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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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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是大斫大砍,反而易见成功。再加上有文臣之助,更是此消彼此涨,现在石亨已经由小变大,民间俗语:“朱三千。龙八百。”就是说的石家的权势已经快到了和皇权分庭抗礼的地步了。
光在京师就这样,还有个领十万雄军在大同为所欲为的石彪,还有个横行霸道的小霸王石后,还有一群亲戚,都指挥石宁等等,石家的厮养仆人,都能和个千户并驾齐驱,甭说皇帝了,就是张佳木自己问自己,有这么一个臣子,自己能睡得着不?
他的锦衣卫之前有近两万人。但多半是带俸不理事的,真正办事的人反而不多,裁撤了一批,减少了一些冒认之徒,比如石家的恩荫推举的锦衣卫官就有五十来人,被张佳木借故全革退了,这几个月下来,锦衣卫大为缩水,连外地驿站的人手在内,也就是一万两千多人的样子,京师里办事,也就是靠三百缇骑,这都是摆明着的力量,所以,说起来张佳木官高权重,其实皇帝真正忌惮的人选,怕是还远远轮不着他呢。
“嗯,果然是打了大胜仗。”张佳木一边看,一边随口道:“说是把保喇打跨了,斩首不多,因为敌人都丧胆了,铠甲兵仗丢了一地,不少北虏都躲在林子里不敢出来,石彪带着人慢慢的清理残敌,胜是胜了,所以他就先奏捷了。”
“不对啊。”汤灿一边听着数据,一边自己寻思算计着,等张佳木说完,他便跳起来道:“怎么听也不对啊,保喇那么多人,报上来的斩首才五十三极,说是人闻风丧胆全躲起来了,怎么可以借此为凭奏捷呢?”
“保喇跨是跨了。”张佳木沉吟着道:“不过,必定有杀良冒功的情形,搞不好就是一场击溃战吧?”
“小人敢肯定必定是如此。”汤灿的口吻很肯定,在张佳木身边历练的久了。这一点要是还看不出来,他会瞧不起自己的。
“把这个重新封好。”张佳木看完之后,人还是躺在床上,春天的时候,人容易懒懒的不想动弹,他想了想,吩咐道:“不要耽搁了,赶紧的,交给山西的提塘官,叫他现在就往宫里头递吧。”
“是勒,我这就去封。”
刚刚把印着朱泥大印的封皮揭开,汤灿也是费了不小的事。嘴里含着烧酒,一层层喷开了揭皮,这会儿再小心翼翼的重新封好,然后用扇子把酒味扇没了,再仔细瞧了再瞧,一切没有破绽了,才再看时辰:“大人,现在可是四更了,您早点歇着吧。”
张佳木倚床看书,等着汤灿搞定,这会儿也是打了个呵欠,笑道:“果然是困了,嗯,明早叫九哥自己去上值吧,我不陪他打桩了。”
每天早晨起来,张佳木还是勤练不缀,不过,最近他对火铳的改良和研究兴趣很大,因为这个,特别禀报了皇帝,从工部要了十个工匠回家,每天在一起研究火铳,这件事让任怨大为光火。当然,明朝的武官对火铳没有什么歧视,不象后来的八旗以骑射无敌来鄙夷火器,嗯,明末的火器也实在质量太烂了一些……但以张佳木弓箭的水平再来研究火铳,任怨觉得是浪费时间,从装填子药到发射,张佳木最少能射五六箭出去,而且在二百步内任何火铳手都必死无疑,任怨只是觉得,既然弓箭水平已经练到这种地步,再去练习火铳就有点二乎了。但好歹张佳木每天都还弓箭武艺不缀,任怨也就勉强接受了下来。
“嗯。”汤灿很机警,问道:“那是不是叫曹大人预备着,大人一醒,就立刻进宫?”
“这么急进宫干吗?”
最近皇帝被石亨搞的不胜其烦,因为石大爷连个小旗官也敢带进宫来,结果皇帝特意召见李贤,问道:“阁臣要处理政务,所以每天燕见,总兵官何事,要每天进宫?”
李贤当然顺着皇帝讲,结果皇上就下了一道手敕,命左顺门和东华门的守门宫,武职官不必天天进官,没有事情的话,就不要进来起腻了。
有此一诏,石亨这几天才不大进宫,昨儿进了宫遇着徐有贞,当时开心,估计后来气的一夜不得好睡,明儿一早,又有徐有贞的事,又有大同捷报,估计石亨是一定要得意洋洋大张旗鼓的进宫里去,花样很多,所以汤灿认为,张佳木可能也会进宫去,而且,针对大同捷报,给石亨狠狠的来一黑棍。
“不去了。”张佳木安然而卧,笑道:“交还给提塘官,吩咐下去,不准泄露也不准议论,这件事我们不要管了,嗯,就当不知道好了。”
“是,大爷。”
汤灿的一条好处就是从不多问,当下答应一声,立刻就提着油纸包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张佳木突然一惊,想道:“奇了,这么大事,师傅和袁指挥去山西各地打秋风,他们俩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第256章 打秋风
袁彬和哈铭是二月就离的京城。天寒料峭时出的京,冰棱还挂在瓦当上的时候就上的路。山西比京城更冷,大同也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两人也是打秋风心切,好不容易说动张佳木卖了这个面子给他们,皇上那头,倒是从来没有担心过,皇帝是什么人他们心里最清楚了,只要朱祁镇还在位,他们哥俩不谋反,那日子是可劲的造,没事,没有人能怎么他们。
从西直门出的城,两人带的随从也很不少。他们在锦衣卫里经营的时间不短,底下人也挺多的,原本指着在京里收规费过活,各自划地盘占山为王来着。可惜,张佳木要收权,要办事。哈铭和张佳木什么关系?况且这徒弟做的也是正事,连皇帝也没话说,虽然规费什么的还有他们的份。不过这钱拿来就挺没滋味了。
现在好,借着巡查地方的名头出京,高头大马带了三十来匹,还有几辆马车,底下跟着几十个老伙计,千户百户总旗小旗都有,五六十人威风凛凛的出了城。他们是正经御前派出来的,令箭、火牌、兵部勘合、都督府公文,一套家伙全齐了,沿途驿站见着他们,自然是屁滚尿流的出来拍马屁,奉迎不迭。不过袁彬和哈铭却谨记张佳木的劝说,秋风是一定要打的,不过绝不骚扰驿站,过份索取,或是骚扰地方百姓。
因为张佳木知道,驿站消息传的快,地方百姓如果被骚扰,文官巡抚可以借由头说话,就算这哥俩有皇帝护着,能不出事还是不出事的好。
就这样一路又张扬又低调的西行,一路上查了很多卫所,州县虽然他们不管,该送的仪金也没少给,袁彬和哈铭是一人十两二十两不等,底下的武官五两二两不等,一路秋风打过来。在山西绕了一大圈,等到大同附近时,可巧就是交了四月。
他们也是有意挑这个时间,袁彬在塞外呆过不短日子,哈铭一样,况且还是蒙古人出身,对边关的情形清楚的很,总得到了这个时候,塞外的气候才好些,风高云淡,天儿不那么冷,要是二月直接奔大同,滴水成冰,零下好几十度的天气,每天包的跟粽子似的,想着都是没劲的很,就算有肥羊可打,又是何苦?
再说四月之后,还能打打猎什么的,黄羊在冬春之交是最瘦的,总得春后吃上一段时间才又开始长膘。去的早了,白跑那么远,不合算。
不过有一条他们却是忘了,游牧民族入侵,向来就是在春夏之交,或是秋冬之交。只有在这种时候,天气不是太冷或太热,战马也不是太瘦。秋冬之时最好,天气肃杀正是用兵之时,战马吃了一春养了一夏,肥壮有力,适合做战,大抢一笔,正好过冬。
春夏之交用兵,就是苦熬了一冬,战马虽然不肥,但日子难过,也非得在这个时候抢上一笔不可。
这一次袁彬和哈铭两人从太原等地北上,堪堪正遇上保喇进逼,风声日紧,一路上州县官员并卫所都在动员,州县负责后勤,卫所调劲卒北上组建二道防线,沿途是车辚辚马萧萧,一派金戈肃杀模样。换了别人,可能害怕,这两人却是见过世面的人,大同劲卒精兵十万,保喇绝打不进来。一动兵,粮饷大动,这一趟更是不会白走,两人略作商量,索性就加急脚程赶路,等四月下旬的时候,好歹进了大同境内,派了前站官,一个百户带着几个武官一起进城,通知大同守将来接。
“老哈。”袁彬和哈铭过命的交情,根本不讲礼节,在大同外一个堡垒前,袁彬骑在马上,咪缝着眼打量着墙上贴的告示,一边看,一边向着哈铭道:“不对啊,保喇这就跨了?”
哈铭道:“这个绰罗斯氏小崽子,按说没这么不能打?”
“是啊!”袁彬闭着眼算道:“好歹他有太师留下的战甲和壮士,太师极盛时,兀良哈,女真诸部,草原各部。全归瓦刺,现在就算不及当年,甲士也有几万人,况且这时候来大同,就是来打打秋风,怎么也不会死拼硬打,大同总兵官说有几万残敌藏在沿边树林里,冻饿而死的不知凡已……嗯,这个牛皮吹大了。”
“斩首先前才五十三极,这几天又报了四百余级,如果真有这么多首级的话。倒确实是一次大功。”
“我总觉得不对,咱们有空的话,却看看首级好了。”
“对了!”哈铭道:“我亦正有此意。”
“保喇望风而窜,遗落大旗,金盔,此战北虏丧胆,再不敢犯边矣。这是哪个酸秀才写的玩意,保喇要是这么没用,现在轮着他当家么?”
“不必再说了,我看,真要击败保喇,还得有几年经营还差不离。”哈铭道:“大同总兵官急于建功,这一次牛皮吹的不小,不管不关咱们的事,嗯,我们瞧热闹好了。”
“就是这么说。”袁彬笑道:“瞧罢了,这一路也收了不少了,不过大同这里才是收入最丰的地方,老弟,我对此有厚望啊。”
“哈哈,我也是。”
大同现在是天下甲兵之盛处,劲座精兵十万,还有大量的辅兵和二线部队,一年消耗的干草束就有几千万束,还有大量的粮草送上来,那些商人在大同这里换茶引和盐引,光是这一块的收入,大同总兵官就不知道有多少入手!这里秋风一打,再沿宣府紫荆关一带打着秋风回去,夏天回京休息,出来半年,带个万把两银子回家,俭省点用,也够几年开销了。
现在这会儿,银价很高,钱价也高。两人也有庄田,弄点银子,也就真的够很舒服的用几年了。
呆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看着一群武官骑着马赶了过来,袁彬和哈铭原本有点难看的脸色才回转过来,一路上,还真没有哪里的地方官叫他们俩跟外头等这么久时间。
就算是大同总兵官是武清侯的侄子,也没有把他们俩摞风地里的道理啊。
“下官刘安见过两位天使!”
前站官带回来的是一位指挥同知,比哈铭这个指挥佥事大一级,比袁彬这个指挥使小一级,不过当着两个锦衣卫官,又是奉命出京巡视查察地方情形的天子近臣,这个同知眼色很好,离的老远就滚落下马,然后毕恭毕敬的趋步上前,老老实实的给两人行礼问安。
“嗯,刘大人太多礼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袁彬与哈铭也是下马,和刘同知执手问好,寒暄了几句,接着各人才又重新上马,一起向着大同城内而去。
到了接官厅,招待倒也还过的去,摆了一排溜的桌子,每张桌子上四冷碟四热炒四炖菜,酒也开了几坛,酒香内香混在一起,惹的人食欲大增,袁彬与哈铭大马金刀的坐定,瞧着还象个样儿,两人都是满意地一点头,不过,开动之前,哈铭问道:“怎么,总兵官还不来?”
按说以他们的身份,石彪好歹也要来接一接,派个同知来接,也还罢了,这个同知显然是办差的好手,和各地的首府,首县一样,讲究圆融懂事善于观风望色的滑吏来担任这种差事,虽说不是怎么一等的招待,面子上也过的去了,不过,开席在即,总兵官却是脸也没露,就是一个同知带着一群低等武官在这里招呼,怎么想,也怎么不对头。
“总兵官有公务在身。”同知哈着腰,撮着牙花子笑道:“两位大人先用饭,用完了,咱们直接去总兵衙门,到那里,总兵官当然倒履相迎,请两位大人放心。”
“哦,真是生受他了。”哈铭一听便是一阵光火,脸上自然已经是带出冷笑来:“嗯,告诉他,也不必来什么倒履相迎了,咱们受不起,饭,也不必领了,咱们是奉命出来查察地方情形,也不方便和他见面,等公事了了,自然会去请教。”
他这么大光其火,按说地方上自然就是屁滚尿流,不过这同知的样子却是见的多了,哈铭一怒,他反是直起了腰身,皮笑肉不笑的道:“大人容禀,过路的上差实在是多,名目也多,咱家总兵官早就有话在先,好吃好喝招待,吃完了自然有仪金送上,他老人家公事忙,见是没空见的,两位何必生这种意气?在这儿完了事,一会拿了仪金走人,岂不是两边都便当的事,何苦争一口闲气,到头来落个鸡飞蛋打?”
哈铭不及说话,袁彬便冷笑着道:“好一张利口,打量你也不知道我们是谁,来办的是什么差吧?”
“知道。”那同知扬着脸道:“不然也不必派下官来了,一般的人,最多派个百户也就是了。不是下官说,总兵官已经是极给两位大人面子,不过说实在的,咱们总兵官也不必在意什么,他老人家可就是要封爵的人,两位大人想,要真的是见了,两位怎么见礼,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第257章 虚与委蛇
这个同知真不知道办了多少回差。话是说的滴水不漏,态度也是傲气十足,显然是见的场面多了,眼前这两个锦衣卫官,还真的没叫他瞧在眼里就是了。
“好,好的很啊。”
袁彬先前没怎么说话,到这会儿已经是气急败坏,只是当京官儿久了,面子活还是挺讲究,当下只是冷笑着喝茶,扬着脸先来了一句,然后对着哈铭道:“怎么着,咱们还赖这儿干吗?找个地方,自己吃自己去。”
“是,咱们走吧。”
哈铭直想抽那个同知,当然,更想狠狠搞一下大同总兵。不过,这个总兵官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搞的起来,想来想去,不觉也是有点沮丧了。
眼前这面子不能丢,一群人站起身来。酒水都是一口没动,各人乱纷纷扬长而出,把一群负责接待的大同武将晾在了身后。
“走就走吧。”同知眯缝着眼,直笑:“大同这里不知道来过多少官儿,再大的官儿咱也见过,一个指挥一个佥事,这才多大的官儿,不是瞧他们是锦衣卫,莫说是总兵官了,就是咱,又用哪只眼皮夹他?总兵官说咧,就是这样,爱咋咋,他们走了,咱就自己吃,自己喝!”
这话,袁彬和哈铭自然也是听到了。
刚刚还是意气之争,听到里头同知的话,袁彬和哈铭只是彼此对视一眼,这一下,彼此都知道对方心思:脸丢大了!
在京里,他们是皇帝的朋友,在锦衣卫里,他们是张佳木这个大都督的尊长和师傅,有这么多身份地位罩着,普通的勋戚对他们都客气几分。不敢说在京里横着走,但最少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横着走就是了。
这一回打秋风打到的却是一场莫大的屈辱,这一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去驿站如何?”哈铭目视袁彬,问道。
“自然是去驿站。”袁彬点头答应,毫无犹豫之意。
驿站就是锦衣卫互相联络的交通节点,两人现在知道对石彪和他背后的势力没有办法,当务之急,就是要和张佳木取得联络。
“代北大捷这一仗一定有花样,问问佳木,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
短短时间,两人都是打定了主意,带着随从向着一处最近的驿站飞奔而去。
他们的随员一路跟随着两人,到处都是奉迎和马屁,仪金自然少不了,土产什么的也没少拿。这一趟出来,两个老干部都没有约束和要求自己的意思,原本就是和皇上勾通好的打秋风之旅,自己都混个肚饱,底下人自然也是三瓜两枣的落不少,大家都骑着马。马车上的东西越来越多,里子面子都不缺,心情愉快,长途奔波下来,人人都是红光满面,一点也看不出疲乏之色来。
在大同这里碰这么大一钉子,别说两个上司愤怒,一群下属更是气的牙疼。一路上骂个不停,等到了驿站,面色自然也是很不好看。
打鸡骂狗的刚闹一会儿,驿站里头的官儿驿丞带着大票辅吏奔了过来,一见面,当然是请安问好,然后安排上房,叫人杀鸡做饭的闹腾一通,各人的车马自然也有人照料,洗涮了喂豆子,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等袁彬和哈铭坐定了,才又把驿丞叫来,问道:“京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有,当然有。”驿丞就是锦衣卫的人,简直就是明的,这一点地方官员都明白,当然更骗不过本卫内部的人了,不过在地方久了,一点锦衣卫的威风和杀气也没有,点头哈腰的道:“下官只是个试百户,很多消息都不大清楚,现在都督大人有保密章程。按级别分等,不该下官知道的,就是一个打听也能要了小命。不过,巧了,京里正好有公文到了,指名叫回明两位大人的去向,下官正想打听咧,可巧两位大人就过来了,托两位的福,下官算是小小的立了一功。”
张佳木指挥各地的驿站,如臂使指,这一点袁彬和哈铭也是知道的。不过,短短时间就组织的如此严密,也是叫这两人很是吃了一惊。
所有在外的锦衣卫,除了开革的,一律转入地下,原本松散的,平行的,甚至是各自为政的组织方式早就被取消了,从驿站到官府甚至是酒楼茶馆或是大户人家里的暗桩,一律在组织管制之下,大同这里,就叫大同站。底下有各局司的分部,象驿丞就是保密局的分部,他底下的几个人,一样都在保密局里。
但除了知道自己的职司,还有按照规定汇报行止,每半个月上交一次工作纪录外,对本站在大同的安排和各暗桩的职司,驿丞也是全不知情,要是以往,他可能是大同这里官职最高的锦衣卫官员,但是现在。驿丞对这一点是完全的没有信心了。
追查袁彬和哈铭的下落的公文也就是刚刚送到不久,驿丞正在布置人着手进行,同时,他相信大同各地的人手都接到了信,一起开始查察袁彬和哈铭的下落。
至于现在被吹的沸沸扬扬的代北大捷战事,袁彬和哈铭问起来时,驿丞一脸无辜的道:“下官是内保局的人,这种事就算要察,也是外保局的人入手。但请两位大人见谅,本地外保局有多少人,平时怎么勾当公事,他们只向上头负责,下官是不得过问的。”
“喔,好好,我知道了。”
哈铭摆起都督师傅的谱,沉着脸挥手叫这个驿丞下去了。
等屋里没有别人之后,哈铭才阴着脸道:“佳木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袁彬苦笑道:“你这个徒弟你自己还不懂?智量如海,他想什么,他要做什么,要是咱们也能猜出来,也就不必离京出来打秋风了。”
这是最实在的老实话了!坦白说,袁彬和哈铭在锦衣卫里熬了很久,现在好不容易皇帝从太上皇的位子又复了位,如果不是摊上这么一位强势的都督,两人各开地盘,收罗小弟,好歹也混个温饱,现在到好,出来打秋风碰了一鼻子灰,想报复吧,还满不是那么回事。
哈铭分析:“他找咱们,想必是想劝咱回京。大同这里现在正乱,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个光景,我看,佳木也是不想咱们出事。”
袁彬点头道:“是这么个理,按说,他有这意思。咱们也捞的差不离了,回就回。不过,大同这口气,也实在是咽不下去。”
哈铭冷笑道:“我刚在路上打听了一下,大同这里倒确实一直是这样。谁的面也不给,石彪这小子就是个二百五,他叔子也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人,武清侯可是敢当着皇上的面摔脸子的人,谁能打他们家秋风,这爷儿俩,石头还恨不得榨出油来。”
石家叔侄,倒是确实是这种作派,不是有意和这两人为难。路过大同的文武官员很多,兵部派到大同来公干的官员就更多了,五军都督府也常有人过来,但在大同这里都落不了好儿,当然,是石家自己的人除外。
现在已然是这样,石彪在大同一手遮天,皇帝因为要靠着他抗击北虏,再加武清侯的面子,又没有巡抚约束,当然是可以为所欲为,权力一大,脾气当然也就见长。而且,石彪就在大同当游击的时候就敢得罪六部官员,也没把巡抚瞧在眼里,当时的总兵官是郭登,顶着个侯爵的勋位,加上赫赫战功,好歹没叫石彪出头爬上去,现在郭登一走,石彪先是副总兵,没几天就把继任的总兵给撵回了家去,现在大同这里,他是说一不二,哈铭是没明说,不过袁彬也是明白,这一口气要想找补回来,还真是千难万难。
听哈铭说完,袁彬便道:“我要先说明,这口气断难咽下去,我要留在这里。”
“何消你说?”哈铭道:“我自然也是与你一同。”
两人计较已定,想了一想,打败保喇这一场仗实在是太多疑点,不如就从这里着手,只要查出一点真凭实据来,凭他们在皇帝面前的面子,飞奔回京,御前狠狠告一状,不管怎么说,先黑石彪一道再说。
商量到最后,哈铭道:“佳木要是管这事,比咱们管用,我们俩还是先沉住气,待我打听一下消息再说。”
这自然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袁彬没有话说,也是答应下来。
……
两人四月下旬到的大同,呆了几天之后,所谓“大捷”的漏洞被查的千疮百孔。保喇这一回根本就是来抢一票就走,也就是殿后的一些蒙古兵被砍了脑袋,所谓的林中逃兵,一个也是没有,根本就是胡吹出来。
至于后来的几百斩首,则不问可知,到底是蒙古人还是杀良冒功,简直就是明摆着的事了。
虽然手里抓了不少证据,但袁彬和哈铭却是不能动,不仅如此,张佳木来信中还叫他们不妨与石彪虚与委蛇一番,总之,不要叫石彪察觉出来,他们正在大同一带查察他假冒战功的证据就是了。
第258章 贺喜
交了四月,也就是后世的近六月。天气开始热起来,代北各地的麦子都已经被的金黄一片,不少麦穗实甸甸的土地上已经布满了农人,再不收割,麦子就要倒伏了。
“天儿真热。”袁彬一头一脸的油汗,他最近几天也是跑的差不离了,感觉手里的证据越来越多,进了门先宽了大衣裳,只穿了一件小褂子站着抹身,哈铭瞧他模样,便吩咐道:“来呀,再端盆冷水进来,把冰镇的酸梅汤端一碗进来。”
“嗯,真舒服。”袁彬喝了一口酸梅汤,感觉心里受用的多,原本脸上的疲惫和风尘之色也就弱了许多。
他看向哈铭,问道:“这一回我可去了十来天,怎么样,你那宝贝徒弟有什么新花样没有?”
“有啊。”哈铭安然道:“朝廷的恩赏到了,他叫我们去瞧瞧,看石彪是怎么个模样。看完不要耽搁,即刻就回京。”
“这算怎么这一回事啊!”袁彬不免要抱怨几句:“说声收罗证据,咱俩跑的人仰马翻,还说不能叫石彪这小子看出来,结果一点动静不能用,大同附近的官儿,就当咱们是死的,供奉没有,秋风打不着,天天人吃马嚼的就往外赔吧。好吧,朝廷给石彪这小子封赏原本就是不对,他不说话不出力也就罢了,还叫咱们去观礼,老哈,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受这个气!”
“你信我不信?”哈铭也没有办法,其实他对张佳木的处置,也是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但是他和张佳木与袁彬和张佳木的关系都是格外的不同,彼此来往的私信,都是哈铭拆收,观礼的事,张佳木寥寥数语,根本没说明白,但意思很简单,师傅要是信的过,就照他的安排来办。不然的话,彼此各行其事,交情不变,但事儿他也就不管了。
哈铭想来想去,自己和袁彬是哪头葱?自己该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皇上信他们不错,而且私底下是把他们俩当朋友来看,不然的话,也不会公然出头帮他们俩说话,帮着他们俩出头叫他们出京去打秋风。这一次赚的不少,都是仰皇上宠信,但凡事不能出格,军国大事上头,他们俩在皇上面前可是一句话也说不上。象离间武清侯,弹劾大同总兵官这一种事,他们俩起个头,皇上就会跺脚叫他们住嘴。说的浅了,皇上一笑罢之,说的深了,徒劳无力不说,还惹动皇上心里的恶感。因为不管怎么说,告密是小人。他们俩在朝中的地位全仰赖于在皇帝心里的那种重情义的好汉子形象,一旦破灭,甭说告密能不能成,万一倒了牌子,在皇帝面前失了宠信,那可就万事皆休,只怕石府一个三等下人,也能叫他们两人灭族。
事关将来荣辱,岂能完全的意气用事?当年在漠北,要不是一个忍字当头,又岂能活到现在,有如此风光的今天?
受一点气,当然要找回场子来,他两人在此勾留当然就为的此事了,但并不代表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不是?
这个道理哈铭懂,他相信袁彬也会懂。
“唉,好吧好吧。”袁彬果然就是发几句牢骚。这一次不仅是失了面子,落的一肚皮的气。而且出事之后,事事仰仗张佳木的势力,不然的话,不要说查访了,就连在大同存身也难。呆了一阵子,锦衣卫暗中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成了明显的事实,组织严密的让袁彬咋舌不已,种种详尽的规定更叫他觉得难以适应。
他和哈铭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就择一善地养老算了。京城水深,袁彬觉得,真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混事的地方。
南京不错,不过只能是后话了。
说服了袁彬。哈铭自己倒有点郁郁不欢的样子,他道:“石彪这厮封爵了。”
“我听说了。”袁彬一脸的晦气,倒在椅子上道:“石亨进爵为忠国公,石彪为定远侯。好么,一门出了一公一侯,现在他家已经不在英国公府之下了吧。”
“还差点意思。”哈铭道:“英国公府现在可是一门一公两侯呢。”
“太平侯兄弟?”袁彬好悬没笑出来,但脸上的鄙夷之意却是明显的,他摇头道:“老荣国公,老英国公,都是何等英雄?怎么有这么样的儿子和兄弟,真是给英国公府丢人。唉,现在也是少国公年轻太轻,没有资历威望,不能服众啊。”
张氏兄弟以都督封侯,兄弟两人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不过,他们俩也算是太出笑话了,根本没有人把他们当侯爵看,京师官场之中,提起这哥儿俩来,不是摇头,就是鄙夷。而现任的英国公也很不喜欢这两叔叔,没事根本不走动,所以英国公家的情形和石家倒是远远不同。大大的不同。
果然,哈铭也道:“英国公现在年少不管事,就是拢住了老国公的旧部在家看风色,练箭骑马,等着变局和出山的机会。虽然是后生,还算稳得住,将来有他的一亩三分地。不过,石家可就不同了,景泰元年,石亨加镇朔大将军,封侯。然后是团营总兵官。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多少武官是出自他的门下?再加上石彪在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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