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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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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何亭亭在四季仙居吃饱了水果出来,便拿了书坐在园子里复习,三十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大记得曾经学过的知识了,想着很快要上学,便趁着这时间好好看书。
何奶奶着紧这一批绣品,吃了午餐便匆匆去了那栋地主房子。何学和大队队长正在准备应对上面的检查,也忙得脚不沾地。至于林玲玲,则到仅有的自留田地干活去了。
何玄白兄弟三个暂时在家里午休,但是也没闲着。何玄青和何玄连两个拉锯锯木头,锯出差不多长短的木桩子,就放到一边,何玄白站在不远处,把木桩子放在一大块木墩上,举起长斧头劈柴。
何亭亭原本打算去帮大哥何玄白把劈好的柴堆起来的,可是被三个哥哥赶到了一边,他们都说她脑袋还伤着,得离他们远点,省得被飞出的木头再砸到脑袋。
四兄妹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难言的温馨萦绕在四周。
这时园子外面有人叫,“我就说老大在家的,看看可不是,还在劈柴呢,这孩子真勤力。”
何亭亭坐在客厅门口,听了这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了来人。
来者是一个穿着有点儿时髦的妇女,她手中牵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小女孩,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长相普通,但是因为脸蛋上有点儿婴儿肥,看起来挺可爱的。这是她一脸的高傲,让这可爱打了折扣。
小女孩这时也看到何亭亭了,撇了撇小嘴,伸手指着何亭亭叫道,“表哥们都是傻子,看着何亭亭这个乡下丫头偷懒也不叫她干活。妈,六婆婆为什么那么疼她啊,明明是个乡下小土包子,连好看衣服都没有。”
何亭亭听了小女孩对何奶奶的称呼,努力思考着她们是什么人,忘了要生气。
何玄连却怒了,一下放开锯站起来,指着那小女孩就骂,“你不是土包子,穿的也好看,可是就是人长得丑!要不是因为认识你要礼貌一点,我在路上见到你,肯定会叫你丑八怪!”
小女孩才十岁,是十分爱臭美的年龄,听了何玄连的话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跺脚,“我不是丑八怪,我长得好看,呜呜……不给你们吃我家的苹果……妈妈,不许给他们吃!”
“谁稀罕你的苹果啊,你拿回去好了。我们家不欢迎你,每次来了都骂我妹妹,讨厌鬼!”何玄连也不甘示弱,冲着那小女孩直做鬼脸。
小女孩听见了,哭得更伤心了,她也不跺脚了,双手抱着身边妇人的腰大叫,“不许给他们吃苹果,不许给这些土包子吃,馋死他们!”
那妇女早在小孩子们口角的时候就变了脸色,这时忍不住了,看向何玄连,“小三,你怎么这样对表妹说话?她还小呢,你就不能让让表妹?”
“我妹妹更小了,她为什么要骂我妹妹?我们不让妹妹干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啊。我妹妹命好,有我们三个哥哥疼她,她张丹丹羡慕也没用。”何玄连大声反驳。
妇女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这点上的确是女儿没理,只好看向何亭亭,
“我们丹丹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是亭亭的确要学着干活了。现在受伤了不说,等好了还是帮忙做做家务,下田干点农活的。你们爸爸不喜欢女孩子嫁到城里,亭亭以后得生活在农村,不会做农活怎么办?”
何玄连一听,一翻眼睛就要反驳,可是被何玄白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只好气呼呼地闭着嘴不说话,眼睛凶神恶煞地看向张丹丹。
何玄白见何玄连不说话了,这才看向那妇女,“小姑,并不是我爸爸不让女孩子嫁到城里,而是希望女孩子嫁给本身有能力又出息的,而不是靠着家里关系的。”
何亭亭听到这里,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妇女到底是谁了。她是大伯公的晚女,叫做何碧云,比爸爸何学还小四岁。这里有句老话,叫做“晚女晚心肝,晚仔晚宝贝”,意思是最小的女儿得像疼心肝一样宠爱,最小的儿子则要像疼宝贝一样宠爱。
这个小姑姑出生之后,的确是很受宠爱的,小时住在客家围屋里,也享受过外面不知道的富贵。因为年龄相当,她跟何学与何觉玩在一块,感情是很好的。到了十七岁,她和何学带回家的同学叶希年一见钟情。
019 择偶生怨
可惜好景不长,文|革爆发了,叶希年是个热血青年,好像是反抗了什么,被抓了起来并送到不知哪个荒凉的村子改造。小姑姑何碧云很艰辛地找到了他,和他在一个村子里改造。
之后大伯公和大伯婆辗转打听到,小女儿在一个小渔村里改造,每天吃不饱,住的是十分狭小且闷热潮湿的棚屋,十分心疼晚女,就让大儿子去把晚女找回来。
这个时候,从小没受过多少苦的何碧云也有些受不了改造的生活,在家虽然困难,但是混个温饱还是可以的。而改造的日子,可以说是生活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她不堪忍受,所以便乖乖地跟着大哥回了家。
何碧云回家之后,国内形势越来越不好,伙食条件越来越差,她即使是晚女,也越来越不好过了。她怀念小时的好日子,厌恶憎恨着现在的日子,心情越来越差,脾气越来越暴躁。
在她绝望得要不顾一切地跟人偷渡香江的时候,有两家上门说媒,一家是她的初恋情人叶希年,一家是城里玻璃厂的工人张彬。何碧云只犹豫了一个晚上,就选择了在城里当工人的张彬。
那个时代城里工人过的日子可以用幸福来形容,每天有红烧的大排,青菜底,一毛五分一碟,还有也是青菜底的红烧肉,一毛二分一碟,其他的还有一毛一碟的肉末豆腐,三分一碟的青菜,一毛二分一碟的带鱼,五分一个的肉包子……除此之外,榨菜肉丝汤是不要钱的,用大锅装着,谁要吃就自己去盛,管够。
何碧云渴望过那样的日子,她不愿意再食不果腹,所以做的决定又快又狠。
大伯公一家知道她的决定很高兴,但是出于习惯,还是带着何碧云来找何学,征询何学的意见。
何学和何奶奶听完大伯公对玻璃厂工人张彬的介绍,又私下找人打听过之后,马上就做出了决定,肯定地认为叶希年更好,不能选张彬。论长相,论学识,论人品,论未来成就,做工人的张彬远远比不上叶希年。
何学甚至还劝自己这个堂妹,让她千万不要嫁给张彬,他认为张彬虽然有一份好工作,但是沉默寡言,对未来没有任何计划,以后成就有限,并非良配。而叶希年,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能重新爬起来。
大伯公是庶子,一辈子都跟从何学的爸爸行事,心中对嫡出的弟弟十分信服,嫡出的弟弟去世之后,他将这份信任给了何学这个侄子。听到何学的分析,他也跟着反对何碧云嫁给张彬。
可是大伯公有五个儿子,这五个儿子已经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日子过得并不好,他们迫切希望何碧云嫁给城里的工人,帮衬一下家里,所以竭力支持何碧云嫁给张彬。
何碧云自己不想过苦日子了,所以也坚持要嫁给张彬。
这么一来,就分成了两派。何学和大伯公这一派虽然人少,但是一个代表了长辈,一个代表了族长,分量还是很重的。事情一时便陷入了僵局,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是1969年,到处一片混乱,宝安县虽然是个小渔村,但是也躲不过这波狂潮。当时家庭成分十分重要,一旦是地主的成分,简直不能活了。何家人一方面要隐瞒祖上是大地主的身份,一面还要在这个被煽动起来的沈氏宗族聚居的村子里站稳脚跟,并不轻松。
何碧云急切要嫁,她不愿意再忍受原先的生活了,所以在家族循例讨论的晚上,开口要挟,“如果不让我嫁,我就把我们家的身份说出去,我去告发你们。你们不让我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
她的威胁十分有效,何学和大伯公虽然愤怒,但还是依从了她,让她嫁给了张彬。
何学当时气极,面上反而不显了,他冷淡地跟何碧云说明白了,这是她的选择,以后无论过得如何,都不能跟家里抱怨,也不能怨家里任何人。
而且,在何碧云出嫁之后,何亭亭爸爸何学这一脉,包括她二叔何觉,和何碧云的关系也疏远了。
如今一晃十年了,何碧云这十年过得很不错,她也当上了工人,也在厂里吃着便宜又划算的饭菜,吃得硬生生地比同龄人年轻了好几岁。因此,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对当初阻止她的堂哥何学和父亲大伯公一直有怨言。
不过埋怨这事,何碧云怨何学是真的,因为何学毕竟只是她的堂兄,血缘关系已淡。而怨父亲,则是短暂的,毕竟是亲生父亲,有血缘在。
何碧云心中怨何学,张彬那里也知道何学劝过何碧云不要嫁,心中有怨,所以这些年来两家虽然一直走亲戚,但也就是个面子情。
何亭亭之所以把这个小姑的事记得这么牢,是因为李真真没少在她病床提起过她这个姑姑。她每次提起,语气里都带着无限感慨,一来二去,何亭亭不仅记住了这个姑姑的大小事,还印象十分深刻。
改革开放之后,被她爸爸何学断言只要有机会就会重新爬起来的叶希年果然翻身了,他眼光独到,做起了电子产品,成为了国内有名的电子通讯大鳄。因为娶了户口北京的妻子,所以常年和妻子定居北京。
何学生平不求人,又因为何碧云的事觉得愧对叶希年,所以在叶希年发迹之后,一直没有再和他联系,即使后来的日子称得上是贫困。
而何碧云和丈夫张彬,双方都是工人,一直没有为将来做任何的盘算,下岗之后日子过得很是艰难。他们住在城里,没有分到土地,就连房屋也是工厂分配的,并没有另外置办房产。
九十年代之后,这个城市高速发展,地皮价格暴涨,村子的公有土地被租出去,村民们每年有巨额分红,在分到的土地上建房子出租出卖,一个个富得漏油……这些何碧云一家都没有份儿,一举从小康之家变成了赤贫家庭。
020 没家教
对比起叶希年的富贵滔天,何碧云家实在太惨了,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的,都唏嘘感叹。当然,感叹的是今昔的巨大对比,而不是何碧云的不走运,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打赤脚她都得走完,谁有心情同情她?
何亭亭把何碧云的事回忆完,便定睛看向自己这个堂姑姑。何碧云遗传自何家,有何家人的眉清目秀,加上穿的衣服时髦,日子过得相对的好就有了底气,乍一看是个夺目的美貌少妇。
至于张丹丹,何亭亭把目光移向那个鼻孔朝天的小女孩,她没有遗传到母亲何碧云的美貌,应该是像五大三粗的父亲——据说张彬自己就不算好看,再把相貌遗传到女儿身上,真是一言难尽。
幸好张丹丹此时吃得好,营养足够甚至有剩余,使得脸蛋儿胖嘟嘟的,称得上可爱。
“你看我我也不给你吃我家的苹果!”张丹丹气哼哼地看向何亭亭,眼中的泪水还没干。
何亭亭听了,就将目光移到小姑何碧云手中,见到了她手里成年女性拳头大小的苹果,便说,“我不吃你家的苹果,你们自己吃好了。”
四季仙居里的苹果比这个好得多了,又大又红,凑近去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果香,她虽然还没吃苹果,但是也知道肯定是很好吃的。有那样的好苹果等着她吃,她何必要吃人家不是诚心给的一小块?
何玄青听了何亭亭的话,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妹妹以前可没有现在这样的骨气,她是个贪吃的小吃货,每次张丹丹母女来了,给她分水果,她是不会推辞的。
在何玄青看来,一只苹果分给他家四个小孩以及二叔家两个小孩,每人只有一小块也就罢了,毕竟好心给的,谁也不能嫌弃。可是小姑给得并不真心,用的是施舍的眼神,还要听张丹丹类似施舍的话,谁要吃啊,不吃又不会饿死!
大哥何玄白也难得地看了何亭亭一眼,目露赞赏,然后转头看向何碧云,“小姑进去坐,喝杯茶吧。至于苹果就不用给我们分了,拿回去给丹丹吃吧,丹丹也正是爱吃零嘴的年龄。”
说完就引大家进屋,又低声吩咐何玄连去请林玲玲回来,自己则去泡茶了。
何家来了南方多年,生活习惯已经渐渐和南方人一样。他们平时极少喝茶,但是有客人来了,便会冲茶招待。现在刚过清明节,林玲玲勤劳,趁着清明到山里采了不少的清明茶回来烘干,故此时的茶十分新鲜。
“丹丹不懂事说的,你们别放在心上。”何碧云坐下来说道,说完就使张丹丹去叫二叔两个孩子,“快去叫老四和老幺来,人齐了就把苹果分了吃。”
虽然和何学生分了,但到底还是亲戚,何碧云不会做得太难看的。
张丹丹十分不愿意去,但是在何碧云的催促声中,不得不挪着脚步出去了。
何亭亭见何碧云进屋了,不得不站起身来表示欢迎和招待,何学在礼仪方面对他们兄妹四人都很严格,故隔了三十多年,何亭亭还记得。
何碧云喝了口何玄白上的茶,先问了何奶奶的身体如何,接着问何玄白和何玄青的成绩,最后问了何学和林玲玲去了哪里,都问过之后,拉了何亭亭到身边打量。
只见何亭亭小脸尖尖,大眼睛水灵灵的,翘鼻小嘴,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此时脸色苍白,又添了一股怯怯的袅娜风流,更加动人。
“亭亭长得可真好看。”何碧云看着忍不住出声赞叹。
这时已经把老四和老幺叫了过来的张丹丹进来看到自己母亲拉着何亭亭看,并且赞何亭亭生得好看,恼得冲过来一把撞开何亭亭,扑到何碧云怀中,“妈妈,你拉她做什么,就是个小土包子,有什么好看的!”
何亭亭冷不防被撞开,站不稳身体就往一旁歪去,顿时吓得惊叫出声来。
她害怕自己摔倒了,又撞到脑袋,从此又要变成植物人。
幸好老二何玄青就站在不远处,见状连忙扑上来扶住何亭亭,并把何亭亭带到一旁,让她坐下来,然后温和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怕别怕,二哥在呢。”
何亭亭惊魂未定,大眼睛里泪花汪汪的,害怕地对何玄青道,“张丹丹她推我,她坏透了!”
她怕死,怕受伤,故刚才被撞了一把,心中恨极了张丹丹。对她来说,无论是谁,对她性命会造成威胁的,会把她弄伤的,都是她的敌人。可是她心中虽然恨极,却不会吵架,也不懂骂人,所以说出口的话也只控诉了事实。
何玄青摸着何亭亭的脑袋,沉下脸看向张丹丹,“张丹丹,你都十岁了,该学会点礼貌了,不然以后出去,人家以为你没家教!”
这话骂得很重,连带何碧云和张彬都骂上了,所以何碧云的脸也沉了下来,“都是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撞一下怎么了?亭亭也不小了,都八岁了,是个小大人,就算被撞了,也不至于跟个病西施似的就要了命吧。”
何玄白最得何学真传,平时处事圆滑又不会得罪人,可以说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可是此刻见小妹被欺负,也变了脸色,
“看小姑说的,丹丹十岁是小孩子,我们亭亭八岁是小大人,这话可真有意思。难道是因为小姑从农村嫁去了城市,以至于说话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
何碧云听了这话,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但是却不敢直接开口教训何玄白。何玄白性情模样都像何学,她自来就有些怵,因此和稀泥,“行了,就是小孩子,碰碰撞撞也是有的。”
说完了不等何玄白再说,把苹果递给老四,说道,“老四,你去把苹果洗干净了拿进来。记得洗干净了就拿进来,自己不许偷吃。”
老四听了双眼发光,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苹果,捧着往外跑去。老幺见了,把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就口水嘀嗒地跟着围观去了。
021 分苹果
何玄白见何碧云故意装聋作哑,不想再提刚才的事,便冷笑一声,走向何亭亭。
反正张丹丹不是他家的,由着她这样没教养的长大好了,以后总会得罪到得罪不起的人的,只盼他这个小姑将来不要后悔。
他走到何亭亭身边,摸摸何亭亭的脑袋,柔声问她,“头痛不痛?要不回去躺着?”
“我不痛,就是刚才害怕摔倒了又撞伤脑袋……”何亭亭摇摇头说道。自从喝了四季仙居的灵泉,她的脑袋几乎就不痛了,这两日林玲玲帮她换药,也说她的伤口愈合得很快。
“别怕,这次是大哥不小心,以后不会了。大哥和二哥还有三哥,都会护着亭亭的。”何玄白温柔地说道。
何亭亭听得热泪盈眶,如果刚才是害怕的眼泪,此刻就是感动的眼泪了。三个哥哥对她很好,她是知道的,上辈子他们用尽一生去印证。
另一边何碧云抱住怀中的张丹丹,低头看到张丹丹肖似丈夫的面容,心中暗叹,自己这个女儿长得实在不出挑,一点也没遗传到她的美貌。反倒是亭亭,虽然是个村里的小土包子,可是人长得实在太好了。她自己当初是邻近闻名的漂亮姑娘,可小时也不及何亭亭。
不过,她扭头看了看何亭亭身上的蓝色土布衣服,又看看自己女儿张丹丹的粉色小纱裙,心里又平衡了。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她以后多给女儿打扮,让女儿总不至于输给何亭亭就是了。
只是,女儿的性子也得改改了,这样口没遮拦是要得罪人的。
想到这里,何碧云温和地对张丹丹说道,“你呀,可不许胡说了。亭亭是你表妹,你要么叫亭亭,要么叫表妹,就是不许叫什么土包子,知道吗?”
她这话说得一点教训的力度都没有,在何玄白听来,与其说是教训,不如说是口头上的礼貌,专门说给他听的。
果然,张丹丹听了,不屑地撇了撇小嘴,扭转了头,冲何亭亭重重地哼了一声。
何玄青在旁边听了冷笑,低声道,“老三说得还真没错……”就是个丑丫头,偏偏傲得很。
“行了,说你你还不高兴了。”何碧云看着女儿气呼呼的样子,肉嘟嘟的小脸蛋鼓起来,不由得失笑起来。
在她眼中,女儿虽然长得远远不如何亭亭好看,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这就有了一重无可比拟的光环——女儿比任何人都要好。
这时老四和老幺已经把苹果洗好拿进来了,依依不舍地递给何碧云,不住地咽口水。
何碧云接过洗干净的苹果,便冲何玄白叫道,“老大,你去拿把刀来。我把苹果切开了,大家分着吃。”
何玄白看了目光黏在苹果上的老四和老幺一眼,口中应了一声,就出去拿一把磨成了小孩手掌大小的刀子进来。
何碧云接过刀子,麻利地把苹果切成了八块,分给何亭亭兄妹一人一块,老四和老幺一分一块,还剩下两块,给了张丹丹一块,自己吃了一块,一个苹果便正好分完了。
“吃吧,我们南方种不了苹果,家家户户又穷,铁定买不起这玩意儿的,大家都没怎么吃过吧,也就是小姑对你们好,总带给你们尝鲜。”何碧云叫大家吃,但是口中说出的话却带着高高在上的炫耀和鄙视。
这时林玲玲带着何玄连进来,正好听了这句话,心中冷笑,口中说道,“我们都是土包子,可不是没见识么。不过苹果么,倒也不是没吃过的。”
何碧云冷不防被林玲玲听了个正着,顿时有些尴尬,站起身来说道,“阿玲你回来了啊,你就是勤力,平时几乎就粘在地里的。依我说啊,这沈村里,就没有人及得上你。”
她是有些瞧不上林玲玲的,林玲玲就是普通的渔民,一家住在近海那一带打渔为生,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嫁到他们何家,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因为这个原因,林玲玲嫁过来之后,她经常表现出不屑,并且明里暗里逮着机会挖苦和欺负林玲玲。起初林玲玲是新媳妇,忍过她两三次,但林玲玲到底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兔子,相反她是个彪悍的母老虎,到了第四次,林玲玲发飙了,把她压得没脾气,至今心有余悸。
所以,她即使有不满,平时也不敢在林玲玲跟前表现出来,免得再被发飙的林玲玲弄得下不来台。
见何碧云服软了,林玲玲便没再追究,接过何玄白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若无其事地跟何碧云聊起天来。
何碧云暗暗松了口气,一边和林玲玲说话,一边示意小孩子们吃苹果。
老四和老幺还小,不懂事,见能吃苹果了,二话不说就拿起那块小小的苹果放嘴里啃。
何玄白坐在林玲玲身旁帮忙待客,何玄青和何玄连在安慰何亭亭,暂时都不吃苹果。
张丹丹拿起何碧云分给她那块苹果,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再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指着何亭亭面前那块苹果,“我要她那块,她那块苹果是最大的!”
“胡闹,都是一样大小的,赶紧吃。”何碧云的声音大了些,这个女儿也实在太跋扈了些。都分出去了,再这样闹,丢的是她的脸。
“我不,我就要何亭亭那小土包子那块……我就要那块,本来是我们家的苹果,给她最小的一块就好了,凭什么给她大块的……”张丹丹整个身体跳起来闹,就差撒泼打滚了。
在林玲玲冷笑的目光中,何碧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暗恨女儿不上台面,连一块苹果也抢,真是让张彬给宠坏了。只得耐着性子哄,“家里还有,你先吃这一块,回头到家了,给你吃一整个。”
“我不,我就要那块!”张丹丹握着何碧云的衣角直扭,眼睛也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
她满心要何亭亭那块苹果,一来是想吃大的,二来是不愿意给何亭亭占便宜。在她心目中,这苹果是她的,她自然要吃最大那块,其他人都是接受她的施舍,能有得吃就不错了,怎么能吃大块的?
022 扔了都不给她家
何亭亭原本就不想吃这苹果,此时听了张丹丹的话,更是下定了决心不吃,当下冲张丹丹道,“那给你吃好了,我不吃,稀罕么。”
“就是,都给你吃了,谁稀罕啊!”何玄连虽然想吃,但是也极有个性,当下吞着口水,依依不舍地把他们兄妹四人的苹果都拿起来,放到张丹丹跟前。
何碧云见状涨红了脸,又看到张丹丹一双小手把何玄连拿过来的苹果都扫到跟前,更是气得眼冒金星,怒道,“张丹丹,你给我放下。那是给表哥们吃的,你就是和亭亭生气,也不能要回来!”
林玲玲听得直撇嘴,“我倒不知丹丹是和我家亭亭生气呢。”转念又瞥了张丹丹一眼,“小孩子嘛,都是馋猫似的,丹丹实在馋就让她吃好了,不用这样骂人,又指桑骂槐地扯上我们家亭亭。”
何碧云被林玲玲这赤|裸|裸地训她的话气得脸色发青,却不知说什么来反驳。她要敢再说,林玲玲就可以不要脸地跟她一条一条对着说,把她臊得半年不敢回村。
林玲玲就是个乡村泼妇,平时特不要脸。
“林舅母说得对,我要自己吃!我家的苹果,我爱给谁就给谁,凭什么分给他们啊。”张丹丹听了何碧云的话更加生气,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心都要气爆了,“我就不给他们吃,他们跪下来求我我也不给!”
这话一出,何家这边大人并小孩,都沉下了脸。
何碧云爱面子,听到这话,恨不得去撞墙,狠狠地剜了女儿张丹丹一眼,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何玄连首先叫起来,“谁求你啊,丑人多作怪。”
何亭亭也是气极,她顿时想到自己在四季仙居做任务获得的苹果,恨不得马上拿出来,砸到张丹丹脸上,看她嘚瑟个什么劲。
可是即使万分气恼,她也知道,无端端的,她是不能往外拿东西的,一旦拿了,就要被人当成妖怪。她解释,估计四季仙居会被抢走,或者她会被捉去切片研究。
“我找奶奶去。”何亭亭说着,起身出去了。和张丹丹这样的人待在一块,她很想打人。可是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她就知道真打起来,自己会被张丹丹白打一顿。
何玄连马上跟出去,口中叫道,“亭亭,我跟你一起去。”
兄妹俩出了屋,都有些忿忿不平,但是又不习惯背后说人坏话,只好说几句“以后买好苹果馋死张丹丹”“以后有钱了用苹果砸到她脸上”这样的话。
两人走出不远,就看到几个堂兄妹一人拿着一个苹果在啃,见了他们,连忙把啃了一半的苹果藏怀里,跑回家去了。
只有四岁的小堂弟跑不及,连忙又转身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小手把苹果藏在身后,大声喊,“我们没有在吃苹果。”
“哼,稀罕吗?”何玄连十分生气,又有些委屈,大声叫了之后,就拉着何亭亭快步走了。
走出不远,终究忍不住,跺着脚气道,“小姑又偏心又小气,等我长大了,有好东西也给她指甲盖这么一点,然后多给你们,让你们吃不完扔了都不给她家!”
“嗯,扔了都不给她家!还有,我才不吃她家的苹果呢,每次分一块,还阴阳怪气的!三哥你不要吃,我以后把你当做榜样。”何亭亭看到小哥哥一边吞口水,一边红着眼眶说话,知道他年纪小,心里禁不住难受,就扬声故作不屑地说道。
“嗯,我给你做榜样。”何玄连听到“榜样”这两个字,连忙自豪地点点头,心里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随后何亭亭又说了些别的,把何玄连的心思彻底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两人又走出不远,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男孩子,正是何玄连的小伙伴沈云飞。
沈云飞一看见何玄连,就颠颠地跑上来,“何小三,我捡到了一块单车车内胎,咱们找树丫做弹弓打鸟去,去不去?”
“真捡到车内胎了?”何玄连马上双眼放光,高兴地看向沈云飞,问,“放哪里了?快给我我看看有多大,看能做几个弹弓。”
沈云飞高兴得直搓着裤管,“差不多有单车车内胎一半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完我们去做弹弓,打到鸟了就给亭亭炖汤喝。”
他说到这里,有些羞涩地看向何亭亭。
爸爸说他和何亭亭不是同姓的,可以结婚生娃娃。
何亭亭品不出沈云飞羞涩的眼神,但是听懂了他说的打到鸟儿了要给自己炖汤喝,连忙表示感谢,“谢谢你。”
“不用,不用。”沈云飞直摆手,脸蛋涨得红红的,整个村子里,何家人特别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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