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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骠骑-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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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自己附近的战士,当集中十几骑后,巴根陶齐不由分说跳上一匹战马,顺手将马上战士扯落马下,强行抢了“自己人”的马匹准备带领大家冲击鬼子。

☆、站台助威 (29)

被扯落马下的战士急的直跳脚,心中暗骂队长不讲究,只顾自己杀敌,竟然当面行抢。

不过不待巴根陶齐集合起足够的人马,蓄势已久的一大队战士早已扑向战场,他们根据战场态势将四百多战士分成大小不等的数个集团,摆出楔形冲击阵型奔向顽抗的鬼子小集团,这一切都是在急速奔跑中,由一大队大队长华启瑞指挥完成,华启瑞像抗联所有基层军官一样奔驰在自己部队的第一集团中,他很快断明形势作出命令,他身边的通讯员不断竖起一米多高的小旗子,用旗语告诉后面几个带队的中队长,指引他们的攻击方向与攻击阵型。

集团冲锋带来的震撼力更强于刚才2、3大队的线形攻击,高速大群的马群声势惊人,隐隐有风雷之声,马蹄翻飞震颤大地。

握刀的手是沉稳的,盯住敌军的眼神是冷静的,没有过多的花哨,一中队在损失了十几人之后,尖峰一头劈进了鬼子阵中,如同热刀切黄油,所过之处鬼子如同波浪一样向两边荡开。

楔形冲击阵型越到后边,横截面越大,前锋劈开敌阵,后面的战士则如洪水般将闪避的鬼子淹没。刀光飞舞血肉四溅,惨叫呐喊杀声混杂在一起,如同人间地狱。

河本常二在发现抗联骑兵冲锋时,就连滚带爬的逃入民夫们自发聚拢的阵中,河本的战马在炮击中被击中倒下,为了能逃出这块草地,河本只能无奈的打起了民夫们牵着的牲畜,他相中了一个民夫手中的一头健壮的黑骡,这个时候了管它是不是战马,骑上黑骡跑怎么说也比靠两条腿跑要快。

抵抗是没有希望了,玉碎的念头在河本的脑海中一闪即过,他想到如果没有人回去报信,深掘贵之大佐如何能得到此战的确切情报?眼下当务之急是报告实情,以免大佐阁下不知抗联状况再次轻兵冒进,所以自己逃跑是有重大意义的。

跑就跑,事情坏在河本残暴的性格上面。当他指挥两个跟随自己的日军卸掉黑骡上面的物资时,发现黑骡主人有些不情愿,握住黑骡的缰绳不愿撒手。河本的凶残劲儿上来抽出指挥刀一刀将主人劈死在地上。

血淋淋的尸身躺在地上,激起了黑骡主人哥哥的愤怒,看到弟弟惨死,手足情深的大哥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怒火,不声不响绕到黑骡的后面对准河本后脑海狠狠一棒,将这个残害兄弟的恶魔一棒打倒,随即将棒子挥向附近的日本兵,大吼一声:“拼了!”

众人耳听不远处的厮杀声,知道抗联不久就可以全歼这小队鬼子,又见处于困境中的小鬼子凶恶依然,看到现状,想起一路上受到的欺凌,眼见榜样做出了拼命的行动,心中愤怒恰如同天雷勾地火,喀拉拉猛然爆发。

☆、站台助威 (30)

“拼了!拼了!杀呀,杀小鬼子!打死小鬼子,爷也当抗联!”

第642章飞舞的铁链(7)

民夫的阵中乱了套,这些看似老实木讷的庄稼人一旦被激起了血性,其凶猛不亚于抗联战士,他们虽然没有趁手的武器,但胜在人多,而且骡马上也随处可见棍棒和驮架或者弹药箱绳索之类的东西,他们呐喊着用手中各种“武器”围攻逃入阵中的鬼子兵。

鬼子开枪了,鬼子用刺刀捅人了。垂死挣扎的鬼子散兵困兽犹斗,勇猛的很。但俗语讲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好汉难敌四手,恶虎也怕群狼。当第一个凶神恶煞般的鬼子曹长被打倒在地,又被众人砸成肉泥之后,民夫们胆气更壮,欢呼声咒骂声给其他僵持中的民夫以巨大鼓舞,使他们加快了攻击力度。

“狗剩子,拍这个拍这个。”两个民夫被一个小鬼子逼的不住后退,其中一个对附近拿着铁楸不知所措的同伴喊叫。

被称为狗剩子的民夫立刻勇猛的对挺着刺刀向前的鬼子劈了一锹。劈完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断断续续说道:

“他……完了?小鬼子不过如此,俺还以为他戴个铁帽子就能挡住俺一铁锨,原来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铁锨拍脑袋上他也晕。”

叫狗剩子劈人的民夫大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对旁边的同伴挤挤眼得意的解释道:“狗剩子脑袋木,干啥都得人喊,不喊不知道干活。”

抗联战士从四面“挤”进了民夫的队伍里,协助这些暴怒的民众将剩余鬼子打死,战斗很快结束了。

屹立在小山包上的耿殿君一直没动,他对这次战斗胜利毫不怀疑,此刻他正用望远镜观瞄打扫战场的战士们,看着战士们喜笑颜开的脸庞,耿殿君也漾起了高兴的笑容。

看着看着,耿殿君发现了一些异常。这两个民族大队的战士们有点不大对劲儿啊?怎么在那里砍脑袋?还挑着砍,有个战士明明看到自己眼前就有一具鬼子尸体,却不去砍,反而左看右看好像寻找什么,砍鬼子尸体上的脑袋干嘛?吆!还有未死的鬼子伤兵也让他们给砍了,这还了得?这是严重违反俘虏政策的,就算要违反政策,你也别明着干呐,你完全可以不管那些伤兵,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这附近有好几群狼,让它们收拾这些走不动路的伤兵就好。

不行,我得下去制止这种“野蛮”行为,不能让上边抓到把柄。

耿殿君骑马下了山坡,行走间正碰到巴根陶齐。巴根陶齐骑的马不是他平时骑的那匹,想必是在刚才的战斗中损失掉了,耿殿君倒没太关注巴根陶齐的新马,他的目光被马脖子下耷拉着的三个鬼子人头吸引了。

☆、站台助威 (31)

“你你你,在干嘛?”耿殿君一急,指着三颗人头问巴根陶齐。

“我杀的!咋样?我没给达斡尔人丢脸吧?”巴根陶齐很没有觉悟,相反非常自豪的炫耀道。

“你怎么能砍头呢?这不太合适。”耿殿君捏着嗓子很“柔和”的批评道。

耿殿君对手底下这两支民族大队的干部战士态度非常好,这里面涉及到一个统战政策的问题,与兄弟民族战士相处,总要尊重一些他们的风俗习惯的。

巴根陶齐眼珠转了转,猜到了耿殿君下面的话要说什么,想必是想委婉的劝说自己“文明”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野蛮。

“耿副司令你有所不知,我们达斡尔人是勇敢的战士,我们几千年来老规矩是砍下敌人的头颅做装饰品,现在我受到你们的熏陶,已经不再把人脑袋当装饰品了。”

哦,耿殿君心说:“你要是拿千年老传统来封我的嘴,今天还真不好说什么,只能以后再潜移默化教给你们一些现代意识,但你又说自己现在已经文明了,不再用人头做装饰品了,那就好说多了。”

“那你砍这些脑袋干什么?反正都是一些死鬼子,砍不砍头都无所谓,砍头还费事,也不怕弄污了你的刀?”

“这次不一样,我要这些鬼子头有别的用处。”

“啥?”耿殿君瞪大了眼睛,准备听一听巴根陶齐弄出什么匪夷所思的理由。

“计数用的。”巴根陶齐洋洋自得用刀尖轻轻戳了戳一个鬼子头。听完巴根陶齐与巴特尔打赌的故事,耿殿君犯愁的揉了揉耳朵,半晌没有说话。

这还真……新鲜!巴根陶齐与巴特尔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计数,说他们没有一点祖先遗风,骗鬼呦。

耿殿君只得哭笑不得的劝阻道:“行了行了,咱打个商量行不?你也别叫你的人砍脑袋了,这多费事,你让你的人自己报数杀了多少鬼子不就完了吗,我相信你们不会虚报数目,今天砍头行动到此为止吧!”

不想巴根陶齐反倒认真起来道:“那你也得跟巴特尔说明白了,别让他再砍了,他要是再砍我还砍。”

“行行,我这就找巴特尔去。”耿殿君苦笑着感叹,“你们这一对儿活宝啊,让我怎么说你们好?哦还有,不能杀降兵,不能杀伤兵知道不?我们抗联纪律不允许这样做。”

巴根陶齐脖子一梗,“降兵也是小鬼子,他们也杀我们的伤兵,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他们的伤兵?就前些日子我去打隆宝镇,我的两个族人被他们抓住,当场就给杀了,我这是一报还一报,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咋不行?”

“你这是犯军纪。”耿殿君不得不用硬一点的口吻说话。

☆、站台助威 (32)

“我就是犯了,咋的?我有理,有理走遍天下!”巴根陶齐不服气,气呼呼的顶撞道,“要不咱找马司令评评理,看他怎么说,马司令对我说过,杀不杀伤兵要看情况,带不走的就得杀,要不然他跑回小鬼子那里养好伤,又来杀我们,马司令说,跟鬼子你讲什么客气?时间不充足的时候,要狠一点,听听这多对脾气,狠一点!”

原来巴根陶齐的总后台是马迁安,怪不得这小子理直气壮的让自己人杀那些伤兵,不过马迁安应该没叫你当着众人这样明面杀吧?这样的话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见劝说无效,又见鬼子伤兵所剩无几,耿殿君只得决定这事儿日后在说,摆摆手道:“算了,我再找你谈,不过你记住,杀俘不祥!”

为了劝阻巴根陶齐,耿殿君就连古书语都搬出来了。巴根陶齐顶撞过后也觉得不妥,见耿殿君给台阶下,立刻跟上一句,“对对!杀俘不祥杀俘不祥,我马上执行你的命令,不让他们再杀了。”

远处,2大队的文书与3大队的文书一人守着一堆人头,比赛似的比着数据。

“我93个,你落后啦吧?你们不行!”

“瞎说啥呀?我们的人还没砍完呢,你看我们队长还没来呢,他最少砍倒了3个,我看得真真的。”

第643章飞舞的铁链(8)

两个文书正在争论,就见巴根陶齐与巴特尔联袂来到身边。巴特尔勒住怒马,对着文书闷闷的叫了一声,“我说你们俩别数了,等会儿叫几个人把这堆脑袋都埋了吧。”

怎么了这是?正兴高采烈呢,怎么说停就停?三大队文书乌珠尔转动着眼珠子,瞧瞧巴特尔又瞧瞧巴根陶齐,有些不解。

巴根陶齐也有些郁闷神情,见乌珠尔望着自己,不得已解释了一下。

“耿副司令说,我们抗日联军是一支文明之师,两国征战在战场上杀死对方这无所谓,但是杀死之后就不要再做过多的动作了,善待他们的尸体就是体现我们的文明。”

乌珠尔愣了一下,张大嘴巴感到不可思议。什么?杀都杀了,还善待什么臭皮囊?这耿副司令的思维怎么就那么奇怪呢?要不说人家怎么是司令,我就不是呢,我这脑袋就是想不透这有什么区别,不砍死尸的头颅,难道他们就能复活了?

二大队文书撅着嘴问:“敢问队长,是不是我们变得文明了,曰本鬼子就怕了我们了?以后抓到我们的人就不砍头,就不挂在电线杆子上了?”

巴特尔张口结舌,似乎被问住了。良久才不耐烦的回道:“问我干什么?有能耐你问小鬼子去,问问他们是不是害怕我们的文明。”

☆、站台助威 (33)

文书受到了抢白,只好住嘴,但他颇不服气,偷偷打起了主意。

好的,你让我埋,那咱就埋,咱不说二话埋就是了。

战场很快打扫完毕,战死的日军也被集中到一处深坑中下葬。侥幸未死的几十个鬼子伤员被交给一些民夫带走。在现如今的情况下,抗联不收拢负伤的鬼子兵,一则要分出人手看护他们,抗联不愿意浪费人力资源在他们身上,二则也不想浪费宝贵的药品。

战斗结束后,民夫的队伍也分化出两部分,一部分是愿意留在抗联队伍里的,这部分人大都是刚才与鬼子动手的人,少数则是无牵无挂到哪里都无所谓的人。另一部分是因家里有牵挂,担心家人受牵连而选择回去的。

选择回去的民夫有一百多人,为了使他们回去后免受鬼子的责难,耿殿君选择将鬼子的伤员交给他们带回去,以免深掘贵之迁怒无辜的民夫。

最后离开这块战场的是三大队文书乌珠尔一小队人,乌珠尔领人埋葬了数百具鬼子尸体,又命人从附近林子里拖来一株小树,将小树立在大坟的前沿,剥开树皮,在洁白的树干上用毛笔写下两个大字:倭冢。

干完这一切,乌珠尔支走了其余人等,从自己战马的马褡裢里取出一枚威力强劲的触发地雷,悄悄埋在小树下。干完活抬腿要走的时候,想想不妥又重新拿出毛笔在树干上添上几个小字:小心地雷。

咱是“文明人”,咱不能干那种偷偷摸摸的勾当是不是,这里有地雷我可告诉你们了,咱做事坦坦荡荡,没坑你也没骗你。等小鬼子起坟时你要是信了,那你就是文明人,你要是不信,活该!抗联说的话你都不信?挨炸活该!

乌珠尔神不知鬼不觉的干完这一切,才像一个夜枭子一样,桀桀笑着飞马而去。

深掘贵之失去了与一大队的联系,热锅蚂蚁一样的他连续向山里派遣了三支骑兵小分队,三支小分队也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回还,此时本应该出动大部队不管不顾深入山区,但深掘贵之却鬼使神差一般按捺下性子,不敢贸然前行。

按照作战计划,本应一大队缠住了敌人,主力部队才能扑进去支援并剿灭抗联,但现在一大队就如同人间蒸发,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完全打乱了计划,出乎意料,这让一贯制定计划后就会严格执行的深掘贵之慌了手脚。

深掘贵之的参谋班子制定的计划非常完善,几乎所有的方面都考虑了,就是没有考虑一大队在短时间内被消灭这个假设,盖因参谋们谁也不信,即使有这方面的考虑也不敢提出来惹深掘贵之斥骂,一个大队被全歼而毫无反抗之力,就连一丝信息也来不及发出,这种事谁能信。参谋们还信誓旦旦保证,以一大队八百人枪,抗联想要毫无声息的消灭他们是不可能的,即使抗联集中数千人马打这场歼灭战,一大队最不济也能支撑半天时间。

☆、站台助威 (34)

深掘贵之又特意申请了一架侦察机前去侦查,毫无例外的,这架侦察机也黄鹤一去不复返,渺无声息了。不得已又申请一架前往一大队走过的道路附近侦查,这架飞机倒是没有失踪,但传回的信息却大大不妙:发现大规模战斗痕迹,现战场空无一人,另发现一小队驮马载着不少日军正在山路上回返,同时在某处山地发现十余匹倒毙战马与日军尸体。

深掘贵之推测,那些在某山地倒毙的战马与日军尸体恐怕是自己派出的小分队,而发现大规模战斗痕迹的地方无疑是一大队遇袭的地点。深掘贵之被自己的推测吓住了,只能耐心等待回返的那一小队驮马捎来消息,貌似抗联特意放回这队人,路上没有拦截。

直到傍晚,载着日军伤员的民夫队伍才回到了出发地,深掘贵之迫不及待的亲自来到战地医院了解情况。

深掘贵之看到了凄惨的一幕,被抗联放回来的30余名伤员在路上就已经死了十余名,剩下的无不面如土色惊恐不安,活着的重伤员马上被抬上手术台救治,伤员们在深度麻醉中依然不安的喊叫着什么。

在军医好言安慰下,终于有一个轻伤员好不容易恢复了神志,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伤员的第一句成型的话语是:“野蛮人!他们是野蛮人,他们砍头,就这样,咔!”

深掘贵之的脸色煞那间变得很难看。对于这个伤员的恐惧心理,深掘贵之猜出了大概。日本人惧怕砍头,他们认为被砍了头灵魂就不完整了,就不能在下一辈子轮回做人,只能做鸡鸭猪狗等牲畜,所以他们宁可被枪弹打死,被炮弹炸死,也不愿被对手砍了脑袋。

那些剖腹自杀杀到一半疼得受不了,请介错砍脑袋的又与战场上被敌手砍脑袋的有所不同,介错是自杀者的亲信或亲朋好友,待剖腹者死亡之后,介错会将自杀者的脑袋缝回尸体上以保证剖腹者灵魂完整,而战场上这些砍脑袋的敌手,你相信他们会把对手的脑袋缝回他本人的尸体上吗?你信吗?深掘贵之反正不信,敌人不把日军的脑袋当夜壶就不错了,还给你缝回去?吃饱了撑的?

不死心的深掘贵之夜游般的问了一句,话刚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耳光。

“那些野蛮人将帝国勇士的头颅怎么样了?”

伤员梦呓般回道:“臭水沟,乱了套……屁股对脑袋……脑袋摞屁股……”

第644章飞舞的铁链(9)

深掘贵之明白,绝不能让这些动摇军心的消息传播出去,一旦传播出去,对己方士气难免有所打击。回到指挥部后他沉着脸看了指挥部的众人一眼,发现好像只有参谋长无所事事,正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修指甲,不禁心里来气,对参谋长下达了命令:“天黑之前将伤兵统统转移到后方。”

☆、站台助威 (35)

参谋长横山丈夫抬头大惊劝阻:“阁下,伤员还需要休息几日恢复体力,现在送走恐怕路上颠簸,伤口迸裂丢掉性命,他们可都是帝国的勇士啊。”

呸你吗的勇士啊!勇士不战死沙场跑回来干什么?深掘贵之大怒,横山你这个家伙怜悯士兵生命,这我可以理解,但你八嘎的不能用这个理由好不好?

深掘贵之的脸阴冷的像能拧出水来,带着压抑的怒气横了横山丈夫一眼。

“我了解过了,这些家伙都是被俘后被抗匪放回来的,他们不配拥有勇士这个称号,他们死不死已无关紧要,如果他们死在路上,对他们来说到不失是一种解脱啊,免得以后抬不起头做人。”

“为什么啊?”横山丈夫对深掘贵之的理由不能理解,这些士兵被俘不假,但未超过100小时就以已回归,还在条令准许的时间内,何况人人带伤,这证明他们经历了英勇的战斗,对这些伤兵不应看为被俘叛国者。深掘这家伙说话一贯没头没脑,你就不能深入浅出讲的明白一些?

深掘贵之还是不愿意将真实的理由讲出来,他对凡事都想弄个究竟的衡山丈夫有点厌烦,执行长官命令不坚决,这样的参谋长真的很讨厌呢,如果横山丈夫不是师团长的远房亲戚,八嘎的早就一脚将这个假正经踢出自己的联队了。

“你自己到战地医院去看,看明白了马上执行命令,明白?”

扔下这句话,深掘贵之转身怒冲冲跨出了指挥部。

横山丈夫眨巴着眼睛愣了半天。

哎,深掘混蛋的什么事儿嘛,动不动就发脾气。

横山也真想看看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稍后不久带着一丝探究心里施施然到了野战医院。

在病房中正遇一群来看望伤员的士兵,士兵们脸色沮丧如丧考妣,看到他来站起身一哄而散,有几个士兵经过他的身边时甚至忘了敬礼。

横山拽住一个失礼的士兵,先噼啪两个耳光,然后才问。

“混蛋!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挨揍的士兵急忙挺直身体立正嚎叫道:“嗨!我是询问战况,得知一大队我要好的朋友阵亡,心里愤恨难消,我一心想着要为朋友报仇,忘了向长官敬礼,请长官原谅。”

“嗯……吆西!好样的!去吧!”横山放开抓着士兵衣襟的左手,“很慈爱”的拍拍士兵的脸颊,好像很满意这样的回答。

士兵们如获大赦,一窝蜂跑出了病房。

☆、站台助威 (36)

旁边站着的军医和护士目瞪口呆,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又同时轻轻点点头。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个士兵哪里是哀伤朋友阵亡,他这是听说抗联砍头有点失魂落魄了,八嘎谁说我们曰本人死板不知变通?这个士兵要是进了外交部,准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把南京大屠杀说成南京大慈善,把罗斯福那老瘸子忽悠的自动送上半个国土,瞧这撒谎撒的,眼皮都不眨一下,跟放了一个屁似的。

军医和护士脸色有异被横山丈夫看出来了,横山不是傻瓜,看到军医的脸都憋成紫茄子样了,这肯定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不同见解,这是笑话谁呢八嘎的。

“混蛋!”横山眼一瞪。

军医没有刚才那个撒谎士兵的机智,横山几句逼问之下,不得已道出了事情真相。

吔!原来如此!横山得知真相后,恨恨的注视着病床上的伤员,鼓起鱼泡眼怒目而视。

这混蛋竟然说了这个,动摇军心该死!手一挥叫道:“伤员统统马上、立刻送走,送到齐齐哈尔,本地一个不留。”

太狠了吧?军医怔怔的望着横山丈夫,这可二百多公里的路,刚做完手术的伤兵怎么能承受这样的颠簸,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嘛。

“阁下……”军医想尽自己的职责,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横山粗暴的打断,“你的,还有你的,统统的回去!”横山没有放过旁边的护士。

“哈伊!”军医不敢争辩了,横山脸上的痦子都鼓出来了没见到?好汉不吃眼前亏,伤员死不死干我屁事,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儿,何况横山这一急,把自己轰回了齐齐哈尔,好事啊!好事还矫情什么呀,赶紧的找车快溜。

尽管深掘贵之与横山丈夫采取了一切方法禁止传言,但小道消息依然像长了腿似的传遍了全联队,联队官兵度过了一个忧心忡忡的夜晚,彼此交换了自己的看法,祈祷不会遇到砍头的抗联,砍胳膊腿的什么都行,别砍头。

第二天,深掘贵之全军尽起向山里开拔,准备遇鬼杀鬼遇神杀神,“杀气腾腾”向诺敏屯方向进军。

深掘贵之内心中已经将自己全联队官兵当做了诱饵,这没办法的事,用一个大队当诱饵不顶用,人家血口一张一口就给吞下去了。

只好用一个联队当诱饵吧,只要我能在抗联主力围攻下挺上一两天,援军就会四面八方赶到撕碎这支砍脑袋的抗联,消除隐患。

小心谨慎前进十五公里,深掘贵之被迫停在了一处险要的地方,牙疼似的嘬着牙花子,满脸的不相信。

☆、站台助威 (37)

前方名为九曲十八弯,十几个山头纵横交错,山路就在这里盘绕蜿蜒,当初一大队通过时并没有遇到像样的拦阻,这预示着抗联没打算用这个地利阻挡日军前进,这个地方离山外太近了,一旦交火,山外日军可以迅速增援,抗联放弃这个地方有一定道理,深掘贵之也认为抗联放弃这个地方有一定道理。

但是……为什么抗联改变了战术?竟然在这里摆下了阵势?不怕我利用便捷的后勤通道跟你打消耗战吗?我耗得起,你们抗联怎么能耗得起?

对面第一峰上响起了清脆的、有节奏的枪声,日军尖兵纷纷中弹,作为前导的二大队正在展开,准备冲击。

深掘贵之找了一个好角度,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看的脖子都酸了的时候才问旁边的向导。

“苟桑,这个山峰叫什么名字?”

第645章飞舞的铁链(10)

被称为苟桑的向导叫苟春才,原本是莫力达瓦旗驻诺敏屯的税务官员,抗联来之前就逃出山外,如今被深掘贵之这支部队征为向导,也是等待深掘贵之率队驱逐抗联后,第一批前去光复区“接收”政权的“政府人员”。

苟春才一年之中总有几次出山办事,当然知道这里的地名,见深掘贵之发问,忙不迭回道:“回太君,这里就是九曲十八弯,您指的这个山头名叫钢盔山,不过以前老百姓管它叫尿盆儿山,嗨!山里人没文化看见山头像什么就起名叫什么,这钢盔山的名字还是最近两年才改过来的。”

深掘贵之瞟了一眼正卖力解释的苟春才,暗中哼了一声。

改什么改?不知哪个酸臭不堪的汉奸学究改的名字,还不如不改,现在叫钢盔山好像是好听了点,但肯定让人想起这座山原来的名字,尿盆山改叫钢盔山,皇军的钢盔像尿盆吗?

“还有别的路绕过这九曲十八弯吗?”

苟春才搔了搔头皮想到,绕过去干嘛?你不是想打抗联吗?现在抗联就在眼前啊,上去打啊,把他们消灭不就可以通过了吗。

不过他不敢说这话,苟春才想了想迟疑着给出答案,不走九曲十八弯也能过去,那些打猎的采药的都在山里晃荡,他们能走想必我们也能走,但是骡马什么的就费劲了。

“嗯……”深掘贵之转着眼珠子琢磨。

抗联主动挑战什么意思?会不会前面顶住我,然后他们趁机调动大军打我的包围?刚才这个苟桑也说了,除了山路可以通行人马外,这附近的山岭也可运动轻兵,不可不防,现在联队成长蛇阵,薄弱的地方比比皆是,抗联偷袭的机会是很多的。

想到有这种可能,深掘贵之立刻传令。

☆、站台助威 (38)

“命令部队立即抢占附近山岭,以行军队列中央的三大队为圆心,部署一个半径为500米的圆形防御阵地。”

先立足于不被偷袭,然后才应该考虑如何消灭当面之敌,稳打稳扎步步推进。

命令传下去后,十五联队整整忙乱了一个小时才部署好了防御阵地,附近4个山头也控制在手中,现在他们不担心抗联从另外的地方出现偷袭他们了。

深掘贵之自以为自己小心谨慎无懈可击,殊不知抗联根本就没打算在此地打什么大仗,这才第一天哪到哪呀?敌兵远没有疲惫,尚能保持高度警觉,尚能保持较强的战斗力,现在硬打只能打成硬碰硬的烂仗,会损失大量精锐战士,马迁安才不那么傻,大规模围歼战的态势尚未形成,不能打!

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袭扰,丢几个硬骨头让深掘贵之啃啃,保持适当的接触强度,拖你累你疲惫你。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当面山头上的抗联,其余方向上的抗联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深掘贵之派出三面搜索的斥候也纷纷回报,方圆十公里内未发现抗联活动。

待头顶上的侦察机又侦查一遍后,深掘贵之总算放下心来。

啊!原来附近没有抗联的大部队,只有对面一小支抗联。

吆西!吃掉它!

尿盆山上的抗联是十二支队四大队第十五中队,中队长徐扬,指导员展明,带领一百一十二名干部战士守在此处。这个中队是步兵中队,没有参加围歼鬼子十五联队一大队的战斗,包括徐扬都很有意见,耿副司令不给肉吃,连汤也不给一口,咋地?俺是后娘养的?

他们当然不是后娘养的,非但不是,这个中队的班长以上军官有很多还是十支队的老人儿,是跟着吴耀祖划归到十二支队的。展明甚至是马迁安的亲信,他曾经在两年半前随马迁安一同乘机跳伞到杨靖宇的密营,他是那几个新兵之一。徐扬则是赵尚志老三军的战士,两人都是上边有人的人,不给他们任务,两人都暗地里直骂。

不过打完十五联队一大队之后,徐扬马上收到了耿殿君的电报,指派他率领十五中队坚守尿盆山,这才让徐扬有了点笑模样。

不过也仅仅是有一点笑模样而已,耿殿君给他们的任务是坚守到天黑即可,天黑后可趁黑夜突围,接下来的任务由他身后两座山头之外的馒头山守军来打。

即可这两个字让徐扬琢磨了老半天,他悄悄征求过展明的意见,询问这两个字的含义。

即可是不是说也可以再打下去?也没说必须今天夜间就突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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