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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之后宫女配记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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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元环视一周,在心中发出一声咆哮,我去,连命妇和宗妇桌子上都有啊,这是无差别大范围攻击,还是放的迷雾就攻击一人啊,这出手的是皇后吗?她没这么傻吧,她想干嘛啊,她疯了啊!大过年啊,多大仇啊,至于吗?在这种时候出事,影响很大啊,搞不好会被废啊!娘娘,你造吗?

柳青元在心中暗自咆哮了一会儿,就若无实事的收回目光,只专心的吃着桌上的水果,有红花算什么,有炸弹也不关她的事!

戏台中,舞姬广袖舒展,飘飘如风般的舞着,眼波流转,纤腰曲折,以此悦人。

皇后似对那舞不感兴趣,只与太后交谈,偶尔又与宋淑仪等搭话。

显帝自进殿后便寻到了柳青元的身影,自那日给她进位之后,因将近年关,国事烦忙,他少进后宫,心中又有些别扭,便没去过她那,算算有将近半月没见了,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戏曲,眯着眼儿,嘴角上扬的模样,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让那戏班,捡拿手的在唱一出。”戏停后,又见她不时回头与人说话,显帝想她应是不喜歌舞,看她抓起桌上的东西便往嘴里塞,嘴角微微撇着,这是她十分不耐烦时的小动作,平时,显帝在见她不听话说教她时,也偶尔能看见,算是十分熟悉了。

跟她说话的是?似乎是柳小仪,是那小丫头的嫡姐,平素很是温和,言谈中善解人意,相貌也非凡,不过,一家姐妹之中,从未有过两个高位,所以他便很少去她宫里了,他即中意了这小丫头,就不会在提这柳小仪。

“皇上,这戏班唱的的确不错,臣妾也很喜欢。”皇后先对着显帝道,接过太监总管手中戏单子,笑盈盈的打开。转头对着太后说。“太后,不如您看看,也点上几出”

“不必了,拿给皇上吧。”太后拒绝了皇后的提意,示意皇后将戏单交给显帝。

“皇后做主吧。”显帝道。总要给皇后些面子,而且,他并不喜欢听戏,只不过,见那小丫头又像很无趣的样子,才又点了。

太后也明显皇后是在向她示好,近来,她为了宋淑仪与皇后之间多有不快,而大过年,她也不愿意惹显帝不高兴,便借着皇后给的抬阶下来。笑着向皇后点头。

一时间,高台的气氛到是其乐融融,一副你好我好的样子。

火树银光不夜天,当大家都注意着天空中炸开的礼花时,显帝却听见一声惊叫:“小主,小主,你怎么了?”

一直注意着四周情况的柳青元也听见了,忙转头便向郭选侍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郭选侍捂着肚子卧在宴几上,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小主,小主,您醒醒啊!”她的丫环也很着急,却不敢大声呼喊,只能轻轻的推着郭选侍的肩膀,不停的轻声呼唤。

这时,皇后也发现这边出了情况,神色不悦的差了丫环去问情况。

不一会儿,丫头回来,神色不安的道:“娘娘,不好了,郭选侍见红了!”

“什么?”皇后只听得心脏都颤了一下,年宴上,妃嫔见红,不管是不是意外,这都是她管理后宫不当,本来近年皇上对她就颇为冷淡,她百般讨好才好转一点儿,这会儿又……

“将郭选侍扶回殿中,请太医,将结果报与朕知道。”一旁的显帝早已听见,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吩咐道。

“遵旨。”自有小太监领命去办。

第十四章 年宴下

年宴继续,似乎没人发现郭选侍提早离席。只是上头正中坐着的显帝脸色却有些僵硬。

柳青元继承吃着水果,心里却颇为同情显帝,二十七八岁了,就一个儿子,这皇帝当的也惨点,随着皇后年纪越来越大,却迟迟没有身孕,她对皇宫子嗣的把迟一年严过一年,早年还有几个怀上流产的,近几年,连怀孕的都不见了。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郭选侍,还大过年的见红。

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这次又是谁出的手?

不一会儿,有小太监匆匆快走上高台,轻声回跟德顺说着什么,德顺低着头,挥退了小太监后,便跪坐案前,低声回禀,柳青元便连在忙竖直耳朵,她耳力不错,离高台又不远,希望可以听见点什么。

“皇上,奴才请了太医院医正给郭选侍请的脉,刘医正回禀,郭选侍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但不甚服了些红花汁液才晕了过去,但万幸服用的少,郭选侍身体又健康,所以虽然脉象轻浮,胎位有些不稳,但堪堪还是保住了,只日常要定要卧床静养调理,不然,胎儿……胎儿怕是保不住。”德顺低着头回禀,根本不敢抬头看显帝的神色。

“让太医每日去与郭选侍请脉,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太医院领取。你亲自去吩咐,让郭选侍放心安胎。”显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黑着脸吩咐。

“皇帝,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显帝的声音不太大,太后因为离得有些远所以并没有听清楚,不过,她却看见有人被人扶着下去,又见显帝的脸色不对,所以便开口询问。

“母后,只是一选侍有孕,有些胎位不稳,朕命人与她叫个太医罢了。”显帝表面轻描淡写,可好心情却瞬间烟消云散,他已年进三十,却只得了一个皇子,两位公主,太过单薄了。

夺嫡时,他虽无暇顾忌后院,可渐渐的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但他与皇后少年夫妻,还是有些情份,他便隐晦的提了几句,这才有了皇长子贺晖,可想想那难产而死的皇长子生母,终让他与皇后生出了格合。

可夺嫡风云中,他也实在是顾不上后院之事,登基后,又忙与清除旧臣,等终于朝堂平静些后,他悲痛的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宫里的那些嫔妃们,就是怀不上。

他清楚,这事不怪皇后一人,估计这宫里的女人除了死的了,哪个也不无辜,再加上,后宫与朝堂息息相观,朝堂刚刚稳定,他并不想再起波澜,便招开选秀。

可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怀胎的了,却在大年宴见红,而且明晃晃的被下的红花,显帝眯起眼睛,原府中的女人最少也跟了他七,八年了,念着原来的情份,他本不准备太过计较,可现在看来……

“既然身体不好,就让她好养着,一会儿,哀家亲自去瞧瞧她。”太后瞧了一眼宋淑仪,可惜了,若怀上的是她,在产出个男丁,也就不用她一把老骨头还要为威远候府担心了。

“年宴结束后,天色就晚了,实在不敢烦劳母后,母后如此,让儿臣惭愧。”显帝颇为感慨的答,其实心里颇感不耐烦,他子嗣不旺,这位嫡母怕是最高兴的了,她恨不得他所有的儿子都让她们宋家女人生出来。要不是威远候子嗣也不怎么旺,否则,这宫里也不会只宋淑仪一人。

“皇帝子嗣稀少,关心些也是应该的。”见显帝如此态度,太后颇为满意,又转头对着皇后道:“皇后,这宫中近年来少有喜迅,你身为皇后,本就有责任,现在,宫妃有孕,你竟不知道,也该多多自醒才是。”

“臣妾惭愧。”皇后听这明晃晃指责她管理不当的话,连忙请罪,心中暗自着急,太后本就看她极不顺眼,千方百计的想拉她下台给她那侄女儿腾地方,她应对起来已经颇为困难,就算没错,太后还能鸡蛋里挑出骨来,可现在,她竟还出了这样的错。

她年纪见大,又老的快,近几年来,皇上就是来了凤兮宫,已经很少跟她同床了,她没有子嗣,见着那些年轻美貌的贱人围着皇上,就觉得心中深恨。下手就狠了些,三年守孝,宫中无一人有孕,这对与她这正宫皇后来说,就是天大的错处。不管是皇上,还是朝堂,对她都颇有微词。

自选秀后,她其实也想了,对与后嗣,她把的太厉害了,其实,只要那几个高位的不能生,旁的也该松松手了,只是终究不快,对那未曾喝药的,便有意无意的疏忽了过去,可谁知,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想到这儿,皇后心中大恨,这郭选侍在哪儿不能红,偏要在年宴这当儿口。

“母后,今儿是大年除夕,难得合合满满的日子,就别为了这点事儿,破坏了大好气氛。”显帝伸手扶起皇后,他对皇后虽然不满,却还不想废除她。后宫中,不能让太后一家独大。不过,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皇后,郭选侍这胎就交给你了,朕不希望再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是,臣妾遵旨。”皇后连忙应声称道。

“皇上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哀家也就不在怪罪了,年宴后,你就去将那选侍搬到你宫中吧,哀家已多年未抱到小皇孙了。”太后叹了口气,状似难过的狠狠将了皇后一军。

“是,母后,臣妾今晚就将郭选侍接进凤兮宫。”皇后紧紧的掐着自己手,忍着将太后狠狠撕碎的冲动,她是皇后,堂堂一国之母,竟然让她去照顾一小小选侍,还要接入凤兮宫,真是欺人太甚。

不过,忍不了也得忍,现在情况对她太过不利,这一胎,她必是要保住的,放到她宫中也好,到时候,不论是男是女,直接养在她膝下,到是很省事。

不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青元听隐隐听到了些什么‘见红,搬宫,照顾’之类的话,心里就已经猜到了大概,心说皇后这算是骑虎难下,现在这宫时群魔乱弄,这胎,可不太好保。

夜,凤兮宫中红烛明亮,照的整个寝室如同白昼。

“皇上,臣妾将郭选侍安置在偏殿,又派了两个得力的嬷嬷照顾着,又有太医,这胎定是能保住的。”奔波了一天皇后终于回到寝宫,抬眼见显帝面色冷俊的坐在案边,连忙上前。

“臣妾已经亲自安慰过郭选侍。又敲打了她殿里的奴才,皇上放心,她这一胎,定然会给皇上添个小皇子。”

“皇后,朕已派人查过,年宴中所有女眷的案上的葡萄都用红花汁浸泡过的,连朝臣女眷的案上都有,你可知道,若出了事,会有什么后果?历来,年宴都由你全权负责,你如何解释?”显帝铁青着脸,刚听见太正监的回报,他当场便翻了案子,连朝臣女眷的桌上都有这红花泡过的葡萄,这让显帝心中的怒火飞腾,万一有哪个女眷吃这葡萄出了事,那皇家便成了天大的笑话。

“皇上,这……这不是臣妾所为,臣妾是冤枉的。”皇上听了这话如同被雷劈了般,顿时软在地上,,心中慌的不行,她一心只想安排好郭选侍,便没顾的上查年宴上的事,现在心里悔的不行,这可是大罪,如果细追究,她被废了都是可能的。

“就算不是你所为,你掌管后宫,却出了这样的事,是你只说冤枉,便免了的吗?你可知,这是多大的错处?”显帝冷笑。

“皇上,臣妾自知有罪,可皇上看在臣妾一直辛劳管理宫务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仔细查找,定能找到那祸首。”皇后泪如雨下,急急的辩解,这几年,皇上对她虽然对她冷淡些,可到底还是给了她正妻的体面,从未象今日这般震怒过。

“不必了,这事你不必在管,好好照顾朕的孩儿,这事,朕自会查清。”显帝看着一脸慌乱的皇后,心中五味陈杂,想当初,他与皇后也曾夫妻恩爱,相敬如宾,那时皇后温和柔顺,对侧妃侍妾虽然偶有冷面,却也不会暗中加害,是什么就变了呢?是她迟迟怀不上身孕的时候?还是他迎娶侧妃的时候?或者是第一个侍妾传出怀胎的时候?她就变了。

听着皇后还是在求情辩解,口口声声念在夫妻情份,他忽然想问问,她在背后暗害他子嗣的时候有没有念过夫妻的情份,在给侍妾下避孕药时有没有念过夫妻的情份,结缡十二年,她未产下过一子半女,他从未有过一句埋怨,她害死皇长子生母,抱养皇长子,他也没有异仪,甚至还想过如果皇长子可堪造就,就将他记到她的名下,甚至对着满宫不孕的嫔妃,他除了对她以示冷淡表示不满外,也未曾对外下过她一次脸面,她还想让他怎么念着夫妻的情份?

“你,好自为之吧!”显帝长叹了口气,不理皇后的哭求,迈步走出内兮宫,只觉得满心的疲累,一股郁气宁聚胸口,说不出的气闷,忽然间想了那小丫头娇娇的笑儿,痴慕的眼神,温热的手,一时间只想不顾一切到锦绣阁里将那暖暖的小儿抱入怀中。

可看着这凤兮宫中满宫的红灯,大年初一,他独寝还只能说是帝后不合,若去了那小丫头那,明儿一早参她妖妃的折子想来能推满全案。

罢了,显帝自嘲一笑,最终还是准备回到太和殿,独自安寝。

德顺踮着脚尖儿跟在显帝后面,不时狠狠瞪上后面走路发出些许声音的太监或宫女,他刚刚就守在宫头口,皇帝和皇后的话儿听的真真儿的,现在只觉得背后的寒毛根根倒竖,维恐一不留神就成了皇上的出气筒儿。

夜色中,显帝一人独自在前,数十太监宫女在后,又有数人抬着肩舆跟在更后面,乌乌鸦鸦的一群人,却只留显帝一人的脚步声,吱吱的踩在雪上,传出老远。

凤兮宫中,皇后独坐在龙凤床上,泪水琏琏。

“娘娘,你快别哭了,现在,哭也没用了。”孙嬷嬷早将宫女们赶将出去,现在看见皇后哭的这般厉害,忙递了帕子,心疼的劝道。

皇后死死的咬着嘴唇,眼泪簌簌的流下来,低泣着:“嬷嬷,我该怎么办啊?刚刚,皇上说不让我管年宴上的事,是不是,皇上要拿下我的凤印啊!若是皇上细查郭选侍之事的时候,查出我往年在太医院做的手脚,这后位是不是就要换人做了?”

因为太过惊慌,皇后连‘本宫’这样的称呼都忘了说。

“娘娘,你冷静些啊,明日老奴就命人停了各宫的药膳,后续老奴也会办妥,您大可放心,您与皇上结缡十二年,情深意重,皇上不会轻易废了您的。”

孙嬷嬷见皇后神色惶然,泪水涟涟的模样,心中也心疼的很,皇后是她从小奶大的,二十多年,她看着皇后从懵懂婴孩到花样年华,从新婚宴尔到今日这般惶惶不安。她视皇后为自己的孩子般,现在,看着她这样子,只觉得心都要疼碎了。

她知皇后甚深,皇后自幼在家中娇养,候夫人治家极严,手段又高,从来没让女儿接触过什么污晦事,嫁给皇上后,也算夫妻恩爱,皇上从不管后院之事,皇后有候夫人精心调理的丫头们帮忙,也把皇子府管理的仅仅有条。

可皇后迟迟不孕,行事就急躁起来,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行事就越发的不管不顾,她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磨没了皇上那点情意,心中急的不可,可她无论怎么行劝,皇后就是不听不进去,反而待她越发疏远了。

可现在,她必须劝住皇后,若皇后在有什么行差踏错了,她都不敢想象后有什么后果!

“你说的对,皇上不会轻易废了本宫的。虽然如此,本宫不能坐以待毙,孙嬷嬷,你出宫一趟,将前些年家中供上的那药拿些来吧。”半晌,皇后终于停止哭泣,擦掉脸上的眼泪,冷静了下来。

“娘娘慎重,那药太过霸道,就算能得了小皇子,也不一定养的活。娘娘也会有很大的危险。”孙嬷嬷大惊失色,失声道。

“不必多说,本宫心意已决,你去办吧。”皇后狠狠的咬着嘴唇,哑声吩咐。

第十五章 风起

自那日年宴过后,直到过了十五,皇上都没有在进入后宫,而因有孕新进的郭贵人,更如同人间蒸发了般消失在凤兮宫偏殿,如果不是晨间偶尔能看见照顾她的嬷嬷来代替她请安,柳青元都已经她被皇后*毁灭了呢。

虽然是普天同庆的新年,但久不入后宫的皇帝,脸色惨白的皇后,宫中莫名诡异的气氛,都让宫妃们小心翼翼起来,就连请安时惯有的刀光剑影都难见了。

见到这样的情景,柳青元也莫名的紧张起来,打发了来窜到她出去打听情况的柳青惠,柳青元乖乖的呆在锦绣阁里,除了请安,不出门一步。她的系统警觉总给她带来一种淡淡的危险感觉,虽然不像危极自身般的心脏抽痛,但她还是谨慎的选择不出门。

果然,才过正月,宫中开始大批的放出宫人,宫女,太监,就连一些老嬷嬷都被放出去,显帝说这是加恩,可是彩绸还是用她极专业的情报素养,从满宫的流言中分析说,被放出的宫,起码有十分之一不明去向,不知道是不是被秘密处置了?

记忆里,原著中也有过一次皇宫大清洗,那是因为柳女主的所生的五皇子之死,皇上震怒,查抄后宫,查出许出阴私之事,自那后,皇上便借柳女主之手掌握了后宫,直至柳女主封后。

而这次之事,明显比提前了很久,或许是因为年宴下药的事触动了皇上某根脆弱的神经吧。

不过,她到是占了大便宜,她进宫不久,暗中收笼的人也只是些粗使小吏,那上头牌的一个也没有,这次放宫人,她几乎没什么损失。

但别人就惨了啊,太后,皇后这些人,大概都想吐血了吧。还有安婕妤,她姑姑曾为先帝宠妃,虽然已随先帝而去,但却给她留下了一批得用的人手,靠着这些人,安婕妤才能在后宫进退自如,这一下,起码去了大半,安婕妤以后可能没有原著中那么自在了。

柳青元敏着嘴笑,就这一下,她起码可以少努力三年。

是夜,乌云笼罩着整个皇宫。

惠妃倚在床头,抬眼便见二公主睡在雕花的梨木床上,似乎睡的不是太安稳,便上前轻轻的拍着二公主的背,轻怕唱着歌谣哄着。

“这小魔星儿,今儿疯玩了一天,连睡觉都不安生,哪里像个女孩子。”见二公主已经睡熟,惠妃按着腰走进内殿,对着迎过来的奶嬷嬷赵氏诉苦道。

“娘娘,公主被您关在奉贤宫里半个月了,今好不容易才得出门,玩儿的闹些也不为过啊。”赵嬷嬷心知惠妃不过是随口说说,便笑着回,一边上前侍候惠妃更衣。

“也是,这宫里,真是越来越乱了,连出宫门都得加倍小心。”惠妃伸手任赵嬷嬷宽衣,口中报怨道。

“娘娘,看现在这局事,那位……似乎不太稳当了。”

“稳当?她!真不是我看不上她,她从来都没稳当过!”惠妃万般看不上眼的哼。

“那,娘娘,您是不是能在进一步?”赵嬷嬷低声说,她是心疼自己奶大的孩子,当初,凭娘娘的家世人品,不论嫁到哪家,都是正头娘子,偏先帝指婚,给了当初还是三皇子的当今为侧妃,在那正室面前,硬生生的矮了一头,虽说现在已经成了四妃之一,可,娘娘不差在哪,怎么就不能在进一步?

“嬷嬷,你糊涂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白家军功起家,父亲哥哥都在军中掌权,这皇后,安婕妤当得,许妃当得,就连宋淑仪都当的,就是我,绝对当不得。”

“可,娘娘,老奴也是心疼您,您比谁都不差……”

“嬷嬷,你快别这样儿了,我在这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上是中正之君,只要父亲和哥哥忠心,不管谁当皇后,都得礼让我三分,我又有了端明,哪儿就委屈了!”惠妃说的真心话,她自得知自己被赐给诸君为侧妃时,就早有了一生无子的准备,可谁知,皇上竟然还能给她一个孩子,便是她偶有嚣张,皇上也不曾借机打压过她。

对皇上,她是真的感激,进皇宫,父兄得重用,她也不后悔。

“娘娘说是,是老奴着相了。那,后宫儿这事……?”赵嬷嬷也只不过是心疼惠妃,才如此说话,现在,被惠妃一劝,到也反应了过来。

“后宫这事,后宫这事,跟我什么关系,咱们啊,就坐山观虎斗吧!”

“可安,对郭贵人怀胎的事,年宴的事,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这是皇后做的吗?”慈心宫中,宋太后高坐在点金案椅上,看着下面亭亭玉立的侄女,温和的问。

“姑姑,郭贵人怀胎与否,不影响大局,郭贵人家世份位不高,算不得什么大事,年宴的事,侄女觉得,应该不是皇后做的,不过,无论是不是她做的,这黑锅,她背定了!”宋淑仪是宋家唯一的嫡女,自幼娇惯长大,早年也常常进宫陪着没有过女儿的宋太后。所以,对着宋太后亲近,却不敬畏。

“不错,你到清醒的很。日后,你若登上高位,必不可如皇后般视短。”宋太后对安淑仪的态度也很满意。不过,也提点了两句。

“侄女明白,不过,这事,到底是谁出的手呢?”宋淑仪在永和宫思想良久,也没有什么头绪。

“惠妃,许妃,安婕妤,都有可能。这次的事,太过突然,牵扯又多,一时间想找出来人,太不容易了,不过,她既然出手了,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到时候,一切就会分明。耐心等待就是”显帝虽然清理了后宫里各宫妃的人,但对太后的人,却手下留情,保留了大部分人手的宋太后自然信心十足。

“是,姑姑。”宋淑仪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的似的,道:“姑姑,柳小仪抄了九十九部长生经,说是要供奉给姑姑呢。”

“柳小仪,她是住在你宫里的吧,哀家记得她纯嫔的姐姐?”宋太后对柳小仪到是有些印象的,只不过不深而已,只记得是个行事周全,能说会道的。

“不错,她住在偏殿里,是纯嫔的嫡姐,而且,她与兰贵仪的私交也很好。”宋淑仪对柳青惠的感观一般,不过,看在她人脉的份儿上,到是愿意说上一句。

“九十九部长生经!到是个有心的,即如此,你就提携她一下,带她来让哀家瞧瞧吧。如是个好的,你就收在身边吧,你身边也得有几个得用的人。”兰贵仪与纯嫔俱是得宠得妃子,份位也不算低,柳小仪虽然还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记忆里似乎也是个绝色的。到也有些用处。

“是,姑姑。”

建章宫里,许妃有些怔愣的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惠妃白日里刺她的话,她不是没有生养过,记得那时,她还不是正二品的许妃,只是三皇子府里的许侧妃,在她刚进府的时候,她是怀过胎的,只不过,五月流产了,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个成型的男胎。小手小脚都全了。

她抱着那死胎,整整哭了三天,自那之后,她就在没有怀过孕,无论用什么法子,吃多少药,都不曾怀过,难不成,这是报应,报应她曾出手害过怀孕着,还是白侧妃的惠妃吗?

可是,不是没有成功吗?惠妃已经生了二公主了啊!

远处,“梆,梆,梆!”不甚清楚的打更声清醒的许妃有些迷糊的神志。

自从确定自己不能怀胎,许妃便打算抱养一个,去母留子,可皇后的手段,别的不行,掌握子嗣到是一等一的厉害,这三,四年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宫妃怀孕。

许妃在心里暗想,皇后可能使了更绝的手段,旧府里的人,怕是不能用了,所以,这届选秀,她借机笼了几个人在手中,最后推出了自己宫里的夏答应,这夏答应到是有些本事,能笼住皇上,可谁知,这频频得宠的几人没怀上,竟让个只得过一,两次圣恩的郭贵人怀上了。

想着现住在凤兮宫偏殿的郭贵人,许妃暗暗转着心思,郭贵人虽然因为养胎不曾露面,可也不能一直

养到生产,到了胎位稳定的时候,总是要出来,到时候,说不定她可以借机谋划一下。

皇后,皇后,许妃咬牙切齿,杀子之仇她是不会忘的,如果皇后将郭贵人养的一尸两命,不知皇上会是什么的心情?是否还会如往常一般?

被宫中众妃念叨的皇后此时正坐在凤椅上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汗,在孙嬷嬷的泪眼中,咬着牙嘴一把惯进嘴里,那苦涩到极点的滋味从舌尖一直到胃中,皇后不由放下碗,干呕起来。

“娘娘,您放弃吧,这药,这药太伤身了!”因为皇后久不有孕,候府也是着急,这药方便是伅夫人从民间行的,说是极有用的,候夫人便寻了几对久婚未孕的夫妻,用了这药方,用了几个月,倒真是都怀上了,可生产时四个女子俱都难产,有一个直接一尸两命,一个生了个体弱的女儿便离了人世,那女孩儿养了半年也没成活,最后两个,一个养活了个病弱的小公子,但那女子却在床上躺了一年,一个生下了个乌青的死孩子。

因为这药太凶险,候夫人也不敢给皇后用上,可皇后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却将这药留在了宫里。

“嬷嬷,没有退路了,皇上连初一,十五都懒的做样子了,父亲与皇上早年政见不合,现在早已不受重视了,哥哥们也没什么本事,如果本宫被废了,王家还有什么活路!”

“本宫堂堂一国之母,娘家若因本宫而败,那本宫还有什么脸面活着?”王皇后红着眼眶,紧握着药碗的手青筋暴流,一口将药汗灌进嘴里,看着空碗,王皇后慢慢的闭上眼睛,泪水随之落下。

凤兮宫,奉贤宫,永和宫,储秀宫,还有那许许多多的大殿小阁里,都有那么一个或几个女子,或伤心,或不安,或惧怕,或图谋,这是后宫里永远的主旋律,只要后宫还有女人存在,那么,这样的夜晚便永远不会结束。

不过,有一处所在,却有些不同,那不是各宫中那种带着丝丝不安的‘谋定后动’,而是,计谋得成的切喜,那便是……

第十六章 云涌

怡和宫,是先帝宠妃杨淑妃的住所,自入宫来,安婕妤便被赐住了此处,掌一宫之首。

不过,安婕妤生性清冷,又不受宠,怡和宫里便冷冷清清的,一到晚上,满宫不见一丝的灯光,不过,今夜,怡和宫正殿到是灯火通明。

“娘娘,咱们折了这么多的人手,竟然还是没把郭贵人的胎弄下来。”蔓枝捧着茶汤,恭敬的递到安婕妤手边,声音极低的说:“慈心宫和太和殿得用人几乎都折下去,只剩下些没用的粗使,娘娘,咱们这回真是失算了,没成想,皇上竟然如此生气。”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沉不住气,虽然折损了些人手,但事情却还是在本宫的预测之内的。”安婕妤笑着接过茶汤,轻轻唆了一口,神色亮丽,全然不是平时那冷清的样子。

“啊,可是,郭贵人的胎不是没掉吗?”蔓枝神色茫然。

“呵,你这笨丫头,郭贵人掉不掉胎,与本宫有什么好处?本宫从开始要谋算的,就不是郭贵人,而是皇后。”安婕妤竟笑呵呵的回答,她的本性虽不象表现出的那般清冷无尘,却也不是爱笑闹的,今日想来心情是极好,才能笑出声音来。

“皇后?这与皇后有何关系?”蔓枝依然不解,她虽是安婕妤从家中带来的丫环,却只负责安婕妤的衣食身体,她粗通医术,平时里只是侍候安婕妤的身体。后宫权谋之事,她根本不善长,虽然将主子的行动都看在眼里,却还是不明所以。

就她看来,主子想要落一小选侍的胎,什么时候不行?非得大费周张在年宴上,结果皇上震怒,参与的人全都没躲过,就连原来钉的深的钉子也被拔出了不少,结果那选侍的胎还没掉,还被升为贵人,直接被带进皇后宫里,娘娘这事办的,实在是太亏了。

“怪不得娘娘常说你是笨丫头,果然是不聪明,你也不想想,这次的事,皇上震怒针对的是皇后,损失最大的也是皇后,咱们的人折了一半,皇后的怕是根本剩为下几个,别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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