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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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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沂王很老成的摇头道:“原来你真不懂。这事,你弄错了,你父亲是我皇爷爷的幼军,不是父皇的!”

“啊?是是是,臣惭愧!”

沂王不知道自己已经泄了密,还在侃侃而谈:“看吧,你呀,真是该惭愧的。你父亲当年办差很谨慎,太宗皇帝也很喜欢他,提他当了百户,不过,在仁宗皇帝手里犯了错,又贬下来了,只是个校尉。后来皇祖和父皇也没有复他的官职,这倒是件稀奇的事。”

说到这,沂王很开心的笑了笑,又道:“不碍事了,你现在是大振家风,昨夜夺门大功,谁也掩不住你的,我看,这一次父皇怎么也得给你封个伯,将来好好当差办事,封侯有望,这样的话,你父亲一定会替你开心。”

张佳木心思全在自己的父亲身上,想一想,虽然亡逝已经很久,但音容笑貌,犹在眼前,这一想,心就酸的很了。再想老头儿当初奔走在宫廷里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隐秘的事,身前不曾被重用,身死默默无名,今天不是沂王走了口,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第137章 东宫复位

再想一想朱祁镇的警告。他没来由的出一身冷汗,当下拦住还要说话的沂王,笑道:“皇后在南宫等的急了,不如先去迎驾,臣的事,有空了再说。”

“也对!”沂王欢呼道:“我可很久没见母后了!”

张佳木微笑前异,引着沂王和万氏等人而行,心里却是在庆幸,今天绕弯儿来迎沂王,居然知道了一点当年隐秘,这可真的是无心之得,得来全不费功夫!

至于朱祁镇的警告,那可也不关他的事。又不是他刻意打听,是沂王自己无意中说了出来。

倒是行走的时候,心里奇怪的很了。他的父亲,当年不知道在幼军的队伍中,还有在锦衣卫里,在行走宫廷的那段日子里,到底是什么角色,办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差使,怎么到现在秘而不宣。搞的神秘无比?

想一想,从永乐年间到仁宣,再到正统,景泰,这么多年下来了,当权的是很欣赏张家父子的英宗了,就是景泰,似乎对张佳木也有过接触,这么一说,张家和皇家的关系就很接近了,但为什么老爷子一生都是沉沦下僚,从这一头来说,恐怕当初干的也不是什么好差使吧?

这么一想,朱祁镇教他不要打听当年的事,可能确实是一番好意了。

但为人子者,怎么能对这些事全不上心?从张佳木的立场来说,这也是绝无可能的事。今天既然知道当年的一点渊源,将来顺藤摸瓜,准得把这事查个底儿掉不可。

但现在,也就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沂王今天的话,哪儿听哪儿了,绝不能再吐露半句出来。

……

从沂王府里头出来,一路再到南宫,中间也没什么变故发生,一路上巡逻警戒的禁军很多,看到大队的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过来。禁军们立刻让道,绝不敢阻拦碍事。

到了南宫外头,今日情形也不同于往日。昨夜宫变,张佳木带走了正南坊里九成的力量,剩下来的,就全在南宫内外护卫。

等他带队过来,先期派回来的刘勇已经急的跳脚,远远看到张佳木过来了,刘勇奔过来就是一通埋怨:“怎么弄的,早说来接皇后,这么久功夫也不见人来。”

“别急啊。”张佳木笑道:“一会儿,皇后准定高兴就是了。”

刘勇埋怨几句,却也看到了沂王的车驾,毕竟是锦衣卫里的老人,当下就对张佳木竖起了大拇哥。

沂王不是钱皇后所出,他的母亲,是宫中的后妃,而且听说脾气秉性很不好,所以当初皇帝把沂王放在钱皇后那里教养。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无论如何。沂王在皇后膝下几年,母子情深那是不用说了,这几年来,皇后被困南宫,母子已经几年不得相见,今日张佳木把沂王奉请过来,当然是一个很得当的做法。

果然,皇后原本已经等的极为焦燥,她与朱祁镇夫妻情深,昨夜大雪纷飞之时,朱祁镇与一干臣子冲入雪夜,冒的就是奇险,要是复辟不成,必定不会生返南宫。所以昨夜说是生离,也同样可以算做死别。

早晨消息传回来,钱皇后当然是喜不自胜,暗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场。夫妻同困七年,饮食不备,钱皇后自己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堂堂一国皇后,手上的老茧与一个村妇没有区别,所求的,还不就是能捱到今天!

怀着这种心思,皇后在冷清孤寂的南宫里头当然是片刻难捱。要不是她自己不能孤身上路,怕是自己回大内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捱到宫门大开,看到张佳木进来,钱皇后又喜又怒,恨不得一脚踹飞这小子。

“臣拜见皇后娘娘!”

外臣不便擅见皇后。礼制有关。今天也算是事急从权,张佳木是奉旨来迎驾的,不见面当然是说不过去。

“你原本有大功,来的这么迟,迎驾之功,我可不给你算。”

皇后和他也算老熟人了,见面好多回,这会还是忍不住发作了张佳木几句。

张佳木笑嘻嘻道:“算不算还不是娘娘说的事,等娘娘见了沂王殿下,怕是就不会埋怨臣下了。”

“沂王来了?”现在这会儿太上皇是正式复位为皇帝了,但沂王还没经过复封,所以大家还没有改口。但沂王这个太子几乎是众望所归,昨夜甚至张佳木等人可以直接拥立沂王,也绝不会有大臣反对。

所以沂王这个亲藩等同于太子,虽不是钱皇后亲生,但复辟当天,皇后携沂王入宫,这情份是谁也抢不走了。

况且当初在宫中教养沂王,感情也是极深。

当下皇后自己迎了出来,看到穿着皮弁过来,小脸上居然有点英武气的沂王,钱后不觉泪如珠下,几步迎上去。将沂王揽入怀中,张开嘴还未说话,已经就哭出声来。

从正统,再到景泰这些年来,天家这点子事也算是伦常惨剧了。

张佳木看着眼前情形,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今夜要被撵到西内的景泰,想一想,柄国八年也没有大错,现在是众叛亲离,最害怕兄长复位,偏偏兄长就复了位。事前没有人警告他,事发时没有人愿为他而死,当皇帝当到这份上,还沤心沥血的操劳国政,说好了十七日大朝,结果可就是再也没这机会了……

想一想,人生还真是没有味道的很啊。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沂王和皇后母子相拥而泣,直待他们自己哭收了泪,张佳木才上前劝说,好歹把这娘儿俩给劝住,再又收拾车驾,送皇后和沂王一路回宫,等到了东华门时,天色已近黄昏,东华门上守备依旧森严,但已经换过了一班守备,张佳木看看,王勇等人已经不在,只有他留下来的周毅等人迎了过来。

看来,这是曹吉祥和皇帝整肃宫禁,原本的那些皇宫禁卫已经被全部替换了出来。

昨晚之前的那些守备,总得在家闲上一阵子,慢慢甄别之后,才会重新恢复入值。张佳木估计王勇的干碍不大,昨夜毕竟是王勇听命开了宫门,也算是立下一件大功。再过几年,估计他那个旗手卫的总旗职位也会换一换了。

大家各有际遇,就是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就是了……

验了腰间的金牌,还有皇帝今早草就的手诏,这会守备东华门的已经换了一个府军前卫的指挥,须发皓然,大概是在正统初年就守备宫禁的老军官了,当着张佳木和皇后、沂王,这个指挥还是一丝不苟的验过了这些信物,然后又在宫门口跪下,迎接皇后和沂王还宫。

过了这一关。再又是乾清宫门前又有守备,等进了乾清宫这座天子正寝之内时,大殿内外已经是点亮了宫烛,将这座九楹宽,五楹深的大殿照的通明透亮。

大殿四周,已经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数不清的穿着元青色袍服,戴着乌纱帽,穿着白皮靴的内侍躬着身子在大殿四周伺候,大殿阶上,则是几个高品宦官,曹吉祥也脱了甲,穿着高品内臣的服侍在阶下伺候。

除了他之外,还有刘永诚,蒋安等人,全是太上皇在正统年间就信任有加的高品宦官,如今朱祁镇一复位,他们自然就是现成的班底,依靠这些高品宦官,宫内的情势半天就平静了下来,一切供应如常,没有一点儿混乱散漫。

至于景泰身边的那些心腹内臣,自然是已经被抓了个干净,一个也没剩下。

听说皇后来了,坐在乾清宫正中宝座上听人回事的朱祁镇大喜,从宝座上一跃而下,等他赶到殿前的铜龟和仙鹤之前时,正好钱后拾阶上殿,夫妻两人四目相对,朱祁镇上前一步,将皇后的手紧紧拉住,话未出口,已是泣下。

这一刻,众人不敢吭声,唯有这一帝一后,执手并肩,泪眼相看。

“你看你。”皇后先镇定下来,埋怨道:“大事已定,又何必这样。”

“吾只是欢喜过望了!”朱祁镇也是回复了情绪,很欢快的向着皇后解释。这会儿沂王也上来,父子两人已经算是“久违”,朱祁镇被王振裹挟着亲征的时候,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腮下胡须也不象今日这般,而沂王也不过就是两岁大的小孩,刚刚牙牙学语,连路还走不稳咧。

这会儿已经穿着皮弁,俨然大人,朱祁镇一眼看过去,就已经是楞住了。

半响过后,他才颤声道:“这是东宫罢?”

这自然是朱祁镇在位时对儿子的称呼,朱见深可是一岁多就已经封为太子,当时是被人以东宫相称,便是朱祁镇自己,也是这般称呼儿子的。

“是。”钱后笑道:“是张佳木到沂王府,把东宫接了过来。”

“呀,竟是朕疏忽了!”

今天满天星斗的大事,朱祁镇只顾着安定朝局,肃清内宫,这一下午不知道处理了多少事,倒是真的把沂王府里头的儿子给忘了。

“来,吾儿过来!”父子相见,当然也是不胜欢喜,朱祁镇打量了儿子半天,才笑着道:“吾儿当复为东宫!”他转头向着四周,大声问道:“尔等如何?”

“陛下圣明!”

所有在场的人都深深躬下身去,大声赞颂。从这一刻起,复辟事完,景泰这两个字,算是真正的成为往事了……

第138章 推荐

皇后和沂王到来之前。朱祁镇正在议事。

和这娘儿俩说了一会话之后,钱后和太子到西边的暖阁里暂歇。今晚宫禁刚刚肃清,乾清宫这里可保无事,别的地方,可就不好说了。

“你办差办的很好。”朱祁镇回到御座上坐下,四周除了张佳木外,全是内臣。他向着张佳木温语道:“朕疏忽的事,你能想着去弥补,这就能叫朕多省不少心。”

不等张佳木谦谢,朱祁镇又道:“你佩带印信,可就不能还只顾着你正南坊的那一块,要统管全局,晓得吗?”

“是,皇上训谕的极是,臣一会出去,就安排人到各地分守巡查。”

“你有得力的人手没有?”

张佳木想了一想,朱祁镇昨夜进宫,得正南坊的锦衣卫之力很多,不少人的姓名,包括刘勇、任怨等人在内,皇帝都问过姓名。这会儿问他有没有人可用,当然不是指的这些人。

要控制住全城,压服异已,除了曹吉祥和刘永诚控制的四卫军和京营一部份,就得指望东厂和锦衣卫了。

这会儿东厂还不够强力,虽然永乐年间因为纪纲跋扈不法,永乐对锦衣卫不大放心,锦衣卫审犯人的时候,东厂也得按例旁听。但毕竟卫权还在东厂之上,东厂还没有自己的印信,抓了人也得送锦衣卫来,没印信,没监狱,权力还小的很,所以能量也就远远不及后世。

要想平平安安的把复辟之后的大局给稳住,现在除了这些禁军和京营之外,就只能依靠散布在全城的锦衣卫。

朱祁镇问张佳木有没有人,当然是指的正南坊外的锦衣卫力量。

张佳木想了想,很谨慎的答道:“臣之前供职不过是试百户,除本部之外,所识有限。不过,臣可以举荐朵儿指挥,他是鞑官,为人忠义耿直,待下极宽仁的,如果让他跟臣一起办事,可以起安定人心的用处。”

今天拿人。朱骥被捕之后,锦衣卫印信由张佳木佩带,整个卫里的上层都是一片混乱,除了朵儿和朱骥之外,原本的几个指挥被调到武功中卫,去管理禁军去了,象刘敬那种指挥,无德无才,根本也不在上头的考虑之列,只是画诺伴食罢了。

倒是朵儿,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心向于谦,但当时上层对蒙古人的认识还都停留在质朴憨厚和念旧上,就是朱祁镇本人,被也先俘虏之后和不少蒙古人交上了朋友,对蒙古人的印象也是极好。

再说,他身边的老朋友之一哈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蒙古人。

听了张佳木的推荐,朱祁镇想了想,觉得无甚大碍,朵儿在锦衣卫里虽然不怎么管事,但威望资历也是够了。

而且。无形中还卖了曹吉祥一个人情,朵儿可原本是他的旧部,前几年才调到锦衣卫里头去当了指挥。

这个人选,众人都很满意,于是朱祁镇颔首同意,道:“就着朵儿还实任指挥使,叫他安心办事,以赎前过。”

“是。”张佳木很沉稳的叩了个头,答道:“皇上天恩,朵儿为人挚诚朴实,一定感戴天恩,竭诚效力。”

“我们且不说他。”朱祁镇道:“人还不够。”

“是的。”张佳木道:“臣举荐试百户袁彬,为人老诚,锦衣卫里知道他的人很多,请皇上授以要职,以做臣的臂助。还有,通事哈铭,出身鞑官,弓马娴熟,忠忱热诚,也是干才。”

袁彬和哈铭已经见过了皇帝,听说三人还抱头痛哭了一场。不过,这是帝王隐秘事,张佳木当然不会瞎打听。

但此时举荐这两人是绝不会错的。袁彬和哈铭两人实在是对皇帝有救命保驾的大恩,景泰元年护着朱祁镇回来,结果就当了一个小小的试百户,如果酬恩,实在是太过凉薄。

所以,张佳木说锦衣卫里对袁彬知道的人很多。抱以同情态度的人也不小,这也不算是虚言欺君。袁彬为人诚恳谦和,总的来说,就是个老实头,在这非常之变时,有他出来号召一下,对安定人心也是有好处的。最少,让大家知道,当今皇帝是一个知恩图报,为人很厚道的一个帝王。

果然,张佳木一推荐,朱祁镇就很欣然的道:“举荐的好,此二人朕深知之,能当大用。”

他想了一想,就道:“记下来,袁彬,哈铭,实授锦衣卫指挥佥事!袁彬加授明威将军,勋位上骑都尉!”

这两人到这时也算是熬出头来,当初在蒙古沙漠喝风吃沙子,有什么好的全给朱祁镇,夜里两人给朱祁镇挡着漠北寒风,自己冻的瑟瑟发抖。到这会儿,终于一步登天,从六品官一步到从三品的勋位,正四品的实职,而且还是权势极大的锦衣卫,有此一诏,当年的苦算没白吃。

袁彬和哈铭还是小臣,未宣诏不能进来,张佳木替两人谢了恩,又道:“臣再举荐锦衣卫百户门达,办事勤谨干练。可以大用。”

“嗯。”朱祁镇深为满意,道:“不错,门达是世家出身,朕在南宫时就知道他,办事是靠的住的。这样吧,门达也授指挥使好了。”

奏一事,准一事,荐一人,准一人。

张佳木从进殿奏事开始,朱祁镇就没有驳过一次,奏一事准一事,如此恩宠信任,就连一群高品太监也是面露嫉妒之色。

好在,张佳木神色谦然,没有一点儿志得意满的意思,而且,奏对之时,努力把各方的观感都照顾到了。

朵儿是曹吉祥的旧部,门达是刘永诚的门下客,如此给两个掌兵权的大太监脸面,这两人也是不由得微微颔首,觉得这个后生知道进退,晓得好歹,果然是个能成大事的样子。

说了半天,朱祁镇也面露疲色。下午肃清宫禁,通过曹吉祥和刘永诚等人掌握禁军,还接见了石亨,安抚之余,也责备他在奉天殿擅动刀兵,石亨当然要奏辩一番,徐有贞又敲敲边鼓,刚刚复辟,功臣们就已经开始闹生份,起裂痕,就算是为帝王者,也不能不头疼一番。

好在。张佳木看起来真是不错。现在这会没有露出一点骄色,这就很难得。大功成后,心思清明,想事情还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各方势力和朱祁镇的感受都照顾到了,当真是难得之至。

朱祁镇欣慰之余,回想一下,对阴沉沉的徐有贞还有跋扈骄纵的石亨,心头反感自深。

但他也是为君多年,心里的想法绝不会露在脸上,当下只是淡淡的夸奖了张佳木几句,然后又道:“朕再给你荐个人,小旗官逯杲,听说还当过你的上司,朕的意思,是叫他当指挥佥事,你意如何?”

皇上要用人,却还问臣下意思如何,这当然是尊重张佳木这个掌印指挥的观感。但人选的名字一出来,在场的人可就是心思各异,脸上的表情也是各自精采了。

张佳木的上进之路,在场的人都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大体上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一路过来,上司对他都是极为欣赏,除了几个人之外。

第一个,就是当初的小旗官逯杲,这人才干能力俱佳,手腕狠,心思狡而毒,是锦衣卫里标准的干才。就是心胸狭隘,不大容人,张佳木当初在他的小旗管下,很吃了逯杲一些亏。

后来门达赏识,张佳木扶摇之上,逯杲也跟着门达到正阳门那里办差,昨夜之前,门达是百户,逯杲也只是个小旗官,今天天子金口一开,居然就要做到指挥佥事了。

张佳木想了一想,逯杲倒真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知道怎么和朱祁镇搭上的线。不论如何,皇帝已经开口,回绝是没有可能的事,索性人情做到底,他道:“逯杲臣亦深知,才干确实在常人之上。臣的意思,不如叫他去管南镇抚司。”

此语一出,曹吉祥脸上都是掩不住的赞赏,他斜看刘永诚一眼,这个老对手,刚刚还说自己是交了狗屎运,捡了个胆大包天的后生,一起干了这泼天大事出来,居然也能成功,当真是运气好到不知道如何说是好。

刘永诚的话酸溜溜的,曹吉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驳是好。他的几个侄儿,什么德性自己知道,麾下心腹中,能干的也少。很多都是些只知道跑马射箭打猎喝酒的鞑官,出不了什么主意。

曹家武力是够了,麾下几百鞑官,对着几千京营兵也不吃亏。但就是没有谋主,刘永诚的话也不能说没一点道理。

但现在张佳木的表现,可是给刘太监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如此人才,是个拿脑袋身家撞大运的莽撞之徒?

朱祁镇不是不知道逯杲和张佳木的关系,刚刚的话,一半试探,一半真心。张佳木现在权太重,锦衣卫眼看就要落入他的掌握之中,皇上历经辛苦才能复位,对谁也不能完全放心,放一个人在张佳木身边,权做监视,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张佳木不仅不反感,不反对,反而又顺势进了一步,索性就把南所给了逯杲。

这样一来,张佳木掌北所,负责对外。逯杲掌南所,专责给张佳木找点麻烦,以做牵制,这个安排,真的是再妥当也没有了。

而且,无形之中,张佳木的谦让自守之势已成,朱祁镇对他的观感,那是没得说了。

果然,朱祁镇先是一征,接着又是大为赞赏,他深深的看了张佳木一眼,首肯道:“如卿所说,就由逯杲授指挥佥事,掌南镇抚司!”

第139章 盘算

从乾清宫里头出来。张佳木已经是满身的疲惫。而到了此时,已经是满天星斗,夜色笼罩了大地,天已经黑透了。

到处都是如星火月光般的宫灯,还有不少宦官宫女提灯摇铃而过。宫中乱了不过一夜一天,到了此时,已经是大局底定,人心也安定下来,建成不过几十年的宫殿之中,已经又四处安然,恢复了往常那种深沉雍容秩序井然的模样。

袁彬和哈铭就等在乾清门附近,内廷有人给这两个天子近臣传消息,张佳木和朱祁镇在乾清宫里的奏对,这两人此时已经是全知道了。

看到张佳木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笑。

当下却只上前一步,齐齐躬身,只道:“下官见过大人。”

张佳木是正三品的指挥使,而且,众人都知道,他的官职勋位绝不仅如此。加官进爵还在下一步。最少也得是个都督!

年方十七已经做到武臣一品,就算现在不封爵,将来一个伯爵或是侯爵也是跑不掉了。勋位官职无可再加,按资排辈和功劳又够了的时候,一个世袭爵位就稳稳当当到手了。

袁彬和哈铭也当了指挥佥事,但官职是皇帝酬劳他们在漠北时的功劳,这一次复辟大功,他们没份参与,在朝中也没有什么根基,如果跟对了人,还有大用立功的时候,要是跟不对人,也就只能抱着这么一点功劳养老了。

这点心事,两人彼此都知道,张佳木,就是他们值得跟,也必须跟的一位杰出的人物。

“哈师傅,袁大人!”张佳木虽然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对着这两人,还是很热诚的笑道:“你们俩给我行礼,这叫我怎么敢当?”

“做此官,行此礼。”哈铭也是笑道:“说起私谊,我是你授业的师傅,板着你训你几句也没什么。但说起公事,你是我们正牌的上司,我不给你行礼,难道上司给下属行礼不成?”

袁彬也道:“说的是了。这样吧。我们也不叫你为难,谈公事,在外头,我们给你行礼,称你大人。回到私宅,你要怎么称呼哈师傅,再给他行礼,那就各随其便,大家都免受拘受了。”

想一想也是这个理,在锦衣卫里,佥事和同知多了去了,还有不少指挥,哈铭和袁彬刚刚授职,张佳木有大功在前,各人没得话说,而且张佳木的能力也是远近驰名,大家都很服气。袁彬和哈铭不过是个老好人,哈铭功夫还不赖,别的也乏善可陈,要是公事上张佳木还把这两人当长辈来敬着,底下的事也就没法办了。

“是。哈师傅,袁大人。”张佳木很恳切的道:“既然这么说,那就按长辈的意思办了。私谊是私谊,公事归公事。”

“嗯!”哈铭很欣然的道:“现在有什么差事没有?”

给差使,要先有人。

张佳木想了想,笑道:“朱指挥直管的几个千户,两位先去接事接下来吧。挑一些老成稳重,弓马功夫都过的去的在身边,这几天市面不能乱,两位督促下头好生办差,稳定市面,辑拿妖言惑众的不法狂徒。”

两个人先头都只是空心大佬倌,手底下没有什么人使唤。朱骥被剥职是肯定的事了,锦衣卫在京的千户和百户所人很多,军余缇骑在景泰年间大约有一万来人,到嘉靖初年有六万余人,现在这会儿,掌握一个千户所,那就是人脉和财源!

朱骥落职落定了,他管的千户和百户所于其给别人,不如给袁彬这个老成人,哈铭是师傅,更是自己人。有这两人掌握部曲,壮大实力,也算是自己的得力臂助了。

张佳木算盘向来就打的很精,除了逯杲之外,锦衣卫里还有一些指挥是自己无法驾驭的。比如门达,在锦衣卫是世职。有地盘,有人,有上头赏识,推荐门达是顺水推舟的事,门达也不会太过感激,他引荐门达,只是知道门达上位是必然之势,做了个顺手人情,与门达的关系,是不可能如袁彬哈铭这般亲近的。

这些话,也不必和两人细说,朱骥的下属由着这两人自己谈妥分配,然后明天就迅速接事,派出人手安定地面,拿捕那些放谣言居心不诡的人,几天下来,估计市面就安定了。

这两人还要在乾清宫外伺候,张佳木没说几句话,肚子已经咕咕叫个不停。

哈铭很关切,问他道:“怎么,没顾上吃饭吧?”

张佳木摸摸肚皮,笑道:“昨儿夜里起来,到现在。就喝了点水。”

“那怎么成!”袁彬埋怨道:“年轻后生不知道厉害,这会儿没事了,快点回去吃饭去吧。”

“是勒。”张佳木笑着叉了下手,道:“师傅,袁大叔,这里我就不管了,留你们护卫皇上,我也能放心了。”

哈铭撇嘴道:“有那么多内臣在,也轮不着咱。就是怕皇上会召见,所以就留着守一夜值也罢了。”

这话说的也是了,乾清宫内外围了里外三四圈的内官。全是够品级的太监和少监一类的人物,品级低点的都站不到前头去,里头伺候着的全是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太监,外臣再亲近,还是不如这些家奴离的近啊。

张佳木笑一笑,对这个话题也就不深入探讨了,当下和袁彬哈铭相揖而别,自己就向宫外行去。

原本他身边有不少人,这会儿不便带进宫来,就都留在东华门外等着。在他前头的,只有几个低品的小宦官提着灯笼引路,再有,就是曹翼几个近侍按着腰刀,护卫在他身边左右。

往常这种时候,都有庄小六插科打诨几句,解解闷子,这会儿张佳木一想起来,却也只能摇头一叹。

再过几天,尘埃落定,对功臣的封赏就会大举进行。他自己也还罢了,曹吉祥和曹家哥几个,封赏一定很厚,刘永诚也一定会大占便宜,内臣,毕竟是皇帝家奴,天生就占便宜来着。

外臣之中,老王骥,王直几个重臣,还有接回朱祁镇的杨宣,大用也是必然的事。再有一些文官,会贬出中枢不少,但皇帝要用的人,张佳木对大明的文官系统了解不深,这就不为他所知了。

除此之外,就是徐有贞和石亨一党,昨夜夺门他们不曾参与,被张佳木摆了一道。但毕竟事前有过联络。而且都是向来拥戴朱祁镇的立场,这些人的大用,也是势成必然之势。

如果说张佳木在朝中有什么对头,也就是这伙人了。

要斗翻他们,难啊……

有徐有贞这样的谋士,有掌握军权的石亨,还有世家子弟,在朝中一呼百应的张家哥俩,这实力,怎么也不是张佳木这个亲晋的指挥使能够撼动的。

想到这,张佳木招一招手,身后曹翼悄没声息的上前一步,等着他问话。

“范都督有什么消息没有?”

今日朝会,范广没来参加,事后有消息传来,于谦令他不必上朝,留在十团营东官厅内安定朝局。

后来有曹吉祥等人派人去掌握军权,曹家哥几个全部去了十团营,石亨自己则去了西官厅,京营大权,皇帝是绝不会让不是心腹嫡系的人掌握,由此一来,范广的前途就很堪忧了。

“回大人。”曹翼面无表情的道:“听说范都督已经将兵符印信交出,自己萧然一骑,一边喝酒,一边大笑,就这么自己回家去了。”

“哦,也亏是他!”

范广如此豁达,去职后的表现也差强人意,张佳木点了点头,笑道:“不坏,教他先闲住一阵也好。”

他心里自有打算,朱祁镇对范广印象不是很坏,只要按住石亨,不教他使坏,范广不但性命无忧,将来起复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京营之中,非得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不可!

这么打算着,这几天是没空了,再过一阵子,非得去范府拜会一回不可。

眼看东华门在望,后头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并且有人叫:“张大人,请稍等一会儿,咱家有事要商量。”

张佳木立定脚步,回头看看,却是一群小宦官簇拥着一个高品太监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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