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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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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赵谦军军饷丰厚,他们犯不着抢那些百姓穷困的家什。强奸之类的事倒是想干,不过只是想想,因为一个个平时自於君子的人,是不容易改变行为方式的,干点坏事估计也是悄悄干。你可以说是伪君子,但是现在看来,伪君子好像比湖广军那样的真小人有爱得多。

“哈哈……”街边一个妇女旁边正围着一堆湖广军士在淫笑。这帮人在大街上就干这样的事。

那妇女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破布片,被人按着趴在地上,双腿被两个人一边拉一条,中间黑漆漆的部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军官脱掉盔甲,掏出那玩意,抓住那女人的光屁股,就这样耸动,那女人呻吟哭喊,完全不济事,没有人可以帮她。

没有人可以帮她,包括大街上成列的赵谦军队。他们只是愤怒地看着那帮土匪一般在行奸淫之事的军士,却不发一言,依旧队形严明地从街上路过。

西虎营和水师陆军的人对这种奸淫劫掠之事十分愤怒,不是湖广军的禽兽干法,说不定街边上会有手执鲜花欢迎的百姓。在赵谦的浙直军眼里,荣誉和面子才是他们打完胜仗想要的。或许有小姑娘崇拜自愿投怀送抱,军官们自然非常高兴,笑纳之。

而湖广军进城就抢、杀、烧、奸淫,无恶不作,把这些都破坏了,赵谦军能不愤怒吗?

张献忠的“王宫”在城破的当口,就被洗劫一空,除了房子,啥也不剩,都是何腾蛟等人干的好事。

何腾蛟说襄阳是他们打下来,抢得理所应当。

赵谦率兵到达王宫,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禁面面相觑。萝卜取下铁盔“当”地一声摔在地上,骂道:“操他娘的何腾蛟,连一根毛都给老子剩。”

“哈哈……”骑兵们顿时被逗乐,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他们太了解萝卜了,萝卜早就惦记着张献忠王宫粉嫩的“后妃”宫女了,结果跑过来一看,连个鬼影都没有,强大的落差,气得萝卜当众就摔了头盔。

“这房子倒是不错。”赵谦欣赏了一番这修成宫殿造型的大院落,有房无数间,“兄弟们都累了,今儿不住帐篷,这房子就当营房吧。”

张岱喊道:“散了,自个做饭选地方睡。休息三天,要喝酒的抓紧去找。”

众军这才走进宫殿,各队寻找舒服的地方。

城里正在被抢劫,自然没人来犒劳赵谦他们,所以要喝酒,自己想办法。

正当众军直接在大街院子里挖灶煮饭吃的当口,人报城中尚有贼军余部,各巷发生激战,众人都是看向赵谦,等待他的命令。

赵谦说道:“鸟个余部,张献忠都跑了,手下那些农夫又无信仰,怎地可能还要负隅顽抗?何腾蛟他们一伙骗谁呢?多半是湖广军抢劫大户,被私兵攻击了,关我等何事?我们又没抢。继续造饭,不予理会。”

过了半个时辰,赵谦等人正在吃午饭的当口,突然西王宫前面的空地上,来了许多人,这些人抬着酒水、牛羊猪等物慢慢走了过来。

赵谦的护卫急忙拿着火枪排成几列,挡在王宫前面。赵谦和韩佐信张岱等人走出去,看着眼前的景象,疑惑道:“你们这是……”

一个穿缎袍老头走上前来,撩了一把下摆,就要跪拜,赵谦急忙将其扶住:“您老一把年纪了,本官不敢受老者跪拜。”

“老朽张氏,拜见大明兵部尚书赵大人……”老头看来是大户族长,对赵谦的身份摸得很清。

“……大人率军攻陷襄阳,驱逐逆贼,功德高亮,大人之军,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万民称颂。百姓原为大明赤子,华夏父老,皆良善生灵,奈何惨遭湖广官军劫掠。湖广军烧杀抢掠,与匪徒何异?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奸污之事,天地日月之间,烧人取乐,流油一地,人神共愤,朗朗乾坤,纲常何存……”

赵谦忙打断这老头的话,说道:“这位乡老请带乡亲们先回吧,本官知道百姓的苦处,自会与湖广军交涉,严令其停止劫掠。”

赵谦心道,湖广军能听老子的就奇怪了,你们被抢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对何腾蛟他们说:抢劫是犯法的。

这老头显然是有点见识,听见赵谦的话,知道是打官腔推卸,老头神色沮丧地叹了一口气道:“老朽等只求大人能看在老天的份上,救救百姓的性命……”老头看向赵谦身后的宫殿,继续说道,“恳求大人收容难民,避过此劫。”

全城几十万的平民,赵谦心道我怎么收容?不如直接把何腾蛟等军队赶出城外,告诉他们襄阳我占了。

赵谦想罢继续打着官腔道:“百姓太多,收容非可行之事。还是等本官去知会湖广军,出城驻扎为好。”

赵谦心道在襄阳修整两日,便班师东去,还管襄阳的事干什么,再说他赵谦实在是管不了。他是不可能为了百姓和官军内拼的,古时刘大耳那样的仁义做法,赵谦还做不到。

老头没法,又说道:“老朽等不愿妻女被人凌辱,求大人暂且收容。我等不过与湖广匪军玉碎而已!”

“本官倒是可以收容一个难民营,但数量无法太多,只收容妇孺弱者。”赵谦也不愿意做得太绝,放出了一句话,毕竟做点好事,可以收买民心。

段二六 滚你妈的蛋

正当赵谦率军在湖北襄阳修整的当口,得到了北面的消息。

在杨嗣昌和孙传庭的部署下,李自成的大顺军围攻开封府几个月,未果,然后挖了黄河河堤,开封府被冲毁。经过几次大战,杨嗣昌战死,孙传庭不知所终,官军主力全军覆没。

李自成议东征京师,一部进攻京师南面及西南面的彰德府,卫辉府等地,一部跟随李自成转而和山西的贼军汇合,突破宁武关。

守关总兵周遇吉带本部五千人与五十万贼军决战,面对一百倍的敌军,周遇吉望京师叩拜,泪流满面,然后义无反顾冲杀敌营,结果很明显,周遇吉以下五千官兵全部战死,无一生还。李自成杀守关总兵周遇吉,攻克太原、大同、宣府等地,京师戒严。

同时,朱由检发圣旨召天下勤王。响应者无多。

韩佐信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口不能言。倒是赵谦有些心理准备,只是仰天长叹,大势已去。原来的世界,崇祯十七年明亡,但是赵谦不敢确定这里会怎么样,当杨嗣昌亲自带大军进剿闯贼时,赵谦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希望彻底破灭。

赵谦一面写奏书强烈要求朱由检迁都南京,避过锋芒。一面整军准备北上勤王。

“皇上如驾崩,天下如散沙也!”赵谦的眼神露出深深的忧郁,“数千年华夏文明,今朝毁于一旦!”

韩佐信盯着赵谦的眼睛,用严肃的口气说道:“卑职以为,大人此刻不应北上,应立刻回南京,抢占东南所有州县,扩军备战,以图大事。”

赵谦沉思片刻说道:“吾二十四岁入仕,历十七,入阁武英殿,深受皇上隆恩,赵谦非忘本之人,今日皇上召天下勤王,我如当没听见,有何颜面面对祖宗在天之灵?”

说的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赵谦没有说,朱由检一去,对他赵谦并不是什么好事。朱由检在时,赵谦可以拥兵自重,和皇帝合作,保住既得利益,大明覆亡,赵谦就得自己面对天下乱局,兵祸凶凶,动辄百万甲士疯狂征杀,谁又能保证百战百胜?

于是赵谦集合军队,一部由张岱统帅,韩佐信辅佐,挥师向东,进驻浙江,稳住东南地盘。一部水师陆战队及萝卜的骑兵由赵谦亲自统率,挥军北上勤王。

襄阳城内,湖广军根本不管天下大事,犹自与地主武装激战,四处抢劫。朝廷主力全军覆没,李自成威胁京师这样的事,好似完全不关他们的事。

这个时候,四川那边来了消息,张献忠率余部入川,秦良玉要求赵谦率军合击。赵谦不予理会,继续干自己的事。

赵谦收拾东西,排成纵队准备离开襄阳。被收容在难民营的妇女儿童因这些天来与官兵相处融洽,很有安全感,见保护伞要走,挡在道上纷纷痛哭挽留。

赵氏官军里面大部分是些青年人,比较闷骚,这些天来,见着美貌的女子,往往送些粮食,帮忙打打水献殷勤,人之常情。这个时候,军士们见着自己心仪的对象依依留恋泪流满面,伏地大哭,早已把持不住,队伍开始混乱。

一些妇女面对生死关头,早不顾矜持,扑到一个个年轻帅气的青年官兵怀里痛哭挽留。

赵谦见军心不稳,忙与张岱商议,总不能带走这些女人吧。开玩笑,赵谦现在正需要军队打仗,带一帮女人拖后腿,绝非明智之举。

张岱道:“二弟率军北上,恐有恶战,愚弟带兵入东南,恐有叛乱,目下都要征战,拖家带口,一则扰乱军心,二则浪费粮食。我军军纪严明,只需大哥一句命令,咱们走了便是。”

“就怕一些官兵为了女人逃亡。”赵谦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欲望是男人的灵魂。楚地女子美貌,说不定就将赵谦的人勾去了,他训练出这些人那可是大把银子花的,容易么。

赵谦听张岱提到粮食,便对韩佐信说道:“你们到了浙江,监督海事衙门,调整关税,鼓励进口粮食,这世道,有粮就有兵。”

韩佐信拱手道:“大人所言极是。”

这时候,孟凡走到赵谦身边,低声道:“大人,卑职好像看见田姑娘了。”

赵谦惊讶道:“田钟灵?”

孟凡点点头。

赵谦忙叫孟凡带着过去,果然见田钟灵在难民营里。田钟灵正在和几个哭泣的女人说话,不经意间抬起头,就看见了赵谦。

赵谦走了过去,神色有些不自然,不知怎地,他对这个女人一直念念不忘。田钟灵和赵谦差不多大,也是四十左右的人了,岁月如梭,转眼已到中年,不得不让人感叹。

“你离开长安之后,投了张献忠么?”赵谦不知说什么,只得这样说道。

田钟灵怔怔地看着赵谦,摇摇头道,“我已经不带兵了,只在襄阳做点生意谋生。”

“哦。”赵谦的手心里沁出汗珠,“你结婚……嫁人了么?”

由于心情有些激动,赵谦的口中蹦出了一个现代词汇。

田钟灵的身材看上去依然没有变形,胸部硕大,腰上无肉,由于不像别的女人长期呆在家里,皮肤呈小麦色,并不松弛,到给人很成熟的感觉。

田钟灵不置可否,脸上恢复冷冷的表情,说道:“赵大人之军以仁义之师自称,今日难道要将这些手无寸铁的女子送到贼人之手,任人凌辱杀戮?”

年到四十岁的赵谦,比起二十几岁初识田钟灵那会,改变了太多,已经冷静多了,赵谦答道:“我的人不是红十字……不是救济难民的,他们是军队,军队是打仗用的,带着女人不是累赘么?望田钟灵理解。”

田钟灵想了想道:“你们的人总要受伤,她们可以照料伤兵,也可以为军士煮饭洗衣,充当杂役,她们只想活着。赵大人饱读圣贤书,不闻仁爱二字?”

赵谦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不错……我以前还真没想到。这样,叫随军郎中徐启广挑选一些手脚灵活的帮忙照顾伤兵,其他全部做杂役女兵。但是小孩不能带,完全是累赘,大明那么多人需要保护,我赵谦不能为了少量妇孺就放弃天下。”

田钟灵知道这已是赵谦能做到的极限了,遂不再纠缠,拱手道:“我替这些无辜百姓女子谢过赵大人。”

“那个……你能和我一起走么?”赵谦看着田钟灵的眼睛,“湖广军控制了襄阳内外,我作为田姑娘的旧知,自然不愿意田姑娘落入那帮人的手里。”

田钟灵默然。

赵谦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为什么宁肯投奔张献忠也不跟自己,情急之下指着旁边的望月千代道,“这是我的护卫,扶桑人,军中只有她一个女子,常常觉得孤单,你不如和她做个伴吧。”

望月千代拱手施礼,没有说话。

田钟灵考虑一会,说道:“好,我跟你走……以免这些可怜的女子被贵军虐待。”

赵谦笑了笑,拱手道:“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田姑娘自便。”

赵谦找到张岱,说道:“不能带太多,确实累赘,一人最多只能带一个女人,能稳固军心就可以了。”

张岱点点头,传令下去。

饶是如此,仍然有六七千女人跟着官军走了。官军有两万余人,只是有些官兵有家室,在外面玩玩可以,带走就不愿意了。

赵谦和张岱各领一军,出了襄阳,对饮一杯酒,道一句后会有期,各自前行。

时赵谦靡下有水师陆军一万,骑兵五千,共计一万五千兵力。张岱率军西虎营步军一万东去,另外还有几千个女人,也一并带回浙江,因为赵谦不可能带着女人去京师勤王。

赵谦军北上,走了一个多月,到达河北大名府的时候,闻得李自成又连下居庸关、昌平,明朝官吏姜瑞、王承胤纷纷来降,李自成逼近京师,京营官兵,望风丢戈。京师万急。

这时武英殿大学士赵谦率军勤王的消息传到京师,同时到达的,还有赵谦请求南迁的奏折。

南迁并非不行,长江中游有左良文十万大军,下游又有赵谦海陆军队扼守长江天堑,南京比京师要安全得多,即使北方陷落,偏安于江南,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南迁意味着放弃宗庙陵寝,难以启口,必须有内阁、六部的重臣出来力排众议,形成朝廷一致的共识。遗憾的是,那些大臣都怕承担骂名,不敢提倡南迁。

赵谦的奏书诚恳至极,并称愿意交出江南兵权为朱由检所用(当然只是说说),于是朱由检向内阁六部大臣提出“朕愿督师”,以试探水深,遗憾的是,大臣们争先恐后表示愿意“代帝出征”,没有一个人提到“南迁”。

形势越来越紧急。李自成东征后,发布声讨明朝的檄文,其中言:“君非甚黯,孤立而炀蔽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朱由检单独召见驸马都尉巩永固(光宗之女,安乐公主的丈夫),向这位皇亲国戚征询救急对策。巩永固极力鼓动皇帝“南迁”,如果困守京师,是坐以待毙。

不久,李明睿公开上疏,建议“南迁”。他说:如果皇帝“南迁”,京营兵可以护驾,沿途还可以招募数十万士兵。山东的一些王府可以驻跸,凤阳的中都建筑也可以驻跸,南京有史可法、赵谦可以寄托大事,建立中兴大业。京师可以委托给魏藻德、方岳贡等内阁辅臣,辅导太子,料理善后事宜。

朱由检把他的奏疏交给内阁议论。内阁首辅陈演反对“南迁”,示意兵科给事中光时亨,严厉谴责李明睿的“邪说”,声色俱厉地扬言:不杀李明睿,不足以安定民心。

李明睿不服,极力为“南迁”声辩,援引宋室“南迁”后,国祚延续一百五十年的先例,反复论证,只有“南迁”才可以有中兴的希望。

朱由检对光时亨的意见很是反感,当面训斥他是出于“朋党”的意气用事,下达圣旨:“光时亨阻朕南迁,本应处斩,姑饶这遭。”态度虽然十分坚决,但是大臣们都缄口不言。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是支持李明睿的,他写给皇帝的秘密奏疏,提出折中方案,派遣太子“南迁”,把南京作为陪都,留下一条退路,维系民众的希望。朱由检看了他的奏疏,赞叹不已,兴奋得绕着宫殿踱步,把奏折揉烂了还不放手。立即召见内阁首辅。(温体仁死后,朱由检考虑到周延儒在东林中的声望,放弃用他做首辅,不久前陈演进内阁首辅大臣。)

朱由检说:李邦华说得对!陈演是坚决反对“南迁”的,故意向外透露了这个消息,并且鼓动言官猛烈抨击“南迁”的主张。

朱由检感受到“南迁”的压力,立场发生微妙的变化,他再次召见内阁辅臣时,作出了和他的本意大相径庭的决定:死守京师。他的理由是:如果朕一人单独而去,宗庙社稷怎么办?陵寝怎么办?京师百万生灵怎么办?国君与社稷同生死,是道义的正统。

阁臣们建议,让太子“南迁”,延续国祚。

朱由检反驳道:朕经营天下十几年,尚且无济于事,太子这样的哥儿孩子家,做得了什么事?先生们乘早研究战守的对策,其他的话不必再讲了。

朱由检在“南迁”问题上,实在是身不由己,关键在于内阁首辅陈演坚决反对。陈演也有压力,不得不乞求辞职。

朱由检在罢免他的前一天,对陈演说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朕不要做,先生偏要做;朕要做,先生偏不要做。”对这位辅政大臣的消极辅政,显得无可奈何。

所谓“朕要做,先生偏不要做”的事,就是“南迁”。

继任的内阁首辅魏藻德,更加老奸巨猾,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对“南迁”不置可否。当巩永固、项煜提议“南迁”时,他都在场,始终一言不发,用沉默来表示委婉的否定。使得朱由检感到孤立无援,在龙椅上耸身舒足,仰天长叹。

周皇后为此感叹不已,她是江南人,倾向于“南迁”,由于无法成行,遗憾地说:可惜朝廷没有有力的支持者。一语道破其中的奥秘。

于是赵谦想辅佐朱由检中兴大明的梦想完全破裂了。

崇祯十七年正月十七日半夜,守城太监曹化淳率先打开外城西侧的广甯门,农民军由此进入南郊一带。正月十八日,李自成派在昌平投降的太监杜勋入城与崇祯秘密谈判。

李自成提出的条件为:“闯人马强众,议割西北一带分国王并犒赏军百万,退守河南……闯既受封,愿为朝廷内遏群寇,尤能以劲兵助剿辽藩。但不奉诏与觐耳。”

崇祯直接痛骂滚蛋,双方谈判破裂。

赵谦闻得京师局势,犹豫不决,韩佐信去了浙江,邹维涟赵逸臣等也在浙江处理海事,赵谦身边没有信得过的谋士,欲与人商议而不得。

赵谦军驻扎在保定府修整,弹药粮草充足。大帐外面一列列的黑甲骑兵往来不息,战力精锐。

但是这个时候,赵谦却不想去京师了。去京师做什么呢?难道要他带着一两万人和李自成号称百万的大军硬拼么?有飞机坦克还差不多。

赵谦觉得,南迁才是明智之举,关键是朝廷内部不愿意南迁,赵谦去了京师,实在不知道能干什么。

当然不能胁迫朱由检离开京师,那样是谋逆,后果很复杂,不好处理。

正在赵谦按兵不动的当口,朱由检又下了罪己诏。

制曰:

朕嗣守鸿绪十有七年,深念上帝涉降之威,祖宗托付之重……朕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不得而襁褓之,坐令秦豫丘墟,江楚腥秽,贻羞宗社,致疚黔黎,罪非朕躬,谁任其责?所以使民罹难锋镝,蹈水火,堇量以壑,骸积成丘,皆朕之过也。使民输驺挽栗,居送行赉,加赋多无艺之征,预征有称贷之苦,又朕之过也。使民室如悬磐,田卒污莱,望烟火而无门,号泣风而绝命,又朕之过也。使民日月告凶,旱潦存至,师旅所处,疫蔓为殃,上干天地之和,下丛室家之怨,又朕之过也。至于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而不廉,言官前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举,皆朕抚驭失宜……忠君爱国,人有同心,雪耻除凶,谁无公愤!

朕以藐躬,上承祖宗之丕业,下临亿兆于万方,十有七载于兹。政不加修,祸乱日至。抑圣人在下位欤?至于天怒,积怨民心,赤子沦为盗贼,良田化为榛莽;陵寝震惊,亲王屠戮。国家之祸,莫大于此。今且围困京师,突入外城。宗社阽危,间不容发。不有挞伐,何申国威!朕将亲率六师出讨,留东官监国,国家重务,悉以付之。告尔臣民,有能奋发忠勇,或助粮草器械,骡马舟车,悉诣军前听用,以歼丑类。分茅胙土之赏,决不食言!

二月九日清晨,兵部左尚书张缙彦主动打开正阳门,迎刘宗敏军,京师不攻自破。

绝望无助的崇祯帝强打精神举行了最后一次家宴,当夜酒宴罢后,崇祯帝即安排太子慈烺、三子定王慈灿、四子永王慈焕逃离皇宫。

随后,崇祯帝在宫中亲自持剑砍杀妻妾、女儿,幼女昭仁公主致死,长女长平公主断臂重伤,一生贤德的周皇后于坤宁宫自缢。十九日凌晨,天将曙明,崇祯揩御笔太监王承恩离开紫禁城,登上皇家禁苑煤山,在一株老槐树下自缢身亡,时年33岁。死时“以发覆面,白袷蓝袍白细裤,一足跣,一足有绫袜”,衣上以血指书。

朕自登极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段二七 等的非寂寞

赵谦率军进入天津地界的一个村子,这村子风水很好,村口是条河,后村有座山,可谓有山有水,正合风水,也不愁水源。

时三月间,万物复苏,枯木逢春,百花待放。赵谦看着这村庄河蟹的美景,感叹一声:“这样的地方哪里找去?传令全军,就地驻扎,不得滋扰百姓。”

“得令。”

这地方确实好,好不在风水与美景也,好在西临京杭大运河不远,东临渤海亦很近,渤海湾深处,几只巨型战列舰已经在那里游曳,万一不对劲,赵谦可以直接上船逃之。这里又是个不显眼的小村庄,这个时候各方势力都忙得不可开交,谁管他去?

赵谦将军队驻扎在这里,是在等,等的不是寂寞,是机会。

因为赵谦知道,李自成攻陷了京师,不是就这样万事大吉了,辽东还有数万关宁铁骑,更北方还有满清八旗。吴三桂会不会投降清军,暂时赵谦还不敢断定,但是反正京师也破了,皇上也死了,情势已成定局,赵谦暂时没什么急事,等等看也无妨。

不然大老远跑来,看一眼就回去,白跑路,心里觉得亏。

在京师喜滋滋的李自成完全没有注意到赵谦,一支万余人的地方军,他还没看上眼,何况他还根本不知道赵谦的存在。李自成的注意力在辽东,进城当日,就逮捕了吴三桂的老爸吴襄。

一支失去后方给养的军队,只有投降。李自成觉得吴三桂除了投降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路可走。他不觉得吴三桂作为汉臣会投降满清。

崇祯自杀殉国,李自成下令予以“礼葬”,在东华门外设厂公祭,后移入佛寺。二十七日,葬于田贵妃墓中。李自成入住紫禁城,封宫女窦美仪为妃。

李自成坐在太极殿的龙椅上面,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啊!李自成心道,老子南征北战,不就是为了今天么。

“哈哈……”李自成打心眼里高兴,开怀大笑。

“哈哈……”大殿上的部将也开怀大笑,心里想着闯王做了皇上,那咱们怎么也得封个什么王什么侯享福吧。

农民刘宗敏更过分,居然嚷嚷道:“闯王,让俺也过过瘾,那把椅子真这么舒服?”说罢就要走上去。

刚刚还十分开怀的众将立刻安静下来,气氛十分诡异,刘宗敏很快注意到气氛不对劲,脚下停了下来,摘掉头上大沿农民帽,没好气地说:“干啥?老子不就是说说吗?”

“哈哈……”李自成突然一声大笑,“刘宗敏这次打京师为我前部,功劳甚大,我……朕绝不会亏待功臣,刘爱卿别往心里想,啊。”

李自成称孤称朕,部将十分配合,忙伏拜与地,高呼道:“皇上英明。”

老大做了皇帝,做小弟的好处也不会小,部将是打心眼里认李自成这个皇帝。

刘宗敏见大伙都跪拜,自己一个人站着不好看,才一起跪倒,高呼万岁。不过他的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舒服,还是叫闯王顺口些。

李自成随后下令不准随便抢劫杀人,不能失了民心。

李自成发布命令之初,京师秩序尚好,店铺营业如常。但从二十七日起,大顺军耐不住,按照以往打倒贪官地主,让贫苦百姓翻身的习惯,开始拷掠明官,四处抄家,规定助饷额为“中堂十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道科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

刘宗敏制作了五千具夹棍,木皆生棱,用钉相连,以夹人无不骨碎。城中恐怖气氛逐渐凝重,人心惶惶,凡拷夹百官,大抵家资万金者,过逼二三万,数稍不满,再行严比,夹打炮烙,备极惨毒,不死不休,死者有1600余人。

李自成手下士卒见到京师的繁华,日渐变质,开始抢掠,臣将骄奢,杀人无虚日。

刘宗敏抢钱的空档,便四处寻找女人玩弄,刚开始什么女人他都玩。管你是官宦家的,还是平头百姓,老子手里有武器,随便玩。但毕竟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刘宗敏玩着玩着,便开始挑选好看的,方不浪费体力。

部将忽报纱帽胡同住着一个色艺双绝的女子,叫陈圆圆,刘宗敏大喜,便叫人拿来。

刘宗敏一看到抱着琵琶的陈圆圆,就发呆起来,眼睛简直没办法移开。那娇嫩的肌肤,秀气的脸庞,如水的青丝,还有玲珑的身段,令刘宗敏腹下一阵发涨。

这时刘宗敏才发现一起来的,居然还有一个老头,见罢皱了眉头,正想叫人推出去斩了。但是转念之间他突然很想讨好这个陈圆圆,不仅只是想玩玩她了事。陈圆圆的模样儿看起来太可人疼了。

部将在刘宗敏耳边说道:“那老头是高启潜,宫里的太监,是陈圆圆的义父,给了钱买命的。”

刘宗敏听罢挥了挥手,对高启潜说道:“没你的事了,滚蛋吧。”

高启潜也不生气,他犯不着和一个只知道杀人和种地的人,反而能屈能伸,躬身道:“奴婢跟着来,是为刘将军着想。”

刘宗敏听罢笑了,说道:“你一个太监如何为老子着想?”

高启潜不慌不忙地说道:“小女陈圆圆已经许配给辽东总兵吴三桂……”

本来高启潜以为你只会打仗种田,这点道理是打仗的道理,应该想得明白吧?

没想到刘宗敏瞪着眼睛骂道:“老子管她许配给了谁?吴三桂算老几,叫他来京师和老子抢啊!”

高启潜遂不再开口和刘宗敏说话,只看着陈圆圆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圆圆保重,老夫只能做到这样了。”

陈圆圆的眼角滑过两行,点点头:“义父不必挂心女儿,您老一定要活着。”

高启潜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陈圆圆泪流满面,在后面喊道:“要是有来世,圆圆一定做您的亲女儿。”

高启潜的脚下停了片刻,依旧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刘宗敏对于高启潜的行为十分不满,嘀咕着说:“不是看在他是圆圆姑娘义父的份上,老子……”

陈圆圆忙说道:“将军不要伤害义父,他是好人。将军要什么,妾身一切都依将军。”

“真的?”刘宗敏喜道,“那你可愿意跟俺过日子?”

陈圆圆心道,你把我抢了来,还有我愿不愿意这一说么?除非是自尽,否则没有任何办法。而陈圆圆早已不再是清白之身,要是会为了这个自尽,她早自尽了,也不必等到今日。

想罢,陈圆圆点点头。

刘宗敏大喜过望,对陈圆圆很好,叫人搬了许多金的银的首饰过来送给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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