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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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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曹吉祥和石亨两人,召集几千人的部曲绝不是梦话,缇骑再能打,也不敢说能包打天下,这个时候,当然是助力越多越好。

“那就这样定了。”王勇也是匆忙而去,临行时只是吩咐道:“一直派人和我联络,万一动起手来,我可以立刻出来。”

“好,以早前我们商定的暗号为号。”

如此匆忙说定,任怨自去缇骑准备,王勇这个府军前卫的指挥佥事自然也有自己的地盘,于是也匆忙告辞,也回自己的地盘召集人手。

与此同时,曹家,石家,宫中,到处都是召集人手的指令,到处都是动员准备,到处都是许诺,鼓励、激昂,或是嗜血的吼叫,整个北京城已经陷入了一种临近大乱的暴风雨的前夜。

而寒冷的北风却是刮的越来越紧,越来越大了。

会昌侯府中,却是一派灯火通明的热闹景像。

孙家封侯也好几十年了,虽不如徐府等开国之初就封爵的老牌勋戚,但身为太后的外家,皇家也高看一眼,赐给的财帛土地也比较普通的勋戚要多的多,所以几十年下来,住着几十进的大宅,坐拥数万亩以上的土地,还有无数的钱庄质铺,光是在府中伺候的家人就有男男女女好几百人,论起富贵风流,那是绝不在任何一家勋戚豪族之下。

今日会昌侯做生日,京中勋戚与孙家关系相近的几乎全过来拜寿,年初时候太后做万寿,大家也瞧出来皇帝对太后的孝思,连带着,对孙继宗这位太后的兄弟也自然要高看一眼。这一次难得他这么一请,各人也得来的齐全。

从英国公以下,公爵就来了四位,还有二十余位侯爵,四五十个伯爵,至于都督一类的一品武官更是满屋子都是,三品之下,根本都不好意思进房坐地吃酒。

至于文官,当然寥寥无已,孙家一则是外戚,二则是勋臣,三来是武臣,哪一条都不对文臣的意,孙继宗再长袖善舞,却也是结交不到文官头上去。

不过,这样也已经是足够荣耀了。

会昌侯高兴的满脸放光,不停的在宾客之间周旋着,他的世子,也就是嫡长子,长身英伟,说话也很得体,跟在他身后一直不停的敬酒,也给他引来不少的赞誉。

而且,今天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皇帝允了复立十团营之议,对他大加褒奖之余,又叫他领一营总兵官,以侯爵外戚之尊贵,再握有一营的实权,况且,皇帝若有若无的也表露出了对石亨的不满,而言下之意,石亨若是完了,现在能接石亨位子执掌一官厅的,除了他会昌侯之外,还能有谁?

自己在府里算一算,果然机会很大,这一下,可真的是扬眉吐气,把夺门之变没有成功的晦气一吐而空。

当初没有巴结上这个功劳,孙家上下还被人传为笑柄,会昌侯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可着实抑郁了好一会功夫,现在可算好了,今晚家中小宴,来的宾客这么多,这么整齐,就是明证。

第420章 敬酒

想到这,会昌侯心里可就更加得意了。

当然,也是有美中不足。

曹吉祥和刘用诚这样的宦官中的大佬向来不给任何人面子,不来也还罢了。忠国公平素也没有得罪过,今儿也没有来。

还有怀柔伯施聚几个,这一次十团营复立,他们也是总兵官,按理也该到的。不过,托病的托病,有事的有事,居然也都没有来。

怀宁伯孙镗也没有来,不过,倒不是他托大,是青海那里又有紧急军报,他和恭顺侯吴谨都奉命出征,连组建团营的事也来不及做,只能缓缓再说。

现在这会儿,他们想必住在皇城里的兵部朝房里头,等着明早就辞行动身,前去青海平乱。

想来也是苦差事,会昌侯乐呵呵的想着:天儿这么冷,还要挂帅出征,还得陛辞平乱,多苦?到时候铁甲一披,身上冷的跟什么似的,打胜了还好说,但已经是勋爵,还能怎么着?最多赐田宅土地金银,这些东西什么稀奇?咱不出兵,一样也不少一样。要是打败了……

侯爷还是个厚道人,没有继续想下去。

他的位子确实是最舒服不过了,太后替他盯着,不风不雨的干着侯爵,以后掌了一营,中饱军饷那只是小事,侯爷也不大看得上眼。倒是自己家里用人要方便的多,小小营造,田庄上用人,都随便能拨个几百上千的,自己营头,料想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还有,就是安插私人就容易的多。孙家是外戚出身,门生故旧这些年来也不少了,这些人平时都巴结着,事事上心,一声吩咐比养的趴儿狗还听话的多……这样是为什么?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人家不就图个富贵出身。

上一次会昌侯巴结夺门的大功,图的什么?一则是太后与当今的关系是亲娘母子,当今皇上复辟了,孙家的富贵更上层楼是理所当然的事。

还有一层,就是为了安插底下人了。

当时没巴结上,现在好了,终于得偿所愿,对自己,对下属,可都是两无亏欠了。

怀着这种轻松愉快的情绪,孙继宗酒来必干,走过几圈下来,饶是量大如海,可也是有点儿顶不住劲。

当下便向着跟在自己身后执壶而立的儿子吩咐道:“你继续去敬酒,多说几句客气话,不要只管硬着,多陪笑又不赔钱”

“是,儿子省得。”

“喔,对了”孙继宗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吩咐儿子道:“锦衣卫的张大人年少有为,你和人家年纪差不多,平时也甚少往来,今日去和他多饮几杯。”

“父亲”做儿子的平时当然听话,不过一听说叫他去亲近张佳木,则满心老大的不愿意。见父亲瞪眼要说话,会昌侯世子便撅着嘴道:“他有什么?就是射箭骑术比儿子强,不过,蒙古骚鞑子哪一个骑射不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驸马和锦衣卫的都堂罢了,咱们家要说以前只是个闲散勋戚,巴结他还说得过去,现在父亲大人好歹也是侯爵总兵官,大权在握,怎么还要去巴结一个小小的锦衣卫都督”

“这……”孙继宗被儿子呛的说不出话来,对张佳木,他向来是要儿子用巴结的态度来相处,对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很伤害骄傲的一件事。现在到了这种时候,触底反弹,终于叫老子目瞪口呆,一时半会的说不出来话了。

“父亲放心。”做儿子的也不敢太过份,当下便笑着向孙继宗道:“远来是客,人家好心来给咱们拜寿,儿子也不会做那些不识好歹的恶事。该怎么,就怎么。”

“嗯,如此就好。”孙继宗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明白,况且他酒沉了,也不及细想,当下又草草吩咐两句,便自己退到歇息的房间里,叫人打水洗脸,上茶捏酒,好生歇上一歇。

大家子宴客,当然不可能把宾客全集中在一处。

孙家为了今天,数月前就开始准备,到了今天正日,府门大开,张灯结彩,甚是热闹喜庆。至于宾客,早就打过招呼,分为几等。

第一等当然是各家勋戚公侯伯驸马,这是让到最好的大花厅里,一屋子全是蟒袍玉带,或是着公侯公服,富贵之极,不消多说。

第二等则是文官大员,孙家好歹也认识几个文官,肯来捧场的不会多,不过也总算有几个。这些人,和翰林院里头的翰林们,早就打过招呼,不收礼,只管来喝酒热闹一下,话说的很漂亮,不过来的也不多,好歹只有十几二十来人,有三四品的京堂,也有几个半红不黑的翰林,过来时全身文官补服,昂然直入,他们自然不会与武官和勋戚们在一处,而是自己聚集在一起,当然不便说朝中公事,只是谈些金石字画,这种话,武官勋戚们原也插不上嘴,不分开来,彼此也是气闷生厌。

第三等,自然就是大大小小的武官们,有都督一品,也有穿着熊罴补子的千户,林林总总,川流不息,只有三品以上的才好意思留下来,在几个大厅里来回乱窜喝酒。

除了上等酒席之外,当然还准备了一些杂耍小戏,清秘翰林们听着小戏,勋戚武臣们却看杂耍,两边互有奥妙,喝彩声此起彼伏,倒也热闹。

就从这些安排来说,孙家的底蕴也能瞧出一些儿来,所以在场的宾客也大觉过瘾,自觉不虚此行。

张佳木所在的花厅,当然就是勋戚亲臣所在的大花厅内。这里布置的典雅精致,大方之余,更着眼的是在华贵上。

不知道是谁阴陨了一句:“孙家大约是把府里最值钱的玩意,全搬来喽”

话虽刻薄,倒也不假,这里从西周的青铜器到宋瓷的精品,再到名人字画,挂了一墙,摆了一整厅。

虽说也是错落有致,落落大方,但弄这么些个玩意,也是透着底气不是很足。

张佳木倒没有这么多讲究,平时忙的四脚朝天的时候多,闲的时候少。象这种必来不可的宴会,倒也是他消闲休息的良机。

贵族的饮宴当然是和平民不同,喝酒吃饭只是小节,当然,酒菜之精致也是不必说的,但字画,古董,戏文,杂耍,这一整套的享乐,也很不坏。

他与众人寒暄一通,倒也顾不得多说,只是一件件鉴赏着孙家的陈设。隔了这么多久功夫,最少在古董的鉴赏上,他已经和普通的贵族差不离,大约心里也有个谱了。

等看完一圈,正好开席,席面却不在让客人休息的这座花厅,而是在出门的北院里。

从花厅门出去,再过一个穿堂,就到了一个极大的天井,足有三层十几米高,阔大幽深,极为轩敞。

从楼梯拾级上去,到得三楼,透过敞开的厅门往外看,则自然就看出奥妙来了。

整个天井里头,已经有杂耍伺候,从上向下看,正好看的清楚透亮,一边喝酒,一边看这个,也是很不坏的享受。

说话间,锣声响起,却玩的是猴儿戏,众人看的颠倒西歪,一时大乐。

正热闹间,却是会昌侯世子过来敬酒,以他的身份,众人自然一一起身,一个个都喝过了。到得张佳木身边,会昌侯世子却是绕了一下,笑道:“张大人稍待,我先和太平侯世子饮过了再说。”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张佳木虽是驸马,但还没有成亲,况且,就算成亲了也只是和伯爵相当,太平侯世子是侯爵,先侯后伯,原也是没错。

不过,按在一般处饮酒的排次,张佳木非得在这些公子哥儿之上不可,一般人家,还真不敢这么慢待于他。

会昌侯对他也是极为尊敬,不然的话,也不必来此喝这一场酒了。

既然眼前这小白脸瞧自己不顺眼,倒也不必多说什么,张佳木淡然一笑,只道:“请便。”

他这么一说,孙小侯爷便笑咪咪绕过去,向着张谨笑道:“难得大兄枉驾下临,请满饮一杯为敬。”

说罢,自己便先仰头喝了,张谨与他最近相与的极好,也是笑咪咪站起来,举杯至眉间,然后便也是饮了。

两个侯爵世子倒也真是有话可说,喝完了酒,彼此相视一笑,眼神中甚觉相得。

都是瞧张佳木不顺眼,并且是父执辈执意叫他们交结张佳木而不服气的纨绔子弟,在他们瞧来,眼前这人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能教自己服气。文才,也没瞧着他有什么文才,要说服人,只是凑巧叫他坐那个位子上去了,要说自己家里的那些人,对自己岂不也是服气?

两人就有一个想法,便是把锦衣卫交给他们,管保也是治理的那些校尉们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哪里又有什么为难了。

有这么一个想头,自然是彼此甚是相得,趁着会昌侯世子叫人斟酒的功夫,张谨小声笑道:“我可没找他喝酒,什么玩意,我家三等奴才,也比他出身高贵一些。”

“世兄,慎言慎言。”小侯爷笑道:“虽说说的是实话,不过,毕竟过府是客,我可不好意思说他什么”

“也是,不过瞧着他那样,我就瞧不出来,他有什么本事”

孙小侯爷只听得心花怒放,不过,转头瞧张佳木时,眼里的鄙夷不屑之色就更浓烈了,虽然举起杯来,不过眼睛却不朝张佳木看,只是淡淡的,用敷衍的语气向着张佳木道:“多谢大人大驾下临,请饮此杯。”

第421章 决断

“好,多谢。”张佳木也不同他计较,举杯示意,直接饮了便是。

他这么谦和,孙小侯爷却是觉得大不过瘾,当下只向着张佳木笑道:“大人,听说王增王同知也加了团营总兵,贵下居然一步登天,真真是可喜可贺,小弟再敬张大人一杯。”

这话说是恭喜,其实是莫大的嘲讽。

这位小侯爷的意思也很简单,张佳木自己虽然位高权重,不过部下却要凌驾于他之上了。团营不比锦衣卫,那是挑选的京营精锐,一万多精锐和“老家”最少三万人归于麾下,这地盘可就比锦衣卫还大的多了。

当然,锦衣卫是皇家鹰犬,和京营是两码子事,亲疏远近不同。

不过,王增是锦衣卫都指挥同知,而又兼团营总兵官,还是驸马都尉,还是未来的靖远伯,这么多身份加在身上,风光可就比起张佳木来一点儿也不逊色了。

如果不是这样,锦衣卫上下也就不会那么吃味,进而对王增大为不满了。

当面这么一说,饶是张佳木不欲生事,却也是面露不悦之色。

这位小侯爷实在也是太不会做人。

其实他倒也不是针对张佳木一个人,王增也是和孙家张家一样的侯伯世家子弟,以前大家上树掏鸟窝的时候交情也很不坏,只是现在人家一步登天,自己还只能跟在老爷子后头持壶敬酒,心里的酸味发酵成了醋,那股劲儿,怎么也压不住。

张佳木微微摇头,觉得也不值得发火,只是沉声道:“小侯爷大约是有酒了,不妨去歇息一下,一会再来。”

“我可没醉。”孙小侯爷斜眼看他,心里的火苗一窜一窜的向上拱,他怎么瞧眼前这人都不顺眼,心里忖度着怎么叫眼前这人更难堪一些,正迟疑间,外头过来一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校尉,到得张佳木跟前,微一躬身,只道:“大人,曹指挥请大人出去一下,说是外头有些事请大人去料理。”

“什么事?”张佳木问道。

“说是有个姓曹的,叫什么曹福来的,特别来求见大人,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曹指挥也不大明白,还是请大人接见一下吧。”

“是他”

张佳木霍然起身,双眼中已经神光湛然,他盯着那个校尉,问道:“人呢?”

“就在孙府门厅里头等着,曹指挥不敢怠慢,和兄弟们一起护着他,怕出什么乱子。请大人速速出去,赶紧料理此事。”

“我知道了”

这里勋戚权贵虽多,但打起招呼来也很快。当下张佳木脑中思忖,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在场的英国公和阳武侯并驸马薛恒等人?

有他们一并出手,自然也是得很大助力,但曹家是否真的决裂,不能凭曹福来这么过来就可以确定。

就算曹家真的决裂,自己手中的力量也不弱,事后正好大权独揽,是不是需要人援手,也很难说。

急切之间,他按下初闻消息时的略许的慌乱,稍加权衡,自己在心里摇了摇头,只在心中暗道:“成大事者,需得冒险,今日得其助力,来日就得分权,助力反成掣肘,不妥,不妥。”

有一点,他也是见到了。忠国公石亨在掌权前,家中不过是指挥一级的武官世家,是侥幸在土木之变勋戚武臣伤了元气之后迅速冒起。

从景泰到当今两代皇帝对石亨等武官的重用和提拔,比如施聚和孙镗等人也在景泰和正统年间封爵,就是对永乐年间传下来的武官世家的一种抑制和牵制。大明列帝,就是喜欢玩大小相制,这一套已经成为祖宗传下来的心法秘决,人人都玩的很顺溜了。

皇帝心里的疑虑,今日自然也是他的疑虑。此事过后,锄灭曹家和石家就是他大权在握,是不是要有人出来牵制自己?

有当然是得有,不然皇帝也不放心,但这些人不能是在场的这些勋戚权贵们。他们原本就是百年世家,在军中的势力是根深蒂固,拼力压还都免不了被他们窜起来,这一次的团营复立就是明显的征兆。

要是给他们良机,立下大功,麾下再保举几千武官出来,势力一膨胀,自己这种寒门小子出身的权臣,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总不能再来几场政变吧?

思路一清,怎么处理就定下来了,当下张佳木神色不变,只是到各桌拱手致歉,口中只道:“得罪,外头有要紧的公事得去料理一下,且先失陪,一会再来敬酒赔罪。”

这么一说,各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小英国公向着张佳木笑道:“一会说好了大家投壶玩,你可别假托公事不来。”

“当然不会。”张佳木笑道:“公爷手段也很高明,下官早就想好好讨教一下了。”

张佳木也是投壶高手,小英国公也是此道中人,当下两人笑哈哈的约定了下来,席间情形再自然也没有,各人却是没有想到,张佳木的笑容之下,却是藏着这么多的心机,而他的举动行止之间,一派自然,谁又能看的出来,京师之中,眼看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几乎是说曹福来前来求见的一瞬间,张佳木就已经确定下来,京师大变就在今明两天之间,不然的话,曹福来不会这么不要命,给他十个胆子,也不会叫他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冒着被曹家五马分尸的风险,前来求见。

大变,就在眼前。

“大人,怎么就这么逃席啊?”

适才孙小侯爷阴损了张佳木一通,小太平侯张谨也不甘示弱,他的年纪却是要比小会昌侯和张佳木大的多,当下皮笑肉不笑的过来,左手持杯,右手虚拦,嘴里只道:“凭有天大的事,也请喝了再走。”

平素两人都没有什么话说,今日张谨这么惺惺作态的,当然也是想来和小会昌侯凑趣,一起挤兑一下张佳木。

“要是平常,也还罢了。”张佳木心道:“正要找你,你却自己凑上前来?”

石曹两家是今晚大事的主角,太平侯兄弟是不是有份参加,也是难说的很。不过,看眼前这位小侯爷草包的样子,似乎也不大可能参与其事。

听说太平侯已经病入膏肓,难以支撑,要不然这种场合,也是太平侯应该亲自过来的。派子代行,说明病重的传言不虚。

想到这儿,张佳木心中也是一宽。

最怕的就是勋戚们和曹石两家联起手来,尽管土木之变已经伤了大明勋戚的元气,不过俯仰之间,仍然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

既然张谨这会凑上前来,不妨顺道就手拿了,此事过后,太平侯兄弟一家自然是留不得了,有他们在,小英国公就很难说哪天被拉拢了过去。虽然现在张家这几房来往不密,彼此都不欢喜,但此时的宗族就是这样,打断骨头连着筋,凡事以小心为上。

这么一想,便上前一步,左手轻轻一揽,已经把身形不矮的张谨揽入怀中,轻轻用力,这个纨绔公子已经挺受不住,只觉得身上又痛又麻,骨头也在轻微的发出噼啪的响声。

“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既然小侯爷这么好客,不妨我们持杯下楼,到门前一饮而别,怎么样。”

张佳木嘴里一边胡说八道着,一边向着校尉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人都跟随日久,上头是什么意思,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当下便也向张佳木点了点头,立刻退了出去。

“放手,放手。”

等张佳木挟着张谨出来,手略松了松,防着把这公子哥儿夹死,张谨这才透过口气来,饶是如此,一张脸也涨的猪肝也似。

他勃然大怒,指着张佳木道:“就算是你权势再大,这一场官司我非到御前和你打不可。”

“等你能平安脱险再说吧。”张佳木面带怜悯之色,只道:“风波将起,你还当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

“什么?”

张谨茫然不解,便是看着不对,跟随下来的小会昌侯亦是听到了,俊俏英伟的脸上,也满是茫然之色。

众人正不可解之时,跟随张佳木前来的直卫已经动作起来,数十人冲开孙府的门卫,有人已经掏出手弩,或是手持短火铳戒备,所有人都是抽刀出鞘,预备与孙府的卫士白刃格斗。

这些直卫,少数有过夺门的经历,也有几个是从边军中挑出来的,更多的则是出身坊丁,实战经验加上街头格斗的技巧,人虽然只几十人,不过瞬息之间,就已经把孙府大门到二门之间这一段距离给控制住了。

如此刀出鞘,弓上弦的模样,立刻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半响过后,小会昌侯才吃吃道:“张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哪有这么在人家里头撒野的。”

“我和你小孩儿说不着。”张佳木斜眼看他一眼,只道:“我自会向侯爷解释。”

说着,曹福来已经被带了过来,远远的,曹福来便狂奔过来,到得张佳木面前数步时,已经扑跪在地。

“你不要说话”看他的脸色,张佳木已经明白过来,厉声喝道:“一会出去说”

喝住曹福来,又将怀中张谨交给曹翼,令道:“勒住他嘴带走。”

等下属办妥,会昌侯孙继宗已经接到报告,面色苍白的从内院出来,张佳木却不理他,想了一想,便道:“不回府了,去锦衣卫衙门”

第422章 风雷起

“大人?”曹翼身为直卫的指挥,对内情好歹知道不少。况且,适才他亲自问曹福来,已经知道事情端底。

这个时候,不先回家安排妥当,实在也是教人放心不下。

张佳木面色苍白,摇头道:“不能回去,看天命吧。家里向来戒备森严,我也不相信谁能一下子就攻进去。”

“可是不回去一下,终究不能放心。”

“回去了,就是庸人一个。而且,我想你也肯定派了人往家里头去了”张佳木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道:“回衙门办事,不能再耽搁了。”

“好吧”

曹翼须发皆张,最近他留了络腮胡子,根根如刺,此时激怒起来,犹如怒目金刚一般。看看张谨被放在一般,这个汉子使劲跺了跺脚,上前一步,把此人往肩膀上一扛,便道:“走,快些走”

如此这般,众人分几队后撤,这也是演练过的,所有的锦衣卫校尉的动作娴熟,步履轻快,身形移动之时,手中的火铳和手弩动也不动,仍然端的平直,瞄向那些孙府的家人护卫。

张佳木的直卫是全卫中特别挑选出来,胆色壮,反应快,武艺高明,头脑灵活,任何一个放出去,干个百户也是绰绰有余,只是一时半会的,找不到这些缺份罢了。

此时直卫之精一下子就展现出来,饶是孙家人多势众,闻讯赶来一二百人,其中不乏拿刀弄剑全副武装的,但是和训练有素的直卫相比,一边是军队,一边是草民,战斗力的高下,不问可知。

有个直卫在后退之中,手中举中内卫出厂的铜短火铳,一边用轻蔑之极的语调向着身边的同僚道:“你瞧他们那样儿?咱们这里不到四十人,他们有小二百,不过,我敢说一顿饭的功夫,管保叫他们血流成河,咱们一个也折损不了。”

“那,倒也不至于。”同僚失笑,一边盯着对面,一边笑道:“总也得有不小心挂彩的吧。”

“嗯,是难说。”

这么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孙府护卫。

等到了孙继宗追到门前的时候,锦衣卫数十人已经簇拥着张佳木上马,蹄声得得,清脆响亮,已经向着远方疾驰而去了。

“父亲,父亲”小会昌侯气的脸如关公,双手还在不停的哆嗦。刚刚张佳木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视,令得他气的双手发抖,怒气如狂。

特别是刚刚被张佳木和锦衣卫校尉们震住了场面,小侯爷连个虚屁也没有敢放,这会子人家大摇大摆的走了,想想刚刚所受的折辱,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如何能承受的住?

这会子他红了眼,向着赶过来的会昌侯大叫道:“哪有这么上门欺负人的?父亲,立刻写奏折弹劾他,进宫去找太后娘娘,父亲若是不去,儿子亲自去找太后,咱们好歹也是太后的外家,不能这么由人欺负了就摞开手了”

他在这边吵闹,孙继宗却是面色凝重,到得自己家将护卫的头领那里,略微问了几句经过情形,在知道有姓曹的来拜,然后张佳木匆忙离去,还顺道把小太平侯张谨捆的跟粽子一般带走时,孙继宗长出口气,见儿子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的吵闹,孙继宗怒向胆边生,恶从心头起,挥起手来“啪”一声打在儿子脸上。

可怜小侯爷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他,便是犯了错,因为是嫡长总要留着脸面,也没受过家法,所以养成这么骄纵无理的性子,这一回却是被重重一击,这耳光如同雷霆霹雳一般,把个小侯爷打的七晕八素,一时半会的,回不过神来。

“你知道什么事?还敢闹?”虽然给了儿子一耳光,孙继宗犹自是没有解恨的样子,跃跃欲试,颇有再打几下的想法。

见他如此,当儿子的连忙后退几步,声音委屈地问道:“怎么呢?儿子怎么瞧不出来是什么事?”

“草包,真真是草包”孙继宗恨子无能,眼神冷的能冻死人:“你就没有一点儿脑子么?遇事就不能想一想前因后果如何?”

“儿子不懂,还请父亲垂示?”

“姓曹的过来,张佳木突然翻脸,锦衣卫如临大敌,这么不讲规矩不留情面,你以为是好玩儿的事?”孙继宗压低声音,他到底还是宝爱这个儿子,只是低声道:“京师里头,今明两天,恐怕要血染长街了。”

孙小侯爷虽然是一个草包,但好歹也是个勋戚子弟,自小受的教育在临事的一瞬间叫他清醒过来,他也压低声音,问道:“带走张谨,是怕太平侯家也在其中,或是要顺道儿就把太平侯家给铲除了吧?”

“是喽。”孙继宗先是答了一声,然后用赞许的眼神看了儿子一眼,这小子,不赖。

“张佳木,用心可真毒啊。”孙小侯爷打了个寒战,只觉得一阵阵的后悔后怕。

“所以说你们小孩子家,没事不能得罪人。”老头子此时倒是悠然自得,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这一次咱们就不要掺合了,反正跑不了我一个总兵官就是。嗯,他们谁打赢了,都得走路子通天解释,反正咱们孙家是外家,手也伸不了太长,到时候调停宫禁,说话解释,不都是得靠咱们么。”

“父亲大人,你说是谁赢的好?”下意识的,小侯爷就巴不得张佳木输输的越惨越好,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恶气。

可惜,事与愿违,老头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想了再想,终道:“当然是张佳木赢的好。”

“为什么?”

“他根基浅,就算赢了,也得伤元气,还得和各家合作,才保得住手里的局面。要是曹家石家联手赢了,他们根基可多深厚,不要说咱们从此不能风光,连皇上的位子也坐不安稳”

明朝的外戚自然也是与国同休,虽不能象汉朝那样一直掌握大权,但休戚相关,一听这么说,孙小侯爷也只得收了恨心,点头道:“父亲说的对,看来,也只能盼那小子赢了。刚刚儿子看他杀伐果决,部下也很得力,只怕能赢。”

“唉”孙继宗长叹口气,眼神也变的有点儿呆滞,他缓缓道:“这个,可真是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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