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锦衣为王-第2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现在还有口气,到了晚间,怕就是无头之鬼了,唉,也是可怜。”陈怀忠在人群中带队而行,并没有丝毫得意之情,相反,倒是大起侧隐之心了。

第688章 王增

“皇爷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惨叫声中,事变一起,知道大事不妙,一路跑到皇帝跟前的牛玉已经被带了出去。

当然,牛玉这样的司礼大伴是没有劳动别人,张佳木亲自到乾清宫的东暖阁,身后跟着几个指挥以上的锦衣卫武官,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将此人拎了出去。

皇帝与皇后相顾嘿然,并不出声,倒是怀恩上前一步,斥道:“张佳木,当着皇爷的面你胆敢如此,无君无父至此!”

“公公这话错了。”这一次事变,参与的宦官很多,特别是皇帝身边的高位宦官,十之八九都不冤枉。

怀恩没有参与此事,一直被蒙在鼓里。

对着此人,因他性格方正,张佳木还算敬重,拱了拱手,道:“牛玉实在是幕后指使,赶紧拿了审问,以防他还有后手。再说,这样的反逆在皇上身边伺候,万一有不轨之心,又当如何?”

这话说的也是有理,怀恩原本还想反驳,脸上一时也是迟疑起来。

而就皇帝来说,张佳木动手前已经禀报于他,得到允准,事态发展到此,却有点不受控制的感觉,便是向来觉得一切都在掌握皇帝亦是内心虚弱,这一点小事也已经是不大放在心上了。

适才有消息,有校尉去咸福宫,然后便传出周妃上吊自缢的消息。

不管如何,锦衣卫是脱不了关系的。逼死后妃的事他们也敢做出来,现在卫护一个太监,也实在不智。

况且,牛玉也确实是有取死之原由,皇帝恨恨的想:“死亦活该。”

正在此时,外头拿住牛玉的人在殿外叫道:“太保,这厮身上穿着软甲,还藏着小刀。他娘的,果然是个反贼。”

这么一叫,连皇帝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站起身来,向窗外看了一眼,见果是牛玉身上穿着软甲,皇帝不觉大怒,喝道:“掌这厮的嘴,拿住他全家,尽数杀了。”

在朱重八和老四这爷俩的圣旨里头,经常有“拿住全家,尽数杀了”的话,后世的大明诸帝却是从来没有这么凶恶的时候儿,随着时间推移,祖宗血脉里的那些凶厉的基因也是越来越淡薄了。

倒是这会子果然亲眼看到一个不法阉宦,把皇帝心里的小火堆给点燃了。

金口一开,校尉们也是听令,有人戴上皮手套,开始噼里啪啦的抽打牛玉。

皇帝看的甚是解气,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喝道:“好生打着问,叫他把同党都供出来。”

倒也难怪皇帝,大明律令,私藏两副甲胃就是斩监候,犯人留待秋后处决。除非是遇到大赦或是别的因素,不然斩监候也是秋后处决,一样要死。

藏甲两副以上,就是立决不待。五副以上,全家都得抄斩。

甲是军国重器,历朝历代都控制极严,牛玉一个死太监居然敢在身上穿甲,还私藏兵器,这是何等危险的事。

要是有若干同党,挟持后妃或是皇子公主,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在他的担心没有维系多久,不等人回答,站在乾清宫的高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大队大队的样尉在宫中四处活动,有领队的手中还持有名单,到处都有叫声叫名的声响,一叫到名字,便有垂头丧气的阉宦被押出来,然后被捆绑看押。

“这是在拿捕牛玉同党么?”皇帝问。

“是。”张佳木答道:“这是万氏宫人、万通、吴琮等人供出来的名单,现在拿捕他们的宫中同党,以防他们狗急跳墙。”

“唔,你做的好。”

皇帝看得张佳木一眼,又是回到自己的御椅中坐好。

殿中一时寂静无声。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半响过后,皇后倒是先开了口,道:“佳木,你过来。”

她虽盲了一目,却无损于端庄威严的气质,又是皇帝元配,南宫之事传遍天下,都称她是长孙后之后的第一贤后。

皇帝还有当初信任王振和土木之变的旧账,叫人不那么彻底的尊敬。至于皇后,却是无比贤德,在人心中是大明马皇后之后的又一贤后。

这般名声和元后的地位,自是使人更加尊敬。

皇后这么一声,张佳木连忙到皇后身前,躬身道:“请娘娘吩咐。”

“不要株连太广。”皇后轻声道:“我亦知道,不在宫中拿捕那些有异心的中官,你不能放心,也说不过去。总不能下次你为国办事的时候,还要防着人在背后阴私暗算于你。”

皇后的话也算是大白话了,说的也很诚恳,张佳木心中一动,但面上仍是一无表情,只是把身子又往下躬了躬,答道:“是。”

“外头的事,大宗旨也是如此。现在正在改官制,军制,株连太广,动静太大,不宜于政局军制推行……”

皇后的话,实在也是事先与皇帝有所商量,然后这么说来,看看张佳木是怎么回答。

对方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是最为要紧的。

当然,皇室是绝不会一意示弱的。

皇后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张佳木如果要为国做事,就要控制这件事的范围,不要趁机办的太狠。

不然的话,可能牵连太广,中央不稳,地方会乱。那么,他所操持的几件大事,就一定会推行不下去。

“臣的意思,首恶必诛。”

稍微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张佳木便是道:“刘用诚首鼠两端,绝不可再留。自他而下,其侄刘聚,亦要拿捕。不过,四卫旗勇是皇上的亲军,可以皇上再择一中官镇守,以资万全。”

这也算是不小的退让了,虽然刘用诚叔侄是死定了,不过好歹给皇帝留一点兵。

“好吧。”皇帝在一边长叹口气,道:“就这么办了吧。”

……

……

自乾清宫出来,张佳木一路向南,出日精门,再直奔东华门,一路出来时,但见到处都是拿捕人犯的锦衣卫校尉。

也得宫来,也是满街的缇骑正在骑马奔行。

青天白日,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缇骑在抓人,审人,就地关押。万通刚刚已经招拱,现在是由任怨等人亲自带人上门,抓捕郭登这个侯爵。

吴琮这个旗手卫指挥,伯爵,都已经是被囚禁起来了。

这会子,不仅是宫城中的太监和宦官都躲的人影不见,平时人踪不绝,熙熙攘攘的宫禁之中已经俨然死城,现在就连守备宫城和皇城的禁军们也都一个也瞧不着了。

除非是旗手卫和府军前卫中对张佳木向来关系很好,现在索性出来卖力气挣一份前程的人,不然的话,都是躲了起来,凡事不管,等尘埃落定了再说。

这样固然没有什么赏赐,可是也稳当,不会出事。

至于皇城之中,各衙门司监府寺的官员溜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下,那些青衣盘领的小吏,平时神气活现,奔走于各衙门之间,此时也是无全踪迹。

这还只是宫城与皇城的情形,外城之中,已经是放眼看去空空荡荡,除了偶尔不知死活跑过的野狗猫儿,连在家呆不住的小孩子也是被关了起来。

一年多时间,京师已经经历过几次大变局,血战厮杀,也有不少百姓受了池鱼之殃。

这会子,谁敢还出来乱跑?

而且这是青天白日,刚过午时没多久,这会子看到横刀立马的缇骑就在各坊市之间策骑而过,谁还敢稍露踪迹?

“下官府军前卫指挥李春,叩见太保大人。”

出东华门不远,府军前卫的指挥李春带着数十从人,骑马匆忙赶到。

他还是在自己府邸听闻此事,又被张佳木派来人的宣召,这才匆忙赶了过来。

当然,李春也是有其余的选择。

他可以从西华门进去,直接到太后宫中。到了那里,又不是谋反的人,张佳木也不便去太后宫中为难他。

这算是置身事外的自保之计之一。

再一个,便是到乾清宫,护卫皇帝。

府军前卫的带刀官原本就是皇帝的贴身近侍,大变一起,就到皇帝身边护卫,谁说不对?

但李春哪儿也没去,就是一路追赶着张佳木过来了。

这其中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不问就知。

“好,你来了就好!”李春算是张佳木的“旧人”,倒不是说有多深的感情,也实在是在他没有发迹之前就帮助过他的人之一了。

能不翻脸,能不和旧人翻脸,自是再好不过。

人是感情动物,能成功最好,为了成功牺牲一些东西也是可以的,但弄的一点温情也没有了,人生也就没趣了。

张佳木现在要去的,就是另外一个“旧人”的家中。

要去的,就是靖远伯府,那里只能他自己走,别人,是不成的。

这一次的叛乱,之所以瞒骗的这么深,在京师内外能动员这么多的力量,王增这个伯爵总兵官,也是占了很强的力量。

以老靖远伯的人脉关系,还有王增在皇帝扶植下掌握的力量,还有他自己的才能,种种相加,才能做得如此大事。

“还真是相煎何太急呢。”

上马之时,张佳木也是摇头苦笑,王增和他,也曾经份属兄弟一般,如果不是出这等事,就算是政敌,也可以维系相当的感情。

而此时此刻,却是必须要处理了。一个政治人物,有时候是不能曲从于感情的。

“但究竟怎么象老伯爷交待?”想到王骥的提拔之恩,张佳木脸上的神情,自是更难看了一些。

第689章 集团

如此一路攒行,出东华门到靖远伯府也并不远,没一会儿功夫便已经赶至伯府之外。

正南坊这里向来是锦衣卫注重的重点地段,新接任的百户官也是经验丰富出自坊丁队的老手,听闻消息,早就带着自己部下把伯府围的水泄不通。

王增现在其实也是封伯开府,但此前已经有消息,最近这一段时间王增都在靖远伯府居住,并没有回自己的府邸。

等张佳木赶至伯府门外时,但见四周都是挟弓持刀的锦衣卫校尉,伯府门外那些护院家丁俱是不见人影,只见东南角开的大门洞开,门洞里头摆的条凳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年锡之随我来,别人都在外头等着。”

到了此时,张佳木心中感慨万千,他一切事业的发端,都在于此。若不是当初老伯爷赏识,凭他一个军余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用。

大明三百年天下,奇能异士极多,但在世袭制度之下想出头,太难太难了。

再大的本事,也不及人家一个世袭下来的关系网,人家生下来便是千户官百户官,凭你一个军余校尉,做的再多,想升级也是千难万难的。

所以靖远伯对他,实有再造之恩。

当然,同时也有袁彬和哈铭,还有皇帝,这一路是贵人提携,打好牢固的根基,才能到现今这般的地步。

所以,以张佳木的性格,对如何处置王增这件事上,也是着实犯了难了。

“太保……”

李成桂适才受了点伤,此时脱了甲,包扎停当了穿上武官袍服,跟在张佳木身边。见他要只带着年锡之这个白面书生进去,李成桂不觉着急,上前道:“太保还是小心些儿的好。万一要是如宫中那般……”

“不会的,老伯爷和王增都不是这样的人。”

“可太保身系天下之重!”

事关张佳木的安全,事事听令的李成桂就是非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可。现在京城之中虽然乱,但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现在张佳木一道手令下去,所有人都得乖乖回营,所以,再乱也不怕。

要是张佳木有个意外,这个结果,就算是锦衣卫的自己人都害怕的肝儿颤!

可以说,要是真的张佳木在靖远伯府出事了,靖远伯府一个活口留不下来不说,皇宫大内再到京中勋戚百姓,恐怕都要遭殃。

这个雄都大城,非得如汉时洛阳唐时长安一般,被一火焚之不可。

这个结果太严重,连张佳木也不好固执已见,当下一笑摇头,只道:“那你也跟来,再带几个高手跟着就是。”

这般安排还差不离,李成桂忙答应下来,点了几个卫士,随着张佳木一起入内。

一路行来,倒真是满眼凄凉。

原本极热闹的地方,特别是景泰年间,老王骥那会儿当权,府门前左下马石右悬灯杆,车马从府门前排了老长的一长溜,根本看不到边。

后来是老伯爷下来,但又多了个王增,所以伯府权势不减,仍然是正南坊中一等一的热闹所在。

可现在一路进去,过照壁直趋入二门,却仍然是一个人影没瞧着。

还好,远远望过去,但见正堂房檐下有人群站立,待稍近一些儿,却是看到穿着一品武官袍服的都督佥事王祥扶着须发浩然的老伯爷,四周几十个下人垂手而立,簇拥着王骥和王祥二人,似是正在等候自己。

张佳木眼一热,连忙快步上前。他和王骥也是好多日子没见了,一个年老,已经衰颓老病,没多少日子了,也不便老会客。另外一个则已经握天下之权,掌全国政务军制,更是忙的脱不开身。

回想起来,张佳木在执掌正南为百户官时,倒是几乎天天上门,每天来老伯爷这里求教领训。

不过是寥寥数年时间,却已经叫人大有物是人非之感了。

“见过老伯爷!”

仍然是和以前一样,张佳木用武官见上司的礼节,单膝屈地,打千请安。

尽管已经很久没用这个礼节,不过仍然是用的潇洒漂亮,干净利落。

他是自己没觉着怎么样,跟在身后的锦衣卫诸人却都是吃了一惊的模样。在他们的记忆中,张佳木这个太保已经早就位高权重,除了上朝见皇帝,任是谁都是只有向张佳木行礼的份,没有张佳木给人行礼的时候儿。

现在看着他向王骥打千行礼,各人都有点匪夷所思之感。

而伯府中人,却也有不少人在暗中点头。看来,太保并不是那种忘本的人,最少在礼节上,张佳木这个太保对王骥算是给足了面子了。

而原本有不少人在战栗害怕,唯恐王增的事连累了自己,到现在这会儿,也是终于定下了心。

“佳木,这个礼,老夫已经受不得了。”

话虽然是如此说,但王骥挥挥袍袖,就算是回礼了。等张佳木起身之时,却是看到厅中门前已经垂首跪了一人,垂头丧气,倒也是个老熟人。

见他目光望向里间,王骥便也省得,当下便道:“喔,这也是个老熟人了,佳木,你们的事,老夫不插言,如何处置,一由你自己主之。”

王骥的话也是极为直接,很是光棍。跪着那厮,却是张佳木的旧上司门达。

说起来,门达虽然是只因为张佳木的办事能力而赏识,给了一点点助力,但好歹也是他的旧上司,以前有几件事,都是彼此留了情面,没有破脸。

原本门达就是锦衣卫世家,后来算是被张佳木挤走,干不成实权指挥。于是出走,奔在刘用诚麾下效力。

反正锦衣卫亲军和四卫旗勇军是一码子事,都是皇帝的亲军,只是一个权高权重,一个就差着那么点意思罢了。

但好歹都是皇帝的亲军,相差也不大。

只是门达越混越是底儿掉了,刘用诚叔侄驭下严,又刻忌寡恩,所以门达虽是好歹混到了佥事都督,也算正二品的武官了,但论起实在的职权风光,还真的不比他在正南坊干百户时强什么。

现在这会儿,张佳木已经是太保权臣,门达却是老老实实的跪在门前等发落,这人生际遇,可就是差的很了。

“你倒还有脸在这儿?”

既然门达已经跪下在这儿,张佳木便也是不客气,到得门达身边,笑道:“万通已经供出你来,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以你我的交情和了解,应该知道,这件事便是跪烂了膝盖,我也不能饶你的。”

说毕,看看门达,张佳木也是摇头,因叹息道:“不过你好歹是我的旧日上司,对我不薄,法理不外人情这句话应该分开来说,法理是法理,人情是人情。我虽不能学孟德,说什么汝妻子我养之的话,不过你可以放心,不会株连你的家人,将来我会看顾他们,不使你的后人冻饿就是。”

说罢这些,原以为门达该识趣退下。因为只要了解张佳木的人都会知道,他的话这般说出来,就必定不会更改,绝无再改的可能。

但门达却是抬起头来,竟是狡黠一笑。

“咦?”张佳木诧异道:“你有什么话说?”

“回太保的话。”门达斟酌着道:“卑职参与其事,并不是要反太保,而是奉命去卧底查案,查出实情来,再上禀详情,所以卑职,实在是有功无罪啊。”

他躲在王骥府中,又是下跪,不料想居然又是说出这等话来。

张佳木又好气,又好笑,因道:“真是一派胡言……”

不过话一出口,再看门达的神色,他便是明白过来。此人虽然小人,但不会行此无益之举,如果不是真话,门达不会这么笃定的。

“混账东西!”以张佳木之智,这会儿自然是明白过来了。

门达到王骥这里来,不是托庇请求保护,而是在事起之后,前来通知王骥与王增,其结果如何,自然是不问可知。

至于门达反正,向谁报告,自然也不必多问了。

事实上没有徐胜的告秘,恐怕锦衣卫中也是有人在前两天就知道这件事,恐怕要不是张佳木自己发觉,也会有人密报上来。

这人是如何想法,张佳木也是心知肚明。

看来就是成天想着当从龙功臣的一派人所为了。明知此事,拖延不报,等候时机,一下子发作,然后雷霆一击,把京师中的反对势力一扫而空。

不仅是宫中那些公公,还有王增和郭登等人,他们要做的是把全京师的反对势力都借着此事消灭。

这样一来,才会隐瞒不报,因为拖的越久,对张佳木的刺激会越大,反击的手段,就越森严可怖。

门达看来是知道其中利害,不敢把性命托在那群人手中,虽然反正了,但还是躲到靖远伯府里头来。

因为他知道,只有在这里,张佳木必定会亲自来,而且不会大动干戈,所以,稳如泰山,十分安全。

这个打算自然是对的,此时此刻,对张佳木他还有提醒之功,不仅性命能保,恐怕也有机会融入张佳木的部下,将来富贵可期。

张佳木面色沉郁,神色也是极为难看。

这个集团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现在终于还有了自主意识,期望能得到更大,更多的回报与享受。

第690章 进退

现在不是处理集团异变的时候,而且,张佳木估计这件事也没太深的阴谋痕迹。他自己也是刚搞清楚这件政变阴谋,那些部门的头头脑脑们最多也就提前一两天,再思谋思谋,权衡利弊,正好,他这边也是发觉了。

这还是其次的原因,关键的核心就是下头的人也是在为他考虑,虽然自作主张,有组建阴谋集团之嫌,但毕竟也是想他再向上一步。

其行可诛,其心也可悯。

而且还绝不止是一个两个,应该是有不少中层以上的部下参与其中知晓其事。

想到这儿,他回头看一眼跟过来的部下们。

年锡之很难保有没有参与其中,固然,他知道年锡之的态度就是以权臣为底线,更多更大的富贵不必求了。

但毕竟是集团中人,也是张佳木文班底中的第一人,很难讲人家有没有征询过他的意思,最少,年锡之会沉默,不赞同,亦不反对。

倒是李成桂这样心思简单的可以靠的住,若是他知道了,必会第一时间就上禀张佳木知道,然后采取措施。

“唉,将来再说。谁主其事,我必会严惩。”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但这件事张佳木不打算包容原谅。事关他的安危,这些人就算暗中有安排,也是太过胆大,此例不可开。

谁主其事,一定要他负上责任和付出代价。

……

短短一瞬,他已经有了决断,所以脸上神色还是从容谈然,看向门达,只见这厮趴在地上,也正翻着眼看向自己。

他忍不住哈哈一笑,上前踢了门达一脚,喝道:“亏你也是亲军世家的人物,这般无用胆怯,象什么话。”

门达这一次能保住性命身家,确实还是靠他亲军世家的传承本事了。嗅觉,灵敏的嗅觉比什么都重要。

上次在小酒馆一唔,门达已经觉得万通和郭登这样的人物不能成事,于是临崖勒马,卖了刘氏叔侄加上所有参与其事的权贵们。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早设法,别的权贵可能有保命之术,他这样身份的人,在这个阴谋集团和张佳木面前,都是蝼蚁般的人物,根本不值一提,随便就杀了。

虽然他人生的方面大耳,身形魁梧伟岸,看着就是那种普通的武官世家出身的武夫,但论起心思之灵动,门达在谁之下?

当下受了这一脚,门达脸上笑的却是跟花一样,顺势就抱住张佳木大腿,笑着道:“有太保撑腰,卑职才敢称胆大。”

“哼,那就这样吧。”张佳木抽出腿来,重重一顿,骂道:“站到我身后去!”

“是,标下知道!”

到现在,门达终于放下心来,没事了。

他之前所为的一切都被告密抵销,将来的前程也因着此事而有了着落。张佳木一般不会用喝骂或踢脚这种方式笼络手下,门达知道,刚刚那一脚是故意的。

这一脚一则是表示接纳他,第二层意思,就是把两人以前的身份彻底踢开。

要知道,几年前还是张佳木跪在门达家的地上听命行事,这一层心理上的障碍是一定要清除的,不然的话,两人是没有办法相处的。

在张佳木掌印提督锦衣亲军后,门达自请调职,就是这个原因了。当时的他也是心高气傲,叫他给自己的前属下堂参行礼,也是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

现在,门达只能收起所有的自尊和情绪,把自己彻底当成张佳木的部下,走狗,任凭差遣!

“老伯爷。”处理了门达的事,张佳木转头看向老王骥,虽是为难,但仍是沉声道:“王增阴谋害我,彼此兄弟之情是谈不上了。现在,唯有置之国法。但请伯爷放心,此事绝不会牵连靖远伯府就是。”

打进来之后,他就想着如何措词。但现在想想,不管怎么措词,这件事对王骥和整个靖远伯府的伤害都是无可避免。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弄那些弯弯绕的东西了,直截了当些更好。

“唉,早知如此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王骥并没有露出吃惊或愤怒的表情,老头儿只是淡淡一笑,道:“王增尚主成了驸马,再加京营总兵官之后,老夫便知道,胡老狐狸出的这个主意就是叫增儿出头来对抗你。”

老头儿缓步坐下,看着张佳木道:“如果你是一般权臣,这样的安排尽够了。但老夫现在看来,你是要横下心来做事的人。要做事,就要揽权,揽的权越多,增儿与你就越生份,最后,结局必定是如此。”

“伯爷……”

“你不必抱愧,这是必然之事,易地而处,老夫也无法比你做的更好了。”

王增和张佳木的反目成仇,就是王骥说的这般情形。随着张佳木权力日重,皇家和勋旧对他自然也是要提防。

提防之法,不外乎就是分权之术。

公然削权是行不通的,张佳木已经足够退让和韬光养晦,这样再来削权,非激出变故来不可。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慢慢儿扶植一个够资格和张佳木对抗的人出来,王增,自然就是最佳选择。

伯府佳公子,聪明大气,有胸襟手腕,也有大量的祖父留下来的门生故旧。再加上也有驸马的身份,后来加授伯爵,在身份上只比张佳木差一线的水平了。

如果给他加上京营总兵官,再加上掌五军都督府的身份,几年之后,权势就不在张佳木之下了。

这两人越生份,说明彼此在权力上争斗的越厉害。

不必怕他们联合,因为在权力这种事上,没有人会愿意做副手。有资格上位或是平起平坐,谁会愿意低人一头?

但张佳木也知道,此次王增参与其中,并不是因为权位的斗争。而是实实在在的,是在天下大事的理念上有了分歧。

王增这样的勋贵子弟,对大明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张佳木权力越高,如王增这样的勋戚就心中越是不安。

再加上一些挑拨离间的手段,心高气傲的王增自然也就是掉了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想起这些过节,张佳木心中也是感慨叹息,看向王骥,他也是极为难。

王增不置于法,对上对下,都是无法交待的事。虽然,他能以自己的无上权位,拿出王增是驸马的身份来赦免他一命,但就是这样,也是太难服众了。

就是他自己心里那一关,也是过不去的。

说不恼恨那也是假的,人非圣贤,没有被人打一耳光再把另外一边脸凑过去的道理。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才是人生至理。什么宽恕,大度,仁德,都只能在抱复之后再谈。

“增儿,已经伏剑自裁了。”

王骥脸上一无表情,但话语里深沉的悲哀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什么?”张佳木浑身一震,看向王骥,满脸的震惊之色,“王兄已经?”

“是的。”王骥摇了摇头,道:“增儿说,与其叫老夫为难,向你求情,也使你为难,彼此都为难,不如早点自己了断了也罢。”

他伸出手来,止住要接话的张佳木,又道:“增儿说了,换了你是他,也是这般选择。而换了他是你,也是一般做法。所以,无需多说什么。”

“唉,何至如此!”

事到如此,张佳木也就只能叹息不语了。

王骥一夜间老了十岁般,脸上的皱纹也是越发深刻。王增的事,对他的打击至为惨重,可以说,在场的人都是看出来,老头子命不久矣了。

一见如此,再想想王增已经天人相隔,张佳木便是再铁石心肠,也是眼眶有些儿发红。

毕竟,在这靖远伯里有他一段至关重要的回忆和美好的过往,当初就是在这里,他摆脱了黯淡无光的前程,就是在这里,扬帆起航。

他站起身来,到王骥身前,跪下施了一礼,道:“伯爷请放心,日后由我看顾王家,一定不教王家再吃一点亏。”

以张佳木的身份,说出这般话来,老实说,在未来几十年内,这个承诺比皇帝的丹书铁券还要管用的多。

世侯伯府,要的就是一份安稳。

有张佳木这么一个承诺,便是心如槁木的王骥,也是神色微微一动,然后露出感动的神情。

至于王祥等人,更是看得出的欣喜。王增当然是他的儿子,但这会子的人妻妾成群,死了一个嫡子,还有好多庶子可以选择,王家能传承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唉,承情之至!”王骥也不能不表示谢意了,看看王祥,老头儿一脸苦笑,道:“以后就要靠你看顾吾家子侄了,他们不是能做事的材料,就安享富贵吧。”

说着,王骥站起身来,看向张佳木,一字一顿的道:“增儿临去时,还托我问你一句话。”

虽知道必定不是好话,但张佳木也无可推托,因道:“请老伯爷说。”

“增儿叫我问你,将伊于胡底?”王骥慢吞吞地道:“什么时候封公?封王?再加九锡?他想说,历来得国之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