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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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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大约还不明白吧。”孙锡恩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狰狞可怖,这一笑,可比不笑还可怕的多。

殿中内侍,竟是有两人被他吓的趴倒在地。

“怎么?”

太子心一沉,知道大事不妙。

“这一番小爷事败,坏就坏在万氏身上了。”

孙锡恩也不欲多说,冷然点了一句,然后便是手一挥,道:“来,把所有人近侍宫人全部带走,一个不留。”

万氏大恐,爬到太子脚跟前,用手拉住太子衣角,嚎啕道:“请小爷救奴婢!”

“唉!”

太子到底境界不同,知道说话有损无益,用袍角捂着脸,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他哽咽着道:“你先去吧,我会和父皇求情。”

他这般说,其实已经决定用爵禄来换万氏性命。

好歹只是一个宫女,就算有什么错处,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大不了,抛下脸面,亲自和张佳木求情。

至于自己,太子心中有数。

了不起就是废为庶人,押到凤阳高墙里圈禁。

这是一般大明宗室最严厉的处罚了,虽然太子这件事也可以说是谋反大逆,但好歹是针对大臣,不是要针对皇帝。

太子自己镇定,但万氏一介妇人,实在镇定不下来。

虽然太子频频抚慰,万氏却是拉住袍角,死活不肯松手。

“走吧,娘的!”

黄二在一边看的暴跳起来,走将过来,手一伸,拉住万氏头发,就这么一路拖拽,把人生生拉了出去。

看到万氏娇小的身躯在金砖地面上被人如此拖拽,太子只觉得心如刀绞。

“刁奴!”

他在心中痛骂着,脸上却渐渐没有了表情。

“请小爷放心。”孙锡恩似笑非笑的道:“太保交待,一定要请小爷宽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太子冷哼一声,斜眼看了看孙锡恩,连回答的兴趣也没有了。

“来!”

一声令下,四周数十人暴诺,孙锡恩大声吩咐道:“殿内留十人,小爷要茶水点心,要什么给什么,不要委屈了!”

“是!”

“其余人,留在殿外看守,没有令箭擅入者,杀!”

“是,没有令箭擅入者,杀!”

这般作派,也是给太子看看,不要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便想着无人敢动自己,到时候闹腾开来,不好处理。

现在这么一吓,太子果然已经是面色发白,瘫坐在椅中不敢动弹。

“废物一个。”

孙锡恩在心里给太子下了断语,然后戴上铁盔,大步而出。

他这阵子一直在德王府中,德王虽小,但气度胸襟城府都似乎比太子强一些。当然,十二岁的孩子,看不出太多的东西。

如此一路出来,青天白日之下,仍然是一如往日的红墙黄瓦。

但孙锡恩的心境,却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已经感觉这皇宫不再属于朱明,而是外头那位年轻的太保大人的了。

孙锡恩前一阵很着急。

眼看大局渐渐稳下来,再稳下来。太保醉心于农庄的建设,改革官制,再下来干脆自乱阵脚,改革京营禁军制度。

若是把军权全抓在手,也还罢了。但太保自己人几乎不用,虽是抓住了权力要害部门,比如军器监和军法监。

当然,还有讲武堂,缇骑、幼军、锦衣卫。

实力是比以前还强三分,但如果十几万京营精锐全部重新建成,将来的事就难说的很了。

可以说,皇上要稳,而从张佳木的角度来说,权力之路想更上一步,就非得乱不可。

但以孙锡恩看来,似乎是张佳木的心境渐渐淡下去,或是说,根本就没有热衷过。以前的权力之争,现在看来,只是张佳木要多做一些事的证明。

有一次,在张府后园,张佳木便是看着孙锡恩,一字一顿的道:“以往种种,就是想做事,真的,如此,而已。”

换了别人,一定哈哈大笑,绝不会相信。但孙锡恩信,他知道,太保所说是事实。

这可就没办法了啊……

都快绝望了,敌人却是自乱阵脚,昏了头了!

现在大家都不动,稳着,慢慢恢复到权力平衡,然后再慢慢削减张佳木的实权。料想皇帝也是这么考虑的。

在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的。

但时间久了,就有办法。张佳木的部下也会有分化,有的权力重了,直属于朝廷指挥,有的渐渐会离心离德,新的势力会起来,旧有的会慢慢不那么恐怖。

在这种事上,皇帝是很有心得的。

但抵不住下头的人太蠢,如郭登和万通之流。

但,明显不止是这么一伙人,这背后的手,断然不会就那么一只两只。

这一次,张佳木必定也是动了真怒,皇帝那里,也是无话可说。那么,就抓吧,杀吧。

抓完杀完,恐怕这皇宫大内,太保也是能随意进出了吧。

……

……

到得文华门外,适才被斩杀的尸体仍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血水流淌了很远很远,变成了红黑相杂的颜色,天很冷,但仍然有强烈的血腥气,在冬日的寒风下顽强的袭拢着人的鼻子。

到得张佳木跟前,孙锡恩打了个千,然后道:“小爷那儿没事了。”

“嗯。”张佳木点一点头,看到黄二拎小鸡一般把万氏拎了出来。

万氏似乎也瞧着他了,在远处拼命叫道:“佳木,饶姐姐这一回,姐姐猪油蒙了心,被小人挑唆……”

张佳木冷然扫了她一眼,连答声的兴趣也没有。

这女人,还当是这是天顺元年时的情形呢。

被她这么一闹,黄二自觉大失面子,当下勃然大怒,用刀把在万氏嘴上猛捣了几下,直打的对方牙齿掉落,舌头也受了伤,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才怒道:“入娘的,再敢喊,就割了你舌头。”

张佳木想叫不必太为难了她,死是死定了,倒不必这么给她活罪受。

但一想,若是彼辈阴谋成功,恐怕不知道多少人要受这女人和其兄弟一伙的荼毒,这么一想,倒也是她活该,当下便不出声了。

东宫这里事情已经做完,只留下一个孤身的太子。如何处置,也就是皇帝诏旨下来之后的事了。

废立是肯定的了,谁也知道。做到哪一步,要不要太子的性命,都是小事情了。

下一步该如何,才是要紧的。

“太保,下一步该如何,还要请早些示下?”

“请太保早做决断。”

“当断不断,必自乱!”

身边的人全部是心腹,诺大的宫禁不见人踪,只有这些刚陪他斩杀了对头的部下们。

忠心耿耿的部下们。

不负皇上,便要负他们。负他们,亦是负自己。

短短时间,张佳木已经有所决断。

他看向众人,冷然道:“这一次,必要彻底诛除异已,不再留手!”

听着这话,众人神情复杂,孙锡恩却是跪将下去,大声道:“太保说的是,一定不能再留手了。”

“封锁东宫这里的消息,关闭宫城诸门!”

“立时审问万通等,务要将幕后之人,全部审出!”

“持我令,任怨等缇骑将校立出,征发全部缇骑,逮捕刘用诚,刘聚!”

“曹翼率巡防步兵衙门官兵,封锁九门,外不得入,内不得出!”

“幼军封闭,不出擅出!”

“着范广镇压京营新兵,不使其自乱!”

“逮捕旗手卫指挥使吴琮,着府军前卫指挥李春,即刻来听命!”

“预备大索全城,抓捕乱党!”

张佳木迭发命令,所有人听到命后,便是跪下听令。就算是向来不和他讲究上下礼节的任怨等人,也是如此。

待听到抓捕刘用诚,逮捕伯爵总兵刘聚的时候,孙锡恩等人,俱是眼中有藏不住的欢喜之色。

京师之中,最后一股可以对抗张佳木的力量,也将会被粉碎!

敌人力量太小,用锦衣卫的武力就足够了,而且,这件事似乎隐约能看到不少幼军军官的影子,所以张佳木便吩咐下来,着封闭幼军,不使其动。

而范广再镇住京营,皇城三卫禁军,锦衣卫自然不必提了,旗手卫其实还有相当大的基础在,抓了吴琮之后,干脆就收入囊中。

为难的就是府军前卫。

府军前卫也是上三卫,御前带刀官也都是皇上身边的近侍。

这也罢了,要紧的就是府军前卫的指挥是都督李春,太后的外甥。

这还是罢了,但李春好歹对张佳木有提携和照顾之恩,当初张佳木还是一个军余的时候,身份和李春差的太远了,但李春并没有摆什么架子,还是多方照顾。

这固然也有公主的原因在,但恩就是恩。

在这会子,做什么事,都不能做沽恩忘义的事。

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张佳木的命令就是传李春来听命,真的听命就好,不听了,先关押起来,也算保全,将来再说将来。

在他的命令之下,所有人都动作起来,锦衣卫这一头巨兽,这一次终于没有保留的变的嗜血起来。

利爪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将被撕成粉碎!

第686章 肃清

整个锦衣卫已经行动起来,但张佳木却是留在宫中未动。

外面的事交给众人去办就可以了,宫中之事,他需要思谋再思谋。

“把万氏带来。”

思谋再三,张佳木终下决断,对人吩咐道:“我现在就立审。”

“是,立刻就去带万氏。”

留在张佳木身边的还有数十人,而且已经派人去传令,宫中伺候戒备的大汉将军,立刻调集几个百户的人手过来,护卫张佳木的安全。

长安左右门还有锦衣卫带班校尉,也去调集一二百人手过来。

身边有数百人,外头还有缇骑行动,安全自然可保,不需要担忧太多。

臣子在宫中到底有所不便,哪一个宫门或是殿宇都不适合做张佳木的临时指挥部,想来想去,就干脆到东华门上的角楼里,命人四周戒备,他自己则倚城而望,算是暂且的休息。

太子是废定了,下一步自然是立德王。

再逮刘用诚刘聚,整合上三卫禁军,走到这里,算是权臣的顶点。下一步再怎么走,就可堪玩味了。

一想到此,不似旁人那么欢喜,张佳木却只是一阵头疼。

皇帝待他的恩德,不是说抹便可以抹掉的。为人行止,特别是政治人物,有时候很难顾忌到感情,这是事实。

但究竟来说,人非草木。要是一切行事都从利益出发,冷血而行,那么,何谈政治理想?

自己都乌七八糟了,再谈什么生民之利,为国为民,似乎也太可笑了一些。

当然,这是隐藏在他心中最隐秘之处的想法。以现在的局面,大家都觉得他快要黄袍加身了,一个个都兴头的很。

以集团利益来说,有进无退。

就今天的事来说,只要是事败了,人头落地是难免的,家族可能也会遭殃。虽然大明在族诛上比前朝差的远了,但十六岁以上的男子处斩,十六岁以下阉割入宫,女子则是入教坊司,千人骑,万人压。

落到这样的下场,未必比族诛强什么。

这是大家提着脑袋,拿整个家族的命运前途和他搏这么一票。这和对付曹钦之流完全不同,曹钦只要张佳木的命,还有他主要心腹的命。就算锦衣卫一方败了,曹钦也最多是诛除首恶,不会大搞株连。

因为他主要的目标是要篡位夺权,不可能冒着得罪太多人的风险来诛除异已的。

可宫中政变就完全不同了,只要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现在这种时候,就算是张佳木这个集体的头头,也万万不能说出什么泄气的话来。当然,现在就说篡位,也为时尚早,怕是部下们暂时也没有这种打算。

但究竟到哪一步,还需想一想,再想一想。

“过来,跪下!”

过了一小会儿,万氏被押到了。

头发披散,身上也是被撕扯的破破烂烂。要说万氏还是有点姿色的,虽然年纪不小,但保养得法,脸上的皮肤又白又嫩,吹弹可破的样子,此时双眼含泪,可怜巴巴的看向张佳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奴婢叩见太保。”

这会子她知道了厉害,再也不敢和张佳木姐姐弟弟的乱喊了,而是老老实实的跪下,在地上连连碰头。

大约知道是事情不大妙,可能会掉脑袋的原故。后宫女人,需着这般行礼的毕竟是少时,万氏再蠢,也知道这会子万万不能强项,不然的话,谁也救她不得。

“先不必叩头,我有话要同你说。”

张佳木看她模样,也是大为皱眉。这女人在后来不管怎么狠毒,如何的挥霍而致败坏国政,现在究竟是没有大恶的。

大约下令打宫人板子,虐待近侍宦官,就是她做过的所有坏事了。

要处死她,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一个女人,太子一被废为庶人之后,她也就无从借力,蹦跶不起来了。

所以在张佳木眼中,就是一条可怜虫,根本无足轻重。

但用来来牵出后头的人,倒也是很不坏的选择。有些事,等皇帝去做,不如自己先动手的好。

“我来问你。”张佳木并没有叫万氏起来,还是叫她跪在地下,因而居高临下,脸上也满是威严之色,他向着万氏道:“这件事,后宫之中,是否知情?”

“啊?”万氏一脸茫然,完全的懵懂,根本不知道张佳木是何用意。

“咳!”张佳木跺一跺脚,也是哭笑不得的样子。这女人,真是死蠢。就这样的人,也想对付自己,要不是几个细节对上了,还差点被他们得手。

想想真是好没来由。

当然,他也知道,外朝之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起设计,东宫这里,不过只是发动的一个点罢了。

既然如此,要早点把内宫的事处理完结才是。

万通已经被孙锡恩几个拿去审,以他们的手段,怕是一会儿就审结出来。

张佳木知道不能耽搁,因而直接挑明了问道:“后宫周贵妃,她知不知道此事?”

“这……”

万氏再大胆,也知道此事不能随意瞎说,因而一时沉吟住了,趴在地上,不敢回话,而眼神却是不停的瞄向张佳木,想得到一个明确的暗示。

张佳木大不耐烦,向她道:“现在是你能不能活命的要紧关头,你自己,想好了再回话,知道么?”

这么一说,万氏虽然蠢笨,可也知道怎么答话了。

当下将心一横,碰头道:“奴婢只是东宫管事牌子,伺候小爷身边差使,有什么事,都是奉命而行。此次设计太保,实在是出于周贵妃的吩咐,奴婢自己,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

这会子她倒是机灵起来,卖了周贵妃的同时,把自己也摘的干干净净。

张佳木不觉笑起来,看看身边的年锡之和陈怀忠,笑道:“怎么样?”

“杀不杀这个宫人,也不打紧。”陈怀忠不大知道万氏,他在京师官场的时间少,对万氏风闻不多。

此时看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趴在地上,拼命乞怜,倒还真的动心怜香惜玉之心,因而笑道:“饶她一命也不妨。”

这么说也算是顺着张佳木的意思,没有危险。

张佳木一笑,也不理他,只看向年锡之,笑道:“如何?”

“当务之急,还是要彻底的肃清内廷,太保,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要论忠心,年锡之怕是数一数二了。他的意思也很简单,此次是及时发觉了阴谋,并且所有处断,所以说得上是有惊无险。

但如果不把内廷中的野心家和敌对份子彻底肃清,可能还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谁能保证每一次都及时发觉?

一个对天下大事负有全责的人物,却可能莫名其妙的死于一场小型的宫廷政变,死在几个莽夫手中,回想后果,自然是不用多说了。

“好,你说的对。”

张佳木回过头来,向着等候在身边的几个锦衣卫武官吩咐道:“直入后宫,将周妃请来我这里对质!”

“是,遵太保令,拿周妃来对质!”

事到此今,皇权已经荡然无存,以张佳木和周妃的身份,便是周妃当面说要杀他,他不自杀也罢了,但断然不能质问或是反驳。

后妃尊贵还在亲王之上,太保侯爵对亲王还要二跪六叩以示尊礼,并且要袖手听令。而后妃其实也是君权的延伸,根本也就是半个主子。

现在说一句拿,众人已经杀气腾腾的转身而去。

陈怀忠看看张佳木神情,心中一动,自己不及请示,便转身追了上去。

“怀忠毕竟是个机灵人。”

看着他的身影,张佳木笑道。

“嗯,他一下子便是懂了。”年锡之也是一笑,向着张佳木道:“这件事由他去处置,最为妥当,请太保放心就是。”

“嗯。”张佳木点一点头,看看万氏,终难掩厌恶,不过现在是用她的时候,因令道:“起来吧,把你知道的内廷之中,向来与我敌视的,或是参与此事的,一律供出来就是!”

“是,奴婢明白。”

起身之后,万氏也是神情黯然。今天做了这等事,漫说太子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就算是太子无事,也保不住她了。

以后只能追随太子,哪怕是圈禁高墙,她也只能追随着去了。

一想到前途黯淡,自也是高兴不起来。

“你也不要做如此模样!”张佳木警告她道:“以你的罪过,诛杀也是该当的。怜你尚无大恶,赦你一命,再敢自误,必斩不饶。”

“是,奴婢断不敢怨望!”万氏不曾想到,张佳木已经变的这般冰冷无情,那种高高在上,蔑视于她的口吻都使得她深深相信,只要自己敢稍露不满,就一定会被拉下去斩首。

当下全身颤抖,连声答应着下去了。

在角楼阁内,自有地方由她书写亲供,写满了一张纸,便又再换一张。

万氏开头还有点谨慎,不敢乱写,后来看到如狼似虎的甲士伺候在一边,专等她写,写完一张便拿着等候,根本不问真假。

她长叹一声,知道人家就是等自己几个字,走一走程序罢了,当下也就不管太多,只想着宫中位高权重,又并不是张佳木一脉的人,悬起手腕,拼命书写起来。

没一会儿,就写了厚厚一摞纸,人名怕有数百之多。

“去拿吧!”张佳木看也不看,交待下去,通通鼓声又一次响起,数百锦衣卫开始分为若干小队,开始在内廷中新一轮的追捕。

第687章 周妃

陈怀忠带着百余校尉,一路攒步急行,等到达日精门时,守门的太监宦官见势不妙,已经抱头鼠窜。

他也不以为意,底下更会有来抓捕宦官的人,他做好自己的差事就是了。

留下一队人把守宫门,陈怀忠带着校尉从日精门鱼贯而入,没会一会儿就到坤宁宫后。

“放低脚步,不准惊扰皇后娘娘。”

“是!”

众人对钱皇后也是非常敬重,当下便都是蹑手蹑脚,轻轻从坤宁宫旁边过去。

这般做态,却是教皇后看了满眼。

皇后身边的宫人太监,也都是看的清楚。众人原本都是吓的六神无主,这些校尉,如狼似虎,适才在宫中已经到处杀人,丝毫没有顾忌。

这会子又是全副武装杀入后宫,谁知道是来做什么?

所以适才都是围在皇后身边护卫,此时见校尉守礼,老老实实的打坤宁宫边上过去了,皇后身边的坤宁宫掌事太监双眼含泪,低泣着道:“娘娘请放宽心罢,看来他们是不会来这里了。”

“唉!”皇后面色沉痛,虽是盲了一眼,却也是丝毫无损于她面庞的秀丽,她面色痛苦,向着众人摇头道:“你们不知道,大明,从此多事了。”

“却不知道,他们往哪儿去?”

见皇后神情痛苦,众人只得设法排解,有人便故意道:“擅入内宫,也不知道是不是皇爷的旨意。”

“看来不是吧,一定要请旨,严加斥责。”

“哼,胆子也太大了。”

“我看,是往咸福宫去吧?”

最后一句话出来,各人都是沉默以对。事实上,一看到校尉们从永巷往西北方向去,众人便已经知道目的所在了。

但以臣子捕系后妃,虽然贵妃比皇后差一点儿意思,但又能相差多少?

这些锦衣卫,贵妃都敢无礼,皇后又如何?

话说到这儿,可就没办法继续向下说了。

“唉,国朝仅百年之下,不复今日竟是见此情形。”皇后也是心绪大坏,对锦衣卫和张佳木,她其实也是满心信任。在南宫时,张佳木还只是百户官时,她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品性不坏。

加上又是军户世家,身世颇有与皇室相关之处。

所以,完全可堪信任。至于锦衣卫,则是皇家鹰犬,专门用来对付外臣所用。

谁知道,现在竟是反戈一击,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这种强烈的嘲讽感令得皇后十分的难过,已经很难止住眼泪了。

好在,她也是经历过大事,只是难过了一小会儿,便又收起泪珠,想了一想,颇具威严的向众人道:“此时不能自乱,皇上在乾清宫,我们一起到乾清宫去,下面如何,该由皇上做主,你们不必在这里随意议论。”

见她如此,众人均是凛然躬身,只是心思灵活的不免去想:“遮莫这番,莫不是要改朝换代了不是?”

……

……

皇后那边已经是感时伤悲,咸福宫内,却是鸡飞狗走。

这一路上过百校尉如狼似虎,宦官们走避不及,都人们战战兢兢。要知道大明内廷人最多时有五六万宦官,还有过万都人,现在虽没有那么多,但一路上的太监宫女倒也当真不少。

可此辈漫说不是赤手空拳,就算是甲胃在身,也是阴衰阳气不足之身,当抵不得什么用处的。

一路上怕不有数百宦官都人,都是避之不吉。

这些人也不是陈怀忠的事,他自也不加理会。只到得咸福宫门前时,眼见守宫门的宦官要关门,当下便是“咄,阉竖敢尔!”

一声吆喝,把个小宦官吓的屁滚尿流,门也不敢关,立时走避。

这么威风八面的进去,咸福宫中已经跪了一地的人。

陈怀忠也不理会,只带着人一路进去,到了前殿明间,眼见周贵妃气象万千,端坐在椅中,陈怀忠赞一声:“不错,还有点贵妃的样子。”

不料走近一些,却是看到周妃吓的有点傻呆呆的。

当下大失所望,不过也不必理会这么多,当下到周妃面前站定了,脑子里思忖一番,便是大声道:“太保制下:因东宫事,着请周贵妃诣端敬殿对状。”

说罢,便是浅浅一笑,上前拱了拱手,道:“贵妃,请罢。”

“我不去,一个臣子,敢传贵妃去对状,还有王法吗?”周妃原本吓的半死,听得陈怀忠的话,怒气上涌,倒是清醒的多。

“原本也不指望贵妃去。”陈怀忠冷笑一声,道:“贵妃,事已至此,咱们不必说什么王法了罢?既然事败,连小爷都自身难保,你又何必做这等模样?”

这般直白的类似反逆的话,大约周贵妃这一生还是头一回听到,当下目瞪口呆,连反驳也忘了。

“贵妃在,太保心不能安。”陈怀忠说开了头,话也利索了许多,索性更进一步,几乎与周贵妃脸对脸:“贵妃在后宫,谁知道还要闹什么事出来?实话说吧,小爷现在这样,性命可保,没准还能为一亲王,反正本朝亲藩现在不理民,不管军,只是择个地方养起来,所以和圈禁也没甚区别。若是贵妃识做,小爷尚不失富贵,若是贵妃真的要闹到底,实话说吧,小爷恐怕有性命之忧。”

“你们,你们竟敢……”

周贵妃只觉得逆气上涌,差点就晕过去,但再看看眼将这逆贼,脸上虽是微微带笑,眼神却是冷的怕人。

而且,语气笃定沉稳,几乎就是在陈述事实。

想到儿子保不住性命,向来凶悍难制,除了太后,有时候连皇帝也不买账的泼妇贵妃,终于缴械投降。

“不成想竟有今日……”

周贵妃还打算拖拖时间,一脸苦痛,两眼清泪。

“小臣请贵妃不要拖时间了吧?”陈怀忠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小人了,但接了这差事,也就非要做好不可。

当下阴阴一笑,向着贵妃道:“再说实话吧,现在皇上身边都没有人,底下怎么样,还要看太保的意思,贵妃何必一定要坚持,弄的大家都难堪呢?”

“好吧,好吧!”

周妃倒不愧是光棍泼妇的脾气,一听人家这话有理,便也不再坚持下去了。她看着陈怀忠,冷然道:“那么,我怎么上路?”

“当然是三尺绢布了,这一层请贵妃放心,万岁爷的万年吉地,贵妃可以先去住了。”

“哼,我在阴司等着你们,倒要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在。”

“这个,等将来再说吧。”

陈怀忠心里倒真的打个突,贵妃也是君上,皇帝是君父,皇后和贵妃是万民之母,现在自己生生逼死一个贵妃,将来恐怕要食报了。

不过报应是将来的事,现在不做这等事,却是报应在眼前,怎么取舍,就不必多想了。

说话间已经有校尉很熟手的在配殿挂起了一根刺眼的白绫,轻飘飘垂将下来,底下是一个圆凳子,这么一套摆在眼前,真是份外刺眼。

“贵妃,请吧!”

看到一切停当,陈怀忠站在殿门前,微微躬身,将手一伸,做出一副肃客的模样,恭声道:“贵妃,请吧。”

“大人真是爽快。”周贵妃缓步上前,到得绢布下头,回头向陈怀忠道:“我在阴司底下,却要看看你们是什么下场。”

“是,请贵妃抓紧吧。”

不必催促,周贵妃已经颤颤巍巍的上去,脖子往套中一伸。这是做好的活套,进去便出不来,有个校尉甚是机灵,连忙上前,将凳子一踢。

众人只见周妃身体猛地一沉,然后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先是挣扎了一会儿,接着,便是全无动静了。

“贵妃已经自尽,我们可以去覆命了。”

陈怀忠了了一事,心中轻松,向着众人笑道:“走吧。”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宫中也是大动起来了。从咸福宫出来,到处都是大队大队的校尉,到处都是搜捡逮捕宦官的人群。每个总旗官手中都有一份名录,到各宫不管你是嫔还是妃,宫中的宦官是太监还是少监,一律按名单拿捕。

刚刚万氏吓的要崩尿,名单上几乎把所有反对或是敌视张佳木的宦官都写了上去,当然,都是有身份的,至不济也是一宫掌事太监才行。

这会子闹将起来,但见各宫都是鸡飞狗走,到处都是凶神般的校尉和惊的不知如何的内侍宦官并都人。

大约从大明立国到现在,怕也没在宫中出过见过如此景像。

陈怀忠一路出来,已经有过百名太监被抓出来,都是身着红袍绯袍绿袍的上品宦官,戴乌纱帽,还有身上戴着补子的,这会都是垂头丧气,被校尉们用小绳盘花捆了,众人都是面如死灰,知道大事不妙。

这般动静执捕的人,未必教训一通就放了,十之八九,怕是性命不保。

事实也差不离就是如此,张佳木不是嗜杀之人,人都是父母精血所化,都是十月怀胎辛苦养大成人,特别是这会子的夭折率大的惊人,养活一个孩童到成人实在不易。

但有些事,一旦出了手就不能停的。

这些被捕的太监都是后宫中有权有势的,有不少都在外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留得性命,以这些人的性格也不能如何的感激,只会在宫中留下不死不休的政敌。

“现在还有口气,到了晚间,怕就是无头之鬼了,唉,也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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