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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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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大人和余大人”
年锡之先认得这两人,他毕竟是官宦世家的子弟,京中人头还算熟,这两人在景泰二年这一科中是最风光的,一个品行高洁,而且为人并不古板拘泥,能力颇高。一个素以知兵闻名,智略韬晦是没说的,现在这两人已经被张佳木收服,王越为讲武堂司业,同时,兼任兵部侍郎。
任命前几天刚发表,所以年锡之拱了拱手,笑道:“还没有来得及给王公去贺喜,今日要借太保的水酒一杯,为王公贺。”
说罢自己一举杯,王越虽是一脸矜持,但也是喝了。
也无怪他高兴,讲武堂和国子监不同,国子监是祭酒一人,从三品,司业二人,从四品,官职低,也没有什么实权,是那些老夫子们的专任。
讲武堂就不同了,入职的全部是武官,将来注定要出兵放马,不如国子监的诸生,要么是穷酸,要么就是勋戚纨绔,一无是处。
象王越这样的有志于军功的,当着此职,最适合不过了。
而且,讲武堂祭酒因为是张佳木亲任,设为从一品,司业是从二品,王越的官职反而因为这个任命上去不少,更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余子俊,他的银监大使这几个月来做的很漂亮,新成立的银币监大使也是拟定是此人担任了,从临时的差遣变成了固定的职掌,从铸造到发行,都是银币监的职司,他们是和太府合作,从赋税收缴到银币发行,有一个完全的流程。
太府升位二品,与尚书为堂官的各部相同,而银币监则是新成立的各监中的头等,堂官为从二品。
所以余子俊也算是升了官,只是他为人潇洒,面对年锡之等人的贺喜,只是微笑拱手,还礼如仪,并且开玩笑道:“年大人太客气了,年未及而立已经是武职一品,此时还来贺下官升官……这叫下官太过尴尬了。”
余子俊在官员中也算年轻干练,但也毕竟年过四十了,几缕长须垂到胸腹之前,显的颇为老成,而年锡之才二十几岁,胡须很短,相形之下,确实是如余子俊所说,他来贺别人,人家唯有苦笑而已了。
年锡之也只能付诸苦笑,他毕竟是武职官,以现在的风气来说,文贵武贱,所以之前升到武职一品也未觉得有什么可喜。
但新官制一出,张佳木开宗明义的第一条便是规定,文武并重,武既不能压过文,而文也不能压过武。
针对现在文官似乎要比武官贵两级的做法,更是明文规定,文武均礼,凡有不按品级遵守仪制的,一律重罚。
而武官更有一条好处,便是加勋满一定年数又无过错,在封爵上要比文官便宜许多。
封侯,丈夫之志,有此一条,也足够文臣们羡慕的了。
别人听着这话,尚无可不可,唯有王越听了,面上露出嫉恨的神色,看向年锡之的眼神,自然也就不那么友好了。
只是当着张佳木的面,还没有什么人敢做意气之争。
而此时被召来的,全是锦衣卫系统内和外围的文官,是张佳木这个利益集团里的读书人,闹出事非来,自然是叫纯粹的武职官们笑话。
一念于此,王越勉强把那一点不平之气压下,也是放下了手中酒杯,表示绝不再饮,但看向张佳木时,眼神专注,要听听张佳木召他们过来,却是要说些什么。
“现在朝廷新官制也差不多了,加了不少监司,但六部还是六部,但我打算加两个部……不,是一院一部。”张佳木看向众人,笑吟吟的道:“说给你们听听,参详一下此事如何。”
第664章 司法
年锡之和陈怀忠都是满腹心事,他们也是在锦衣卫久了。一个性子方正些,但性子很细腻,遇到事愿多想想。
最近的事,就是很叫年锡之不安。
一个则是胆大皮厚,心思灵动,对危险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所以,最近都中情形不安,陈怀忠算是感受最深的一个。
可惜,他们和孙锡恩等人毕竟分属文武,彼此间勾通的不多,如果是张佳木主持会议,大家畅所欲言的时候,想来也是会有人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和所见所得,不过,张佳木现在的精力,确实也真的用不到这上头来了。
“咦?”张佳木说完,见各人都沉默不语,便道:“有什么说什么,你们就没有一个猜到我要干什么不成?”
“学生大约是猜着了。”余子俊进入团体不久,所以刚刚不便抢话,因见年锡之和陈怀忠都不出声,这才欠了欠身,笑道:“一院,大约是在都察院外加一个法院,不知道学生说的是也不是?”
“很是。”张佳木展颜一笑,看了看年锡之和陈怀忠二人,又向余子俊笑道:“刑部和其下属的各省、路的提举刑狱司专管接案子,破案,拿人,再由他们审,可就不合适了。自己抓的人,自打耳光,可不大对劲,是不是?”
各人都是笑,只有余子俊点了点头,目光沉深,但脸上也满是佩服之意。
张佳木这个太保勋戚武臣,在没有直接和他打交道之前,各人都是大有误解,以为他骄横跋扈者有之,阴冷残忍者有之,几次大变,死在锦衣卫上下手中的,怕不有好几千人,人皆以张佳木残忍好杀,是标准的锦衣卫使,皇家鹰犬。
但接触下来,才知道此人心怀黎庶苍生,对自己身边人都是平等视之,尊重有加。当然,不是张佳木没有上位者的权威,相反,他的权威很足,几乎无人可当面平视,更加无人敢于反对他的意见。
当然,张佳木在陈述自己意见的同时,也会叫部下尽情的说,说完了之后,他来下结论,结论一下,则不准反对,亦不准保留,一旦发觉,必受严罚。
一般来说,张佳木的意见也是从来没有错处,几乎很少有被挑出毛病来的时候。
仁厚,谦冲、王霸兼而有之,这就是余子俊对张佳木的印象。
这样的一个上位,下属自然也就敢畅所欲言了。眼前这法院之事,余子俊就唯有佩服二字可言。
刑部和提刑司,有唐制和宋制的影子在里头,事实上,大明也很重视刑狱之事。
从地方上州县审结后,要上报刑部复核,遇到大案重案,刑部还要上奏皇帝,由都察院和大理寺,再加上刑部会审。
这样几乎是国朝所有的法司一起了,重视程度当然不低。
但这还不够,天顺二年初有旨,遇到真正的大案,不仅是三法司,还会召集内阁和相关的部院,在宫中会审。
这就是朝审,后来民间传言,就成了皇帝亲自断案。
虽然是不尽不实,但就是封建社会,只要案子打出来,从上到下都是重视,特别是君王本身。
虽然明朝刑杀宫人很多,城外的化人场隔几天就能接到宫中的尸首,勋戚权贵杖杀奴婢的事也多,但,那是刑杀,如果是国家法司正经的刑狱断案,则是重视非常,绝不敢有枉法的行为。
就算是封建末世,赫赫有名的杨乃武一案,官司一直打到御前,皇太后亲自过问,摘了几十个上到封疆大吏,下到知县的官员顶子,还有充军流放的不知凡已。
大抵一个国家,只要没到国家法司枉法曲从,甚至是以黑为白的时候,大约还有几年寿元,不会骤然亡国。
现今的大明刑部,一清如水自然谈不上,冤假错案也一定有,但肌体虽有溃坏,内里尚且还好,趁着这个时候,改良涮新,正合其时。
按察司已经改为提刑司,直接归刑部所管,而且,除了分省以方便派员之外,省之下没有府县,以防地方官员以权压人,各省、路派出提刑司使,品级是从三品到最低等的九品都有,刑案一接,直接就是提刑司过问审结,以后的地方官员,除了提刑司提请帮忙合作,就不需要再过问刑案之事了。
这么一改,地方官员,除了少数贪酷的之外,无不是以手加额,大感庆章。
地方之事,不外就是这几件:教化、农桑、钱谷、刑名。
其中教化这事,要地方官以身作则,或是看运气。出几个节妇,或是出个有名的读书人,或是诗文好,或是德行好,又或有几个也不改嫁的寡妇,那就是地方官的教化之功了。
除了少数有名的大臣,恐怕所有的官员在这方面的成就都是侥章,有则有,没有,也是没有办法。
至于境内出了雷击,或是出了忤逆案,那么地方官就只能自认倒霉,等着摘印下台就走了。
农桑其实也只是敷衍,一个地方,田土有限,水利工程有高有低,有没有水,有没有肥,在地方官看来是一定的,所以根本没有人费心出力。
只有钱谷和刑名,才是真正看地方官能耐的。一个地方,收入就是那么多,有法子的,总能收齐或是最少收八九成,要是庸懦无能者,被地方大户吃的死死的,大户们不交,小民们也跟风,下头再拿不起来……这样的地方官非去职不可。
朝廷是要钱粮的,一个地方官教化农桑再强,收不上钱粮来,也是白费。
至于刑名,也是看各人的本事。有的官儿,苦读到五六十,勉强中了个三甲,吏部签发出来做县官,隔家乡几千里路,雇的刑名师爷再不得力,打不得乡谈,听不懂讼词,那是真的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是受人摆布的泥菩萨,这样的刑名,当然不合格。
至于他治下的百姓也就苦了,彼此争斗没有人管,断不出个道理来,遇到争地产房产,或是殴斗官司,更要命的是人命案子,那就更饽了。
当然,遇到那种吃了东家吃西家,心里明白装糊涂,一心要吃原告和被告的地方官,一县之内,就更是惨不可言。
所以上司查看一个地方官的政绩,并不是说断案越多越好,而是境内案子越少越好。什么人命案谋反案一个也不能有,这样就算是卓异的治绩了。
如此这般,百姓也不愿叫官府断案,能私则私,人命案子私了的也不在少数。自然,这样也就谈不上什么法治,冤枉的人怨气满腹,惨毒不可言,却也是没有办法。
改了新制以后,考核地方官员的治绩,刑案这一条就不归他们管了,所以说,除了少数贪官,地方官员无有不欢喜者。
当然,现在提刑司的架构还在搞,懂得刑名又清廉的吏员太少了,锦衣卫的学校一期只毕业数百人,远不堪使用,张佳木已经奏请皇帝批准,在几个紧要地方开办刑名律科学校,入学的就等于是贡生,国家供给零花钱和酒肉粮食,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分配到地方的提刑司,分配原则当然不能,不然的话再好的吏员也脱不开地方的关系网。
就算是性子耿直,不受利诱和威胁,但又合必叫人受这种考验?
分配原则,是以本省为主,尽量是不一个府就可。这样的话,又熟知地方情形,又不怕豪强压迫,或是人情关说,毕竟隔着几百里路,一般的手也伸不到。
光是在这提刑法治上头,张佳木就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学校的规章制度,地点的选择,办学的经费等等。
现在的朝廷,暮气还好不深,虽然皇帝是觉得最近太过多事,已经颇为不悦,但好歹内阁支持,刑部尚书对本部职司的改变也极为欣喜……这意味着刑部真正是执掌天下刑诛之事,名正言顺,名至实归,哪个部堂不愿意在自己手中完成这种青史留名的蜕变?
就张佳木来说,权固我所欲也,但,能以手中之权多做一些利国济民的好事,自己也是极为开心,这种心理,一般人绝计想不到,只有一个身负天下之责的人,要么以天下供奉自己享乐,毫无节制。
要么就是以天下为棋盘,随意落子。
要么,就是把责任真正扛起来,纵横折冲,挑一个最省事,惊动最小的方法,以润物无声的方法,完成变革。
张佳木便是如此。
“太保的提刑司之议,之立,已经是叫学生敬服。”众人不说话,这一次是王越开口,他看着张佳木,坦然道:“设立学校,置吏,都是叫学生五体投本。现在再加设审结的法院,提刑司管审案抓人,法院主审,而大理寺则掌诉讼和覆核……这样,想再复今冤狱于日后,也是难矣。”
“是的,是的!”这般说法,张佳木也极是开心。
其实,他所做的,不外就是四个字:司法独立。
但有皇权在上,司法是否真的能独立,尚属未定,但好歹一个大的架构已经出来,就这样,也足够叫他开心的了。
第665章 农桑
“至于大保所说的加一部,以学生猜度,当是和农桑之事有关?”
现在国家的部院格局已经基本明确,对很多职能的补充,张佳木是设监司来完善。比如,太府寺就是和户部分开,户部掌天下户籍黄册府库等事,而太府则是掌商税,银币监掌铸币流通保管发行,军法监掌监视禁军,还弃军器等监,各有职掌,职能分明。
而刑部经过改革,再加设法院,和大理寺的职掌也就分明清楚了。
兵部则成为制衡军队的部门,权力有加大的地方,也有收缩的地方,工部听说也有大举动,但,暂且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把一部分职掌归了太府,或是划给了银监。
吏部和礼部是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化的地方,礼部不提,原本职司有限,吏部则是号称天官衙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可以与内阁首辅抗衡,终明朝二百多年,吏部尚书向来是位高权重,甚至,吏部的普通官员,书办交员,都可以发展到操纵朝局的地步。
明末赫赫有名的东林党,起源就是几个在吏部的创始人,利用京察等职权,掌握京官的命门,渐渐的壮大,成为明末第一大党。
现在这个时候,动吏部的代价太大,正常的官员委派,考核,还需要吏部的合作。
而且吏部尚书王直也是元老重县,资格仅次于王旗等人,也是朝中一等一的老牌大臣,当年王振用事,王直就是吏部尚书了,二十多年下来了,此老仍然在吏部位上,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官员是他放出去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这样的人,不是一场政变就能打倒的,诛曹吉祥容易,想彻底铲平一个文官元老大臣,除非把整个官场队伍都铲除了。
这显然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王直这个老尚书只能丢在那儿不动,不仅如此,老尚书还有自己的底气来坚守地盘……吏部也是新吏员进入最少,改制几乎没改的大部之一了。
其实王直身后,还有一干元老重臣,就算是张佳木想不给这个面子,也得好好想想,是否值得。
而坚守吏部,也应该是这群老臣计较定了的。
开始只说是改俸禄,后来又把火耗和商税征收也改了,摊派什么的也全部都综合名实,能免则免,不能免改为正赋,而不准再有新的摊派。
这不只,锦衣卫的监察司和都察院都奉有严命,地方官员再有借口摊派的,一定会被弹劾逮捕。
至于驿传也是改的厉害,以前的一套行不通了,现在官员过境,只能按规定来住驿站,绝不能带亲属家人,骚扰地方。
以一县为倒,在改制前,驿站一年要用三万两银子,归本县一万五千户人家摊派,每家二两银,再加上干草等摊派,百姓苦不堪言。
甚至有官员根本不走驿站,也不出门,但是把住驿站的资格倒卖出去,再由买的人去和驿站谈判,拿走六成到八成的费用,驿站少花了的钱归官员所有,而买资格的人,也平白落了一大笔的好处。
对于普通的驿夫来说,却是苦海无涯,勉强生存罢了。
改制到这里,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说实在的,到这时候,大家才醒悟过来,太保所为,真的是深思熟虑,开头根本不说变法,但到了现在,谁都是知道,大明官场,已经在进行了一场没有号称变法的变法!
没有火耗归公和摊派整理,就没办法加体禄,地方制度一改,就必定要改吏治,到这时候,国家的规制当然就要配合地方,不然的话,比重失衡,头轻脚重,一定会跌倒。
所以一样样就这么改下来,说起来这改制裁撤部门额定俸禄和吏员人数品级,这都是内阁主导,但谁心里不清楚,样样事都是张佳木于其中主持?
再加上现在轰轰烈烈的裁撤六部吏员,改制新军制,妾漕运为海运,更是给大明官场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个月时间,能做到如此地步,偏生还是润物无声的做法,张佳木手段的高妙,自是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越是这样,元老们就越非得紧持不可。
现在谁知道张佳木下一步能干出什么来?现在大家已经清楚了,内阁已经被张佳木牵着鼻子走,李贤这个负文官重望的中生代官员根本不是对手,从这一次风波到改制,李贤全无办法,只能尽力配合。
倒不是李贤骨头软,实在是张佳木营造出来的氛围就只能叫你配合。
不配合,就是千夫所指的罪人,李贤这种人,丢官罢职不怕,但怕的就是名誉受损,舆论不支持,就算是致仕回家,将来也不落好,再乡士伸,无人往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层面上的事,另外一个层面,便是叫他知道改制之好,自己心甘情愿的配合。
几个月的时间,几乎每件事都是这样办成,李贤的威望虽未受损,但,众人也是明白,想叫他对抗张佳木,势必也是无此可能了。
李贤不成,内阁里的别人当然不成。
思量来思量去,也就是王直这种元老重臣还有一点儿耍牌子的资本,老头儿绮老卖老,就算是皇帝也要给几分面子,他把持着吏部不放,其因为何,恐怕谁都是清楚明白。
老头儿这是以元老重臣的资格,帮着大明把持着吏部这样最重要的用人部门的大权,防的是谁,自是不问可知。
好在张佳木肚量很大,而且知道事情困难,几次需要和吏部沟通的事自己并不出面,只让内阁的人和老头子协商。
还好,除了吏部不叫人动,别的举措还都算是合作,这样大家相安无事,好歹是把局面维持了下来。
对张佳木来说,只保持现在的权力格局就足够了……自己只要的是多做些事,再多做些事,做为一个穿越客,他有这种迫切的心情,他要的不是改变自己的庄园和京城附近的一小块地方,而是要实打实的改变大明天下,进而影响到历史的进程。
和这个目标比起来,眼前的小小委屈,小小挫折,还有那些无谓的猜疑和防范,中伤和谣言,这些加在一起,又算得什么呢?
“你说的对了!”听完王越的猜测,张佳木大是开心的样子,背负着手,站起来转悠了两圈,然后才知道:“地方官员,向来在农桑上不大用心。分在陕北的自以为一亩有百十斤就可以了,遇了灾就上报,或是赈济或是免赋,反正朝廷有一定之规。他自己呢?嗯,可是什么也不必理会。你们说说,地方官员,什么时候兴修过水利,系统的统计过田亩,地力多少,肥料何来,如何选种灭虫?什么也不理,只要按时按节,把钱谷收上来,刑名再清简无事,其实也是不理,这样就算是能吏了……哼,我大明的能吏,也太容易干了吧。”
在场的人,都没有出为过外官,但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出外为官,怕也就是这样当官了。
“所以要改了。”张佳木也不给下头这几个人思索的时候,兜了一圈,又回到原话:“加设一个农田水利部,设尚书,各省分设农官,省下设道、路,依山川地形设官,他们要督促地方官改革地方水利农田,不仅自己要办,还要考核和管理别人,嗯,我期望以十年时间收功吧。”
在这个方面,想一两年见效的,只有直隶到江南和两广两湖等地,象如甘州、陕北等地理条件相当恶劣的地方,十年也未必能收得了功。
对张佳木来说,他已经在考虑某些地方迁民到别处了,如陕北等地,吃水都要十里之外去担,人勉强芶活在那里,也是完全没有生活质量可言。既然如此,不如挪走。
人走了,地可以不必种,退耕还林,恢复植被,数十年后,恐怕就能见甄成效了。
不然的话,非得如数百年后,沙化越来越严重,水土流失也会越来越严重。
现在陕西山西等地的灾害和恶劣的地理环境,其实就是汉人的起源地,数千年来,林子砍光了,土地被种的地力全失,植被消失,水存不住,所以只能靠天吃饭,天不雨,就无粮。
这样的地方,费再大的力气去种地,又是何苦?
只要在要紧的地方保留驻军和少量的居民,迁走过于困难地方的住户,改革改良生态圈,这,也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百年大计。
其实如果有玉米和土豆等物,倒也不必太着急,但徐穆尘出海一年,没有丝毫消息,为稳妥计,也就只能预先做一些准备工作,预备搬迁了。
再有一条,当时的辽东等地,也就是后世东北,地方人稀,到明末时汉人不过二三百万,这个基数实在是太少了,不妨从困难地方开始移民,张佳木希望,在自己死之前,能把东北这一块疆域彻底稳定下来。
第666章 东宫
“太保这份心田————”王越感慨由之的样子,半响过后,才接着道:“真是没的说了,不过,我要请问,这个农部,太保心中可有尚书的人选?”
“陈文吧,谨慎干练,是个人才。”
“可是陈文在内阁啊?”
不仅是王越,别人也是觉得诧异。仁宣年间,是有尚书为阁臣的先例,不过,那会子是为了方便内阁办事,以阁臣领尚书,增强内阁的威权。
时至今日,内阁权重已经形成内重外轻的格局,除了吏部尚书还算有权威外,尚书权威已经是大不如内阁成员,而为了尊重六部,已经不再以阁臣兼尚书,陈文要想专任,就非从内阁中退出来不可。
这样一来,当然很不合算了。就算不是首辅和次辅,一个普通的大学士一样是阁老,被人称为宰相,熬资格也没准能熬个首辅出来,尚书虽是一部之首,和大学士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了。
现在的新科进士,一旦知道不能留馆为庶吉士,心就先灰了一半。原因也很简单,不能成为留馆翰林,就没资格入内阁,读书为官,上来就没资格当宰相,谁还有劲头扑腾?
留部效力,是上不能为翰林,下不能为亲民官,实在是很尴尬的选择。所以六部之中的官员,闲了没事喝酒看戏,吟风弄月,却很少有人把心事用在公务上,一问以公事,就瞠目结舌,不知所对,现在虽是涮新官制,六部将要有权,不过一个现成的宰相不干,来做尚书,这一层自是叫人怎么想也想不通。
“陈大人也是要做点事情,已经和我说了,愿辞掉内阁的职务。”张佳木洒脱一笑,向着众人道:“所以就拟定是他,你们看,怎么样?”
“诸部得人,内阁也很精干,这样最好。”
别人不好答,这个问题自是只有年锡之来答了。
张佳木整合的手段是一样接着一样,劝陈文出阁,自是有不便明言的交易,现在内阁之中,李贤和彭时一体,吕原资历浅,而年富是张佳木的私人,陈文出阁,李贤和彭时就能放手办事,不必担心什么,而张佳木无形之中,对内阁的掌控就更增强了一步。
在场的都是积年老吏了,就算年锡之也是在官场和锦衣卫打混了几年,张佳木的话,只能哄哄别人,却是骗他们不过。
当下众人心中只是奇怪,倒不知道张佳木下了什么本钱,能叫陈文从内阁里退出来。一个尚书换一个内阁大学士,怎么算也是不合算的。
“那就是这样了。”
张佳木如释重负,最近的公务办的很顺手,当下伸了个懒腰,笑道:“各位来给家母上寿,实在心感,来,我陪大家多饮几杯。”
这酒是四蒸四酿的玉堂春,宫中酒,酒很纯,搁在后世了算是高度酒了,而且纯粮食酿造,纯度很高,喝着清洌而后劲绵长,这么多下肚,就算是大酒量的人,一时也是有点顶不住劲。
张佳木喝的急了,因见一个四品武官急匆匆的进来,认了一认,知道是总务的人,坊丁出身,也是老人心腹了,当下笑道:“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晚才来,罚你三杯,再陪我饮过。”
“是,是下官无礼。”
那武官冠带严整,并没有穿着吉服,想来是从公堂签押房过来,所以才这般打扮。等自饮三杯,又敬过张佳木后,这才退向一边。
退到一边,却是把陈怀忠也拉了下来,在陈怀忠的耳朵边上窃窃私语。
年锡之是有心事的人,最近蛛丝马迹很多,他不掌内卫,但也觉着有些不对,心中只是在想:“太保没空,需得有人召开一次会议,天家把各自的情况汇总了来看看,这样才能知道端底。”
心中正自沉思,却是见陈怀忠面色不对,年锡之心中一动,上前问道:“怎么?”
“唉,怕什么来什么。”陈怀忠哭丧着脸道:“杨暄弹劾太子身边宫人,并言请皇上多择宿儒充实东宫以教太子,反正,奏章里对太子可真的太不客气了!”
“唉,此人真是烈性不改当年。”
年锡之大为摇头,道:“只顾捅漏子,也不想想,现在这局面,是不是能乱,乱了成不成!”
“他们言官哪儿管这些?”
这一次官制改革,都察院也是改动较少的地方,只是在地方上加强了常派人手和把巡按御史制度化了,以后巡按会长驻某地,并且加派,具体到省、路、府各级,甚至是县一级,都会有都察院派下去的人手。
听说张佳木还有意把都察院和议院结合起……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也没有人看好这样的做法。
毕竟,都察院代表的是中央集权的权威,议院却是中央向地方势力妥协的产物,彼此不能相容,恐怕捏在一起也只有内斗罢了。
两人相顾无言,便只能到张佳木跟前,同他低声言明。
“咳,宫内局办的这什么事!”
张佳木自然也是大为不满,不过,想了一想,便道:“太子最近闹的也太不成话,听说天天在宫中打靶子,火铳都用上了,或是发下铠甲兵器,演练阵法,那些缠金丝用银制的锁子甲,成百套的往下发,再加上锦绣而成的披风,分成五色,咱们这位小爷在高处,底下这些宦官就这么色成五彩的过去,宫中以为漂亮,号称过锦。”
说到这儿,张佳木已经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顿脚道:“成何事体,叫那些阉人如此打扮,把军事以为笑乐,视武官为奴才,这样的将帅岂能捍卫边防?嗯,叫杨暄也给他一点不舒服……这件事,皇上有什么说法?”
“还没有。”陈怀忠擦了擦汗,道:“皇上只是把原奏发给东宫,叫太子自己去看。”
“哼,这就是不满意的表示,我想太子自己会明白的。”
张佳木对太子是深恶还没有痛绝,扶植一个不容易,如果不到最后关头,他亦不愿决裂。
当下想了一想,便道:“不过太子好歹还是肯上进的,这一次给他教,之后,就把杨暄调出去吧,这厮也不同人商量,上手就捅漏子,这件事出来,宫中气氛一定紧张,他留在宫中不便,还是出外吧。”
这个处断也算是合适,年锡之和陈怀忠虽然略有一些不安,不过并没有整体的情报,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当下便是双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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