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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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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弃到的话,到我那里喝两盅?”
马二心道这家伙出来几个月,连家乡话也说得不利索了,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真是会忘本!
“看你说的,乡里乡亲的,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话?走走,俺也不用和老乡客气。”
虽然马二在贩马,话说无商不奸,但是骨子里还是保留了陕西人朴质爽快的本色,赵谦这话听着实在中听。
二人来到一处民房,院子里的马厩喂了许多马,赵谦打量了一番马二,不会是军士,倒像个贩夫,便说道:“马兄还在做马生意么?”
“还能做什么啊?混口吃食罢。这次真是险,遵化居然被满人破了,要是早来几天那可得倒大霉。”
马二叫人炒了几个菜,几杯酒下肚,马二的话多了起来,红着一张酒脸说:“赵秀才以前在家穷得叮当响,出门连没有补丁的衣服都找不到一件,现在可是发达了,不知做了何官呀?”
“做什么官呀,唉,不提也罢。”赵谦边说边想,这家伙酒量这般模样,真是对不起自己这陕西人的名号。
马二又说:“你啥时候还是回去看看你妹子,她过得真是苦啊!唉,今年没下过几阵子雨,乡亲们都要啃树皮草根了……”
赵谦想:我还有妹子?这倒让他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他出生那会都实行计划生育了,从小还真希望有个兄弟姐妹不那么孤单,忙问道:“我妹子现在怎么样?”
“就差没饿死了。”马二用粗燥的大手抹了一把脸,“你以前在家时把你老爹留下的家底也敗得差不多了,就剩了一亩薄田,现在又遇大旱,唉。罗财主倒是想纳赵婉为妾,你大伯也同意,可你妹子死活不愿意,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什么?”赵谦腾地站了起来,左右走了两步,现在也不能回去,一无所有,回去能干什么?只好和妹子一起挨饿。最主要的是好不容易靠上秦长封这颗大树,这可是天大的机会,怎可轻易放弃?
马二见赵谦焦急,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着急,陕西大旱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以往那么多日子都熬过来了,你妹子会有办法的,再说你大伯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不知马兄何时返乡?”
“过几日事情办完就走。”
赵谦摸出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是秦家给的谢礼,说:“麻烦马兄将这些东西给我妹子带去,代为照顾一下,一会我回去再写封信。你对我妹子说过得两月我在这边安排妥当了,就回去接她。”
马二将钱财收了,赵谦也知道可能妹子得不了多少,不过聊胜于无,没有办法的事。
二人又聊了些家乡人情,赵谦这才告辞,临走还叮嘱了一番妹妹的事情。
段九 轻身走薄冰
赵谦拜别同乡之后,此时秦长封的“请罪”书已经送到京师,处理这份奏折,朝廷却费了一番周折。
崇祯为了提高理政效率,叫通政司收到文书时用黄纸把事由写出,贴在前边,叫做引黄,再用黄纸把内容摘要写出,贴在后边,叫做贴黄。这样,他可以先看看引黄和贴黄,不太重要的就不必详阅全文。所以秦长封的奏折送到京师后,周延儒比皇帝还早一步知道,他是从通政司那里得知的内容。
不仅户部尚书周延儒知道了,兵部尚书洪承畴,可能连卢象升杨嗣昌这些人大概也知道了,众官在外廷等待上朝的时候,周延儒慢悠悠地踱到洪承畴旁边说道:“老夫听说遵化的秦长封被满人砍掉了双足,彦演可曾听说了?”
洪承畴打了一个哈哈,天刚泛白,他好像还没睡醒,“听说了啊。”
旁边的卢象升一肚子不爽道:“你们户部不给粮饷,不然遵化能被两万满人破了?遵化卫所八千多人战死,指挥使秦长封也被砍了双足……”
“卢大人,说什么户部不给粮饷,老夫又不会仙法,哪里给你们变出粮钱来?”
洪承畴拉了一把卢象升道:“建斗兄,听说你最近得了匹宝马叫千里雪?”
两人的争吵被洪承畴一打岔,周延儒只看了一眼洪承畴,不再说话,他有什么好说的,户部就是拿不出钱,别人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也没办法。卢象升却意犹未尽,正要继续说话,洪承畴又说道:“老夫也得了一匹马,全身深紫,鬃毛黑色,却有四只蹄子白如霜雪,肩上也有一片白毛像一轮皓月。这五处白毛,不但在阳光下闪闪发明,在月光下也闪闪发明,所以老夫就给它起一个名字叫五明骥。一会散朝了建斗兄为老夫相一番如何?”
“彦演就知道马!唉……”卢象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道摊上这么一个兵部尚书真是无语。
正在这时,太监大声道:“时辰已到,百官上朝!”
众官入朝,礼部堂上官、侍班史官等一行人分东西两行排列。随后,朱由检着衮冕,在一行人等拥护下从建极殿过中极殿来到皇极殿。侍班官两旁面驾一躬,侍立于帘下,帘子卷起后,朱由检从中登上九极御座。
朝拜完毕,朱由检瞪着因熬夜而略有些红肿的眼睛道:“众卿家可有本要奏?”
下面安静了片刻,只见一个中年文官出列,举起象牙牌躬身道:“臣副右都御史杨修所弹劾工部尚书李养德、太仆寺少卿陈颍。”
杨修所刚一说完,下面的官员面上立即变色,一阵细细索索的响动,可都没人说话,这李养德陈颍何许人?魏忠贤心腹也,这杨修所不要命了?
洪承畴依然不动声色,只拿眼睛悄悄瞟了一眼周延儒,因为杨修所就是周延儒文官集团的一员,下面的人做事当然是大佬的主意。
朱由检也怔了怔,心道老子还没安排好呢,你急个鸟蛋,口上仍然说:“说吧。”
“皇上御极,首崇圣母之封,表明以孝治天下。但近日丁忧的李养德、陈颍、崔呈秀等人,父母过世,都因先帝夺情而留任,有悖以孝治天下的准则。希望皇上准令他们辞官回籍守制,以明万古纲常。另外从事人事工作的周应秋没有恪守职责,负恩宠而愧统均之任,请皇上定夺。”
等杨修所说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骂什么屁大的事,说个鸟,咱心脏不好不要吓人。
被弹劾的几个人立即跪倒要求辞职,皇帝当然不予所请,下旨慰留。
关于大家关注的遵化一事,都没人提起,毕竟皇帝还没有表态,其他人急什么?然后就是每次早朝都要上演的户部兵部相互扯皮的常规大戏,吵来吵去,差点没打起来,朱由检也没办法,双方各打一棒宣布散朝。
朱由检心情忧郁,使原来白皙的两颊如今在几盏宫灯下显得苍白而憔悴,小眼角已经有了几道深深的鱼尾纹,眼窝也有些发暗。一连几夜,他都没有睡好觉。他心里其实最惦记的也是秦长封的事,朝廷官僚阳奉阴违,朱由检很想借秦长封为了一枚铜钱被砍双足的事教育一下他们该怎么做官,奈何秦长封丢了遵化实在罪大,要是保了秦长封文官们肯定不依,所以他才迟迟没有表态。
御案上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飞来,朱由检也没有多少心力过多考虑秦长封的事了,就叫王承恩宣内阁大臣进宫商议,把事情尽快办了。
周延儒接到传召不敢怠慢,换好衣服就跟着太监出了家门,一边猜测肯定是秦长封的事情,都压了好几天,也该下旨了。周延儒走在北京大街上,看着几天来从北边逃进来的难民,怕是有好几万人,没处收容,有很多人睡在街两旁的屋檐底下,为着害怕冻死,挤做一堆。他们在刺骨的寒风中颤抖着,呻吟着,抱怨着,叹息着。女人们小声地呼着老天爷,哀哀哭泣。孩子们在母亲的怀抱里缩做一团,哭着喊冷叫饿,一声声撕裂着大人的心。但当五城兵马司派出的巡逻兵丁走近时,他们就暂时忍耐着不敢吭声。
周延儒恨恨地想,看看这般景象,这个秦长封早就该一刀砍了。
在外廷等了大约一顿饭功夫,从里边走出来一位太监,传几个阁臣速到平台见驾。周延儒等人忙随着太监进宫。当他从皇极殿西边走过去,穿过右顺门,走到平台前边时,皇帝已经坐在盘龙宝座上等候。
御座背后有太监执着伞、扇,御座两旁站立着许多太监。两尊一人高的古铜仙鹤香炉袅袅地冒着细烟,满殿里飘着异香。殿外肃立着两行锦衣仪卫,手里的仪仗在夕阳下闪着金光。大臣们在丹墀上行了常朝礼,手捧象牙朝笏,低着头跪在用汉白玉铺的地上,等候问话。
听见太监传旨叫他们进殿,才赶快起来,躬着腰从左边登上台阶,走进殿里,重新行礼。
“平身。秦长封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几个大臣答完知道了,朱由检叫太监传了份印着祥云防伪标志的圣旨下去,“你们都看看,是否赞同朕这份圣旨。”
周延儒心道圣旨都拟好了,有什么赞同不赞同的,想抗旨么?等他看了圣旨之后仍然免不得吃了一惊,皇上下旨不仅不杀秦长封,反而酌情让秦长封留任,并大肆渲染了一番为了一枚铜钱断了双腿的事。
周延儒额上青筋发涨,不过仍然没有说话,这是圣旨,不能有异议,不过下次上朝一定要让御史台轮番轰炸,看你个秦长封死不死。
朱由检见得周延儒的神色,说道:“朕知道秦长封丢了遵化罪大难释,但念其忠廉,何不给他一条活路?待秦长封上书请辞时朕便准了他,让他回乡养老。”
朱由检这么一说,既褒扬了忠君的行为,给天下一个朝廷的态度,又向底下的大臣显示了自己的人道仁慈,文官们也无话可说,皇帝又不是说他秦长封没有罪,只是要给人一条活路,你们为什么非要让人死了才甘心呢?
周延儒听罢也无话可说,毕竟政治上失败了皇帝还给人活路对他们当官的是个好兆头。于是事情就这么办了。
第二折 长安马蹄疾
段一 洪承畴休妻
帘纱飞卷,窗外的夜幕渐渐如雨幕一般重重拉开了,这雨啊,说下就下。身穿湖蓝儒裙的少女叹了口气,曼倚危栏,剥葱似的指尖轻抚秀发,刹时连一双美目也变得如这雨帘一般迷离梦幻起来。
这时门推开了,洪承畴走了进来,扯住官袍抖了抖下轿时溅上的水珠。少女一看喜色顿上眉梢,迎了上去:“爹!”
洪承畴目光慈爱地看了女儿洪素娥一眼,口上只“恩”了一声,就坐到火盆旁边烤起手来,素娥忙着为父亲端了茶过来。
“你大哥呢?”
素娥回顾一圈道:“刚才还在这里呢,不知道跑哪去了。爹,说说,今天朝廷上有什么事?”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不做女红老爱管这些事做什么?”
“爹……”女儿撒起娇来洪承畴也无法抵挡。
“其他的事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唯独杨修所弹劾魏党心腹一件事让我始料未及。”
素娥一听来了兴致,坐到洪承畴旁边道:“爹给女儿说说,那个杨修所弹劾魏党什么了?”
“丁优不回家守制之类的。”
“这些不都是小事吗?爹爹为什么这么敏感?这些御史大夫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道:“这是父亲的政治直觉,虽是小事,却像序幕。”说话的青年就是洪承畴的长子洪博,只见他长得和父亲一般模样,身材颀长相貌堂堂。
洪承畴听得儿子那句话,很是欣慰,点点头小声说道:“皇上和魏忠贤的事也快开始了。”
洪博先给父亲请了安,然后说:“儿看魏忠贤早都大势已去,父亲和魏忠贤没有多少来往,一直低调行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为父掌控兵部,这个位置现在就如在火上烤一般。周延儒等人非等闲之辈,一直暗示为父选择阵营,为父处在这个位置怎敢轻举妄动,魏忠贤必败是注定的,就怕他倒台之前先就对为父动手了。”
洪博观察了一番父亲的神色,并没有慌乱焦虑的表情,便说道:“父亲已经有注意了?”
洪承畴盯着儿子的眼睛说道:“你说说,该怎么办?”他是在刻意培养儿子的政治思维,以后在官场上也有个臂膀。
“这个……”
这时洪承畴的妻子周氏端着莲子羹走了进来,洪承畴道:“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老妻怎么不听呢?”
“闲着也是闲着,我知道你嘴很挑,别人煮的怕你喝不惯。”
“唉……”洪承畴叹了一口气,“我要是把你休了娶个歌妓,你恨不恨我?”
“哐!”地一声,周氏手中的瓦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两个下人闻声奔了进来,洪承畴挥了挥手:“一会再来收拾。”
“是。”
“爹!”素娥抓住洪承畴的手,“爹为什么呀……”
洪承畴又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向里面走去,洪博在后面说:“爹爹只管做事,儿子会把母亲照顾好的。”
几天以后,好几个御史大夫弹劾洪承畴休了结发妻娶妓女,道德败坏,有违常纲,要求皇帝查办。
朱由检再次表演了仁义之君的风范,作了一番秀之后下旨说洪承畴有违人道,但念其功劳,贬了洪承畴不知多少级,从兵部尚书二品大员直接贬到陕西长安同知。
段二 叹道路多艰
秦长封在度日如年中,终于等来了朝廷的音信。“圣旨到,遵化指挥使秦长封接旨!”在太监的喊声中,秦长封急忙命人点了香炉,让宣旨太监站在上首,自己一干人等跪下听宣,秦长封断了脚也坚持叫人扶着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遵化指挥使秦长封,兵败遵化,致使百姓惨遭屠戮……朕念其忠廉,准秦长封留任遵化指挥使,以成朝事,卿其劳之,以光国政。钦此!”
“臣接旨!”
秦长封接过圣旨,手都在发抖,胸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心里一高兴,厚礼打赏了传旨的太监。
送走了太监之后,秦长封险些自顾笑出声来,大悲大喜世事无常啊。虽然这次损失惨重,全家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底朝天,自己也成了残废,不过总算保住了脑袋和乌纱,有了这两样大头,其他失去的东西都会回来的。
他坐在床上喝着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对了,那个赵谦来历不明,为人狡猾,一定要除掉。
晚饭后,秦湘又换着花样煮了莲子羹给秦长封吃,秦长封照例叫她给赵谦送了些过去。他喝着莲子羹,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不如将那赵谦毒死,上下都是自己的人,神不知鬼不觉,他去阴间做鬼,我在阳间继续做官,事情不就解决了?至于罗伯和张岱一介武夫不足为虑,而秦湘是自己亲侄女,她还得靠自己过活,这样一来,整件事情就天衣无缝了。
赵谦每天无所事事,这个秦长封已经开始处理城中事务,却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着实让他郁闷,心道难道这颗大树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不行,得找个机会在他面前表现一下,给那秦大人提个醒,老子救了你侄女又帮你避免了杀身之祸,再怎么着也要给个公务员当当吧?
赵谦只当秦长封将自己忘掉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杀身之祸。也是,他本来是个现代人,现代中国尽管还是人治,但是法制总比明朝时强多了,他也没混过官场,哪里会想到随随便便就敢杀人?
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秦长封的政治路线上,想找个机会再给他出个主意表现一下自己,现代人的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他用现代人职场游戏规则套用到明朝此时,难免要出问题。
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让赵谦寻到了秦长封此时的疏漏,看这两天秦长封一直忙着安排遵化政务,很显然他准备继续当官了。看来聪明人也会常犯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明显的事情,秦大人现在应该以退为进,主动请辞,等事情过去了还可以东山再起谋个一官半职,现在就抓住乌纱帽不放,皇帝会怎么想?御史大夫们会怎么想?真是找死!
想通了这一节,赵谦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明天寻个机会给秦长封进言,他还不能意识到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谋士?
赵谦呆呆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发怔,脑子里早就神游天外,构思着进言时的说话方式等等,秦湘就走了进来,说道:“在想什么呢?”
“哦……”赵谦回过神来,“赵某每天都喝秦姑娘煮的东西,要是惯坏了这张嘴,以后吃不到怎么办?”
“那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不就能一直吃到了?”秦湘红着脸小声说。
“哈哈,对对!”赵谦看了一眼秦湘的忸怩神态,如何不明白?这丫头八成看上自己了,如此正好,如果能娶了她,以后秦长封这颗树就抱得更严实了,起码再也不用为生计犯愁。
秦湘脸上羞红一片,心里啐了自己一口:真不要脸!这么一走神,突然将刚盛好的一碗汤碰翻在地。
只听得“滋滋”几声响,那地板竟被腐蚀掉一个大洞,赵谦的脸顿时煞白,这是什么?硫酸?
秦湘一看,不用多想,这汤里有毒!怎么回事呀,刚才二伯喝了不也没事吗?怎么突然有毒了?她吓得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房间里死一般得静,赵谦一颗心就像突地掉进了冰窖,他很快明白了,秦家要杀自己灭口!那个主意可是欺君大罪,不是儿戏,自己怎么那么傻,一点都没想到上面去呢?
失误,太失误了!自己还为着那次的小聪明洋洋得意,简直是蠢得透顶自掘坟墓!赵谦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秦湘吓得发抖的身子,他不知道秦湘有没有参与,她的惊恐并不能说明她自己不知道这个事,也许她因为没料到会出现意外才吓成那样的呢。
现在怎么办?赵谦深呼吸了一下,冷静,一定要冷静!赵谦飞快地在脑子里分析了下事情的条理:幸运的是对方想杀自己灭口没有成功,不幸的是因为自己之前毫无准备,也就没有后招。
没有后招是什么概念呢?就是知道了别人要杀你,你也没有办法,暗杀不成还能马上翻脸明杀,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赵大哥,我……我不知道会这样,你相信我吗?”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怕事情败露了自己要杀她垫背?还是她真的不知道,不过是被秦长封利用了?
如果她也参与了这次行动,自己是毫无活路可言。报复了她又怎么样?自己还是一样要死,于事无补。劫持她然后逃跑?笑话!这样更是授人以柄,等着被通缉好了,这样的话就算跑掉了以后只好去投奔马哥那样的人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再怎么也是个秀才,何必自毁前途?这无疑是条死路。
现在赵谦没得选择,只好赌一把,赌秦湘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段三 只能相信你
现在赵谦没得选择,只好赌一把,赌秦湘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不用多说,连你都不相信,这个世上我还能相信谁呢?”赵谦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深情一些。
“赵大哥……”
既然只有一条路可走,赵谦就假设秦湘是个单纯的姑娘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就算怀疑也没有用,她是个单纯的姑娘,那么对自己表现的好感就不会是假装的。赵谦为了增加感情的表现,甚至用了肢体语言,按住秦湘的小嘴:“不要说了,你的心我懂!”
秦湘心里一暖,感动得泪水涟涟,这时她回过神来,说道:“我们怎么办?我……我就说不小心把罐子掉到湖里了……”
秦湘也不是那种蠢得无药可救的女孩,眼前发生的事,她自然明白了是二伯想杀人灭口,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不行!哪里会那么巧?秦长封不会相信!你就说我身体不适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这样也不行,地上这块木板怎么办?”赵谦小心地看着门外,没见着什么异常,幸好他秦长封刚遭大难人手不足,找不到心腹暗中监督。
“只能这样,你直接去质问秦长封:‘二伯,你为什么在汤里下毒?’那秦长封肯定不会认账,会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说‘险些将那姓赵的毒死了,我好心给他送东西去,他说身体不适,躺着不愿意起来,他算个什么东西还要拿架子,我一生气就把碗里的汤倒在地上,这才发现居然有毒。’那秦长封定然会问姓赵的知不知道汤里有毒。你就说‘我怎么知道他知不知道,他还像死猪一样躺床上挺尸。’”
“这样行吗?”
“应该没问题,现在那秦长封没有心腹在身边,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明干,叫人明着杀我总得要个理由吧?我刚才教你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恩,记住了。”
赵谦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心里绷得紧紧的,心道我的性命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千万不要辜负我啊。他伸手用自己的袖子擦干秦湘的眼泪:“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恩。”秦湘咬了咬小银牙,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赵谦突然用颤抖的声音叫道:“湘儿……”
秦湘转身,看着他的眼睛。
“没什么,去吧。”
秦湘走出门,脑子里全是赵谦那绝望的深情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对生活的留恋,她心中一阵绞痛,暗自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要赵大哥失望!
她怕自己还有泪痕影响发挥效果,急忙跑回房间仔细清洗了一下脸,又擦了些胭脂水粉,在铜镜上照了照,看不出什么弥端了,才向秦长封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又将赵谦说的话在脑子里默念了一遍。
走到秦长封的门口,秦湘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没有敲门,直接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秦长封正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外面的动静,见秦湘气冲冲地冲进来,拉着脸说道:“二伯,你为什么要在赵谦的汤里下毒?”
秦长封一听,最想知道的是赵谦死了没有,看了一眼门外,没有什么动静,难道那赵谦没有被毒死?脸上装着吃惊道:“什么?有人对赵谦下毒?湘儿,二伯与那赵谦无冤无仇,二伯毒他做什么呢?二伯一定让人严查此事!对了,赵谦中毒没有?”
秦湘心道果然一切都如赵大哥所料,连秦长封的对答都一样。她定了定神,又说了一遍赵谦教她的话,说将汤倒在地上才知道有毒。
“那赵谦知道有人对他下毒不?”秦长封心道如果那赵谦知道了就立即叫侍卫捉住再说,然后加个莫须有的罪名干掉。不过外面那几个侍卫秦长封实在不是很放心,万一这事传出去了,万一被锦衣卫探听到,自己非被凌迟不可。
“我怎么知道啊,他还躺在床上睡大觉,气死人了!”
“哦。”秦长封若有所思地说道,“湘儿,你先不要对人说这件事,尤其不要对赵谦说。毕竟赵谦是外人,他要是知道了有人对他下毒,会以为我们秦家恩将仇报。二伯一定派人暗查此时,将黑手抓出来。”
秦长封松了一口气,他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侄女会用这么逼真的手段来骗自己,毕竟那赵谦是外人,和秦湘认识并不太久。
“哦……二伯一定要查到这个人呀,太坏了,居然在我们秦家使阴招!要是传出去了我们的脸往哪搁呀。”
“二伯自有主张。”
段四 刀尖上行走
秦湘走后,秦长封总觉得不踏实,正想叫人严加看管赵谦,不能让他跑掉,这时一个侍卫进来道:“启禀大人,兵部调外三军一部入城驻防,何洛将军在门外等候交接兵权。”
“快,快叫何将军进来,就说老夫腿脚不便无法远迎,失礼之处请何将军多多包涵。”
“是,大人。”
秦长封又是一阵兴奋,兵权交接之后自己又是名副其实的指挥使了,哈哈。他这么一高兴,竟将赵谦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一会,一个身披重甲的黑胡莽汉走了进来,拱手道:“遵化副指挥使何洛拜见指挥使大人。朝廷知道遵化卫所在上次战役中损失殆尽,特调卑将率一卫兵力进驻遵化,辅助大人建立遵化防卫部署。”
秦长封高兴道:“好,好,何将军请坐,老夫不便相迎,失礼了,失礼了。来人啦,看茶!”
待何洛坐定,秦长封又说:“以后你我二人齐心合力办差,才不负皇上后恩啊。”
何洛一听郁闷了,兵部不是说老子一来这姓秦的就会自动滚蛋吗?怎地听他的口气竟是要他做大的,让老子在手下打杂一般?
不过别人姓秦的的的确确还是指挥使,自己也不好明说,便提醒道:“兵部说秦大人腿脚不便,让何某辅佐大人多管一些事,将遵化城防建设好。”
秦长封由于这段时间大起大落,又一直算计怎么对付赵谦,心中浮躁,竟丧失了一个大员应该有的政治嗅觉,此时仍然没有回过味来,还在说:“那都是我们做臣子应尽的本分,遵化是京畿重镇,不将城防办好怎么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啊!”
何洛这下真想骂娘了,他妈的这帮兵部当官的搞什么?老子在九边勇猛杀敌,全军都有目共睹,怎地不升官反倒从指挥使降成副指挥使了,一定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耍我老何,这哑巴亏不能吃!
赵谦在那边坐立不安,突然闻到一股刺激性气味,就是撒下地上的毒药发出来的,心道:完了!刚才一时情急哪里能想出什么万全之策?既然自己能闻到气味,那秦长封也会想到这一点,他不会这样就相信了自己没有察觉,肯定还有后招。
得马上离开这里!赵谦看了看门外,没人看守,觉得有些奇怪,这老狐狸怎么了?他管不了那么多,急忙大步走了出去。
他心里也是提心吊胆,莫非那秦长封在院门那里设了卡不让我出去?正巧在院子里遇到了张岱萝卜二人,一见大喜,让这两人和我一起出去,希望能骗过门房。
张岱萝卜见着赵谦急冲冲的样子,问道:“赵兄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这个问题赵谦这才想起,没有路引能去哪里?他心里一阵黯然,天下之大,哪里是我的容身之所啊?
对了,不是有个老家吗,如果能说服那个同乡马二带自己回家,起码有个容身之地。张岱二人对人耿直,赵谦也不愿意骗他们,想如实告知去向但是这里不便说,等出了门再说不迟,便说:“我比较急,出去再说。”说罢又从张岱的马厩里牵了匹马出来,以备逃命时用。
三人走到大门口,赵谦对侍卫说道:“我们去城中了解一下防务。”见侍卫并不阻拦,连问也不问,赵谦不由得摸不着头脑,他还以为秦长封会找个什么理由叫侍卫不让自己出去呢。
那两个侍卫也很奇怪,你去你的,和我说什么,关我鸟蛋的事啊!
三人走出秦家一段路之后,赵谦说:“兄弟有些急事要回趟陕西老家,得马上走,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然后等着他们说送自己一程,毕竟有他们在出城方便些。
却不料张岱人比较老实,听他说要回陕西老家,忍不住问道:“赵兄不是蜀中泸县人吗……”
赵谦一阵郁闷,只好说:“上次在流贼窝里我说我是蜀中人,是因为当时打定了主意想救你们,但是我又怕事后流贼报复,这才没说我的老家是长安府。”
二人都信得过赵谦,也没多想,只说原来如此。
“赵兄有何事要这么着急?和秦大人秦姑娘说了吗?”
“就是很急的事,我现在不便说,过一段时间你们就知道了。二位信得过兄弟吧?”
萝卜拍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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