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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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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之中有一座便是天方教商人所立,其余六座,佛教与婆罗门各占其三。

到了这里后,眼见有田庄、有市井,大唐商人们才有些欣喜起来,除了那座天方城市之外,当地人全无情报意识,等唐军抵达之后才惊觉领地上来了这么一群人!有部分对唐军的到来感到新奇,但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何春山对郭汴道:“郭将军,不能再过去了。再过去会引起天竺诸国的不安。我们此来是要建一座陆上口岸,立足未定不宜与本地国家起冲突。此外那座天方城市的动向也得当心。”

郭汴道:“这里居然也有天方教?”

“有的,而且势力越来越大。”何春山道:“天竺人不擅长打仗,天方教的人到了这里以后,很快就取得了优势。”

天竺乃是文化古国,文明之渊远深邃与华夏各擅胜场,但政治与军事却一直发达不起来,其政治水平之低下直到现代都被人因为笑谈,而军事上则是五千年弱国的代名词。

在后大唐时代,天竺本身也陷入分裂,佛教与婆罗门互相攻击,西北面天方教却强势进入,以一神教特有的强大同化力量与天竺人所不具备的组织力一步步地蚕食天竺世界。如今其在健驮罗地区虽只拥有一座城市,但影响力却远在其余二十一国之上!

郭汴听说,暗中吃了一惊,心想:“看来大哥派我来天竺,可未必止是开通商路而已。”

便在信度河边立了一砦,派了使者去跟七城二十一国沟通,说明到这里是为了通商贸,二十一国君主反应各不相同,只有一个叫揭罗的小国派人赶来欢迎,国王自称也是大唐人氏,姓王。

郭汴为之诧异,愕然道:“我大唐有人在天竺做国王?”他忽然想起新碎叶城来,道:“莫非是有一支边军流浪到此?”

何春山笑道:“不是,那是贞观年间,一位大唐将军的后代。算算到现在怕不有三百年了吧。”

“贞观年间?大唐将军?”

何春山道:“是啊,当时的天竺不像现在这样混乱,基本统一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大国,其中犹以中天竺最强最大,基本统一了天竺的北部。也就在那时,太宗皇帝陛下派了一队使者大概三十人,不远万里出使天竺,不想到了天竺却出了意外,当时天竺的戒日王被一个叫阿罗顺的大臣篡位杀死,他听说大唐使节入境,心想自己刚刚篡位,大唐皇帝派来的使者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就在路上埋伏了几千兵马,袭击了大唐的使节队伍。”

郭汴啊了一声,微微显出怒意来,问道:“那后来呢?我们的使节怎么样了?”

“差点全军覆没了。”何春山道:“我们的人少,而且又是在别人境内,三十多人只正使节和副使逃脱了。这位正使姓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将军好像叫王玄策,副使就不记得姓什么了。两人逃脱之后,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再说出使而使团被灭,也没法回国向皇帝交代,便发誓定要灭了天竺雪恨。”

郭汴道:“他们才两个人,怎么灭天竺?”

何春山道:“说起来,这位王玄策将军真乃是不世出的英雄!当时吐蕃的国王是松赞干布,他才娶了我大唐文成公主为妻,唐蕃之间关系正好,我们这位正使者便赶赴泥婆罗(即尼泊尔),泥婆罗的公主也嫁给了松赞干布做小王后,咱们的文成公主是大王后,就像咱们元帅娶了郭夫人与福安公主一般……”他一瞥眼,就不在这事上说得太过详细,继续道:“所以算来也有些亲。经过交涉,王玄策从吐蕃处借得精兵一千五百人,从泥婆罗处借得骑兵七千人,王玄策亲自挂帅,以副使者为先锋,直奔天竺都城杀来!天竺新王阿罗顺听到消息,慌忙组织了数万象兵迎战。”

郭汴在宁远时就见过有商人从天竺带过去的大象,追问着:“象兵啊,那挺利害的,后来怎么样了?”

何春山笑道:“那象兵确实也有利害之处,可惜却遇到了王玄策,他用上了战国时传下来的火牛阵,以火吓象,冲得数万象兵自相践踏,那场大战是在北天竺茶博和罗城外,一战下来,天竺军差点全军覆没!那场仗将天竺人打得魂飞魄散,阿罗顺大惊之下守城不出,王玄策引兵围城月余,最后用上了火攻将茶博和罗城攻破,杀敌逾万,俘虏逾万。”

“阿罗顺逃回了都城,王玄策将军派人下书,要他投降赔罪,阿罗顺口头答应,其实却暗中搜罗兵马准备再战,王玄策将军窥破了他的诡计,提前发兵,一场大战下来杀得对方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又将其都城攻破,俘虏军民数万人。”

“阿罗顺乃弃国逃往东天竺,召集散兵残将,又向东天竺借了两万大军,准备再战。却不料他身边的人已有几个被王玄策将军收买成了细作,王玄策将军洞悉了他的所有举动,用间设计将其兵力分散,一举活捉了阿罗顺,将余众尽数坑杀,副使也攻破了阿罗顺的王后所据守的城池,远近城邦望风归降,煊赫一时的中天竺自此灭亡。”

郭汴一开始只是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就这样亡了?”

“是,就这样亡了。”何春山道:“中天竺当时是差点就要统一整个天竺的,经此一役后一蹶不振,整个天竺四分五裂,直至今天。”

郭汴又问:“那后来呢?王玄策将军怎么样了?”

何春山道:“王玄策将军灭了中天竺以后,因东天竺不顺大唐,竟敢援助阿罗顺,便准备顺势将东天竺也灭了。东天竺的国王知道后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献上牛马万头、财宝无数,来向王玄策谢罪,并献上降表,表示从此臣服于大唐。王玄策将军不为已甚,这才罢了兵马,先到佛陀各处遗迹朝拜毕,然后便押解了那个天竺国王阿罗顺回长安述职去了。”

郭汴听得如痴如醉、入迷入幻,遥想王玄策当年匹马出使、借兵灭国,来得何其猛厉,走得何其潇洒!心中隐隐生出了仰慕之意,建功立业之心渐长,心想王玄策当年匹马至此也能建此大业,自己如今手头有兵有将,若是无功而返宁远,岂不愧对先贤?

……

王玄策乃是使者,算来其实是个文官,不过大唐尚武,其臣属出将入相者不知其数,就算是文官而善打仗的也不奇怪。王玄策将印度灭国一事,除了我华夏史籍记载之外,当时的印度人还曾勒之为碑,同时用古梵文与汉语双语书写,此碑湮没千余年后出土,我们可爱的印度朋友因既认不得古梵文,又不识汉字,就拿到博物馆珍藏起来,直到有一天一批中国学者到访,他们还兴高采烈地将这块古碑拿出来炫,结果有中国学者认出其中部分文字乃是繁体汉字,便将文意翻译了出来,当场大哗,从此印度人赶紧将此碑藏了起来,再不肯拿出来现世。“玄策破天竺碑”出土以及解读的经过,说来也算一桩传奇。

吾朝正奉行“中印友好”政策,故而教科书对这段历史避而不提,各种传媒也都尽量遮掩,果然不愧大国之风。至于昨日丞相表示对被侵之领土当从长计议,吾辈听闻之后亦不敢妄议朝政,只是于史册之前,默念今人之柔,遥想祖先之烈,空自唏嘘罢了。

第040章 揭罗

郭汴听了王玄策的故事以后,心里充满了崇敬,便问:“那么这个揭罗国的国王,是王玄策将军的后代了?”

何春山一听笑了起来,道:“谁知道是不是呢。他们这一部是从东面迁过来的,势力不大,只有六千多人,以务农为生,连城市都没有,和本地人论起阔来,就自称是王玄策将军的后代,说是当年王玄策将军在回大唐之前娶了一个公主,生下这一支王族来的。”

郭汴听了就觉得不是很靠谱,但何春山认为既然他们有心靠拢不如就权当那是真的,郭汴当下便下令接待,来的却是揭罗国的王子——在健驮罗地区,所谓的国其实甚小,揭罗只有六千人口,其小可知。那个王子生得面目黝黑,五官深邃,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唐人的血统,不过也不能就此便认为他是骗子——毕竟如果是真的那也传了三百年,经过在本地十几代人的同化,就算有什么唐人血统也稀释得略等于无了。

那王子眼看唐军兵甲犀利显得十分敬畏,进门之后谈吐十分热情,郭汴年纪虽幼但毕竟经常和张迈、郭洛、刘岸混在一起,看着他们与回纥、萨曼的人过招,见识自然而然便上去了,这些边远小国的人胸中城府有限,没多久便泄露了本意。

原来健驮罗地区,一条南北走向的信度河分开东西两边,西边多为荒渍,东边则有许多膏腴良田,所以七城二十一国基本上都聚集在东边,而唐军经小勃律地区来到健驮罗,此刻营寨所在则在大河西岸。

揭罗国的国土也位于东岸,而且是二十一国里面最靠北的国家,其地低洼,河水泛滥时常常受灾,本来其国中却有一块高地,从两代人以前开始揭罗国的祖先就在这里立墙经营,建成了一座小城,揭罗国的祖先的想法是将这座高地小城作为粮食与物资的储备处,平时在低洼处耕作,遇到有洪水就合族撤到小城里来。

这个愿景本来也不错,虽然揭罗是个小国,但经过两代人的努力,终于在五年前将城池建好了,城池建成之日,满族欢庆。然而他们住了不到两年,这座城池就被健驮罗地区最大的一个国家——休驮国给占了,直到今天。

郭汴听揭罗王子说了这件往事后,问道:“那你今天来见我,是希望我做什么呢?”

揭罗王子说:“大唐是最主持正义的国家,我们又是王玄策将军的后代,咱们也算自己人,我们希望将军能主持正义,帮忙劝一下休驮国,让他们将城池还给我们。”

郭汴心想这倒也是一件好事,就算对方其实不是王玄策的后代,帮他们一个忙也算积德,正要答应,眼看何春山给自己使眼色,就说道:“我们初来乍到,这边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请容我们将事情打听清楚,再给王子你一个答复。”这句话说得直白了,却也还算得体。

送了揭罗王子下去后,郭汴问何春山:“怎么了,这个王子在说谎么?”

何春山道:“说谎倒应该没说谎,我以前还在天竺活动时,他们确实也在建城,而且还没建好。不过那休驮国乃是健驮罗地区第一大国,拥有十几万的人口和两座城市,其王都所在,又是全健驮罗最大的城市,健驮罗地区一半的国家都唯他们马首是瞻。他们占据揭罗城乃有很大的野心。不是外人一句劝就能让他们罢手的。”

郭汴问:“他们有什么野心?”

何春山道:“揭罗人相中的这块高地,确实很不错,信度河从这旁边流过,南北地势高,西北面河地势缓,可以设码头,周围环绕着的低地,如果不受涝灾的时候,是可以有很好收成的良田。在这个地方筑城,平时可以耕作,出了事情可以退守,乃是个相当不错的地方。只可惜,这个地方太好了,好得揭罗人不该去建城。”

“地方太好?好得揭罗人不该建城?这是什么意思?”

何春山道:“因为揭罗人太过弱小,根本就没能力守得住这片基业啊。”

郭汴啊一声,明白了过来,道:“所以那个什么休驮国,就觊觎这片土地?”

“是的。”何春山道:“据我所知,休驮国当初还想趁机将揭罗国给灭了,只是健驮罗境内的婆罗门怕他坐大,出面干预,所以才让揭罗人暂时免了灭国之危,但休驮人却终究不肯退出揭罗城。这座城池处在揭罗国的心脏位置上,揭罗人拿不回来的话,迟早整个国家都要被休驮国吞并的。”

郭汴至此才算明白了这些局势,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何参军,你离开天竺很久了吧,怎么对这些近几年发生的事情好像也知道得很多似的。”

何春山哈哈一笑,说:“将军你说呢?”

郭汴心道:“看来哥哥在派我南下之前,做了不少功夫呢。”便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回复这位揭罗王子?”

何春山道:“我们刚刚来到健驮罗,不宜和当地大国结怨,这桩事情还是推脱了吧。”

郭汴却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忽抬头说:“这样不大好吧。休驮国占了人家两代人苦心经营的城池,这桩罪恶可大得很呢!现在揭罗人来求我们,不就希望我们给他们主持公道么?如果我们就这样推脱了,怕会有损我大唐在这个地区的威信。”

郭潭一直没说话,这时却点头赞成,说:“校尉说的有理。”

何春山愕然道:“将军你打算怎么办?”

郭汴道:“咱们就尽量帮忙吧,我听说天竺人也爱宝刀名马,这两样东西我们刚好都有,不如我们就拿出两匹汗血宝马和十口宝刀来说项,请他们将交还揭罗城。”

何春山摇了摇头,说:“休驮国的人不会答应的。”顿了顿,又说:“不过这样也好。交涉谈不成,责任不在我们,名马宝刀不会丢,揭罗人却势必感激我们。”

他毕竟是骗子出身,智谋满腹,却缺少担当。

郭汴当下就按照自己的主意回复了揭罗王子,把揭罗王子欢喜得手舞足蹈,郭汴见他这样淳朴,心想:“希望这事能成。”

何春山就派了他的副手做使者,带着一匹汗血宝马和一口宝刀渡河去见休驮国国王,唐军安扎营寨的地方在健驮罗地区最北处,得南下走十余里,然后渡河,临时扎成的木筏又不足以抗住波浪,所以会被向南冲出老远,登陆时刚好就会在揭罗国的领土内。

揭罗人听说唐军肯借出宝马名刀帮忙说情,合族感激,唐军使者渡河时不知多少人在东岸迎接,国王又派了向导将使者一路带到休驮国的国都休驮城。

休驮国与揭罗国接壤,其国都离揭罗城约一百二十里路。

何春山对这件事情本不抱希望,又说:“说不成也就算了,咱们这口横刀、这匹宝马,去了之后只怕回不来。”

若是杨易在此,这时多半就会冷笑:“那正好,咱们刚好有个理由一路杀到休驮城去!”郭汴却还单纯得多,竟然就还是希望这次能够帮到揭罗人。

事情的结果却大出何春山的意料,十余日后休驮国的国王派人来回复,竟然说答应唐军的调停,何春山大感错愕之余,一时间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郭潭说道:“那日使者出发后,我就坐木筏到那揭罗城去看了,选址确实是很不错的一座城池,不过里面房屋低矮简陋,就像几堵高墙内的一个村落,虽然从战略位置来讲那里不错,不过或许天竺人眼浅,认为这样一个地方还比不上宝马名刀。”

何春山也点了点头,他对天竺人也向来看不起,两匹汗血宝马加上十口宝刀,在天竺价值何止千金?休驮国的人会重宝轻城也非不可能。当天晚上回去,因想起这件事情忍不住叹息了两声,他的妻子问他怎么了,何春山就将此事简略说了,他的妻子道:“这件事情肯定有诈。”

“有诈?”

何春山的妻子是恒河边摩陀王国的公主艾瓦娅,那是一个比休驮也大得多的国家,她本人也十分聪慧,虽是天竺人,在讹迹罕改为宁远之后勤学唐言,这时候已经能用唐言来跟夫君交谈了:“休驮现在的国王,是不是阿里阿?”

“对,你认识他?”

“这个人还是王子的时候,曾经来我国向我求亲——那是你到我国之前一年的事情了——所以我知道他。”艾瓦娅公主说道:“阿里阿不但贪婪,而且脾气很坏,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根本就不顾及仁慈与道德。而且他又有个极坏的毛病:已经到手的东西,就算不要了也不肯给人家,若看中了别人的东西,他宁可用一些野蛮的手段去获取,也不愿意用手中的财物去交换。当初我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嫁给他。”

何春山惊道:“如果这样,那这件事情可真是可疑!”他睡不着觉,连夜赶来见郭汴,郭汴虽然单纯,却甚警觉——这是从小历经磨难培养起来的好习惯,听了何春山的分析后连睡意也没有了,爬起来找郭潭商量,郭潭道:“这些天竺蛮夷,莫非要搞鬼不成?”

连夜指挥轮值士兵,用猫眼灯照射营外,这两年猫眼灯经过改良之后,照射的距离比起当初在亦黑时远了一倍。

照射了好久,营外却没什么动静,郭潭说:“往江面照。”因唐军的这座寨子安在江边,所以就往江面照去,仍然没什么发现,郭潭忽然想起水流的事情,道:“往上流照去。”往上流照去,其实猫眼灯的聚焦也有限,不可能覆盖整个江面,照往上游光线便弱了许多,照了有一炷香时间没什么发现,正要放弃,郭潭道:“将夜里轮值的人增加到一千人,以确保……”

便听一个士兵叫道:“咦,那是什么!”

众人随着他的那盏灯光望去,同时其它七八盏灯也一起聚集过去,光线亮了些,隐约见到上游似乎有什么木板在漂。

郭汴叫道:“盯着,盯着!”

那东西在河水冲击下慢慢往南,越往南就靠得越近,众人也就看的越发清晰,竟然是一艘木筏,上面匍匐着几个人正在划桨,被猫眼灯照住以后显得十分慌张。

郭汴怒道:“这些天竺贼子,竟敢来夜袭!”

郭开在旁边看见了,叫道:“大家快起来防范啊!”

郭汴道:“下令全寨防范,我出去巡河!”点了五百兵马,开了寨门冲出去,这五百兵马有一百五十人正是府兵,他们冲到上游岸边时,举起火把已经见到一些人正往江面上爬,郭汴下令:“冲过去!踩!”

大将那边不知有几千人意图渡江偷袭,已经上岸的却只有不到千人,且都没有坐骑,拿着武器用一种天竺人特有的作战身形——半蜷曲着,三百五十匹马怒蹄踏去,登时将刚刚上岸者踩得哭爹喊娘,纷纷逃回江去,这时郭潭已经带领后续部队赶到,举起了猫眼灯照射江面,郭汴率领一百五十伏兵道:“给我射!”八十人用弓,七十人用弩,将刚刚要逃入江面的天竺兵钉得七零八落,有的人不敢再逃,哭着爬回岸来投降,江面上剩下的木筏纷纷向东划去,借着风浪逃跑了。

何春山拿住了几个俘虏一审问,果然是休驮人,经此一战,唐军将士见这些休驮士兵战斗力不过尔尔,心中皆起了轻蔑之意。

按住这边不提,却说那些休驮兵逃了回去见休驮王阿里阿,说唐军有一种法宝能够在黑夜里照亮江面,夜袭因此失败,阿里阿听得心中称奇,但见自己的部属伤亡惨重,心中又有些怕,又有些怒,回头对一个天方教装束的老者喝道:“伊本!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说什么袭杀了唐军,他们的宝刀名马就都是我的了,现在事情事变,我宝刀名马得不到,反而结了个大仇家,你说该怎么办!”

第041章 立信立城

这个时代的天竺人极其迷信,因见唐军既有宝刀名马,又有能够在黑夜中照亮江面的“法宝”,休驮国的国王阿里阿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害怕,心想这大唐莫非有极其强大的神魔在保佑他们,中土能有那么大的声威,想来他们所祭拜的神魔一定十分厉害,但表现出来的却是对其他人的迁怒。

休驮国是婆罗门与佛教徒混杂的国家,阿里阿既是不甚虔诚的佛教徒,同时其本身也是刹帝利——即印度四大种姓中的国王与武士阶级。由于阿里阿祖孙三代都穷奢极欲,需要天方商人给他提供来自天竺以外世界的种种奢侈品,天方教商人便趁机而入,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并一步步地扩大其在健驮罗地区的影响力,十年前甚至在健驮罗的国土北部边缘建立了一座天方城,目前已有三千多天方教迁入人口,又将本地两三万人洗大净让他们皈依了天方教,成了健驮罗地区最具特色的天方教国。

对于郭汴的进入,天方城的人比其它六城二十国更加紧张,因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较多,自然知道每逢唐军前进一步,所在地区的天方教就都不得不交出其世俗权力,成为一个纯粹的宗教组织,对天方教下层信众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对掌权者来说却是无法忍受的,因此郭汴刚刚抵达,天方城的人便开始了种种活动,力图要将唐军给排斥出去。

这时坐在阿里阿身边的正是天方城的讲经人伊本·图迈尔特,他洞察到了阿里阿内心的恐惧,便说道:“伟大的王上啊,就算你这次不去攻击唐军,难道你认为唐军就真的会和你友好相处吗?他们才刚刚来到,就已经要你交出揭罗城,如果等他们站稳脚跟,我怕他们连整个休驮国都要吞并呢!你不要忘记,当初的王玄策是怎么做的,那时候他们只来了两个人,就将整个天竺搞得天翻地覆,如今大唐是派遣了一支军队来,我看他定然是要颠覆整个天竺,甚至要颠覆四大种姓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他们立足未稳,不择手段将他们驱除,这样才能永保休驮国在健驮罗的统治。”

阿里阿收起了之前的怒火,变为有些忧愁:“那可怎么办呢?他们将营寨安扎在河流的对岸,我们的象兵没法过去,就是步兵过去了也零零散散,他们只要沿着信度河射箭就能阻止我们登岸,我们就没办法啊。”

伊本·图迈尔特说道:“既然我们很难过去,那为什么不让他们过来?”

“让他们过来?”

伊本·图迈尔特就在阿里阿耳边说了好些秘密的话,阿里阿道:“将揭罗城给他们?这样做……可以吗?”

伊本·图迈尔特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唐人派来的士兵只有一千多人,其他都是妇女、商人、工匠与和尚,不能打仗的。他们只要一过河,那就失去了防守的天堑,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围攻他们了。王上你可以调动两万人的部队,到时候我们天方城也会出兵相助,再加上其它跟从的国家,应该可以集结三万兵马,三万兵马的话,害怕打不过一千多人的部队吗?再说,唐军来替揭罗人讨揭罗城,如果我们不将揭罗城交给揭罗人,却交给他们,只要他们一动贪念,将揭罗城占为己有,揭罗人一定会痛恨他们,那时候我们还可以派人去暗中联合揭罗王,让他成为我们的内应。里应外合之下,我们一定可以打败唐军。”

阿里阿听了也觉得有理,道:“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当即派出了使者渡河前往唐军营中,说先前的夜袭是因为听信了奸人的,如今愿意与唐军和好,将揭罗城赠给唐军,只求唐军不要记恨了。

郭汴因为先前的教训,有些迟疑,怕他们又使诡计,何春山却说:“答应他们,答应他们!就算他们有诡计,但只要我们占得定城池,那他们的诡计也会成为礼物。”郭汴就答应了他们,而且也不毁诺,准备另外送了一匹汗血宝马和九口宝刀过去。

揭罗王子这时还在营中,听说此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何春山却暗中对郭汴说:“阿里阿是说要将揭罗城送给我们,而不是说要还给揭罗人。信度河西岸地方荒芜,不能久住,揭罗城地势高险,十分适合作为我们在天竺的立足点。而且只要占据了揭罗城,以后揭罗国也会慢慢地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这次能够得到揭罗城靠的是我们的军威,揭罗人一分力气也没出,总不成为了他们几句求乞,我们就将一座城池白白给他们吧。”

但郭汴自幼得乃父教导,甚守信义,却道:“不行!他们纵然没出什么力气,这是咱们答应了人家的,怎么可以反悔!揭罗城虽然不错,但咱们大唐的声誉,可比一座城池要重要得多!”

他年纪虽轻,这两句话却说得正气凛然,何春山在唐军军中日久,知道唐军上下确实都很重承诺,虽然觉得可惜,却也就不劝了。

郭汴就让揭罗王子去请他的父亲来,揭罗王欣然渡江,拜伏在郭汴脚下,郭汴忙说道:“不要这样,我们大唐尊敬长者,你的年纪和我的父亲差不多,这样会折我的福寿。”扶了他起来,让何春山将阿里阿答应交出揭罗城的事情给揭罗王说了。

何春山又道:“阿里阿是说要将揭罗城献给我们将军,但我们将军说,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了你们便不能反悔,因此这揭罗城我们便转赠给你们了。”又让人拿上宝刀名马来,说:“这是我们答应休驮国的,回头你让你儿子与我们的使者一起去交给阿里阿。”

揭罗王心中感激之余又很不好意思,和儿子商量了一下,当下又说:“揭罗城能够失而复得,全靠大唐天军,我们愿意将揭罗城与将军共享。信度河西边土地荒芜,不适合居住,不如天军就搬到揭罗城去住,那里地方够大,我们别的没有,但却还有多余的稻米可以供养天军。”

何春山将他们的意思翻译给了郭汴听,郭汴听了十分欢喜,当下答应了,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以后我们两家人就是一家人,再也不分彼此。你们的稻米我也不会白吃你们的,会用金钱、货物来跟你们换取,以后揭罗的事情便是我们大唐的事情,若再有人敢欺侮你们你们就来跟我说,由我们去给你们做主。”

揭罗人眼看城池失而复得,而且又找到了一个靠山,合族无不大喜。

那边休驮人果然撤离了揭罗城,将一切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揭罗人全国出动,在东岸迎接唐军,又帮忙砍扎木筏,男女老幼都十分热情,都聚集到岸边等候准备帮忙,渡河的地点定在揭罗城之北五里处的一处缓滩。

阿里阿见唐军与揭罗之间非但没有闹出矛盾反而越来越是融洽,心想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忙将伊本·图迈尔特叫来怒骂。

伊本·图迈尔特也没想到唐军居然真的信守承诺,亏己待人,就说道:“既然他们已经准备过来,那么我们就趁他们即将渡河,在他们渡河一半时攻击他们。”

阿里阿当即派了五千士兵,埋伏在河的这边,郭汴在河的对岸拿着千里镜望见,发现河流这边似乎有人图谋不轨,便与何春山、郭潭商议,郭潭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他们要是给我们来个半渡而击,我们可大大不利。除非揭罗人能够在我们渡河的时候帮我们抵挡攻击。”

何春山道:“那只怕很难,他们要是有这样的武力,也不会被别人占据了祖传城池了。不过我有个办法。”派人去找了揭罗王父子暗中授计。

当即将渡河之事稍缓,当天只是派人运了一些不要紧的物资过来,并未大举渡河,休驮国的将军也就没有发动攻击,以免打草惊蛇。

第二天揭罗王仍然带了一千多个族人到揭罗城北五里处等候,却仍然只是用木筏送了一些不要紧的东西过来,休驮国的兵将埋伏在暗处,都等得有些烦了,却仍然不敢动。

等到了第三天,揭罗国国土忽然出现了唐军的部队!军律严明、兵器闪亮,步骑参列,围着码头阵列开来严阵以待,休驮国的兵将起床赶到河岸时都大吃一惊,不知道唐军是用了什么魔法,一时间哪里还敢妄动,将消息传回国中,阿里阿惊呼起来:“大唐的军队,难道会飞不成?”心中更加害怕,便不敢妄动了。

其实唐军哪里会飞,那都是何春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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