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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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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事情不大,现在已经势成顶牛,两边上了擂台,非得打出一个胜负不可了。
而且,最近两天还牵扯到了范广和郭登,前者已经在家闲住,有锦衣卫的人监视。后者的大同守将之职估计也是要保不住了,现在朝野之中,正在议论接替的人手。
不出意外的话,石亨的侄子石彪可能接任大同总兵官一职,石府没有在这一次复辟大事中捞到太多的好处,这一个任职也算是一种安抚,皇帝本人觉得也算过的去了。
就是因为有这种争执,皇帝还要再看看,是支持张佳木的多,还是支持徐有贞的多,再听听两边的道理,好再做决断。
但徐有贞这句话一出来,皇帝脸上颜色大变,徐有贞的话,实在是直指他的内心最为恐怖的地方。
不杀于谦等景泰的心腹,不给景泰执政抹黑,于谦不死,他复位的道义理由何在?
看着皇帝的脸色,徐有贞只是一笑,脸上虽淡淡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般的得意。张佳木如何,皇帝如何,还不是尽在吾算中,从今往后,大明天下,将由我来执掌了!
第149章 大宅门
“下官见过都督大人!”张佳木刚从东华门出来。迎头就撞上刚上任的光禄寺卿张泽。张泽虽然是九卿之一,不过光禄寺有点儿象后世的内务府,办的差都是和皇家有关,虽然位列九卿,官位不高,也不算清要,再加上是老熟人,他在张佳木面前可也就摆不出什么九卿的架子了。
“你还向我行这个礼做什么?”张佳木一边埋怨着,一边把张泽扶住,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才又笑道:“不坏,穿这么一身,可真象个样子了。”
他是从一的武官,张泽是从三的文官,其实相差也不大远。而且都是掌握实权的人物,彼此又是旧识,张佳木佩服张泽的为人,张泽对张佳木的能力和当初在南宫的照应也很熟知,两人年纪相差也不是很大,彼此之间已经是很亲切熟络了。
要不是张佳木不懂,恐怕已经可以换帖子联宗。以兄弟相称了。
这会儿张泽一身元青色的常服,头戴乌纱帽,胸前是三品文官的孔雀补子,身后也跟着不少随从,看起来,也确实是有点官威出来了。
但他为人厚道谨慎,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朱祁镇身上下功夫了,朝野上下,都以为太上皇这一辈子是没机会翻身了。张泽这个小吏,也只是尽旧臣之的道义罢了。
有这么一点虔心,换了今天一身官服,老实说,张泽穿着还真不大舒服呢。
他看着张佳木,只是一脸憨厚的笑:“大人,皇上交待下来,叫下官给大人在皇城里头找一套上等府邸,下官忙了几天,总算有一处不错的地方,如果大人有空的话,不妨随下官去看看。”
堂堂光禄寺卿,也算是一方诸侯了,居然给自己找房子?张佳木一楞,连忙摆着手道:“不敢劳动,当真不敢!”
“你倒不必太同我客气。”张泽笑道:“皇上也赏了我一幢宅邸,和我说,张佳木要管锦衣卫,太忙了怕顾不上。不要教他吃亏,你顺道儿也给他挑一幢好的,要没有现成的,找好地方,叫工部去营造。”
说到这儿,他拍着手笑道:“你看,天恩浩荡,当臣子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明知道是皇帝用来笼络人心的一种小手段,张佳木心里也是一阵热乎,他很亲热的拍了拍张泽的肩膀,笑道:“走,皇上天恩如此,咱们就看看去。”
张泽也是兴头的很,他一个光禄寺的小吏,这辈子原本也就是打杂的命了,每个月俸禄是不值钱的宝钞有几贯钱,废纸一般,银子铜钱什么的,一年能混个十两八两的就算运气,只有那些杂色糙米是按月发放,每个月到手不到一石。靠着这个,养活一家老小,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是不消说了,也没什么地位可言,光禄寺承办的事情多了去了,上头的官儿一个个白白胖胖的,真正的事情,还不是下头这些吏员办?
现在好了,突然就当了光禄寺卿,刚刚履新上任,又赐了宅邸,老实说,张泽有时候睡觉突然就醒了,脑子里乱麻一样,得半天才能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刚梦里的事是真的,不是虚妄。
就是张佳木自己,又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君子,辛辛苦苦,图的当然还是荣华富贵,一家人平安之余,再能有丰裕的物质上的享受,自然是再好不过。
当初不投效于谦,实在也是过不得于少保的那种苦日子。堂堂文官一品,好房子不要住,就住两进的院子,一家老小良贱才七八口人,很多活计估计还得少保自己干,前两天锦衣卫去抄家。家里的浮财物品怕是连一百两银子都值不了。田地什么的,也是没有。
除了锁在正室的景泰御赐的蟒袍宝剑,根本就是家无余物,真的是两袖空空,连灰也抖不下来。
于谦这样的人,张佳木只能说声佩服,叫他有样学样,还是谢谢算了,不敢领教。
这会儿两人都是兴兴头头的往御赐宅邸的地方走,地方不远,叫做金银胡同,打从东华门出来不远就是了,再往南两个胡同就是赫赫有名的十王府,也就是后来的王府井大街,张佳木和张泽的宅子都在胡同里头,以后也就算是邻居了。
进了胡同,张泽还不停的向着张佳木介绍着:“看吧,从胡同口西面出去往东不远就是灯市,过了灯市,再出东安门,就是灯市口大街,人家看灯是元宵,咱们想看。天天都有的看。”
“不坏,真不坏!”张佳木也很高兴,这里地段确实是好,这要搁几百年后,有这么地段的房子,得值多少钱?
这会儿也是不错,离东华门不到二里地,上朝进宫办事就很方便了。一般的文武官员都是从承天门和端门那边绕道,然后再从西华门进宫。他这样的锦衣亲军的都督,从哪个宫门进去还不是挺随意的事?
张泽见他高兴,当下也是高兴的很。拉着张佳木,一叠声道:“走,再进宅子里看,中意了就叫人来打扫,再选个好日子,一家子进来住就是了。”
他们这种贵人,除了自己亲属之外,别的下人那真的是招手可致。京城里西市里每天都有人市,漂亮的小丫头子还值几个钱,那些小厮,仆人仆妇,有时候就是家里遭了灾,给口饭吃就会给人家当奴仆,几百僮仆,几乎是招手可以立至。
多少世家大族,起来的时候也就是这样了。想要旧墙老树钟鸣鼎食,家里奴才也是家生子儿,总得过了几世,才有点世家的味道出来,这一层来说,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了。
地段好,宅子也大,占地大约是四十五亩大小,再大些都快能和王府比了。武官一品,住这么个宅子倒是正好相宜。
院子门开在东北角上,后世人不知道,以为大宅门都是坐北朝南的,其实没有这个道理。
当时的府邸门前,在大门外头是没有石狮子坐镇的,只有进了大门,在角门或是二门处,才会很应景的放上两个石狮子。
从大开的七楹宽三楹深的大门进去,再是二门,仪门,绕过照壁,看正室大堂,花厅。客厅,都是一水的青砖漫地,一套房子再接着一套,规制都很高大轩敞,正堂那儿,几乎能和王府正殿相比,用的规制,也是前殿后宫,前面是正殿,后头是东西两暖阁的样子。这样的安排,是前面的堂房会客,可以安排成花厅,大客厅,书房,按不同的等级和亲近的程度安排见面。
至于后头的对列的暖阁,则是卧室和内书房,小客厅,用来见要客的密室,不是极亲近和极重要的客人,不能到这里来。
再从一道垂花门过去,穿过长长的夹道,就是后园,一幢幢亭台楼阁和水榭环绕在假山和碧水之间,只是还处初春,草色枯黄,树木凋零,无甚可观。
张泽还在兴致勃勃,他道:“这里是无甚可观,后头还有个亭子,大有玄机,可以去看看。”
“太大了,也太逾制。我想,不必看了!”
看完之后,张佳木已经定下主意,这所御赐的府邸,非得拼命推辞不可。这明显是逾制违规的府邸,不仅不象是普通大臣的住处,就算是公爵侯爵,住这种宅子也是违制了。
这就是不折不扣的亲王府邸,京师里王府还多了,现在虽然没有什么亲王在京城里住,但永乐年间,住在京师里的亲王很多,现在也还留着不少。亲王们之国以后虽然不能擅回京城,但王府都留在京里,普通百姓在皇城开放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亲王府邸,张佳木这会儿敢肯定,脚底下这所宅子,就是一座亲王府!
“是啊!”张泽也有些不安,他搓了搓手,道:“我来看过之后,就曾经上奏过,这里体制宏大,恐怕非人臣所能居,还是赐给亲王居住好了。”
“哦?”张佳木很关切的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当时只是笑着一摆手,道:“你不懂,这座宅子就是朕特意赐给张佳木住的,别人住碍事,他住不碍事,你把朕的话转告给他,叫他安心住下来就是。”
“是么?”刚刚还以为是皇帝意在试探的张佳木倒是有点迷惑了。想一想,也是没有拿这么个宅子来试探的道理啊?
实打实的,他可是没有一点儿不臣之心啊。张佳木现在就是想一心办好差事,图个安闲富贵,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做个求田问舍的庸人就是他的志向和理想。赐给这么个上佳的府邸,再能大发其材,手握重权,人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既然是这么着……”他有点犹豫,不过也真是舍不得眼前这座辉煌宏大的住宅,这得有多少平米啊?张佳木眼里也是发亮了,就在长安街边上,对着王府井大街,足有过万平米的大宅院啊……
人生奋斗到如此,真的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张泽很热心:“既然这么着,大人早点安顿过来吧。人手要是不够,我府里最近收了不少僮仆,可以叫过来帮忙。”
“不急,不急。”张佳木想了一想,笑道:“还有点事没安排好,再过一阵子住进来也罢了。我会找一些人,慢慢打扫,也就是了。”
“好,那下官就告辞了!”张泽用羡慕的眼神看一眼这座巨宅,拱了拱手,告辞走了。
“还真是奇了怪了。”张佳木穿越之后,虽然历史知识不咋地,但几乎是事事都在算中,但皇帝执意要赐这么一个大宅子给自己,还真是摸不着头脑啊……
第150章 不简单
看完宅子出来,可巧外头来了个骑马的听差。见是张佳木一行人出来,立刻下马来,跪在地上呈上拜帖,嘴里道:“伯爷说,有要事请,如果大人有空的话,一定请尽早过去。”
“哦!”张佳木展开一看,不出意外当然是老王骥的帖子。大红双帖,搁在紫檀木的拜匣里头,很是讲究。
以前王骥叫他,一张单红帖子就算给了天大的面子,这会子已经是用最高等级的拜帖了。
他心中感慨,脸上却是带着笑,问那个听差道:“怎么,老伯爷说过是什么事没有呢,要有什么吩咐,现在告诉我,我立刻去办就是了。”
“大人这话可不敢当。”王骥府上的听差当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与张佳木这样的大人物对答也很从容,他就跪在地上,笑着道:“伯爷说了。就在府里候教。说了,要是问什么事,就说是最近朝中的事要和大人商量一下。”
“哦,哦!”
张佳木这下懂了,说的当然不是于谦等人的事。这件事,王骥这些重臣已经表明了态度。从王骥到王直,再到陈循,郭登,所有的朝中文武大员都已经对皇帝表示效忠,也没有人反对抓捕于谦等人,至于景泰当年封赐的太子太保,太傅,少保,少师,这些重臣已经全部上表辞官,皇帝也一律准了。
大局之下,这些重臣早就把于谦等人放弃,而且,说实在的,于少保也真的太没人缘了一点。
不是说于谦,当然就是说最近争的最厉害的裁撤巡抚的事。这件事情,张佳木当然也很关注,但他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商量,自己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现在的生活经历全在锦衣卫里头,对锦衣卫的事他很知道,也清楚该怎么做。至于再高一层面,关涉到国家边防重镇。还有文武之争,坦白说,他现在自己都没有什么立场来干涉。
石亨当然不是好鸟,不过张佳木看他罗列的理由,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以后世人的立场来看,以文制武,甚至把武将当奴才来看,有意让武将成为目不识丁的老粗,这个路子当然不对。这会儿,大明军队张佳木也是看的多了。大明边军现在确实还象个样子,骑射弓马都挺不错的,军纪补给也还不坏,边军将士也都有一种悍勇之气。
但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了,大家都知道啊。
到了明末那会儿,明军打农民军还有点谱,和后金野战,似乎一场也没赢过。不敢打白刃战,不能肉搏,到最后,只能依赖城墙和火炮,对比开国时打跑蒙古人。永乐到仁宣间打的北方鞑子抱头鼠窜的无敌王师,差距可就是有点大了。
这变化是怎么造成的,涉及到军制政体边防经济的一篇大文章,张佳木如何能懂?但不管怎么说,大明军队越弄越糟,这点是绝无疑问的。
但文官的考量,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在。
军人不能干涉政治,文压制武,这是要保持国家政体的稳定,似乎也不能说错?
总之,这件事他不打算介入,他只是一个锦衣卫都督,屁股都没坐稳,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没经营好,多管闲事,也挺惹人厌的不是。
但想了一想,这会子推辞不去,传了出去,对自己名声有损。今日之前,他可全靠着老王头,现在一朝得志,就把老头儿推到一边,传扬开来,以后谁还愿意和他共事?再说,复辟之事,老王头没得什么彩头,也正好过去安抚一下,他心里原本就有个盘算,正好借着这个机缘过去一下也好。
当下含笑答应下来。听差在前,他和自己的伴当在后头,好在原本就隔的不远,张泽帮他选的这个地方当真不错,靠近东华门和南宫,和锦衣卫衙门也很近,与宣南坊他这个起家的老地盘也近,各方各面都是考虑到了。
没多一会就到了王骥府上,刚要进去,后头赶过来一个骑着菊花青的校尉,张佳木见是他,召手叫了校尉过来,问道:“怎么着?”
“发动了。”校尉擦了擦跑的满脸的汗,笑道:“不出大人所料,徐某刚进宫又出来不久,就已经发动了。”
“妙的很。”张佳木不知道是夸校尉,还是在说这件事,他笑了一笑,道:“我这里有事,你先回去吧,回头找刘总旗去,账上支五两银子。”
“是勒,小人谢赏。”
熟人熟客。不需通禀,听差和伯府下人直接把张佳木带到了后园。
还是老地方,张佳木拾级而上,王骥就站在楼梯口等他。
“下官见过老伯爷!”
张佳木仍然是礼数周全,上来先给王骥见礼。
“不要这样,这个礼行不得了!”
王骥虽然年过八十,精力犹壮,现在还能骑烈马抡大刀,也算是当时人中的异数。这会一把抓住张佳木,双手还挺有力道。
张佳木也是意思一下,当下顺势而起。笑呵呵的道:“不管下官份身怎么变,还是老伯爷一手用起来的人,伯爷不受我的礼,下官心里怎么能安呢。”
“你有这个话就行了!”老王骥心里头很安慰,笑着向他道:“这屋里的人,你都认识吧?”
张佳木已经打量过去,倒都是些熟人。六部尚书有好几个都在,刑部尚书算是刚认识不久,但最近见面次数很多,已经比普通人还熟些。
当下笑着向各人作了个团揖,然后王骥归座,伯府下人递上椅子来,张佳木便也打算坐下。
不过,坐下之前,却是一眼看到了站在窗前的李贤。
张佳木眼力颇高,李贤虽穿着一身苏绸的道袍,顶戴方巾,脸生的白白胖胖,看着乡下土老儿一般,但张佳木见人多矣,一看便知道此人不同凡俗。当下便一欠身,笑道:“这位大人脸生的很,不知道是?”
“哦,老夫替你介绍!”李贤供职吏部,在文官系统中已经是颇为让人注意的政治新星,但张佳木这一段时间来供职正南坊,关注的地方是南宫,每天见到的多半是武官居多,最多就是坊里住的那几家,对李贤,还真的是从未见过。
待王骥介绍过后,张佳木便欠一欠身,笑道:“今日初会,来日有空了,请李大人吃酒。”
“谢谢,不敢,大人太客气了。”李贤虽然是邀张佳木来此议事的发起人。但他对武夫也是没有什么好感在里头。
特别是夺门复辟的功臣们,这几天气焰嚣张,几乎不把举朝文武看在眼里。曹钦哥几个,几乎天天置酒高会,闹的沸反盈天,朝野侧目。
除了曹家的人,还有刘家,石家,张家,这些武官勋戚世家一个个都老鳖反潭似的冒起来了,得意洋洋,耀武扬威,在文官们眼里,这种情形叫人很是忧心,也非得拨乱反正不可!
但这是藏在李贤心底最深处的东西,不要说和眼前这个刚刚大用的年轻武官说,就是在座的文臣前辈们,他的这些想法,也是只能藏在心底的。
这会儿不但不能露出这极为危险的想法,相反,还要和武官和衷共济,曲与委蛇的应付一番,但李贤相信,讲起政争和权术来,武夫绝不会是文官们的对手。
“总有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当着神采飞扬,年轻的有点过份的张佳木,李贤心里居然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嫉妒,情不自禁的,就在心里暗自下着决心。
他在发狠,但张佳木笑的很和善,又和李贤说了几句,看到对方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才很诧异的转过头来,向着王骥道:“老伯爷,大爷不在府里?”
这个大爷,说的是王骥的嫡长子王祥,复辟当夜,王祥这个年纪不轻的大公子露了怯,丢了脸,没帮上忙露上脸不说,还挺丢了人。
事情过后,封赏也没有他的,王祥觉得丢脸,已经搬到城外的别院去住,暂且避下风头再说。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似乎也不必把这件丢脸的事直说出来。王骥苦笑一声,只道:“他最近身体不爽,老夫叫他去歇息去了。”
“是。”张佳木提起来,当然不是叫老王骥不痛快。他含笑答应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奏折来,笑道:“请伯爷看一看。”
“喔,是什么?”王骥接过来,展开一看,没看几行,已经是喜动颜色。
这件事,似乎也不必隐瞒,王骥想了一想,索性读了出来:“臣闻靖远伯子王祥入南城,为诸将排挤,堕地几死。今论功不及,祥犹如此,臣恐疑有敝之者。”
这文章是张佳木新请的老夫子钱某人所写,煌煌大笔,确实好文章。虽是帮王祥请功,但写的大义凛然,又把王祥几次堕马的事写成了被武夫们排挤,所以才会如此。这样一写,似乎是武臣与王祥争功,排挤在前,又遮功在后,以老王骥和张佳木两人的面子,再加上这一封奏折的力量,王祥加官进爵是必然的事了。
“恭喜,恭喜!”李贤最见机,听完之后,便第一个恭喜起来。嘴上说的响,但心里对张佳木的认识,却又是大有转变,更深入了一层。
总而言之,就是三个字,不简单!
第151章 揽事
刚刚的事,就好象唱戏的在演正戏之前。先来段跳加官。帽子演完,就该说正事了。
待王骥的高兴劲过去,李贤开口。
他的语调不急不徐,淡定从容,说的好象是别人的事一样。一件极为复杂的事,在他嘴里,鞭辟入里,三言两语的功夫,就已经把其中的利弊说的差不多了。
到最后,李贤很诚挚的道:“大人,你是武臣,学生的话,还万请不要介意。”
“不妨。”张佳木面无表情的道:“你说的有没有道理,我自会想。不分文武,大家都是给朝廷效力办事的,何必这么泾渭分明。”
其实这话李贤就不赞同,文就是文,武就是武,泾渭如何能不分明?但求人的时候,也不能太过扫人的面子。当下也只能含笑点头,以示同意。
适才李贤所说,张佳木确实也是听了进去。
武官当然有武官的好处,直率,敢作敢为,边防大事,文官如果不掣肘,武臣独当一面又所选得人的话,边防自然是安若泰山。
象范广在辽东边境时,那里的土蛮就讨不了一点好,被打的闻风丧胆,根本不敢犯边。如果范广头上再多个婆婆,事情就难说的很了。
但武臣不受掣肘,也有坏处。
文官要讲操守,武官却不必。光说朝服,按例,武官有一到九品,各有规定。而实际来说,武官愿意遵守规定的极少。
胸前补子,很少有人绣熊罴,彪,海马,都是绣狮虎,或是干脆绣麒麟,华而不实,不守规矩,和文官真的是相差很远。
这是小节。从大的来说。武官贪污几乎肆无忌惮,不象文官要钱也讲个名目。而且,武官贪污关系甚大,克扣粮饷,吃空额,关系国防大事,岂能当成儿戏?
当然,文官坐镇,这些事也免不了,但好歹要强过很多。
王骥当年备边时,就斩过都指挥使安敬,因为其跋扈不法,而且贪污军饷,所以王骥下狠手杀了此人,结果武将惕厉,不敢犯禁违命,王骥一声功名同,也是打这件事上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骇人听闻的事。武官与中官勾结,勒索地方大户,贩私盐。贩卖私茶,走私物品,私设关卡,甚至让麾下官兵假扮强盗抢劫,这些事,都是有的。
最过份的,就是设在海边的卫所,不仅不备海防,反而出海走私,或是干脆当了海盗,公私两便,一边收海商的银子,一边自己走私,顺道还抢劫,一层一层的,关系网直到北京,听闻之下,岂能不叫人觉得惊心动魄?
大明海禁,现在是最紧的时候。因为永乐年间三宝太监下西洋,靡费极多,朝野反对,所以烧了海图,毁了宝船,片板不准下海。后来到了嘉靖年间开海,海防水师不得力的弊端就暴露了出来,倭寇大举侵入,几乎一路打到南京,要是当初海防不那么腐败堕落,恐怕也未必就是如此模样。
总之。仁宣到正统,至景泰天顺,明朝地方文武并行的制度为之一变,加设统管文武的巡抚,并非是完全没有道理。
事实上,巡抚制度,以文制武保全了明朝二百多年以下对地方进行了极为有效的统治,哪怕就是崇祯末年,李闯眼看就要打进京师,地方巡抚一样照常办事,财政收入一样解入京师,就算是京师失陷之后,地方上仍然一片平静,并没有汉唐中央政府崩盘后,整个地方也大乱的情形发生。
原本张佳木对这些情形都不大知道,听了李贤的解说,倒是有点一点隐约的看法。只是他毕竟不是个中人,虽有想法,还是模模糊糊的说不清楚。
仔细想了想,这种大事,也不是一言可决的事。座中各官没有办法,倒不妨把他们的事放在自己手里,一起搅和开来。没准更是个上佳的好机会。
于是站起身来,含笑道:“列位大人的忧虑,我知道了。得空进宫,会向皇上陈说。”
他的话,含糊不清,类似许诺,却又根本不在点子上,在场的人都是面露怀疑之色,不知道这个年轻的都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在王骥对他很是了解,知道张佳木说话从来没有说实了的时候,但只要他开了口。事情就可以落在他肩上了。
于是向各人打了个眼色,自己先开口道:“佳木,既然你这么说,总归是要仰仗你的大力了。”
“不敢。”张佳木笑道:“伯爷这么说,叫我怎么自处?”
“大事当前,也不必太过客气。”
“是,总之,请诸位大人放心就是了。”
“好,那就是这样喽!”王骥对张佳木当真是信任的很了。复辟夺门前后,两人的关系有了一点小裂痕,经过今天的修补,前嫌尽释。
老头儿很开心,摸着白胡子笑道:“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怎么样,佳木,今天就在这里吧?”
“不。”张佳木连忙推辞,笑道:“不敢劳动,还有些事,要回去。”
“好,那就不留你了。”
王骥知道他现在是大忙人,于是也站起身来。张佳木忙道:“不敢当,还是叫个管家送送就是了。”
以前他来王骥府里,因为地位相差很远,不要说留饭了,王骥站也不必站起来,端一端盖碗就算送客,他自己走人就是。
这会儿可不比之前,王骥是主人,自己送到楼梯口,又吩咐人道:“来啊,叫王增过来,代我送一送客。”
这倒是很妥当的安排,张佳木欣然答应下来,自己先下了楼。从夹道穿过月洞门,到了前院的时候,正好王增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已经过来了。
“哎哟,王世兄,有些日子不见了。”
张佳木见了王增就是笑,王增却是冷哼一声,长揖到地,只道:“末学后进,给都督大人见礼。”
“哎呀,好你个王增。”张佳木上前捶了他一下,笑道:“还记我的仇不是?”
“哼哼,你现在好了,一下子青云之上,只是赚得俺好苦!”王增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当下只是冷哼两声,接着道:“总之,这一回你得想个法子,好好赔个罪。”
“好,城里哪家酒楼,或是你看中什么东西,和我说。要不然派人和我伴当说就是了。不然的话,有空再去打狐狸,我给你打张上好的白狐皮。”
“你还说?”王增警告他道:“我还罢了,随你就是了。驸马都尉和薛侯都很生气,你倒是想一想,你升官了,他们两家给你送礼没有?”
“哎呀!”张佳木猛拍了自己额头一下,笑道:“惨矣,惨矣。”
王增倒是真不大生气,他和张佳木交情是够了,朋友之间,介意就没有味道了。毕竟是杀头抄家的事,张佳木做的隐秘也无可厚非。
但阳武侯薛琮和驸马都尉薛暄可就不行了,彼此是刚认识的朋友,结果张佳木拿驸马当挡箭牌,又半夜从阳武侯家的别院溜走,事情出来,两家都感觉丢了面子,对张佳木也极不谅解。
看来,要解决这件事,还得下点功夫才行。
张佳木和皇室的关系很好,勋戚之间,除了武清侯几家,别的勋戚对他的印象也很不错,这件事不解决,影响他和皇室勋戚之间的关系,麻烦可也就大了。
在大明,没有什么王法规矩是死的,只有人情是必不可少的一道功课。这堂课过不了关,说什么都是虚的。
当下张佳木对王增连连打躬,又是致歉,又是感谢对方提醒。好不容易,王增略为解气,这才把身边的人对着张佳木介绍,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手式,接着笑道:“来,佳木,这都是我会文时认识的好友,今科考试就在眼前了,这阵子倒不是和你闹意气,实在也是没空啊。来,这位是山西举人杨继宗,岭南举人崔浩,吴江举人程万里,都是难得的人才,今儿算你好彩头,一下子就见了这么多举人老爷。”
几个举人,除了杨继宗外,打扮的都很潇洒出众。一个个都是一身青色的葛袍,头戴玄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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