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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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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使,位不高而权重,你可不要为非作歹,不然的话,纪纲,马顺,殷鉴不远,你要小心!”

短短半天时间,于谦老了十岁一样,但说这番话的时候,掷地有声,仍然是当初那般秉持国政,侃侃而谈的模样。

“是!”张佳木鼻子有点发酸,连忙答应了下来,他道:“不要捆绑,就请诸位大人这么一起走吧。”

“胡闹了!”于谦道:“我等是钦犯,不上绑出去,成何体统!”

他说的对,现在是定国本,决大疑,定大计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出乱子了。于谦和朱骥等人,旧部很多,如果不这么张扬其事的处理,不免会叫人误会,闹出事来,反而不好。

张佳木想了一想,便自己亲自上前,命人执索来,捆了于谦。

捆绑之时,他轻声道:“请少保放心,我一定全力营救。”

“唉,看天命吧。”于谦并不动心,摇头轻叹,脸色还是从容的很。

王文等人,形状就很不堪了。张佳木也不客气,喝道:“绑紧了,宫门口的车准备好了没有?咱们立刻出宫,去北司!”

马车当然是准备好了,一共抓了于谦、王文等六七个大臣,还有十几个够身份的内官,从乾清门里也送了出来,二十多人,分乘三辆牛车,挤的满满当当,就算是于谦,也没有办法例外。

“走吧!”张佳木毅然决然的出声下令,车夫甩了甩响鞭,拉车的老牛慢腾腾的启动步子,向着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方向,逶迤而去。

第134章 北镇抚司

锦衣卫的大堂和南北镇抚都在西长安街。从西华门出去隔的很近。牛车虽慢,没一会功夫,就已经到了锦衣卫衙的门前。

都察院,刑部,锦衣卫,还有五军都督府,都是在一处。

皇城没有什么平民进出,街道上积雪很深,牛车上坐满了人,车轮压的积雪咯吱咯吱的直响。

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临时调派的石亨和曹吉祥一系的京营将士全身束甲,铁甲的甲叶哗啦啦的响,手中的矛戟刀枪与雪色交相辉映,闪着寒光。

一群锦衣卫押着人犯路过,路过的京营兵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至于牛车,更加是众人眼光中视线的焦点。

昨夜宫变,这些普通的士兵现在也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眼前这些牛车里,收押的自然也是那些政变之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

这样下去,很可能出乱子。谁知道京营兵里。有没有同情于谦和朱骥等人的异已份子存在?

还好,距离不远,留守锦衣卫衙门的校尉们闻讯赶来,赶走了那些京营士兵,隔绝内外,严肃关防,很快,三辆牛车就从东角门进了院落之内。

单从外观来看,锦衣卫衙门和普通的官衙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俗称为“北所”的北镇抚司就是天子的诏狱,这些年来,不知道关了多少文官武将,死在这里头的更是不计其数。

不管你是谁,进了北所之后,想完好无缺的出去,可就是难了。

至于与北所相望的南所,也就是南镇抚司,专理本卫刑狱,也不是什么好所在。锦衣卫对外狠,对犯了事的自己人也不会客气,入了南所,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下官等拜见大人!”

张佳木带人一进来,留守在锦衣卫南北所的两个镇抚,还有值守堂内的千户官,经历司的官员吏员,本部的值守校尉,加起来也有小二百人,众人闻信出来。镇抚官带头,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拜见指挥使大人!”

众口一词,诚惶诚恐,饶是张佳木心思清明,如此权势傲人之时,也忍不住心中甚是得意。

但他毕竟克制功夫极强,也深知锦衣卫内部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成精的人物,留守经历司和镇抚司的,都是累世效力的世家,那些鬼门道比谁都精,真要办事,是离不得他们的。

当下哈哈一笑,疾步上前,先扶两个镇抚,再是经历司的人,扶起之后,又是爽朗一笑,只道:“兄弟刚刚接事,奉上命佩带印信,但卫中镇抚与经历情形都还不大清楚。办事。还是要靠各位的!”

“岂敢,大人太过谦了!”

“是啊,大人少年英杰,夺门复辟大功在身,皇上必定信之无疑,我锦衣卫上下,扬眉吐气的时候终于到了。”

“说的是,哈哈!”

张佳木笑咪咪的听着众人的逢迎,车轱辘话,说来说去,也不过还是那样。

不过,有句话倒是值得注意,这些年来,锦衣卫备受压制,内宫有东厂,外廷有于谦,朱骥又是身上文官气多,其余的几个锦衣卫使也不得力,在景泰面前说不上话,所以这些年下来,不要说和永乐年间比了,就是正统年间也是大有不如。

没了牙的老虎,当然咬不得人,做不了恶。没有事做,就没有差事进项,想来,这些镇抚司的人,已经是闲的发慌,穷的要命了。

“大人。”北所的镇抚王晓是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永乐年间就在北所任职,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子,见的多了,也不象同僚们那么热衷,只是向着张佳木淡淡问道:“下官要请示一下,大人什么时候来接事掌印?”

“总得再过几天。”张佳木算算日子,答道:“准定在正月二十二那天来接事吧。”

现在他虽然已经奉命做了掌印指挥,但和正式接事是两回事,总得拜衙接印,搞一套流程仪式出来,再接见属僚,这样才算正式履新上任。

“好!”王晓很欣然地:“下官等着到时恭贺大人!”

“王镇抚不必客气。”张佳木对这个老人也不敢怠慢,他看着正下车的于谦等人,向着王晓道:“王镇抚,我有事要交待你。”

“不敢!”王晓人虽老迈,精神却好,在北镇抚掌事多年的人,滑如油,奸似鬼。京中各股子势力,都是清清楚楚。

张佳木怎么上的位,借的谁的势,他都是明白的很。

当下也不用多说。自己就先道:“请大人放心吧,朱指挥虽然也过来了,但他责任不大,可能连世职也不会丢,不用大人吩咐,下官也不会不加以照料。”说到这,王晓笑了笑,很恳切的道:“怎么说,也是咱们锦衣卫的自己人!”

刚才奉天殿抓人,虽然没有点朱骥的名,但张佳木出于谨慎。还是把这个老上司给带过来了。

留朱骥在外头,又没有门路可以奔走,反而会激出事来,先关起来,反而是一种保护,只是这种心理,暂时不必同人讲明白。

“嗯。”

张佳木点了点头,一脸欣慰的样子。他又道:“还有,于少保是国家重臣,不比那些龌龊官儿,请他到火房住,一天三餐好生伺候,一切花销使费,记在我账上好了。”

锦衣卫掌的是诏狱,关押的国家大臣,官居一品的都多了去了,洪武年间,关的公爵侯爵都好一些,再大的官儿,一进了诏狱,就是白丁一个,不使银子,该受的罪一样也跑不掉。

天启年间,杨涟和左光斗几个触犯了魏忠贤,哥几个都被关进了北所。每天二十板,昨天打的碎肉模糊,人也晕了,没事,抬回去治一治,第二天接着再打。

狱里老鼠比狗也差不了多少,晚上睡着了,早晨就发觉脚趾头被老鼠啃了几个。

没使银子,就没饭吃,干饿着。牢房里阴冷嘲湿,污水横流,最倒霉的一点钱也没有的,就用铁索捆在尿桶上。人家撒尿,淋你一身,从早到晚,都得闻着臭味。

好好的人关进北所,不超十天,就得去半条命下去。

这些,都是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时被关的人,有一个被转入了刑部关押,当时就觉得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北所的恐怖之处不在于它有多狠,就在于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有人性的人存在。

于谦的家人是肯定没有什么钱来塞狗洞的,于谦不论生死,先得在这里关不短的时日,堂堂少保,谁知道会被这些狗才怎么虐待?

所以不论如何,这一层招呼得先关照好。

“是,是是。”王晓连声答应,一脸的正气,他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来。于少保是国之正臣,有名的清官,到了下官这里,不用说也要照应的。”

他一边答应着,一边就喝骂镇抚司里的那些校尉们:“都傻看什么,快点,请于少保老人家进火房歇着,这是大人交待的,你们怠慢了,揭你们的皮!”

众校尉也忙答应了,簇拥着神情恬淡的于谦向着火房去了。

北所里头,也有不少收拾的很整洁的单间,叫做火房,专门用来关押那些可能一时受困,很快就能放出去的朝廷大臣,于谦这种根本没起复可能的,也就是卖张佳木一个面子,才有资格去住。

至于朱骥,也是安排了一个单间去住。朱骥是肯定会放出去的,他只是因为当了于谦的女婿才受了牵连,本人为人清正,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办事也谨慎,这一次风波,他不会受太大的罪,最多丢了指挥使的官,但还有一个锦衣卫千户的世职,所以北所的人,对这个老上司也是极为客气。

除了这两人,别人就受罪了。

校尉们横眉立目,推推搡搡又骂又打的,把王文等人,还有那些内官太监们给关到黑牢里头去了。

他们,晚上不递银子进来,就得受罪。

“好了!”张佳木办妥此事,心里好受了许多。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估计钱皇后在南宫都等的急了,不敢再耽搁,于是吩咐在场各人好生办差,不得趁着这几天乱就耽误公事,正颜厉色的扯蛋几句,就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威风八面的去了。

“你看,老商。”张佳木走后,各人散去,只有两个镇抚送到东角门又一起转了回来,王晓摸着胡子,用羡慕的语气向着南所的镇抚道:“怎么说起?张大人前一阵还只是个试百户,来办事的时候,对人客客气气的,虽说是百户,还是个后生模样,就这么几天,就是咱们卫里的掌印办事的指挥大人了。”

“还有。”他捅了捅南所商镇抚的肚子,笑道:“南北两所,都归他管着,以前可是你管他,现在是他管你,怎么着,有什么想头没有?”

“呸!”姓商的镇抚四十出头,眼神阴冷,人生的精干,浑身都装着机关消息一般,一动就能滴溜溜转。能巴结到镇抚这个位子,在锦衣卫里头关系人脉当然都了得,他原本就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所以张佳木刚刚只对着王晓说话,这会王晓一拱火,姓商的一肚子的邪火就全发了出来。

他重重一呸,怒道:“还不定怎么样呢,你看吧,还有变化,走着瞧吧!”

第135章 选择

王晓知道商镇抚消息灵通。所以有意试他,不过就这么一句话后,姓商的就再也不肯说,拱手做辞,回自己的南所里头去了。

这一回,钦犯甚多,但不关南所的事,就连朱骥也是关在北所里头,所以商镇抚肩头轻松,说了张佳木几句怪话,就又乐滋滋的回去了。

王晓龇牙咧嘴的,甚是不乐。

这一回的钦犯,不比寻常的案子,朝廷上下观瞻,不少人盯着。不但张佳木这个上司有话,就是他自己个,也是一点不敢怠慢的。

于谦是不能虐待,本官上司有话,现在王晓看不出张佳木这个上司的手段,但有风传出来,这个后生不是简单人物。这一回,王晓打算照吩咐办差,且看看风色再说。

至于朱骥,也没啥油水可捞,交待下去,叫朱家人送铺盖来,下头经办的人捞点小钱算完。

至于那些个宦官,更是没有油水可言,内臣都是生性凉薄之辈,又没正经的家人,这会一抓进来,谁还理他们?

老实在里头黑牢呆着吧,熬几天过去就人头落地了。

油水就在王文几个身上。

王晓带着一脸笑,到了关王文几人的牢房外头,点头哈腰的甚是客气,他笑道:“老相爷,上头有命,没办法的事,只能委屈您老几天了。”

王文的气色很是萎顿,凌晨不到就被钟声给惊起来了,穿衣上朝,形势已经大变,再等入了殿,看到皇位上换了人,王文猛一激灵,就知道自己算是玩了完。

不复立沂王的大臣中,就数他最为积极。于谦是不表态。他可是表了一次又一次的态。就那么几句话,打死不能再立沂王。

至于立襄王什么的,也是谣传,暂且还没想到这步去。

景泰还很年轻,三十不到哪,非得立外藩?再等几年不成?王文私底下就是这么和自己的亲信打着招呼。

对上意,他是揣摩的很对路子的。景泰也确实是这种想法,虽然储位空虚,但他觉着自己还年轻,未必就不能再生出个皇子来。

要是这会儿就复立了沂王,难不成将来再生一个,还复再来一次废立?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这么不要脸不是?

所以复立沂王的事,就这么拖下来。王文等人,也是在外头替皇帝说话,甚至放立襄王的风,用意也只是拖时间罢了。

但现在太上皇复了位,王文知道,自己项上这颗人头,多半是要保不住了。

这会儿王晓进来看他,老头儿想来想去。只建一言为自己表白,他老泪纵横的道:“镇抚,烦你替我传一句话。”

“您老请说,能办到的,下官准定去办就是了。”

“别的我都认,就是议立襄王一事,纯属空穴来风。召藩王入京,要请火牌,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啊。所以,要劳你帮着上奏,帮我辩白!”

王晓心知这老头死是死定了,这种辩白无味道的很。但人家临死求生,似乎也不便直言相告,当下连声应诺答应了。

别的无话,王文几个一心想着保命,别的事不加理会。王晓看看捞不到什么,自己一个堂堂镇抚,也没有索贿的道理,当下冷笑一声,向王文几个还是礼数很周到的行了个礼,接着就转身退出去了。

至于半夜时分,牢房阴冷潮湿,地上连束干草也没有,站没站处,坐没坐处,除了栅栏窗户洞,一丝一缕也见不着,这几个身子单薄的文官,就可劲的熬吧!

吃食什么的。也甭想了。锼水锼饭,想吃管够,吃了不吐死拉死,就算是你的本事了。

大明的牢房,可没有后世那些文明的玩意,更加别提是诏狱,锦衣卫的北所了。

……

且不提北所王文等人的下场,张佳木出来之后,想了一想,叫来一个校尉,问道:“沂王在哪儿,有消息没有?”

“回大人。”那校尉浓眉大眼,深眼眶,白白净净的样子,但整个人怎么看,都怎么别扭,身上就透着一股叫人不舒服的味道。张佳木问话,他也是很别扭的答道:“沂王前几天就回来了,没回宫,住在王府里头。”

“正好。”张佳木欣然道:“先去接沂王,再去南宫好了。”

朱棣在位的时候,在东长安街修了一座极为庞大的建筑群。专门给在京的诸王居住。等藩王之国后,这些王府渐渐废弃不用,但架子还在,因为当时太过辉煌,后来还留下来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字,叫做王府井大街。

要去南宫,正好要从沂王府那儿过,虽然朱祁镇没吩咐,但他和沂王父子久别,沂王也就十二岁,复立太子几乎是必然的事。回东宫居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今儿顺道接回去,也算是在沂王面前小卖一功吧。

上次顶了石亨一回,听说沂王对张佳木印象极好,再有这一回,以后沂王即位,张佳木也能再保一朝的平安了。

他才十七岁,帝王短命,不得不早为计划啊。不然,事到临头的时候,自己慌了手脚,可就难堪的很了。

张佳木这么一说,下属们当然无话,摆起队来,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急行,没过一会功夫,就到了沂王府门前。

王府规制,也不是普通的公侯之家能比的,张佳木这个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到了王府门前,也得在下马碑前老实下马,等着沂王朱见深召见。

府门坐北朝南,正好挡了北风,正午时分,阳光温暖,四周也是空荡荡的不见人踪,就这么一会等候的功夫,张佳木终于也是感觉紧绷的神经松驰了下来。

昨夜一夜辛苦,大用是必定的事了。现在已经是锦衣卫使,但权力肯定不止一个正三品的武官那么简单。

封侯,或是封伯,最不济的,也得给他加一个都督同知的官衔。

这样一弄,就是锦衣卫都督佩印掌理卫事,就算是他推掉了一个镇抚,最少南北两所,还会拨一个给他管理。

掌握北所。就是捏住了朝臣的命根子,驾帖一至,校尉持帖拿人,任你是一品当朝,也是照拿不语。

掌握南所,则是锦衣卫几万人的刑求之责在手,别看卫里的人在外头横行霸道的,遇到南所的人,吓的尿裤子也是常有的事。

“真想全留着啊……”

权力之诱人,张佳木已经品尝过它的甘美了。但越是大权诱人,就越得自己警惕小心才是。要是这会儿趁着朱祁镇信任,自己个上头上脸的不知进退,招了忌惮,现在根基可还不稳呢,徐有贞这厮,还有石亨,张大都督哥俩,这些对头可都是大有来头,手中实力远比他强的大人物。

就算是曹吉祥,也不是什么善人来的。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啊。

“得找人商量一下。”张佳木自己想了想,南北两所,实在是制服人的利器,放弃哪一个都觉得可惜。想了半天,定不下来,于是干脆倚着王府前的石狮子,意态闲适的向着刚刚的那个校尉问道:“我说,孙锡恩,我要辞南所北所里头的一个,你说我辞哪一个好?”

孙锡恩是跟着庄小六出身的坊丁,为人狠辣阴损,当无赖时就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流氓,现在补了校尉,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百户府下的老校尉们,提起他就是一个字:狠!

这会儿张佳木问他,这厮脑后是有反骨的,当下阴阳怪气的答道:“大人,小人什么样的人,也敢参赞这样的大事。”

话说的没错,但态度真的是很欠揍,张佳木沉下脸来,喝道:“我问你话,你就敢这么回?”

被这么一训,孙锡恩老实了点,脸上也透出点血色来。

看他的神情,张佳木恍然大悟,庄小六是这人的恩主,彼此情义深重,今天大家都很得意,唯独庄小六被人砍了手,孙锡恩人虽狠辣,兄弟情义还是讲的,这会儿心气不顺,怕是因为庄小六被断手的事了。

“唉……”想起这事,张佳木也只有长叹,左右都是心腹也不便多说什么,当下只是道:“回头你先去看看小六吧,先从账上支一百两去,底下我还有下文,你叫小六放心,他下半辈子,就是我养着了。”

“大人。”孙锡恩终于有点忍不住,他道:“小人有句话,要和大人回。”

“你说吧!”

“谁叫我一时不痛快,我就叫他一辈子不痛快。”孙锡恩道:“这是大人训咱们坊丁时常说的话,听着狠,有味道,大家都服气。”

“可是。”孙锡恩的声音大了起来,他又道:“可是小六就这么被人当着大人的面砍了手,这又怎么说?”

“孙锡恩!”薛祥就在一边,听到他的话,不觉喝道:“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小六是大人的心腹,左右手一样,大人就不心疼?”

“小人的意思很简单。”孙锡恩意态安闲的道:“就是大人的话,叫咱们失望的人,咱们就叫他绝望。要报仇,对手可是国朝侯爵,咱们哪说哪了,想报仇,南所可管不了外头的事,就是这样,听或不听,就在大人自己了。”

第136章 意外之得

“好,我知道了!”

张佳木点了点头。环顾左右,道:“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丧其身,你们,要小心点。”

话说的文绉绉的,但在场的人都懂,当下连孙锡恩也退向一边,与众人一起点了点头,示意知道。跟在张佳木身边的,全是精心挑出来的护卫伴当,庄小六在内,全是坊丁里出众的人手,不论是哪一条,都令张佳木放心,这才能放在身边使唤。

在沂王府外候了一小会功夫,里头出来一个承启官,冲着张佳木先笑着请了个安,然后才道:“沂王殿下正在换衣服,殿下说了,张大人不是外人,先到里头候着。殿下有话要问。”

“是,好。”张佳木连忙答应下来,向着那个承启官笑道:“劳你驾,请在前面带路吧。”

“不敢,不敢。”

承启官倒不是宦官,王府用多少宦官是有定数的,这人一嘴的大胡子,看起来还有点仙风道骨。

只是嘴上不停的拍着马屁,拼命奉承着张佳木。

这些在王府供职的官员,消息也是灵通的很。现在已经快过午时,昨天夜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九城,除了一些升斗小民尚且不知内情,这些人对政变的经过和主要的功臣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

从王府侧门进去,一路过仪门,内宅门,穿过银安正殿,直入后院,沿途的侍者见了张佳木,够资格的上来请安问好,不够资格的远远回避,要么就是跪下请安。

到了今天这会儿,张佳木算是感受到了权势的威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到了内院的一处精舍,远远就听到沂王的笑声。

十岁出头的小童,还不怎么藏得住心事。昨夜的事一出来,是头猪也知道沂王很快就又会是太子了,身边的人奉迎,沂王自己当然也是乐不可支。这会儿又跳又笑的,隔的老远,就能听到响动。

那个承启官也是笑咪咪的,在院门前一边候着,一边笑着向张佳木道:“张大人,您老这一回立的功可大了,沂王从早晨听到消息起,可就是一直在夸赞您哪。”

“哪里。”张佳木微笑着道:“这是人心大势所向,我在其中不过是跟着曹公公办差,当不得这么夸赞啊。”

“不不不,沂王说了,这是谋定而后动的事,张大人,你不简单。”

沂王也不过十岁,就能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

张佳木心中犯嘀咕,不过也不能乱打听,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承启官说着闲话解闷。

没一会儿,听到里头沂王“哎哟”一声,接着就是万氏的喝骂:“混账东西,殿下的头发能这么梳?”

接着又听她发令:“拖下去,打死算了。”

院落内外。立刻就是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吭一声。万氏是太后派来的管事牌子,沂王府内当然有长史官料理外务,但内事都是万氏宫人说了算,她说打死,就是打死,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接着就是有内侍进去,几个小内侍把刚刚犯错的宫女挟住,同时把棍子准备好,要是没有后命,就直接拖出去杖毙了事了。

深宫里头,哪一天不死宫女宦官?曾经有一次,浣衣局的宫女太多,吃食不够,生生就饿死了几百,大明宫中有宦官两三万人,宫女也有五六千,哪一天不死个十个八个的?

各宫里头,犯错的宫女被嫔妃开销了性命,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了。

只是一个管事牌子威风这么大,倒是少见。

承启官算是见怪不怪了,根本听而不闻,还是笑咪咪的和张佳木说着闲话,张佳木心里老大不忍,但此事他也不能说话,亦无立场说话,只能皱着眉头,在一边等着沂王出来了事。

“算了吧。”这一回倒是沂王说了话。他道:“父皇刚复位,大喜的日子。”

“哟,殿下说的可是。”万氏也突然想起来似的,答应着道:“确实是,大喜高兴的日子。这么着吧,打她二十棍也就算了。”

沂王这次“嗯”了一声,接着又是换了人梳头,然后是穿冠服,又等了一小会儿,院门大开,沂王在前,万氏侍立在一边,几十个宦官宫女簇拥着他们,往着院门处而来。

今天沂王却不是穿的常服,而是换了皮弁。乌纱帽,前后九缝,缝隙里镶嵌着珠玉,金簪朱缨,穿着绛纱袍,红裳中单,玉圭大带,腰间玉佩等物齐全,虽然是小小年纪。看着也是威风凛凛。

“微臣见过沂王殿下!”

亲王礼绝百僚,公侯驸马亦需大礼参拜,张佳木见沂王出来,便立刻跪下,很恭敬的行礼问好。

“起来,快起来。”沂王看到张佳木,就是立刻一脸的笑。

小小孩童,穿着一身华贵的皮弁也不象人君,欢呼雀跃的,甚是开心。

等张佳木站起来,沂王仰着脸看他。小脸上尽是仰慕之色,半响过后,才用羡慕的语气向张佳木道:“你这才多大,就立下这么大功。”

少年人,有些仰慕英雄人物的情结似乎也不足为怪。张佳木长的高大英武,少而成名,京师中已经流传着不少他破案的段子。再加上锦衣卫射柳第一名,弓马功夫也是不必说。胆气也壮,沂王可是亲眼见到的。

再有昨夜之事,谋定后动,与曹吉祥两人底定乾坤,立下安定社稷的大功劳。

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七岁多些,与沂王相差并不算大,所以沂王对他的羡慕欣赏,也就足以理解了。

张佳木一脸笑意,语气格外的谦逊温和,他道:“殿下,这么着夸我,微臣可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他们在太后跟前也算是见过了,当日就很是投契,现在说话,当然也就不必是完全的奏对格局了。

“张佳木。”沂王知道,再夸下去,也就是这样谦来让去的,当下歪着脑袋想了想,问他道:“过一阵子,父皇可能替我建一支幼军,你来帮我掌军,成不成?”

张佳木吓了一跳,这个沂王也真是异想天开了。

要是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千户,或是世袭的勋臣子弟补的指挥或是同知,佥事,替皇太子掌管幼军,当然是登龙捷径,等将来太子即位。就是一等一的宣力武臣。

但现在他已经是大功臣了,执掌锦衣卫的大特务头子,叫他去给太子管幼军,确实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但直接回绝是不同的,他笑道:“这个臣可做不了主,得请示皇上,要是皇上画行,臣伺候殿下,绝无二话。”

这么一说,谅想沂王应该灰心,不过,这小孩倒是笑呵呵的道:“你父子二人,分侍两朝,同为幼军,将来必定是史书上的美谈,父皇不会不同意的。”

此语一出,张佳木头上劈了响雷一般,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怪不得!

死去的父亲原来是当年英宗皇帝的幼军,怪不得,皇帝和太后似乎对亡父很是清楚,对张佳木也很是照顾,要是有这么一段渊源,很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幼军,取其字义,就是一群小孩子成军,大者十六七,小者十二二,多是选取良家子或是武官勋贵之子,其实就是在太子身边伺候,一起操练学习,弓马兵法什么的,多有涉猎。

这也是大明开国未久,尚武之风犹存的时候,从英宗之后,可就再也没有幼军这一说了。

后来的皇帝,不要说成立幼军了,就是在内廷操练一群太监,文官们还要说怪话呢劝阻呢。

最早的幼军,是永乐皇帝帮着皇太孙朱瞻基成立的太孙幼军了,朱瞻基即位之后,当年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英宗皇帝也曾经有过幼军,很多英宗信任的武官,都是从当初的幼军中出身的。

张佳木定一定心神,向着沂王笑道:“原来臣的先父还是伺候过皇上的?臣父早逝,此事臣竟是不知道了。”

“咦!”沂王很老成的摇头道:“原来你真不懂。这事,你弄错了,你父亲是我皇爷爷的幼军,不是父皇的!”

“啊?是是是,臣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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