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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绾-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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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吹着萧的夏侯子曦稍稍扭头,冷冽的眸光闪了眼太妃,又悠然地回过身,仍是沉醉于吹。萧。
他对太妃的态度冷淡多了,也许是心如死灰的原因吧!
阴郁的天空风云突幻,对面军队忽然在回旋的东南风里嗅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
“怎么这样香?”
众人禁不住抬头。就见天空亦是铺天盖地的嫣。红花瓣。这儿的天空犹如正下着一场奇异的红色花雨。
飘飘洒洒的美丽花瓣雨中,几块锦布迎风飘落,而两点雪色在花瓣中脱颖而出,却是两只雪鹰,它们向后方展翅飞去。
“香气有毒!是迷香!”太妃一凝,自然反应地捂住鼻端,而这方的几人也应这话而捂住口鼻。可香气被风吹到这儿,亦是淡得再没味。
对面领头的人及前面的兵将好像也醒悟这花雨有异,赶紧捂住口鼻,可后面的军队,好大一部分在花雨的笼罩下咚咚倒地。
动乱中,清晰的马蹄声渐渐近了,正是两匹快马从黑洲县方向的官道急驰跑来。
领头的女子着一袭耀眼奢华宫装、头戴累金凤冠,而身后便是一袭白衣的男子紧跟,天空,就是那飞走又倒回的两只雪鹰。
尘雾如一朵朵白云从脚升起,再加上残余的花瓣烘托,把女子愈加映衬得如瑶池仙子下凡。
她的到来,令这硝烟弥漫的场中更加喧哗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就见那吹。萧的男子玉萧一收,打过马回转身,令人目眩眼花的光采,“丫头!你终于出现了!”
暮倾云连呼吸都已几乎停止,她磨了下牙,嘈杂声很大的场中没有谁能听到,唯有与她并立的夏侯决然能听到。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欲言又止,只是扭头看着她。
第二百九十章 真相大白
暮倾云冷冷地凝视着夏侯子曦,眼中没有仇恨,如一汪死水。
面对心爱的人。当恨胜过爱、当痛不能再加剧、当心如死灰时也就是这种冷漠的眼神了。
他铸就了她、给了她今生一个美丽的向往,一直以来都认为此生最美好的事就是遇到他,特别是在皇宫苦口婆心、不离不弃的一幕更是让她欲无私倾一生,可美妙的梦终究太短暂,宛若燃放在天空的烟花。
那城墙上的一幕,岂止是一场恶梦,简直就是毁掉了她与他的一生。她唇角噙着一缕嘲讽,“你在城墙上吹了二十多天的萧、是在等我吗?”
夏侯子曦身子一颤,泪水盈眶的同时哑然苦苦一笑。
莫无言把银枪一收,顾不得夏侯子曦失常,激动地向暮倾云大唤,“王妃……”
暮倾云小手一伸,挟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制止了莫无言的话,那双寒气四射的双眸仍是锁住夏侯子曦,“我的孩子呢?”
“孩子……”
莫无言一瞅夏侯子曦说不出话来,又焦急地道:“王妃!孩子失踪了。王爷派人找了三天,都没有音讯……”
暮倾云一脸的讥意,向说不出话来的夏侯子曦又道:“你的生命里只有母亲。母亲已经让你蒙蔽了那双慧眼。也难怪孩子会丢。”
“云儿!快到朕这边来!”
万马高昂嘶叫中,尘埃被卷起的对面响起了夏侯一落欣喜若狂的大喊。
暮倾云如剑的眸光恨悠悠地朝那方瞟去,捏在缰绳上的小手紧了紧,随后目光紧锁夏侯子曦。
这男人泪水盈眶,仍旧一言不发,是心虚了!可神情w靡的他并没有让她起一丝怜悯,而是更加气愤,突然气运丹田,双臂轻微一振。那袭华丽的宫装成了碎屑。
一只只的彩色小蝴蝶随风飘远,一袭白衣被风吹得呼啦啦直响。有谁知道,她的心在此刻碎了,也如飘走的碎锦布一样再也不能完好如初。
她接着把头上的王妃金冠小心地取了下来。一头青丝立泻及腰。
那马便一步一步地向夏侯子曦走去,所过之处,凄凉撒了一地。风一下子猛烈了,满头青丝从后拂来,啪啪地拍打着她莹白如玉的小脸。
金色一晃,犹如琉璃坠。落,直直地砸落在夏侯子曦的马前,尘烟中,她噙着泪疯狂的大笑。
“从今后。我不在是硕和王妃。我小魔女与你硕和王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夏侯子曦眼神凄凄,又唤了声。“丫头……”
决裂话已出,暮倾云腮边有泪水滑落,却目光一转,渐渐落到了从她出场就未出声的太妃身上。
她敛了刚才的那一世疯癫,唇角微微勾起。神情专注地对太妃道:“他此番前来,如果我没猜错,是来送死的!你不怕死吗?”
太妃赫然一笑,阴霾的双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狂傲地上下打量着她,“你果然没死!”
暮倾云扭头朝身边温和笑着的男子浅浅一笑,向太妃炫耀道:“托了北雁王爷的鸿福。还死不了!”
夏侯子曦突然眸光灼灼,一直以来,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北雁王爷远远来到南疆,决不是简单的兄弟之情,再加上暮倾云此刻的态度。这让他倍受打击。“他救了你?”
“是啊!是他救了我!”暮倾云脸上的笑更是灿烂,小手一伸,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那只手公然地塞到夏侯决然的手心里。
夏侯决然覆下眼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然地紧紧牵住她的手。
太妃目光一寒。怒斥道:“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暮倾云微微眯起一双琉璃大眼、仇恨迸射而出,蓦然打马直冲向太妃,嘴里怒吼道:“谁都可以骂我,就你不能!”
夏侯子曦愣神了,正欲横加阻拦,就见夏侯决然分秒间亦是打马横在他面前,“王兄!听闻你在城墙上吹了多少个日夜的萧。不想覆了南疆吧!”
白衣女子转瞬就到,太妃嘴里一边大喊救命,一边骑着马向对面奔去。
在离夏侯子曦五米远时,暮倾云手中猝然弹出了剑,她足尖一点马背,腾空飞起,手中剑就向太妃后背心刺去。
夏侯子曦大惊失色,发出一声惊唤,“丫头住手!”
“曦儿救我!”
太妃低伏着身子,好似无意地就躲过那剑招,而那马越发地跑得快了,料不想,眼前一花,白色裙裾飞舞,而一点寒星又到了眉间。
太妃那张老脸就在剑端,暮倾云得意地诡笑一声,“柳一亭!你还不露出真目!”
话音虽小,可黑洲县方向的几人全听见了,除了莫无言,他们惊讶得倒抽一口冷气,一时愣愣地张着嘴。
急风骤雨的剑花中,马上的太妃身子旋转而起,巧妙地避开暮倾云一剑,又安然地落到马背上,
这一明显避剑,相信谁都看得出来,太妃根本不是所谓的太妃,而那身法明显就是柳一亭。
暮倾云华丽丽地悠然落到马上,剑端一指拉马过来对峙的太妃,笑得城府,纤纤素手一扬,一支簪子栽到了太妃的马前,“柳一亭!你与皇上棋高一着,在我们入皇宫的当时就酝酿了一个大阴谋。真的太妃被藏了起来,而你假扮了她。回南疆的一路,你知道了图纸一事。在关岭郡时,你跟踪了王爷,知道了残雨的真实身份,后致使残雨被抓。那留在走廊的水印不是别人的,就是你的。”
“你到了王府后,又知道了青碧的特殊身份,便化妆成护卫的样子悄悄地跟踪了她。使用了隔空点穴、成功地偷走了她的腰牌潜入到了兵工厂的工作间焚烧了图纸,可你又害怕我再画出那图纸来,就故意用尹兰的事刺激我,意图让我纠缠在其中。说起来,尹兰不过是你利用的棋子。”
柳一亭挑了挑眉,眼里异彩连连,“接着说!”
“随着残雨被秘密抓走的消息传来,我渐渐的怀疑了你,可仍如在关岭郡时一样,想着你不会武功,终没有确定。但你在地牢投给青碧的簪子,又让我联想到你。”暮倾云顿了顿,淡淡地扫了眼地下的簪子,接着道:“这簪子看似虽普通,可做工精细,不是民间所制,更不是落后的东夷所能制作出来的。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是宫廷之物。”
“你为了让王府更加混乱,派贾林放火烧了鸢尾院,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又杀了代凤平嫁祸于我,致使代鸿介心怀不满等等……为了不暴露自己,又特意指使贾林扮成东夷人成功的诬陷了我与莫无言。风口浪尖,我也正好顺水推舟,销声匿迹。你此行的任务就是要让王府乱成一团麻,还让东夷牵制住王爷,让皇上的大军趁机收复南疆。”
“上次塞了你一嘴的泥,我就开始怀疑了。我何止一次与你贴身相处,你身上的那股怪怪的气息,我太熟悉了。但鉴于亲手把你从皇宫救出,虽疑问重重,还是不敢相信。可你千不该不万不该派出贾林到处寻我、意欲找到我的尸体。”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暮倾云不免觉得舌酸唇干,就轻轻地舔了舔唇瓣,“呵呵!不得不承认,你与皇上这着真的很妙,成功瓦解了南疆,还离间了我与他。只是你没想到,我们虽没有识破你的身份,却没中计,不光解决了东夷,还火速平复了内乱。”
柳一亭的表情在一愣一凝间徘徊,待得暮倾云话落,惊讶地道:“你抓了贾林?”
就在这时,黑洲县方向又飞奔前来一队几十人的马队。
领头的刘方义把马上半死不活的贾林往地下一扔,砸出一团尘雾,他朝夏侯决然拱手道:“王爷!贾林带到!”
夏侯决然唇角微勾,阳光般的笑容,低头看向已是着了暮倾云毒掌的贾林,向夏侯子曦道:“王兄!这厮根本就不是东夷奸细。初时着了柳一亭的迷香,与他有染后,就甘心助纣为虐。”
马队中,打马出列虎一博,他向夏侯子曦抱拳证实道:“王爷!这厮刚才也在末将的面前招供了。一切都是假太妃指使,目的只有一个,成功分化南疆,等待皇上的到来。”
夏侯子曦别过头,谁也没看到他眼中已经悄悄地再一次噙上了泪。
人证面前,柳一亭也不在装了,哈哈一笑,伸手向面目一抹,素色宫装震成碎片时,青丝飘扬、万缕红纱飞袭,却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精瘦男子,虽是男子,却长相清秀,并无胡须,眼尾还有淡淡的皱纹,配合着她纤细硕长的身子,若不是那五官略显刚毅,竟还以为他就是一个老妇人。
柳一亭抚着那十指丹蔻悠然自得地向暮倾云道:“若不是城墙上那一戳,你也不敢肯定是我?”
此话说得不错!柳一亭真面目本就长得像老妇人!而暮倾云何止是偷偷地瞅过她一次,但每次都觉得她脸上的那皱纹不是假的。
她也在心里何止设想过柳一亭的真面目,可此时真正看到,叹服到了极点。那分明就是一个不用整容就像女子的男人,“现在我明白了。我哥为什么突然失踪。他定是一眼就识破了你。”
第二百九十一章 桃花纷飞
柳一亭低低地嘲笑几声,一世狂傲比谁都浓烈,“二蛋是我亲弟。弟!几十年相处,岂能不认识我。而且他由我一手带大,不离开还敢与我动手吗?但我还是被你骗了!”
暮倾云眼神一哀,柳一亭又说得没错,柳二蛋在柳一亭面前,肯定得逃离,至于那骗的话定是指孩子一事。
“可惜了!他们带走了你的孩子……但你战场撒下迷香的花雨,仍旧改变不了南疆被收复的结果!”
柳一亭的话带着浓浓的遗憾,意思再明显不过,如若孩子不失踪,定会被她生吞活吃,这让暮倾云的心一收缩,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再次挽动青锋,挟着一股愤恨向柳一亭刺出一剑。
柳一亭并不恋战,躲过一剑后,打马向关岭郡方向奔去。
“丫头!你回来!”
身后传来碎心人带着鼻腔味的呼喊,正欲追去的暮倾云身子一凝,她拉住马回转过身来。
夏侯子曦在坐下马前蹄高扬时来到了暮倾云面前,他泪眼凄凄,一脸的悔意,“丫头!你听我说,我错了!你与我回去!”
醉人的墨香味扑鼻而来,沁人肺腑,曾是那么让暮倾云心醉!可此时晚了,她淡淡一笑,九死一生,岂能用一句‘我错了’的话就能回心转意。放眼遥远的城池,粉唇轻启,“今日,皇上的军队中了迷香,可免一战。而你曾许我一世繁华!若想我回转,就实现你的诺言!”
疾奔在前方的柳一亭回头大喊道:“臭丫头!你有种来追我!”
柳一亭的不远处就是已经列阵恭候的夏侯一落军队,而夏侯一落座下的千里飞已经在咆哮不安地左右奔走。
暮倾云再回首,大眼乍红,与君阵前一别,不知今生还能不能相逢?她感到天空更加灰暗,一切在眼里都变得没有了颜色,泪水再一次滑过脸庞。
有事些,说起来容易。而真正面对,真的难以下决断。
“王妃!你就原谅王爷吧!他日夜在城墙上吹着萧,说是为了等皇上到来,实则是相信你未……一直在等你!”莫无言从后面打马追来。生怕暮倾云向对面打马奔去,人未到,心急如焚的声音就到了。
眼见夏侯决然三人也纵马在莫无言身后,暮倾云不得不痛下决断,“莫无言!你记住我在京县城墙下说的话!”
黄尘漫飞中,马蹄声如急风骤雨。
暮倾云瞬间就到了夏侯一落的军队面前,这让未敢迎去而心中着急的夏侯一落舒了一口气,向她道:“云儿!你终于回来了!”
柳一亭已经驰马回转,有恃无恐地屹立在夏侯一落的身后,冷眼瞧着暮倾云。一双明亮的眼睛阴云密布,“皇上!她让两只雪鹰在空中撒下了有迷香的花瓣。罪不可恕!”
夏侯一落狠狠地瞥了眼柳一亭,扭头朝暮倾云和颜悦色地道:“云儿!朕是收到信才赶到这儿来的。朕是来接你的!”
垂及到腰际的青丝在回旋风之下几乎覆盖了暮倾云的整张小脸,丝帘中,那双清澈大眼透亮。
她冷冷地凝望着他。这男人脸上欣喜流露,可他根本没有真爱过她!他不过是想霸占她,羞辱那身后的夫君而已,不然,他的心里哪能容得了那么多的女人。
她下颌微微高抬,流露出一抹狂天傲气,“我不要你接!香妃在那逃出宫门时就已经死了。云彩江的月娘。那只是你做的一个梦而已!”
这话给了夏侯一落当头重重一击,他一时半张着嘴,有几分失态,而恰在此刻,夏侯决然从后面追到。
他静观形势,知趣地拉住马向夏侯一落不亢不卑地拱手道:“参见皇兄!”
远远的沙尘中。夏侯一落还未瞧清与暮倾云前来的男子是谁,这会儿瞧清了,惊诧满满地填充在眼里,“你怎么与她在一起!”
“南疆因柳一亭大乱,而香妃娘娘因此差点身亡。臣弟游玩到南疆。恰巧救了她一命。”
“有这事?”一抹不易见的杀气掠过夏侯一落眼底。
柳一亭心神慌乱,忙拱手向夏侯一落分辩,“皇上!休听北雁王爷之言。香妃武功盖世。岂会因小小的事情而出现意外。倒是北雁王爷,明知南疆的事,还硬往这儿凑,可见其用心不。良!”
“你趁我不备,点了我的穴道。让我坠下护城河。还敢狡辩!”暮倾云一听,好似勃然大怒,猝然打马不顾一切地向柳一亭冲去。
一刹那,剑气四溢,寒气四射,让这儿的空气立即冷了三分,犹如冬季提前到来。
柳一亭再胆大,也不敢当着夏侯一落与暮倾云对拼,不得已,吆喝着马向后面逃去。
暮倾云微微一笑,要的就这着,她在追去的同时不忘疯狂大喊,“柳一亭!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喧嚣的军队从中哗啦啦地让出一条道,而夏侯一落一时瞠目结舌地凝望着飞奔远去的两人。
“皇兄!柳一亭武功太高。我追去了。”夏侯决然一瞅,在心里乐开了花,当即趁夏侯一落愣神之际,拱手道完,那马就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夏侯一落在几秒后才回过味来,可他心里喜滋滋的,那方向不是皇土吗?暮倾云追柳一亭前去才好,他急向身边的传令官大声吩咐,“传令前方让路。打开城门,让香妃娘娘通过!”
本是两军对垒意欲一决高下的战事被暮倾云一搅和,戏剧性地变成了一出闹剧,双方不宣而悄然撤退。
尘土没有了,所有的人绝尘而去,落到地下的花瓣不时被风卷起,而佳人从此就渺无音讯,银色铠甲的男子久久地坐在马上屹立在原地。
“王爷!军队长期作战,又刚内乱刚平复。需要休整!王妃表面是与王爷决裂,实则是在解南疆之困!”莫无言眼底一闪而过一抹舒色,在感到难过的同时,心也平复下来,不得不说,现在两军休战对南疆很有利。
夏侯子曦微微眯着一双卧蚕眼,“皇上肯为她撤军吗?”
莫无言眨了下眼睑,斩钉截铁地道:“如此劳师动众,撤军不可能!只是临时乱了阵脚。王爷不要忘了王妃临别时的话!”
“我不会忘!”夏侯子曦黯然神伤地纵马回转,风萧萧中,心里实在难忘暮倾云刚才把手塞到夏侯决然掌中的情形,“王弟也是人中龙凤。想当时,我给她刺了那朵丽合花时,曾说过,‘宁愿她桃运不断,也不要她伤心哭泣一辈子!现在想想,我有点后悔了!桃运不会带给她好运,还不是一样的伤心哭泣一辈子!”
他的话未停,一生从没向谁诉说过心底伤痛的他好似不说心里就赌得慌,“赌坊!王弟对矮小如童的她一见倾心。她顽皮胡闹惯了。我可以理解,但王弟从未正眼看过任何人,那种感觉,就稍一个眼神就能明白。而若不是我跟踪了她,也没有那威逼着喝决裂酒的事;云彩江摘星楼,我刚离开一晚,她就相遇了皇上!皇上也是对她一见钟情。我能不说那花的含义不好吗?桃花纷飞!也让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王爷!你与王妃孩子都有了!好事多磨!你多想了!”莫无言对这些陈年往事哪能不知道,但面对这种情形,他能说什么,只得好言安慰,“对了。去琼山的李小豆也应该回了。到时,李小豆回来,等打到中部,王爷就可以拿着那去疤痕的药水去找王妃!”
“唉!太妃是假的。她与北雁王在一起。而且还不知李小豆能不能回!”夏侯子曦轻轻地念叨。
莫无言又相劝道:“王爷!刚才的事只是一场戏。而且无言曾故意在香澜苑门前所说李小豆的事。也是为了让李小豆多一成进关岭郡的把握。”
夏侯子曦眉头一拧,冷冽的眸光瞟着莫无言,“原来你也早怀疑太妃!”
“是的!无言与王妃一样,早就怀疑太妃了。但终不敢确定。当然,也不敢向王爷禀明。”
夏侯子曦移开了视线,心情灰暗的程度无人能知道,“我真是瞎了双眼。亲生母亲应该早就识得。”
“不怪王爷!柳一亭的易容之术何其精妙,连无言近距离地瞅着都没看出破绽。相信王妃若不是生擒了贾林,也不敢断定!”
夏侯子曦又是怅然一叹,既然在战场成功诱出暮倾云,知道她活着,心里愧疚终是少了一点,而对于她那番临别话,他哪能忘了,纵马飞奔中,平缓极好听的男磁音震荡风尘,“整休队伍。择日拿下关岭郡!”
。。。。
薄暮余晖,烟霞笼罩。
出关岭郡的城门,暮倾云手持一柄青锋横在官道,身边并立着袖袍鼓满风的夏侯决然。而那两只雪鹰低空盘旋,不时俯冲下来,却畏惧又易了容颜的红衣女子柳一亭,不曾近前,就又展翅高飞。
暮倾云一指对面的柳一亭,惊叹她易容就如变戏法,“老妖怪!还想跑?”
第二百九十二章一位鬼才
柳一亭冷冷一笑,捋了片飘飞的红纱掠过红艳的唇,媚入骨的声音好似二八少女,“本宫根本就没跑!只不过不想让皇上看到心爱的人香消玉殒!”
暮倾云不在废话,从马上飞腾而起向柳一亭刺出一剑。
两人身影腾起腾落,白衣穿梭在红纱之间,亦是凭空过了几招。
此一时彼一时,暮倾云的内功亦是相当纯厚,玲珑剑法得夏侯子曦真传,也精妙,可柳一亭毕竟是一代魔头,一对火云掌老辣,浓烈的热气流铺天盖地。一对肉掌对搏玲珑剑,丝毫不露败相。
暮倾云一时拿不下柳一亭,而皇兵在后,听马蹄声没有多久就会全部朝这儿拢来,最要命的是当今皇上,夏侯决然星眸一闪城门,身影掠起,举掌朝柳一亭拍去。
呼啸而来的掌风浑厚,不亚于她自己,若是暮倾云得他相助,岂有不落败之理。柳一亭当即大骇,情急之一下避开那掌,出言将道:“北雁王爷!我可是奉了皇上的命行事。你不想背上谋反之罪吧?”
“本王也是奉命保护香妃!”夏侯决然无奈地呵呵一笑,手上却不含糊,一掌比一掌罡风强劲。
两人夹击,柳一亭只几招就露了败相,而那追来的脚步声轰隆,可暮倾云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夏侯决然着急了,击出一掌后跃出打斗圈,道:“云!还不退!”
暮倾云朝夏侯决然横了一眼,身影换动,剑势催出十多柄剑,那剑一下子覆了柳一亭,“你先退!我随后就来!”
十多柄剑气所幻的虚剑包抄而来,剑剑致命,柳一亭不敢再双掌应付,也没看清,手中就多了把长约一尺八的柳月弯刀。
咣咣的利器碰击声中。寒光四射,撒落了寒星,而气势令驻守这城门已经合围的兵将退避三尺远。
眼见夏侯一落打马出了城门,夏侯决然又道:“云!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云儿!”
耳听着刺耳的呼喊声由远而近。暮倾云一个倒翻稳稳地落到白马上坐着,她恨悠悠的目光掠过柳一亭落到了渐近的夏侯一落身上。要想调走他,还得拿太后来做文章,但也得看太后在他心目的重量,如果他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连亲生母亲都不在乎的人,那就实在没办法了。
她算盘打好、坏坏一笑,“皇上!你使了卑鄙的招术。我也即刻回京掳了太后!看你怎么办?”
满是欣喜的夏侯一落猛然拉住奔驰的千里飞,久久地凝视着悠然吆喝马转身的女子。
他能说在战场相遇她是意外惊喜,迷香花雨他可以不在乎,可她这话也太恶毒!
随着出征的皇城禁军指挥使王长府一愣。赶紧拱手道:“皇上!卑职即刻带领五百飞骑活捉香妃!”
夏侯一落的手犹豫地高抬,阻止了王长府,他静默几秒,冲着前方的暮倾云大喊道:“你真有那么恨朕吗?”
暮倾云一回头,尘烟中。依稀看得清夏侯一落的表情,他眉峰簇起,一脸的无辜,“你一生邪恶。缘起缘灭全是因为你!”
夏侯一落心口一阵地大幅度起伏,大掌向后一带,吸了一个骑兵的剑于掌,暗哼一声。力贯双掌,那剑立即就断为几截,“那好!我在京城等你!”
眼里是震断的剑栽在地下,入土三分,夏侯一落气脸色铁青,暮倾云冷嘲一笑。相激道:“我会到来!”
一切闹剧落幕,南疆之困解了,可出了关岭郡的暮倾云并不开心。
繁星似梨花,皎洁的明月高悬。她翻身。下马,走到一株垂柳旁抱膝坐下。静听水声。
此时已是深夜,各个城门已闭,不会再有追兵,何况这不是官道,而是特意绕的青山小溪旁。
两只雪鹰也累了,分别落到不远处的林中歇着,一双鹰眼瞪得雪亮,不时警惕地环顾黑漆漆的密。林。
夏侯决然把缰绳往后一甩,那两个护卫赶紧接住,他悠然自得地走到暮倾云身边,也一撂袍裾坐下,唇角微微上扬,那弧度犹如绽放的妖艳花儿,十分迷人,“夜色真美!”
她暗暗瞟了眼他,心头纠缠的事太多,对是敌是友的他并不想答话,而这只是一句闲话。
“如此一停战,恐也得休整半月一月……据我观来,皇兄心智大乱,他好似真的很在乎你,实在意想不到!而王兄得你言语相激,他定会狠狠反击。那时,不光关岭郡不保,整个夏侯国也会易主!”
她知道他担忧什么,捂住嘴咳嗽两声,抬头道:“我拿性命担保。他不会收复你的王土,不管夏侯国将来如何,你还是北疆之王侯。”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论武功才智我不会输于王兄。北疆那么多年不是白治理的。”他扭过头,伸手轻轻地给她垂到脸颊的青丝捋到耳后,那块小小的紫痕在月牙的光辉下露了出来。
她凄然一笑,埋下头道:“那你担心什么?”
他凑近她些,在她耳畔吹着热气,“我帮了你。你是时候与我回北疆了。”
“我没有答应要与你回北疆!”她离开了他些,温柔似夫君的话语会令她心乱神迷,伤心之下全然不能抵制。
他淡然地眨动眼睑,拾了粒小石子砸向溪水里,突然喟然长叹一声,“可惜了!”
她扭头,在朦胧的月色下,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愈加地高深莫测。
他宛如星辰的目光瞬息间对上她好奇的视线,“若我出兵相帮皇兄!你猜!未来的一战,是皇兄赢、还是王兄赢?”
“你若出兵,定是皇上赢!”暮倾云一凛,这是实话。论武功,夏侯决然与夏侯子曦不分上下,可能战上功夫略逊一筹。可听说北疆的兵士凶狠如猛虎,南疆的兵士在连日的征战上就吃了亏,更别说再加上百万皇兵,这也是他有恃无恐说要她跟着回北疆的理由。
夏侯决然毫不避嫌地张扬哈哈一笑,头傲然稍抬。目光放远,“算你聪明!”
“我曾为香妃与王妃,你不介意吗?”她抬出了那两个令她自己恶心的身份,试图让身边的男子打消非份之想。
他猝不及防地贴近她脸颊轻轻地烙下一个吻。离开后道:“说实话。很介意。但对于一个两位兄长都c爱有加的女子来说,我更在意她。因为她总是有过人之处,才会那么令人疼爱。”
她愤然大怒,捂住小脸当即一跃而起,“都说了我不是你们三兄弟争夺的猎物!”
他眉峰一拧,“从心底来讲,我从未当你是猎物。你忘了,你我相识之时,我曾坦言喜欢你。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王妃的身份。”
她覆下眼睑,他这话说得没错。但异常坚定地道:“我不会与你回北疆。”
“你与王兄已经当众一刀两断。难道你还心系于他?”
“伤痕需要时间来抚平。时间也许会淡忘一切。”她环抱双臂,好似十分冷。城门前那决裂的一幕实则让她痛彻心扉,可既然断了,就得承认现实。
“你无处可去。与我回吧!我不急,我会等你、一直等你心甘情愿地接纳我!”他缓慢地站了起来。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她歪着头,眼眸里闪烁的流光不是谁都能看懂的。
谁说无处可去?不是还有琼山吗?还有京城赌坊吗?而且据她推测,失踪的柳二蛋与青碧一定会带孩子回琼山,可鉴于那对夏侯一落说的话,她决意试试夏侯决然,“我对皇上说。要掳了太后。”
他怔怔地张着唇瓣,太后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可即刻恢复平静,“这事……战争不祸及妇孺!”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她轻嗤一声,缓缓地沿溪水而走。
他追上,“可那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可以不理会她的意思。但我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
她冷漠地一回首,正要把先皇遗旨向他说了,就听得远远地传来一两声孩子的啼哭,不知为何,荒山野岭突然传来两声揪心的哭。让她的心顿时就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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