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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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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城的乾清宫内,小皇帝正在舒服地享受着美食,吃得姿势不太好看,伸直了双腿,脑袋向桌子上伸,左手一个鸡腿,右手拿筷子,双手都是油。
长平公主朱徽娖走进乾清宫,看着皇帝那副吃相,皱眉对旁边的太监说道:“你们是怎么侍候皇上的?”
那太监漫不经心地说:“皇上要吃什么,奴婢们都给弄来,皇上要玩什么,奴婢们也四处去寻。”
长平公主朱徽娖见太监愈发不恭敬,心中郁积,脸色不慎好看。
皇帝见朱徽娖,傻乎乎地挥着手里的鸡腿说道:“姐姐,你吃么?肥美得很,好吃极了。”
朱徽娖气得双肩发抖,心中一阵恶心。
吃罢饭,皇帝肆无忌惮地打了一个响嗝,旁边的奴婢也很懒散的样子,几个宫女收拾桌子,也没人管皇帝。
皇帝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就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到宫殿一侧逗弄一只小鸟。
“唧唧唧……”皇帝高兴地学着鸟叫。
朱徽娖见罢,心道皇帝就是一个傀儡,那自己何曾不是?
自从赵谦将朱慈炯扶上了皇位,就再也不管内宫的事,近一个月没有来问安,完全不用和宫里商议政事,一切事务处理自军机处,偶尔要借皇帝之名发布诏书,都是高启潜拿出来盖上玉玺了事。
朱徽娖对赵谦有说不出的感觉,她一面希望赵谦能杀掉李自成为父皇报仇,也希望他能将满清赶出关外,恢复大明社稷,一面又有点惧怕赵谦,权势过大,拥兵自立,夺了朱氏江山。当然还有一些个人情感,说不清道不明。
十六岁的朱徽娖身上,完全看不见一个天真女孩的影子。
这时,高启潜走进乾清宫,宫女太监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他们是真的有些惧怕这个大太监,更因为高启潜掌管内宫的权力来自于手握生杀大权的赵谦之手。
高启潜看了一眼皇帝油腻的手,怒道:“今儿谁当值侍候皇上?”
旁边一个太监吓得伏倒于地,说道:“高公赎罪,皇上吃完饭,急着要和雀儿玩,奴婢们不敢打搅皇上雅兴……”
“叫这奴婢下去学学规矩!”
“是,干爹。”
高启潜旁边的太监一拥而上,按住那当值太监,那太监脸色刷地变白,大呼饶命。
乾清宫内的众奴婢个个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皇上收拾干净了。”高启潜旁边的太监呵斥道。
那些太监宫女这才小心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忙活着给皇帝擦手洗脸。
高启潜躬身立于皇帝身后,说道:“禀皇爷,首辅赵大人进宫来了,要见皇爷。”
皇帝刚才还兴致勃勃,听罢赵谦要来,神色突变,口齿不清地说道:“他……他来做什么?”
朱徽娖也不高兴道:“赵大人入内宫,连请示也勉了么?”
高启潜对于今天朱徽娖的态度,有些吃惊,但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道:“赵大人要出师伐东夷,特来献表。”
朱徽娖听说赵谦是要去打大明的敌人,这才好了些。
不一会,门外的太监高呼道:“赵大人到。”
赵谦照样没有解下佩剑,按剑而入,见罢皇帝,以礼行朝常礼,并拿出一本奏折道:“臣奉召征伐东夷,今呈伐东夷出师表,请皇上过目。”
皇帝本来是坐在龙椅上,让奴婢太监给他收拾身上,见了赵谦,身体不听使唤,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因为赵谦也是站着的。
高启潜接过表,呈到皇帝面前,皇帝只哦了一声,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这些人。他只粗略识得一些字,这出师表完全是看不懂的。
“臣已托付邹维涟镇守南京,史可法镇守扬州,以保南京安危,明日即率西虎营及水师官兵北上。”
朱徽娖这时说道:“请皇帝检阅将士,鼓舞士气。”
赵谦忙摇摇头道:“这次北伐,乃是军机密事,尚未公之于众,臣等打算尽量掩人耳目,为此战创造迅雷之势,望殿下谅解。”
赵谦心道,开玩笑,皇帝这幅模样,出去见人别说鼓舞士气,打击士气好差不多。
朱徽娖听罢心中有些不快,毕竟她前十几年是名副其实的公主,朱由检也比较宠爱她,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很少有人敢于忤逆她的意愿。
但是朱徽娖并没有发作,她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冷冷地说道:“军机大事,还请赵大人安排。”
赵谦见得朱徽娖的神色,顿觉自己确实想个曹操一般,有挟持皇族之嫌。后来一想,本来朱徽娖等人就是傀儡,如果将朝政军国大事交出去,他们能保住这半壁江山?
赵谦想罢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冷光,说道:“望殿下好自为之,将息贵体。”
朱徽娖被赵谦看得身上一冷,顿生惧意。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赵谦告退。高启潜低声在朱徽娖旁边说道:“如果不是赵大人,殿下与奴婢等无根之人,不知流落何地,生死难测。”
现在朱徽娖被人供养着,住宫殿,锦衣玉食,有人侍候,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偏偏朱徽娖不是一般百姓家的人,老是觉得上天对自己不公。
七月初一夜,赵谦率全部精锐,悄然上船,扬帆北上。时有赵逸臣为谋士,张岱、萝卜等为战将,一行四万五千人,包括了西虎营和水师全军,倾巢而出。
在南京留守的邹维涟暂代一切内务及南京防务,韩佐信辅之,史可法率福建官军一万,进驻扬州,一切布置妥当。
史可法进驻扬州之后,时满汉联军五万余人,取了徐州,直逼淮安刘泽清,通令刘泽清投降,刘泽清不降,清军遂攻城,攻了几日不下,伤亡严重,清国朝廷遂派出洪承畴为御史,招降刘泽清等人。
这时的洪承畴,头发已经变白,老态龙钟的样子,几年时间,好像老了二十岁一般。他虽然得到了清朝的重用,但是舆论压力不是一般的小。
他一直在思考亡国与亡天下的问题,还有个人利益与民族利益之间的取舍,总之儒家信仰动摇的日子,不是那么愉快,人也老了一头。
洪承畴到了江苏,认为江阴刘泽清好招降,史可法才是块硬骨头,只要史可法都降了,刘泽清没有不降的道理。
洪承畴遂派人到扬州,递交了摄政王多尔衮的书信:矛向沈阳,即知燕京物望,咸推司马。后入关破“贼”,得与都人士相接,识介弟于清班,曾托其手泐平安,拳致致衷曲,未审以何是得达?比闻道路纷纷,多谓金陵有自立者。夫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春秋》之义,有贼不计,则故君不得书葬,新君不得书即位,所以防乱臣贼子法至严也。
“闯贼”李自成称兵犯阙,荼毒君亲,中国臣民不闻加遗一矢;平西王吴三桂介在东陲,独效包胥之哭。朝廷感其忠义,念累世之夙好,弃近日之小嫌,爰整貔貅,驱除枭獍。入京之日,首崇怀宗商后谥号,卜葬山陵,番如典礼;亲郡王钭军以下一仍故封,不加改削;勋戚言语牙诸臣,咸在朝列,恩礼有加。耕市不惊,秋毫无扰。方拟秋高气爽,遣将西征,传檄江南,连兵河朔,陈师鞠旅,戮力同心,报乃君国之仇,间彰我朝廷之德。岂意南州诸君子敬安旦夕,弗审事机,聊慕虚名,顿忘实害,予甚惑之!
国家之抚定燕京,乃得之于“闯贼”非取之于明朝也。“贼”毁明朝之庙主,辱及先人,我国这膛惮征缮之劳,番索敝赋,代为妻耻。王师暂息,遂欲雄据江南,坐亭渔人之利,揆诸情理,岂可谓平!将以为天堑不能飞渡,投鞭不足断流邪?夫“闯贼”但为明朝崇耳,未尝得罪于我国家也,徒以薄海同仇,特申大义。今若拥号称尊,便是天有二日,俨为敌国。予将简行之锐,转斾东征,且拟释彼重诛,命为前导。夫以中华全力,受困潢池,而欲以江左一隅兼支大国,胜负之数,无待蓍龟矣。
予闻闻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则以姑息。诸君子果识时知命,私愤念故主,厚受贤王,宜劝令削号归藩,永绥福禄。进行当待以虞宾,统承礼物,带砺山河,位在诸王假上,庶不负朝廷伸义讨“贼”兴灭继绝之初心。至南州群彦,翩然来仪,则尔公尔侯,列爵分土,有平西王之典例在,惟执事实图赖之。免近士大夫好高树名义,而不顾国家之急,每有大事,辄同筑舍。昔宋人议论未定,兵已渡河,可为殷鉴。先生领袖名流,主持至计,必能深维终始,宁忍承俗浮沉?取舍从违,应早审定。兵行在即,可西可东,南国安危,在此一举,愿诸君子同以计“贼”为心,毋贪一身瞬息之荣,而重故国无穷之祸,为乱臣贼子所笑,予实有厚望焉。记有之:“惟善人能受尽言。”敬布腹心,伫闻明教。江天在望,延跂为劳,书不宣意。
大意就是说看嘛平西王吴三桂为了报君父之仇,投降了,他就是好榜样,说我们打清国不是明朝的敌人,我们入主京师是从闯贼手里夺的,并没有夺大明的宗庙,并论证投降不是卖国,而是忠义救国。
史可法写了一封长信,回复清国,逐条驳斥其论证,拒绝投降。
“南中向接好音,法随遣使问讯吴大将军,未敢遽通左右,非委隆谊于草莽也,诚以大夫无私交,《春秋》之义。今倥偬之际,忽捧琬琰之章,真不啻从天而降也。讽读再三,殷殷致意。若以逆成尚稽天讨,为贵国忧,法且感且愧。惧左右不察,谓南中臣民偷安江左,顿亡君父之仇,故为殿下一详陈之。我大行皇帝敬天法祖,勤政爱民,真尧舜之主也。以庸臣误国,致有三月十九日之事。法待罪南枢,救援无及,师次淮上,凶闻遂来,地坼天崩,川枯海竭……”
云云。
洪承畴接到史可法书信,读罢叫人递传京师。又写了一封信去招降刘泽清。
刘泽清接到洪承畴的招降书,聚心腹部众幕僚商议。
一幕僚一本正经地说道:“赵谦居南京,任用心腹,排斥异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对我等多不信任。而明皇年幼昏庸,不晓政务。清国入关,势如破竹,不久定能定鼎天下,我等反抗也是无益,如不顺应天命,只有覆亡一路。卑职请将军察之,降了清国,攻破南京,当立首功,为将军与诸公谋条生路。”
众人听罢纷纷附和,投降才符合淮安多数将领的利益,有担忧洗牌之后利益不保,不愿意投降者,也不敢和众人作对,只得默不作声,投了弃权票。
赞成投降的人占多数,有幕僚又说道:“明朝文武,多有降清国者,皆保官职田地,大势所趋,我等应效仿之。”
刘泽清以为善,决定投降。
于是众人不再议论是否投降的问题,而开始争执怎么投降的问题。
刘泽清觉得自己有数万大军,洪承畴给的好处太少,条件太苛刻了。众将也是赞同,纷纷提议要求洪承畴给军饷粮草。
刘泽清便叫通文墨的幕僚写了一封信。信中十分委婉地透露出愿意投降的意思,但表面上是不愿意投降,目的就是讨价还价,争取点好处。
书信递往洪承畴的行辕时,洪承畴正躺在床上,头上敷着一块毛巾。他虽然是南方人,但中了功名之后几十年,一直在北方,初到南方水土不服,而且因为身体一日比一日不行,支持不住,躺倒了。
洪承畴只觉得头疼欲裂,老眼昏花,房间里一股子汤药味。
这时长随走了进来,说道:“老爷,刘泽清回信了。”
“哦……”洪承畴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在奴婢的帮助下,强自坐了起来。长随急忙躬身将信呈到桌子上。
洪承畴用微颤颤的手拿起放大镜,看了一眼书信,眼前黑白模糊一片,完全看不清楚,便说道:“李……李生,给老夫读读。”
“是,老爷。”长随小心拿起书信,念了起来,洪承畴只听见了前边一段,头疼又烈,后面的完全没有听见,额头上汗水大滴落下。
奴婢们大惊,急忙扶洪承畴躺下。长随只得放下书信,退了出去。
扬州的史可法闻得清军按兵不动,与刘泽清书信往来,仰天长叹,叫人笔墨侍候,准备写遗书。
幕僚问为何如此着急。
史可法回头对幕僚说:“刘泽清本有降意,现在东夷又派出汉臣洪承畴招降,刘泽清定会降清,届时两路汇合,有十万大军攻扬州,我已报必死之心,愿诸位能众志成城,坚守两月,为我大明赢得最后的时间。”
幕僚部将曰:“愿随大人死战!”
史可法遂紧急动员扬州百姓参与防守,慷慨激昂说:“城存与存,城亡与亡。我头可断,而态不可屈!”
因史可法在民间士林有些声望,响应者许多,扬州城戒严,工匠赶修器械,作出一副决战到底的姿态。
段三二 投降不投降
“老爷,喝药了。”一个奴仆端着一碗汤药在床边说。
丫鬟忙拿枕头把洪承畴的头垫高,然后喂他喝药。洪承畴因为在床上躺了几天,头发没有好好梳理,花白的头发散在枕头上,面色憔悴,愈发显老。
一个老郎中一边给洪承畴把脉,一边捻着胡须思索。
这时,长随走到门口,说道:“肃武亲王(爱新觉罗·豪格)派人来了,奴婢言老爷正在养病,但是来人说有要事见老爷……”
“快……快给老夫穿衣服……”洪承畴微颤颤地说。
奴婢丫鬟等人急忙为洪承畴更衣梳辫子。洪承畴已经剃发称臣,故头式也变了,要梳成一根大辫子。
过得一会,长随带着一个同样梳着辫子,穿着马褂的人进来。
“马褂”见洪承畴躺在床上,房间里一股子汤药味,便问道:“洪老有恙乎?”
洪承畴拱手道:“身体虚弱,恕老夫不能相迎。水土不服,年迈不支,偶然小疾。”
“洪老请稍安,不必多礼。”马褂客气道,“肃武亲王屯兵徐州已半月,欲乘胜直取南京,不知那个刘泽清是降还是不降?”
洪承畴这才想起刘泽清的信,大概是不降的意思,便喘着气道:“刘泽清暂且还不愿降,待老夫身体好转,再试试……”
“马褂”听罢不再多言,站起身道:“洪老请静心养病,在下就不多叨扰了。”
“送客。”
豪格听罢“刘泽清大概是不降”,已失去耐心,传令全军,向淮安进发。
刘泽清等部众闻罢大怒,刘泽清以为奇耻大辱,一剑斩木案,骂道:“清狗欺人太甚!”
刘泽清心道,老子已经明说要投降了,不过是讲讲条件,却还是要被进攻,他妈的什么玩意。
他以为是清军戏弄他,先派人招降,他已经要降了,别人却说你投降也不行。不是存在逗人玩么?
刘泽清冲出大堂,对众军喊道:“清狗目中无人,欺人太甚,我等七尺男儿,不能没有一点血性,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众将士已经没有退路,遂高喊拼了。
想投降都不准,除了拼了还有什么办法?
史可法听闻淮安的情况,大惑不解,按理刘泽清是要投降的,怎么突然不投降了。
他刘泽清要是不投降,当初徐州被攻击,他为何见死不救?明显是不愿意和满清为敌,等着投降。
幕僚问道:“我们要援救刘泽清么?”
史可法沉吟许久,说道:“暂时不要妄动,我等的责任是坚守南京北面两个月,刘泽清要是真不投降,他还有数万军队,还能为咱们抵挡一阵,是好事。”
这时,一个军士匆忙走进大堂,跪道:“大人,得报,左良文起兵,传檄文,欲东攻南京。”
史可法忙接过檄文,见左良文是以清君侧的借口起兵的。赵谦已经走了十几天,南京空虚的消息不可能不走漏,左良文认为是一个大好良机,遂以清君侧为名,起大军东征。
檄文曰:“盖闻大义之垂,炳也星日,无礼之逐,严于鹰鴇。天地有至公,臣民不可罔也。奸臣赵谦,根原赤身。徒尔会当国家多难之日,侈言拥戴劝进之功。窃弄威福,炀蔽聪明,持兵力以胁人,致天子闭目拱手。
赵谦张伪旨以詟俗,俾臣民重足寒心。本为报仇而立君,乃事事与先帝为仇,不止矫诬圣德。初因民愿而择主,乃事事拂兆民之愿何由奠丽民。生幻蜃蔽,妖蟆障日,卖官必先姻娅。
试看七十老囚,三木败类,居然节钺监军,渔色罔识君亲,托言六宫备选,二八红颜,变为桑间濮上。苏、松、常、镇,横征之使肆行,携李会稽,妙选之音日下。江南无夜安之枕,言马家便尔杀人。
北斗有朝彗之星,谓英君实应图谶。除诰命赠荫之余无朝政,自私怨旧仇而外无功能。类此之为,何其亟也?而乃冰山发焰,鳄水兴波,群小充斥于朝端,贤良窜逐于崖谷。同已者性侔豺虎,行列猪狗,皆引之为羽翼,以张杀人媚人之赤帜。
异己者德并苏黄,才侔房杜,如刘宗周、姜曰广、高宏图,敌十大贤,皆诬之为明党以快,如虺如蛇之狼心。道路有口,空怜职方,如狗都督满街之谣,神明难期。最痛立君,由我杀人,何妨之句。
呜呼!江汉长流,潇湘尽竹,罄此之罪,岂有极欤!若鲍鱼蓄而日膻,若木火重而愈烈。放崔魏之瘈狗,遽敢灭伦;收闯献之猕猴,教以升木。用腹心出镇,太尉朱泚之故智,殆有甚焉。
募死士入宫,字文化及之所为,人人而知之矣。是诚河山为之削色,日月倏焉无光,又况皇嗣幽囚,列祖怨恫?海内怀恩之人,谁不愿食其肉;敌国响风之士,咸思操盾其家。本藩先帝旧臣,招讨重任,频年痛心疾首,愿为鼎边鸡犬以无从。此日履地戴天,誓与君侧豺狼而并命。
在昔陶八州靖石头之难,大义于今,迄乎韩蕲王除苗氏之奸,臣职如斯乃尽,是用砺兵秣马,讨罪兴师……
……我祖宗三百年养士之德,岂其决裂于佥壬。大明朝十五国忠义之心,正宜暴白于魂魄,速张殪虎之威,勿作逋猿之薮。燃董卓之腹,膏溢三旬,籍元载之厨,椒盈八百。国人尽快,中外甘心。谨檄……”
云云。
史可法看罢,说道:“好一个我祖宗三百年养士之德,岂其决裂于佥壬。可惜他左良文说这样的话不配。”
幕僚道:“公报私仇,假公济私,这样的人无视国家之安危,乘虚而入,制肘北伐,可诛!”
史可法看向南边,面有忧色道:“左良文有甲士十余万,号称百万,够邹维涟喝一壶了,不知邹维涟是否能担起大任。”
幕僚宽慰道:“邹大人百战之人,定不负赵大人所托。”
这时的赵谦,已经临近天津三卫地界的海岸大沽,他站在甲板上,右手按在船舷上,左手紧紧握着佩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地,又不禁回头看了看南方。
这次所谓的斩首行动,实际是一场豪赌,万一不幸南京被攻破,那他手里这支消耗巨大的军团拿什么来供养?
但是如果此战成功,便可一举扭转国人情绪,天下大势陡变,胜败从此没人敢妄谈天道。事半功倍之事,其结果作用的诱惑太大,让赵谦欲罢不能。
张岱走在身边,见赵谦频频回顾南方,说道:“大哥在担忧什么?”
赵谦摇摇头:“既然已经决定,多说无益,咱们打好这一仗就成了。我军从未与满清八旗正面分过高下,是骡子是马,这次便会见分晓。”
张岱被激,情绪有些激动道:“西虎营乃天下最精锐之师,从未有败绩,这次也不例外。”
“切勿轻敌,满清骑兵可不是软茄子。”赵谦道。
这个时候的八旗军,战斗力自然不能和八国联军入侵中国的时候比,此时的八旗军,还是一支十分强悍的军队。
七月中旬,秋高气爽,天气不冷不热,赵谦感叹一声:“好一个杀人的好时候。”
“轰,轰……”岸上的炮台见到大批战舰,已经应战率先开炮,炮弹落在海里,渐起丈高的白色浪花。
“当!”戒备铃声敲响,各舰上升起了日月旗。
赵谦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岸上的情况,就只有几门炮而已,海岸上还插着木桩,防备战船靠岸。天津三卫所属的海岸,还是有一些海防的,特别是这大沽港口,海防最严,因为是最适合登陆的地方。
“令前锋郑和号、江南号、扬州号,舷炮备战,摧毁岸上防线。”
“得令!”
传令官高喊:“总督令,郑和号、江南号、扬州号,舷炮备战,攻击!”
旗手打着旗语,三艘巨型战列舰调整风帆,右舷备战,炮门拉开,伸出两排巨炮。
少顷,“轰轰……”巨响,海面上硝烟弥漫,水波激荡。
海岸上冒起了烟,火力扩散覆盖,炸得尘雾腾空。
“装药,快!”甲板下的军官大声吆喝。
因为剧烈的体力运动,还有火炮散热、空气流通不好的原因,船舱中闷热异常,许多军士赤着胳膊,挥汗如雨,忙碌一片。
“当当……”一只只内管被抽了出来,丢在甲板上降温,另一些军士抬着新装的内管填进炮口。
一阵忙乎之后,荷弹的炮口再次伸出了炮门。“放!”舱中的众人急忙捂住耳朵,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咳咳……”硝烟呛得人直咳嗽。
复兴号甲板上的赵谦拿着望远镜看着岸上的情况,几门岸炮已经被摧毁,防御工事也被炮火覆盖,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令前锋三舰靠拢海岸,用舷炮火枪扫射!”
旗手传达命令,前锋三舰张帆行驶,缓缓靠近海岸,一排排火枪手已经排列在甲板上,忙碌着检查弹药,随时准备攻击。
“准备……”
前排的神枪手架好支架,开始瞄准。
军官拔出佩剑,指着前方,大喊道:“放!”
“砰砰……”
这时岸上开始用火枪弓箭还击,可是距离不够,纷纷掉进了海里。赵谦新军用的火枪,比普通火枪和弓箭射程远一倍。
这时,岸上几声呼啸,飞出几只火箭一般的东西出来,尾部虚虚作响,还在燃烧,直扑战船而来。
靠前的郑和号率先被火箭击中,木板起火,冒起烟雾。
船上的水手急忙提着水桶灭口,白烟腾地冒起。
“放!”
火箭对巨舰的威胁不是很大,并不太影响神枪手的轮射,他们继续对着岸上进行火力压制。
“噗!”一支火箭飞到郑和号船舷上,点燃了套在船舷上的小船,立刻燃起了大火。船舷上的军士纷纷用水灭口,但是够不着,水倒不了那么远,又有军士脱下衣服胡乱乱煽。
一个军官吼道:“蠢货,把绳子砍断!”
那些军士这才各自寻着斧头刀剑,忙着砍绳子,有人摸出刺刀忙乎这割。不一会,小船掉进了水中,在海面上燃烧。
复兴号上的赵谦一边观察战局,一边回头对传令官说道:“叫突击队登岸,占领海岸,准备登陆。”
“得令!”
前锋战舰因处于前卫,负责突击任务,接到命令,开始纷纷放下小船。
船上派出军士上了小船,向岸边划去。
“随意射击,掩护突击队!”军官吼道。
三艘战列舰甲板上噼里啪啦乱响,硝烟四处飞腾,岸上无时无刻不在弹丸炮弹的攻击中。
饶是如此,小船上的军士一个个也是紧张异常,离开了大船,靠近岸边,就处在敌军的射程之内。
“全部上刺刀!”小船上的军官站起来高呼一声,突然啊地一声惨叫,中了一箭,仰面摔倒。
“轰!”又一只小船中了火龙箭,箭筒里的火药油脂洒了出来,瞬间着火,整个小船也燃烧了起来。
“啊……妈呀……”船上的军士一个个变成了火人,纷纷跳海,“曲曲……”之声,就响铁匠在为刀剑淬火。
旁边一只船上的军士见罢脸色苍白,一个军士竟然念念有词:“李家的祖宗,俺可是李家的独子,你们不想断了香火,在天之灵一定要保护后辈,免遭箭矢……”
“啊!”那军士还在罗嗦时,胸口上突然中了一箭,顿时鲜血直冒,旁边的军士急忙帮他按住伤口,双手全是鲜血。
“俺……俺是不是要死了……”中箭的军士一边说,一边从嘴里吐出大口鲜血。
“兄弟,坚持一下……”
“轰轰……”舷炮又一轮攻击,岸上的敌军又遭受了一通大铁蛋。突击小船队慢慢靠近,甚至已经看清楚岸上一个敌军军士抱着断掉的大腿鬼哭神嚎。
“兄弟们,杀啊!”最前面的军官跳下小船,踏着浅水飞溅,举剑冲在最前面。众军也跳下船来,高举着火枪只顾向前冲。
火枪打湿了就没法打了,所以众军士冲锋的样子十分诡异,高举着双手托着火枪,就如冲过去投降一般。
众军冲上岸去,拔掉枪口塞的稻草(以免进水),对着能看见的敌军就开始放枪。
“杀!”突然一声大吼,从山石后面冲出一股辫子军出来。上岸的明军还不多,眼见这情势,暗呼不妙。
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空中呼啸,敌军人群中就炸开了来,尘土硝烟中,胳膊大腿乱飞。原来是舰炮再一次开火了,炮弹从一个地方逐渐向左右覆盖,炸死一片敌军,那股子敌军死伤殆尽。
突击队军士见罢,长嘘了一口气。
海面上的小船越来越多,岸上的明军也越来越多,一边登陆,一边向内陆挺进,争取更大的纵深。
登陆的官兵马不停蹄,清理海岸防御,不到半日,已听不见炮声枪声,大沽海岸基本落入赵谦之手。
花了两天的时间,官军才登陆完毕,将大炮军械马匹粮草帐篷等物运上岸来。
登陆完之后,战船离开了港口,为了防止被人从陆地上偷袭。
赵谦集结军队,安排好次序,然后向天津三卫急行军。
明军从大沽登陆的消息,震惊了清朝朝廷,因为从天津到京师,按照赵谦军的行军速度,不到两天路程。这就意味着,京师已经直接受到明朝军队的威胁。
整个清朝,没有人预见到明军会从海上进攻。主要因为明朝山东江苏等地相继被攻陷,那副样子已经没有招架之力,自保尚且不足,满清朝廷根本不相信明军敢进攻,有实力进攻。
但是天津边报送入京师,绝非谎报军情,确实有数万明军精锐从海上登陆了,目标直指天津三卫。
多尔衮恼羞成怒,一面遣快马去天津,责令守备必须死守,丢城便提头来见,一面准备集结军队,准备反攻,将明军掐死在海边上。
孝庄闻得这个消息,对多尔衮说道:“领军将领赵谦非等闲之辈,在明朝素有善战之名,摄政王要小心对付。”
多尔衮道:“不管是明朝的谁领军,都是八旗军的手下败将。”
多尔衮和孝庄太后及福临关系紧密,可以说没有多尔衮的支持,福临无法登上皇位。
皇太极遗留下的空位,只有三个人具备继承的资格:代善、豪格、多尔衮。但实际上竞争最激烈的是后两人。就这两人来说,豪格居长子地位,实力略强,据有三旗。
多尔衮之所以选中福临为帝,曾被某些骚人墨客扯到他与其母庄妃的“风流韵事”上。实际上,多尔衮之所以选中福临,一是由于他年甫六龄,易于控制,而排除了豪格,因而也排除了叶布舒、硕塞诸皇子;二是由于其母永福宫庄妃深得皇太极之宠,地位较高,选其子为帝更易为诸大臣所接受,甚至可以说是符合先帝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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