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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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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道:“不然,如明朝将清军击败,我有朱氏后人,便可扶植登基,与明相争便不是叛乱,而是争位,一个叛,一个争,名不同也。如清军获胜,朱由榔继承皇位,我们又可号召天下驱除蛮夷,又是一利,故朱由榔用处极大。”

张式言勉强附和道:“将军高瞻远瞩,卑职恍惚也。”他心里其实是想,眼下怎么在夹缝中生存下去还没个定准,李将军想得倒是远了。

有了朱由榔,李定国信心大增,更坚定了争锋天下的打算。李定国心道:今天下乱世,我手握重兵,乃世事造英雄,今日不争,何时才争?

在张式言的鼓动下,李定国召集孙可望何腾蛟等诸人商议入山东之事。孙可望和何腾蛟觉得既然明朝不见容,回又回不去,不如投降满清,但在李定国的坚持下,二人才勉强同意率军入山东。

反正都是夹在明清中间,在开封是一样,去山东还不是一样,名义上李定国又是首领,故孙可望和何腾蛟也没有过多坚持,走一步瞧一步而已。

明朝一得到李定国离开开封府之后,立刻便命令邹维涟调集大军逼近开封府,与李自成形成对满清的夹击之势。

时多尔衮主力在黄河北岸卫辉府北部,计有满汉蒙八旗军、吴三桂之关宁铁骑近三十万人马。

多尔衮得报李定国东去,明朝大军逼近开封府外围,随时可能进攻开封府,心里着实也有点慌了。

今年冬天的气温照样很低,开封府的黄河一段多处结冰,有的地方可容大军通过,要是开封府被攻陷,明朝军队便可长驱北上,那时清军真要面临腹背受敌的窘状。

多尔衮冒着严寒,策马在雪地里观望,实际上清军驻军周围还没有敌兵动静,不过多尔衮依然在向两个方向张望,心中踌躇。

多尔衮心道,要是先灭李自成,明军多半会从开封左翼绕道彰德府,夹击清军。所以分而治之的办法可不好用。

时范文程在多尔衮身边,偶尔吸着鼻子,看样子这汉臣的身体不是很好,天气一冷着了些风寒。

“范大人应该多穿着衣服才是。”多尔衮好言说道。

范文程忙道:“谢摄政王挂念,奴才这身子骨还不打紧。”

多尔衮叹了一口气道:“李定国入山东,这三面受敌的境况,不知该如何化解。”

范文程沉默了片刻,说道:“李定国所部战力不加,内部不一,不足为患。李自成多抱隔岸观火之心。我大清只要剿灭明朝主力,大势可定。”

多尔衮点了点头:“满朝文武,不如范大人一人明见。”

范文程听罢忙道:“奴才不敢居功,在其位谋其职而已……奴才有内外两策,请摄政王参详参详。”

多尔衮道:“愿闻其详。”

“其一,外策伺机歼灭明军主力。时明军极力与李定国妥协,送粮又送军械,意在趁我大清腹背受敌之机欲与打击。我大清可作出一副分而治之各个击破的姿态,先往击李自成,明军必放弃开封绕道攻我后背。此时我可在开封右翼设伏,伏击明军,又另开封兵马右出袭扰,断其粮道,可破明军。”

多尔衮听罢脸上一喜,道:“大善!范大人乃文臣,不料却知兵也。”

范文程躬身道:“排兵布阵奴才却是外行……又有内策相辅,时明军三十万主力军统帅乃是邹维涟,赵谦坐镇南京,并未亲自率军,此乃离间的好时机。奴才前日闻赵谦不受国公之爵,封为太师,自立之心昭然若揭,迟早想取明朝而代之。今明朝大帅邹维涟乃明朝旧臣,只要稍有间隙,必能引起赵谦的疑心,内外离心,其获不远也。”

多尔衮听罢哈哈大笑,又复问道:“如何离间?”

范文程看了一眼多尔衮旁边的满人,心道自己暴露出阴险的一面绝非好事,便说道:“这个……奴才还没有想好。”

多尔衮也不强求,思考的位置高远之人,才能拿出大略,怎么搞阴谋这些小计,多尔衮自然找得到人来想办法。

范文程提出了两策,令多尔衮心中豁然开朗,心情好了许多,问左右道:“李自成有什么动静?”

这个时候李自成按兵不动,却并不好过。当初明军主力逼近徐州,步步北上,清军主力也在多尔衮的亲自率领下南下,李自成及其谋士将领预算了时间,估计双方的大战将在山东展开,李自成便急率大军南下。

一二十万大军,有骑兵步兵,还有粮草辎重,沿途要协同展开行军,不是件省力的事,也挺费时间,李自成要赶上大战,便得提前出发。

不料临近彰德府时,满清却将黄河给挖了,没淹着明军主力,却将前锋刘泽清所部变成了鱼鳖。后来情势又几多变化,李自成想趁两军大战之后骤然杀至的计划便落空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李自成进退维谷,清军也没有主动进攻,他们便停在了那里,坐看情势。

这时候冬至过了个把月,正是三九四九天,天冷得厉害,李自成年龄有点大了,身体终究比不上前几年,染了些风寒,大帐内一股汤药味。

从冬至节这天,就开始进入“数九”,之后,只要熟悉了中国传统的节气口诀,就知道寒暑时间表了。这就是:“一九二九,怀中插手;三九四九,冻死猪狗;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六十三,行人把衣单;九九八十一,耕田老汉田中立。”所以,进入冬至之后的十八天到三十六天的这十八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时期,可以冻死猪狗。李自成不是猪狗,但也被冻病了。

宰相牛金星和大将田见秀不约而同地去看望李自成,李自成见二人一齐进来,欣慰道:“都是自家人,这样便好了。”

牛金星和田见秀只支支吾吾应了一声,其实他们心里想的是遇到了一起,纯属偶然。

“咳咳……”李自成用手帕捂着嘴磕了几声,又喝了一口水漱口。

田见秀忙道:“皇上要将息龙体才是。”

李自成道:“听说李定国去山东了,这么冷的天,黄河该结冰了吧?明朝的军队渡过黄河,和清军可有一战,偏生我这头疼得厉害,真是……”

牛金星道:“咱们屯军在此两月有余,满清岂有不知之理,按照满清一贯的做法,是分而治之各个歼灭,老臣以为,清军不日便会对我用兵。”

李自成听罢剧烈咳嗽了几下,喘了一口气道:“丞相以为,咱们是不是该回西北了?”

牛金星沉吟片刻,“皇上的龙体……”

李自成听他话中有话,忙摆手道:“我这身体不打紧,率军作战田将军也可胜任。”

田见秀拱手道:“望皇上早日康复,率我等将士纵横沙场。”

牛金星这才道:“今明清必有一战,无论谁胜谁败,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咱们……”

牛金星说得一点没错,谁叫李自成做了皇帝呢?所谓皇帝,在这九州之地只能有一个,不灭李自成灭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州自古是大一统的体制,不是随便能够改变的。

李自成继续咳嗽,然后漱口,喘气,喝药,做着一些琐事,一边又问道:“今进退维谷,渔翁得利是不成了,早被人看破,得重新制定方略。”

“皇上英明。现在咱们的意图已经暴露,再想取渔翁之利恐怕不易。维今之计,只有协助一方,剪灭另一方,方为上策……又或是,现在入川,也还来得及。”

李自成喘着气道:“朕今生纵横沙场,绝无苟且偷生之念。成则取天下,败则洒血疆场,如此而已。丞相休再提入川之事。”

牛金星听罢,思索了片刻,说道:“这样的话,臣以为,协助明朝歼灭满清方为上策。其一,满清乃是异族,我联明伐清,民心所向。其二,满清一败,北方数省变成无主之地,我便可趁势夺占京师,俯视天下,以争大事。其……”

牛金星突然停了下来,他本来想说其三,按照经验,起义军打明朝军队好打一些,打清军从来没赢过,先灭了清军,再和明朝争锋,胜算要大一些。牛金星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意识到现在李自成不是起义军,而是皇帝了。

因怕李自成追问其三,牛金星忙转移话题道:“今清军极可能欲先剪灭我等,消除后翼威胁,我军可摆开阵势,密集部署,左右呼应,与之僵持,此时明朝军队定会趁机北上攻之,两下夹击之。”

李自成点点头道:“清军进攻我部,久攻不下,定会一分为二,大部南下对付明军,小部扼守各城险要,防备我军。此时我当如何?”

牛金星道:“真若如此,乃是我大顺壮大之大好良机。此时立刻率主力北上,攻取山西、京师,我大顺版图,在北方便连成一线,钱粮充足,以此为根基,争夺天下,岂非王道之事?”

李自成哈哈大笑,声带震动,让喉咙一痒,又剧烈咳嗽不已。李自成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还没有子嗣,要是有一天自己死了,这辈子可不就白忙活了?

段三四 以纱掩秀颜

南直隶扬州府,照样是茶叶之乡,虽然天气寒冷,但茶叶市场照样旺盛,而且在这寒冷的季节,反而蕴藏着暴利。

冬茶也称冬片,冬片是真正冬芽冬采的茶叶,冬片在市场上价格高昂,而它之所以珍贵,应该还是因为物以稀为贵,且生产成本高昂所致。

冬片生长环境较极端,通常是时值低温又干旱的冬季,因此,此季茶叶生长状况较不能预期,同时生产者亦需花费更多的心思去关照病害问题。冬片的生产,严格说来是逆天而行之事,因为茶树在冬茶生产之後理应调养树势,进行养分回流而休眠,以待明年春天的来到。

青帮的主要收入来源于私茶,这种经营在明代属于重罪,当然也是暴利行业,相当于现在贩毒。

冬天来临,青帮对于冬茶的私下收购自然是不容放过的。而在扬州府的负责人,便是四大护法之一的梅姑,九妹最信任的手下之下。

梅姑穿着貂皮大衣,洁白的动物皮毛衬得她的脸白里带红,十分好看。她正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一路观察着冬片的长势。

这时一匹快马踏着积雪“嘀嗒……”飞驰而来,在马车旁边停下来,马上坐着一个英俊的青年,潇洒地跃下马来,跪倒在雪地里,说道:“禀护法,卑职奉命派出人手购置茶叶,却不料今年扬州的地盘已经被别人控制了,价格高昂,卑职请示护法……”

马车的车帘垂下,下属根本看不见梅姑的面目,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只听梅姑说道:“是盐帮的人?”

梅姑心道盐帮在去年因为得罪为高权重的赵谦,几乎覆灭,势力一日不如一日,怎会突然将偌大的扬州市场一齐控制了?

那青年说道:“此人外号章鱼,卑职查探到,并非盐帮的人,好像近年才入江湖的新人。”

“新人?”车帘后梅姑清脆的声音有些怒气,“他既入江湖,总得懂点规矩吧?”

青年当即按剑道:“请护法示下,是否要……”

“别急。”梅姑做事比较沉稳,这也是九妹信任她的原因之一,“先查查此人的来头,常和什么人来往,再作打算。”

“是。卑职即刻叫人日夜打探。”

“先回去。”车上的梅姑对马夫说道,她拉了拉衣领,今年可是额外得冷。

一行人在扬州城门口出示了浙江商贾的路引,然后入了城,到了城中的一处茶楼,名曰“黛色楼”,正是青帮在扬州府的据点。

梅姑在黛色楼等了两天,属下来报,那章鱼者,乃是扬州知府章灵瞿的远房亲戚。梅姑这才明白,原来是官商勾结,才敢这般嚣张。

梅姑身边有个贴身随从名叫小红,聪明伶俐,不但把梅姑服侍得舒舒服服,还常常和梅姑说话解闷,深得梅姑喜欢,这时候见梅姑犯难,便提醒道:“梅姐姐,那个什么章鱼有知府撑腰,咱们还有朝廷首辅大人帮咱们,怕他作甚?”

“扬州知府和赵大人同为官,赵大人不定会为了青帮与同僚过意不去。”梅姑看了一眼小红,和她说道,有个人说话,对于想办法还是有帮助的,虽然说话的小红并没有多大的见识。

小红皱着眉头,作冥思苦想状,向梅姑表示自己和她一条心,正为了主人的事心忧。

“或许……咱们该向总舵主禀报。”

梅姑点点头,道:“总舵主那里自然应该言语一声,但是总舵主既然派我主持扬州的大局,怎么处理还得由我来办。”

梅姑身材娇小,身高不是很高,但是说话之间却给下边一种气质,她是有担待的人。

过了一会,梅姑又唤来下属,交代道:“你设法和章鱼联系上,就说青帮欲交个朋友,找时间一起吃顿饭。”

属下接了命令,下去办了。

又过了一日,属下回禀道:“章鱼约我等在西街十里香酒楼见面……”属下放低声音道,“梅姑法,那十里香属下已探明白了,和扬州知府来往甚密,恐是章鱼的地方。”

“他们是主,我们是客,去他们的地方是应当的。”梅姑冷冷地说,“明日带几个好手一起去。”

不一会,又有属下走到门口说道:“禀梅护法,总舵主回信了,请梅护法过目。”

“拿进来。”

因梅姑是未嫁的女儿身,姿色又很艳丽,平时很注意形象,很少和男性下属直接接触,她还想以后嫁个好男人。故门口垂着帘子,属下说话都在帘子外面,看不见梅姑。

小红掀开帘子出去拿书信,掀帘子的当口,那属下趁机向房子里望去,想一睹梅姑的芳颜,却被小红瞪了一眼,属下急忙低下头去,双手将一封书信交到小红的手上。

梅姑从小红手中拿到书信,扯开信封,见总舵主九妹道,勿与官府结怨,小心处理,另派了兰姑协助。

也就是说,今明两天内,兰姑就能赶到扬州了。兰姑便是那个老是嗲声嗲气装小女孩说话的女子,养了许多青蛇毒物当宠物,善于配毒和解毒。

梅姑见九妹的信上说兰姑会来协助,顿时心里多了些底气,去别人的地盘谈判,酒是肯定要喝的,这种黑帮性质的交往,就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种,不喝酒就没有诚意了。梅姑怕对方在酒里下毒,有了兰姑,便只有自己毒别人的,没有别人毒自己的份。

果然,当天下午,兰姑便到了茶楼,见了梅姑,便亲热地拉着梅姑的手,嗲声嗲气地撒娇说道:“呀,又见到梅姐姐了,你走了半个月了,都没人和人家说话,闷死妹妹了。”

“这不又见到姐姐了吗,妹妹的脸用的什么东西呀?外面这么冷,也没有干。”梅姑笑道,她与兰姑年龄相仿,两人关系很好,梅姑也是近三十的人了,挺喜欢兰姑这个性格,和兰姑在一起,总觉得生命仍然还很年轻。

兰姑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木盒,说道:“妹妹自己配制的胭脂,可比市面卖得管用得多,知道姐姐要问人家要,这不早就给姐姐准备好了。”

梅姑接过木盒,打开闻了一下,一股不知什么花的香味,好像混合了许多花香,心下高兴,没有女人不爱把自己漂亮。

梅姑正要用手指去抹一点出来,兰姑急忙嘟着嘴道:“呀,别这样抹,先洗了手,把东西弄脏了,就没效果了,你以为人家配制这点东西容易吗?”

“哦哦,我明白了。”梅姑无奈地笑了笑,收住笑容道,“明日我们要去见章鱼,妹妹准备些东西,要是他们不讲理,就将那章鱼毒倒再说。”

只见兰姑伸出手,白净的小手上爬着一条小青蛇,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兰姑笑道,“毒人还不容易么,叫我的宝宝悄悄爬过去就行了。”

兰姑想了想道:“要是那头目根本不来,找了一帮喽罗把咱们围了,要抓咱们,那可怎么办呀?我的宝宝只能咬一两个人呀。”

梅姑道:“妹妹别担心,那章鱼既然有知府大人这个后台,自然明白一些规矩,知道咱们青帮的名头,后面是谁,他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哦,那我就放心了。”兰姑道,“我得找点东西把脸蒙上,让那些臭男人白看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两人在“黛色楼”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带着几个高手去酒楼赴约。梅姑在马车上看了一眼酒楼门口竖着一个牌子:今日谢客。

梅姑心道看来章鱼挺重视这次协商,那么他们自然是调查了青帮的背景,才会这么重视。不然作为一方知府的亲戚,对一般江湖门派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二人下了马车,只见二人面上蒙着纱巾,但都穿着合身的衣服,并没有刻意丑化自己的身段,可见女人总是有一些共同点的。

一个穿缎子的老头走了过来,恭敬地问道:“敢问二位,可是昨日东家约的贵客?”

梅姑直接说道:“我们是青帮的人。”

老头拱手施了一礼,看了两个女人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请几位兄弟在楼下喝几杯酒,诸位把身上的武器解下,这是咱们酒楼的规矩。”

梅姑等几个人并没有提着剑过来,身上自然藏着短刀。在明代,什么江湖人物提着剑在大街上走是不可能的,只有武侠里才会出现的事,因为法律不允许一般人带剑出现在公共场合。只有秀才和秀才以上有功名的人才可以,大明律:有功名者可仗剑而游。没功名的自然不准带着剑,就像今天的平头百姓不准抗着机关枪迫击炮逛街是一个道理。

老头说完,梅姑带的几个人都站着没有动,直到梅姑点头,几个人才从身上拿出了短刀。而兰姑根本不带刀的,她不用那种武器,所以也就没有交什么东西。

做完这些事,老头才带着梅姑和兰姑两个向楼上走去,进了一间雅间,两个女子抬头看去,见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罢相貌,二人胃中都是一阵翻腾。

梅姑强忍着呕吐感,从那男子满是疙瘩的脸上移开,看向他的脖子,说话起码应该看着别人才算礼貌。却见男子的脖子上露出一点红红的东西,梅姑作为女人自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那是红肚兜的带子!

梅姑脸上憋得通红,兰姑早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将出来。

梅姑看了一眼兰姑,从容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章鱼东主?”

那男子也看了一眼呕吐的兰姑,但见她脸上虽然蒙着纱巾,但是若隐若现中洁白的肌肤,还有婀娜的身段,顿时让男人眼睛一亮。

“正是鄙人,二位朋友请坐。”章鱼相貌丑陋,心理有变态的嫌疑,但是举止倒也从容。

章鱼的口音明显带着东北口音,东北口音很重,和今天差别不大,虽然章鱼说的是官话,但那股子味儿很容易听出来。

兰姑用手帕擦着嘴,一副受罪的样子坐了下来,正眼也不瞧章鱼一眼,也不说话,犹自喘气。

相比之下,梅姑却显得稳重许多,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厌恶的表情,通过短暂的适应,她已经能强忍着恶心直视章鱼。

“扬州的茶路,鄙帮已经经营多年,章鱼东主既然是同道中人,为避免发生冲突,鄙帮总舵主想诚意协商解决扬州的问题……”

“哦!青帮,俺听说过,听说你们把整个江南的地盘都吃下了嘛!”章鱼冷笑道,“北边的几个省,俺也吃了,不过这源头却在江南,不插一手,成本是高了点,贵帮应该理解嘛。”

梅姑听口音,章鱼确实是北方人,他说把北方几个省都吃了,看来势力不在小,心里盘算了一阵,他要是沾了扬州的货,说不定又得沾金陵、浙江等地,这一步可不能让。

梅姑想罢说道:“扬州今年的冬片既然贵东主已经订下了,要你们退货鄙帮也觉得是强人所难……但是北方几省现在是清朝的地盘,你们要到明朝的地盘买货,是不是应该先给咱们言语一声呢?”

章鱼笑道:“失敬失敬,还请贵帮原谅则个,咱们在北边,只要打通了白道的关节,这事儿就好办了,这不咱们在扬州寻到了门路,倒忘记了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章鱼虽话里说着失敬失敬,但语气却没有一丝尊敬的意思,梅姑觉得此人在挑衅,心里有些生气,但想着总舵主九妹的指示,勿与官府冲突,这才强忍着怒气,再次试探道:“扬州的货你们买了,但是鄙帮应该分成,这是江湖规矩,贵东主以为呢?”

梅姑本来等着章鱼问分多少,不料章鱼却一口拒绝道:“货咱们从茶农手里真金白银买的,咱们走得黑路,既不向官府纳税,要是还要给别人纳税,咱们何不从白道手里买呢?”

“东主是在戏弄我们?明清现在是为敌国,互不通商,如何买卖?”梅姑冷冷道,“东主倚仗的无非就是扬州知府大人,你们也应该问问,咱们后边是谁?!”

“哈哈……”章鱼嚣张笑道,“不就是赵谦吗?你们是要陪他睡上一觉,要赵谦把扬州知府查办了?”

“你……”梅姑气得拍案而起,“把嘴巴放干净点!”

章鱼盯着梅姑的胸部,又看了一眼旁边同样秀丽的兰姑,心道脸上挂块纱巾,不是欲盖弥彰?淫笑道:“你们陪元辅之前,先陪陪俺,俺把扬州之利分五成给你们,这事儿不是就解决了?”

“咱们走!”梅姑听章鱼出言不逊,再谈下去便没意思了。

不料此时章鱼冷笑道:“这楼俺已经买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兰姑转过身,妩媚道:“那你要把人家怎么样嘛……哇……受不了,我说你娘怎地把你生成这般模样?”

章鱼刚才还一副无赖的样子,听兰姑说他丑,顿时涨红了脸,看来他最不愿意听的就是别人说他丑,虽然这厮生得确实奇丑无比。

“来人!”章鱼喊了一句,突然觉得脚裸上微微一疼,禁不住坐倒在椅子上,这才感觉小腿已经麻木,脸色一变,低头看桌子下面,见一条小蛇正向兰姑爬过去。

“你……此蛇有毒!”章鱼顿时大悟。

这时一群带着兵器的汉子堵在了门口,章鱼从怀里掏出一把火统,对着兰姑:“可有解药?”

兰姑吓了一跳:“丑八怪,别用那玩意对着老娘,老娘要是死了,一会有你好受的。”

章鱼这时觉得小腿奇痒无比,伸手去抓,却像隔着皮靴挠痒一般,那痒痛的感觉好似从骨头里传出来的一般。章鱼将小腿抓得血肉模糊,却越来越难受,额上瞬间便布满了汗水,大急道:“块拿解药来!”

门口一个汉子道:“东主,抓了这两个娘们,从她们身上搜出解药。”

兰姑听罢忙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本姑娘给你不行了么?”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样就给解药,那何苦下毒?

兰姑还真从身上摸出一个瓶子,扔给章鱼,章鱼伸手接住,因小腿痒得难耐,想也没想,便将药一股脑儿喝了下去。

“呀!”兰姑惊道,“你怎么吃了?”

章鱼问道:“这药不是吃的么?”

兰姑道:“当然不是吃的,是擦伤口的,擦上就好了。”

章鱼满是疙瘩的脸上变黑,更加难看,“那吃了会怎么样?”

“这药本身就是奇毒,你吃了自然就中毒了。”兰姑娇声道。

章鱼现在觉得腿上疼得厉害,但是先前那股瘙痒不见了,疼是因为皮肉被自己挠破的缘故,便说道:“明明就是解药,你骗谁?”

兰姑笑道:“瓶子里的药,本身是奇毒,自然就将蛇毒抵消了,但是你全部喝了,后来的毒性更大,积存到你的体内,还没发作而已。”

过了片刻,章鱼果然觉得浑身都难受起来,恨不得滚在地上打滚,脸上的汗水大滴往下滴,怒道:“快拿解药来!”

兰姑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谁没事带那么多药呀?”

“那老子中毒了怎么办?”

兰姑道:“放我们回去取呗。”

“不行!”章鱼道,“你们跑了老子怎么办?告诉老子在哪里,老子派人去取。”

兰姑笑道:“你拿了解药不得强暴人家吗?人家可是清白的女儿身……”

章鱼巨汗,心道说话这么骚,清白个鸟蛋,想了想道:“怎么才能让老子好受点?回去一个人,拿药来换另一个!”

兰姑看了一眼梅姑,说道:“姐姐回去拿,总舵主知道在哪里。丑八怪要是欺负我,解药就别想要了。”

段三五 佳人送怀抱

外面下着雪,古式的雕窗外,飘着轻柔的雪花,雕窗里面,一个火炉上面温着的酒,挥发出淡淡的酒香,孟凡正独自坐在火炉旁边烤火边浅饮。

雪地里偶尔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那是换班的侍卫走动的声音,这天气,负责戒备赵府的侍卫都分作好几班,不然在风雪里站久了,人可受不住。

换下来的军士,和孟凡混得熟的,都要进屋来寒暄几句,顺便混点热酒暖暖身体。这不,门又开了,灌进来一阵冷风,随即又关上,进来的是薛文狄,是赵谦亲兵侍卫的一个小队长。

薛文狄就是以前穿了几层盔甲为赵谦挡刀那小子,因为那次功劳,升了小队长,得了几百两赏银,要去为一个青楼姑娘赎身成亲,不料别人不领他的情,在侍卫班子里,常常引为笑谈,没事就拿他消遣。

薛文狄在众人善意的嘲笑和说教下,已经改去了那钟情的作风,和其他军士一样,有了银子,常常逛窑子找乐子。

孟凡虽说是赵谦的心腹将领,但和下边的军士关系倒是十分亲密,薛文狄就是其中之一,要是不在执勤的时候,喝了点酒,完全可以称兄道弟,上下之间的礼节都省了。

薛文狄走进屋子,径直就端起酒壶倒了一碗喝下,一边感叹道:“这天,咋地这么冷哟,往年也没见这么难熬。”

孟凡提起酒壶,摇了摇,没了声音,白了薛文狄一眼,“里屋的酒,再提一罐出来。”

“哦。”薛文狄应了一声,干活去了,提着酒罐出来,说道,“头儿,您闲着也没事,干嘛在这喝闷酒,您也不缺那点银子,找个地儿喝喝花酒可不痛快?”

“万一遇见你钟情之人,可不是坏了兄弟义气?”孟凡又拿出薛文狄的旧事消遣,面上却一本正经。

薛文狄郁闷道:“都烂谷子的事儿了,你们不闲烦,俺都听烦了。”

孟凡复道:“咱对窑子里那些玩意没兴趣,正在此等候佳人矣。”

对于孟凡开玩笑从不动声色的计量,薛文狄早就熟知,随即当成一个玩笑,笑道:“您就吹吧。”

刚说完,就有一个军士推开门走了进来,反手将门掩上,见屋里只有孟凡和薛文狄两个人,都是熟人,双手握住准备行礼的姿势又松了下来,笑道:“孟大人可有艳福了,一个美人儿找上门,是见是不见?”

旁边的薛文狄愕然道:“敢情您没开玩笑啊!”

孟凡眼中带着笑意看了薛文狄一眼,对那军士道:“美人儿找上门,你是见是不见?”

军士笑着拱手道:“得,俺现在就给大人带过来。”

军士出门去了,孟凡收住笑意,对薛文狄道:“一会你带人在外边看着,百步之内不得有人靠近。”

薛文狄嬉皮笑脸道:“成啊,绝不会让人影响孟大人的好事儿。”

孟凡正色道:“来人是青帮的梅姑,我有要事与之相商,如有人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你应该明白吧?”

薛文狄这才意识到孟凡是来真的,不然他怎么知道来的是谁?薛文狄拱手道:“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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