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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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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定国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二十万大军,并非尽数听命于我。今如剃发,我部先有流血……如不剃发,当此绝境,他部岂能坐以待毙?”

张幕僚从容拱手道:“将军所言卑职不敢苟同,今将军手握大军,非但不是绝境,反而游刃各方之中,机会颇大。”

李定国忙道:“愿听先生高见。”

“今满清与明朝势均力敌,将军现在手中的军力,又处在逐鹿之机,实则影响着双方格局,事关重大。如当日之韩信在楚汉最后关头,投于汉,则汉强,投于楚,则楚强。将军以为如何?”

李定国道:“今明朝为了统一南方数省,阴谋调我北来,已抱定置我死地之心,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张幕僚笑道:“赵谦之心,昭然若揭,他欲想吞并数省,现在已经明显,但赵谦不但想吞并南方数省,他更想的是……”张幕僚神色一变,沉思道,“吞并天下!”

李定国点点头,道:“先生说下去。”

“……赵谦非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断我后路者,不过是不愿意纵虎归山,就是不愿意我们回去威胁他的后方,并非定要逼我投身敌营。今明朝未与我和谈,乃是他们背信弃义在先,认为我们已经不能再信任他们,故没有和谈的可能,如果将军此时派出使节与明朝和谈……”

李定国听罢心中豁然开朗,所谓绝路,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绝路,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天下有多少绝路呢?

二十万军队不是小实力,邹维涟统帅明朝主力三十余万,和李定国等部打了一两个月,死伤惨重尚无实质性胜利,明朝自然不愿意平白多出这么一股敌对势力。如果李定国等人投身满清,那么就成了明朝的死敌,对明朝何益?

张幕僚道:“现在我们缺乏给养,可一面与清朝和谈,要求钱粮,一面又与明朝和谈要求钱粮,他们肯定都会尽力争取咱们,只要解决了给养问题,来去纵横,不是游刃有余么?”

李定国当即招来孙可望何腾蛟商议,晓以大义用处不大,晓以厉害道:“今如剃发称臣,再无退路,就算投降满清,清军眼下欲全力打击李自成,那么南边明朝的攻势,咱们将首当其冲。”

孙可望二人最不愿意干的就是被人当炮灰冲前面,听罢李定国所言皆没有表示异议。按照清朝的干法,都是这样,让汉人在前面拼命,他们在后面观战。估计这次也不例外,最多调出一部兵马在黄河一线防御李定国反水,绝不可能帮助他们和明朝拼命。

如果李定国等人剃发称臣,只能选择听从满清的命令,因为一旦剃发汉人就抛弃他们了,以后只能跟着满清,想要反水或者自立,都没有多少出路。

孙可望疑惑,试探性地问道:“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何腾蛟心道上次老子说投降,说来说去,还是要投降,现在要剃发,又叽叽歪歪,咱这次可不触那霉头,遂闭口不言。

李定国见了二人的神色,心道要参与争霸天下,内部这些人这些地方派别,可是个大问题,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事,当前最大的事是这支军队将何去何从。

李定国想罢继续道:“今明清双方逐鹿中原,我等投身满清,反而帮了异族,不如与明朝联络,先灭满清,再解决我汉人内部之事。”

孙可望道:“恐明朝没有将军这般大义之心,他们只想排除异己,独掌乾坤。”

李定国喝了一口茶,劝说道:“虽明朝将咱们当成隐患,但当此大战之际,他们肯定也会联络所有能联络的军力,先灭心腹大患清朝,故如我等主动联络,明朝定然会接纳的。待大顺军、明朝军,与我军三面合击清军,大败之,然后还剩三方,我又可与大顺联络,游刃其中,不是更妥?”

孙可望和何腾蛟被说动,但心里还有保留,但最终还是同意了李定国与明朝联络的主张。因为这个时候,让满清知道了李定国等人还有选择,那么就算投降,也可以再讨价还价。

对于满清来的官员,李定国回复,军内对剃发有抵触之心,需要时间处理,要求这段时间清朝给予粮草给养。

多尔衮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勃然大怒,骂道:“男人皆无诚信!”

时随军的汉臣范文程马上建议道:“摄政王应立刻让开封城开仓援助李定国粮草给养,尽力拉拢,不然,大清将面临腹背受敌的窘状。”

时多尔衮得知消息,刚刚赶回中军大帐,从马上下来,一个奴才拱着背给多尔衮当垫石,多尔衮心中烦乱,踩的时候踩滑了,一个踉跄从马上歪下来,险些摔了个嘴啃泥。

那奴才见罢吓得浑身直哆嗦,急忙拼命叩首大呼饶命,多尔衮一脚踢了过去,正踢在那奴才的下巴上,只听得“喀嚓”一声响,大概是某块骨头骨折了,那奴才满嘴是血,捧着嘴巴嘶声惨叫,周围的人无不惊愕。

范文程见罢那做马夫奴才的汉人惨状,身子弯得更低了。

多尔衮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帐,唤了心腹谋臣武将,商议李定国的事。众人纷纷痛骂汉人背信弃义,一会说降一会说不降,唯有同是汉人的范文程躲在人堆里默然不语。

多尔衮想到范文程,叫道:“范文程!”

范文程这才躬身出来,叩拜道:“奴才在。”

多尔衮道:“你先前说要尽力拉拢李定国,如何拉拢?”

范文程顿了顿,在脑子中飞快地思考了各种公私利弊,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自明朝大军攻伐李定国起,李定国和明朝已经有很深的积怨,今有犹豫者,缘由在对我大清尚存在芥蒂,大清应该拿出诚意,方能收李定国之心。”

众人听罢十分鄙视范文程,他们还以为范文程又会提出什么奇策妙计,不料却是一番不痛不痒的话,顿时有些失望。

包括多尔衮也对范文程这通话不满意,又继续问道:“咱们该怎么样表示诚意?”

“这个……”范文程沉吟不已,作冥思苦想状。

多尔衮不耐烦道:“剃发不能让步,不然咱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否诚意投降?万一在咱们打李自成的时候从后面反捅一刀,更甚者引明军自后背攻来,那时该如何是好?”

众人纷纷附和,“摄政王多的是,当初吴三桂不也是和咱们谈了许久,后来李自成打得他没办法了,这才剃发跪拜称臣。对李定国也要这样,首先便是要剃发。”

多尔衮踱了几步,道:“咱们不用急,李自成绝不会率先和我们拼光老本,咱们先不动他,等等看再说。”

李自成抱着的态度就是坐收渔翁之利,自然是不会先攻击满清,拼个你死我活的,他们之所以入彰德府西北,乃是时机没把握对,李自成也没想到开封府这边形势变来变去,两个月了还没有火并。结果渔翁之利没到手,反被满清先盯上了。

段三二 开封府来使

南京也下雪了,这天儿,是越来越冷。赵谦坐在内院的雕木大房间里,地上烧着两盆无烟炭,烟味儿很小,又焚着香料,温暖而惬意。

两个美貌的少女正跪在地上给他洗脚,赵谦软软地仰在虎皮椅子上,一脸享受的表情。这利益既得者的滋味,确实不错呀。社会资源就那么多,人人都在争夺,胜者便能获得更安逸的物质资源,甚至精神资源,人类社会自古如此。

赵谦的新婚妻子田钟灵在家里不再穿那些粗旷的衣服裤子,换了身儒裙,让圆润的臀部看起来更显出流线型的丰满,她浑身上下给人成熟而流畅的感觉,就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你们下去吧。”赵谦将脚从盆里拿了出来,挥了挥手,让两个奴婢退出。这个时候,赵谦掌控了明朝的财政大权,有些地方,也不用节省,比如这些丫鬟奴婢,都是乖巧美貌的,养眼又顺心,当然价格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田钟灵端了茶上来,然后取了毛巾为赵谦擦脚,赵谦顺势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充满弹性。田钟灵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该去湘儿妹妹房里呆两晚上?”

赵谦有妻妾数人,田钟灵是知道的,这女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田钟灵因为年龄的关系,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劝说赵谦,以免招人嫉妒。

“和李自成和谈的事儿,我想着,是不是派别人去更好……”赵谦看着红烛下田钟灵诱人的脸庞,喃喃说道。

“还是让我去,要真成天呆在这府里面,还真是不好受。”田钟灵红了红脸说,“我过了黄河,先和家父联络,如果闯王没有和谈的意思,家父是不会让我暴露身份的,相公自可放心。”

“相公……”赵谦笑着学着田钟灵的话。

田钟灵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毕竟是女人,就算往日纵横沙场,骨子里也有柔软的一面。

赵谦见罢田钟灵的娇羞,心中一荡,心道:这一生,倒是有两个女人对自己付出了真心,总算没有辜负。这次与李闯和谈涉险地,他在心里是不打算让田钟灵去了,虽然她去的话更容易成功,但是万一出了纰漏,造成了遗憾,岂不是一辈子的憾事?

红烛轻燃,房中的气氛已经到位,赵谦正欲和田钟灵享受人伦之乐时,门外一个奴婢道:“东家休息了么?韩先生让奴婢告诉东家,李定国派使臣来了,刚刚进南京城。”

这个时候,赵谦的手正放在田钟灵的胸脯上,听到这句话,赵谦手上抚摸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正事要紧。相公先去吧。”田钟灵道,她虽然这般说,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赵谦脑子里正想着田钟灵这颗熟透的苹果在床上的疯狂劲,却被一句话搞得兴致索然,因为李定国派使臣来,这件事事关重大。

虽然明朝朝廷和李定国的矛盾已经很深,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只要有一点化敌为友的机会,明朝也是要争取的,就算不能成盟友,让李定国暂时中立,也是明朝求之不得的事。

赵谦心道:既然李定国派人来了,我们必须得拿出诚意。

田钟灵道正事要紧,赵谦便顺水推舟道:“你在家等我,我去去就来。”

“恩。”田钟灵答应的时候,声音有些异样。

赵谦顾不得许多,便在田钟灵的服侍下开始换衣服。坐拥成群妻妾,豪宅高位,这些东西都是权柄得到的,所以在赵谦心里,“正事”才是最重要的。

“来人,通知韩佐信,好生接待来使,我随后就到。”赵谦喊了一声。赵府到处都是人,到处灯火辉煌,作为主人的命令,是很快就能得到执行的。

这时韩佐信已将李定国的使者张幕僚迎进了军机处的会客厅,并亲自相陪。韩佐信心里也是了然,在李定国要投向满清怀抱之前,应该尽量争取。

房外一个仆人走到门口,说道:“禀韩大人,我家东家传话来了。”

韩佐信忙起身对张幕僚等二人拱手道:“在下失陪一下。”

待韩佐信出,张幕僚对旁边的同伴说道:“要是赵谦今夜赶来接见,那么我们的差事也就成了。”

同伴以佩服的口气说道:“张先生高见。”

赵谦换好衣服,乘轿赶到不远处的军机处,见到了韩佐信,问道:“真是李定国的人?”

“公文、印信、还有李定国的亲笔书信。”韩佐信面有喜色,“闻满清要李定国先剃发称臣,李定国不愿意,故与我们联络。”

赵谦脑子里飞快地思索了片刻,说道:“李自成入彰德府,威胁满清右翼,今李定国如不挡在我北面,败满清主力正在此时。”

韩佐信道:“李自成在彰德,抱隔岸观火之心,不可倚靠,今局势微妙,不可不慎之。”

赵谦点点头:“佐信所言极是,先对李定国使臣以礼相待,稳住再说。”

二人商量罢,走进军机处会客厅,赵谦一进门便一脸笑意,亲切地说道:“二位贵客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张幕僚二人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手回礼,张幕僚道:“在下张式言,乃李定国李将军帐下之人,拜见赵阁老。”

“好说好说。”赵谦客气道,“二位请坐。”

几个人寒暄了一阵,气氛客气祥和,赵谦这才进入主题,试探道:“不知李将军有什么打算?”

张式言顿了顿,在脑中组织了一番语言,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家将军以大义之心,奉召北伐……”

赵谦心道:不是老子派出董小宛,他能这么爽快就下山来了?

“……李将军奉大明皇帝为正统,诏曰北伐,我们便倾力北伐。诏曰攻开封,我们便攻开封。但是大明却趁人之危,连入汝宁、南阳,断我后路,自南夹击。我军粮道被断,给养困难,二十万大军便被逼上绝境,死伤无算……”

张式言说的都是实情,并没有夸张的话,其实当初赵谦就是打着调虎离山歼灭李定国的主意。只是现在局势有变,一则李自成进入了彰德府牵制了清军,明朝战机突显,二则李定国居然有投降异族的倾向,这完全是出乎赵谦意料之外的。

因为赵谦凭着记忆,和明朝舆论的理解,认为李定国的民族气节是有的,不可能投降满清。但是李定国被自己人逼上绝路,这时确有投降的可能,倒让赵谦有些无策。

但是断了李定国的后路,赵氏集团的人都认为没有错,这对统一南方数省,剪除后顾之忧是十分有利的。就算李定国成了明朝的敌人,在前线与明军为敌,也比在后边威胁后方要好得多。

只是大家都是想利益最大化,让事情发展最有利己方,所以在断了李定国后路的情况下,别让他在大战的时候成为敌手,也是明朝希望的。

赵谦听罢李定国的幕僚张式言的话,沉默不语,正在想用什么态度应对。

张式言说完,心里也十分紧张,刚才那席话,处处说到明朝在双方交往中的不诚意,张式言的目的自然就是在谈判中多得些利益,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赵大人会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赵谦说道:“张先生说的都是实情……”

张式言和其同伴都是一惊。倒是韩佐信脸上不动声色,他和赵谦相处了许久,早已知道赵谦不愿意来虚的,都是实话实说,且听他怎么回答便是。

赵谦继续说道:“……孙可望、何腾蛟各自经营自己的地盘不下十年,根基颇深,李将军占云南,又与之遥相呼应,手握重兵,拥兵自重,我大明朝岂能坐视之?今满清入关,江山风雨飘摇,大明一切以民族天下为念,欲竭力驱逐夷族,不能让重兵置于其后威胁后方,才有攻伐李将军之事,大明并无过错。李将军素以大义自称,在此危亡关头,希望其抛弃前嫌,同心伐夷,国家幸甚,民族幸甚!”

张式言听罢想了一会,说道:“今将军正是以大义之心处之,不然不会派我等来金陵。”

赵谦点点头:“本官很佩服李将军之义。”

张式言又道:“冬天来临,我军给养困难,如明军再断粮道,物资匮乏,我军中必生哗变,望明军从南阳、汝宁撤军,以通粮道。”

明朝不顾一切,攻进河南,断了李定国等人的后路,不让其再回到山上,这时,对于张式言所说的通粮道自然是不会答应的,赵谦也不愿意一开始就把事情说僵了,便说道:“二位远道而来,已是疲惫,就请先在馆中休息,待明日天明,我们再议如何?”

张式言听罢只得说道:“愿听大人安排。”

赵谦和韩佐信告辞,唤人安排使臣的食宿,自然是“礼遇之”的待遇。想当年阿拉伯有个国王跑到明朝进贡,明朝“礼遇之”,结果那国王竟不愿意走了,在京师住到老死,自己的国家都不管了,死之前的遗言还说愿意安葬在明朝。可见“礼遇之”三个字比今天五星级宾馆还要舒服。

赵谦连夜召集心腹谋士军机处大臣商议对策,因为此前没有料到李定国会想和谈,仓促之下,唯有这时才开始想法。

连夜来到军机处的有赵逸臣、张岱,还有一些军机处的谋士,加上赵谦和韩佐信,一共就七八人。

军机处属于衙门的性质,到了晚上,官员都回去了,自然是不用烧炭的,一行人到了议事厅,才烧了几盆炭,刚点燃,温度还没有上升,议事厅内有些冻人。

衙门的开销,是公家出钱,所以木炭也不是多好的货色,议事厅泛着一股子烟味,有些呛人。

几个人分上下坐定,赵谦说道:“满清要李定国全军剃发称臣,李定国不愿意,派来使节斡旋。刚刚我接见了他们,试探出一点口风,他们议和的条件是想打通南方的退路,为猜李定国既不想投降满清,也不想受制于大明,当下的时局……诸位看看,咱们该如何安排?”

一个谋士当即说道:“放李定国回去是万万不行的,前段日子咱们与之频发血战,矛盾积深,此时他们如处在我后方,必成大患。”

另外几个人纷纷附议,“他们要给养,咱们大明给他们便是,放回去可是不行。”

赵逸臣看了一眼韩佐信,说道:“今李自成太早进入彰德府,其趁火打劫之心弄得清朝和大明都知晓了,卑职看李自成见事有不对,迟早要后撤。清军以李自成为大患,与大明决战之前,清军定想先剪除李自成。我们可以在大顺清朝火并之时,回师北上……要李定国攻下开封北上恐不易,但只要他们别挡在那里我们便有机会,不知卑职说得对与不对?”

韩佐信听赵逸臣一番论断,眉头一皱,反驳道:“我倒是觉得,清军不会急着动手……”

清军是否要先对付李自成,李自成是否会掉头跑掉,议事厅内的几个人就有意见分歧,大局不能把握,和李定国和谈时,对于他们的安排和条件就很难拿出方案,赵谦有些头疼。

在诸人相互论证争执的时候,田钟灵正等在家中,等待着赵谦,他说办完了正事就回来,这一去半夜了还没有消息,田钟灵心里不由得有些怨念。

“咳咳……”赵谦咳嗽了两声,众人停下争执,看向赵谦,韩佐信道:“请大人决断。”

赵谦想了想道:“李自成在彰德府,在清军主力西北部,威胁清军右翼及左翼,清军是不会在后方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与我们大战的。此时如能调李定国诸部向东,进入山东地界,对我等极为有利……”

赵谦说罢,众人沉默了片刻,韩佐信率先附和道:“大人高见,一则李定国入山东,要回师南方更有不易,有利于我们控制,二则让开开封南面,我大军便可趁势攻取开封,清军后有李自成威胁,不敢率主力南下决战,开封府及黄河中游便落入我手!”

这时另一个谋士说道:“李定国会入山东么?”

这个问题一提出,没有人能回答,知道答案的,大概只有李定国本人。于是赵谦道:“只有试试看,尽量争取。”

毕竟谈判要有自己的明确打算,现在赵氏内部定下了让李定国入山东的方略,起码有了目标,于是谈判便能进行下去。

众人商议毕,赵谦看了一眼窗户,天已泛白,便说道:“大伙都会休息一下,明日我亲自和李定国的人谈。”

众人执礼告辞,赵谦的长随小林走了进来,问道:“东家要回去么?”

赵谦想了想,道:“不早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天亮之后办完事再回去。”

小林听罢,便忙着为赵谦安排房间,能听见外边小林的声音:“去拿一床厚些的被子……”

次日一早,赵谦便在军机处再次接见了张式言等二人。赵谦见面寒暄道:“张先生昨晚休息得可好?”

张式言脑中想起那两个服侍他的美婢,脸上微微一红,在军中几个月以来,没见过女人,昨晚可是销魂,张式言的眼圈有些黑,竟比熬了大半夜的赵谦的精神还不如。

赵谦见罢张式言的样子,暗笑了一下,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张先生住的那院子,可是最具金陵风格的布局,张先生文雅之人,觉得宅子格局如何?”

张式言拱手道:“金陵富庶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赵谦低声道:“要是张先生喜欢,那宅子……并里面的人,都是张先生的。”

张式言吃了一惊,忙摇头,一边看着边上的同伴,一边说道:“在下身受李将军知遇之恩不敢忘,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赵谦哈哈一笑,道:“先生不必急,待天下承平之时,先生来到金陵归隐,宅子还是给先生留着。”

赵谦的意思便是人生在世,张先生也不必把路堵了,多一条路总是无妨的。张式言心动,但心里明白,之所以赵谦会这么慷慨,无非就是因为自己现在是李定国重要的谋士,要是没有了这个身份,别人钱多了没处花到处送房子?

张式言想罢,唔唔应了一声,随即转移话题,“今我家将军身处险境,不知朝廷的态度……”

赵谦收住笑脸,正色道:“先生如在朝廷的位置上想想,朝廷自然是不会放李定国回南方威胁后翼的,所以这一点不能答应,就算我赵谦答应,诸同僚也不会答应。望先生明鉴。”

张式言想了想,道:“那我军的给养,朝廷是否援助?粮食军械火药,还有棉衣棉被……”

“只要李将军愿意奉朝廷明召,作为我大明的军队,给养自然是要提供的。但是……”赵谦看了一眼张式言的表情。

张式言面上有些紧张道:“但是如何?”

“但是李将军所部攻开封几月不下,战绩不太令人满意。朝廷的意思,是让李将军东进入山东,为我南部的朝廷主力让开道路,攻克开封!”

段三三 外策配内策

牛车马车停在李定国的军营前,众军围上下,从上面搬下来一些粮食、棉衣等物,众人都很高兴,哈着白起,搓着手看着这些东西,大冷天的,以后可要好过些了。

营地上挖了无数的土灶,炊烟缭绕,准备煮饭了,又冻又饿的士兵围在土灶面前,烤着火,闻着饭香,虽然天上还飘着小雪,但周围的情景倒让人暖洋洋的。

李定国站在帐篷门口,看着那些运送物质的马车牛车上,坐着站着的人都穿着马褂,这批物资是满清那边送来的。

过了一会,远处的雪地上有出现了一条黑线,另一支车队也来了。军士奔到李定国面前跪倒道:“禀将军,→文¤人·¤·书·¤·屋←明朝的运粮车队到了,是否迎接?”

李定国见军营门口满清的物资还没有完全搬完,明朝的又来了,这下可得碰到一块。这时旁边的张式言道:“让他们一块儿过来,正好一齐卸下东西,瞒也是瞒不住,也让他们两边都明白,咱们不定走哪边。”

“也好。”李定国说道,“派人迎接明朝车队,注意别发生冲突。”

“得令!”

李定国下完命令,觉得手脚冻得都快麻木了,便转身走进大帐,里面烧着火盆,顿时温暖了许多,冰冷的脸接触到温暖的空气,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大帐正面挂着一副大地图,当然精准度没有多好,不过北部诸省的山川河流还是标明了的。李定国喝了一口茶,走到地图前面,踱着小步子边看边思量。

地图旁边,还有一处沙盘,上面插着纸旗,标着各方军事力量的部署情况。

李定国默默地踱了几步,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式言,说道:“明朝要咱们去山东……山东自古宜攻不宜守,况我等要是想回南方,那时候恐怕更为不易。”

张式言道:“将军所言极是,卑职到南京之后,觉得明朝的态度,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咱们回去了,今不入山东,恐怕他们宁肯与我们为敌。不如趁早和清朝……免得以后无处落脚。”

李定国沉吟许久,盯着地图道:“咱们到了山东,北去便是京师!”

张式言吃了一惊,待适应过来,心道李将军所图不在小,莫非这逐鹿之争,他也想参上一局?目前几方势力都比李定国强,要想成大事自然不易,故张式言谏言道:“将军如采争势,弊不在兵少。”

李定国问道:“弊在何处?”

“一则内部号令不一,二则,今失云贵,没有根基之地。”

李定国的眼睛在火盆的火焰反射下,泛着一丝火光,让他看起来有些疯狂,但面上的表情却镇定道:“云贵之地,太过偏僻,坐守之迟早被强权所灭,今出云贵,祸兮?福兮?”

张式言听罢忙躬身道:“将军胸怀大志,令人赞服。”

二人说话间,帐外有军士禀报:“禀将军,孙骠统有要事求见。”

李定国坐回椅子上,说道:“传他进帐。”

“是。”

张式言坐于旁边喝茶,等着李定国处理完公务,继续商议出路。李定国既不愿意剃发称臣遗臭万年,也不愿意坐以待毙,现在干脆动了自立争天下的心思,张式言对李定国的打算并没有多少信心。

但是现在汉人的政权明朝依然保持着实力,张式言作为读书人,自然是不愿意投身异族的,只要能说服李定国接受明朝的和谈,率军进入山东,张式言对于明朝是有功的,或许南京还真是他的退路。张式言心里盘算着。

张式言在南京住那宅子格局讲究,园林优美,倒真让他住着舒服,还有服侍他的那两个美婢,其中一人竟还是处子。张式言与之缠绵的夜晚,自然说了一些甜言蜜语,也说了一些回来娶她之类的承诺。当然张式言只是当作逢场作戏,但是要是真能退到南京安身,这假戏做成真也不定。金陵美女,婉约多情,果然让张式言回味无穷。

这时帐外孙骠统入,对李定国执军礼,又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张式言,孙骠统是认识的,乃是李定国的心腹谋士,便向张式言拱了拱手,复对李定国道:“禀将军,末将遵从将令,率本部人马入陈留,接手防务,却意外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人,明朝桂端王!末将心知事关重大,便赶着来禀报将军。”

“桂瑞王?”张式言眼睛一亮,道,“朱常瀛?”

孙骠统道:“朱由榔。”

李定国动容,不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人在何处?桂瑞王怎么会在陈留,是真是假,别不是江湖术士骗吃骗喝的计量。”

孙骠统道:“末将见了他的信物,不像是假的,请将军明察。那朱由榔说,前年就番于襄阳,次年襄阳便被张献忠攻陷,朱由榔便北逃,后清军入关,在陈留被汉奸捉住,关押在牢中。时陈留义民聚众杀官,反复易手,情况混乱,朱由榔在牢中便再无人过问,一指被关押到现在……”

“带到营中,先问问再说。”李定国道。

那孙骠统依言将人从陈留护送到了李定国军营,来人是个二十多岁身材有些微胖的年轻人,脸色发白,看样子健康状况不太好。实际上朱氏血脉,从朱元璋以后,寿命都不长,疑是有遗传病。

朱由榔的王府被人占了,又莫名被关押了一年,不闻不问,早已没有了那股子傲气,但见了李定国,神情倒也自若。

李定国看了朱由榔藏在身上的信物,并询问了从陈留带来的相关之人,确认他就是明朝的王爷,这倒让李定国有了一份惊喜。李定国遂命人好生款待之。

时张式言见李定国面有喜色,不禁说道:“今南京有先皇嫡系血脉,这个王爷,并无多大的作用。”

李定国道:“不然,如明朝将清军击败,我有朱氏后人,便可扶植登基,与明相争便不是叛乱,而是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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