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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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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察割一怔,皱起了眉头说:“这种事情哪里能做!一旦兵败,别说我契丹声威大损,我军也必元气大伤!用数万精兵来换取那个老太婆的反思,这个代价太大!”
耶律屋质道:“若不然,就要请得陛下允许我们在尚未被拖入泥潭之前退兵了。”
耶律察割道:“这虽然最好,但我们和回纥有夹攻北庭的盟约,现在激战正酣,忽然就要抽脚,陛下脸上也下不去。”
耶律屋质道:“退兵不可能得到许可,拖延又会误国,既然如此,我看就只有第三条路了。”
“什么路子?”
耶律屋质道:“请老哥为整个契丹计,暂时放下成见,与忽没里合作!”
耶律察割一怔,冷笑道:“要我跟那个没用的老匹夫合作?”
耶律屋质道:“忽没里虽然没用,但他毕竟是自己人!就算述律氏再怎么跋扈,你认为太后会让姓述律的来当契丹的皇帝么?会让她的侄子侄孙来代替她的子孙么?”
耶律察割道:“那当然不会,侄子侄孙再亲又怎么亲得过自己的子孙。”
“那么将来契丹的天下,就仍然是耶律氏的天下。”耶律屋质道:“太后渐渐也老了,就算再跋扈,还能跋扈几年?这个江山,终究还是我们的!述律氏的女人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要来当我们耶律氏的女人。或许西征北庭本身是错的,如今再要东归去争中原的大利一时也来不及了。但如果我们不奋力作战,致使原本可能消除的隐患不能消除,而中原的大利又已错过,那时候岂不是前后两失?那却不是错上加错?”
耶律察割听到这里道:“屋质,你今天是来给忽没里当说客的啊!嗯,忽没里使不动你,是耶律朔古派你来的吧!”
“详稳没派我来,是我去见他!是我自己要来!”耶律屋质道:“不过,就算我是被谁派来的都好,察割老哥,你说我刚才讲的话究竟有道理不?”
耶律察割沉着脸,好久没说话,耶律屋质便要让他静一静,才要出帐时,耶律察割忽然说:“天策军其实也不是没破绽。”
“什么?”耶律屋质一愕。
耶律察割道:“这两个月来,我一直主东翼,但东翼的天策军虽然少些,却没什么破绽可寻。”
这次契丹西征,述律氏以有丧亲之痛冲在最前,故忽没里主持着西翼,与岭西回纥保持沟通的也是他们。而耶律察割则位于后方,保护归路、破北庭东部诸砦、围攻折罗漫山城等战事,都是他在指挥。
“天策军的主力集中在北轮台城,通往伊州的路上布置的兵力不算很多,但目标明确,就是要死守!他们的守城是出了名的,一旦下定了决心,我们要拿下折罗漫山城就非常困难。如果想要在三个月内拿下,我敢断言绝不可能!”
折罗漫山城可不比孤悬在外的小金山,其背后即为通往伊州的道路,且背靠天山,本身就是险要之地,过去两年的修补又使得城池防御工事完整,储蓄又较丰,杨易对此作了十分仔细的安排,又交代了只要能够守住折罗漫山城,其它一切都不用管。因其准备充足而战略目标明显,所选将领又都是稳重之辈,因此耶律察割纵然出动所有的皮室精锐要拿下也不容易了。
“但是北轮台城这边,反而有可乘之机!”耶律察割说道:“这次如果唐军的主帅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我们反而更难办。但张迈和杨易却都不是这样的人,他们都喜欢冒险。杨易既要防守,却又不肯放弃优势,所以才会有夜袭回纥大本营的举措。他既要内缩,想要尽量减少消耗,却又不肯放弃阻止我们会师的机会——他大概是不甘心让我们会合得太过容易了。也就是说,这人在战略上还在摇摆着!他是一个主攻的人,他的所有布置,显然都不是为了防守。诸营犄角响应的阵势,是为了随时出击!所以他们的骑兵有时候会游离出主营百里之外来截击我们!这固然展现了他们的骑兵有能力与我们野战硬拼的能力,但这根本就不是防守之势!虽然有心利用严冬来将我们冻死冻伤,但如果我们露出破绽的话,他不会等到寒冬,他会以在寒冬到来之前就将我们歼灭为荣!”
耶律屋质听得有些兴奋起来:“老哥是说,这就是他们的破绽?”
“得利用得好,才可能是破绽!”耶律察割道:“但是这也不是忽没里能够利用的破绽!何况我们和回纥本身,也有破绽。就算杨易因为按耐不住而出击,我们与天策军之间的胜败之间也只是五五之数……”他说到这里,冷笑道:“所以我一直不认为进攻北庭是个好选择!”
……
柴荣这段时间里,是在轮台防区的东北、西北两边跑。他是少年兵的副队正,不过,连完成训练的新兵,都只能被安排在第二、第三环,这批尚未完成训练的少年兵就更加不受老兵老将们的信任——他们不是不信任这批少年的忠诚度,而是不信任他们的战斗力。
“一批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干什么!”
许多老兵、老将心想。有许多人似乎忘记了,他们在岭西的时候,从新入伍到取得威震西域的胜利所费的时间其实很短。
老家伙们(其实大多数人只是资格老而不是年纪老)总是这样的,自己经历过了那个阶段,却不会去体恤现在正在经历这个阶段的晚辈,老家伙们总是认为自己和晚辈们是不同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嘴脸常常让石章鱼等气愤极了。
可气愤归气愤,没权没位的他们人微言轻,根本就轮不到他们做主,甚至连建言的机会都没有,上峰安排他们去做什么,他们就得去做什么。
昨天,可是被安排去做巡逻,今天,可能是被安排去护马,明天,可能是被安排去安抚暴躁的牧民……总之都是一些辅助性的事情。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老家伙们这样做其实也是出于对他们的关心爱护,没让他们去干太危险的事情,没一下子就将他们推向前线。
然而石章鱼也好,陈风笑也好,全都暗中叫骂,在他们看来这哪里是爱护,根本就是剥夺了他们立功的机会!
柴荣这一部在那次诱敌胜利后不久,便被委派了一个新的任务,是到内二防一个地方去看管一些少年俘虏。
这些都是年龄介乎十三四岁到十六七岁的俘虏,这次回纥是全民男丁都上了阵,四尺半以上几乎都出动,五尺以上就要骑马上战场!那些年龄偏小一点的,比如十三四岁者,不能杀敌也得帮忙料理后勤,比如就地牧马放羊等等。
唐军与回纥的几次冲突中互有损伤,忽有俘获,总的来说,唐军的编伍更加严整些——萨图克取得岭西回纥的军政大权毕竟还不到一年,让他从容整理的时间只有一个冬天,所以许多细节工作自然就做得没唐军好。
杨易将军队一层一层地排开,强者在外,弱者在内,回纥人很难突破外面几环精兵悍将突入到内部袭扰唐军的后勤与民部,但回纥人的布置却不像唐军这般有序,他们的补给也不像唐军的准备来得充分,所以唐军的游骑兵便常常有机可乘,侵入其薄弱环节,打乱其阵脚。
由于这样,两个多月来唐军俘获的回纥军民数量要比被回纥人俘获的多出好几倍!这里头十二岁到十六岁的少年共有七百多人,天策军对于难以归化者手段十分严厉,尤其是在战争期间,哥硕那种灭绝做法也没有受到追问,但对未成年人张迈却更倾向于怀柔,只是战争进行期间唐军也没有多余的经历来劝化他们,所以安排了他们在内二环一个小山头上,让他们做一些苦工,让一些牧民来看管。
不料这七百人中却很有一些顽劣之极又强悍之极,有一次竟然试图杀死牧民逃跑,事情虽然未能成功,但那也是唐军的预防措施做得好,临近的三营府兵闻讯同时出动联手镇压,这才将隐患压下。
此事之后,对剩下近六百人的处理便成了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就算狠辣如杨易也不想对这群少年下杀手,郭师庸建议将他们运往高昌去,不过那也得大费功夫,张迈却道:“我们好像有一批少年兵吧,调他们来管他们!少年兵管少年犯,正对路!”
他随口一句话,柴荣就被调了来内二环,对于这个决策,石章鱼等人大感郁闷,然而进入姑臧草原后所受军训的第一条就是军令如山!何况这是张迈亲口下的决策,岂是他们几个少年的几句腹诽所能推翻的?
被调来看管这些少年俘虏的少年兵一共两个队,一百人,这些人不比牧民,乃是刀马俱齐且编制完备的,以一压六那是绰绰有余。
在石章鱼等满口怨言的时候,柴荣却比较乐天地认为这未必是坏事,来到这里之后他的自主权又大多了。原本他只是副队正,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兵在做正队正呢,来到这里之后,另外一队也归了这个队正管,这位队正对柴荣颇为倚重,所以柴荣就得到了更多的权力,在这个一百人的少年队伍里头,他已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另外一个副队正叫呼延昭,也被柴荣的智勇器量所折服,因同龄人的缘故,这些小头目对柴荣的亲近远在对那位队正之上,这让柴荣成了这群少年兵的孩子王。
“娘的!眼看着本来已经冲到外二环了,随时都能和那些契丹斗一斗了,转眼却被调到这里来!这算什么!我们要牧马放羊的话,在河西就行了,何必跑到北庭来?”
石章鱼等叫嚷着,呼延昭也很不满,少年家心肠直,心里有怨气就要发泄,而发泄的最佳对象,自然就是那些少年俘虏!
“娘的,都怪这帮回回崽子!”望着也正一肚子怨气在捡牛粪的少年俘虏,石章鱼眼角忽然流露出凶狠的光芒来。
这时候,柴荣正在队正的营帐里,商议着如何调教这帮小回回。
第062章 改造俘虏
“你们要把这边的事情好好做,能为大军省一点,就为大军省一点,这也是有利于整个大局的大事!”柴荣的老上司见两个副队正对派他们来这边很不满时,就给柴荣和呼延昭开导着,不过他的口才实在很一般,上面曾说要另外派一个人来做这份工作,但柴荣的这个老上司自尊心却很强,接到命令后就揽了下来:“张荣,呼延昭,你们要知道,我们境内的粮食虽然还够调配,估计能撑到来年收成,但打仗在在都要钱的。我们这边省下一分,就能给高昌省下两分,给疏勒、沙州省下五分,给宁远、凉州省下七分!我们多挣得一口粮食,后方就能多省下许多费用,所以现在啊,能不花钱尽量不花钱,能靠战斗空闲多积攒点物资,就多积攒点物资。”
多积攒点物资,就目前来说,就是让柴荣他们多捡几坨牛屎……
“咱们堂堂天策大唐,居然还需要省这几坨牛屎?”呼延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姑臧草原的时候,军方是尽量地满足他们,养得一些少年兵——尤其是在训练中表现优秀而受到嘉奖的少年兵都有点儿傲气,现在让他们来监督俘虏捡粪搬草,呼延昭能不认为自己大材小用么?
“牛马粪混合烂泥,也可以烧炉灶啊!”队正说:“其它的烧柴,还有黑火水,都另有用处,吃饭、取暖这些事情,能就地取材,便尽量就地取材。我听说,如今后方又要来催逼了!”队正其实也非常不满,他在跟柴荣说河西那边的事情:“前些日子,南面有人经过轮台山道,来到这边,说的却是后方怎么缺钱的事情!”
“缺钱?”
“是啊,听说河西缺钱,好像开始为了我们打仗举债了……娘的,边境榷场开通商路,不是赚了很多么?怎么就这么不经花呢!”队正说道:“他们说现在开始在发债票子来支撑我们打仗了,要我们一定要打胜仗,一定要赶快打完仗——娘的,打仗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我们说赢就能赢的么?回纥人现在是拼了性命,后方的那些人却还在斤斤计较……”
他说着说着跑题了,忽然想起,在两个少年面前可不能说太消极的话,忙改口道:“但咱们不管后方的那些文官,至少也要想想元帅和都督的难处!现在他们肯定很为难,否则都督不会下令让各营各军都要谨慎用钱粮的,前几日杨涿都尉练箭时大手大脚,将一些少了羽毛的箭扔掉,都被都督训了一顿,说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样,这场仗也不用打了,自己就把自己浪费垮了,罚了他一个月的饷粮呢。”
其实,杨易所承受的压力,比这位队正所说的还要大得多,郑渭虽然募集了不少钱以维持北庭的军事费用,但文官集团仍有不少不满的声音,纠评台因张迈在前线不敢公开反对,但也有人旁敲侧击地说前线的费用太大,压榨了后方的民生,从河西到安西许多地方的经济也确实受了影响,尤其是安陇草原的归唐部落,天策军从他们处征到了许多羊群赶往北庭,原本许诺好了要给多少银钱的,现在也变成分批归还,这让许多牧民充满了有心,要从商人处募捐去填补这个缺口,商人们又要有怨言,要以谷物来代替,仓司所囤积的谷物又是维系安陇粮食价格以及北庭军粮的重要支柱,不能轻动,要从农田区收取粮食,又怕农民会有意见。
现在中枢那边是尽量东挪西借,为了这场大战,前方的将士固然拼死拼活,后方的士农工商却也都勒紧了裤腰带榨出了许多资财,因此郑渭发了致杨易的公开邸报,要前线将士打仗用度都省着点用,郑渭发这样的公开邸报用意十分明显,那就是希望杨易能够考虑到他的难处,表一个态来配合他,好让他说服士农工商各个阶层。
同时行文之中也带着一些期待,在结尾处敦促前方尽早结束战事,以免这场战役拖垮了整个天策大唐的经济。郑渭顶住了压力,杨易要的物资钱粮他没落下一样,杨易这边也就得顾念一下郑渭,因此有了这次要全军节省的行文。
“所以,你们在这边干的事情,是很重要的,懂得么?”
柴荣的这个队正其实言辞不甚通达,他心里实际上又不大满意后方对前线指手画脚,不过上峰命令传达下来,他也得传达下去,呼延昭哼了一声,甚是不以为然,柴荣却好像听进去了一般,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我们打的是倾国大战,既要后方和前线齐心,我们前线也要和后方齐心,后方和前线齐心是尽量支援我们,我们前线和后方齐心则是尽量顾念到他们也有难处,安陇的老百姓,日子也不好过,我们所用的钱粮虽然从文官那里经手,但最终都是从他们身上出,我们这边十几万人,浪费了一百个钱,就要从他们身上榨取几百钱,一人浪费一升米,后方就要添补数万石,一人节省一根柴,后方就能省下不知多少钱,在此时艰当中能节省则节省,能帮添就帮添,队正,是这个意思吧。”
队正大喜,道:“对,对!就是这样!”
呼延昭听柴荣说到“既要后方和前线齐心,我们前线也要和后方齐心”也忍不住点头,说:“那也是,后方的百姓,日子也过得不容易。”
他之前很不欢喜文官们的指摘,但听柴荣说到钱粮乃来自老百姓,心思便转了个方向,觉得确实不能浪费。
队正又道:“此外,你们看守的这些俘虏,以前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元帅说了,他们年少无知,都是被萨图克还有天方教的人给教坏了,看着他们年纪不大,如果我们能够善待他们,常给他们说说道理,就未必不能将他们重新教好。”
“队正的意思,我明白。”姑臧草原上的文训虽然没有上完,但行军作战的几条原则却是很早就已经教下去了,其中就有“善待俘虏”一条,柴进道:“我们的敌人是萨图克,我们要打到的是利用天方教教义为非作歹的回纥贵族,而不是这些被萨图克欺瞒了的回纥少年,他们其实也是久被萨图克欺压而不自知,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点醒他们这一点,让他们早日醒悟过来,对吧。”
唐军对于如何对待俘虏,如何改造俘虏,本有一套成型甚至成文了的章法,这些章法印成了小册子,校尉以上多有一本,柴荣和寻常少年士兵不同,他总能留心到一些别人不大留心的事情,早在姑臧草原时也读过几本这样的小册子,所以这时队正一说他就应答如流。
队正听了更是欢喜,道:“对,对!不过这些小回子执拗得紧,要教导得他们归正并不容易。”
“我明白,”柴荣道:“不过这些事情,需要耐心。”
三人正商量着如何劝化这些少年回纥兵,陈风笑在外面闯了进来,道:“队正,副队正,不好了!那些小回子又造反了!”
队正吃了一惊,柴荣道:“我去看看!”
冲出帐门,骑马赶往事发现场,只见几百个回纥俘虏跪在地上,天策少年军数十人骑马持刀监视着,石章鱼正拿着鞭子在抽打一个十五六岁的回纥少年,柴荣见场面已经控制住先是心里一松,跟着却叫道:“住手!章鱼,你干什么!”
石章鱼见是柴荣来,才恨恨地抛下鞭子,指着自己肿了且带着血污的眼角说:“这家伙竟然敢那石头砸我的头!如果不是闪得快我这只眼睛只怕就瞎了!”
那个回纥少年抬起头来,他刚才被石章鱼抽打地滚在地上作一团,这时却又狠狠地盯着石章鱼,竟无半点惧意,有的只是痛恨!
柴荣见着就知有蹊跷,问道:“他为什么用石头砸你?”
石章鱼讷讷说不上来,道:“谁晓得!”
柴荣问陈风笑,陈风笑道:“我不知道。”问庚新,庚新也推不知,其他少年兵也不肯“出卖”石章鱼,有一个懂得一些唐言的回纥少年叫道:“他……他先打人的!还骂人!”
柴荣问道:“你为什么打骂他?”
石章鱼被问住了,憋得脸有些红,柴荣问道:“怎么,难道是什么说不出口的理由?”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石章鱼冷笑道:“这些回子,他们的嘴脸我看着就讨厌!所以就抽他两鞭!”
“看着讨厌就抽他两鞭……”柴荣脸色一沉,道:“我们在姑臧草原上,老队正教我们该如何对待俘虏的,你还记得不!”
石章鱼讷讷说不出话来了,柴荣又道:“如果是战场杀敌,你别说抽他几鞭,就是一刀杀了他也没什么。但在这里虐待俘虏,你算什么好汉!”
“行了行了!”石章鱼道:“这事是我的错,我受罚还不成么?你要杀鸡儆猴,动手就是了!”
柴荣沉着脸,问陈风笑道:“按照军律该怎么办?”
“这……”陈风笑可不愿意看到石章鱼为了这事受罚:“副队正,能否……”可看看周围几百双眼睛,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公开让柴荣徇私,便有些暗骂石章鱼这事做得太过,扯得这么明,想不秉公执法都不行了。
柴荣道:“你的人缘倒好,大家不肯做丑人,那就我来做吧!你刚才抽打了他几鞭?就让他打还你!”
石章鱼气得浑身发抖,道:“你怎么可以让他来打我……我……我不能受这样的侮辱!”说着按紧了腰间的刀!
柴荣道:“这不是侮辱,这是公道!”
将自己手中的鞭子抛给了被石章鱼鞭打的胡儿少年,那少年甚是凶悍,接过鞭子竟然不害怕,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之色,似乎只要打还了石章鱼,他便死了也不怕。
他就要动手,柴荣忽又道:“等等!”从马上跳下来,说:“你是我的手下,你犯了错误,我有督教不严之罪,你的罪过,我得分担一半!”对那胡儿少年道:“你先打我!你若要打他二十鞭,就先打我十鞭,你若要打他四十鞭,就先打我二十鞭。”说着背过身去。
所有人看得愣住了,陈风笑叫道:“老大……副队正!这怎么可以!”
柴荣道:“咱们和蛮夷不同,说了话就要认,立了规矩就要遵守,这是依法受罚,我不觉得是什么侮辱。”对那胡儿道:“打吧!”
那胡儿少年嘴角忽然裂开一丝冷笑来,似乎在说:“没见过这样的傻蛋!”呼一鞭就抽了过去!这一声啪的好响亮,石章鱼大叫一声,要抢过来却被柴荣推开,柴荣道:“继续!”
那胡儿噼里啪啦连抽了七八鞭,将柴荣的衣服都抽得裂了!脖子上被鞭梢带到的地方印上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围观的少年兵们看得犹如自己被鞭打一般,石章鱼早放开了腰间的刀,在旁边看得冷汗直下,连叫道:“停下,停下,剩下的我自己受了!”
柴荣却对那胡儿道:“你已经打了我几鞭,回头便只能打他几鞭。”
那少年瞧了石章鱼一眼,他有心报复,一听便不肯停手,冷笑着又劈头抽下,又抽了八九鞭,石章鱼看得心里惶惶的,几个回纥少年忍不住叫道:“拔野,够了!别打了!”
拔野却还是又抽了十几鞭,抽得柴荣背上衣服破裂处都带着血迹,这才道:“好,够了!”跟着又朝石章鱼抽来。石章鱼看看柴荣,忍痛挨了他二三十鞭,那拔野抽罢哈哈大笑,将鞭子一丢,说:“好,我够了,我够了!你们来杀我吧!”
柴荣痛得厉害,寒风一吹伤口,额头上冷汗直下,却扶着石章鱼,指着拔野说:“不许因今天的事情害他。”又对石章鱼道:“你也答应我!”
石章鱼也疼得厉害,却道:“行!我以后要是碰他一根毫毛,石章鱼三个字倒过来写!”
柴荣又对众少年俘虏说:“好好干活,我每天都回来巡视,以后再有人无故欺辱你们,你们就跟我说,我替你们做主!但你们要是无故怠工,我也要罚你们的,你们若敢起歪心,叛乱者死!逃跑者死!反抗者死!我依着军规,会保护你们,但也会依着军规杀人!”
拉着石章鱼道:“走,跟我入帐敷药。”
留着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拔野在后面看着他们相扶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
柴荣这鞭疮养了好几天才结痂,疼痛还没完全好就下地,不止是看着少年俘虏们干活,要求众少年兵也跟着干。
陈风笑等都不爽快起来:“什么?让我们捡牛粪?我们可是府兵!”
“我们是府兵,所以才要捡牛粪啊!”柴荣道:“当初入姑臧草原,元帅跟我们讲的话,你们或许忘记了,但我却还记得许多:他跟我们说,打仗不止是冲锋陷阵,很多时候还要相忍为国,要忍辱负重,要干脏活、累活,为了最后的胜利,吃树皮草根喝骆驼尿都得忍了,何况只是捡马粪?你们不捡的话,那好,我捡,不但我捡,明天开始,队正也会和我一起捡的。”
陈风笑等都听得呆了,柴荣道:“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捡牛粪么?因为后方百姓为要支持我们打仗,是勒紧了裤腰带省出了口粮来供应我们前线,河西原本有不少地方已经吃得上饭了,为了支持我们打这场仗,原本能吃饭的现在又喝粥了,原本能吃饱了的现在又半挨饿了。在这里没人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吧,应该晓得那是什么滋味!捡牛粪当柴火,其实帮补不是很大,但能帮补一点,就帮补一点。咱们多帮补一点,前线第一环的同袍就能更放开手脚克敌!”
众少年也有听进去的了,也有没听进去的,但见柴荣也动手,石章鱼道:“副队正都动手了,我们怎么能闲着!”就带着人跟上去。
少年兵分为两班,由柴荣与呼延昭轮流率领,一班下地干活,捡粪运草,另外一班就负责看管,那些少年俘虏本来干这些活儿是满肚子的怨气,现在见柴荣带头干活,且这些唐军少年吃的干的和自己没两样,许多人心里就平了,且柴荣和呼延昭看管的又严,所以半个月下来竟无一人逃跑。
这一片区域的事情做完,柴荣已经暗中留心,瞧出俘虏之中有不少比较顺从,就都提拔起来让他们带队,慢慢地加强了对这些俘虏的控制,不久将活儿干完,上峰又安排了他们去另外一个区洗马,柴荣让众少年分工合作,那些俘虏见柴荣处事公正,又不虐待自己,便都服他调遣,亦不想冒险逃跑了。
该管此区的都尉见柴荣将这批少年俘虏管得井井有条,将情况汇报上去,上面便又将一批新的少年俘虏拨到这里来。
又过数日,北面出现了一件小事正好用得着柴荣,柴荣接到命令之后也没多想就去了,他却不知这一去便如穿山鼠钻破黄河堤,竟而引得黄河泛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第063章 无名谷
轮台防区的形状是不规则的,西面是个弧形,东面被契丹压得有些扁了,北面则靠着骑兵延伸出去,让回纥去契丹的主力无法顺利会师,虽然萨图克和耶律朔古已经派兵马接触过几次,但仍然未有联成一气的态势。
而天气,却越来越冷了。
草原上的草大多数已经枯萎,只留下根埋在逐渐冷冻的土地里头,一望无际的北庭平原到了这个时候愈发显得萧瑟。
却在这时候北面的骑兵传来一个不算很重要的消息,以轮台城为中轴线向北延伸的话,在此线偏东有一个山谷,里头竟然还有大片的青草。
北疆虽然辽阔却也并非一望无际,骑兵探测到的那个山谷地形怪异,谷口向南,山谷斜斜地凹陷进去,北面却有一堵仿佛要倒下压下来一般的山岭挡住了北风,这里春天来得晚,冬天到得也迟,在夏天有些潮湿,不是一个舒服的地方,但现在却在外间青草都枯萎时还留存着生机。
此谷堪筹营以前不是没进去过,不过此地本非战略要低,谷内地方不平,谷口较狭,虽然内部凹凹凸凸的地方不小,但没什么资源,又不适合人居,只是冬天有一些牧民在这里避风而已,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堪筹营也没想到在这个季节,它还有着比外间晚了一个月的天气,这一来让此山谷中的草料变得有些吸引人了。
军方高层对此作出了一个不算重要的决定,就是派遣一支部队去那里割取草料,这个任务便落到了柴荣身上,他们带上了马匹和若干大马车,在契丹军未注意到的情况下偷偷出发,在一个府兵营的掩护下进入了这个山谷,割草的主力是九百个少年奴隶,柴荣的两个队是监督,但和过去一个月一样,柴荣是带头干活,让少年兵与少年奴隶们一起劳作,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有一些少年奴隶比较配合,或者是被柴荣的善意所感动,这些人柴荣都将他们提拔起来了做头目,并向队正建议帮他们脱了奴籍,而这项建议竟然被采纳了,所以九百多个少年奴隶里头已经多了三十多个脱了奴籍的头目,柴荣还向他们许诺,将来有机会就延引他们入伍,这让一些人看到了希望。
在柴荣的带领下草料收割得很快,除了草料之外山谷中还长着一些野果子,在一些熟悉本地果木的奴隶的辨识下这些果子也都被装了起来,草料收割以后捆扎成堆,按照上峰的要求,每一扎都放上了引火之物——为什么要放上引火之物?唐军高层的战略目标是很明确的,他们之所以会比较重视这个山谷,一方面是要配合近期都督的“节省”号召,收割草料运回去说起来也是一种表态,但另一方面如果出现变故,那么这些物资就算毁了也不能留给敌人!
一千个少年在这个寒风暂时未到的山谷中忙忙碌碌,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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