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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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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土木之变,几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朱祈镇以皇帝之尊被俘,身边只剩下寥寥几人,一个死太监叫喜宁,还有两人,就是袁彬和哈铭。

一国之尊被俘,蒙古人也不是善男信女,抓到皇帝就以为可以敲开明朝的边防大门,也先带着皇帝东奔西走,到处叩关,其中的艰辛困苦,也就不必多说了。喜宁叛变,将内地情形告之也先,甚至要设计加害朱祈镇,危险之时,差点就被这死太监得手。

总赖袁彬和哈铭,多方设法加以保全,又设计把喜宁杀死,才算保了朱祈镇的性命下来。

这还只是君臣之义,后来被俘一年多时间,幕天席地,极为困苦,都是袁彬和哈铭两人轮流伺候起居,已经是恩义深结了。

再有一次,朱祈镇发烧怕寒,还是哈铭和袁彬轮流把皇帝抱在怀里,这才帮着朱祈镇挺了过来。

有这种共患难的交情,说是朋友,一点儿也不过了。

太后提起当年事时,已经泪湿前襟,对哈铭和袁彬的赏识,当然也就见于神色之间了。

张佳木心里也是感叹,怪不得,上一次哈铭听说太上皇发烧时,神情大变,甚至痛哭失声的样子。

就是自己这位师傅,嘴真严哪……要不是太后说起,怕是还要瞒他很久。

却也怪不得他们,这会儿太上皇形同囚徒,他们与上皇的关系,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不过大家都不大提起,他们自己也不提,一是避祸,二来也免得连累别人,倒也怪不得哈铭和袁彬的小心。

他心里也是感慨万分,今日遇合极巧,无意中得知当年的隐秘大事。遥想当年,冰天雪地,毡幕之中,一君二臣,不知道如何熬过最艰难的岁月?

一念至此,他却是面露苦笑,最艰难的岁月……恐怕也未必,最近几天到十四日大事议定之前,不一样也是极为困苦艰难吗?

第104章 万宫女

张佳木和太后敷衍了一通。年纪大的人不能说话太久,召见有半个时辰,算是极久的了。

薛恒看出老太后脸上带出倦色,立刻就告辞:“母后,大祭时臣等还要伺候,到时候再奉母后大驾,出去好好玩玩,今日就先告退吧?”

上头不发话,臣下一般是不能主动请辞的,当然,薛恒的身份是另当别论。

“好好。”孙太后果然不以为忤,笑道:“我是老背晦了,尽说些没用的话。你们年轻人身上事多,我这里就不留你们了。”

“是,小臣告退。”

张佳木恭恭敬敬的又叩首行礼,等太后无话,还是薛恒带班,两人先正面躬身,倒退着出门,转弯之后。才直起腰身来,挺胸行走。

贵人召见,于当事是人是福气和看重,这礼节上头,自然不免要人摧眉折腰了。过不了这关,就只能在家啃老米饭了。

“张大人,请稍稍留步。”

两人刚要加快脚步走人,万氏宫女在后头叫住他们。

张佳木不认识她,薛恒却知道她是沂王身边最得力的宫女,也是沂王府里的管事牌子,出身则是太后身边,所以身份格外不同。

当下先停住脚步,很客气的问道:“管家婆,有什么事吩咐?”

万氏已经快三十了,一脸的风情都快溢出来了,听着薛恒的话,笑的“花枝乱颤”,张佳木在一边看着,生怕她脸上的粉掉下来。

只听她娇声道:“呀,驸马爷可别这么说奴婢,那是沂王殿下混叫的,不能当真。”

虽然说是在谦虚,但也算是点实了沂王和她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个奴婢,当真是非比寻常,看着傻大姐似的,其实颇有心机。

想想也是。能在宫里混出头的,有几个是真傻啊?

张佳木不便说话,薛恒应付这种场面是绰绰有余,和万宫女敷衍了几句,万氏只是胡说八道,不肯说正事,薛恒心里有数了,他笑道:“敢情管家婆是要找张百户说事?”

万氏有点忸怩,她道:“是有点小事,想劳烦一下百户官。”

“好!”薛恒什么样人,知情识趣,观风看色的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他笑了一笑,自己先开动脚步,一边走,一边向张佳木笑道:“我到外头等你!”

张佳木恨的牙齿痒痒,这厮太不讲义气了。

不过这会子也绝不能露出一点不乐意的神情来!万氏是谁,他不大清楚,本来嘛,他的历史知识真的很浅薄。

一个工科生,又不喜欢看闲书。哪有那么多的机会纵横书海,指点江山?

不过有一点,现在的他可是清楚的很,只要是大内宫里头的人,稍有点体面身份的,那可是千万不能随意得罪。

于是客客气气的向着万宫女问道:“不知道管家婆对下官有什么吩咐?只要下官能办到的,一准去办。”

万氏笑道:“叫我声大姐就行了,不要这么客气。”

她眼波流转,眉目含春,一副深宫怨妇思春的样子,倒是把张佳木吓了一跳。想想倒也不足为奇,从小挑进宫里,成天见不着几个男人,沂王还小咧,小鸡鸡似乎未成型,别的男人全是没鸡鸡的太监,这会见了张佳木这个少年郎君,不看的眼里出火才是怪事。

张佳木不想答应,但又不敢不答应,只得依她所说,叫了一声:“万大姐!”

“哎!”万氏脆生生的答应下来,接着才又笑道:“先不说正事,来,给你几件东西,拿回去送给媳妇玩儿。”

说着,就把手里的一个小布包解了开来,里头一阵金光灿然,张佳木拿眼看时,全是打造的很精致的金首饰。估计重量,总在十来两重。做工什么的,还不算。

这显然是大内银作局打造的上品首饰,等闲人家,按太祖洪武皇帝的规矩,品级之下,妇人是没有资格戴金银首饰的,现在规矩虽然松动了,但一般人家也置办不起,张佳木这个百户官,想置办这些东西,也得花费很多,还真未必舍得。

中国的经济发展史上,有两件怪事。第一,是一直没有从银本位发展到铸造银币,中国进入银本位的时间和欧洲差不多,但欧洲很快建立起了铸币工业,但中国却一直没有。

第二,黄金与白银的兑换比价,中国一直处在偏低的位置。

当时欧洲的金银比,正常是在十五以上,甚至更高,但中国一般是七比一。最多十比一左右。明朝末年,白银大量涌入,欧洲人跑来中国用白银兑换成黄金,回去大发其财,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就算是这样,也是极重的赏赐。

张佳木吃了一惊,摆手道:“大姐,这样的厚赐,我当不起。有什么差事,交待我去办就是了。办到办不到,我一定尽力就是。”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东西张佳木是想要的,谁不喜欢黄金啊?可是也得看看,东西是不是咬手,象万氏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喜欢黄白物的女人,捧出大把金子送人,以沂王在宫里的地位,就算是太后赏了不少,这东西也想必是万氏的珍藏,不是那么容易来的。

“这是沂王赐的,又不是我的东西。”

张佳木坚拒道:“沂王现在尚未之国,臣实在不敢受他的赏赐。再说,等十四日之后,沂王再赐,臣就敢收受了。”

他说的也是实话,按祖制,文武大臣不能和亲藩结交,收了东西,有御史风闻奏上一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特别是他现在对头挺多,不能给自己找不自在。

“况且。”张佳木笑了一笑,又给自己找了一条理由,他道:“我尚且未曾娶妻,就算拿了回去,也不知道给谁好啊。”

“哟。”万氏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张佳木好一会儿,才又娇笑道:“还没娶亲哪?弟弟,不是我说你啊,这么漂亮的后生,准定是眼界太高,不然的话,哪家的闺女看不中你?”

张佳木被她一声弟弟叫的差点要吐血,他苦笑道:“大姐,小弟还有正事哩,有什么事。快吩咐吧?”

也是两人聊的还算投机,他才敢这么催促,不然的话,准得翻脸不可。

万氏似乎也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打量了张佳木好一会,掩着嘴笑了一回,这才把首饰给收回去,很体贴的道:“既然是这么着,东西我先帮你收着吧,沂王殿下赏人,总不能说话不算。”

她又啰嗦了几句,才正色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赏你东西,还是沂王殿下看中你的身手和胆气,所以另眼看待。刚刚太后眼前,沂王没能和你说上几句话,心里还很不得劲呢。”

能得沂王这样的人赏识,对张佳木还是个好消息,他恭恭敬敬的答道:“是,殿下青眼相加,小臣感激至深。”

“话是这么说喽。”

万氏这么说,张佳木有些不解,但他是何等的聪明人,立刻就想明白了。

沂王好歹是太上皇的亲儿子,这里现成的有看守牢头在这儿,沂王不交待一下,这父子天性也就太凉薄了吧?

这当然就是要他表现了,张佳木想了一想,觉得似乎不碍,于是大义凛然道:“沂王殿下有什么吩咐,臣下可以带话给太上皇。”

万氏这才喜笑颜开,她和沂王,当然,也就是和孙太后,太上皇这一派是荣辱相连的,要是沂王不能复位,被迫之国,她也就只能到王府里去厮混了。

在北京大内开过眼的人,是怎么也不想到地方上去受困受苦的。

于是她一脸喜色的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话,沂王请你带话给上皇,请他保重身子。”

“是,臣下一定带到。”

“还有,如果有什么机会,请太上皇千万不可放过,需下决心时,则必下决心,此时此刻,已经不是谨慎的时候了。十四日的事,沂王料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请太上皇早下决断!”

说这句话的时候,万氏已经收了刚刚的笑容,神色间,极为郑重。

张佳木心头凛然,沂王才十岁出头,这么凌厉坚绝的话,岂是他一个小孩能说出来的?

当然也不会是太后所说,要是太后公然加入到争储复辟的里的事来,刚刚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召见了。

必是万氏自己的主意,假借沂王之口,跑来亲自和他说!

这个小小宫女,果然也不是凡俗之辈。

但女人就是女人,遇事慌张,这种大事,岂能说的如此直白,而且就这么冒失的和张佳木讲?如果这会张佳木去大内告变,沂王未必有事,她非得被杖毙不可。

女人这种生物,真是情绪化的动物啊……

万氏此时也有点紧张,鼻尖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其实当真也不出张佳木所料,刚刚确实是她自己的主意,夺嫡复辟的大事,她利益相关,当然也很在意,以她的见解,这会已经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再犹豫,只怕连一个亲王也未必能稳保,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好。”张佳木面无表情的道:“臣依命转达,一字不易就是。”

第105章 设计

辞别了志得意满得意洋洋的万氏。张佳木一步急行,见鬼一样的跑出来。

今天真是够了,见的女人比他这辈子见过的还多,一路上全是二八年华的小宫女,指着他点点戳戳的,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来,令得他身上一阵恶寒。

对着石亨也没怂的好汉,这会真的是全身是胆也不够使的。

女人这种生物,实在是太可怕鸟。

好不容易闯出宫门,薛恒正背着手施施然的与王增一起聊天,这两人都是清华高贵,风度翩翩,但张佳木看上去,却是份外可恶。

与这两人会合了,两个比鬼还奸的世家子弟也没有问他遇着什么事的打算,这种事,多问多事,少问没事,没有人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的。

倒是薛恒是真心想交张佳木这个朋友,众人一起叫来伴当,就不再耽搁。一起上路扯乎,一路上骑马看青,谈笑聊天,张佳木散心之余,还知道了不少历史掌故,世家隐秘,还有宫中朝中的一些八卦,比如大学士王文怕老婆啦,都督伯爷孙镗的儿子人不错,就是弓马功夫不大行,闹的孙镗大不开心;太监曹吉祥的几个侄子,全是猛人,曹钦还算是弱手,最强的是曹铉,而且曹家哥几个全是疯子,遇人就敢开片……

这么一路聊天骑马,天也不算冷,又没有什么风,鲜衣怒马如龙一路奔驰,倒也当真是愉快的紧。

进了城,薛恒家在宣武门后,距离正南坊可够远的,但薛恒一力相邀,要请张佳木和王增到他府上饮酒。

张佳木忙到飞起,今天出城游玩已经是给了王增一个大面子,实在却不过情面才出得城来。这一出来,遇到这么多事。已经够他消化一会了,再到薛恒府里,鬼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来?

心里很想说谢谢心领,但看着薛恒脸色,又实在说不出来。

正在为难的时候,他们刚穿过永定门,李瞎子几个穿着校尉的衣服,佩着的却是刚打得的唐刀,一见张佳木来了,就一起迎上来,齐齐打了个躬身,李瞎子开口道:“大人,坊里有事情,任小旗和刘总旗叫俺们过来等候,大人一回来,就请回坊里去。”

这一下,薛恒可就没有办法了,张佳木有正事在身,而且事先又不知道他会邀请,总不能是神仙,能掐会算。

当下一脸遗憾的道:“原本是打算和两位好好喝上几杯的。我府里后园景致也颇看得,东楼西阁相对望,中间腊梅开的正艳,登楼看景,是不是也挺有味道的?”

“说的是。”张佳木一脸的遗憾,道:“可不是!不过我这里可真不凑趣,下回再说吧。”

薛恒道:“下回可别推脱了,我倒履相迎啊。”

张佳木总觉得,这个驸马似乎热情的有点过了。这么急赤白脸的想把自己往家里引,总不会一见如故到这种地步吧?

但现在也无暇细究,只得先答应下来,到时候,见步行步就是了。

当下先与薛恒拜别,再又辞别了王增,这才从永定门过正阳门,再向东北方向的正南坊急行,一通猛赶,申时末刻,天都快黑了,这才赶到了坊中百户府里。

刘勇和任怨几个,都已经在等着他回来了。

负责唐刀事物的刘绢几个也在,见张佳木进来,各人都站起身来。

“不要多礼了。”张佳木站在廊下,让汤小三给他拍打着身上的浮尘,然后用热毛巾擦脸,抹了几把,脸上浮尘尽去。也精神了很多,他道:“坊里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找我?”

“是这么回事。”刘勇身份最高,当然是他回话,他道:“按大人的吩咐,我们最近几天,天一黑,就加强了坊里到东华门一带的巡逻。原本也没有什么,但今天高御史带着坊兵,时不时的就往我们巡逻的地面过去,把兄弟们驱散了几回。这件事,我们不敢自专做主,还要请大人示下,该如何处置?”

“高平啊?”

这位都御史自从在张佳木这里吃了一个憋,又知道王骥护着他,再加上可能是有人在都察院里给他施加了压力,所以正南坊这里,他来的少了。最多隔一阵子带人来打个转,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人了事。

反正他负责的坊足有五六个,哪个坊多去,哪个坊少去,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不是。

“是他!”任怨差点被高平拿过。对此人印象极坏,他气哼哼的道:“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佳木,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个德性!”

“是的。”张佳木笑一笑,归座坐下,叫众人也坐下,想了想高平的模样和做派,不觉笑道:“此人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有趣?”任怨嘀咕道:“我可不觉得。”他又道:“现在得想办法,这个人在这里晃悠。我们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这个倒是。”

有高平在这里,巡城御史的牌子还是很响亮的,锦衣卫也不能不卖高平一个面子。总不能当面和巡城御史发生冲突就是了。高平一直在捣乱,张佳木安排的巡查东华门一带的事就不能不防着他捣乱,万一发生什么事,高平这厮出来搅和,到时候,就很难处理了!

张佳木想了一想,断然道:“是谁带队?”

刘勇答说道:“是小旗赫龙城,还有坊丁一个队,是薛胖子带队。”

小旗一队人不多,正丁十来人,余丁军余二三十个,加上坊丁一队人,六七十人可就不显少了,如此张扬,怪不得惊动了人,把高平这只苍蝇给放过来了。

他道:“把人先撤回来再说。”

“大人,那事情怎么办?”

张佳木想了一想,又道:“先叫黄二来。”

黄二这厮是坊丁里头比较出挑的,原本资历比起李瞎子几个差的远了,但为人很直率,胆子也大,连张佳木也敢顶撞。坊丁陆陆续续加到了二百人,每六人一分队,三十人一小队,黄二现在也领一个小队,物以类聚,他的小队里能说会道的不多,但都是些胆大心黑的主,遇到什么普通人不敢干的事,叫黄二来准没错。

“是勒!”

任怨是坊丁总管,又新加了小旗官的职位,正是兴头的时候,也很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出来了。

叫黄二,知道张佳木必有主意。于是兴冲冲的出门吩咐去了。

张佳木叫道:“慢着,把李瞎子也叫过来。”

没一会功夫,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无赖一起跑了过来。李瞎子一脸笑,进屋先给各人行礼,黄二则大大咧咧的站在大堂中央,草草向众人见了一礼,就对着张佳木道:“大人,正给新坊丁训练,有什么吩咐,快说吧。”

这般态度,倒是和周毅一个鸟德性,在屋角的周毅见他如此,立刻笑出声来。

张佳木也习惯了,瞪了黄二一眼,喝道:“不成体统,你的事要紧,还是我的事要紧?”

“是,大人您的要紧。”

黄二也是被训的皮实了,答应了一声,也就不言语了。

这里都是心腹,张佳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想了一想,便吩咐李瞎子和黄二,向他们道:“高平太过碍眼,我先把人撤了回来,教他得意一下。料想他一时半会的不会走,你们俩想个办法,好生教育他一顿。”

“啊?”

饶是黄二大胆,还是把嘴张的能塞进一个鸭蛋。李瞎子和任怨几个就不必提了,各人都是吃了一惊。

巡城御史代表的可是皇帝的意志权威,哪怕是什么顶尖的勋戚亲臣,遇着巡城御史,也只能退避三舍,更加不必提“教训”这两个字了。

张佳木很不耐烦,他道:“又不是叫你们正面去打人,想办法啊。”

经他这么一点,在场的人就都明白过来了。叫无赖们办这种事,可最在行。当下黄二和李瞎子稍做商量,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

这会儿,正是黄昏时分。

往常这时候,高平早就回家喝茶歇息去了,当差再勤快,也没有晚上去巡逻的御史,那是兵马指挥们的事。

但今天不成,上头有人吩咐,正南坊到东华门这一带,锦衣卫们活动异常,需要他出来压一压,捣一捣乱,不敢说能把张佳木怎么着,这一点自知之明,高平和他上面的人都还是清楚的。

但是出来搅一搅局,不教张佳木干的太顺当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从辰时出门,一直晃悠到现在,到申时前后,一直在这附近一带晃悠的锦衣卫们全部消失不见,如退潮一般,眨眼间就一个也不见了。

“看来我高某人,也不是泥捏的!”

高平对张佳木其实没有什么私怨,但他为人气量很窄,好不容易巴结皇上,出了那种昧良心的点子,这才干到正五品的官儿,结果张佳木纵横捭阖,没多久功夫,就从军余一路扶摇直上,干到了亲军百户,他才多大年纪,高平都四十多了!

人比人,气死人。能给张佳木找点麻烦,高平心里还是很愉快的。

他琢磨着,要是再没有什么事,也就能让身后跟着的五城兵马司的坊兵回去,然后自己也就能打道回府,喝上两杯老酒,上床睡觉去了。

“救人啊……”一声娇呼适时而起,高平一看,精神立时大振,原来几个无赖正把一个二八少女往小巷子里拖,他立时摆起御史老爷的威风,喝道:“好大胆,居然敢强抢民女,本大人见了,是尔等死期到了!”

第106章 哑巴亏

高大老爷振起威风。也来不及等后头的坊兵,反正他一身官服,高头大马,又常在各坊行走,谁不知道他是巡城御史?

别说是这些普通的青皮无赖了,就算是国公府里的豪奴,有千户身份的家将,见着他也只能站在角落里叉手伺候,连吭声也不敢吭。

国朝近百年,不曾听说巡城御史反被人算计过的,高平的大胆,自然也是有所凭借的。

他策马从小巷子里一转弯,打马泼刺刺直追过去,再绕个弯,却是黑漆漆的甚什么也见不着。别说是刚刚的那几个无赖和呼救的美娇娘,就是连只狗儿也没见着。穷街陋巷,连灯火也没有,借着点星光月色,勉强能见着已经追到一段死路了。

到这会高平终于有点害怕,一阵冷风袭来,吹的他全身发寒。打了一个寒战之后,高平决定立刻顺着来路返回。

但隐约间,似乎听到人声,暗夜之中,只觉得身上更冷了。

窄巷之中,调头不易,好在,似乎听到后头坊兵们的叫唤声响,高平心中一定,大叫道:“来呀,一群蠢货,我在这里!”

他带的坊兵,有的是原兵马指挥下的士兵,还有一些是他特别从京营中抽调出来的,明盔亮甲,骁勇异常,要不是有这些坊兵撑腰,他也不会这般大胆了。

但脚步声似乎是从后头响起来,高平心头狂跳,忍不住回头去看,但只觉眼前一黑,一个物事套在头上,接着就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着了。

“叫你多事!”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你这厮好生多事,俺们要给你一个小小教训。”

还没弄清这“小小教训”是什么,高平就只觉身上一痛,却是一只大棒打在他腿上。可怜他自幼读书。中进士,当官,何尝吃过这种苦头,一棍下来,已经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棍落如雨,他虽然狂呼大叫,这伙贼人却是打个不停,直直打了好几十棍,高平叫声都微弱了,那伙人才乱纷纷道:“这一次就放过他,下回再来,就直接打死算了。”

高平心里明白,但也不敢出声,等他再一次听到脚步声时,眼前一亮,原来是坊兵们顺着声音赶过来了。

“大人。”带队的是一个兵马司的副指挥,看到上司被打的猪头一般,那个指挥强忍着笑,请示道:“要不要追赶贼人?”

高平茫然四顾,只见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不见人影。夜风袭来,倍增凉意,他尖着嗓子叫道:“不要查了,送我回家!”

巡城御史在巡查的地盘被人殴打,这在国朝还是头一回。在场的坊兵知道自己责任深重,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大伙儿簇拥着高平,灰头土脸的去了。

这边高平挨了打,就手消息就传到了张佳木那边。

听到高平这厮被弄的如此狼狈,张佳木忍不住大笑,便是任怨几个,也都是笑将起来。

刘勇老成一些,他道:“大人,打个坊官什么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御史这样的官,不是诏狱之下被拿捕审问,这么挨了打,事关朝廷脸面,恐怕会被追查的啊。”

他的话确实是正理,要是正常情况下,高平虽然被阴了,但事后会有严旨下来,着令都察院会同兵马指挥,锦衣卫,在坊中彻底严查。

因为是锦衣卫百户的该管地面,张佳木也会被严责,搞不好要罢官,甚至是拿捕他。要是这样的话,可是得不偿失。

张佳木笑着一摆手。道:“刘老哥,你看我是这么孟浪的人吗?高平这厮,名声臭的很。他被打了,除了有限几个人,多半人是拍手称快的。所以不会当真有人为他出头,这是一。第二么,皇上这会正在重病之中……”

话也不必说的太直白了,打狗要看主人,高平算是皇上养的小巴儿狗,没事叫他汪汪叫唤两声,给皇上壮壮声势。

要是皇上好好的,后果当然严重,皇上这会自己病了,每天在宫里头静养,除了宣布十四日召见大臣外,连南郊祭祀的日子也不曾定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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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大事小事,都是由阁臣们和司礼监商量着处理,这会凡事但求安静,张佳木的责任又极重,就算有人要查办这个案子,也不会搞到他头上来的。

当然,等尘埃落定的时候,谁还记得这么一件小事啊!

高平这顿打算是白挨了。算是吃了个极大的哑巴亏。以他的能力,事后也肯定是没得报复了。只怕这会儿,高大人已经跑到家里,正躲在被子里头发抖呢。

“他走了,正好办我们的事!”张佳木喝了口茶,下令道:“今天全部出队,我看,东华门附近七八条大街,小胡同不多,靠近皇城嘛,但人手少了也是没用。今天高平过来。准没好事,他被撵走了,我们过去!”

各人想想也是,锦衣卫的嗅觉没有不灵敏的,大伙儿都从高平的事里嗅出来不对的味道出来。要是查办什么大案出来,大伙儿也是脸上飞金,个个有光采。

要知道,小张百户就是查办了几个大案,楞是从军余几个月间就到了百户官的位子上的!

当下点起所有的小旗,吩咐校尉、军余、坊丁,一律动员。除了守备南宫和留一些人督促铺舍火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照常巡逻外,所有人都得参加这一次行动。

这会儿,就看出来张佳木平时的管理和训练的威力来了。可以说,他驭下不光是严,平时待下属们很少有发火的时候,一般的百户,殴打属下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张佳木不仅不打,发饷发钱,那叫一个爽快。平时也没有什么架子,说笑玩乐,甚至动手较技,都无所谓身份,甚至说粗口,赌钱,也是偶尔为之,不伤大雅。

这么一来,在属下之中,敬爱两字,已经是深深扎下根去。

但带兵带人的道理是一样的,要讲究一个宽严相济。一味施恩,就弄的上下不分,纪律不明。这一点分寸,说起来容易,掌握起来是很难的。

但张佳木掌握的很好,说笑之余,提起某人错处。他也不怒,只是正襟危坐,脸色也慢慢沉下来,然后一五一十一指出部下的错处,一条条一款款,说的清楚明白,而且诛心之论,条条都能直指人心,把最根本的错失原因给摘出来。

各种处罚的力度,也是不同,大到开革,军棍,鞭刑,再到罚俸,罚劳役,黑旗,手段花样也多,只要犯错,哪怕是任怨和刘勇,也不会饶过。

正因如此,虽然他为人并不暴戾,也不是天天板着个脸装酷,但属下各小旗,校尉,军余,坊丁,就没有不怕他的。

号令严明,平时功夫下的深,临到有事了,自然就是一呼百诺,事事顺手。

没一会功夫,张佳木和刘勇一个百户,一个总旗,两人亲自带队,下头九个小旗,六个坊丁队,加起来三百五十余人,全部散开,各持兵器,散开在正南坊到东华门一带的街头巷尾之中。

俗语说,京师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多过牛毛,分坊不多,但胡同街道真的是一条接一条,外乡人到京城里,看着街道四平八直的,走几圈就非迷路不可。

正南坊到东华门一带,小胡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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