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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寻我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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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帖式一同私奔。第二天那笔帖社为求脱身,便昧着良心在《青楼月刊》上为她编出了一套孤女自学成才考入白鹿学院,却因病不得不放弃的感人故事。自此芙蓉姑娘除了说自己是醉红楼第一名妓外又自称自己是开封府第一才女,本来大家也就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情逗逗她。一来二去的不知怎么就让她红了。每期的《青楼月刊》上居然期期都有芙蓉姑娘的专版。现在要请她吃一顿晚饭就得二百两银子,没有预约的话还请不到呢!”
杜远卟哧一声笑了起来:“世间居然还有这么多贱男人哪,居然要花钱请她吃饭,不怕倒了胃口么?”
吴宇林板着脸道:“他们正是花钱让别人倒胃口。这芙蓉姑娘既自恋又泼辣,还挺受一些闲人追捧。一旦有哪个男人请她吃饭,她便认为是那个男子看上了她。那男子英俊多金些的话,她便会在《青楼月刊》上撰文说她与某名人互相爱慕,请关注她的粉丝们祝福她们云云。若是那男子长得丑或者对她不理不睬便更惨了,下个月芙蓉姑娘专版便会说某某名人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拼命追求芙蓉姑娘,却在被芙蓉姑娘无情拒绝后痛哭流涕。现在《青楼月刊》越发红火起来,期期都销售一空。人人都想看看这次又是哪个名人粘上芙蓉姑娘而倒了大楣,那些个心眼坏的,便出钱请芙蓉姑娘跟自己的仇敌吃饭,反正无论他怎么对待芙蓉姐姐,都能败了他的名声。”
看着吴宇林恨得牙齿痒痒的样子,卓非凡小心地问道:“莫不是你也曾吃过她的亏了吧,难道你那情敌还请了她与你吃饭么?”
吴宇林铁青着脸不说话,杜远于是就很没心没肺地捧腹大笑了起来、吴宇林斜了杜远一眼,冷笑道:“你也莫得意,芙蓉姑娘这人是怎么想的谁也说不准。你今天打扮虽然寒酸了些,但好在杜庄主天生英伟不凡,些许破衣烂衫也挡不住你的英雄气概,说不准待会芙蓉姑娘看上了你,主动倒贴了过来,我可是很期待在下个月的《青楼周刊》上看到你的大名。”
杜远一听这话,脸上便有了几分惶惶然的神色,腿也有些打起抖来。四下来寻找是不是有些锅底灰之类的东西可以用来抹抹。
芙蓉姑娘的杀伤力果然巨大,不止是杜远有此想法,在场的男人们纷纷低着头寻思如何避开这人。一时间餐会现场鸡会狗跳,秩序大乱。
芙蓉姑娘皱着眉头在人群中寻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挥手对着一个举止文雅的老男人叫了起来:“朱喜山长,我在这呢!”
第三卷 笑熬浆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情敌斗智(上)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国人心态莫不如是。
方才还担心自己被芙蓉姑娘看上的人们心中一下子安定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着被芙蓉姑娘缠住的朱喜先生的狼狈模样。
胡润先生出事之后,河南官场大小官员皆对白鹿书院上下心怀不满,于是便一违常例从福建调了朱喜空降过来任了白鹿书院的山长。他占的这个位置也不知有多少白鹿书院的教习眼红耳热,很明显,这芙蓉姑娘乃是白鹿书院的哪位自觉本有资格竞争山长宝座的教习请来败他名头的。
朱喜老先生是一名谦谦君子,常常自许是当世的理学正宗,平素里皆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连娶个小老婆都是偷偷摸摸地养在外地,不敢让旁人知道。哪知今日里被芙蓉姑娘这神鬼难敌的人物给缠上,偏偏又不敢轻易得罪她,只得苦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对着。
那芙蓉姑娘乃是天下间最不会识人眼色的人物,她似是看不懂朱喜脸上的苦色,一个劲地与朱老先生探讨起“当代美女作家用身体进行写作”的心得体会。
朱老先生虽然也曾收过几个“爱好文学”的知识女性做弟子,但在人前却总是保持着再正常不过的师徒关系,此时突然间遭遇了芙蓉姐姐这样一个用身体写作的美女作家,还三句话不离“性事”,他脸上的表情却似快哭了出来一样。
须知这种事情私下做做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探讨却是万万不行的。就算人人都知只要做了朱喜先生的女弟子,就能顺顺利利地拿到书院的毕业文凭,但在面子上当事人都称颂朱喜老先生乃是一代教育奇才,不论成绩再烂的女弟子都能辅导成材。
朱喜老先生虽年过五旬,但他相貌儒雅,学术上的造诣亦高得很,哪怕是随口敷衍两句也是微言大义、直击重心。于是芙蓉姑娘眼中的光彩便越来越亮,娇笑连声,手也开始不干不净地往朱老先生身上乱摸了起来。
朱老先生吓得魂飞魄散,有生以来头一次他开始深深痛恨自己的好口才和好相貌了。
就在朱老先生几欲轻生之际,一个胖子和和气气地拍了拍芙蓉姑娘的肩膀,温言对她说道:“芙蓉姑娘,我和朱老先生有些事要谈,能否给我个面子,下次再与朱老先生探讨文学如何?”
一见此人,吴宇林便气恨恨地道:“便是这个胖子了,他叫范国通,长得又老又胖的,居然也敢喜欢嫣红。”
杜远和卓非凡定睛看去,只见那范国通虽然和每个成功男人一样,都顶着老大一个将军肚,不过也算得上相貌堂堂,再加上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风范。所以从外貌上看来,倒比吴宇林那穷酸书生的气质要胜上一筹。
吴宇林虽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但也不得不承认那范国通在容貌气质上要比他好一点,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服气:若不是老子沦落江湖这么多年,也未必比他差到哪里去了。
且不说吴宇林心中的疙疙瘩瘩,那边芙蓉姑娘一见那胖子的面立时拘谨了起来,规规矩矩地作了一个福,告辞了。
芙蓉姑娘的确是自恋了一点,但她可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成名全靠着《青楼月刊》的炒作,但那胖子不但是财大气粗,而且黑白两道都有不少朋友,就算是要他买下《青楼月刊》也是眼睛都也不眨一下的。要封杀一个芙蓉姑娘还不容易么?
芙蓉姑娘一走,朱喜立时长出了一口气。抹抹头上的冷汗,朱喜对着范国通拱拱手感激地道:“大恩不言谢,此次多蒙范老板搭救,老夫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
范国通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朱山长不用客气。”
范国通身家豪富,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风采。其泱泱大度的风仪,连卓非凡也见之心折。
“这人看上去倒也不象你说的这么坏呀。”卓非凡挠挠后脑壳说道。
“老吴哇,这人可是你的劲敌呀。”这是杜远的结论。
吴宇林恨恨地道:“这范国通就是面上功夫了得,其实心黑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凭着这副伪善举止,也不知骗了多少人,他这次帮了朱喜一把,肯定是有什么用得着朱喜的地方。”
吴宇林这话倒也没有说错,此时房价虚高的问题早已上达天听,世祖皇帝对此也略有不满之处。但世祖皇帝虽帝王心术了得,毕竟不是一个全知全能的天才。他某些决策也还得借助似朱喜这样专家学者的意见。
数日之后,由朱喜捉刀的一篇《房价是促进经济的一个新的增长点》的文章堂而皇之地登在了南京邸报的头版,世祖皇帝见后,怒斥某些居心叵测的官员借着为民请命的幌子信口胡言。而后下诏将大明国立银号房屋借款的利息提高了零点五个百分点,同时下令大力支持房地产业的蓬勃发展。
范国通和朱喜聊了两句之后,就走到了吴宇林旧日情人的面前,跟她聊了起来。看样子那叫嫣红的女子对范国通的印象也不坏,两人聊得极是投缘,不时有笑声从她嘴里传出。
吴宇林妒火中烧,卷起衣袖恨不得冲上前将范国通暴揍一顿。杜远慌忙拉着吴宇林低声说道:“风度!注意风度!在女人面前没钱可以,但千万别输了风度。女人会爱上一个没有钱没有势的男人,但绝不会爱上一个没有风度的男人。”
此话如提醐贯顶,一下让吴宇林清醒了过来。吴宇林感激地对着杜远笑笑,定了定神,又整了整仪容才带着杜远与卓非凡慢慢地踱了过去。
一见吴宇林过来,范国通立时停止了与嫣红说话,微笑着对吴宇林点点头说道:“吴兄今日精神颇佳,实在是可喜可贺,看来上次芙蓉姑娘的文章并未对吴兄造成多大的影响哪。”
杜远与卓非凡忍着笑对望了一眼,心道这死胖子果然曾经摆了吴宇林一道,难怪吴宇林对他这么看不顺眼。
范国通亦是话里有话,明里是赞吴宇林精神状态不错,其实却是故意提起吴宇林与芙蓉姑娘的丑事,在嫣红面前给吴宇林一个难堪。
若是在从前,吴宇林早不顾风度地跳了起来与范国通大吵一番,只是今日里吴宇林得了杜远的提醒,却不肯在爱人面前失了风度。
当下吴宇林只是笑了笑:“惭愧得紧,有人枉作小人给在下下了一个套子钻,在下居然也傻乎乎地钻了进去。好在我与嫣红相识多年,嫣红这么聪明,当知道这事与我平素里的为人不合。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倒也不需要多作什么解释。”
吴宇林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出了有人故意陷害他这一点,又不动声色地捧了情人一把,将范国通的狼子野心暴露无疑。令前几日对他大失所望的嫣红亦是眼睛一亮。
范国通眼角一跳,重新审视了吴宇林一眼。
他笑着执起吴宇林的手说道:“吴兄说得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反正我是不会相信吴兄会做出这等事来。吴兄眼光高得很,听说当年也是纵横花丛的情圣,我相信吴兄哪怕是酒后失德,恐怕也看不上芙蓉姑娘这样的女子吧。”
他这又是话里有话,吴宇林的脸刚刚沉下来,杜远在后头悄悄扯了他一把,吴宇林便又笑了起来:“范老板说得是,吴某原本不过是一介清贫文人,想来许是行为不端,无意间得罪了哪位贵人,让人给整了一道。”
吴宇林这话便说得露骨了,好比是指着和尚骂贼秃,以范国通这么好的涵养亦不禁变了脸色,冷冷说道:“吴兄可不能算是清贫文人,听闻吴兄写的本本书俱是大卖特卖,虽然其中没有什么予人启发之处,但在揭人阴私这一点上,却是前无古人的。范某家的下人可是人手一本吴兄的大作,可见吴兄的书还是比较合那些下里巴人的口味的。”
吴宇林受了杜远的指点,哪会受他的激。反是让范国通越失态他便越发高兴。是以他对范国通的冷嘲热讽似是全无所觉,只当作是没听见,依旧保持着满脸的笑容:“吴某自知文笔不好,所以只能是写些百姓们喜闻乐见的东西,只求搏得大家一笑罢了,全无自认文坛名家的想法。不过吴某虽不过是一贫贱文人,但却亦有文人的风骨,就算是再穷再苦,亦不会去骗老百姓的钱。反正我的书摆在那儿,老百姓爱买便买,不爱买便不买,绝不会有损老百姓的生计的。”
若说刚才吴宇林是指着和尚骂贼秃,那么现在便等于是指着范国通的鼻子大骂无良奸商了。范国通自知嫣红对他一直不冷不热,其中最主要的一点便是看不起他炒高房价,令登封县内百姓深受其害的原因。
范国通立时变了脸色,冷冷地从牙缝里砰出一句话:“吴兄不识经济,可千万莫信口开河才好。须知有些时候祸从口出!”
嫣红原本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个爱着自己的男人斗口,此时见两人便要闹僵,忙开口为他们打着圆场:“你们男人一见面总是谈些事业,就不能说些有趣的事情么?宇林,你不是在正气山庄待过一段时间吗,不如说说杜远和卓非凡的事迹如何?”
两个正在如同斗鸡一般大眼瞪小眼的男人立时醒过神来,慌忙对嫣红作起了自我批评。只是现今两人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
范国通被吴宇林占了上风,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念念不忘要从吴宇林那扳回一城。吴宇林却是多日以来头一次听嫣红叫自己的名字叫得如此亲切,而且嫣红的话里还透出了一股回护之意,爽得吴宇林如同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般,混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透着欢畅惬意。
第三卷 笑熬浆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情敌斗智(下)
吴宇林本是口齿伶俐的人,又曾纵意花丛多年,对于如何挑逗女人也有些心得。前段时间他乍见旧日爱人,心下不免有些患得患失,而后又见范国通风度翩翩财大气粗的样子,难免又有些自卑的情绪。这样一来,十成功力也发挥不出三成,在嫣红面前不免有些进退失据。
现如今吴宇林自觉有了靠山,又异常难得地在范国通面前小胜了一回合,高兴之下,昔日里那些留流花丛的手段再次用出,竟似还未生疏。
嫣红好奇吴宇林在正气山庄的所作所为,又敬仰杜远和卓非凡的英雄壮举。不住口地追问正气山庄的秘辛往事。
这正好又恰恰挠到了吴宇林的痒处。吴宇林口齿便给,正气山庄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又颇有传奇色彩,吴宇林信口胡吹,将正气山庄的故事讲述得加倍得冒险刺激。虽然他在言语之间也提到马如龙、费正彬等人,但都用了春秋笔法一语带过,却将自己所作的一些小事大说特说,将自已吹得犹如杜远、卓非凡之下正气山庄的第三号人物一般。
便是这样,吴宇林心中不免还有些遗憾――若是杜远与卓非凡没有跟在身后便更好了。
有熟人在场,吴宇林亦要实事求是一些,不敢太过大胆。言语之间也不敢太过放肆。不然的话,杜远与卓非凡的艳史也不知会被这家伙添油加醋之后说成什么样子。
饶是如此,杜远和卓非凡听到吴宇林将正气山庄的故事说得面目全非,偶尔还得接受吴宇林偷偷拍过来的超级马屁,也不禁有些脸红了。
杜远和卓非凡都听得浑身不舒服,范国通范大老板自然更加的不舒服了。其实任谁见了情敌在自己爱人面前吹嘘自己的传奇故事,都会感到很不舒服。这范国通涵养还算好的,他没有打断吴宇林说话,只是等到吴宇林吹得口干舌燥,自己停下来之后才冷冷说道:“既然吴兄在东疆随着二位庄主做了如此多的大事,为何不就此留在那儿,为东疆百姓多做一些贡献,反而要到河南来呢?”
范国通这话是在暗指吴宇林吹牛,你要真在那混得那么好,又何必象现在这样凭着几本传记流落江湖呢?
本来这问题倒也不是不好回答,奈何吴宇林知道杜远和卓非凡正站在他身后,自然不敢太过信口开河,把自己离开正气山庄的原因推到领导层上去。但偏偏又不能对范国通说实话。
须知世祖皇帝虽然封了佟湘玉做郡主,但那也不过是对正气山庄的一种妥协罢了。皇帝并没有将佟湘玉是汉王之后的事实公告天下,只是在圣旨中模模糊糊地提一句收佟湘玉为义女而已。如果把前因后果一解释,嫣红信不信还是个未知数,范国通肯定要借此生事、闹腾一番。佟湘玉那儿也不好收场。
好在吴宇林伶俐,挑了挑眉毛说道:“东疆大事已定,吴某在与不在都一样了。何况游历天下才是吴某的志愿,还可趁便寻访昔日爱侣。总算是老天保佑,终于让我在登封遇上嫣红了。”
吴宇林跟着杜远久了,脸皮也变得极厚,说完他便毫不避忌地拉起嫣红的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直把嫣红望得先是面红耳赤后是芳心暗喜再是柔肠百转最后心中天平不可避免地便朝着吴宇林那儿倾斜了。
第二回合,吴宇林再次大获全胜。
只是吴宇林得陇望蜀,当下便再接再励又向范国通挑衅:“吴某来登封是为了寻找昔日爱侣,不知范老板来登封却又是为了什么?现今登封百姓已经连一所茅厕都买不起了,范老板也该换个地方发财了。”
范国通目光一寒,紧紧盯住吴宇林。
吴宇林背后就有两个撑腰的人在,论钱不会比范国通少多少,论势后头二人还有爵位,所以吴宇林便表现得极有风骨,毫不畏惧地与范国通对视。
吴宇林还巴不得范国通在气急败坏之下动起手来,他甚至都不打算还手,被打得越惨还越好。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想来自已被人欺负之后,杜远和卓非凡也不至于不出手。自己被打得越惨,杜远报复得就越重。
范国通怒目瞪视了吴宇林一会,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低声对嫣红说道:“你们都只看我人前风光,可谁知道我的难处。房地产一道若是不能官商勾结,又怎么能做得长久?温州诸商原本也不过是以手工作坊起家,就算这些年来日进斗金又能有多少身家,咱们炒房所用款项大多都是从典当行所借。要依着我的意思,早在去年便把手上的房子慢慢放出去,可程大人死活不肯。他要当上河南道台便得有漂亮的政绩支持,这房地产却是最容易出政绩的一环。实话告诉你,登封城里的登封商人总共加在一起也不过二三十万两的资产,却借了国立典当行几百万两的银子。每日里的利息都得亏不少……”
吴宇林冷笑道:“这么说来你这还是欠了不少债的喽。有你这么天天乘着豪华马车、住着山庄、喝着美酒、吃着佳肴的欠债户么?”
这就不得不说吴宇林见识浅,他虽然在正气山庄混得不错,但主管业务到底是情报收集,对于经济上并不太懂行。
虽说他亦有个秀才文凭,但那毕竟是几十年前的秀才文凭,当今世界,知识更新换代速度之快,只要六七年的时间便足以使一个人彻底落伍。
吴宇林对做生意的思维还停留在,不欠钱、讲信誉的时代,混不知当今社会,要赚钱就便得先借钱。提前消费提前预支明天的幸福生活才是王道。
要借钱,最好的债主自然便是大明国。只要给国立银号的掌柜塞点银票,自然万事顺利。
例如本来只是分文不值的荒地,但只要打点得好,大笔一挥之下便成了上等良田,用来作抵押品便再适合不过的了。而且贷款越多,日后过得便越舒服。
未贷款钱见了银号的掌柜得叫爷爷,拿了钱之后,银号的掌柜便得叫你爷爷。
若是钱借得少了,国立银号的掌柜也容易下壮死断腕的决心。还不起是吗?先收了你的地,再拍卖你的资产。还不够?那便对不起了,还得请你到大牢里吃上几年的牢饭。
若是钱借得多了,那便发达得不能再发达了。须知如果借了数千两银子还不起,那也不过是经济纠纷而已。若是借了数万两甚至是数十万两,便性质便不一样了,那便可以升格成金融诈骗。
所以哪个国立银号的掌柜也不敢得罪这样的欠债大户。万一把人惹急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人能不能再抓住亦还两说。
便是抓住了,也未必能够追回多少损失。那些亏空还得累得国立银号的掌柜吃挂落,前程尽毁那是必然的,一个不小心还得被当成金融诈骗案的替罪羊给抛出去,到牢里静心思过。
所以说钱欠得越多便越是安全,银号掌柜对你笑脸相迎不说,便是经营上出了些什么岔子,国立银号亦会主动上前奉上大把大把的银票供你使用。生怕你的商社一倒,大笔的借贷就此鸿飞渺渺、一去无踪。
吴宇林哪懂这些门门道道,只是鄙夷地看着范国通说道:“既然你欠了一屁股的债,哪还把这么多的房产抓在手中囤积居奇,早些放出去不就没事了?无债一身轻有多好。”
范国通苦笑一声,对吴宇林摆了摆手:“其中的关窍你这酸秀才又怎么知道,何况我现在是官商合作,当官的不开口,我又怎么敢把房子降价放出去。你以为我真忍心看着老百姓连房子都住不起么?如果现在一下把房价给平抑了下来,这不是扫程大人的脸子么?你以为我真是发了大财么?其实我虽说也赚了点钱,但大部分还都是那帮当官的拿去了。说得好听点我算是个商会会长,说得不好听点我只是几个官员中间的联络人和替死鬼,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便是第一个推出来做替死鬼的。”
吴宇林冷笑连连。
他还没说话又被范国通给止住了:“你想说我是鳄鱼的眼泪是吧。我承认,范某人是无能了一点,只能靠着官面上的关系混口饭吃。我也承认,我范某人是胆小了一点,当官的人想做的事我一点也不敢违抗。可你吴宇林不也一样么?担了个知名传记作家的名头四处招摇,有些官员的龌龊事你也应该很清楚。你敢拍着胸脯担保你写的文章里头没有一句假话,完全真实的吗?”
吴宇林哑然。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明白自己写的书亦在某些方面刻意迎合潮流,至于为人吹嘘拍马歌功颂德的内容也不少。
他吱吱唔唔了半晌,终于强撑着说道:“我那不过是为骗口饭吃而已。你以为我真会给程光明写传记么?我人虽穷,但好歹亦是有骨气的。”
范国通还想反唇相讥,突然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人转头看去,原来程府尹正准备上台致词,两人都不敢再吵架,于是对瞪了一眼,暂时平息了战火。
第三卷 笑熬浆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牛皮哄哄的小子(上)
“各位上级、各位嘉宾、各位工商界、文化界的代表:你们好!金秋送爽,硕果飘香,在这个充满生机与活力、收获喜悦与成功的季节里,我们迎来了伟大祖国二十四周年华诞和登封县衙及温州商会首届“百年诚信老字号”授牌仪式。这对于我们登封县来讲是件大事,充分说明了我们登封县个体私营经济正在健康、快速地发展。至此,我代表开封府衙、登封县衙向授牌大会的召开表示热烈地祝贺。近年来,我县个体私营经济在开封府衙、登封县衙的大力支持和正确指引下,取得了良好的发展……”
趁着程府尹站在小台子上面喷洒口水,杜远悄悄拉了吴宇林一把,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个笨蛋,上了范国通的当了!”
吴宇林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稍稍往后靠了靠,低声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就上了他的当了?”
吴宇林这是人在局中,自然有些晕头转向,其实范国通那点激将计连卓非凡都看出来了。
卓非凡抿着嘴一笑,道:“范国通之所以不敢动你,是因为你正在帮着程光明写传记。程光明就指望着你这本传记在他升官前给他造势,所以在你传记未写完之前,程光明一定会护着你的。你这一表态,不用他出手,程光明也会找你麻烦。你要是受不了压力又转头帮程光明写传记的话,你那位嫣红就不免看低你了。”
吴宇林这才回过味来,终于还是上了范国通的当了。
杜远又扯了扯吴宇林,冲着范国通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看看,他已经去通风报讯了,想来是要让人找你麻烦,嗯?那小子是谁?”
吴宇林顺着杜远的指点看过去,果然见范国通慢慢地踱到一伙人中间,跟领头的一个青年人嘀咕了几句,两人一起往这边看过来。
吴宇林这段时间在登封县认识了不少的头面人物,对在登封县的官宦人家非常熟悉,此时一见那个年轻人,不禁叫起苦来。
“这回麻烦大了,那是大明四大元帅之一徐达元帅的小公子徐世绩,这小子最是纨绔不过,又谁的面子也不卖。仗着他老爹是开国无勋,横行京城。听说前些日子他在京城跟户部的一个堂官争风,将人生生给打死了。为了避风头,才躲到登封县来了。不过虽说他是在跑路,但他的气焰却不稍减,来了登封县没几天便把登封闹得鸡犬不宁的。”
杜远眉头一皱:“这却难办了,现在形势微妙,咱们可不能公然跟哪个朝中大佬闹翻。可是程光明又怎么和徐家扯上关系了?”
“实话说倒也没有什么关系,程光明原本是贫家出身,听说在书院里拿的是徐家提供的奖学金。考上公务员后他就四处宣扬自己是徐大元帅的学生,逢年过节都不忘给徐府送上一份孝敬,徐达估计也是抹不开面子,虽然没有正式承认什么东西,但对程光明自说自话也睁一眼闭一眼,不承认亦不否认。但其他人哪知道这里面的道道,自然要对开国元勋的学生照顾一二,凭着这点关系程光明在开封府才能混得这么风生水起。”
杜远有些郁闷:“这样硬凑上去也行啊。”
吴宇林亦是苦笑连连:“原先倒也没什么,徐达也未必肯真认了这个学生。不过自从徐世绩来到登封县后,程光明对他侍候得极好,将这小子哄得差点没和他结拜兄弟。有这混帐小子在一旁掺和,恐怕咱们讨不了什么便宜。”
“是呀,这徐达当年可是差点封了王的,是他深通进退之道,自己上书请降一档封赏,这才封了个平寇公。徐达的爵位不但比我们俩要高,而且在朝中这么多年,门生故旧众多,影响力要比我们两个新进候爵要大得太多了。而且……”卓非凡亦是满脸苦恼的神色:“对这种纨绔子弟你是轻不得也重不得,轻了他不怕你,重了他身后的家长就要出头了。”
三人还在伤脑筋,那徐世绩带着几个帮闲的狗腿子已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很嚣张地用手指头戳着吴宇林的脑门子:“听说你小子要乍刺,不肯替程哥写传记是不是?”
杜远不动声色地将吴宇林拉到身后,微微一笑:“吴先生另有要事,恐怕最近一段时间是没有空了。”
徐世绩微微昂起了脑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杜远一眼,摇头冷笑:“你是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毛猴子,凭什么能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你信不信我当场废了你?你给我滚一边去,我找的是你们老板。”
杜远的涵养素来不怎么样,一听这话立时轻轻地捏了捏拳头,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起来:“徐公子,这里可是名流聚集的公众场合,若我是你怎么也不会在吃了人命官司的时候又在这种场合里闹事。如果事闹得大了,就算国法治不了你,恐怕徐大元帅的家法也饶不过你吧。”
徐世绩的拳头捏得咔蹦作响,却又不敢真的当场挥拳打出去。
但凡这类太子党俱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家里老爷子的那根藤条。
老爷子们都是老革命了,如今的爵位都是当年他们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这些名臣宿将大都是泥腿子出身,虽然受了这么多年的法制教育,但骨子里还是乡下农民的本质,认为老子教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一点法制观念也没有。所以动起手来也就没轻没重的,狠起来便是打断儿子两条腿也是常事。
这些从开初就跟着世祖皇帝打天下的老革命,头脑都僵化得不行。平素里徐世绩去逛个窑子被发现后都免不了一顿好打。虽然在儿子性命犹关的事情上也会厚着老脸去求求老战友帮忙,但回到家里动起家法来那可是比衙门里的大刑都不逊色。
徐世绩在南京城里犯了人命案,就已经被老头子狠狠地教训过一顿,打得他三个月下不了地。如果在这种时候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再犯一次混,那徐世绩的屁股非得被生生打成了四瓣不可。
徐世绩咬咬牙,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冷笑道:“你便给我记着你说的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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