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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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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最忧心的地方就在于此,当下大怒道:“不必多言,既然有人要对付他,需着什么,从我这里拿。”

“此事。”牛玉神色郑重,一字一顿的道:“非得小爷出面做主不可了”

……

其实反张佳木的联盟,在曹家倒下之后就无形中开始聚集了。

功劳分配,势力范围的抢夺,必定就会讨好一批人,也得罪一批人。

都是国家勋戚,或是领兵大将,地盘被夺,或是威望受损,一股怨气也不是那么好消解的。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会寻找同盟,一起设计对付反击。

到如今,张佳木已经把传统武官的势力范围侵占的差不多了,军法、军器等监司一设,又把太监的权责拿过来一部份,等新军一成,其实各总兵官不过就是带兵的将领,原本的势力范围,都被兵部、都督府,还有新成立的部门瓜分。

特别是都督府。

由于张佳木的纵横折冲,都督府已经在文官的兵部拿回来不小的权力,再加上新成立的二监司也是他的势力范围。

这样一来,看似自己不要一总兵,但无形之中,已经侵削了总兵官的势力范围,使得诸总兵只能统兵,不能自己置将,推荐武官,连军法权和补给,还有军器,都被张佳木拿在手中。

事到如今,已经有人看了出来,都督府渐渐权重,五军都督府设立就是掌训练、武官世袭武职的手续办理、清军勾伍、薪柴武库等等,后来一分为五,职权被兵部侵占,渐渐成为闲曹。

现在张佳木自己亲掌左右两府,又有英国公和阳武侯分掌前后中等府,五军虽未合但也是彼此合作,很多事情一言而决。无形之中,又把都督府的权责抢回大半。

虽然现在复立大都督府尚早,但已经有此可能。

这更加叫不少人觉得难以忍受,到那天时,就无有办法可想了。

各方的野心家,不满的异已份子,地盘被抢的落魄勋戚,再加上宦官,半年多的时间,这些反对势力已经结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同盟。

牛玉,自然就是同盟中的一份子。

但,在太子面前,他还不能和盘托出,事还未定,况且,太子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刺激,才能下定决心。

对宦官和很多人来说,非拼个鱼死网破不可,对太子或万氏来说还不致于如此。

但他屡卖关子,太子很是不耐烦,因道:“那究竟要我做什么,大伴不妨先明言。”

“军器”

牛玉肃容道:“现今不比以往,火铳火药都并入军器监,由张佳木麾下的人派人监督管理,生产入库,都由军器监的人在。这不象以前,库仓就是咱们自己人来管。现在要搞到军器,竟是越发的艰难了。”

别的监司还没有正式运营,但薛祥兼任的军器监却已经正式开始运作了。

原因倒也简单,原本的内卫之下就是现成的机构和地方,从管理层到工匠,再到场地,都是现成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工部下的人手和地方都接收过来就行,按以往的制度,是都督府统兵,兵部管命将出征,皇帝管发钱,户部管给钱,工部管制兵器,彼此合作,缺一不可,也是彼此制衡。

但这种制度其实就是多费事,新制一出,工部就是把地盘拱手交手,连数不清的匠户一起,全部交了出来。

工部以后就管地方工程,皇家宫室,陵寝、道路桥梁堤坝大工,由工部统一提调,但发银却是太仓的事,以后工部不必营建工程还要自己想办法筹银子,当然,原本的财源也是划归太仓统筹管理了。

军器监一成立,京中各武库也从兵部划了出来,统一由军器监来管理。

为了怕皇帝不放心,武库仍然还有太监派人督管,但军器监的人也在,日常管理就是军器监的事,只有在开库授兵的时候,太监可以在场监督。

这样一来,现在想弄一领铠甲和几杆大枪都费事,更不要提火铳和强弩这些国之重器。

“这个啊……”太子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只道:“你们想用这个法子,难了点儿。不过,我可以代为设法就是了。”

第658章 乔装

太子的意思很明显,对付张佳木,得用新鲜法子。

想和锦衣卫正面干一场,以现在京中的力量来说,简直就是开玩笑。

不管是谁当总兵官,有蒋安这个监军先就多了一层管束,下头的中下级武官是全部从外地新调过来的,刚上任的总兵管如何指挥得动?

过几年后,讲武堂毕业的武官会大量掺入京营之中,这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张佳木虽然不会经常到讲武堂去,但他毕竟是祭酒,也就是讲武堂正经的山长,所有的武官都算是他的学生。

虽然当时的人并没有意料到这有多么严重,只觉得张佳木会大量启动他的私人……这样也足够了。

加上几万锦衣卫,武装到牙齿已经证明过战斗力的缇骑,想用政变之法来对付张佳木,后果可能会非常的惨烈。

太子这么一说,牛玉忙道:“奴婢等人怎么会这么糊涂,绝不是小爷想的那样,请小爷务必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太子嘟嘟哝哝的道:“东西我给你们,首尾要弄干净,不要惹出一堆事非来”

这果然就是置身事外的表现,和牛玉等人事先的计较一样。

“不会,请小爷放心吧。”事先有过考量,现在自然是一口答应,“就和万通交接好了,免得外人插手。”

“也可以。”

太子没有什么意见,此事,就算是定论。

……

第二天牛玉在宫中不必当值,东厂提督事多繁重,宫中差使一般也就不派他了。早早起身,等东华门一开,牛玉便在十余骑的簇拥下出了宫门。

东厂办事衙门的地方就在东华门的西南角,北接长安街,南接安居里,西边就是宫城根角,离的很近。

当然了,这也是当初设立时好生挑的地址,距离宫里近,有事好汇报。不然事出仓促,特务机关消息送不进来,设之何益?

不过说来也是讽刺的很,东厂从干掉纪纲以后就没有拿的出手的成绩了。

王振用事时是锦衣卫的马顺当家,凌驾于东厂之上,后来就是张佳木这个东厂的克星出现了,几次大的政变,东厂在事先一点动静也不知道,不管是事变的哪一方都没有把东厂当一盘菜,到如今锦衣卫实力膨胀到有十余万人的恐怖存在,相形之下,东厂就如同参天大树下的幼苗,不仅无力生长,连阳光也见不着了。

心气如此,就算是牛玉出掌,东厂上下也是提不起劲来了。

“见过督公”

好在该有的礼数还不曾错,到了衙门正堂,牛玉升座,底下掌刑千户和百户官带头,数百番役一起跪下,叩头叩的山响。

“罢了,也不在这点礼数上头表忠心,都起来吧。”

牛玉是司礼监的出身,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比起蒋安这个前任督公明显更受重视。而牛玉到东厂是干吗来了,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但,有心劲不代表有实力。

现在东厂全部人手,连以前安插在大臣家里的暗探加起来,不过千多人。

这么一点人力物力,想和张佳木斗,各人想起来也是觉得好笑的紧。

站在牛玉跟前的,就是这么多死气活样,毫无生趣的脸。

这些番役,原本就是锦衣卫的人。东厂设立之初根本没有自己的人手,十之八九都是打锦衣卫调过来的。

太监更受信任,锦衣卫原本就是皇帝的家臣,所以归在太监麾下效力也没有什么抵触。相反,大家都很兴奋。

这几十年下来,眼看要彻底盖过锦衣卫,大家看着旧日同僚,都颇有居高临下之感。

但现在,一切说不得了。

看人家鲜衣怒马,得意洋洋,自己灰头土脸,无地自容。

东厂内部,其实暗流涌动,连牛玉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可资信任。

不过,可信的人总是有的。

掌刑千户和百户官,受恩深重,地位独特,说是千户和百户,比起外省的都指挥使都要更有权力,也更受皇帝的信任。

以他们的身份,无事就可进宫,交结勋戚,内监,官职不高,潜在的权力网却很高明。

东厂未失势前,这两人的权力也不比当时的锦衣卫使差了。

现在牛玉要翻盘,这两人当然也只能跟上。

“不相关的,都下去当值吧。”

这么一句话,十之八九的人都自行散去。说是当值,也就是在街面上乱晃,有什么新鲜事就给记下来。

曾经有东厂还记录了军户和百姓打驾的事,一直上禀到御前。

至于鸡蛋多少钱一文,菜价多少,也是必记的功课。

真正威胁到这个大帝国的勋戚的动向,群臣的动静,还有土地兼并,太监祸乱地方,这些反而记不得,也断然不能记。

最近市师物价平稳,东厂的记录反而是给对手张目,一想到这,连牛玉在内的上下人等都气的心口疼。

“督公,谈的怎么样?”

薛千户和王百户都是牛玉收服了的心腹,心腹,就是可供咨询大事,哪怕就是关系到身家性命,也是如此。

和太子谈之前,自然也是和这两个心腹商量计较过,所以等外人一出,两个武官便一起凑上前来,小声发问。

也不怪他们急切,身家性命全在这上头了。以他们的身份,漫说没办法改换门庭,就算真心想改,所得也不会大过所失。

在东厂,除了牛玉和一群宦官,就属他们俩大了。东厂风光的那些年,他们一年少则几千,多则数万两银子的进项,现在改投锦衣卫,难道能强过东厂?

既然如此,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你们俩,有点成色成不成,这么着急做什么。”

两个心腹急,牛玉倒不急,很笃定的坐稳了喝茶,半响过后,才冷然道:“果然也不出所料,小爷答应帮手,但,不愿置身其中。”

“这是自然的。”薛千户道:“小爷也知道,不管不行,但管了万一出了事,代价又太高。”

他们要做的,说是政变,也是谋反。张佳木毕竟是太保,是天子信臣,对付他,就是和皇权挑战。

一旦失败,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个死罢了,抄家发配,都是有限的。反正风险就这样,搏一注出身又如何。

太子就不同了,先是失位,再又复位,其中甘苦,寻常人岂能得之?

没有天大的理由,太子都会是以保护自己为第一,反正就这么熬下去,迟早他要登基为帝。

真有什么举拙,当皇帝后不如再从容设法,毕竟,针对张佳木的几次政变都是什么结果,所有人都是清楚的很。

既然十之八九会失败,而太子失败的后果又太严重,他不愿参与,原本也是预料中的事。

“但我们和外头那几位的计划,没有小爷的全力支持,就不可能成功。”

虽然理解,但不代表能接受,王百户的话,也就是薛千户的意思。

三人眼神中都是厉芒呈现,半响过后,牛玉才点了点头,道:“你们两计较的是,看来,非得照你们的意思来办不可了。”

“要紧的就是,人手难定。”薛千户皱眉道:“得找一个不怕死的,又向来和咱们没关系的人先出头放一炮”

“对,这个人难找了。”

“还得和张佳木有点儿若有若无的关系才成。”

“人,我已经大约选好了。”牛玉狞笑一声,道:“这几天就叫他进宫侍读侍讲。小爷那边,故意叫人再弄的过份点,看吧,这厮会忍不住的。”

“嗯,他这头一炮一放,咱们就能真正动起手来了。”

“叫咱们潜藏的人也动起来吧。”牛玉摸一摸光溜溜的下巴,笑道:“风云将起,不要再顾惜着暴露人手了,全部起动开来。”

“是”薛千户笑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说句打嘴的话,全折光了也是值当的。”

“那好,此事就归你主持。”

牛玉站起身来,神色匆忙的道:“我要去见人,有些话只能当面说清,不能传话,也不能送信。”

以他的东厂督主之尊,当然不能随意轻出,好在东厂人才也多,叫进几个人来,略加装饰,牛玉便成了一个引水卖浆的小贩。

众人见了滑稽,却也是不敢笑,倒是牛玉自己笑了几声,然后也不带从人,只关照了百户官远远护卫,不必靠的太近,然后便悄然而出。

就在牛玉出门的同时,自也有几个大人物,或是青衣小帽,或是装成外路客商,要么就扮成一个寻常粗汉,到了地安门外的一处下等人聚集的酒庄,三三两两的聚齐。

锦衣卫的耳目,现在是灵通厉害之极。

众人知道,以往说是“打事件”,其实就是勒索商人,敲诈百姓,很难说有什么成效。

现在锦衣卫各处都有暗探,每天汇总消息上报,而各勋戚大臣的府邸,很难说也会有什么人潜伏进来。

现在这般行事,一不小心,就会有暴露之忧。

好在,众人中有一个大内行在,如此这般行事,都是此人的教导,所以众人勉强可以放心。

第659章 聚会

这处酒肆,是京城最下等的人聚集之所。引水卖浆之流的苦力之流,才会在这里驻足。

酒是最劣的劣酒,菜,就是茴香豆,芸豆、花生米一类,难得有一些驴肉可以切了下酒,不过,在此喝酒的,一般也并不舍得。

一天的苦力钱不过百来钱,勉强够吃饭糊口,饮酒这种事,不是嗜好太深的,如何能舍得这笔钱。

所以,一切供应都很简陋,也很便宜。

一碗酒四个钱,加上豆子花生米是六个钱,就算这样,也有不少人只舍得喝酒,并不要菜。

店中陈设,当然就是破败不堪,里头的气味也很不堪领教,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酸臭味道。

小二伙计,也懒洋洋的不肯理会人,左右是十文二十文的买卖,值不当赔上吆喝。

牛玉进来时,其余几人也已经到了。

大家要么是侯伯,要么是总兵都督,要么就是内监提督东厂,哪一个的身份说出来不是威震全城的要角?

现在却都是灰衣短褐,装成贩夫走卒的模样。

牛玉忍住笑,向着迎上来的小二吩咐道:“打四角酒,一碟花生米。”

在这里的都是寒酸客人,鲜少能叫菜的,所以小二听了也只懒洋洋的应一声,并不奇怪。

便是牛玉的嗓门,也是有意压低了些,变的深沉有力……谁说太监一定是尖嗓门来着?

等坐定了,各人装成偶遇,渐渐搭在一桌。

有个戴毡帽的粗豪汉子一直盯着门看,过了半天,才向着众人道:“没有人进来,也没有扎眼的人,诸位可以从容说话了。”

他说完,自己便自顾自的来到柜台,单独又要了酒,叫切了一碟驴肉,慢慢吃着下酒。

掌柜的见他模样,知道是个走单帮的外路客人,肯定是打北方来的,兜里大约有几个钱,所以并不奇怪,吩吩人切了肉,又送了一碟芸豆,将酒打了叫客人慢慢喝。

“这厮靠的住否?”

说话的是一个世家出身的都督,人也年轻骄狂些儿,但,此人是新上任的旗手卫佩印都堂指挥,眼下大事,需缺他不得。

此人参与进来,也是与坐在东北角上贼眉鼠眼的万通有关,万通回来,就是直接到旗手卫补了个百户官,眼前这位新上任的旗手卫指挥广义伯吴琮,便是由他搭上的线,牵上的头。

吴琮参与进来,也是颇代表现在一部分京中勋戚的意思。

现在武官们大为得意,锦衣卫步步扩张,不少勋戚也捞着了好处……但,这只限于和张佳木关系良好者,要么,也是勋戚中名声良好者。

象眼前这位广义伯,向来以暴虐残苛闻名,他的佃户,吃的猪狗食,干的牛马活。这样的人,张佳木自然不会接近,更加谈不上有什么好感。

张佳木不来惹此人,谁料此人还要碰一碰他。

自然,此人也是代表相当一部分勋戚,这也是世间难免之事,大抵人风光得意了,总会有人怨望,不服,甚至是嫉妒和敌视。

最为要紧的,还是张佳木在直隶附近的限田举动,当然,还有张家对佃户的态度等等。限田,便是限制勋戚兼并土地,大明对此事向来也是管的,只是看怎么管,管的力度是如何。

如果换一个人当锦衣卫使,也是会弹劾勋戚兼并田土,威压百姓,然后皇帝会适当处置,以做警告。

毕竟皇朝兴废和土地和兼并有关,皇帝自己想要皇庄,亲藩的土地更是一亩不能少,但对勋戚和大臣好歹要敲打一下,不能任由他们的性子来闹,不然的话,危害的还是皇帝自己的大明江山。

前一阵子,张佳木连接弹劾了十几个勋戚,全部被皇帝下旨按责,其中,便是有这个广义伯在内。

退还土地,这个仇自然结的大了。

至于佃户,则是张佳木宽待佃户,诸多举措也影响了不少家勋戚豪族,直隶勋戚占据的土地何止千万,佃农怕都有数万家以上。如无类比,相差或是不大,佃农也能安其位。现在有张佳木和别家勋戚在,好坏立判,上下立分,佃农们也不傻,自然就知道哪里呆得,哪里呆不得。

夺佃是田主威胁佃农的最终手段,一般来说佃户最怕夺佃,一旦如此,一家老小无依无靠,立刻就有灭家之危。

但广义伯吴家的佃户却是主动退佃,而且一退便是几家几十家的退,到了这年年尾,退佃的有好几百家。

这些佃户要么投张家,要么投别家勋戚,现在仿张佳木做法的也很不少,两相比较,佃户不跑才有鬼。

这一下,如吴琮这样的勋戚,对张佳木的不满就更甚了。

当然,如果不是他有旗手卫指挥的权责,恐怕,在座的还不会叫他来。毕竟,从他的表现来看,也并不足以为谋,只是,人贵自知,这样人的想自省自知,怕是难了。

“小吴放心,他那样的大行家说没事,就是没事,尽可放心。”说话的是箕坐于椅上的一个红脸汉子,穿着落拓,品貌寻常,但那种昂扬意态,睥睨四方不可一世的骄态,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所以此人只能单独坐转角,而且,破帽遮颜以挡面目才行。他这么大大咧咧的称呼,一则是事先商量好,在这种破落地方以官职相称,骇人听闻不说,还会暴露行踪,所以,各有假称。只是此人说出来,自有一种颐指气使的味道,吴琮听了,老大的不服气。他是典型的纨绔,只是当着此人,却也是有气发不出,当下冷哼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这般态度,当然不是合作之道,牛玉轻轻一咳,吴琮立刻面容转霁,脸上露出几分笑来,向着说话的红脸大汉点头致意,自然,这一次亲热多了。

也亏得牛玉在,才能把吴琮这样的纨绔勋戚震住。须知,宫中力量现在虽弱,但那是看和谁比,对付吴琮这样的纨绔勋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牛大兄已经来了,我看我们说正事吧。大家聚集一起不易,一会散了之后,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要知道,门大兄安排地点,排查可疑,也很费心费力,象这种聚会,能少则少,所以请诸位不要有意气,好么?”

现在时间尚早,不少苦力都不在,而且,都是各自占一个地方喝酒,彼此不相干扰。这伙人占了里头转角的地方,昏暗不通风,便是下九流也不愿挤在这里头。

虽然苦些,不过为了保密,须也说不得那么多了。

说话的面色白皙,相貌英俊,从面色气质上就是一个受过严格教育的世家子,此时端坐在这酒肆之内,却仍然端庄自持,穿着破衣,却如同华服在身,论起气质神色来,比适才的红脸汉子,还要强过几分。

任是谁见了,都要赞一声:人中之杰。

牛玉对吴琮不大客气,对这个青年却很敬重的样子,当下点了点头,道:“我就把昨日情形,与你们说一说……”

……

等牛玉说完,各人你言我语的参与意见,很快,日影西斜,酒肆中的人开始多起来,人声嘈杂,而且近处坐的地方快满了,也快拦不住了。

白面青年知道不可再耽搁时间,因而很语气急峻的道:“现在看来,就只能按我等所议的计划行事了。”

“嗯,小爷的反应,不出所料。”

“我要问牛公一句,那个‘伏子’是否可靠?”

“可靠的很。”牛玉精神一振,道:“东厂做事,向来涓滴不漏,我也是查档才查到的,现在要启动,正合时宜。”

“好,此时不用,什么时候用?能通报消息,告之我们他的行踪,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助力了。”

“不错。我亦是这么想。”牛玉大为得意,伏子之事,是他一力主持发觉,而且,已经接上头,对方虽意外,但并没有坚拒。

原因也很简单,伏子的真正身份,家族成员的安全,都在东厂的实际掌握之中,不管你潜伏多少年,一旦东厂要用,便得听命。

否则的话,后果殊难逆料。

东厂伏子,大抵都是这么布置,不然的话,万一断线,岂不是白布置了?

这一次启动,也算顺利,只要此人能发挥该有的用处,那么,于大事就有不小的助力了。

“我最后问一下,预备发动的人选,牛公选的是谁?”

“明日就发表任命,此等小事,略作安排就可以了。”

“好,如此,就算无遗策了。”

“这酒虽坏,不过,还是预先喝一杯吧。”青年隐然也是众人的中心,他举起陶杯,面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半响过后,才是自己举杯,酒虽劣,但劲头很大,粗汉子们饮洒,讲究的就是一个劲头。

他一饮而尽,面色自然是一片潮红。

“我要先走了,这两天京营禁军正在整顿,事多的很,须提防时间太久找不着我,会出乱子。”

青年自己先起身,向着众人一揖,道:“诸君,事成后再见了。”

“这口采甚好。”牛玉格格一笑,也是举杯,痛饮干杯,一个阉人,居然也颇具豪气。

“好”红脸汉子将酒碗倒满,咕噜几口喝光,“啪”的一摔。

好在,店中人多,也没太在意,只有几人看了两眼,又转过头去。

“洒家先走,哈哈。”红脸大汉殊不以为意,排开众人,大步向前,也不和开头那大汉招呼,自己便掀帘扬长而去了。

第660章 铸错

与这等人合作,主导的青年脸上也露出一丝悲凉困苦之色。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牛公,我想我们需约个时间,到了时间,不管事情如何,都需发动。”

“看他。”牛玉指一指一直在一边旁听的万通,轻笑道:“此事的关键,便在此人了。居中联络,呼应,发动,皆是靠着他。”

青年一时默然。

万通也是早就相认,且不提人品如何,那些斑斑劣迹,自己手中就曾处置过,不是看太子的面,当初在自己手中,就需得狠狠办他才是。

人品不说,能力也是不值一提,但此人居然是棋盘上最重要的那颗棋子,饶是青年已经自觉参悟生死,此时此刻,仍然有一种难以压抑的荒唐之感。

还好,万通此时很沉稳,看向青年,只是微微点头,聊做致意。

无论如保,甘州的风沙已经把他洗礼了一回,就算洗不掉根骨里的那些愚顽贪吝,但好歹也把那些浮燥下作给洗去了不少。

他也是知道此事极为要紧,关系到身家性命,项上人头,所以不能不沉稳,必须要沉稳,机灵要有,但沉稳更重要,沉稳要有余。

“好,好。”

时至如今,多说无益,青年居然也向着万通深深一揖,在对方跳起回礼之时,自己才昂然而出。

……

待他出门后良久,万通却向着沉思中的牛玉道:“牛大哥,此人的气质颇象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象‘他’吧?”

“嗯,是很象。”万通沉吟着道:“以往失之以柔,现在看来,气质模样,手腕心机,还有一股狠辣的味道,都象极了。如果说聪明,我看也未必差了。论起根基背景,还强于‘他’当年。”

“是的,所言甚是。”牛玉大表赞同。

他的态度也鼓励了万通,万通紧接着又道:“我的意思,切莫前门拒虎,后门再进来一头饿狼。”

“所论的是……”

两人眼中都是绿幽幽的光,象极了万通自己所说的生物,但当事双方并没有丝毫的自觉,相反,对视片刻之后,却是会心一笑。

“公公,富贵与共”

万通自觉有资格说这个话,太子将来要继承大位,他的亲姐姐将来必定是嫔妃,皇后无份,但实权与皇后无异。

而且,是一位大权在拉,飞扬跋扈的准皇后。

后宫中的道理就是没道理,皇帝喜欢才是真道理。万通将来任职指挥,都指挥、都督、伯爵、侯爵,都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问题是小问题,万通年二十余,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

对牛玉这种内侍太监来说,上位妃嫔的喜好才是真问题。

“富贵与共。”

此时此刻,两双手悄然一握……这才是联盟中的联盟,仅此一握,一切都是尽在不言中了。

“那位,怎么样?”

握手之后,万通斜嘴向还坐在迎门柜前饮酒的豪迈汉子,轻声道:“他就管引路么?”

“你蠢。”

真正结盟之后,牛玉说话反而不客气了。如他这种在帝王身前伺候到如此高位的人,拿捏人心,探究人性的本事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巅峰。

再聪明的人,也不能和太监在这种事上比高下,因为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一场好玩的游戏,对他们来说,却关系到生,或是死。

看着门前的汉子,牛玉低声道:“他不乐意。”

“怎么?”万通身形一震,惊道:“他可是刘……刘老官儿的心腹,怎么就不愿意了?这件事,不是大家都事先说好了么?”

“刘老官儿当然乐意,不过,也是和小爷一样。”牛玉的眼中满是嘲讽之意,笑说着道:“这老狐狸,明哲保身惯了,叫他公然出手,绝无可能。不仅他自己会置身事外,就连自己真心的亲信心腹,也不会推出来。”

“这,就怪不得了。”

万通已经懂了,彼此的合作,非得有人出头不可。刘老狐狸真的奸似鬼,推出一个不是心腹的心腹来接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络。

事成,则是他也参与其中,纵然官不大,仍然能长保现在的权势禄位。

以这个老狐狸现在的地位,也不想再立什么大功,再继续向上了。

高处不胜寒……

如果事败,因为他跟的不紧,又有自保的实力,获胜者也不会真的穷治于他,惹的老狐狸拼个鱼死网破。

至于抛出来的站在门前落寞饮酒的汉子,自然是弃子一枚,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

也怪不得,他一副郁郁不欢的样子了。

任是谁知道自己会是弃子,恐怕都不会身心愉悦。

“那他反水怎么办?”

明白这一点,万通却是有另外的担忧。

“不会。”

牛玉很笃定的道:“刘老官必有制他之法,或是许诺,或是要挟,他用人,我们替他操这个心做什么?”

说到这里,一切都没有问题,这一场聚会便是真的结束了。

很快,最后的两人也掀帘而出,奔向黑漆漆的夜空,然后迅速分道别途,彼此散开,就如同两条从未交汇过的逆旅轨道。

外头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原本熙熙攘攘的店内人屈指可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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