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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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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固然不那么伟岸,但世情就是如此,李贤虽然当得起一个贤字,但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指望他做的更多,也殊无可能。
“原德的顾虑是对的。”张佳木看向他,沉吟着道:“如果原德能手握重权呢?”
“说不得。”李贤笑而摇头,道:“太保不必再提这个,要说权位,我的权位够重了,现在这样已经有不少人说话,说我是为了一已之私才趋从太保,要不是这么多年多少赚得一些名声,怕已经是身败名裂了。”
李贤是张佳木的建议,新官制下大学士为一品,而首辅为了尊重,光是称先生而不名还不行,以往三公是坐而论道,宋时撤了宰相座位,而此时君权更重,宰相有时也要跪着议事,当然,多半还是会赐座,甚至赐茶。
只是这是额外的恩典,不是常例,以张佳木的建议,以后宰相首辅例有座位,可以和君主坐而面谈。
至于例加太傅,也是允准,首辅例封侯爵,倒是没有答应下来。
但就是这样,已经使李贤饱受非议,而他自己也是再三固辞,只是皇帝对李贤的信任不在张佳木下,给李贤的这些尊荣加赐,皇帝自己也很愿意,所以,答复就是:所赐应受,所辞不允。
而现在张佳木还在提权位之事,李贤也只能报之以苦笑了。
“不,我不是说要给原德本人再加什么权位,我的意思,是要彻底的改一下这个内阁制度。”
“哦。”李贤心中大动,但不敢相信,只是看向张佳木,肃容道:“愿闻其详!”
第673章 力量
“我想。”张佳木笑道:“原德应该猜到了!”
“请恕我鲁钝。”李贤大摇其头:“没有猜着。”
这般狡猾,原也在预料之内,张佳木呵呵一笑,向着李贤道:“我是打算恢复宰相制度,原德,你以为如何。”
“啪!”
李贤手中的青花瓷杯啪一声落在地上,在石板上摔的粉碎。
寺中知客僧在远处伺候,见了连忙跑过来,陪笑道:“贵客烫着手没,小僧去给换个杯子。”
“不必了,你下去吧。”
张佳木怡然吩咐,向着知客僧道:“不小心滑了手,不相干。”
他人虽年纪不大,但已经久居上位,穿着一身商人的袍服,但气度神情,绝非一个普通青年商人可比,虽然端坐不动,轻声吩咐,但知客僧却是觉得凛然而惧。
有些事,是只有感觉而不能言诸文字的。
不知道怎么的,知客就是觉得眼前这少年威严可惧,虽脸上还带有笑意,但自己却连正视的勇气也没有。
在这寺中,一年接触的人怕也成千上万,大官也不少,公爵也见着几个,但无论如何,都没有眼前这少年身上的这种凛然难犯的贵气。
他心中吃惊,嘴上是唯唯诺诺,连忙转身退下了。
打发了寺僧,张佳木才又转向李贤,笑道:“公真的害怕了,现在晴空万里,怕是没有怕打雷的借口吧。”
“太保又没有说天下英雄唯与吾两人耳,我有什么好怕的。”
和张佳木交谈,就得防着他语不惊人誓不休,但提起恢复宰相制度……李贤还是忍不住苦笑道:“大诰的话你真的不记得了?太祖高皇帝可是说了,谁敢说复立宰相制度,诛其九族。”
张佳木笑了一笑,道:“我打算说,谁来诛我九族?”
话说的随意,但语气森然,也是霸气十足,充满着说之不尽的自信。
李贤一滞,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身为一个文官,对张佳木这种肆无忌惮的武官勋戚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好感,但这么久时间合作下来,李贤却知道,对方是一个完全不贪图钱财,没有个人享受,洁身自好,几乎和一个普通的低品文官一样的物质享受的水平……尽管是田宅无数,但勋戚权贵们喜欢的玩意儿,眼前这青年权贵却是一样也没有沾染过。
没有妾侍,倒还可以拿驸马的身份来分说,毕竟公主也是刚刚有孕不久,正妻没有孩子,一般的权贵之家也是不会纳妾的,毕竟嫡庶间的事不大好办,有了嫡长子,底下就能肆意胡来了。
但张佳木在公主有孕之后,也是根本没有纳妾的意思,如此洁身自好,一般的士大夫也远远不及,这一层就叫人佩服了。
此外衣服服饰,也不大讲究,吃饭什么的,更是随意。
一般权贵之家,养戏班子,讲究衣饰古董玩意,修园子打家俱,一年花上十万八万的也是常事,张府的开销,除了养的人多开销有些大,几个正经的主人却是花销极小,虽不是故意俭省,但也就是小康人家的水平罢了。
怪就怪在,换了别的人恐怕有矫饰之嫌,但张佳木做的落落大方,并不叫人觉得造作虚伪,大约就是他想做便做,想玩儿便玩儿,并没有掩饰压抑天性,比如常在家中玩牌,赌点小钱什么的,传了出来,不仅不教人觉得这个太保太不知自重,相反,反而是叫人觉得他有血有肉,是个和大伙儿一样的普通人。
不得不说,在这种方面,张佳木功夫下的不深,但效果极佳。
所以就算是现在口出悖逆之语,李贤也只是苦笑着道:“众蜂蛰头那阵,恐怕太保就没有这么笃定了。”
“唉,是!”
张佳木也只能老实承认了,确实是如此。现在这几样改革已经很难了,为了持续性的继续下去,政府非得实际有权不可。
内阁就一定要改组。
现在的局面就是大学士的票拟权确实很重,天下政务悉经内阁,由内阁提供意见给皇帝,皇帝批红交内阁正式成旨,颁布施行。
在体制上内阁权是很大了,但,是随机性的,不确定的,模糊的。
内阁于其说是宰相,不如说是皇帝的秘书班子,和以样的宰相是完全不同的。汉之宰相权力实在太大,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到了皇权,宰相有自己一整套的官员班底,有自己可以掌握控制的军队,有名义和实际上统驭百官的权力,甚至是系捕和处罚官员,宰相也可以自己决断。
文帝年间宠信的权臣邓通,号称天下最富,就是大清乾隆朝的和绅,但和绅在乾隆未死之前,享尽尊荣,没有人敢和他怎么着,戏文里的刘罗锅和纪大烟袋与和绅的斗法不过是后人的杜撰,根本没有这回事。
但汉之宰相如何?当时的丞相是申屠嘉,深恨邓通不法,找了个借口,要杀他。
邓通无法,只能逃到后宫,请文帝救命。
文帝却也不能枉法救他,只能再三恳求申屠嘉,命邓通把口叩出血来,才勉强得申屠嘉不杀的承诺。
就算这样,到底也没饶过邓通,打了一通板子才放走。
就算是汉武年间,丞相没有一个得善终的,但丞相当国时,却仍然有足够的权力,汉武也只能设尚书来牵制,而不能限制丞相的相权。
相权到唐宋时,虽有变化,但仍然是对皇权的牵制,只有我皇明太祖够强悍,因为元制的中书省确实尾大不掉,但太祖不是要改良,而是彻底铲除。
诛除胡惟庸后,皇明太祖下令,以后不准再设立丞相,后世子孙有见提复立宰相者,一律诛其九族。
有这么一句众所周知的祖训在,想复立丞相的难度确实是太大了。
但,诱惑也足够大。
张佳木看向李贤,正色道:“我给原德官加一品又如何?尊太傅又如何?六部非君之部属,只能协商而不能约束,诸卿、监、寺、府,都是自等其事,只能皇帝负责,内阁如果要管事,也只能商量,或是通过上书由皇上下令来督促统驭。政务推等,只能是以私信或是交情,或是私下商议,一个环节做不好,就会全盘皆输……原德兄啊,我们改制至此,已经是没有退步可言了。”
李贤憬然动容,张佳木的话他自然清楚的很,但,这其中的风险也实在是太大太大,不是他可以一下子就有所决断的。
不过不妨问一下具体的打算,他想了一想,便道:“如果要有一个时间表,太保的意思是在多久时间复立?”
“我想,一年之内要提出来,然后由内阁牵头,都督府、诸部、府、寺、监,还有地方巡抚、巡按、三司、大府,都要参与此事,有所奏议。毕竟这是太祖大诰上说过的话,但我想,时势变迁不同,三代之下,没有不变的政体,否则的话,我们现在复用周制又如何?井田一复,怕是天下都反了。”
李贤失笑:“王莽殷鉴在前,恐怕没有人会这么傻了。”
“哼。”张佳木冷哼一声,道:“他也是想做些事,不过太想当然了吧。”
其实张佳木一直怀疑王莽就是个穿越客,看他的各种举措都有点儿象,不过这种鬼胎却不能说,万万不可。
正因为有王莽的失败前例在,所以张佳木从来不肯独断专等。遇事肯商量,甚至是遇事好商量,绝不把路子走绝,不把步子跨的太大,原因就是在这里了。
他的压力太大,很多事情一旦失败了后果可不是丢官那么简单。
事实上,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他是到今天才真正懂得了。如果不是这样,现在他决心退下来,就算皇太子也不会为难他,以后几十年的岁月,悠游泉下,想怎么富贵就怎么富贵,想做个闲人,恐怕没有比他更舒服的了。
但,那不行!
“一年之期,我看万万不行。”李贤大不以为然,摇头道:“等海运和开海的事完了再说吧,不过,此事学生断然不参与其中,还请太保见谅。”
此事关系到李贤的权位,甚至是比加太傅升级一品更为要紧,要是李贤也跟着掺合,恐怕就成为众人辱骂的目标了。
这一层张佳木不仅明白,而且有准备:“原德不仅不参与此中,人问起来,还要反对。”
“是,太保这般处断最好。”
中国人性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人人爱当官,越不能热衷,否则,形象一坏反而当不成官了。
李贤不仅不能同意,还要大加反对,这样保持形象,新政府一成立,就可以继续当宰相了。这一层,他自己也是明白,只是当下心中茫然,看看张佳木,却不知道,张佳木的自信和从容是打哪儿来的,他一想起最近这些政务的艰苦烦难,就是一点儿信心也都没有了。
“我打算仿唐制,唐太宗的制度其实很好,但就是没抑住权相和边将这两条,这两条弄好了,唐不会有安史之乱。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分立,彼此分开制约,还有比这更好的制度么?”
张佳木犹自兴致勃勃,向着李贤说着,冬日之下,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充满着别样的魅力与形容不出的力量。
第674章 赏格
李贤也被张佳木勾起豪气来,当下便笑道:“既然如此,学生就乐见其成了。不过,我要事先申明,前元和国初的中书省和行中书省制度,地方权重离心,万万要不得。”
“这个自然。”
元朝的行中书省简直就是胡来,而中央的制度也是一塌糊涂,短短九十六年的历史,政变若干次,兵变若干次,简直是一笔烂账,算都没法算。
虽然有蒙古族的部族政治的影响在里头,不过也是制度太烂,乱成这般模样,毫无统治力可言,红巾乱起只是给这个庞然大物一个倒下的理由罢了。
这种烂制度,国初明朝还全盘接收了下来,还好朱元璋也受不得,自己先一刀切了了事。
张佳木要恢复的,是唐朝的宰相制度,而三省制度略作改良,便是无上利器,多不敢保,一直到资本主义出现那是没有问题,妥妥的。
“我真是想不到,太保竟是有如此雄心。”
虽然不觉得张佳木可以在近期之内搞定舆论和牵扯的势力,老实说,李贤对改革商税和田赋都没有太大信心,底下接着还有漕运和开海禁,这些事加起来够忙活十来年了,虽然他还没有到五十,但十来年后估摸着自己也该退休了,就算勉强在任上,精力怕也不济。
李贤的身体确实是大问题,明初期到中期这个过度,要说以人望和能力,还有公心手腕魄力,李贤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天不假年,成化二年就先致仕,然后病逝。
成化年间的种种悲剧还是这个首辅走的太早,不然历史可能是另外一副模样。
“愿和原德兄一起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今天张佳木愿意多说两句,更说两句平时一般不会宣诸出口的话。李贤微微一笑,向他道:“圣明在上,吾辈臣子和衷共济,自然无所不能为。”
“嗯。”
张佳木点了点头,起身看看天色,笑道:“好早晚了,说的甚是痛快,原德兄,就散了吧?”
沟通到此时,彼此都知道对方心思,这样在内阁会议讨论或是当着外人会商时,又会多一些默契,所以两人都是心中大感喜悦,临行之时,却也只是互相一揖,便即告辞而去。
从寺中出来,张佳木索性也没急着回去,牵着马匹,在黄昏的京师街头闲闲的走着。
近来无甚大事,政务推行的极顺,就是裁撤禁军也很顺当,最少,暂且还没有听说有敢于闹事或出头抗拒的。
只是再过一阵子,被调出京师的武官就得分批出京,张佳木估计,麻烦就会出在那个时候。
一念及此,倒是稳不住了,翻身上马,向着王勇的住处疾驰而去。
……
时间刚巧,到了王勇府邸居处天刚擦黑,到得门上,几个穿着青衣的奴仆迎上前来,喝道:“怎么这么不长眼,就敢骑马到都督府上来!”
当时除非是身份比主人高,不然要在人家府邸门前的下马石前下马,投名刺,等回复,然后依身份不同,由主人决定接待的等级。
象张佳木这么着,骑着马直接奔到人家大门前的,也确实是少有。
当下便是微微一笑,道:“我是张佳木,今天也忘了带名刺,进去和你们老爷说一声,就说我来了。”
张佳木是谁,和王勇又是什么关系,怕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这般一说,里头便是哈哈大笑,有人道:“瞧着没有,现在什么样的泼皮都有,这副德性,跑在咱们这里来冒充太保公,这不是找死来了么。”
“也不必太为难他,这么冷天,怕是饿着冷着了,穷疯了,咱们晌午吃的剩饭,不拘给他一点就是了。”
“不对啊!”有人正要张罗,突然又醒悟过来:“这厮穿的光鲜,还有马,怎么能是穷饿疯了的?”
“也是,他娘的!”
里头这才出来几条汉子,骂骂咧咧,暴喝道:“找死不是,下马!”
他们虽是这般,张佳木倒也不恼,王勇毕竟是苦出身,现在官居一品,俸禄田产家宅都有了,不过还没有忘本。
从刚刚奴仆们的表现就能看的出来,不说仗势欺人了,人都惹上门来,也要先看看是不是真的凄惨落魄没办法了再说。
当时的泼皮实在没饭吃了,去撞大宅门的尽有的事,所以众人的怀疑也不说完全没有道理。
等各人奔出来,他才把遮住额头的暖帽取下来,向着一伙气势汹汹的豪奴龇牙咧嘴的一笑。
很久没这么着了,看着眼前五六人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吓的脸色发白,张佳木神情甚是开心,拍着手笑道:“怎样,是我不是?”
这当然是一句没有味道的废话,王勇府邸的下人见他也不止头一回了,各人怎么不认得他?适才也是怪他自己,用暖帽挡着头脸,说话就是嗡声嗡气的,要不然人家听声也能听出七八成来。
“小人们该死,真真是该死!”
众人都是跪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打自己的耳光。
张佳木倒是觉得老大不忍,向众人笑着道:“怎么啦,又和你们不相关,适才是我和你们逗闷子来着。”
这么一说,众人在站起来,各人倒也是知道,虽然外头把太保传的凶恶,但其实张佳木最好脾气不过,等闲从不向下人发火。
倒是那些几品的小官儿,架子脾气都很大,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说话间里头已经有动静,适才众人有的跪下,又有的机灵鬼跑去通报,这么一点功夫,王勇已经匆忙赶到,吩咐人大开中门。
在十几二十盏的灯笼照明之下,王府的中门大开,甬道之上王勇大步而来,走得近些了,便是一通埋怨:“你怎么就这么来了,就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儿来,连个传话的人也没有?”
“偶然为之。”张佳木翻身下马,笑道:“偶然为之,也很得趣味。说实在的,现在我们想这么着,反而是嗜求了。”
“我可不觉得钟鸣鼎食,起居八座有什么不好。”王勇警告他道:“你可不要一时兴起,没事就这么着。”
“这当然不会,说了是偶一为之。”
张佳木随着他进来,一边走一边呵着手,向着王勇笑问道:“怎么着,有什么吃的没有……我可是饿坏了。”
“自然有,想吃什么?”
“这么冷的天,吃点烤肉怎么样,叫王英来动手,我们吃肉喝酒。”
“不坏。”王勇答说道:“就是这么着。”
说话间,看到一边的花厅里头灯火辉煌,似乎有不少人在,张佳木便问道:“怎么着,你在家里宴客不是?”
“是,说对了!”
王勇斜看他一眼,道:“都是旗手卫的旧部,老人,旧交,心里闷的慌,到我这个旧上司家里来讨杯酒喝。”
这么一说,张佳木自是有点尴尬。
王勇旗手卫的指挥使干的好好的,他打算把人安排为京营总兵,叫王勇先退了下来,现在却是没有办法叫王勇任新职,好在他已经居一品官职,皇帝赐的田庄也不少,饿不着他。
前一阵裁撤禁军要人,张佳木便叫他出山当自己的副手,算是帮闲帮忙兼而有之。
这会子这么一说,张佳木也只能摸着鼻子道:“此事是我孟浪了,王兄莫怪莫怪。”
“这是什么话!”王勇夷然道:“我这富贵都是你给的,说这些做什么!”
说话间到了内宅小客厅,自有人通知了王英出来,彼此见过了,听说张佳木要自己亲自动手,王英便笑着应下来。
接着便是准备家什,他们以前寒微尚未有如此发达时,倒是经常这么吃,吃法也是张佳木所教,所以王英熟手的很,不需人说就做的很顺溜。
没一会儿,酒烫好了,肉也烤得一堆,两人便吃肉饮酒,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数巡,张佳木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王勇皱眉听了,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请直说吩咐就是了。”
“现在离过年还有几个月,断然没有办法等他们过了年再说,年前就得办理此事。一有不妥,可能会出乱子。”
“是的,我亦云然。”
“没办法,多破财消灾吧。”张佳木豪饮之余,更兼大嚼大吃,甚是痛快,王英肉烤的极好,抹上辣子,很是够味。
他向着王勇笑道:“能留在京师,固然是所愿,但,要叫他们知道这是绝办不到的事。这样吧,你放出赏格,先举家出外的,第一批设限多少人,只要抢先报名走人的,就能领取赏格。比如,第一批是一百户,普通武官安置搬迁银子给五十,他们就给一百,翻它一倍再说!”
“那第二第三批呢?”
“迭次递减呗。”
王勇喝了一口酒,想了一想,便是失笑道:“那不是人人抢第一批了?”
“正是。”
王英在一边摇着头道:“这个法子,实在有损阴德。不是逼着人自己乱起来么。”
“妹子不要胡说。”王勇斥道:“被革职的都是混混,油子,稍可造就的,佳木都留下来了。毕竟京师武官效力多年,一古脑就撵走,是不讲人情。但人情要讲,却不能做滥好人,该革的要革,绝不能因为人情而坏事。”
“是这个理。”张佳木面色郁郁,道:“不过法子是有点缺德,但,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就是这样吧。”
第675章 做主
“你一会还是去招呼客人去吧。”张佳木自觉吃喝的差不离了,因向王勇笑道:“好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们倒不急,而且,我也怕见他们。”
“怎么啦?”张佳木笑道:“还在抱怨?”
他的话已经隐约有点儿不大高兴,说笑两句就算了,要是王勇当真和他抱怨,就有点过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手中的权力,想给王勇补他好缺还不是简单的事?这小子连这一点时间也耐不住,那也太没城府了。
王勇瞥他一眼,摇头道:“我能这么没成色?实在是,他们这一伙人都和我有旧,这一阵子,广义伯叫他们都不要上值了。”
“他这么做事没谱儿?”
广义伯上任是皇帝的意思,原本皇帝就有点儿不安。禁军三卫,锦衣卫是不用说了,肯定就是张佳木的地盘,皇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府军前卫在李春手里,以李春和帝室的关系,忠诚上没有问题,能力也是中规中矩,尽可以放心。
旗手卫搁在王勇这种和张佳木关系过于密切的指挥手中,皇帝才是真的不放心。
外头要平衡,禁宫之中更是要平衡。皇城这小九千的禁军中挑的兵样子,是精锐,象大汉将军也好,校尉也罢,御前带刀官和旗手卫的力士,都是万中选一的壮汉强兵,九千人护卫皇城安危,那是皇帝跟前最后的防线,他们要是出了岔子,那可比外头多十个权臣还危险!
事实也是这样,不管是张佳木出现后的曹石之乱,还是历史上真实的曹石之乱,皇城禁军都承担了极重的重担,乱事一起,反应快速,做战也勇猛,虽然不敢出皇城追击,最后平乱靠的是京营兵,但皇城守军的反应和应对也是十分重要,危急之时,曹钦几次都要破门而入,都是皇城禁军拼死守住,确保城门不失。
要是乱兵入了宫城,那可就是大事去矣了。
不过张佳木一直怀疑宫中是不是有什么紧急预案,建文出事后不知所踪,天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通道和秘密护卫什么的。
只是此事他的身份可没办法打听,也就罢了。
再想想崇祯在京师城破后的慌乱,似乎也没有什么预案,想想也甚是可怜。
旗手卫在皇城宫中也有几千人的精锐,虽说在和皇帝关系的密切上不如府军前卫和锦衣卫,但好歹也是上三卫之一,装备是没得说,士气也高,忠诚度非外卫兵马可以。
御前说是二十六卫,但实际担负守卫工作的就是这三卫,不论是粮饷俸禄还是武器铠甲,都是一等一的强。
后世有明朝禁军的银锁子甲传世,做工,用料,都是一等一的,当时禁军的装备之好,就从这一甲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因其重要,所以更加需要平衡之道。
旗手卫王勇去职,可算是了了皇帝的一桩心事,忙不迭的,就换了广义伯上来。
论起亲疏,广义伯和张佳木一点儿交道也没打过,当然,就是张佳木和皇帝也是不知道,不仅是没有交情,而且还颇为敌视。
一个是正经的纨绔子弟,一个是有权势而愿多做些事的人,前者却在阴谋算计着后者,这种无缘无故的恨,自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现在的张佳木还自是不知道阴谋正在逼近,听着王勇抱怨,只是一笑,答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还是这样,更不要提下面的人了。老实说,你的人被革出来也好,省得叽叽喳喳的生事端,你要知道,里面我也要避嫌疑!”
“原说是如此。”王勇也是展颜一笑,跟在张佳木身边这么久,很多以前意会不到的事情现在也是懂了,“只是,一下子革这么多,立刻就叫他们不必当值,做的是有点儿太过了。”
“纨绔世家子弟么。”张佳木声调冷峻,向着王勇道:“一个世袭的伯爵指挥使,眼里当然不会有太多看的上的人。没准儿,就是成心碰一碰你,再给我一个难堪。顶好就是对外传言,说是革斥旗手卫的人,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威信就立起来了。”
“差不多吧。”王勇觉得他的话甚是有理,当下便是笑道:“也罢了,不必管他们了,咱们等差不多的时候,再给他们调剂好缺就是了。”
“说是就是喽。”
张佳木一时起了兴头,站起身来,向着王勇道:“走吧,瞧瞧他们去。”
“今儿我面子可真不小。”
以张佳木的身份地位,不要说这些中低层级的武官,就算是都督一品能不能见成他,也是两可之间的事。
张府的大花厅里,见天都是冠带来往,普通的官员是不敢上门了,但每天来上门听令的,或是公务往来,或是有事要商议的武官实在是太多了。
张佳木的几个职务,哪一个不是管着全国武官的?
就是掌前中府事,前军都督府和中军都督府的大事小事,哪一件不是张佳木要管?从物资调配到武官升迁,武库管理再到日常训练,小到旗号金鼓的规则,大到训练日程的安排,营地的调配,哪一件不是他管辖的范围?
每天捧着手本到府里来求见的三品以上的武官,够从张府门前一路排到东华门的!
所以漫说是五品以下,就是三品以上,递了手本求见的,也得瞧太保大人今儿是否有空再说。
两人一路逶迤而行,到得人声鼎沸的大花厅前,里头说话的声响立刻就传了过来。
“娘卖逼的,老子从太爷起就在旗手卫世袭千户,他一声无须当值,老子就得卷铺盖走人?这他娘的什么道理?”
“老周,人家是掌印信的指挥,人家同你讲道理?”
“我看这厮要造反!”有个阴侧侧的声音道:“你们想,我们都是卫中老人,高的是佥事指挥老唐,最低的也是百户官,一下子弄走咱们几十人,就算是排除异已,可也没有这么鲁莽干法的?”
“老钱,你这是瞎扯瞎扯!凭几十人,他能做得什么。再说他广义伯也是勋戚,造反有什么好处,凭他那样,还能是真龙天子。”
那人话一出口,众人也便是反驳,都是不以为然的态度。
这些话,换了文官们可不敢说,但这些武夫忒是粗鲁,也丝毫没有避忌的意思。东厂和锦衣卫的恐怖似乎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要知道,这伙人谈的话题要是叫东厂或是锦衣卫听了去,恐怕结果大是不妙。但回想明朝二百多年,宦官对禁军和京营武官向来是拉拢照顾,多方收买,所以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从来没有为难过武官。
不仅如此,到明末时,普通的武官势力,已经不把厂卫放在眼里了。
这和一向被荼毒的文官和普通的官绅商人是两码子事,也怪不得这群武官胆大,公然议论这些犯忌的事。
“你们好生大胆!”
倒是王勇听着不象话,大踏步进去,板着脸喝道:“找死啊你们!”
“大人,酒后闲聊,算得什么……”厅里身份最高的是卫指挥佥事老唐,王勇发火,他便第一个出头,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说着。
不过,话没说完,底下的就噎进去了。一张老脸板的通红,差点儿倒换不过气来。
这自是看到张佳木进来了,不仅是他,在这大厅里对坐或是站着的武官们,一个个都是呆若木鸡的模样。
“见,见,见过太保!”
还好是指挥佥事,反应比普通人快的多,当下还是老唐第一个回醒过来,一个千扎下去,嘴里道:“给太保请安!”
这种“打千”的请安礼原本就是军中流行,后来给建州卫也学了去,清朝成立,打千就成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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