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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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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一回是张佳木来答他,笑道:“就是这样了。这些人,要懂朝廷律令,也要懂锦衣卫的办事手法和规矩,因为他们是承上启下,自己不熟习律令,如何能用律令来要求和约束别人,甚至是惩罚?”

年锡之知道,内卫部门已经成立了军纪处,大约针对的就是违纪的内部人员。随着锦衣卫摊子越来越大,人员也越来越多。当然,卫中的核心人物都是早年起就跟随张佳木的老人,但卫中的人,实在连良莠不齐这四个字都用不上,多半都是那些犯过法的无赖子,甚至有发配到辽东或是甘肃的囚徒,那些盗墓的,斗伤人命的,甚至是骗子等等,这一类的“人才”卫中比比皆是。

摊子越大,情形就越乱,现在已经到了不仅要对付外人,还要有专门人才对付自己人的地步了。这件事,他也是很好奇,但锦衣卫规矩很多,跨部门的事,他这个总务的人还是不要问为妙,免得自己惹事上身。

看来,现在除了纪律部门,张佳木的打算就是开始自己培养卫中的专门人才,以文事为主的吏员,当然,也肯定会略懂艺功,最少身体要很棒,然后,得知道特务侦辑的规矩要领,不然的话,也说不上是合格。

想到这,年锡之心中一动,知道这确实是自己的一个好机会。

这些学员一学成之后,一定是分发到各部去当差。时间久了,肯定会有大批冒起来任主管的,到时候,他的人脉岂是一般人能所比?

但想到这,他又看一眼不动声色的张佳木。

这位大人,真的是算无遗策,从来施为就没有一点错漏的地方。这个学校,当然,对外不敢称学校,这很犯忌。只是称学社,很多地方卫所,也是有自己的学校,鼓励卫中子弟学习诗文,最少不要做睁眼瞎子。

但锦衣卫的这个蓝衣社肯定不止如此,等大批学员学成之后,卫中情形,恐怕比今天就更加运作如意,指挥灵便,而且张佳木自己挂着山长的职位,慰劳疾苦,年节犒赏,这些,肯定是山长亲力亲为,自己这个副山长一定要把位置摆正,最多积累一些方便行事的人脉,不然的话,非得大大遭忌不可。

他在这里暗自警惕,却听张佳木又道:“入学者,就算攒典吧,可以在部记名,学习优异者,学成那日,就是令吏了。至于能不能转而为官,那就要看各人在卫中的表现。几位,你们觉得我的想法如何?”

各人看他今天懒洋洋的在家休息,喝着自己庄上大棚里种出来的葡萄所酿造的美酒,去年冬天,他又下令府中家仆凿了大量的冰块储存,以冰镇酒,各人喝了,果然也是无上美味。没想到,这位闲闲在家发呆喝酒无聊的锦衣卫使,心胸里头却是蕴藏着这么大块的文章。

“佳木,你可真是个角色。”王勇佩服极了,道:“你是什么时候建言的,我这阵子班次轮的密,几乎天天在圣架之前,倒是没听你说起过啊。”

张佳木听得他的话,不觉为之大笑,半响才道:“你呀,真是傻。这么要紧的事,岂能随便说起,我也是想成熟了之后,已经奏书入通政使司,请皇上御览裁决,昨日见驾,皇上已经首肯下来了。你那会子,已经下值回家了。”

“佳木。”王勇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只是向张佳木道:“你看,我这个带刀官就是衣服架子,不如你奏调我到锦衣卫来吧,不拘什么事,能给你帮忙就成。”

王勇其实是缓急时可用的内应,这一层张佳木不便明白,只得笑道:“要等一等了,我刚奏调了王增来帮手,这小子太不成器,天天和我耍心机,装迷糊,皇上也不高兴,再奏调人,我得等一阵子,不要叫皇上驳了我回来,弄的老大难堪。”

第371章 收益

“好吧。”王勇老大没劲,答道:“你可得放在心上,时机一到,就把我奏调过来。”

“锦衣卫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张佳木笑着道,半真半假的:“卫里现在规矩严,差事繁芜,稍有不到,可能会降级,罚俸,甚至除名。”

“瞎,吓不着我。”王勇不以为意,笑道:“你的意思,不过是怕我仗着和你和任九的关系,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么没眼力的人。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那不长眼的,我懂。”

“哈哈,懂就行了。”

对王勇的事,张佳木是要再想想,当下打个哈哈,乱以他语,把这事迷糊过去。

正说间,外头汤三回来,带着一大袋子的宗卷文书,身后还跟着账房钱夫子,五短身材,矮矮胖胖的,一撇老鼠须留的也甚是没有男子威仪,只是两眼湛然有神光,晶莹透亮,显出主人智慧的不凡。

“钱老夫子。”看到这人过来,张佳木竟也是站起来欠了欠身,笑道:“辛苦你走一遭。”

说着,叫人道:“来,快点给老夫子上酒,拿冰,搬椅子。”

“东翁不必太客气了。”钱老夫子翘一翘老鼠胡子,很神气地道:“那个酒,东翁已经赐过几坛子了,这里不必再扰了。”

“说的什么话”张佳木亲自将一杯酒递在他手里,等这个走的满头汗的老夫子凉快下来,才笑着道:“我要请教,最近行市怎么样?”

王英在一边看热闹,这会子抿着嘴笑道:“堂堂锦衣卫使,来垂询生意做的如何,传出去,可真真是大笑话了”

“你懂什么。”张佳木白她一眼,喝道:“小女孩家的,不懂不要乱说话。做生意,皇上还要做生意呢,这年头,皇上家里头也没有余粮啊。”

他拖腔弄调的,简直是耍宝,王英笑的打跌,便是其余各人,也都是捧腹大笑。

钱夫子到底年纪大了,老成持重,这会子只是莞尔一笑,接着便是静静坐着,看着张佳木和几个年轻朋友逗闹玩笑。

这个锦衣卫使大人,位高权重,几乎就是大明权臣第一。石亨是勋臣故旧,曹吉祥是太监,要说真正正经靠自己爬起来,并且手握重权的武臣,就是张佳木为第一了。

平时看这位大人,端庄自持,城府深沉,心若玲珑心,城府之深,简直似九曲黄河,令人不能窥其究竟。

人实在是太聪明了,举一而反其三,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上位者的样子。

平时的气度也是如此,安静端庄,很难叫人见到如此放浪形骸的样子,今天,倒也真算是难得的很了。

“夫子,冷落夫子了。”张佳木说笑两句,转头又向钱老夫子笑道:“求田问舍,当然是庸人所为,然而,我辈原本就是庸人,倒也无须避讳了。”

朝廷大员汲汲于财货的,原本也不止是张佳木一人。

不过,钱老夫子跟张佳木很久了,知道眼前此君根本不是看重财货的人。他自己的田庄已经收入不菲,又是经营得法,种什么都是获得丰收,这样小心经营下去,还有皇帝格外赐的茶引盐引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再经营生意来获得财富了。

眼前这位大人,所经营的生意也好,种值的那些良种或是大棚的菜蔬也好,所获之利,除了投在鲍家湾扔在窑厂和各部门里,就是用来贴补锦衣卫的各部。

除了这些,还有锦衣卫用驿站系统经营的邮传递运生意,听说刚开始时还没有几个商人或是百姓敢于使用,但有第一宗就有十宗,百宗。锦衣卫在驿站经营上采用的办法巧妙,利用了大而无当,徒耗公帑的驿传系统,用国家的资源赚自己的银子,每天获利之丰,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还有江西铜矿,福建的金矿,听说泉州那里的人在设法下海,此时禁海政策极严,抓到了就动辄杀头,一斩数十人,毫无人情商量可言,所以敢于出海的都是悍贼,根本无视朝廷王法的亡命徒才敢悍然出海。

正因贸易困难,出海等同搏命,所以南洋诸国的土物一来,就是一货千金,利润之大,连朝廷派到南洋诸国出使的行人也喜欢在回程的时候带一些货物回来,有司奏报朝廷,皇帝诏令不问,这种事才成为潜规则,成为行人司出外的一大动力。

如果不允的话,可能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出海,冒海天之险,而最终一无所获了。

除此,辽东还有土物过来,这些货物,等同于南洋贸易所得,利润之大,也是令人咋舌。现在张佳木和锦衣卫的财富都在急剧增长之中,钱老夫子总责账簿,对此事,知之甚深,简直是知道的太清楚了。

唯一他不大清楚的,就是这样富可敌国的财富,都被用到哪儿去了?

这个答案,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生也未必有机会知道究竟了。

现在东主有问,他当然照实回答就是,当下也不必想,等张佳木他们一个话隙,老夫子便笑着向张佳木道:“东翁,葡萄这东西,其实是常见之物,原本也是有人拿它来酿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早就有名了么。不过东翁这个葡萄,是在市坊寻的最佳最好的种子,种法也是用大棚,所以个大而甜,没有一点酸味,酿的酒也是醇美甘甜,那些普通人家酿出来的,根本就没法相比。”

任怨抢着答道:“老夫子说的是了,就是这样。”

其实明朝人也喜欢喝点葡萄酒,但葡萄的种子良莠不齐,酿法也是有高有低,而且这东西只有士大夫家里才会试着弄点,普通的小民百户,哪里有钱来尝这个?

就算侥幸赚得几文,割点猪头肉配烈酒,那才够味过瘾,又怎么可能来喝这种甜腻腻但没有劲头的东西?

所以葡萄酒,只是士大夫人家才喜欢喝,但因为上述原因,也并没有怎么流行,只是偶一为之,上不得大雅之堂。

张佳木的良种,是他近一年前就开始叫人购求搜访,并且试种了好几种,葡萄种值之法,不外乎良田,施肥,除虫,光照,气温,至于酿法,对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后世之时,自己家种的巨峰葡萄,没事就酿一大杯,饮起来也未必比那些专业酒庄出来的差太远了。

当年故伎,一念想起来,就知道也是来钱的门路。

“因为大人的酒好,装具也佳,一坛本钱不到两钱银,售出去是二两一坛,听说在南都,已经到五两一坛,士大夫之家还是趋之若鹜,唉,现在奢风渐起,国朝俭朴之风尽丧也。”

老头子有点迂了,想想这劳什子卖到两头牛的价格,还是有人抢也抢不过来。从北到南,从水到旱,到处都是锦衣卫的暗探和张府奴仆运送葡萄酒往各地,到了地方,就立刻有人来问价抢购,甚至有一车酒根本不及卸货,直接就拉到买主家里去了。

数千亩地酿出来的葡萄,制成酒不知道有多少坛,但账簿上记的明明白白,光是七月这个月,收入就已经骇人的很了。

“东翁,本月出手约是一万六千四百三十多坛,获利么,则是四万一千余两银。”不需看手中账簿,钱老夫子也知道具体的数字,至于各省具体是多少,运费各是多少,各地雇佣的掌柜伙计各是多少,开销多大,老头子心里也是有一本账,说起来是头头是道,数字仿佛就在嘴里,一开一合,就喷涌而出。

到这会儿,各人才知道张佳木为什么这么器重这个半老不死,看起来也很没有威仪的老账花子了。

“钱老夫子。”听完之后,张佳木默思片刻,便是笑道:“往辽东的酒,可以增加一些,往南都的,叫他们酌量减三成。”

“是,东翁。”钱老夫子心中简直佩服之至,但脸上也并没有露出太多表情。这个东翁,心志刚毅,而且不尚虚文,用在一般人身上有用的东西,用在他身上反而是适得其反。如果自己知道其中关键,并且大加吹捧的话,没准会被这个年轻的东主看的太轻,以后就很难有这种半超然的地位和尊重了。

当下只是答应一声,便匆忙起身告辞。

张佳木甚是和气,起身将老夫子送出院门,揖让一番,才又重新回座坐下。

“汤三,把这个月的利银,悉数送到鲍家湾去。”坐定之后,张佳木略一思忖,便道:“那边最近用银子很多,这一次不要拨个几千几千的了,索性把这一注银子全给他们算了。”

“是,小人立刻就去办。”

“还有,知会总务的人,办学的事,等银子一凑手,就开始施行。民间也多张贴一些榜文吧,寒门子弟如果有志入学,并且先通过考试的,可以先领一笔补贴,这样对生活也是不无小补。”

汤三就是底层小民出身,原本是朝不保夕,是张佳木把他从泥潭中一手拉拔了起来,此时听得吩咐,心中感动,但他在张佳木身边伺候,从来不多说一个字,当下只是答应下来,然后便也匆忙离去。

第372章 相约

“佳木。”王勇问他:“我刚听了,反而迷糊,为什么南都那里这酒卖的很好,士绅们互相竟价以得一尝此味,而辽东那边销路平常,酒价是各省最低,我以为你要削减辽东的量,增多南都那里的量,结果却是适而相反,这其中有什么道理?”

如果是一个后世人的话,也就不必有此问了。

“这其中自有学问。”张佳木想了半天,自觉在营销学上培养王勇的意义也不大,于是只得卖一个关子,笑道:“你过两个月就知道其中的奥秘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王勇是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典型,虽然好奇,不过张佳木不说,他便也不问,彼此一笑,倒也是其乐融融。

任怨却道:“我倒是替你发愁,这一注银子真是来的容易,失去未免可惜。听说现在各家也都有意自己酿葡萄酒,等他们也都卖酒时,咱们的财路可就窄多了。”

“不然。”张佳木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很得意地道:“说起别的,可能我还有对手。说起做生意,放眼大明,恐怕无人敢望吾之项背。”

“唉呀,真是受不了啊。”

“是啊,铜臭逼人。”

众人正做掩鼻状时,外头有人笑道:“佳木又出什么漏子了,叫你们这么笑他。”

这处精舍,除非是通家至好,犹如兄弟一般的交情,不然是断然不得到此。锦衣卫中,哪怕就是刘勇和薛祥这样的亲近心腹,也是没有什么机会到这里来的。

过来的,当然也是有资格不经通传允许就可以昂然入内的人,听着声音,大家便都笑道:“此人一来,更加热闹了。”

来的是王增。他加入锦衣卫为武职官,以举人的身份授职千户,叫很多人大觉意外。王家原本是文臣,虽然由文转武,但没有理由让子弟加入锦衣卫这种特务部门,有辱家风。

虽然现在武职官世袭多是挂着锦衣卫的世职,但那只是不带俸禄的官衔罢了,真正任职,肯定与锦衣卫无关。

但王增就是不同了,此君一来,就是实职千户,皇帝特别吩咐,再加上王骥的面子,王增自己的张佳木的交情,虽然只是一个千户,但声光气势,其实是不在刘勇等指挥同知之下的。

便是外省新加入的锦衣卫校尉或是力士,也知道京里多了一个小王相公为千户,是大人的知交好友,言笑不忌的心腹中的心腹。

只是张佳木对此人寄予厚望,王增这厮却有点不大争气的样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来了也不大干正事,到处闲晃,请酒吃饭到是勤快,他家反正是伯爵世家,皇帝给的是王骥一千三百石年俸,这种世职俸禄还没有被克扣的前例,年年到账不误,而且有庄田几百顷,世家豪富,锦衣卫内要属阔气,连张佳木都远不如此人。

今天天气极热,王增穿着宁绸长衫,也不束带,就这么飘飘然而来,头顶正阳巾,手中倭国贡扇,精美华贵,飘然当风,再加上仪态俊美,整个人潇洒出尘,就是一副谪仙派头,尘世间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你这家伙。”张佳木见了他,倒是沉下了脸,只道:“昨天怎么晃荡到鲍家湾去了?听说卫士几次拦你,好不容易才把你拦住,我倒奇怪,你怎么对那里有兴趣?”

“咦,你这是和我说笑,还是谈公事?”王增将手中折扇一收,倒也收了脸上笑嘻嘻的神情,向着张佳木颇为郑重的问着。

“一半私,一半公吧。”张佳木不动声色,道:“论私,我们是至交好友,问你行踪,也没有什么不对。论公,我是锦衣卫掌印指挥,你是我的下属,去向更是我该关注的。”

“罢了。”张佳木这么一说,摆出一副辩论样子的王增反而气颓了,他摆了摆手,自己饮了口酒,方道:“锦衣卫的保密虽然得力,但也并不是没有破绽,聪明人只要注意,就会发觉点什么出来的。”

“哦。”张佳木身子前倾,颇有兴趣的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每个月有大量的银子进出,有三成以上是到鲍家湾的。”王增冷笑一声:“尽管你瞒了不少收入,但每个月明面上的收入仍然可观,那么多银子流入,还有铁,匠户、牛筋、生漆,甚至是火药等物,每天都有牛车马车进出,稍加注意,就会知道那里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了。况且,缇骑选拔新人,入选之后,就入鲍家湾那边学习规矩,还有总务,内卫,在那里都有自己的校舍吧?”

“嗯,这个倒是。”此事已经预备公开,反正各卫都会有自己的卫学,也算不上什么太过犯忌的事。再说,张佳木打算兴修的正式学校,入学的生员就有攒典的身份,就象是国子监的监生一样,都是国家官员的备选人员,只是他的学校,都是锦衣卫各级官员和吏员的备选罢了。

“哦,我就说么,我猜的总不会错。”王增脸上又露出笑意,向着张佳木道:“我觉得,既然是要我来效力,最少得知道一些大略的情形,若是什么也不懂,如年兄那样在你身边学习这么久还没有独自办事的机会,我想,我大约不能容忍。”

年锡之是性子柔和,甚至有点懦弱的书生,虽然智计和经验都很不错,但张佳木也是知道,此人不大可能做一个合格的主官。最多,能接总务那一摊子,那倒是很相宜的。

王增此人,看着浮华浪荡,其实外和内刚,而且遇事有决断。象贡院的事,换了一个人,未必有胆子设计外出,而且不经父祖允许就轻掷进士前程,这对一个人来说,可能是一生的前途命运所在。而且王增却能轻易做出决断,这样的个性,当然可以用刚毅果决来形容了。

这么一想,张佳木就知道,自己想把王增当成年锡之那样使用的想法,原本就是错误。

王增和徐穆尘倒是有点相像,都是果敢坚毅,敢作敢为之辈。只是王增相对保守一些,不象徐穆尘,确定目标之后,就要勇往直前,绝不瞻前顾后。

“这么一说,倒确实是我错了。”原本张佳木是有点想不通,王增入卫之后,除了宴客享乐,就是各处乱走,根本好象对卫中事无所兴趣一样,现在一想,原本就是自己没有给王增相应的职权,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不敢。”王增一躬身,正色道:“在下只是想大人给实在办事的地方,权大权小,倒是不打紧的。以我家和将来的身份,就算要争权,也是没有意味的很。”

“是,我明白了。”王增将来是要继承伯爵和为驸马的人,他在卫中可能就是过度一下,这么一想,就更加没有什么了。

张佳木答应一声,脸上就露出笑来,他带着一点狡黠,向着王增道:“既然你想治理一部,手握实权,但事先全无经验的人,我也不大敢信任哪,这样吧,正阳门东西大街那里的千户,治理不力,我已经贬他到宣府去了,降为百户。君既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我就把这里交给你治理,如何?”

“正阳门那儿?”王英对王增印象颇佳,因为同姓,也是以兄妹相称,所以王增进来,她也不必避讳。此时听张佳木一说,不觉娇呼道:“怎么这么欺负人?”

她说的到是没有说,正阳门那里刁滑之徒甚多,无赖子和强梁之辈比比皆是,还有豪富贵戚之家,也常在那里进出,至于商铺富户更多,户部和太常光禄也经常去和买,出现争执和斗杀案子几乎是天天都有。再有妖邪之辈,也是在那里进出的多,几乎经常有妖言惑众者在正阳门附近出没,把那里交给一个素无经验的人,说是欺负人,倒也没错。

如果说京师油水最大,正阳门一带可以算是,说是最难治理,也是一点也不错。

在朱骥当权的那会,门达等干练的百户官都被调入,无能之辈,根本不敢往那里调派,张佳木派一个没有经验的千户去,可以算是故意为难了。

“不怕。”王增傲气十足,扬着下巴笑道:“一个千户,一条大街,这点小事我若事干不好,那也太过失败了。”

“再说。”他止住还要说话的王英,笑道:“佳木当年就是在正南坊驭下有方而名扬公卿,京师都对他有所耳闻,他当时不过是以军余至百户起家,虽然我远不及他,不过上手就是千户,佳木也必定在身后支持,这样也干不好的话,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所说甚是。”张佳木神色愉快,笑道:“我也是这么个意思,你我交好,我又是老伯爷一手带起来的人,这算是还一个人情,我当初怎么起家,你不妨学上一学,如果这样也不成,你就老实在我身边,当一个文学侍从算了。”

“好。”王增神采飞扬,道:“击掌而誓,就这么定了”

第373章 激越

一双手掌在半空中啪然一声,这件事就算定局了。一般人平生汲汲而求的官职,在私室中却可以一言而决,一边旁观的两三人都是默不作声,一时间屋里便冷场下来。

王增也不以为意,翘着脚饮酒,他是贵家公子,放浪惯了,这也是常态,所以众人也习惯了,不足为怪。

任怨与王勇仍然商量事情,只有王英颇觉无聊,东看西看,百无聊奈。

“精采,当真精采。”当此寂寂无声之时,张佳木突然猛一拍桌,大笑道:“这一封文告,真的堪比小说,喔,不不,是比小说更加精采的多了。”

当时所谓小说,其实是唐宋传奇,至于后世的小说,此时刚刚萌芽,坊间说书讲的西游记,水浒、三国之类,都在此时发端,说书人口口相传的多,留下底稿记忆的,最多只是被称为话本罢了。

赫赫有名的,是唐人传奇小说,张佳木这么一说,王英第一个笑道:“怎么了,你的公文报告里头,还有剑仙游侠儿不成?”

“虽然不是空空儿,不过,也颇有空空儿之风。”张佳木一笑,将一封密报往桌上一搁,向着正在沉思中的年锡之笑道:“你来瞧瞧吧,这可是你至交好友干出来的事。”

“哦?是徐年兄?”年锡之和徐穆尘算是生死相托的死友,所以张佳木一说,年锡之又惊又喜,站起身来,先躬身一礼,算是告不恭之罪,然后才双手捧起致书,细细观阅起来。

这一封书信似乎真的十分精采,年锡之一边看,一边也是眉飞色舞,虽然不敢如张佳木那样拍桌,不过,看脸上的神情,也是差之不多。

“究竟是什么啊?”王英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不过看到几人如此,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

“徐穆尘已经是吾之千里驹了。”张佳木笑吟吟的道:“他勇斩贪墨不法的都指挥刘海……嗯,你们看这一段:凌晨时分,我们十一人从外墙翻入。”

说到这,王勇插话道:“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翻墙而入?我虽不知道是做什么,不过,我想天快亮了,下人起身的早,总比半夜风险要来的大吧?”

“不然。”张佳木摇头道:“他们选的时间正好,天色未亮,就算是奴仆,也知道一会起身就是辛苦的劳作,谁不愿赖在床上多呆一会儿?虽然睡的不沉,但院中寂寂无人,而天色蒙蒙发亮之时,做起事来也方便的多了。”

“正是这个道理。”年锡之看着信,笑道:“我继续念吧:刘海狡计多端,就是宅院也修的高大巍峨,四角都有望楼,我等翻墙而过的时候,角楼上还隐约有人咳嗽的声响。不过,站了一夜的班,在此天色似明非明,似暗非暗之时,可能也过于疲惫,就算听到一些声响,也是不愿起身查看。我等事先早就知刘海所居,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房舍并不多,胜在园林广茂,我们进去之后,缘竹林小径一直向前,众人皆布裹住头面,但行进之时,仍然为万株修竹所惊艳矣。”

说到这,年锡之不觉一笑,只道:“徐年兄虽然在外奔走,不过,隐约间还是有点书生故态。”

“诚然。”王增虽然在心里惊疑着,适才张佳木所说,诛杀贪官大吏,他心中大是起疑。这会听得他们念信,脑海中只在思索这刘海是谁,下意识回答了一句之后,才是突然想起:“刘海这厮,似乎是祖父在辽东击兀良合时的旧部?曾率千人突入敌阵,以勇力连诛数十兀良哈精骑,使得士气大振,如此这般,才有祖父击破兀良哈的记录。嗯,此役过后,祖父到南京当兵部尚书,刘海就升任福建都司,后来听说在剿灭叶宗留一役中受伤甚重,曾经写书子来和祖父诉冤,后来就不大知道消息了。”

他看着张佳木和念信的年锡之,还有听的起劲的王勇等人,心中只是在想:“堂堂二品大员,怎么锦衣卫的人说杀便杀,这成何体统,视国法何在?”

心中虽然如是想,但王增现在已经知道,有些话不必说,也不能说。

只是,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张佳木,却不注意,张佳木也正在瞧他,两个人视线相交,王增先是一笑,张佳木亦是笑了一笑,笑毕之后,张佳木目光转向年锡之,王增微微点头,知道这是提醒自己专门听念信。

“……刘海居处在大屋内的堂房一侧,三间精舍,外有三四个值夜的士卒,全是福建都司下管的军士,整个宅中,军士有数十人,都是刘海私自占役,以为自己所用。再有,此地矿洞,农田,刘海占用军户约两三千人,职以为,仅凭此点,此人就已经罪该万死。”

“不错,罪该万死”王勇听的大怒,插嘴道:“我一个指挥佥事,府军前卫的御前带刀官,年俸不到二百石,还经常会折支,克扣,每年到手不过三分之一,虽然位列高官,但要制官服,坐车,雇佣仆役,开销很大,有时候都感觉入不敷出,刘海这个混账,居然役使数千军士为他营运生发,还擅开矿洞,简直应该将他家族诛才是。”

“嗯,此议甚公,就算不族诛,也该男子流放边塞,女子交官发卖才是。”任怨以憨厚老实闻名,但说起话来,也是杀气腾腾。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当时的法律便是如此,一人犯罪,往往就会连累整个家族,所以家族必须团结,也容不易那些异见份子。因为一个人闯祸的话,往往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承担的,所以私刑和宗族法盛行,宗族常会自己处死不肖子,就是为了避祸免祸,而越是封闭落后的地方,宗族势力就越强,就是此理了。

“不要吵。”张佳木欠起身来,笑道:“最精采的地方还不曾说到,你们到一个两个吵的不行,我听的可要烦死了。”

他虽然和这几个人都是贫贱交,又彼此熟不拘礼,不过毕竟身份地位远超众人,所以一语既出,众人便都安静下来。

“……职等摸到刘海所居窗下时,听到里面呼吸之声,心情才是一定。此时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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