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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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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成的一个能提得起来的人物在眼前,不去寻王增想办法,自己尽自在这里急有什么用?要是王增也没有办法,徐穆尘就打定了主意,为了报张佳木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也只能挺身而上,希望能拖一点时间,接着号军们赶来,把那伙贼给拿下,万事无它,只要不起火就成!
“王兄,王兄!”王增已经睡的很香。徐穆尘也害怕惊醒别人,就在王增的脸上轻轻拍打,几下之后,王增睡眼惺松的起来,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
徐穆尘不答,只是等着他清楚,又过了片刻,王增才回过神来,他带了一点薄怒,问道:“徐兄,如此扰人清梦,不是君子所为。”
“贼人在侧,也就当不得君子了。”徐穆尘冷冷道:“午时之前和你说的事,适才我倒是弄清楚了。”
“啊?”王增一惊,腾的起来,这号舍极为低矮,一下子就撞到了头,但他不敢出声,只是轻声哎哟了一声,接着便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徐穆尘冷笑道:“一会咱们就得成烤猪了。”
说罢,就把刚刚所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小声的告诉王增,等他说完,王增也是发呆,怎么也想不到,国家抡才大典的贡院里头,又是关防严密之处,天下人瞩目所在,居然有人敢打这种主意?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王增毕竟是官宦勋戚世家出来的,朝中的斗争也大致清楚,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此事必定是和党争有关。没多久之前,张佳木刚摆了逯杲一道,这厮表面认打服输,没过几天,就又来了这么一手,虽然未必能毁了张佳木,但最少也会重创,国家重典,又是改元第一科,张佳木总责关防,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如何不会恼怒?这可比逯杲错打了太子庄客要严重的多了。
但此事关系到千万举人,未来的国家重臣皆在于此,逯杲这厮,也算是胆大包天了。
王增一想,这件事估计和徐有贞没有什么关系,这种事野蛮残忍,象是武夫一拍脑子所为,根本不是徐有贞这种谋主能干得出来的事。看来,屡次设计不成。徐有贞已经渐失石亨一伙的信任,这一回,是把他甩开来干了。
“现在不是发感慨的时候。”徐穆尘已经冷静下来,冷然道:“如何料理,请王兄拿个章程出来。”
短短时间,王增也是想明白了,这些个亡命之徒以号军来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想要通信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事。贡院大门一关,除非出场的时候到了,不然的话。怎么也不会开门,这是以防人议论,科举大事,实在是一点儿错漏也不能有。
“找四位主考官禀报如何?”一看王增脸色,徐穆尘也是明白过来,贡院的规矩他当然是懂的,不消多说。
“不成。”王增摇头:“这几位,三个软蛋,还有一位国子监的彭大人,刚直有余而机变不足,就算火起来了,想叫他开门也是没影的事。我敢打包票,就算几千举子全烧死,彭大人也不会开门放人出去。”
国子监的彭时也是入阁的热门人选之一,为人刚直秉性忠正,把个国子监的监生管的直腿直脚,叫苦不迭。现在已经不是国初,洪武年间,国子监的祭酒宋讷很得帝心,监生犯错,动辄就是大板子打,要不挨饿,被宋讷虐待死的监生不知道有多少个。现在这会科举大行其道,入监的非富即贵,都是恩荫,没有一点胆子,还真不敢干国子监的差事,彭时不仅干了,还敢于任事,他的刚直和不擅权变,也已经京城闻名,谁不知道?
一听说此公当家,徐穆尘也是绝望,开门出去报信的想头,是别想有了,天大的事,彭时也不会理会的。
“那。那如何料理?”
“有办法。”王增已经想明白了,脸上居然露出点笑意来,他道:“举子重病,按例可以从权送出,没有把人留在场里等死的道理。但一出去,今科就上紫榜,只能等下科了。”
“这个是办法。”徐穆尘想也不想,立时就道:“我来装病,王兄捧场帮衬,一会我出去后,请大人来想办法。”
“不必。”王增笑嘻嘻的道:“你们外地举子,来京师一次是容易的?家里也等着你今科大捷的消息,至于我,祖父当然会小小不高兴,但也没有什么,勋贵子弟,科举只是锦上添花,倒是今夜要是立了大功,能得皇上注意,比起中了进士也差不了什么。等我下科再来过就是了……你不要争,我说的是实情,不必客气了。”
说罢,也不等徐穆尘同意,王增便将肚皮一抱,躺在板上便开始哼哼起来。倒难为他装的象,刚刚急出来的冷汗都在额头,面色也苍白,倒是发了急症的模样没错。
徐穆尘也不敢耽搁,立刻便叫来这排号舍的号军,对方一看,也是不敢怠慢,立刻便道:“这怕是犯了绞肠纱了,耽搁不得,小人立刻去回。”
说罢匆忙而去,没过一会,过来一位知贡举的官员,略为打量一下,便已经认出王增来,当下急道:“原来是靖远伯府的王小哥儿,要不要召医来,先吃些药,把疼压下去,好歹考完了放场时再出去?”
“断不能了!”王增咬着牙道:“实在是坚持不来,肚里疼的翻江倒海一般,肠子都要断痛了,这位大人,请速速送我出去,家祖父必有重谢。”
“这个……”对方迟疑了一下,不过也立刻下了决心,只道:“是重症,耽搁不得,来呀,抬起王老爷,送到外头医治。”
已经有号军抬着床板过来,一声令下,便有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的把王增抬起来放在板上,还有人帮着收拾东西,这般出去,这一科已经是无可再考,只能等下科再说了。
“可惜了,可惜了。”主事的是一位礼部的六品文官,对王骥老爷子当然也尊重的很。不过事关朝廷体制,他也没有办法可想。
等号军把王增抬起,那官儿将手一挥,几个人便将王增抬着向外行去。起身之时,王增不停呻吟,眼皮却是冲着徐穆尘眨了一眨,看着极是好笑,但徐穆尘却是流下泪来。
“不妨事的,徐老爷。”负责的号军留在原地没走,他以为徐穆尘代友难过,当下安慰道:“小王老爷可是伯爷嫡孙,将来要袭爵的人,他不比你们,中或不中,无所谓的事。徐老爷不妨回号,要么写题,要么养养精神也好。”
“好,我回号去。”
这会儿不能出乱子,这里的动静很难说有没有被那群人听到,徐穆尘不愿多事,自己回到号子,蜷缩着躺在板上,满脑子却无试题的影子,只是在想,王增出去之后,能不能顺利见到张都督,而张都督,又是否能顺利消除眼前这一场大乱子?
第201章 夜惊
徐穆尘等候消息的时候。王增被几个号兵一路抬出了角门。守门的官员忠于职守,慢腾腾的记下了王增的姓名,外貌特征,因为什么事情出场,手续做完之后,才点了点头,衣袖摆了一下,示意号军抬王增出去。
从角门绕到贡院大门也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王增此时已经目光炯然,半倚在板上,拼命地催促着:“快,快快快!到了正门那儿,我给你们赏银!”
“何消老爷吩咐。”号兵们头也不回,打头的答道:“治病如救火,咱们省得。”
他们倒不曾回头,没有看到王增现在的模样,几个人一路小跑,没多久功夫就已经到了贡院正门附近。
在这里有的是地方让举子们带来的下人等候,已经起更,时辰不早。所有的仆役多半裹着被子躺在搭好的席棚里睡着了,王增歪着身子打量,除了这些等着主人出来的听差之外,正门里头应该有值班的监察御史,贡院前大街上也有巡逻的兵马司的坊兵,顺天府的差役则是在听差群里维持着,有几个差役看到王增几人出来已经是迎了上来。
但王增迫切要找到的人,这会儿却是没有露面。
“张佳木,张佳木!”
看看左右也没有锦衣卫的影子,但王增知道,贡举大事,张佳木总司关防,肯定会安排人在此巡逻值班,不可能没有锦衣卫的人!
他想来想去,一时也没有办法,不过王增向来是个大胆而且有急智的人,没有多想,就撑起胳膊跳了下来,看也不看,直着嗓子便开始叫喊起来。
这么一叫,不仅号军们吃了一惊,在左右巡逻的坊兵和差役们都是吓了一跳,这里的人也不是人人都认识王增,当下一个带队的队官就叫骂起来:“这个举子,有病就去治病,在这里叫什么叫,小心抽你一顿鞭子。”
“张佳木。你这厮在哪儿,快出来,快!”
王增是什么样人,他家里的三等奴仆都比眼前的这些小军官大些,靖远伯王骥老头儿实在是大明官场的不倒翁,不论是王振当权,还是于谦用事的景泰年间,又或是现在改元的天顺,老头儿都是屹立不倒,他座下的门生现在当到布政司按察司的比比皆是,在朝中为官的也很不少,关键是在军中也有深厚的实力,不少军官都是王骥带出来的,现在官至都司总兵加都督衔的也很多了,至于指挥一级的军官,出自王骥门下的真不知道有多少。
王骥荣宠不衰,可能与其在军中的雄厚势力也有很大的关系就是了。
有这样的祖父,王增怕谁来?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介白丁,这一次会试也歇了收摊,但贡院的事要是平安解决,立功不小。他的祖父不仅不会不高兴,相反,还肯定会大宴亲朋,庆贺王家出了一个足以继承祖业的千里驹!
如此情形,王增想想都觉得激动,这样的机会要是轻轻放过了,他脑子里就不是脑花,是豆腐花!
贡院里头的奸计当然狠毒,要是没有察觉真的烧了起来,死伤几百上千的举子,这样的事就是皇帝也要到太庙去告罪,张佳木这个主事者也非得引咎请辞不可,就算勉强保住位子,威望也非大失不可。
这么大的功劳被自己抓在手里,还能卖一个天大交情给张佳木这个未来几十年内都会得宠的权臣,现在张佳木和太子的关系也是明摆着的,今上信任无疑,将来太子登基之后,对张佳木也必定会信任有加,所以这几十年内张佳木的权势都是明摆着的。王家爷孙三人也在私里里讨论过,都觉得张佳木这厮简直是聪明天纵,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头脑,一发觉太子对他有点欣赏,就立刻紧跟太子,百般讨好,每天到东宫报道,献庄田,等幼军一旦成立,太子将来就算即位为帝也不会忘了现在陪伴他的那些武臣们。张佳木这个幼军提督当然地位就更加稳固,总之,王家上下认为,张佳木走了一步妙棋,最少在现在看来,张佳木能走得比曹吉祥等人更稳,也更长久。
王增对张佳木一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他可是正经的世家子弟,从五岁开始读书,然后就有人教他骑马,射箭,还学习韬略兵法与阴谋机变之术,总之,当时的世家子弟可不全是草包,从小到大,他也是备受家族的赞誉和欣赏。但张佳木一出现,一切就都改变了,不仅是他这个同龄人被远远甩开,连祖父这样的八旬老人在谈起张佳木的时候也是满嘴的赞赏,这个家伙似乎永远没有犯错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是算无遗策,而且除了智计百出之外,张佳木的武艺王增估计自己这一辈子也赶不上了……今天的事情总算能教他扬眉吐气一番。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超过张佳木,但经过此事之后,他觉得终于可以直视张佳木之目,而不象以前那样,总是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而且也事关千百举子的性命,王增当然要跳脚大叫了。
他这么嚷嚷法,虽然半夜三更,但还是惊起了不少人。
在贡院外头巡逻的坊官已经恼了,他带着一队兵丁赶了过来,不过。当属下提着灯笼照清了叫嚷的者的嘴脸后,气势汹汹的坊官立刻变的和气起来:“原来是王公子,不知道公子叫张都督有什么要紧事吗?”
王增还不及回来,眼角余光已经看到有一群锦衣卫官赶了过来,他也不理会这个坊官,急忙就迎了上去。
来的并不是张佳木,而是一个锦衣卫的百户官,他奉命带着在正门这里巡逻,为了应付这一场考试的大事,锦衣卫官被调来不少,而且张佳木不大信任自己的非嫡系人马,他们这些张佳木的嫡系就只能多辛苦一些了。
“咦,是王公子?”和刚刚的坊官一样,带队过来的锦衣卫百户原本也是一脸杀气,居然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都督的名讳,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啊,不过,一看到是王增,这个百户的脸也跨了下去,张佳木和王家的渊源当然不必说了,就是和王增本人也是很好的朋友,这一点他的心腹手下都知道的,当下尽管王增是白身,但这个百户还是很客气的抱一抱拳,问道:“不知道公子找我家大人,有什么要紧的事?”
“是余佳啊?”王增刚刚睡在板上,擦了一身的尘土,现在不紧不慢的拍打着,慢条斯理的道:“你告诉他,贡院内有事,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问他是睡觉,还是赶紧过来处理?”
……
张佳木并没有回家去住,也没有回锦衣卫衙,贡院附近有的是睡觉的地方。每年会试时,应试的举子也不全是有钱的人,虽然中举之后。可以到府院领旗牌衣服还有盘缠,但京师居大不易,根本不是普通举人应付得来的。能省则省,不少举人就是住在同乡修的会馆里居住,或是干脆寄居在寺庙里,要不然就是便宜的小客栈。
只有在会试日期将至的时候,皇帝会下令礼部开放贡院四周的住所让举子们在考场四周免费居住,这是一个巨大的德政,既是免费居住,而且距离也近,三场考试,每次都要考足三天,而且全是在不能伸腰直腿的小小号舍里头,呆了三天出来再奔波很远去居住,那就未免太劳神费力了。
因为身负重任,张佳木当然也不能回去贪舒服,在今天解决了徐穆尘两人的事之后,他下令北所的王晓把这一群贼人提起,务必要在短期内审明情由,把他们害死的乞丐登记在案,并且把每一笔敲诈案也弄清楚明白。
交待完这件事,他又在贡院四周查看了巡哨,并且和都察院派到贡院外的李御史简短的交流了几句,后来时间渐晚,看看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外,他就带着自己的卫士回到贡院外面的一个院子里歇下,舒舒服服的泡了脚之后,就躺在床上安寝入睡了。
但他睡的很不香,一直都是处在浅睡眠的状态里,心里总有点事隐隐约约教他不安,但如果凝神细思的话,那点虚无飘渺的念头又根本捉摸不住,正在他辗转反侧为之苦恼不已的时候,外院传来一阵低沉的低语声。
他坐起身来,在他房外警备值夜的警卫已经闻声进来,看到张佳木已经起身着衣,警卫轻声道:“大人,离天亮还早的很咧。”
他的卫士建制一直维持在三十人的规模,京师之中还没有规定勋臣和亲臣不能蓄养家丁,要在曹石之变以后,大明的勋戚才不准在京师养家丁,所以在崇祯想借亲臣和勋臣的家丁南逃的时候,他的妹子巩永固驸马就告之皇帝,自己遵守规定,府里没有养一个家丁。
现在当然不同,世家大族都有大量的家丁,象曹吉祥就公然让义子曹钦养了几百个蒙古鞍官,家中还有利刃和藏甲,但在当时的人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大家都是如此。
但张佳木的家丁规模不大,身边的警卫也很少,他不太愿意太让人注意到自己手头的实力,当然了,警卫都是从任怨负责的队伍里挑出来,忠诚和武艺都没有问题。
但机变就差远了,张佳木摇一摇头,拒绝了卫士继续安睡的建议,他安然道:“这时候有人敢来吵醒我,必然是出了大事,走吧,今夜会很热闹了。”
第202章 告急变
过来请示的就是百户官余佳。夺门之后,当初坊丁队中混的得意的多半都转成了正式的校尉,优异者当然会量才使用。张佳木不象曹吉祥那样推荐了大量的武官,领了几千的告身,他的部下循序渐进,安稳多了。
余佳在夺门那晚虽然没有在大队里行动,但是堵住了徐有贞等人出来混水摸鱼的路,所以不大不小也立了功。而且此人行事沉稳,办事干练,张佳木也很信任倚重,就叫他在本部任职,官职也当到了百户,对一个不久前还是一个三餐不继的无赖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大人!”
一见到张佳木出来,正在和曹翼交涉的余佳狠狠白了这个同僚一眼,然后迅速上前,低声把王增的话一五一十一的禀报给了张佳木。
“逯杲这厮。”张佳木听完之后,摇着头道:“真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
余佳说完之后,闭着嘴退后不语,曹翼则是一脸震惊的样子。这种做法实在是出乎正常人的想象之外。简直是不可置信。
眼前两人都不是有急智的人,倒是闻迅赶出来的李瞎子听说之后,立刻评断道:“那些负责冒充举子纵火的人,出去之后一定会被灭口。”
他转向张佳木,用很确切的语气道:“大人,属下敢确定,场外还有逯杲接应的人。而且,将会负责灭口的事。”
“我意也是如此。”张佳木此时也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忍不住暗骂自己太大意了,那一群贩苦贼行事向来低调小心,做他们这行的,讲究的就是狠辣和小心,不然的话,一出事就非得全部被斩首不可。关系这么大,平时当然是低调小心,尽量不和官家的人发生关系,这样才能长久发财。不然的话,他们敲诈了那么多商人富户,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来?要是知道有这样的财路,锦衣卫早就动手了!
事实上,在后来的弘治年间,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孙子辈当皇帝的年头,京师终于破获了一个大型的贩苦集团,那个集团杀害了几十人,敲诈了大笔的钱财,后来因为内讧被爆了出来,结果整个集团三十多人全被斩首。贼首还被抄家。
这只是后话了,但这种贼是显然不会和官扯上关系,更不会主动去得罪这些当官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已经被人发现,以身家性命威胁他们做事,并且许诺,一旦听命行事,就可以保他们平安。
这样一来,这伙贼是谁指挥已经是昭然若揭。只有逯杲这个手握实权的指挥佥事才能无意中发觉这群贼,并且设计闹出事来引张佳木离开,并且尽量拖时间。
然后逯杲到贡院前,亲自掩护那几个冒充举子的人进场,然后再从容无事没事人一样和门达一起离开。
这样的话,一事串一事,虽然张佳木隐约觉得不对,但毕竟也没有太大的破绽出来,到了现在,他不用多想,就已经把这些事串在一起,逯杲这厮,果然也是个角色。这种谋划显然不是徐有贞那种小白脸干的出来的。而是逯杲这种头脑简单的武夫的主张,简单粗暴,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它的效果。
“来人!”
不需多想,张佳木已经有所决定。
“在,大人!”
张佳木目光毅然,想也不想,一边向往走,一边令道:“知会刘勇等人,今夜坐衙留守,并派人将今晚情形写成奏章,告急变,从宫门递入!”
逯杲这般行为,其实和谋反也没有太大区别,告急变原本就是应对这种非常之事的非常手段,在场的人无不知晓清楚。
在此之前,大家还没有觉得事态有多严重,到了此时,各人已经隐约猜到张佳木要干什么,于是都是振作精神,大声答应下来。
立刻就有一个亲卫小旗官,手持发下的令牌,带着几个从人,直奔刘勇住处。
“知会刘勇并薛祥等人,发下我的火牌传令,所在京锦衣卫各千户,百户,悉数持兵待命,若有违者。必有重处!”
“传令,千户刘勇速带三百缇骑至贡院街听命行事,宜其速至,不得迟疑误事!”
“是!”
张佳木如此大张旗鼓,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振奋。最近这一段时间,说是都督大人位高权重,皇帝宠信,但总是被人步步欺上头来,虽是没有吃亏,但跟着的人总是憋气不是?现在看大人的样子,将要大举反击,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惹事的行家老手?只有他们惹事,断然没有怕事的道理。
最近这段时间,老弟兄们私下议论,大人虽然智计百出,城府胸襟无一不叫人佩服。但私下看来,大人在决断上还是少了一点狠辣和果决。要知道,锦衣卫官虽然不一定要欺男霸女,但如果朝中有人欺到锦衣卫官的头上,那也是绝对不可容忍的事,哪怕对手也一样是锦衣卫!
这会儿张佳木摆出一副大干的架势来,各人自然是兴奋不已,当下各自散去。分头办事。
李瞎子和黄二等人,也是各自带有人手,再加上贡院门前值夜的余佳也有人手,各人点算了一下,连同张佳木身边的直卫也有二三百人,和逯杲干,这点人还不够,但若是进贡院抓几个小贼,倒是绰绰有余了。
“没有这么简单。”张佳木下定决心,倒是气定神闲,他思忖事情自然比这些下属更全面周到。看着满脸红光的部下,他冷然道:“外头接应的人呢,要不要一举擒拿?逯杲犯这波天大案,身边岂能没有死士护卫?”
他这么一问,各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张佳木却断然道:“贡院里头,不过几个蠢贼,被人鼓动诱惑干这杀头抄家的蠢事。但我料外头必有强手接援,并且顺道灭口。这样的人,才是逯杲心腹,必要一鼓成擒,不使一人漏网才可。”
他今晚要大张旗鼓的拿捕逯杲和其余党,打蛇就一定要打在七寸上,不然的话,防蛇反咬一口。逯杲原本就是阴毒狠辣之辈,现在张佳木已经知道,当年太上皇被困南宫之时,逯杲就看准了太上皇迟早非复位不可,所以在暗中早就投效。但除了太上皇和他本人之外,竟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若论宠信,这厮其实在皇帝心里也是很要紧的人才了。不然的话,之前不过一小旗,现在就是掌握南所的心腹佥事?这一次,不打死逯杲,张佳木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可以先动手,但证据一定要齐全,锦衣卫逼供手段当然齐全,但总没有拿真的人证出来更好,这种事,骗得了外人,骗不过皇帝和朝中百官的。
“大人说的是!”在场的人,是心腹,也是干练的人才,张佳木一说,他们便也就懂了。看来看去,几个官拜佥事和千户的大官儿都不在,在场的人。全部是百户的份位。李瞎子想了想,这种差事,也只有自己掌总,大约张佳木能放得下心。当下慨然向前,只道:“大人,请拨给属下百人,算算还有坊兵和差役可调,逯杲留在贡院外头的,非得藏住踪迹不可,属下想,大约也就是在纵火处方圆里许之内,这些人手也尽够用了,管教他一个也跑不脱就是了。”
“要得,就要你去!”李瞎子现在已经是正南坊的百户,行事精明,遇事应对得体,已经算是远近闻名的能员了。
外头的人都很奇怪,从门达开始,然后是张佳木,还出了逯杲,还有李瞎子这般人物,外人倒是奇怪,正南坊这块地方倒是养育人才,真是一时俊杰皆出于此,叫人羡杀。
张佳木很高兴他主动请缨,居然用四川话夸了一句,接下来却是将手一挥,笑道:“一百人抵得什么用?只有咱们自己人使着才放心,那些坊兵,差役,不顶事,只能站一边吆喝吆喝罢了。”
他笑道:“给你带二百五十人,我这里留直卫在身边就够了。”
见李瞎子有要争执的样子,张佳木有些生气,薄怒道:“不是争执的时候,耽搁下来烧了起来,那才是百悔莫及。”
“不是,属下是说,大人带的人少,要雷霆一击,那几人留一个活口就是,上来就得下杀手。”李瞎子匆忙语毕,他行事倒也当真果断,换了别人,当然要和上司争一下,以示爱重,他倒是立刻答应下来,然后便带着黄二等人,一共带领属下会合,连余佳的部下也带走了七七八八,一眨眼功夫,张佳木这里就又只剩下三十余人。
“这些人,也足够了。”
张佳木笑而出门,王增已经在外头等的很不耐烦,但张佳木治下极严,守门的没有命令,就算知道王增和他的关系也是不敢放人进来,等看到暗处一排灯笼过来,上面斗大一个张字,那守门官才拍手笑道:“都说叫公子不必急,看,我家大人不是出来了。”
第203章 逞威
王增听说,立刻扭头去看。倒是果然瞧着张佳木带着一群人出来。他当然不知道张佳木在里头已经妥做安排,此时见他出来,真的是如大旱见云霓,立刻奔上前去,拉着张佳木袖口急道:“佳木,何来之迟!贡院里头……”
“我知道,我知道!”张佳木不由分说打断了他的话,同时还甩开了他的袖口,责备道:“慎节兄,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王增倒是真沉不住气了,刚刚还盘算着大功一件到手,但现在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要是贡院起火,那般惨景想也是不寒而粟,而张佳木这里还没事人一样,他自然要着急。
刚还再嚷嚷几句,张佳木已经沉了脸,只道:“遇大事,自己先不要乱。王兄,这一点先千万要记住。”
看王增有些不高兴,张佳木笑了一笑。又道:“不管怎么样,这一回是王兄机变之功,我要向令祖父致谢,并给王兄请功。”
这话正对王增的心思,于是他也是一笑,脸上原本那种焦急的神情就消失不见了。
把王增稳下来,张佳木自己也是大步流星,好在,距离贡院很近,没过一会功夫就已经赶到了贡院正门之前。
这会儿李瞎子等人已经摸过去抓人了,看看贡院里头,仍然是黑沉沉静悄悄的,张佳木心头也是一松:看来,还赶的及!
贡院门前原本就有不少看守,贡院内的号军,顺天府的差役,五城兵马司的坊兵,锦衣卫放在这里的暗桩明哨基本上都被李瞎子几个带过去了,等张佳木过来时,迎上来有就只有坊官和顺天府的差役了。
一见是他,一群守门有责的官员都忙不迭的行礼,顺天府留在这里的官员是一位正六品的通判,还有一位都察院的李御史,这两个文官负责贡院大门的守卫。要等时间到了放牌后,由他两人下令,然后贡院大门才会分三次开放,最终把人全部放出。
看到张佳木过来。虽然文官自恃身份清高的很,但两位文官与张佳木的品级相差实在太大,于是只好一起过来,在贡院门前向张佳木行礼问安。
“两位大人免礼。”张佳木虚抬了一下手,面无表情的道:“贡院里头出事了,请两位下令,打开正门。”
两个文官见张佳木过来,原本就是心里打鼓,但此时听他说开贡院大门,顺天府的通判还未及说话,姓李的监察御史已经把头直摇,答道:“大人,没有圣旨,贡院大门绝不能开。”
“那好。”张佳木立刻接口道:“我从角门进去也成。”
“大人。”李御史摇头道:“贡院里头是科考大事,大人可能不懂,只要考试开始,任何人不能进出。”
“本官提调关防,现在贡院内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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