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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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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木,唉,咱们真是没说的了”
“本来就是。实话说,我这里百年参也就这两根,还得献给皇上和太子,我自己可也没留什么后手,大官,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蒋安倒是真信,张佳木为人就是这样,时间久了大家都很清楚,做事大方上路,从来不留后手,要不然的话,也相处不到这么多人。
当下以蒋安的身份,倒也不必多说了,张佳木人也很慷慨,一挥手,笑道:“今天很难得,大家也不能白来,也不能白开眼,这样吧,最上等的我不能送,其余的,大家随便挑一支带回去。这玩意,有这么一根就成了,留的多了时间久了没了药性,白糟蹋东西。”
人参就是这样,野地里长的时间越长药性越大,不过摘出来放着久了,就柴了,没了药性。很多人家收着几两碎参,收着几十年下来,再好的药也成渣了。
在场的人好歹也见过点世面,听着张佳木说,大家都是笑,只道:“大人说的有理,不过,也非得是大人才不把这些东西看在眼里。”
其实一下子得了这么多参,来历就很可疑,换了普通的富商大官什么的,东厂的人能把该人全家抄没,然后点灯熬油的把人参的来历给弄出来。
换了张佳木,大家也只能陪笑说笑话儿,一点儿坏心思也不敢有。
开玩笑,眼前这位,才是熬人骨头的祖宗哪。
既然张佳木已经发了话,在场的人倒也不同他客气,一个个上前,还有两三根百年参大家都不敢挑,剩下的几十年的,也是难得的上品,在场的人少说宦官里头是少监一级,武官也是三四品的大官,挑根人参,倒也没有什么配不上的。
一时挑毕,大家都是喜气盈腮,没过一会儿,汤三带着下人送上酒菜来,果然是发的很好的熊掌,粘稠稀烂,用很多材料煨了,装在煲中,蒋安自然是先尝头筹,用银勺挖了一勺子出来,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半响过后,蒋安方摇头道:“佳木,这个厨子借我用几天。”
“成啊。”张佳木笑道:“打算请谁来着?”
“打算请刘大官到我家里吃一顿。”蒋安有点歉意地道:“咱们吃酒,可就不方便叫你了”
他们宦官内部交流,肯定有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话要说,可能规矩什么的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张佳木安然点头,笑道:“大官自便,一会我就叫厨子去府上伺候。对了,松鸡和白鱼,还有熊掌我都还有一些,回头一并也叫人送过去。”
“惭愧,惭愧,这一来可真是又吃又拿的。”
“大官要再客气,可就不是好朋友的说法了。”
“哈哈”
……
一时酒足饭饱,蒋安带来的,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张佳木倒也不大有所怀疑。堂堂提督东厂的太监,如果连这么几个心腹也带不出来,那也就太可悲了。
一般来说,做到这种层次的官员,想做卧底那也是太假了,想改头换面,哪怕就是太监这种没有什么政治品格的群体来说,也是为人所不耻的。
封建社会嘛,还是得讲究封建道德。虽然大明军队和各部门还没有出现后来的家长制和总兵家兵制,但明显也是往这种方向上奋斗着,眼前这伙人,最可疑的就是薛千户了,老滑头一个,不过,蒋安带他来,也必定有他的道理,想来这个人是他的心腹,表面上的不阴不阳,其实也是给蒋安这厮留个退步余地。
嗯,能混到提督东厂的高位上,哪怕就是有张佳木的援引,蒋安这狗日的,又岂能是易与之辈?
一时饭毕,张佳木笑道:“来,尝尝看,这是于少保在西湖边的茶山上摘的春茶,这会子刚刚到京没多久,你们真是来的巧了,早几天来,还喝不到呢。”
当时北地喝茶也不如后世方便,当时的交通,虽然说彼此联络是没有问题,但是想在很短时间内尝到各地的土产,那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除非是皇家特别要求,普通人是不可能有此人力物力,还有要对付种种不可测的因素。比如天灾,一场大雨,在当时的道路条件来说,可能就是使得南北交通断绝十余天之久。
当时的北方人,喝的茶还是以加辅料为主,比如加糖来改善水质不好的问题,或是加草药,中和茶叶的味道,总之,对嗜茶的张佳木来说,之前的日子实在是一场噩梦还不带醒的啊……
现在好了,用的正经的青花小盖碗,饮茶来说,什么杯具也比不上这玩意儿,用这个喝茶,才能慢慢的品味茶香,观其形,饮其神。
当时的西湖茶山已经兴盛,张佳木托词是于谦赠给,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胡说八道。从杭州到京师那么远的路,路费得比茶叶钱贵的多了,除非是凑巧托人带点,不然的话,以于谦靠死工资银子攒的那几个钱,能派人送茶叶到京师来?
骗鬼哟。
茶叶倒不是很贵,虽然喝着香极了,但一路北上的功夫可就真大的很了。而且沿途的税卡虽然少的可怜,税吏们也不大喜欢给皇家收税,但地方官府的盘剥可比正税多的多了,沿江靠江吃饭的人更是海了去了,路上的山大王们也很不少,正经商人想靠运茶来贩卖,根本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冒险。
况且,还要茶引哪。
不过,张佳木弄这个倒真的是好营生,凭谁也不能在锦衣卫身上敲竹杠不是?从杭州可以一路航船到南京水西门,再从水路到清江浦,还是一路水路上来,这些正经的春茶这么一路到北京,这可真是一条来钱的好门路啊。
第356章 分赃
锦衣卫来钱,也并不全是明抢。当然,永乐年间的纪纲大人富可敌国,在家挖地道,穿吴王冠冕,置办了几万人的铠甲兵器,养了几千死士,用的钱就是数也数不清了。
纪纲的钱哪儿来的?
好几个门路。一,就是皇家正项拨给。当然,这一部份是最少的,能维持锦衣卫这个庞大部门的运作就不易了,更不要说余下钱来做别的事。
第二,便是巧立名目,强取豪夺。抢谁的,夺谁的?当然是那些商人富户。纪纲当权的那些年间,被他逼的倾家荡产的真不知道有多少,数也数不清。
随便宰几只肥羊,就是几十上百万的金银入袋。
第三,便是利用锦衣卫的特权做生意,他给各级下属都下了命令,开质铺也好,弄钱庄也罢,或是搞丝厂,贩卖药材,反正锦衣卫做生意无往而不利,从各同知到千户百户,大家都想办法弄钱,然后和指挥使大人分账,靠着这法子,纪纲也弄了不少钱。
现在张佳木这个锦衣卫都督也是位高权重,蒋安看了看眼前的特产名珍,突然若有所悟:“佳木,你是在打算卖人参和茶吧?”
“对了”
“好主意。”蒋安大为赞赏,拍着膝盖道:“凭你的关系势力,春茶这一项,少说也弄个几十万到手里了。”
“也不全弄好的。”张佳木不动声色的道:“还打算弄点劣茶,制成茶饼茶砖,那些骚鞑子,吃的出什么好茶坏茶?”
京师之中原本也有和蒙古人暗中贸易的,在曹吉祥支持下的万家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家。他们家富可敌国,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把持了和蒙古人私下里的走私贸易。
大明现在和瓦刺鞑靼都份属敌国,茶马贸易开展的很不正常,得一直到嘉靖年间和蒙古人和议达成,大明封其可汗为王,两边双方开始互市,以茶和丝绸换马,换羊,换牛,总之,到那会儿,才是互惠互利,蒙古人可以不必抢掠就换来汉人的东西,大明可以用茶叶换来需要的战马,彼此两利,皆大欢喜。
至于那会子蒙古开始信奉黄教,并且在百多年的禁铁政策下战力已经萎靡不堪,甚至号称控弦四十万的林丹汗不是三万人水滨之主的对手,这一点来说,也是当时的大明政府绝对想象不到的。
这会子蒙古和大明还在敌对,正式的官方贸易当然不可能有,但小宗的走私贸易,甚至秦晋等地的边军和蒙古人贸易,朝廷也是争眼闭眼,不大去管的。
只要不卖铁,茶盐丝绸换战马,何乐而不为?朝廷也不傻,蒙古人现在缺不得茶,几十斤茶叶换一匹马,傻子才不干。
京师到几个口外的贸易点,都是由大商人和勋戚们垄断,垄断生意当然就做的风生水起,反正鞑子也分不清好茶坏茶,至不济给头人们送点好的,或是送几匹丝绸过去,把生意一接下来,就是一生一世花也花不玩的金山银山。
好生意,做的人当然也多。现在万家把握着最大宗的贸易,后头的人则是曹家。
蒋安虽然实力不弱,但当初在宫里硬是叫曹吉祥带着牛玉一群人压的他抬不起头来,后来张佳木帮他喘过气来,现在蒋安和刘用诚走的很近,和怀恩等后起之秀关系也还不错,提督东厂虽然威风不如前辈,大家也知道他压不住锦衣卫,但好歹也是督主厂公,司礼里头挂着一个秉笔的名,底下有千百号番子听命,从这一点来说,宫中不少人其实是把蒋安的实力给低估了。
张佳木却从来没有低估此人,王振的门生,从小伺候皇帝长大的心腹,这样的人要是翻不过身来,才是奇怪。
果然,蒋安吃着熊掌,啃着冰鸡,嘴里却只是含糊不清的道:“和鞑子做生意,不怕惹一身骚气?佳木,没味道的很嘛。不如就从水路弄点好茶叶来,京城里头多少有钱人,达官贵人有多少,这一注就赚不少了。实在短钱使了,和皇上再要了几万十几万的盐引,又是银子到手。凭你的圣眷,也不费事,何苦来去和人斗来斗去的?”
这就算是委婉的表态,张佳木要弄曹吉祥,你们哥儿俩打生打死,我站河滩上看,谁要淹死了,我准定在谁头顶上再加块砖头,蒋某人当小人就是这么明着干的,虽然没味道的很,可是就是这样才能长保富贵,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大官大约不知道吧。”张佳木身体前倾,眼神中颇有意味的笑道:“下午我刚拿了万斯同回来,还把他的伴当全打死了。”
“什么?”
蒋安浑身一震,嘴里一块鸡骨头一噎,差点儿梗死这个东厂太监。涨的脸红脖子粗后,蒋安才吃吃道:“你这样做,不怕曹家和你翻脸么?”
“怕,也要做啊。”张佳木淡然道:“今天让一步,明天就得让十步。你道万斯同这厮胆子能有多大?”
“这……”蒋安是局中人,张佳木无需解释太多,他心中已经是明白过来。不过,他接着就问道:“佳木,今天这事听你说是凑巧了,不过,就没有这事,你也打算动万家的手了吧?”
他想起什么来似的,脸上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拍着手道:“早晨你说要动一只肥羊,原来说的就是万家?”
“没错”张佳木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只道:“原本打算和大官一起发这么个财,不成想,万家的人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大官,这可真是送上门来的肥羊,天予不取,反受其祸啊。”
“是是……”蒋安还是很犹豫,毕竟,曹吉祥在他们心中是太恐怖的存在了。当下想了再想,却仍然难下决心,只是问道:“万家的消息如何?”
“当然大乱了。”张佳木手中把玩着一柄银色小刀,适才用来削一只苹果,这会儿银光灿然,在手指中来回翻飞,这是后世玩笔时玩出来的小花样,在蒋安等人眼里,却是眼花缭乱,看了一小会儿,就是头晕的紧。
“消息一传出去,万家就慌了手脚,接着,就是往昭武伯家里头去。当时,曹大伴还在宫里头呢,估摸着这会子,也是想办法出来了。”
“嗯,怕是出来了。”
一想到和曹吉祥做生死对手的下场,蒋安还是忍不住战栗发抖。和张佳木一起捞好处,他没意见,宰一百只普通的肥羊,也终究只是宰肥羊罢了。
但万家这只羊,可不是一般的羊,吃它,可能是要负出代价的。
不论是他的血,或是张佳木的血,又或是曹家人的血。
“但不应他,他会怎么着?”火烛之下,张佳木仍在把玩着小刀,脸上的神情也是变幻莫测,看不出什么来。
但在场的人,谁不是七窍玲珑心?蒋安应了,就是和曹家做了生死对头。不应,张佳木又岂是易与之辈?
总之是要挑一个的。
“其谋也深,其行也渐,我终究就是脱不开他的算计啊。”蒋安不无悲哀的想着。从问盐引的事开始,就把他一步步拉进来。可以说,万斯同不惹事,这几天张佳木也会安排人主动找他惹事,毕竟家里有这么个不懂事的少年子弟,就等于是堤坝上有个大大的缺口,是个漏洞。从这里下手,最好不过,最简单也不过。
现在是张佳木拉着他发财,瞻前顾后的已经叫人瞧不起,万一伤了这边,曹家那边也不理会,那可真是里外难做人了。
这一层,蒋安想得到,张佳木自然也想得到。所以不管蒋安怎么说,张佳木却始终是一副笃定的样子,其因就在于此了。
“大官。”在蒋安就要开口认命之前,张佳木又笑道:“万家的事,我不好出头露面的。你瞧,打了人家的人,抓了人家的少君,现在再去弄人家的家财,没的被人说是贪图人家的家产。你也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不是这样,弄钱么,法子多的很,何必搞到人家家破人亡?”说到这,张佳木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倒是弄的蒋安老大的不好意思,正想开口接话,却听张佳木又道:“不过,自己上门来找死的,敢死我也就敢埋。自己寻死,当然要成全他,是不是,大官?”
“是是。”蒋安已经晕头涨脑,完全不大理会张佳木说什么了,只是下意识的答说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嗯嗯,我的意思是。”张佳木突然变的笑容可掬,向着蒋安道:“这件事,就请大官和东厂的同僚们辛苦一下了,万家的钱财,我可是分文不要,如何?”
“这,这这……”蒋安虽然头昏涨脑的,但紧要关头还算把持的住,因道:“你再不要,人也说你在万家弄了不少,何苦恶名你担着,咱们捞实惠?不然就是这样,咱们五五分账,如何?”
重利当前,一想到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商人之家,又有张佳木撑着腰,蒋安的胆子也突然大了起来。便是他身边的宦官和东厂的干事们,一个个呼吸也是粗重起来,似乎满天的金银珠宝已经化成小鸟,就在眼前扑腾扑腾的飞舞着。
第357章 三线
小鸟们飞来飞去,最后带着一群利欲熏心的人又飞走了。
蒋安一直呆到快起更才走,在场的要么是锦衣卫的大僚,要么就是东厂的骨干,彼此知心置腹,彼此心知肚明。
谈了很久,怎么给万家嫁祸,怎么查抄,东厂什么时候进行,锦衣卫怎么配合,事后抄来的浮财全归东厂,张佳木半推半就的收下了万家在京畿各地的田庄。
至于怎么向上禀报,万斯同的事就是很好的理由。
光天化日,殴打锦衣卫官员,辱及朝廷重臣。这样的人家,不抄他家抄谁家?要是万家这样的也能放过,大明还有王法吗?
这么一说,倒是义正词严,很有道理。
当然,重中之重是看曹家。已经商定,如果万家有曹家派的护卫保护,那么就先不能动手,看看再说。
万家已经和锦衣卫杠上,如果曹家派了护卫,就是撕破脸,也是给张佳木一个难看,一个警告,底下怎么进行,就得看张佳木了。
其实现在就好比是赌钱拼大小,没开底牌之前,大家都在拼命的咋呼,谁能忽悠成功,谁就赢了。在这一点来说,张佳木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赌徒,绝不会失败。
商量定了,蒋安便迷迷糊糊的走了,来的风光,走的悄然。
要对付人了,自己心里先有了鬼,不叫张佳木送,也叫张府不要这么隆重,敲锣打鼓的来,悄没声息的走。
等张佳木和众人一路送他到滴水檐下,自己才又转回身来。
刘勇等人倒是还都在,他们今天来了是陪客,就是吃吃喝喝。不过,这种场合,除了吃货之外,谁也不会真的把精神全放在吃上,适才有客人在,大家只顾着斗嘴,斗机锋,比心机,唯恐锦衣卫吃了东厂的亏。
这会子蒋安已经走了,大家精神倒是放了开来,孙锡恩和黄二几个,更是饿死鬼投胎一般,坐在桌前就大块朵颐起来。
“你们俩还真是没心没肺。”薛祥讥讽他们道:“大人吃了好大的亏,你们倒吃的很香。”
孙锡恩抬起头来,抹了抹嘴角的油水,笑道:“咱跟着大人也不短时间了,就知道从来只有大人算计人,没有人能算计到大人,同知大人,是不是这个理?”
底下人明争暗斗的,不过还真没有人敢在张佳木面前争吵。孙锡恩虽然是反驳,语气倒还是客客气气的,薛祥心头火大,不过,却也无法反驳。
刘勇适时出来搅浑水,笑道:“这些人参,真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属下已经是老天拔地的人了,看着还壮实,其实内里早就虚了。大人赏了我一支二两的参,足见爱护,在这里,水酒一杯,谢过大人了。”
说着,自己就举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
这么一弄,话题自然就转过了。薛祥因向张佳木问道:“大人,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保密,这些参,想来是在边墙外弄到的,还不知道怎么个辛苦法儿?”
“李瞎子么。”孙锡恩笑道:“大人怕是要重重赏他了。”
“是的。”张佳木倒也坦承,他道:“我在外头,最早是放了三条线,李瞎子辽东这一条线,就是东珠,毛皮,人参”
话说的掷地有声,而且极为提气。底下一群下属衣着不同,神色各异,不过,眼神中的色彩却多半相同,就算是彼此系统不一,在这时候,眼神中却是彼此会意,互相递了几个眼色之后,就都是一起笑起来。
“边墙关隘。”有人问道:“想必都撕罗好了?”
“那是。”李瞎子是外保局的人,外保是张佳木自己担纲,副手是叫朵儿和一个指挥同知挂的名,这会子李瞎子立了大功,估摸着外保也能交给此人,要不然就是交给孙锡恩。但此时孙锡恩一点吃味的表情也是没有,只是淡淡一笑,道:“老李手里,还有什么事是办不好的?”
这是很到位的夸赞,连张佳木也表示赞同,点头道:“李瞎子是历练出来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现在可不止他一个出息了,嗯,这个有空再说。”
张佳木转向薛祥,笑道:“你是觉得,这么大一笔财注,给了人太可惜了的,是么?”
“是的。”薛祥坦然道:“大人向来不以言罪人,下官就实说了,是觉得这样太过轻率,很是可惜了。”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张佳木笑了一笑,但眉宇间已经尽显疲惫之色,他轻声道:“万家财能通神,一个曹家就够我头疼的,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小势力,这笔横财当然诱人,不过要整个吐下去,也会很烫,烫的你生疼。”
“是。”薛祥一点就通,答道:“所以干脆舍财保身,大人的意思,要把全部精神用来准备和曹家的争斗上。”
“是了”张佳木答道:“善财难舍,你们瞧吧,一动开手,不少人会出来打万家钱财的主意,没准儿就有我和蒋大官也惹不起的人,晓得么?”
“是,晓得了。”众人不以为然,虽然答应是了,但七零八落,显的很没有气势。
“给你们提点气吧”张佳木笑了一笑:“李瞎子那边,还有泉州,广州,几条线都运作开来,人参,东珠,皮子,这些只是第一步,此后,有进有出,财源广进,一个万家算什么?咱们要一年做出一个万家来。还有,江西和辽东都有更来钱的玩意,下一步我的步子要迈到云南去,你们呀,不要鼠目寸光,想发财,有咱们现在的势力,只要想,还不是简单的事?”
一席话倒是当真提气的很,以现在锦衣卫的势力,一心想发财的话,真的是招之即致。只是张佳木一直好象没有把全部精神用在发财大计上,不打草谷不杀肥羊,下头人也不做生意,财路打哪儿来?
大家已经做到三四品官,甚至可能更高一点,但一穷二白,有什么意思?
世职是将来子孙后代的事,人辛苦一辈子,也不能太苦自己哇。
跟着大人,风光是有了,小注的银子也不缺,温饱自然也不成问题,从坊丁队那会子开始,大人就没亏待过大伙,下发的俸禄银子从来没有短过一文,一个军余一个月也肯定有一石粮到手,这般养兵待下,已经算是极为厚道了。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养鹰不能养饱了,饱则远扬。这道理,大伙儿都懂。可是不管怎么着,现在也到了这个集体给大家一点希望的时候了。
张佳木的话太突然,在场的人都一时静默下来,“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呆了半天,刘勇先道:“果真是提气了,这么一想,万家那点钱,真真是小钱了。”
“说的是,刘头儿说的是啊”
轰然一声,大伙儿一起喝起彩来。这么高兴的事,就算是孙锡恩这样阴沉的人也是一脸的笑意出来,张佳木先举起杯来,众人也是一起举杯,都道:“为大人贺,为锦衣卫贺,满饮此杯”
……
闹腾了好一会儿,不过,时间晚了,众人也不敢太过了,酒足饭饱便都辞了出来。
张佳木也是客气,一路送到二门滴水檐下,看着众人一个个离去,这才又转身折回。
他很累了,自己倚在太师椅里,叫人打了盆热水来,双脚伸展的很舒服,整个浸泡在滚热的热水之中。
一股舒适之感从脚弥漫到全身,叫人懒洋洋的,连手指头也不想动弹一下。
“李瞎子是个人才,嗯,给他赐个大号叫李弥吧,为什么叫李弥呢……”
“唔,这么说内卫有个力士总旗姓沈,瘦瘦小小的,很精明干练,不如叫他改名叫沈醉?”
“人参很来钱,东珠很来钱,皮子更是贵人所爱,看来以后不大会受穷了……”
“这一次庄上的大棚也不知道怎样,嗯,其实我是真的想好好种地的。”
麦收已经完了,张佳木的土地也没有辜负他的一番期许,因为用了很多手段,土地原本也很肥沃,用人也很到位,平时监管的又是很严,所以收成很高。
现在粗略报上来,三万多亩地,收了四万多石粮,折成银子的话,现在因为是收成的时候,所以粮价回落,但好歹也得四钱银一石,一季麦子,尽落两万多银子。在当时的购买力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的收入了。
你想,一个七品知县,一年岁入才是四十五两银,两万多两银子,够养活多少县大老爷了?
随着他兼并的土地越来越多,数字越来越大,则可以做的事,也就越来越多,锦衣卫的将来,似乎也就越来越光明了。
“小心,小心哪。”一边泡着脚,张佳木一边悠然是想:“眼前还有几座大山要搬,忙活的很,心,可是千万不能懈怠下来。”
“你嘴里嘀咕小心,究竟是小心什么啊?”
张佳木自己在小书房泡脚的时候,哪怕就是任怨也进不来。除非是小妹或是娘亲过来,不过,她们是妇道人家,小妹年纪又小,这会子怕是早就睡了。
现在却不知道是谁,居然能不经通传,就这么跑到他的书房里来?
张佳木猛然直立起身,一脚把脚盆踢开,右手一伸,已经摸到了挂在一边的刀柄之上。
第358章 驾临
“驸马。”有人尖声喝道:“御前持刀,你要谋反么?”
这声音又尖又利,一听就知道是太监的口音,张佳木书房中灯烛很亮,习惯了后世明亮的人,自然在灯光上比普通人要靡费一些。
这会子他才定下心来,一边仍是把刀握在手中,一边拿眼去看。
果然,白昼一般的灯影之下,是朱祈镇笑吟吟的站在自己书房的门前,在他身边,是四五个戴着烟墩帽,手中拿着铜头拂尘,这会子正做忠心耿耿护驾状的高品宦官。
“臣不知道是圣驾到了,该死,该死。”张佳木这才放下手中宝刀,安然跪下,叩头,请罪。
“不知者,不为罪。”
朱祈镇一边答着,一边走上前来,把那柄镶嵌着红绿宝石的宝刀拿起,先是在手中掂了掂份量,然后拔出来看一看,寻常动作,张佳木却有点儿莫名的压抑感……实在是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做这种动作了。
他不觉提醒道:“皇上,此刀锋锐异常,请小心割了手。”
“哈哈,你道朕是三岁小儿么?”皇帝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呵呵的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道:“你这刀,是王骥那个老儿送的,是不是?”
“是的。”张佳木仍然跪在地下,抬着头答道:“当初在正南坊中,臣破了几个奇案,老伯爷心里高兴,先送宝刀,后赠名马,总之,都是侥幸就是了。”
“咦”皇帝一边放下刀,自己坐下,一边道:“你怎么还不起来,平时在宫里见了朕,叩了头就起,这会儿倒特别讲起规矩来了。”
“在宫里那是皇上特许的。”张佳木陪笑起身,答道:“臣职司锦衣卫使,要纠仪,防着奸徒生事,所以在宫中倒可以一叩就起,在这里,君臣两人相对,臣身上没有那么多职司,反而要好好给皇上见礼才是。”
“唔唔,说的是”这种赤裸裸的马屁张佳木当着人面是很少拍的,朱祈镇也是很少听到,这会子倒是一副特别受用的样子,咪着眼笑道:“你的忠忱之心,吾知之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一点张佳木和韦爵爷也是一样的看法,当下一边小心应付着,一边叫人上茶,上小食,已经是半夜了,张府上下刚把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送走,结果又来了一位更大的爷。
刚刚皇帝进门的时候,门禁中锦衣卫官早就认了出来,溜溜跪了一路。
府中家将和下人就算不认识,就算是人头猪脑,这会子也猜出来进来溜达长着连鬓大胡子的中年大叔是什么人了。
朱祈镇一路进来,亭台楼阁也是瞧了个遍,这会儿尝了尝张佳木的西湖春茶,因香气扑鼻,皇帝也是赞道:“果然好东西,听说,这是于谦送你的?”
皇帝能知道,当然不是刚刚一伙人中泄的密。就算东厂里头有皇帝的眼线,但刚刚散会,消息还到不了皇帝跟前。
这件事,皇帝能知道,是因为张佳木大肆宣扬,是个人来喝杯茶他就说是于谦送的,这样要是传不到皇帝耳朵里,这位至尊也就太失败了。
因而张佳木听着这么一问,倒是一点儿不慌,落落大方的答道:“是于谦送的,这茶是叫龙井,臣还是喝这个喝的惯,特别求了朱骥,叫于谦在他家茶山上种了一些,茶一熟,就叫人快马送了来京里头。”
“嗯,这茶是不坏。”皇帝大有深意地又看了张佳木一眼,转过了话题,笑道:“这房子,朕也是头一回来”
“是。”张佳木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因小心答道:“臣生性粗疏懒散,必定是教皇上看的不舒服,臣有罪。”
“这也有罪么。”皇帝失笑,喝了一口茶差点儿喷了出来,只是摇着头道:“你也不要太谦虚。你平时忙,不过,朕看你母亲是胸中有丘壑的人,这处宅子,收拾的精洁也还罢了,但安排的大气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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