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子里有棵树-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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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李刚压抑着怒火，急匆匆地走向小车。

　　　　一路上坑坑洼洼的，确实是特么的开工了啊，还不如没开工那会儿的路况呢！

　　　　尼玛路边上这两个大坑是怎么回事？打算埋死人啊？

　　　　尼玛这是徐氏集团自行修建的进场公路吧，人家这效率……

　　　　“艾玛，秘书长，您又跑来一趟，真是太麻烦您了！”胖子亲自迎出了办公楼，热情地握住了李刚的双手。柳萱面带微笑跟在胖子后面，朝着李刚点头致意。

　　　　“胖哥，我倒是真想多往你这儿跑几趟！没想到你搞得这么大啊，把总部首长都惊动了！咱们回头再聊，我先看看会议室的准备情况。”李刚也是熟不拘礼，他还想拍拍胖子的肩膀来着，奈何胖子的身高不省心。

　　　　“还要准备什么吗？”胖子无辜地挠着后脑勺。

　　　　“……”李刚一阵无语。

　　　　“我们准备了，我们准备了！”郑喜定的苦心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辆小货车喷着黑烟疾驰而来。

　　　　各式水果干果，花篮横幅，干湿毛巾，精装矿泉水，茶杯饮水机，甚至还有两个颇有地方特色的妙龄服务员……

　　　　呃，藏马镇的财政不是挺紧张的吗？

　　　　呃，这些东西还真是需要的。

　　　　办公楼一层的接待室刚刚装完，里面倒是有会议圆桌和椅子，其它的就一概欠奉了。李刚毫无市领导架子，亲自指挥，腹内有丘壑，眼里有规矩。藏马镇两位父母官则亲自动手，忙得热火朝天的。

　　　　“嘿嘿，嘿嘿，辛苦各位！辛苦各位，真是帮了大忙了，中午都不许走的，我请！”胖子热诚地抱拳拱手，连两位女服务员都谢到了。两位女服务员也是见多识广的，捂着嘴偷笑。

　　　　李刚环顾四周，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面如止水无波澜，其实也未见得没有腹诽。

　　　　你说这总部首长也太任性了点吧？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昨天下午突然视察柳氏集团，半个小时内就签订了价值百亿以上的协议。李刚当然也亲临现场了，跟着好一通忙活，不过都是跟着秘书长打打下手。李书记和张市长出席的场合，需要秘书长亲自指挥。

　　　　至于这硕大的馅饼突然甩来，柳徽音好像也被砸得蒙圈了？

　　　　蒙圈倒也不至于。李刚跟柳徽音也算是老熟人了，对这位女强人颇为了解。总部首长随行人员提出这个协议时，在李刚看来，柳徽音微笑如故，不动如山，手里的矿泉水瓶却是轻微地“喀嚓”了一声。

　　　　时间紧急，事务繁杂，性质严重，李刚当然没机会跟柳徽音寒暄两句。

　　　　莫非，根子还是在藏马山上？

　　　　换言之，这位满脸憨笑的胖哥？

　　　　昨晚李书记和张市长，舰队领导班子集体，柳氏集团董事长柳徽音，陪同总部赵首长共进晚餐。

　　　　席间根本就没有提及今日的行程啊！

　　　　大首长任性，李刚却是没的选择。我们这些作基层接待工作的啊，就是要克服各种困难，发挥主观能动性，临场随机应变，确保接待任务圆满完成！

　　　　嗯，一番辛苦没白费，会议室总算是像个样子了……

　　　　半小时后，一辆考巴在一群小车的簇拥下开进了大院。门岗早已被王启年等一众警察接手。李刚也隐入了幕后。胖子在柳萱和薛天涯的陪同下，走下台阶迎接。

　　　　车门开处，走出来一位满头华发却是红光满面的长者。

　　　　“您就是首长？”胖子满脸憨笑地伸出了双手，这是要验明正身？

　　　　“你就是胖哥？”赵首长爽朗地笑着，一只手被胖子握住，另一只手抬起来拍了拍胖子的胳膊，语气随和得就跟邻居家老头似的，“哈哈！这大胖小子！”

　　　　“嘿嘿，嘿嘿，我吃得多！”胖子腾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头，“首长，我的领导班子也全来迎接您了！嘿嘿，就我们仨人，这位是柳总，柳萱！这位是薛总，薛天涯！”

　　　　“首长好！”柳萱贤惠娇柔地朝着赵首长躬身。

　　　　“首长……好！”薛天涯脸皮有点紧，笑得很努力。这词，好像有点耳熟？

　　　　“好好好！”赵首长更像邻家老头了，打量着俩闺女真俊，“哦，你就是柳董的女儿！柳董呢，柳董来了没有？”

　　　　“是……”柳萱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表扬一下首长真聪明，真的一猜就着啊！

　　　　赵首长下车前后，各色小车轻开轻关，悄无声息地下来了大量人马。但他们都没有围过来，只是面带微笑，两手交握在腹部，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倾听着赵首长寒暄，不时地报以不同幅度的笑声。

　　　　其中有数枚将星闪烁，军容严整。

　　　　其中有两辆军牌中巴，一辆在车队最前面，最先进入大院，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海军战士迅速分散开来，有七八名战士进入了办公楼，余者则散布在办公楼周边各个角落。另一辆在车队最后面，同样悄无声息地散开，分布得更广，背对着办公楼。

　　　　刚被王启年等人接管的门岗，又被海军战士接管了。

　　　　赵首长身后，只跟了两个军人。其中一个是秘书模样的陆军上校，脸上保持着严谨细致的微笑。

　　　　另一个却是强压慌张的刘小月。这厮今天也穿了军装，居然是陆军中校。

　　　　“小月哥，辛苦啦！”胖子嘻嘻哈哈地朝着刘小月打了个招唿。握手倒是没法了，他的手一直被赵首长攥在手里呢。

　　　　“啊？！胖哥，胖哥辛苦！”刘小月险些一个趔趄，赶紧立正站好，脸上挤出了浓郁的笑容。

　　　　还别说，这厮的军姿军容都挺像那么回事的，卖相不错。

　　　　“首长，您喊我？”柳徽音排众而出，走上前来恭谨地躬身问候。

　　　　“哈哈，柳董，你生得好女儿，嫁得好女婿！”赵首长不吝谀辞，笑得爽朗。

　　　　“谢谢首长！女婿是女儿自己找的，我挺满意！”柳徽音连忙表示谦虚，丈母娘看女婿嘛！

　　　　院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警车，车窗开了一条不起眼的缝隙，院内的对话声声入耳。

　　　　副驾驶坐了一位美女警察，胸前波涛翻涌，正在使劲地撇嘴。

　　　　驾驶位上的男警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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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一个战壕里出来的

　　　　“小月啊，你要记住，这位胖哥，是你的大机缘！”

　　　　早上乘车时，老赵突然对刘小月说了这么一句，甚至称得上是语重心长，其意殷殷。

　　　　“我记住了，赵伯伯！”刘小月连忙躬身受教，脸皮的抽搐却是无法遏制。我真的不想要这个大机缘啊，我宁愿从未见过这个死胖……哥！

　　　　抬起头来时，却见老赵还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刘小月连忙讪笑。老赵却没再说什么，好像有微不可察的叹息声。刘小月再想表示什么时，老赵却已经登车了。

　　　　刘小月也赶紧窜了上去。考巴在老赵坐稳的瞬间缓缓起步，前面的开路吉普几乎完全与之同步。

　　　　按照安全保卫制度，沧海舰队方面只有政委及其秘书上了考巴。其余领导则各上各车，待考巴起步后才悄然跟上。沧海市委领导的车队也悄悄地汇入了车流。

　　　　我的大机缘？

　　　　刘小月坐在车门处，心中翻腾不已，赵伯伯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此行沧海，刘小月除了联络胖哥之外，在官方的一应活动中，就是个蹭饭的了，甚至被视为赵首长的子侄。

　　　　或者，赵伯伯还真是念了爷爷当年的旧情吧。

　　　　至于赵伯伯为何如此重视这味金疮药好吧，这名字可真是厚重刘小月倒是能够理解的，对于军队建设的意义实在是重大。

　　　　但赵伯伯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专门出京一趟，甚至“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甚至轻描淡写地扔了上百亿给柳氏集团……刘小月就没有办法理解了。

　　　　要知道，位在赵伯伯之上者，全军不过三五人而已！

　　　　或者，即使我这条小命控制在胖哥手上，即使我想方设法地保其周全，其实我对胖哥的重视程度，仍然是不够的？

　　　　是的，我只是害怕他……

　　　　赵伯伯为什么说胖哥是我的大机缘呢？

　　　　或者，我做错了什么吗？

　　　　刘小月准确清晰地向赵伯伯转达了胖哥的两通电话胖哥的回复，在刘小月看来，其实是很混蛋的心底下未尝没有矛盾激化的念想。

　　　　没有人能够对抗国家机器，刘小月对此深信不疑。

　　　　驱虎吞狼。

　　　　不错，在赵伯伯这头勐虎面前，胖哥只是一条独狼而已。

　　　　待事有不谐，刘小月再施展手段，给胖哥卖个好，在赵伯伯面前表现点能力，让双方做个转圜……

　　　　刘小月是个纨绔，却不是个笨蛋。

　　　　一句大机缘，一声叹息，终于让刘小月的脑汁沸腾了起来原来，赵伯伯已经看清楚了我那点小伎俩！

　　　　其实，赵伯伯昨天已经点过我一句了，爷爷毕竟是年纪大了。我却以为赵伯伯只是拉家常。

　　　　其潜台词是，如果这事做得差了，爷爷也保不得我！

　　　　胖哥前途不可限量！

　　　　只可引以为援而不可与之为敌！

　　　　胖哥与赵伯伯，其实是两头勐虎！

　　　　我这条狼羔子，在两头勐虎之间，实在是不够看……

　　　　刘小月勐然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心里就如猫爪子乱挠一般，急于寻找弥补之策。

　　　　这个世界上，谁能压得住胖哥，让事情不至于恶化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呢？

　　　　或者只有那位靓丽警花郎中队吧？

　　　　刘小月亲眼所见，胖哥在郎中队面前伏低做小，没有底限的阿谀谄媚。

　　　　再说了，郎中队那么漂亮，啊不，郎中队到底是体制中人，知道体制的能量……

　　　　对，一定要让郎中队出现在现场！

　　　　刘小月咬牙切齿地拿定了主意。

　　　　那边，赵伯伯一直在跟沧海舰队丁政委闲聊，无非是峥嵘岁月稠。忆往昔，赵伯伯正是沧海舰队政委，丁政委则是一艘驱逐舰的政委……

　　　　刘小月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最后一排。他拨通了邓光的电话，压低声音问道，“邓哥，赵首长已经出发了，胖哥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啊，胖哥的回复，我都一字不落地转给你了。”邓光回答得无风无火。

　　　　“你啊，邓哥！不是兄弟我说你，咱胖哥是个啥脾气你还不清楚吗？万一出点儿事怎么办？咱哥俩可都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啊！”刘小月说的是情真意切，一点儿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呵呵，咱胖哥？

　　　　呵呵，一个战壕里出来的？

　　　　呵呵，你跟李永生更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呢，结果你把人家老婆……邓光可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刚要顺坡下驴，表达一下战友深情，却又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此战壕非彼战壕呢。

　　　　大家还真是拴住了胖哥这根绳子上的蚂蚱。

　　　　胖哥确实是个驴脾气，他才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刘小月的来头就够大了吧？胖哥把他的四肢打断了五回，后半辈子都靠钢板撑着呢！

　　　　卧槽！这要是把大首长的四肢……

　　　　“刘哥，我懂了！”邓光心急火燎地挂掉了刘小月的电话，急匆匆地跑进了郎苑的办公室。

　　　　郎苑面色古怪地看着邓光。

　　　　“郎队，出大事了！”邓光气喘吁吁地说道，“军队总部赵首长，进藏马山找胖哥去了！”

　　　　“什么？”郎苑腾地站了起来，“死胖子知道这事吗？”

　　　　“知道，刘小月让我帮忙联系的。”邓光使劲地拍了拍额头，“胖哥的回话是，知道了，今天没空，明天吧！这是昨天中午的事情。我当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没过来打扰你。今天越想越不对劲，万一胖哥跟赵首长吵吵起来呢？”

　　　　“走！”郎苑来不及跟邓光计较，抓起帽子就往外走。

　　　　刘小月带着赵首长过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红色药剂！

　　　　死胖子是任人摆布的人吗？

　　　　死胖子是不知深浅的人！

　　　　邓光连忙拿了车钥匙跟上，一路上打了警灯警报疾驰，直奔藏马山。怎奈大首长有封路的特权，车速也是不慢。待邓光把车开进徐氏集团大院时，门口已经换了海军战士在站岗。好在沿途一直有警方车辆执勤，院子里也停着数辆警车，海军战士也没有仔细盘查。

　　　　警车悄悄地开进了院子，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调了车头，正对着办公楼大门。

　　　　那边，胖哥正与大首长握手言欢，好像没有匹夫一怒而怼之的苗头？

　　　　邓光松了一口气，悄然看向郎苑时，却见郎苑并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是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

　　　　呃，胖哥的妻子，还有丈母娘？

　　　　卧槽！

　　　　昨天邓光没有及时向郎苑汇报，其实也是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喘息啊！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胖哥啊胖哥，你真行！小弟我对你是滔滔黄河……

　　　　刘小月只觉得浑身僵硬，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胖哥您看我笑得可爱不？

　　　　胖哥携夫人及丈母娘接待赵伯伯，我费劲巴拉地把小三给弄过来了？

　　　　到底郎中队是小三，还是柳总是小三呢？

　　　　你说胖哥哈！

　　　　啧啧，这位与那位环肥燕瘦，各擅胜场，都是顶级的大美女，可惜了……

　　　　卧槽！不管谁是小三吧，我管谁是小三呢！

　　　　小月我这事儿，好像又做得差了？

　　　　要了命的差，差得要了命……

　　　　刘小月心里面装着事，两眼一直到处乱瞟，还真是第一个发现了这辆多出来的警车。邓光这人，脑袋倒是满灵光的，执行力也强，果真把郎中队给带了过来。

　　　　唉，邓光你特么迟钝一点儿会死啊！

　　　　唉，我真的是出于好意啊！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首长，薛总会给大家介绍徐氏集团的建设情况和发展愿景，不如我们爷儿俩找个地方聊聊？”胖子笑得很憨厚，看上去还有点怯场？

　　　　满院子都是大大小小的领导啊，最小的也比二蛋大出了几十里去。

　　　　刚才二蛋分明是心急火燎地往大门口凑来着，却被海军战士残忍地赶走了。藏马镇上的两位父母官，也沦落在外面驱赶好奇的村民。刘副县长倒是一脸镇定地站在大门口附近。娴熟地安排了会议室诸多事务的李秘书长，早已不见了影子。

　　　　其实，如果不算执勤的海军战士和警察，院子里也就站了四五十人吧。倒不是院子不够大，而是闲杂人等会胡乱地唿吸……

　　　　“好啊！那就客随主便，哈哈！”赵首长笑声未落，上校秘书就回过头去，动作轻微地指了指办公楼大门。

　　　　薛天涯已经退到了那边，分明是带路的样子。市委刘副书记与舰队丁政委无声地互相揖让了一番，终于并排着走了过去。其余一众领导按级别分段跟随。人数虽多，脚步却是悄无声息。

　　　　刘小月犹豫了一下，终于没动地方。我是双方的联络人啊，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院子里就剩下了赵首长及其秘书。另一方是胖哥及夫人，还有丈母娘柳董。

　　　　“首长，这边请！”柳萱热情谨慎地伸手肃客。

　　　　“好好好，辛苦了。”赵首长和蔼可亲地迈步跟随。

　　　　会议室隔壁有一间三十余平米的休息室，配备了沙发和茶几，倒也像是个谈判的场所。

　　　　双方分宾主坐定，简单寒暄之后，胖子已经按照赵首长的意思，跟着刘小月一起叫上了赵伯伯。赵伯伯一直叫胖子是胖哥儿，此时也再次恭喜柳徽音，胖哥儿是国之栋梁，你家好女婿。

　　　　“赵伯伯，”胖子憨笑着挠了挠头，“此事干系甚大，我夫妻二人有话要说……”

　　　　柳徽音立即告辞离开。刘小月也讪讪地站了起来，“哦，赵伯伯，胖哥，我到外面听听去。”

　　　　会议室里有阵阵的掌声传来，薛天涯正流畅爽利地介绍着徐氏集团精神类疾病研究与康复中心的建设情况及发展愿景。

　　　　“小月哥不是外人。”胖子却亲切地示意刘小月安坐。

　　　　“是。”刘小月只好又坐下了，没有受宠若惊，反倒是如坐针毡。连丈母娘都走了，我听了合适吗？我真的不想知道得太多啊！

　　　　胖哥还是没有开口，却微笑着看向那位上校秘书。

　　　　这位秘书坐在角落里，拿着一支笔一个小本子，一直都没有出声，也没有看谁。听到此时，他才抬起头来看向赵首长。赵首长笑了笑，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小李，你也去外面听一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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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胖匹夫也是匹夫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赵伯伯，胖匹夫也是匹夫啊！”

　　　　胖子笑吟吟地开口，还展开胳膊搂了搂柳萱。柳萱乖巧地靠近了胖子，表情却有些无奈和歉意。刘小月斜签着坐在赵首长不远处，脸上有点抽抽，嗯，胖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胖哥儿，我们都是祖国的儿女，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传承，无论强弱兴衰，总有优秀儿女在默默地奉献。中华民族的核心，就是中华儿女。优秀者在其中，承担着史的责任。古往今来，莫不如是。”赵首长满脸的欣慰，并未觉得胖哥有什么不敬。

　　　　哈哈，胖哥真性情，也很顽皮啊。

　　　　赵首长甚至有种长辈的欣慰，就像是爷爷看着孙辈长大了。

　　　　不过，赵首长可以把自己当成慈祥的爷爷，谁又敢在赵首长面前当孙子呢？

　　　　这话好像难听了点。

　　　　那就换一种说法。

　　　　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巧不工。久居上位者，是没有威势外露的，不怒而威都落了下成。

　　　　赵首长向来是随和待人，随意做事。包括此行沧海，乃至我便来就山，其实都有几分率性甚至任性的成分。

　　　　然而，上位者的压力，却是浑然天成的。

　　　　年轻人如刘小月者，能在赵首长面前把话说完整就不错了。

　　　　好像从未有年轻人在赵首长面前如此轻松自如吧，尊重如邻家爷爷，亲热如邻家爷爷，但也仅此而已，有敬有爱但无畏，没有一丝局促。

　　　　不仅如此。

　　　　事实上，从双方会面起，憨厚如幼虎的胖哥儿，就一直掌握着节奏。

　　　　也就是这番话说完之后，赵首长才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整个过程下来，都是润物无声的，顺理成章的，不知不觉的，毫无生硬涩滞之感。

　　　　换言之，我在胖哥儿眼里，还真的就是一个邻家老爷爷……

　　　　哈哈，胖哥儿果真是非常人也！

　　　　“赵伯伯，这金创药啊，只是我偶然所得的。既然对国家意义重大，我就把它献给国家了。”胖子挠了挠头，笑得坦诚而真挚。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如此而已。

　　　　“胖哥儿是好样的。”赵首长笑逐颜开，感慨也是由衷而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一直在艰难地向前推进，现在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了，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以西方霸权主义的零和逻辑，是无法理解中华文明的和谐共赢的。即使我们给世界带来的是和平与发展，也是霸权主义的天然敌人。小伙子，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任何人也阻碍不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赵首长慈祥地看着胖子，眼神中有欣慰也有期待。

　　　　甚至有把薪火相传的感觉。

　　　　我只是一介村夫而已啊？

　　　　胖子脸上有些莫名的苦笑，“和平的力量？”

　　　　“是啊，带给世界和平，同时要有力量。”赵首长心情愉悦，跟胖哥聊天其实很省力气。

　　　　谎言说一千遍，也变不成真理。

　　　　真理说一千遍，倒是有谎言的感觉。

　　　　比如赵首长说这番话时，刘小月在一个劲地点头，貌似深受鼓舞，其实心底下未免有别的想法大话套话不新鲜……

　　　　胖哥却是听懂了的。

　　　　大伪似真。

　　　　大真如伪。

　　　　“赵伯伯，其实我对钱财，并不是很在意的，但我怕麻烦。萱萱跟我说过，药物是很难保密的，只要上市铺货，三五个月之内，最多也就是一年吧，各种替代性商品就出来了。所以我就没打算让金创药上市，我先后找了两个销售人员。第一个是小月哥，看来小月哥把问题上交到您这儿来了。另一个是警察系统的，名叫杨启航，是国务委员杨老的孙子。”胖子坦诚地说道。

　　　　“警察系统倒是也需要这药，不过相对于军队来说，警察队伍就复杂了点。”赵首长点了点头，“杨老那边，我来联系吧。”

　　　　赵首长轻轻地拍打着沙发扶手。

　　　　接待室里静悄悄的，旁边的会议室也悄无声息，薛天涯的介绍已经结束了。一众官员在品茶，小声地聊天。想来应该有个宣传片之类的放一放，徐氏草创，百废待兴啊。

　　　　刘小月自始至终都恭谨地坐在一边，此时轻手轻脚地给大家续了水。

　　　　“柳氏集团那边，有多少人接触了金创药呢？”赵首长问道。

　　　　“除了我妈妈之外，还有三位专家，都是淡泊名利专注于学术的老人，一直在柳氏集团工作。”这个问题是柳萱回答的。至于赵首长何出此问，倒也无须刨根问底，国家总是无处不在的。

　　　　刘小月倒是对此毫不知情。

　　　　柳萱取出一张纸来，写下了三个名字，双手递到赵首长身边的茶几上。赵首长点了点头，乐呵呵地说道，“胖哥啊，这事必须由军队来接手，但金创药的产权和收益，还是胖哥你的。胖哥啊，就在藏马山生产你觉得怎么样？”

　　　　藏马山贫瘠落后，倒是山高林又密。

　　　　“赵伯伯，我已经把金创药献给国家了啊！”胖子挠了挠头，貌似很苦恼的说。

　　　　“国家收下了啊！”赵首长也挠了挠头，笑得跟头老狐狸似的，“胖哥，不如你来当个兵怎么样？胖哥媳妇儿，你俩一起来吧，这叫特殊人才引进。哦，小月是个中校，你俩就上校吧，管着小月。”

　　　　刘小月赶紧使劲地点头，接受胖哥夫妇的领导，显然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且不说刘小月身为军三代，混了十年才到中校。这小两口刚二十出头，已经是上校了？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就这，胖哥还有不同意见，“赵伯伯，你不对哈！我已经给国家献药了，合着我还得献身？”

　　　　“你看看！你才刚说了匹夫有责。”赵首长把胖子堵得一愣一愣的。

　　　　“不来！我就一闲云野鹤，受不了拘束。”胖子往后一仰，撅嘴瞪眼的，心里老大的不乐意，明明白白告诉你。

　　　　“赵伯伯，回头我劝劝胖哥的，这家伙可不省心了！”柳萱开始掐胖子，胖子唉哟一声，手忙脚乱地坐正了。

　　　　刘小月脸上直抽抽。还能跟赵伯伯这么说话的？

　　　　“好好好！名额我先给你俩留着，就是个身份罢了，又没人管着你俩。”赵首长却是很好说话，“建个生产基地，不得有人管着？我是一事不烦二主。”

　　　　“赵伯伯，我倒是有个人选，这人是小月的同事，名叫李永生，人不错。”胖子脸上也抽抽，终于想出了解决办法。

　　　　“小月的同事？”赵首长看向刘小月。

　　　　“李永生，军政素质很过硬，现任某部某团副团长。”刘小月赶紧介绍，深与有荣焉的样子，心底下却是有苦自知。

　　　　赵伯伯说的大机遇，莫非就是这个？

　　　　好吧，我还真是作下了不少事儿……

　　　　“那就李永生吧。”赵首长自然不知道某团，却是知道某部的，军内顶尖的特种部队。其成员也都是顶尖军人，政治上更是没问题。

　　　　“小月哥就留在首都，专门联系此事呗。”胖子看见刘小月脸上的抽筋。

　　　　“谢谢胖哥，我……”刘小月眼泪都要下来了。

　　　　“都依着你。”赵首长无有不允，突然却是打了个哈哈，“胖哥啊，就这么点事儿，也没必要连我秘书都支出去吧？”

　　　　大事谈妥了，赵首长也是八卦的，这个疑问已经揣了好久。

　　　　无论从哪个意义上说，秘书都是领导的绝对心腹。有些事情，就算瞒住老婆孩子，也瞒不住秘书的。

　　　　胖哥虽然年轻得不像话，心态却是老成持重，赵首长甚至不自觉地把他放在了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绝不会认为胖哥不通人情世故。

　　　　那么，支走秘书，留下刘小月，胖哥所为何来呢？

　　　　赵首长对胖哥无不应允，却也是无所忌讳的，有话当场就问了，何须事后再思索这么点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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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金创药与神仙水

　　　　“赵伯伯，我是想跟您做个生意。”

　　　　胖子突然间一脸贱笑，风格变幻之剧烈，连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赵首长也略为错愕，“我们不是刚刚谈完了一笔？”

　　　　刘小月就更是吃惊。刚才这笔生意，前期买路钱就是上百亿，赵伯伯可谓诚意殷殷，胖哥则是毫无索取。看样子即使赵伯伯直接把金创药拿走，胖哥也是感谢了国家。

　　　　柳萱微眯了双目，神情中略有犹疑，拿副国家级的领导试药，真的合适吗？

　　　　她倒是不知道，胖哥专门拿大首长试药来着……

　　　　“赵伯伯啊，金创药只是开胃小菜，献给国家又何妨？”胖子拍了拍柳萱的手背，“萱萱，取两个杯子过来。”

　　　　这双柔荑还是有些颤抖的，即使别人看不出来。待胖子拍了，柳萱才娉娉袅袅地站起来，果然取了两个玻璃杯，面带微笑返回。

　　　　“哈哈，我突然有些期待啊！”赵首长下意识地坐正了些，莫名地感觉到，这位胖哥儿，哦，这位胖哥好像深不可测？

　　　　此前只是非同凡响而已，赵首长倒是见惯了青年才俊。

　　　　“胖哥，我……去趟洗手间。”刘小月颤巍巍地站起来，突然就想到了三个月的大限我真的不想知道太多事啊……

　　　　胖子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小月，“小月哥，前面我都是骗你的。最近有没有感觉脑袋比以前聪明些？其实你已经从我这儿得了太多好处。”

　　　　“胖哥怎么会……”刘小月满脸抽筋，笑得很艰难，但他努力了，“哦，思路好像比以前清晰了……多谢胖哥！”

　　　　这么说，并非刘小月随口逢迎，更不是早有这种感觉。

　　　　而是胖哥说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