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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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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陈圆圆点点头。

刘宗敏大喜过望,对陈圆圆很好,叫人搬了许多金的银的首饰过来送给她。只是陈圆圆都看不上眼,都是金子做的,品味档次也有很大的区别。陈圆圆只得强作高兴喜欢。毕竟这男人对自己好,会少受许多折磨。

陈圆圆为了讨好刘宗敏,特地给他弹了一首曲子,刘宗敏呵呵地直说真他娘的好听。

“要是仗打完了,将军准备做什么?”陈圆圆怯生生地问道。

刘宗敏摸了摸脑袋,想了许久,才说道:“买地,收租子。娘的,以前都是老子给地主干活,他们吃白饭,以后老子要叫收了老子租子的人,都给老子干活。”

陈圆圆听罢悄悄叹了一气。

崇祯死、明廷亡,吴三桂和所有明廷故臣一样都在寻找出路。而一条最简捷的出路就是投降大顺。这并不违反礼教。改朝换代,自古亦然。既然明太祖贫僧一名竟是真命天子,那么李自成这个驿卒又为什么不能做皇帝呢?

吴三桂虽然对李自成没有任何好感,直觉上没有好感,根本原因就是他一个地主对于出身农民的李自成打心眼了瞧不起。但吴三桂处于夹缝之中,选择实在不多。

李自成遣使名曰黄玉,往使三桂,给予其四个月军粮及白银四万两,并声明“俟立功日升赏”。这对于已缺饷一年多的吴军确实是雪中送炭。吴三桂已有降意。

这个时候,吴三桂又收到了清朝孝庄皇太后的书信。(皇太极已暴死,故布木布泰称太后。)

孝庄太后的书信写得是入情入理,吴三桂看后,对于投降大顺的主意再次摇摆不定。

孝庄太后在书信中称,吴三桂将军,大清朝自太祖以来,一直希望得到大明的承认与尊重,却始终没有如愿。现在大明不复存在,我们决定入关。我们要把被闯敌占据的京师夺回来,我们决定入主中原一统天下。

我们的理想,是建立一个各族一体的大清朝。我们会把你们的祖庙,当作我们共同的祖庙。会把你们的书院,当成我们共同的书院。会把你们的三皇五帝,孔圣,关公,尊为我们共同的圣人。

吴三桂将军,大清朝皇太后请求你顺清。

注意,不是降清,是顺清。这个点子还是投降了清朝的洪承畴出的。其中奥妙,诸位可以体会一番。

辽东军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利益与同的利益集团,上下的命运升息相关,吴三桂没有隐瞒清朝的书信,传视诸将,帐下皆尽默然。

吴三桂也是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京师来了密信,信使对吴三桂说,你的父亲被刘宗敏抓捕追脏,遭到严刑拷打。其父已凑白银五万两,但离刘宗敏所索二十万两甚远。

吴三桂不以为然,道:“吾去京师,李自成自然会放了家父。”

过了两天,京师又来了密信,称吴三桂的爱妾陈园园被刘宗敏霸占。吴三桂闻讯大怒。

三十二岁血气方刚的吴三桂,认为这是奇耻大辱,非男人可以忍受。

父亲被打了,只是皮肉伤,养养就好了。老婆被人占了,就算抢回来也不是原汁原味了……

吴三桂拔剑斩案、升帐演兵场,斩来使黄玉,将另一名割去双耳,令其传言李自成:“李贼自送头来。”同时,起兵回师击败唐通,夺回山海关。

大顺朝中引起轩然大波。一派意见是立即予以征讨。另一派意见是暂时放置。

持后一种意见的原因有二:一是刘宗敏、李过等已沉醉在胜利的欢乐中。拷掠故明脏官、坐拥声色美姬实在是不亦乐乎。不想立即再去冒死作战。二是李岩、牛金星、宋献策等基于策略的考虑,认为暂不宜大举征伐。因为“新得京师,人心震迭”,而且吴军以“素能战”闻名,不可轻视。他们认为还是暂时维持现状,继续招降为上。但李自成力排众议,下令亲征。

四月,李自成刚享受当皇帝的滋味不过一个月,便亲率主力出京师,往击吴三桂。

这个消息,赵谦自然是知道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吴三桂不出意外地投降了满清,赵谦觉得偶然的原因或许不是根本原因,一定有什么必然原因,只是他来不及去想这些。

赵谦没有直接去京师,而是先去了天津港口,在那里,停泊着几艘大船,将几门巨型红夷大炮卸下船来。

赵谦回头对部将说道:“有了这几门炮,抵住城门轰,有什么城门轰不开的?”

时京师尚有大顺守军三四万。赵谦是以少数兵力攻多数兵力守备的城池,难度比较大,必须最大地依靠装备。而赵谦陆军配置的火炮都是弗朗机,这种轻型车炮要轰开城门恐非易事。

赵谦只有一万多人,用梯子攻城的伤亡他负担不起。

正在赵谦窥欲京师的时候,李自成军已薄山海关。

清军闻讯日夜兼程二百里,于二十一日傍晚抵达关外。

二十一日白天,大顺军与吴军已有交战。吴军几不支。吴三桂再度遣使到清营,急催清军加入战斗。此时明了情况的多尔衮再不以吴三桂所言“不唯财帛,将裂地以酬”为满足,他的志向是入主中原,故改而坚持吴三桂必须剃发以降方出兵相助。

此时,吴三桂已别无选择。若明日单独与大顺军交锋,必将不敌,身家性命必毁于一旦。于是只得依多尔衮所示,亲往清营,剃发跪拜。

次日,山海关大战展开。

差不多同时,赵谦率军趁虚而入,抵达京师城下。

守城大顺军与京师民众俱没有想到这时候还有大明军队敢打京师。在大顺军的眼里,明朝已经灭亡,这些明朝将官,应该在考虑投降谁的问题。打京师图什么?没有人看得懂。

打京师图什么,只有赵谦知道。

北京城,这个无数个朝代的首都,在华北平原的边缘,一出京师,不远就是蒙古、女真的地盘,京师承载着许多汉族皇帝“天子守国门”的承诺。

北风烈烈,赵谦军在永定门外列成方阵,剑锋直指京师大门。

“皇上为我大明朝呕心沥血,驾崩殉国。天子仙归,但我大明朝没有亡!”赵谦坐在马上摇剑大呼。

长期被将领洗脑的众军士被煽动,举枪大呼:“大明不会亡,大明万岁……”

“天子尚不惜命,况我等臣民乎?我等本应自裁殉国,但国仇家恨未报,死不瞑目!今卧薪尝胆,誓曰终有一天,以雪前耻!”

这天天气不好,头上乌云密布,太阳躲在云层里露出诡异的黄光,让云朵交接之处露出金丝线一般的光芒,压在京师城头,好似要塌下来了一般。

风吹起云层变幻莫测,古城仿佛在嘲笑这些所有的凡人。

“击鼓鸣号,全军进攻!”

“万岁……万岁……”

京师城头,一门门大炮,一排排弓箭对准了城下的军队。

赵谦军缓缓推进,这个时候,城头大炮开火,炮弹呼啸着砸向赵谦阵营。人仰马嘶中,死了几十个人。防城炮台在城头列成一排,贼军显然不懂得覆盖火力的手段,轰轰乱放,虽造成了杀伤,但无法遏制赵谦军进军。

赵谦军攻到离城两百余步,开始用火枪轮射,贼军弓箭无法射到两百余步,只得用大炮还击。贼军被密集弹丸覆盖,纷纷掉下城头。

这时弗朗机轻炮已推近,组成炮阵,炮口斜向天空。

“点火!”

城头贼军遭受了炮火和火枪的双重火力覆盖,死伤惨重。

赵谦见火力压制达到目的,对萝卜喊道:“三弟,立刻攻到城下,掩护红夷大炮推进!”

“明白!”萝卜甩了甩马缰,从背上拔出大砍刀,指着前方大吼一声:“杀!”

黑甲骑兵蜂拥向前,超过火枪队,直扑城下,贼军见着这阵仗,以为这些骑兵想直接撞塌城墙似的。

“轰!”

突然一声巨响,赵谦一个不留神,摔下马来。城头的大炮打得很远,一枚炮直接打到了后方,砸在赵谦身边不远处。

一门车炮正好被命中,砸成了碎片,旁边的几个炮手全部死掉。

“大人,大人!”众军急忙来救赵谦。

赵谦身披重甲,被摔下马来,摔得浑身疼痛,却并未受伤,盔甲沉重,在军士的帮扶下,赵谦才爬了起来,吐了一口泥土,大骂了一句他妈的。

段二八 谦按剑而入

“轰!”一门靠近城墙的红夷大炮被墙上的防炮命中,粗大的炮管被弹得当当作响,旁边死了一片人。

“啊……啊……”一个军士抱着被炸断的大腿,瞪着惊恐的眼睛,拼命喊叫。

十门红夷大炮冒着火炮和箭羽,在重装骑兵的掩护下慢慢向城门推近。

“放!”一个身着玄黑衣服的军官用剑指着城头。

“砰砰……”一排浓烟腾起,城头上各处立马有人中弹摔将下来。

“放!”

半跪的一排再次放枪,打完向后,后面上好弹药的两排火枪手移了上来。因为是仰射,再后面的一排火枪也可以打向城头,在前边换队的当口,再次密集轮射。

红夷大炮趁城头火力空虚,再次移近了一段距离。

“刷刷……”城头重新站上了几排弓箭手,转眼箭羽向城下飞来。

“当当!”重装骑兵的盔甲上箭头乱弹,有时候会被射出一个小坑来,有时候连一点感觉都没有,看射箭的人力道如何。

“啊啊……”红夷大炮旁边推车的人死了一片,后面的人急忙补上去。

“砰砰……”新的一轮火枪再次打响,又有弗朗机车炮开始轰鸣,城头浓烟四起,石子砖头人身上的各处零件乱飞,贼军这次死得更甚,几乎没什么活口,等待着后边的炮灰再次上来补足。

这时,红夷大炮已经抵近城门,军官检查了炮口,几乎没什么偏差,太近了。

“点火!”

“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中,城门口火花与硝烟瞬间涌起,门口被炸成了好几块,飞得到处都是。

“万岁!”

红夷大炮推到城门里,但骑兵和步军并没有进去,因为里边是瓮城,进去的话会变成活靶子,被四面围攻。

红夷大炮再次装填,轰开了另一道城门。旗手打着旗语告诉后边的人,城门以破。

天地之间顿时响彻着欢呼。

“驾!”赵谦挥动马鞭,高呼道,“城门已破,全军突击!”

“杀!”

城下的重骑兵率先冲了进去,抵挡者一个照面直接撞倒,被后面无数的铁蹄踩成肉泥。冲进外城,只见前面一排长矛兵举起几仗长的长矛站在那里,后边一大群弓箭手满弓对准前方。

“放!”贼军将领一声大吼,箭雨飞了过来。明军骑兵没有丝毫停留,挥舞着马刀一拥而上,箭羽射在身上叮当作响,偶有运气太差马腿被射,骑士便被摔下马去,摔得“匡匡”乱响。

说是迟,那是快,转眼之间骑兵席卷而到,在金属的撞击声中,鲜血飞溅,近距离之内贼军完全无法地方赵谦重装骑兵的攻击。

对付这种骑兵最有效的方式不是这种长矛和弓箭,而是热兵器,火枪火炮,可无视盔甲。

不一会,明军步军也攻入城内,沿着石梯爬上城楼,一边用火枪射击一边用刺刀乱捅,贼军大败。

至此,京师城破。

很快赵谦军攻入了内城,并控制了各大要道。京师的街道上没有人,百姓都躲在家里观望,胆战心惊。京师两度易手,他们不知道该信谁。更不知道赵谦军进入这座城池想干什么,要干什么。

京师的大街上,“啪啪……”响着整齐的脚步声,向百姓传达着一个信息,这是一只军纪严明的军队。

赵谦一边向紫禁城进发,一边对孟凡说道:“一会控制了皇城,立刻全力寻找太子的下落,其他皇子也要找!”

“卑职明白!”

赵谦走到午门外,立刻跪倒在地,嗷淘大哭。

“皇上……皇上……臣来迟了,皇上……呜呜呜……”赵谦将头磕在大理石板上,磕得是鲜血直流,疼得是眼泪如泉涌。

众军跪倒,皆尽恻然,已经有人开始抹眼泪。

“皇上,您这一去,叫臣以后可怎么办啊!”

赵谦满头鲜血,拔剑欲自刎,众将救起方罢。

武英殿大学士,浙直总督赵谦在午门大哭,以致寻死的事传将出去,京师百姓官员方明白,原来赵谦不是来抢劫的,是来救驾的,不过晚了一步而已。

不论他赵谦是没赶得上救驾,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眼前这模样,还是明臣,而且是忠臣。

于是京师在战后又恢复了生机,毕竟这样的大城市,是需要运转的。

次日,赵谦率几千将士着素缟,在皇城外面设祭坛,众军一起大哭,哭得围观百姓都是伤心,毕竟这皇帝平时以爱民如子自称。

赵谦边唱也似的哭,边唱道:“呜呼!吾皇千古!

昔熹宗暗聩,朝昏日衰,魏客弄权,兰芝难栽。党争不抑,众正逝然。阉假帝威而凌士臣,佞附权奸而媚主上。内《点将》欲除东林为后快,外建祠遍颂千岁以配孔;欺上矫旨肆害内廷,擅威构诬尽戮异己,篡修伪史意衍《春秋》之义,私效赵高心念九锡大礼。至时国运渐颓而良弼无,宗庙飘摇而社稷荒……

及熹宗大渐,立嗣信王,年号崇祯。帝以冲幼少龄,承继大统,即登九五,意气奋发。是时魏党尤炽,帝忤圣心而加阉党爵,及至时机渐成,则以雷厉霆击震群奸。帝不动声色,有洪武先祖奠国基之影。乾纲独运,而旁无一人所助,此间英武神明,可谓尧舜有时之风。

枚卜阁臣,疑复党祸而损益遭温;平台之议,心忧失土而双崇急诺。帝心甚傲,非有攘外先安内之思,加征三饷,故视平辽为中兴之举。辽事久矣,非时逞意气而一刻平者,然帝意由此,外廷莫敢言。

己巳之变,建虏临城。崇焕督辽,非有廷弼之持重而行私权;宁远前卫,难截满清之迅疾以遏入蓟西……

崇焕即去,辽事愈窘,卧榻之侧鼾声如雷;秦陕之民,苦三饷征,从流兵作群峰四起。帝难用命,少子房之帷幄;实有将才,多儒士之牙慧。流民终成迫胸之石,三饷难抵国难之需,终成宗庙之危,始有覆亡之祸……

甲申之日,洪武之业毁于须臾;槐树有伤,吾皇之躯白绫难负。苦我民耳,我君殉难仍怀苍生;亡国之君,吾辈何忍烈皇之殇。

呜呼!帝殚精竭虑以思中兴,忧劝惕励而欲哺生民,旰食宵衣,恭俭勤德。少冲幼而登大宝,过而立鬓发皆白,躬于国事而疏女色,忧于四患而废宫乐。贵为汉之君父,蔬食布衣,吾实不忍睹。万历之废弛、天启之荒堕,以千斤重担于吾皇之肩。朝多奸相,而少骨鲠,或有骨鲠。终至膏肓难救,终了煤山。

思及吾皇,潸然涕下,杜宇化鹃,啼血不已,苌弘化碧,此心不移。惟自神伤,惟己泪长,遥望吾皇,乃于妃陵,暗思吾皇,树有鸦鸣,或草丛生,或光荏苒。沧浪之水,难濯吾恨,甲申之事,实难忘怀。

呜呼!吾皇宾天,吾族亦亡,今扶桑之存唐风,高丽之有明礼,惟昆仑巍巍之中华。今之汉人,实乃秕糠,非有古礼,不复汉冠。

吾皇在上,三百年国殇,民为狗彘;孝陵于旁,九万里扶摇,难诉衷肠。惟卮酒以寄哀思,惟拙文以请君魂,吊君神伤,哀君心愁,念君尽忧。

举觞北首三叩,吾皇万岁千古。

呜呼哀哉!伏惟尚飨!伏惟尚飨!”

赵谦等人唱时,众人都不哭,唱得朗声,哭时,大家都哭,甚合礼乐,就如一场交响曲盛会。

祭拜毕,赵谦昏厥于地,众人救上马车。赵谦立刻就幽幽醒来,问孟凡道:“找到太子了么?”

孟凡道:“寻遍了全城,也不知下落。”

赵谦嗟叹了一声,听见一阵枪响,撩开车帘,正好在菜市口,见地上躺了一片尸体,几排火枪手正拿着刺刀在那些尸体上戳了戳去。

车上同坐的高官两浙布政使道:“李贼余孽及家室,依大明律谋反罪,诛九族。”

赵谦想起长平公主朱徽娖,又问道:“长平公主殿下安在?”

官员道:“钦定驸马周世显闻大人攻陷京师,痛哭吾皇,已将殿下接入家中,今日便要完婚。”

“哦。”赵谦想了想,说道,“去周府观礼。”

“是,大人。”

闲话一句,朱家王朝的女儿不是那么好取的,当驸马并不好过。因为明朝公主是不出宫的,驸马要见公主,得去宫里边,诸多限制。明朝更没有和亲这一说,这一点倒是非常有骨气的一个汉族王朝。

不过现在明朝都亡了,周世显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直接将朱徽娖娶到家里边去便是了。

本来崇祯死了,周世显是不想再娶什么公主惹麻烦了,但是赵谦攻入京师,对和李氏相关的人大开杀戒,大街上都是牛车运出去的一车车尸体,恐怖气氛很重。

周世显本来已经投降了李自成,在战战兢兢中,觉得娶了朱徽娖能保一家性命,于是便急冲冲地迎娶了朱徽娖。

赵谦到周府的时候,婚礼比较冷清。周世显长吁短叹,显然是对断了左臂的朱徽娖不甚满意,而且也不知道前途如何。要是京师又被李自成占了去,或者被不知道谁占了去,娶个明朝公主是福是祸却不知道。

这时一个仆人急冲冲走进院子,在院门口踢着门槛,差点没摔倒,见着周世显,神色慌张地说:“少爷,赵大人带人正过来,到纱帽胡同那边了。”

周世显吃了一惊,他穿着紫红的九品官袍,胸口还有一朵大红花,身体一个站立不稳,帽子也弄歪了。

周世显没有功名和官职,但明朝男子成亲的时候可以穿九品官袍,戴乌纱。

“赵大人……带人没有?”

仆人道:“有一队军士,赵大人坐得马车。”

周世显听罢急得团团转,转身走到正房,点了三炷香,虔诚地跪在周家祖宗牌位面前,念念有词。

“少爷,赵大人来了,咱们准备一下迎接……”

“对对……”周世显站了起来,奔出房门,突然又站定,说道:“快,快请公主殿下,我们即刻拜堂成亲。”

这个时候,赵谦正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主要原因是攻打京师的目的没有达到。

赵谦攻打京师,图的就是太子,没有太子,有朱由检的嫡系皇子一人也可,但是现在却一个皇子都没寻到。

崇祯死,天下群龙无首,其他朱氏旁系血脉显然没有影响力和凝聚力,如果能弄到太子到江南,情况会好得多,不说能调动其他军阀,起码能制约其行为,不会相互倾轧内耗。

有太子继承大统,天命所归,奉天承运,如果有谁公然反对之,就会遭到天下士子的唾弃。崇祯没死的话,能到江南,起到的号召作用会更大,族人需要主心骨。

这时一骑快马追上赵谦的车队,见赵谦撩开车帘,骑士拱手道:“大人,边报,辽东总兵吴三桂联合东夷,在一片石大破李自成贼军,李自成只余得败军三万,奔京师而来。”

赵谦脸上略有变色,他没有料到李自成败得这样快。

同车的浙江布政使说道:“大人,还去周府么?”

“去周府。”

上次长平公主在朱由检面前帮赵谦说话,赵谦记忆深刻,这会儿她要嫁人,理应去看看。

赵谦一行人到达周府,门口的奴仆见罢跪拜于地,毕恭毕敬。

赵谦看在眼里,心道现在这世道,纲纪已经崩溃,武力的时代到来了。

周府那些奴婢,见着门口列队的士兵,连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阻拦,跪迎赵谦入府。

“一拜天地……”

朱徽娖和周世显正要拜下去,突然有人喊道:“大明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浙直总督赵大人到!”

众人听罢忙跪拜于地。

现在北京城的主人是赵谦,没有人敢忤逆他。

朱徽娖突然掀掉盖头,向门口看过来,就看见了身着一品深蓝长袍的赵谦。新娘这般作为,显然不符礼教,但是众人莫不敢言。

十六岁的朱徽娖脸色苍白,眉宇之间有郁色,她的伤和愁不同普通的十六女孩儿那些莫名轻愁,什么爱啊恨的,她的国仇家恨,有多少人能解?

赵谦看着朱徽娖左袖空荡荡的,心中冒出一股恻隐。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只是现在的冷和以前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冷,已经改变。

赵谦看着朱徽娖,一步步走过去。房间里很安静,众人见赵谦按剑入内,嚣张之极,却大气不敢出。

“臣,大明兵部尚书赵谦,拜见公主殿下。”赵谦叩拜在朱徽娖面前。

赵谦跪下,房间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朱徽娖的空袖子在轻轻颤动,冷冷看着赵谦,说道:“赵谦,是你攻下京师,杀光京师那些贼人的吗?”

赵谦伏下身体,恭敬地说道:“回殿下,臣奉召带兵勤王,但……李氏贼人以谋逆罪,按大明律,诛灭九族,谦依律刑罚。”

“杀得好。”朱徽娖冷冷地说了一句。

赵谦忙抹了一把眼泪:“臣救驾不及,罪该万死!虽自裁不能谢罪,请殿下降罪,谦甘愿受罚。”

朱徽娖道:“你起来吧。”

“谢殿下。”赵谦小心从地上爬了起来,“臣留得性命,愿为大明前驱,替君父报国仇家很,完成心愿,虽死无憾。”

朱徽娖听罢赵谦的话,死灰一般冰冷的眼睛里闪出一股光芒。回头对跪在地上的周世显说道:“父皇初崩,女儿本应戴素尽孝,被你胁迫绑架,身作此大红大紫之服!你可知罪!”朱徽娖说罢当众脱掉了身上的外衣。

周世显大惊,连连磕头,磕得是头破血流,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差点没直接叫爸爸。

“大胆!”赵谦指着周世显怒道,“公主殿下你也敢胁迫,眼中还有我大明朝吗?来人,周氏以谋逆罪,全部逮捕入狱!”

周世显急忙爬到朱徽娖脚下,“看在殿下与草民夫妻情分上,求求殿下饶过周家吧……”

赵谦看向朱徽娖,只听朱徽娖冷冷说道:“父皇选你做驸马,但并未成亲,今你不顾忠孝,你我还有什么情分?”

赵谦听罢不再说话,躬身迎朱徽娖出门,朱徽娖着白色协议从赵谦旁边走过的当口,赵谦忙脱下自己的长袍,批于朱徽娖的身上,她并没有表示异议。

周氏全家嗷淘痛哭,转眼整个庭院已被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谦请朱徽娖上了马车,自己步行跟在车旁,态度十分恭敬。

朱徽娖撩开车帘,看了一眼赵谦,说道:“你带了多少人?”

“回殿下,一万五千兵马。”赵谦说道,“吴三桂叛变东夷,李贼在一片石大败。臣打算伏击李贼败军,一举剿灭之。但东夷与关宁叛军联军入关南下,赵谦手里这些兵马恐难守京师。臣请殿下移驾京城(南京称京城,北京为京师。)”

朱徽娖情知自己在军政方面毫无经验,便说道:“军国之事,请赵谦劳之。”

“是,臣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赵谦趁机说道,“皇上驾崩,天下如一盘散沙,大明危也,赵谦需拥立一名皇子入继大统,延续社稷。”

段二九 天道在何处

赵谦趁机想从长平公主口中得到太子的下落,却不料朱徽娖道:“城破之前,父皇允皇兄等人逃出宫,一直没有消息。”

车队走到胡同口,突然赵谦听见一个人喊他:“廷益!”

赵谦四顾周围,就看见了高启潜,高启潜着布衣,已然没有了以前那种从容感觉,脸色憔悴,头发如枯草。

赵谦从内心一直很敬佩这个太监,而且高启潜现在对他很有用处,心中惊喜,走上前去,像以前那样躬身道:“下官拜见高公。”

高启潜自然没有料到赵谦会如此执礼,略有吃惊,摇头苦笑,还礼道:“廷益如此执礼,令老夫惶恐,老夫不敢受。”

赵谦忙道:“我只要还活在人世,就是大明臣子。皇上虽已先去,但并未革职高公,高公依然是司礼监的人,何以不敢受?”

高启潜和车上的朱徽娖听到赵谦的话,心里都有些感动。世事无常,转眼王朝灰飞烟灭,赵谦手握军权,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唉。”高启潜叹了一气,这一声叹中包含了多少沧桑与无奈。

这时朱徽娖道:“请赵大人和高启潜同车叙话。”

高启潜和赵谦听罢谢恩,上车。

朱徽娖道:“闻赵大人欲往京城,何时启程?”

高启潜听罢赵谦要去南京建都,默然,他是很想跟着去,他一个太监,离了朝廷宫廷实在像没有根的浮萍,苟活人世。但是高启潜也不好直接要求。

高启潜的表情赵谦看在眼里。

赵谦躬身答公主话曰:“原本打算率军北上阻击李贼败军,但形势发展太快,京师尚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只得放弃这个打算。待李贼至,就近在京师与贼军一战,然后护送公主与皇子从天津乘坐战船南下。”

高启潜想了想,说道:“京师诸臣工,通习政事,赵大人可带愿意走的人同去京城。”

高启潜这个建议是十分有道理的,一则如他所言,一个政府的运转是需要人才的,这些官员大部分还是具有处理日常事务的才能,非草班子可以比拟的。二则京师诸臣,多少在士林有些名望,招揽在左右,可以壮大门面。

“高公所言极是。”赵谦点点头道,又对朱徽娖说道,“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公公殉国,内廷无人,臣举荐高公代掌印一职。”

什么举荐,只是个形式,表示尊重朱徽娖这个皇族的人,真正拿主意的,还不如赵谦。

朱徽娖倒不反感这种做法,说道:“就依赵大人所请。”

高启潜听罢一喜,在车上就地跪倒,叩谢朱徽娖,当然赵谦也知道,高启潜谢的不是公主。

高启潜又问:“廷益寻到皇子下落了么?”

“还没有。”赵谦面有忧色道,“高公可有消息?”

高启潜摇摇头。

赵谦沉吟道:“时间不多,还未有皇子下落,该如何是好……朱氏龙脉,除先皇皇子下落不明外,尚有不知下落的福王(朱由崧,他爹老福王被李自成就着鹿肉煮了,称福禄宴),囚居中都的庶人朱聿键(因私自招兵镇压农民起义,被指心怀异心,被贬庶人,凤阳沦陷之火,流亡在外,下落不明),桂端王(朱由榔,就番衡州,被张献忠所破,下落不明)……”

现在赵谦是连一个皇族的人都找不到,不由得有点窘迫。在封建社会,一个政府没有皇帝,是万万不行的,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没有皇帝,就不能叫做国。

更严重的是,万一某军阀找到了朱氏子嗣,拥立为帝,就更麻烦了。赵谦一直以忠于明朝的姿态面对世人,笼络人心和人才,如果皇帝在别人那里,他的处境就尴尬了。

朱由检死了之后,赵谦对其他任何派系不再有信心,他只信自己,要他听其他军阀的显然做不到,也没前途。

高启潜等人也不愿意皇帝在别人那里,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便是这般。

朱徽娖被赵谦迎入紫禁城暂住,高启潜聚集了一帮太监宫女照料内廷,赵谦自去忙着对付李自成余部以及清理李自成留得财产。

赵谦在京师清查了各处,找到李自成压榨的钱财七百余万两,这些钱,大部分是从官员家里强取豪夺来的,一部分是从皇宫里抢来的。

野史李自成攻陷,缴获崇祯内帑一千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完全是巧合。崇祯压根就没多少钱了。

四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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