久的回味,认真考察起来,真有不少病人每天早起散步,为的就是一睹“林美人”顾盼生辉的微笑呢。
报纸上,健康专家撰文呼吁人们关注“蓝色病毒”的蔓延,若兰今天正巧穿了一套湖蓝色旗袍来上班,看完文章不免自嘲:作为心理医生,穿这种颜色未免太欠考虑,如果因此加重抑郁症患者的病情罪过可就大了……
候诊室的塑胶椅子上早已坐满了人,准确地说他们不能称之为病人,只不过赶上星期六,比较有时间来接受心理咨询而已。
若兰走出电梯,立刻把报纸丢尽垃圾桶。她不愿意在病人的注视下边看报纸边走进办公室,这会给人留下不耐烦地印象,而心理医生最重要的职责素养就是耐心,无限的耐心。
从家庭主妇到心理医生的角色转变需要一个过程,一杯香醇的冰咖啡正好填补期间几分钟的空白。若兰把磨细的咖啡豆装入咖啡机,上面均匀的压一层冰块。自用的细瓷杯贴着卡通大头贴,提醒鲁莽的病人,此杯乃是主人专用。
给病人准备的纸杯和小点心摆在茶几上,若兰才不管人家的喜好,待客咖啡中照例加满满一勺砂糖。甜味有助于缓解精神紧张。准备就绪,若兰按下电铃,邀请今天的第一位病人进门。
一位中年男子走进来,衬衫衣领洁白如新,皮鞋擦得一尘不染,脸上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他一进门就不堪重负似的坐在沙发上,随即低头看表,好像奔波数十公里来赶飞机。环顾四周,寻找着什么,目光转回若兰身上,眼睛不顿时为之一亮。
“护士小姐,请问医生在哪里?”
虽然这种事已经碰到好几次了,若兰还是忍不住发笑。忽然兴起作弄之心,一本正经得说:“手术室在楼上,我这就带你过去。”
“等一等,我干吗要手术!”男子跳起来,探头去看门牌。“没看错吧?这里不是心理咨询室么……”
若兰指着胸前的铭牌,笑着说:“不是只有门牌需要仔细看。”
男子尴尬的搓手,“真抱歉,原来您就是林医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我倒希望自己是个老太婆,能给病人多一点安全感。别介意,一个小玩笑而已,喝杯咖啡?”
“不了。”
“尝尝点心,我亲手做的,味道相当不错哦。”
医生的建议是很难拒绝的,况且是年轻貌美的女孩。
男子勉为其难的尝了块点心,喝了口咖啡,随后一发不可收拾,不用若兰推销就把点心吃光,咖啡也一饮而尽。
若兰替他重新添满咖啡,注意到他的精神比刚进门时稳定了很多,但仍不时地看表。
若兰微微含笑,在听诊记录上画了一个“正”字。走进诊室不到十分钟,他已经看了五次表。
“请问,你有急事要办?”
“哦,没有……今天休假。”男子找到开启话题的入口,滔滔不绝的说,“医生,我的身体一向很健康,感冒发烧都很少有,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怪怪的,看了几家医院,查不出什么毛病,朋友推荐我来这里做一下咨询,我本不想来,工作太忙了,而且我也不相信自己精神有什么问题,可是实在不好意思推辞朋友的好意,就来了。”
若兰面带微笑,用心聆听,随着话语的韵律恰到好处的点头,绝不打断他的话茬。一般而言,病人从发觉身体不舒服到决心向医生求助,期间要经历相当复杂的挣扎,承认心理不健康,承认与扭曲的精神斗争失败,需要很大的勇气。
当他们走进诊所大门,心情往往变得异常极端。要么不必要的自卑——迫切想把康复的责任推给医生;要么毫无道理的自负——来看病只是为了让权威人士证明自己没有病。前者因为忧虑,几乎不能畅所欲言;后者为了证明自己理智健全,会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俨然比医生还专业。这位先生,显然属于后者。
“简单的说,你正在为失眠而苦恼。”若兰好不容易找到开口机会,随即被他打断。
“不止是失眠,还有失忆。”
“失忆?”若兰忍俊不禁,怕是科幻电影看多了吧。
“没有那么严重,但记忆力变得很差,从前我很容易就能记住陌生的电话号码和银行账户,可现在不行了,写在纸上都会忘记,简直莫名其妙!”男子气愤地锤了下膝盖,随即低头看表。
“睡眠不足,大脑皮层就会供血不足,的确会引起记忆力的暂时衰退……”若兰给第二个正字画上最后一划。
“我用过很多种安眠药,都不管用,我当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也没受刺激,一没失业,二没失恋,莫名其妙的就睡不着了,你说这到底是它妈……呃,怎么回事呢?”
“这不好说呀,‘季节性失眠’也是有的,环境的变化,粉尘和空气湿度的变化,甚至月亮潮汐都会引起微妙的生理反应,因人而异。”
男子大摇其头:“我没有那么敏感,别说月亮潮汐,就算打雷下暴雨照样睡得香……真怀念从前躺倒就睡的日子啊。”
“幸福就是这么微小的难以捉摸,直到失去才发觉它的可贵。有兴趣陪我做一个小游戏吗?”
明明是给病人做心理测试,却说成“陪我做游戏”,这话,听着舒服极了。男子尽量不把受宠若惊的心情表露出来,看了下表,说:“行啊,反正我今天闲得很,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
若兰摊开一页白纸,在上面画了一根数轴。拿笔尖指着原点说,“我们把这根轴比作入睡的完整过程,原点代表的就是清醒和睡眠的临界点,左侧是睡眠区,右侧是清醒区,我这么说,是不是很难懂?”
“笑话!我数学棒极了,大学时微积分经常考满分,数轴有什么难懂的,继续!”
若兰在原点两侧相等的距离,标注“+1”和“—1”。
“在‘1’和‘—1’其间的线段,我们叫做‘睡眠过程’,大于‘1’是完全清醒区,也就是你我现今所处的状态,小于‘—1’是熟睡区,大脑处于完全休眠状态,不管身外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都不会察觉。每个人的睡眠过程都不一样,有的人很长,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完成从‘1’到‘—1’的过渡,有得人则很短,只需要几秒钟就能从完全清醒进入睡熟区。来点咖啡可好?”
“不渴,继续说!”男子盯着数轴,兴致勃勃地催促道。讲述抽象话题时适当的中断反而会激发倾听者的兴趣,同时给他们留下思考的空间。“医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的睡眠过程突然变长了,长的难以忍受。”
“你很聪明。”若兰冲他嫣然一笑,继续道:“我们先不忙着寻找睡眠过程突变的原因,平心静气的探寻,从‘1’到‘—1’这段过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让我们从清醒进入睡眠。你能告诉我吗?”
“这,我怎么知道……大概是脑细胞放电啦、分泌化学物质啦之类的东西,我对生物学可没啥研究,应该你告诉我才对。”
“不用那么抽象,我只想知道,你从躺在床上决定睡觉开始到进入梦乡,其间会想些什么。”
男子茫然的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想,琐琐碎碎的……”
“就是那些琐碎的思绪,能举几个例子告诉我吗?以我来说,经常会在入睡前提醒自己,冰箱里缺少蔬菜和水果,明天记得去超市买,牛奶恐怕过期了,明早上班时顺手丢掉……”
“哦,这些事情我也会想啊。不过更多的是工作方面的,比如客户的订单,老板的应酬之类,如果跟未婚妻约会,也要想一想送她什么礼物……”
“最近你有想过这些吗?”
男子滔滔不绝的话流仿佛突然冻结,慢慢抬起头来,两眼迷茫的说:“奇怪……最近完全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一躺在床上就觉得心烦,脑子里空洞洞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第四章 天线人(中)
若兰十指交叉抱着膝盖,上身前倾,表情神秘的说:“嘘,小声点,我们就要揭开谜底了。”
“想入非非跟失眠有关系?”
“关系密切!入睡就是大脑减压的过程,想入非非正是减压的方式,因为想入非非,我们的大脑不必专心致志的投入工作,好像蜻蜓掠过湖面,只留下一串涟漪,不会激起波涛,当涟漪平息,人就睡了。为什么西方谚语说‘睡得像没有亏心事一样’?假如我有亏心事,就会在入睡过程里情不自禁的想起它,进而内疚,自责,甚至恐惧,这些复杂的心理过程会加重大脑的负担,强迫它去工作,大脑得不到休息,人就失眠了。”
“我真的没有亏心事。”
“我相信你。你的问题不在于大脑过劳,而是失去了减压的能力,简单的说,就是想入非非的能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换句话说,不通过想入非非,就很难从清醒平稳的过渡到睡眠?”
若兰笑着点了下头:“你最后一次做梦,是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得了……”
“我可以帮你找回来吗?”
“好,好的。”
若兰取出一幅古怪的仪器,看上去像听诊器,但病人那端分成两叉,分别缀有一块金属圆片。若兰让他把金属圆片紧贴两侧太阳穴,另外一端则连接灵压计。
“这是在测什么?”
“脑电压。”她撒了个小谎,其实测的是大脑灵压,也就是灵能的压力。如果实话实说,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不出所料,病人的灵压指数远低于正常标准,他的灵能近乎枯竭。灵能枯竭,直接导致想象力贫乏,激情丧失,性趣衰减,进而引起复杂的心理障碍,难怪他会失眠。
若兰摘下灵压探头,陷入沉思。灵能正如人的其他生理机能,随着身体的成熟而逐渐增强,在青春期达到顶峰,成年期步入稳定,衰老期减退,随着个体的死亡而消失。通常情况下不会突然衰变,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病人的困境?她难以想象,而这也不属于心理医生的探讨范畴。
“医生、医生?我没事吧……”病人已不复之前的从容。
若兰回过神来,笑着安慰道:“小问题,但是要认真对待,不然很可能造成大麻烦。你运气不错,我这里刚巧有一种治疗失眠的特效药,别处买不到的哦。”打开抽屉,取出一瓶“水宗”特制的“补灵剂”给他。说白了就是“妖力珠”加几种补品的混合稀释溶剂。
“每天入睡前取一毫升药水,混入热牛奶同服,一周之内管保恢复正常。”
病人千恩万谢的接过药水,颇为留恋的问:“医生,可以预约下周的治疗吗?”
若兰不禁失笑:“如果我的药不灵,你就不该再来上第二次当,如果我的药管用,你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再来呢?花钱挨训很好玩么!要是有时间,就多关心一下股市变动,趁今年行情好,赚足下半辈子的养老金。”说完,开门送客。
“你怎么知道我在证券交易所工作?”病人惊讶极了。
“你自称对数字敏感,能迅速记下陌生的电话和账户,这说明你的工作经常与数字打交道。”
“并不是只有证券交易所才跟数字打交道——”
“银行职员或者高速公路收费员也对数字敏感,可是他们用不着每两分钟就看一次时间,你患有典型的‘时钟倚赖症’,从前人们叫它‘华尔街职业病’。”若兰微微一笑,关门夹断病人情绪复杂的目光。
也许是受到病人的影响,若兰在诊间休息时特意去一楼大堂看那台跟医院历史一样悠久的座钟,漆成深红色的梨木钟壳看上去很有分量,恐怕到下个世纪仍能正常工作。很多年不戴手表,若兰盯着指针研究许久,才“数”明白此时此刻是上午九点过十分。
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机械表逐渐成为一种装饰品,报时功能则被手机兼替。就算作为装饰品,它对男士的意义也远大于女士。女人可以戴在手上的装饰品实在太多,纤细的腕子既不能承受过多负担,也没有富裕的空间。
若兰兴冲冲的回到诊室,一进门就看见高翔和小静捧着杯子,津津有味的喝着自己精心炮制一上午的冰咖啡。
“啊,住手——不许偷喝我的咖啡!”
“这里有人偷喝吗?”高翔夸张的环顾四周,“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在喝。”
“给我留一口啊,你这坏蛋!”若兰气鼓鼓的抢下杯子,一滴也没剩。
“我这里还有半杯,不嫌脏的话就拿去吧。”
“还是我们家小静孝顺,哪像你,哼!”若兰接过咖啡杯抿了一口,笑着问高翔,“懒虫,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羊癫风。”
“正经点,现在可是工作时间。”
“听说心理医生的诊费是按照分钟计算的,我可耽误不起。刚才进来时看见候诊室里热闹的很,我深深地怀疑他们是来看病还是来看林美人。”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别人都像你这么闲啊。”若兰扔给他一叠病历,“这两个月来接受心理辅导的人特别多,超过过去两年的总和,无风不起浪,我担心这里面有另有隐患。”
“会不会是流行病蔓延的讯号?”
“这跟接吻虫不同,心理病症通常不具有传染性,自然气候对它的影响远不如社会压力大,除非遭遇战争或者经济崩溃,社会压力的增加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体现出来的,我是想不懂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高翔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兰兰姐,你能接受一个外行人的小建议吗?”
若兰谨慎的盯着他:“你一叫我‘姐姐’,准没好事,到底想怎样?”
“你的病人中有多少患有失眠症状?”
“好个外行问题!心理病人最常见的症状就是失眠,说得绝对一点,只要你心情不爽,睡眠质量绝对好不了。”
“那么灵压衰减造成的失眠和失忆又有多少?”
若兰脸色骤变:“真巧,我刚刚送走一位这样的病人……”
高翔若有所思地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
“难道这不是偶然?”
“如果你看过小静的漫画,就会知道这不是偶然。”若兰难为情地瞄了安静一眼,小声说:“我才看到第三集呢……与失眠有关的故事出现在哪里?”
“最新一集,”小静接口说,“Ω博士从外太空搜集到一种邪恶的植物种子,散布到人群里,这种子非常微小,随着呼吸进入人体,侵入大脑,生根萌芽,专门吸取人类的灵能。因为它们非常的小,所以在成熟之前是不可见的。”
“天哪……这恶心的植物叫什么?”
“脑参,大脑的脑,人参的参,植物成熟后样子看上去的确很像人参。”
“等一等,那个什么博士,为何要散布这种病菌呢?”
“是Ω博士。”小静嗔怪的纠正道,“成熟的脑参凝聚了灵能的精华,就像武侠小说中的灵丹妙药,只需要一克,傻瓜吃下去立刻变成智商一百八十的天才。Ω博士和他的犯罪团伙控制了一家医院,打开宿主的脑袋,取出脑参,制造成药品以百倍于黄金的价格出售,而那些被吸光灵能的可怜人,至多能活两三年。”
第五章 天线人(下)
若兰打了个寒战,喃喃道:“这太可怕了……简直像恐怖电影。”
“我画的就是恐怖漫画嘛。”小静坦然地说,“好在这只是故事而已,现实中并没有所谓的脑参啊,你们到底紧张些什么呢?”
若兰用同样迷惑的目光望着高翔。没错,故事就是故事,跟我的病人有什么关系呢?
“若兰,你能不能给外面的病人做一下灵压测试,如果低于正常标准,就带他们去做核磁共振。”
“核磁共振的费用不菲,我不好跟病人解释他们的帐单上为何有这项支出。”
“费用我来出,就当是做善事了。”
“如果你坚持这么做,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好奇而已。”高翔莫测高深的笑了笑,起身道,“不打扰了,我带小静去别处逛逛,过一会儿回来看诊断结果。”
高翔来到放射科,亮出实习医生的证件,谎称为了完成暑期论文,需要实地熟悉一下核磁共振机的操作,已经跟院方打过招呼了。医生知道他是院长的私淑弟子,自然不加阻拦。
“小静,这台机器很好玩,想不想躺进去试试看?”高翔笑眯眯的说,表情活像诱骗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
小静一眼看穿他的坏心肠,断然道:“不想!”
“求你了,几分钟就好……”他苦着脸,作揖哀求。
小静明明很讨厌被人当成试验用小白鼠耍弄,但还是心软了。无可奈何的躺上病床,几分钟后,高翔拉出病床,抱她下来。掏出香烟,正欲点燃,却被她阻止,指着“禁止吸烟”的警告牌给他看。发觉他手心湿漉漉的,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高翔叹息道:“这种时候,正常人应该多关心一下自己才是。不想看一下化验单?”
“我不在乎,大不了是绝症,反正我从来就没健康过。”她淡漠的说。虽然经历了很多事,虽然不再象过去那么孤僻,但对生死的态度一直没有变。
“走吧,去若兰姐那里看一看有什么新发现。”
“你不打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既然你对自己的健康漠不关心,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这些小事交给我搞定就行了。请放心,你没有病,只是身体的构造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正说话时,若兰打来电话,催促高翔快回去,有重大发现相告。
“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到处找。”若兰拿着一叠化验单,脸色阴霾的说,“快来看,病人的灵压果然普遍低下——”话尾嘎然而止,“小静呢?”
“去买冷饮了,我刚带她去做核磁共振。先别说这个,除了灵压低下,还有没有别的症状,比如……脑袋里多出一点小玩意?”
“你看,这是一位患者的脑电波测试图,这里,还有这里,电压出现了异常的衰减。”若兰指着两座波谷之间的地带,那本应是波峰,现在变成了不规则的震荡。“种种迹象表明,患者的大脑中存在一个奇异点,好比宇宙中的黑洞,灵能流到那里就被吸走了。”
“黑洞,这个比喻很妙,小静在漫画中也形容过类似的症状,但是她把脑参比作‘天线’,我觉得那更意味深长,黑洞只吸收不释放,天线却是把信号发送到某处,换言之,患者丢失的灵能必定使某些人得到了好处。”
若兰柳眉深锁,重新考虑那个荒诞不经的推测:“你真的认为小静的漫画跟现实中的患者有联系?难道真有阴谋家策划了这一切?”
“这不是第一次成功的预言,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被《发条侠》预言呢,只要小静继续创作下去,你会发现更可怕的灾害还在后面,那孩子有无与伦比的悲剧天赋,我没见过哪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象她一样热衷并擅长描绘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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