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锦衣为王-第1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录,相反,此人就如谦和君子一般,尽管在被触及到利益时一样会獠牙乍现,但如果没有人触犯于他,他也便是犹如不存在一样,只有偶尔的一现狰狞,才会叫人知道,这位御马监系统的老大可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天顺元年,诛除景泰留下的宦官,刘用诚和曹吉祥合作愉快,景泰按在御马监和司礼监的几个伏子,全数被扫除,此役过后,两人互不往来,彼此无涉,到了此时此刻,眼看京师之中风云将至,刘用诚却在黄昏前出宫回归私宅,这一件事,他是打定主意不加理会了。
“三叔。”左府都督封伯爵的刘聚是四卫营一营主将,年纪不大而身居高位,自然养成了一股颐指气使的感觉,当然,在他的亲叔父刘用诚面前,他还是有所收敛并加以小心的,此时此刻,房内一灯如豆,摆设也很平常,刘用诚面前,只是一个小煤炉用来取暖,堂堂御马监太监,侄儿都已经为都督伯爵,其人住处却是如此寒俭,说给外人,当然是谁也不信。便是刘聚自己,也满身不适,只是不敢说什么,他向刘用诚道:“京师这两天,风气很不正常,我看,皇上和太子没准也知道点儿什么。您老看,咱们该怎么办?”
“你说呢?”
“我说……”刘聚眼露炽热,答道:“此天赐良机也。叔父,我们握两万精锐兵符,助曹石,则锦衣卫灭,助锦衣卫,则曹石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事成之后,不论哪家成功,我们也就扶摇而上,势力更上一层。”
“说的也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不过。”刘用诚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侄儿,问道:“难道咱们现在不动,就不是能和曹、石、张三家并立的一家么?”
“京师小人,哪知道叔父您老韬晦,这两年来,还真的有不少人不把咱们看在眼里了。”
“小人之见,能当回事么?”
“小人有时候也害大事。”刘聚语气坚决,只道:“如果叔父不愿冒险,不妨先看看,但大局将定之时,咱们也出手,有益而无害”
第426章 今夜如何
“唉,傻孩子。”刘用诚轻轻摇头,把捅着煤火的小铲子往地上一丢,沉声喝道:“什么也不懂,就敢在我面前议论如此大事。刘家宗族给你承继,不知道是不是我老头子瞎了眼”
这在叔侄之间,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谴责。刘用诚无子,刘聚说是侄儿,也是儿子,身后能不能血食,就看侄儿是否孝顺。所以,二十来岁就官拜都督,三十不到就已经是加封伯爵,刘氏一族的香火,就放在刘聚一人身上。
这一回,如此重话,饶是亲叔侄俩,刘聚也是大为不满,一张脸涨的通红,只是刘用诚积威之下,他不敢说什么,于是站起身来,什么也不说,只是跺了跺脚,然后转身便推门出去,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走了。
“志大才疏”刘用诚猛咳一气,半响过后,才灰败着脸,用极坏的考语来评价自己的亲侄儿。
“大官,您老也是求全责备了。”在屏风后闪出一人,身形不高不矮,说话声音不高不低,柔和醇厚,恰到好处,叫人听着就很愉快。
这样的人,必定不会是平民出身,而是世家子弟,从小一举手,一投足都受过训练,说话的时机,声量,都受过严格的训练,比起普通的百姓来高明百倍。
此人便是张佳木的前任上司,锦衣卫前百户官门达。他家是京中锦衣卫世家,原本在南京效力,太宗皇帝北迁,将北平改为行在的时候,门达整个家族便北迁至此,以后各派系争斗,纪纲之乱,锦衣卫使马顺被殴至死,门达家族都站稳了脚根,近百年来,由百户至指挥佥事一级武官的也有好几位了。
门达出身在这样的世家里头,天生就比普通人更优秀,也更引人注意。其中最关键之处,他还是南宫的锦衣卫的掌管者,如果不是张佳木异军突起,把他挤走,恐怕现在成为锦衣卫都堂的就不是张佳木而是他门达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和张佳木保持了相当友好的关系,彼此并没有破脸。在张佳木执掌锦衣卫后,这位前上司也自然不安于位,毕竟脸面要紧。于是托庇在刘用诚名,在腾骧卫中补了个千户,两年下来,奉上唯谨,又是京师武官世家,手面足,情面广,好歹也当上了指挥佥事。这一级武官不象指挥使和同知那么受人注意,而又是上下通达的关键,门达长袖善舞,好歹是在这个位置上安稳下来。
此时他藏于暗室屏风之后,说话也很随意,俨然就是刘用诚的贴身心腹。
这会子刘用诚听着他的话,也是幽幽叹气,只道:“子孙自有子孙福,他要争气,这家业也尽够了,就怕他被人怂恿,无事强出头,到时候,我一闭眼也罢了,身残之人,死也死了。只恨刘家香灯一灭,我在阴间也是不安”
这般说法,近似于发牢骚,而且是无用的牢骚,门达听了大为不安,因劝道:“大官何必说这等话?凭大官手绾兵符,历事五朝天子的功劳,谁还能动得了大官一分一毫不成。”
“若是咱家置身事外,倒也确实是你说的这样。”刘用诚叹息着道:“曹石也好,锦衣卫都督也罢,现在所掌握的,岂是咱家这般实力能置身其中的?实力够,能捞好处,实力不够,凭白当人的马前卒,好了,赏根骨头,不好,要么事败,要么事成还被杀,岂不冤枉”
门达却是没有想到,事情在刘用诚眼里竟是如此的险恶。他想了一想,倒也确实是如此。不论是曹石联手,还是张佳木一人,现在拥有的力量都不是一个刘用诚能左右的。御马监说是掌握两万四卫军,但那是得奉上命请符命敕旨,然后四卫军才会听命调动。就算如此,京城内哄,谁能知道输赢?一般的军士,到时候只能是听圣命行事,而不会依附在哪一家门下。
刘用诚在四卫军经营这么久,按说实力不小了,但这两年另外两边的实力膨胀太快,让这位老谋深算的老太监有目不暇给之感,自觉失败无用的同时,自然也就把这股情绪发泄在自己侄儿身上了。
想明白原因,劝说起来就从容的多了:“大官想太多了,您老是官之干城,皇上倚重的心腹股肱之臣,我想,事情过后,不论谁输谁赢,皇上得靠您出来收拾大局,这一层来说,就是咱们立身之本了。至于伯爷那里,我会去劝”
“好,你看的这样明白,我就放心的多了”刘用诚双目幽幽,犹如一只在草原上夜行的狼,正在择人而噬:“咱们就坐观龙虎斗,却要看看,是谁能得胜。”
“大官说的对了”
“对了。”刘用诚向着门达笑道:“今晚曹吉祥在宫中夜宿,你知道不?”
“我知道。”门达坦然道:“门下在锦衣卫经营多年,东厂也有几个朋友,大官不是曾经夸过门下消息灵通么?”
“你怎么看?”
“可能是坐镇指挥,他躲在宫中,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多半是这样。”刘用诚面露狐疑之色,想了半天,才又道:“按理就是这样了,不过,我心里总有点疑惑不解,他的不少动作,都透着点邪。”
“三家摆起阵势,要把京城做战场,还有比这事更邪的?”门达在心里这么腹诽了一句,不过,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甭看刘用诚对曹吉祥等各家很是忌惮,不过,捏死他门达就轻松写意的很了,说白了,和捏死一只鸡也没有多大区别。
他警惕起来,当下便道:“大官放心,门下立刻就出去,打听消息,有什么不对,立刻来禀报给大官知道。”
“外头一会可能就兵荒马乱的了,你要小心”
刘用诚语意极为温和,充满关切之意,不过,门达可是一点儿受感动的打算也没有。这个死太监要是真担心自己安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逼自己出去了。
现在打听消息当然是一手的,也很真切,不过,真的是刀头添血,干的是亡命的活了。
不过既然要出去,不妨说的更大方一些,当下只是慨然道:“大官放心,门下生死荣辱,都是赖大官所赐,这就去打听消息,绝不敢畏难害怕。”
“好”刘用诚拍桌打板的许愿:“等这事了了,我保你一个都督到手”
“但愿有命拿这顶帽子吧。”门达哀叹一声,嘴里却道:“门下谢大官栽培”
说着,便顶着刺骨寒风,带着自己的从人,悄没声息的到得刘府门外。
一出了侧门,身后刘府家人便已经将门紧闭,不仅上了门杠,还听着有人道:“快点,用沙袋把门堵上,大官说了,最少两三天内,不能开门。”
“菜都买了吧?大官前天交待过,得把酒菜什么的多备些在家里。”
“有的是咧。”有人笑道:“最少够吃三个月的。”
“咱们坐观龙虎斗得了。”
“嗯,你瞧那姓门的可多傻,这会子不赶紧把家小接过来,凭咱刘府的威名,还有府里有百来号旗卫军把守着,一般人也不敢过来,家小总得保平安。他倒好,家小不接来,自己还出去,你说这有多蠢?”
“哈哈,是蠢,不过,咱们也不要紧说别人了,天儿这么冷,真邪性,不如去喝两钟?”
“是冷的邪乎,也是要下雪的样子。我看哪,是老天要哭啊。这一回,不知道有多少颗人头要落地了。”
“管他娘的,咱们涮锅子喝酒去。”
嘻笑声中,门达身后的几骑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门达心中也是冷冰冰的甚觉难受,此时此刻,才知道为人鹰犬的难过之处。平时瞧着还好,关键时刻,刘用诚和刘府上下,几曾把自己当人来看?
更可虑者,就是人家说的那几句话。一旦动起手来,再调起官兵平乱,可能要乱上几天,到时候玉石俱焚,自己在正南坊的巨宅里所藏的金银家私还是小事,万一要是家人受害,那可是一件终生也无可开解的恨事了。
想到这,刘用诚交待的事又算个屁?当下便向着自己的下属道:“扯他娘的臊,咱去哪儿?”
门达的部下都是跟随他家多年的老人,一听就知道主子的用意,当下便有人答道:“哪儿也不去,咱回正南坊去。”
“嗯,对了”门达点了点头,突然道:“不过,咱们走锦衣卫大堂那里走一下。”
锦衣卫大堂衙门是在回正南坊的必经之途,如果不绕道的话,倒也正好路过。门达这么一说,各人也不反对,于是五六骑放下斗篷,遮住头面,向着锦衣卫衙门急驰而去。
此时风越发急,真格是冷风刺骨,许是感觉到了京师之中的不对,又或是因为天实在太冷,街道坊市之间,但见灯火如豆,偶见大户人家张着防风的明瓦灯笼,但在夜风之下,也是摇摇晃晃,更添凄凉。
到得锦衣卫衙门附近,如果是往常,各人早就下马或是缓行,门达早就有吩咐:“不必停,冲过去。”
就在纵骑之间,恍惚能看到大堂内外门十余道全部打开,成百上千的校尉在火把上兀然挺立,门达见得此景,不觉感叹,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感觉,只是叹道:“风雪夜,又是风雪夜,两年前佳木你靠着风雪夜起来,今夜如何?噫,今夜如何”
第427章 计较
天顺二年春四月初五日,这一天注定要载入史册。
当然,身处这一天的人们并没有要被记录入史册的光荣与自豪感,所有的,只是呼啸而过的狂风之下的胆战心惊与惶恐害怕。
从傍晚开始,风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冷,仿佛是与这种天气对应,京师里头莫名其妙的空气紧张起来,似乎到处都是调动的兵士,到处都是持戈荷戟全身束甲的军士。
京师里头的百姓,也算是有经验了。
正统十四年,也先入寇时就是这样,京师戒严,各门紧张,外省班军宿于城门之外,城头和城中到处都是调动着的军士。
朝堂兵部和都督府的都督们神色匆匆,骑马飞驰于各门,当战事初起的时候,全城百姓精壮上城,呼啸助战,其声震天,足可裂瓦。
不过,当时的紧张之下,是同心协力,是万众一心,虽紧张而不叫人惶恐害怕,不叫人觉得骨头里头都是冰冷冰冷的。
只有在天顺元年的夺门之变时,那一晚距离南宫和大内近的人家,早早关灯熄火,关门闭户,胆大的才敢向外看一眼,胆小的就全家老小齐集一处,唯恐殃及池鱼时不及应变。
那股子惊险害怕的味道和感觉,至今犹足回味,可就甭提了。
今天却又与上次还不同,更是紧张,因为夺门时不过是做一件顺理成章的事,虽惊,但不险。而此时此刻所进行的,却是与往常格外不同,凡有一点眼力的,此时都是紧闭大门,绝对不敢外出一步。
锦衣卫都堂之上,此时正是一片肃穆。
在发布了最高级别的召集命令之后,整个锦衣卫已经都动作起来。而此时此刻,张佳木肃立堂上,目光灼灼,正看向自己这些已经赶过来的分属文武的部下们。
最早跟随他的刘勇,薛祥等人。
文才过人的年锡之,徐穆尘等人。
忠诚质朴可靠的田氏兄弟等人,还有各千户,百户等中层,也是锦衣卫这座大厦的中坚。
再下来,就是孙锡恩等人,他们,才是锦衣卫中张佳木最得力的部下。
百户以上的武官几乎都来了,但事起仓促,分统的部下还没有齐集,现在在这个总部内外,靠的主要是内卫的力士,当然,还有张佳木自己的直卫。而更多的力量,还在不断的召集之中。
“大人,当务之极,得有三件事。”
孙锡恩对这种急变丝毫不惧,他的几个同僚,王超与黄二等人,更是如此。他们都是泼皮无赖,顶过刀踩过炭,当初一无所有时尚有天大的胆子,况且现在有组织依靠,有张佳木撑腰?一被召集,他想的就是怎么借这次机会,彻底铲除异已,好让张佳木真正的权倾天下。
因为锦衣卫大门洞开,门达等人呼啸而过时,守门的校尉们大为紧张,不过,孙锡恩只是冷冷一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向着张佳木道:“三件事,第一,要有大义名份,一会大人可以多派人手,晓谕各方,言明曹、石等人谋反事。此事,最要紧不过,不可拖延。”
平时议事,多是在后堂或是偏厅,很少在这个七楹五进的大堂内说话,此时北风呼啸,堂内冰冷,众人也是从镇惊中刚镇定下来,便是智计百出的徐穆尘也是才缓过神来,而此时孙锡恩已经能够侃侃而谈,不仅有一,还有二三,这一点来说,连徐穆尘也不觉暗叹道:“果然说书生谋反,十年也不成。看孙指挥的样子,果然比我要强的多了”
孙锡恩已经加至指挥同知,此时连张佳木也用赞赏的眼光看向他,等他话说了一断,便是大声道:“依你,再说第二”
“第二,速调缇骑至东西二城并打开正阳门等城门,沿途控制护卫,肃清街道,不必来此。”
“这是什么道理?”
“缇骑全是骑兵,利移动速战,不利守备。守大人府邸,有直卫家将,足够了。恕小人说句不知上下高低的话,如果敌人只管攻大人的府邸,也是他们自己作死,下官料想他们也不会如此之愚。”
“嗯,再说下去。”
“大人把锦衣卫分为东西南北四城,现在南北两城距离都堂这里很近,而且内卫、总务等局司也在此,调集人手很快,不必人护卫驰援,东西两城,距敌近而本部远,力量薄弱,最要紧的,也就是属下要说的第三”
“说”
“咱们可能要调幼军入城,等幼军大军入城,则一切大事定矣。”
“幼军也要调吗?”不等张佳木发话,是年锡之打断了表兄的话,他向着张佳木道:“学生过来之前,家父曾经托学生上禀大人,年老体弱,不便过来听候驱使,不过,请大人平乱之后,不宜多加株连扩大,否则,非国家之福,亦非大人之福。”
一听这话,在场不少人面露怒气,但张佳木却是深深首肯,答道:“这是年大人知我爱我,也是忠君爱国的一番好意,本官听懂了,嘉言嘉意,事后,我会代年大人向皇上请功。”
“不敢,学生多嘴,请大人恕罪。”
“这个时候如果大家还怕得罪人,不敢说话,难道非得事后追悔么?”张佳木温言道:“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好了。”
年锡之倒是无有话说了,他和徐穆尘彼此对视,都是瞧出对方眼中的意思。只是,年锡之的意思,徐穆尘并不赞同,而徐穆尘的意思,年锡之也绝不会首肯。
一个是要静,觉得张佳木不宜趁此事扩大权柄,否则,有真正的功高震主之嫌,就算是驸马这个位子,怕也让皇家难以自安。
一个是要动,觉得此事是难得的良机,锦衣卫隐忍两年,准备两年,所为的就是此时此刻,要是此时还退缩不前,遇事收手,那么也未免太过愚蠢。
至于事后怎么样,徐穆尘觉得,可以事后再说。
这两人如何想,孙锡恩却也懒得去管,只是向着张佳木又道:“大人,属下觉得,人家此时举事,也是觉得有必然把握,这才会动手。试问,咱们锦衣卫在京中有一万多人,旬夜之间能调来对敌的得有两三千人,缇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束甲精骑,没有把握,他们敢来动我们的手?”
“那你的意思是。”张佳木皱眉道:“敌人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是了”孙锡恩坦然道:“没有几倍于我们的力量,他们安敢如此?”
“可曹钦那里,只有三百多鞑官,最多能和五六百缇骑打个平手。”有人不服,驳孙锡恩道:“再加上石亨府里的人,最多也是二三百家将,临时急调亲信,就算有千人,还有与这两家交好的权贵再有几家,最多三千人足矣。这点人手,与咱们正好相当,又怎么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说到这,薛祥大为得意,道:“咱们内卫这两年出产的铠甲、弓弩、铜火铳,都是一时精品,还有戟、枪、矛、刀等兵器,俱都是百练钢,铠甲坚硬而武器精良,对方要是和咱们差不多人数,则必败无疑。”
“在想别人有多蠢的同时,自己就是蠢上一倍。”孙锡恩不理会别人,只是语意冷峻的向着张佳木道:“大人,凡事预则立,不预之则废,我不想明日此时,我的首级被挂在正阳门的城楼子下头。”
“你这厮,也太狂悖了。”
“就是,大人在这里,你说话须得小心一些。”
孙锡恩的话不出所料得罪了不少人,锦衣卫虽然在对外时团结无比,彼此利益相关,所以互相护持。
在内部却是因为出身和交集,爱好,志趣的不同,分野为一个个小山头,孙锡恩现在也俨然是一方诸侯,但说话如此狂放,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反弹。
“你们不要吵了。”张佳木语意倒是平静的很,喝止众人,他以右手支住下颔,看着跳动的烛火,只是沉思。
时辰已经不早,曹福来现在惊魂甫定,正在后堂里歇息。
他叛出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了对方阵营,对方的提前发动,也就势属必然。
一切都算是在事先有所准备,但事事都会有意外,意外便是人家抓到了你料想不到的地方,给你重重一击。
等那时候,可就一切都晚了。
想一想,要不是事先做足功夫,把曹福来和陈怀忠安排在曹家,事先布好了这个子,今天这种时候,这种天气,安能想到人家就在今日发难?
这可真是险而又险的事。
想到这儿,原本的一点犹豫便是荡然无存了。他虽然心硬,但母亲和妹子在家中,还有眼前这些心腹,又是下属,又如朋友兄弟,他们的性命,还有他们的家属是福是祸,数千人连着数万人,福祸荣辱乃至身家性命就在自己一念之间,在这时候留手,事后如果失败,这种事别人会给自己机会后悔么?
想到这儿,他便站起身来,目视众人。
锦衣卫中,只以他的意志为意志,只以他的话语为不可移的铁令。在他起身后,刘勇其后,剩下的都同,佥指,卫指军,同知,佥事,千百户并两镇抚都一并起来,堂上堂下,足有过千人,各人目光肃穆,只等着张佳木发话。
第428章 不留手
“孙锡恩说的对。”张佳木用平静而坚定的眼神,扫视众人。
或是沉静,或是略带震惊,或是有点儿害怕,又或是坚定不移,甚至是野心,杀意,狂暴,等等情绪,诸而有之。
为上位者这么久,下属的情绪已经很少能瞒骗得了他,便是有心隐藏,三言两句,便也和盘套出,要是这么一点本事也没有,如何服得了下面这么多豺狼和狡狐般的下属?
他们可是吞食人也不吐骨头的狠人啊。
就说在自己身前不久,躬着身子,虽然戴着乌纱帽也遮不住一颗发亮大光头的商镇抚,此时他毕恭毕敬,自己说屁是香的,便也说屁是香的,说月是扁的,他也便说月是扁的。如此小人,偏生在他手中亡魂无数,多少铁汉落到了此人之后,管教你铁汉变铁汁,最后再狠的猛人也熬不过刑,说圆就圆,说扁就扁。
就是这样的人,在自己身前躬的差点就要趴到地上去了。
黄二,力大无穷,生性残暴,当初在城中为无赖之时,凶名能止小儿夜啼,官府多少次拿他穷治,可是一点办法没有。此人又是凶性十足,谁得罪了,非得小心他的报复不可。
这样的凶人,也是被他在当百户时就收服了,忠心不二,为了他什么事也敢做。
年锡之,徐穆尘,号称锦衣卫中两位最佳谋主,一个善谋,一个能断,这样的人才,放在哪儿都能发光,聪明,机敏,博闻强记,而且经过长时间的调教,更是如明珠拭去灰尘,正在大放光华之时。
就是眼前这些人才,组成了这么一个彼此利益相关的团队,尽管情绪各异,胆壮者无所畏惧,胆怯者颇觉心惊,但有一点,却是张佳木一看就知道的,便是双眼中藏不住的“希望”二字。
这两个字,才是团体奉公守法,一心为公,并且奋起团结对敌,一心要战胜团体之敌人,战而胜之,赶尽杀绝的关键所在。
“大人请示下吧。”年锡之头一个出来,适才他还有自己的见解,但张佳木的想法一出来,此人也只有一个配合而已。
“我的想法就是,不留手。”张佳木看向年锡之,也看向众人:“这等事,敢是留得手的?不留手尚且怕不成功,况且此时还能留手乎?”
他虽没有直说,但实在也是批评年富这个兵部尚书。老实说,年富用心是不坏,是怕事后收拾不了残局,有了不扩大,不株连的宗旨,事后料理时也好料理的开,和皇帝也好交待。
但现在是生死关头,在这当口还在考虑着对别人留手,安知别人对自己是否留手?
这么一说,各人都是面露佩服之意,便是年锡之自己,亦是垂首无语,只觉父亲虽然虑事周到,身为封疆大吏多年,但见事反而不如眼前这位大人明白的多了。
既然定了宗旨,事情便也好办了。孙锡恩等人奉命出去,持节号令缇骑并东西二城的锦衣卫,集中力量,开正阳门以策万全。
而程森就在正南坊中居住,当一择干员前往迎接,幼军现在只听张佳木号令,程森负责日常的管理训练,威望很高,此人能安然出城回到营中,则幼军大局定矣。
幼军现在万二千人,是一支极为精干的士气高昂的武装,更为难得的因为是太子私军,一直在南苑集训,没有沾染城中京营的那些习气,这还在其次,关键是各方势力手再长也伸不到南苑里头去,幼军里头成份简单,是完全单一的张佳木的势力范围,从最高层的提督副将,到最底层的小兵,几乎全是张佳木一手操持出来的。
这当然是太子和皇室的信任,不过,也是当时信用权臣的习惯使然。
只要幼军一进城,凭着这支军队对张佳木的忠诚,还有强悍的士气,尽管幼军士兵都没有实战经验,也很年轻,平均年纪还不到十八岁……但已经足够了。
“刘头儿和薛同知,你们随我守在这里,居中指挥。”
方针一定,张佳木便开始分派。
“是,大人。”刘勇神色安祥,他的家人也已经送到妥善地方安置,现在自己这一百多斤就算是卖给张佳木了,一荣则荣,一损俱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年锡之和徐穆尘也在我身边,赞襄意见。”
“是,请大人放心。”
两人也没有什么话说,当众深施一礼,然后再安然退下。
“黄二,你来提调这里的防卫。曹翼,你回我府里头去,负责指挥那里的直卫和家将,府里有什么损失,我都着落在你头上算账。”
黄二无甚话说,答应了下来,曹翼脸上却满是犹豫,在这当口,张佳木不叫他在身边,着实是叫这个老实厚道又武艺精强的护卫头领心里不乐意。
不过,这种当口,他也是张佳木调教出来的人,当下还是深施一礼,只道:“属下遵令,大人,您老也要当心。”
张佳木深深看他一眼,难得的柔声道:“你也要当心,如果那边不可守,相机突围,记得,财帛什么的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护得我娘和妹子平安即可。当然,你们也要小心”
“是”曹翼面色如常,语气却很决绝,答道:“请大人放心,一定护得太夫人和小姐平安,绝不会有意外。”
“嗯。”张佳木点一点头,又向孙锡恩道:“缇骑和东西二城,就交给你了。”
“是,大人放心。”这件事交给孙锡恩,这也是题中必有之意。交给别人,这种临机决断,生死就在一线间,而且很多事不能请示,直接就得自己下决定的勇气,非孙锡恩这等人也绝无可能办的好。
“至于去请程森……”张佳木犹豫了一下,这件事也极为要紧,耽搁不得。既然要不留手的狠干一场,幼军就是关键中的关键,这么一支武装,敌人也不会想不到,途中有所耽搁的话,误了大事可不得了。
不过,最得力的几个佥事和千户都得跟着孙锡恩和任怨走,缇骑和内卫的精干,超过千人的武装都交给了他们。再派相同级别和相当的人数,就很为难了。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徐穆尘适才过来,抱拳道:“大人,迎程森这件事,不必大张旗鼓,幼军里头,金千石等人都可倚靠,程将军去最好,不去咱们也能调出来幼军进城。不如这样,择几个精壮机敏的,换了衣服,暗中偷偷去迎程将军,再潜到城门附近,到时候如果缇骑控制了城门,一切好说,如果没有,再想办法比派少数人出去要稳当的多了。”
这么一说,倒确实是有道理,于是张佳木点了点头,人手也就有了,当下便朗声吩咐道:“田镇,田秀,还有谭青,就是你们三人去吧。”
这三人是在现有百户里头最优秀的,前者是土司的长子和次子,幼学的功夫可比不少人强多了,难得的是心地朴实淳厚,办事也很缜密精当。至于谭青,则正好是正南的百户,精明强干,功夫也是人中翘楚,很是难得。
这三人自然也是听令行事,如此交派下去,自是各人奉令行事,纷纷散去不少。
走了不少,过来的还很多,正门附近,已近开始隔着很远就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