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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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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曾拜在督师门下,属于杨阁老派系……此事事关重大,朝中元辅和长安洪大人岂能善罢甘休?”

赵谦低头沉吟片刻道:“这个我也在考虑。”

“所以韩先生担忧大人安危,连夜派在下劝说大人速速前去张将军军中,同回长安。”

“佐信过虑了,我既然是杨阁老扩展势力的粒子,如果有人使出如此下策,杨阁老岂能善罢甘休?”赵谦笑了笑,心道自己不仅是杨嗣昌扩展势力的筹码,也是下面韩佐信一干人进取的大树,也难怪韩佐信会如此紧张了。

容七道:“大人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在下深感敬佩,只是凡事谨慎总是没有坏处……”

赵谦想想也有道理,没有必要装比,便和容七一起出了黄陵,早有卫队等候,一同连夜赶去张岱军中。

与张岱萝卜等人相见互述衷情不表。

在如履薄冰的心情中,赵谦明白了两个道理,一是这个时代,没有知根知底绝对忠诚的心腹是不行的,所以他对待张岱韩佐信等人就像亲人一般;二是如果不依附一个派系是走不长的,比如这次,如果赵谦上头没人,洪承畴根本不用头疼,几个杀手死士就可以将事办妥。

“大人且宽心,是卑职太牵挂大人才如此这般,大人见谅。卑职以为,他们要对付大人不会雇刺客行事,而定然会有阴谋暗算,大人不可不防。”

韩佐信一番话,让赵谦再次肯定了韩佐信的政治判断力,认定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些秀才的能力并不比进士差。

赵谦点点头:“佐信所言极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是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合力,没有过不去的难关。没有风雨,怎会见彩虹?”

韩佐信抚掌笑道:“没有风雨,何来彩虹!妙,大人真字字珠玑也!”韩佐信是打心眼里高兴,哪个胸有韬壑的人不愿意跟着有抱负的人?

这时,萝卜端着一大盆羊肉走入帐中,张岱见罢笑道:“瞧你弄那么多肉干什么?大哥在黄陵呆了一日,那县令岂敢亏待了大哥?”

赵谦做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突然面有忧色道:“湘儿在家不知伤心成什么样了。”

张岱收住笑容,心道大哥如此牵挂秦湘,自己也对得起秦湘的父亲在天之灵了,“大哥且放心,黄陵之战,乃军机密事,除了总督府,其他人无从知晓,大哥从螺州脱困之时,曾带回了家信,小姐一定满心欢喜在家等着大哥回去呢。”

“如此最好了,就怕湘儿担惊受怕的,我心里牵挂得紧。”赵谦说道,又看了一眼韩佐信和张岱,想起自己的妹子,如果能嫁与他们其中一个,这关系就更加亲近了。

“对了,佐信是否娶妻呀?”赵谦用很随意的口气说道。

韩佐信拱手道:“尚未娶妻。”

“哦……三弟拿的这盆肉,香喷喷得让人口水直流,来,大伙一起吃吧。”

大伙爽朗地笑开了,都拿起了筷子。赵谦一边吃肉一边想,古代男女交往多有束缚,要等赵婉自由恋爱,怕是不太可能,自己做哥的得随风易俗,给她找个可靠的人。

“咱几兄弟聚一块才叫高兴那!”张岱一脸的真诚,赵谦暗自想,张岱比韩佐信实心,赵婉跟着他应该比韩佐信好一些。

又看了一番韩佐信,此人身材消瘦颀长,又是读书人,举止优雅,说成才子也不为过,而且对赵谦的作用非小,只是此人年纪轻轻就颇有些韬壑城府,虽有能耐,但这种人对女人来说却不是很可靠。

赵谦对妹子还是有些感情,想来想去,虽然将妹子嫁给韩佐信对自己益处最大,因为和张岱有结拜之义,已经不需要用联姻的手段巩固关系了,但是他觉得将妹子作为事业的筹码太过自私,最后决定找个机会撮合张岱和赵婉。

“啪!”赵谦一巴掌拍在手腕上,笑道,“这是什么虫子,比蚊子小,倒照样会喝血啊。”

韩佐信笑道:“再过些时日,到了夏天,蚊子也会出来了。”

段七三 美味变砒霜

“哎呀,李大人!大人光临鄙酒楼,真是蓬荜生辉呀,幸会幸会。”罗财主满面红光,表面上打躬作揖,眼睛里却丝毫看不见以前的敬畏之心。

李貌只得勉强笑道:“我现今已是布衣之身,罗东主不必如此。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大人,以后长安粮款之事,便由张大人接手了。”

上次螺州之战前夕,李貌调螺州近左仓营撤退,影响战局,总督府调查此事,证据确凿,又查出李貌贪墨公款之事,其罪不小。但李貌在官场经营多年,其中关系复杂,最后只弄了个罢免的处置。

“鄙人拜见张大人,今日的酒席,就算罗某人请大人的,不必客气,随意随意。”罗财主道。

张同知和李貌对望一眼,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李貌突然道:“对了,罗东主,李某闻得秦风酒楼新请了名大厨,就请那大厨来一桌尝尝?”

“李大人消息真是灵通呀!”

“哪里哪里,李某这嘴有些馋,这种事情岂能不打听打听?”

“哈哈……”几人轻松地笑了起来。

罗财主摇摇头低声道:“这厨子手艺不是很好,只是有些事……二位大人都是明白人……”

“懂,我们懂的,不过尝尝也无妨。”

“那二位稍候。”

罗财主走后,李貌叹了一气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这姓罗的以前在老夫面前就像一条会摇尾巴的狗一般,现在呢,唉……”

张大人道:“听说罗财主有个女儿攀上了赵谦,也怪不得他的尾巴翘起来了。”

“那是,那是,赵谦现在是什么人了?连京师的皇上都知道的人,开不得玩笑哦!”

二人闲聊了一阵,桌上上了一盆毛木果(猕猴桃),张大人有些诧异,饭前吃什么水果呢?李貌说今日是吃海味,多吃些毛木果一会吃海鲜时会更加鲜美,张大人以为然。

二人一边谈笑,一边吃了许久毛木果,李貌吃得甚少,倒是张大人很少吃到这种南方水果,觉得滋味甜美,多吃了一些。

然后就上了海味,多是虾蟹一类东西,另外有几盘凉拌的甜椒,花椰菜。张大人说道:“这名大厨倒是别出心裁,如此吃法当真新鲜。”

“在长安,要吃些新鲜玩意当真不易,也只有秦风酒楼能一饱口福呀。”李貌笑道。

这种吃法当真新鲜,甲壳类水生动物富含五价砷,再多吃些富含维生素C的食物,等于吃砒霜。

罗财主说的那名厨子手艺一般,却娉为大厨,就是因为官场的某些人说那名大厨是某某人的亲戚,罗财主才不得不请。而实际上那厨子因为欠了李貌的高利贷,才不得不为他干这件事。

李貌看着吃得赞不绝口的张大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他心道:张大人呀张大人,您可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洪大人那边的人答应过我李某人,只要整倒赵谦,就让我官复原职。

二人正吃得欢时,张大人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李貌故作大惊,大喊:“来人呀,快请郎中!”

一时酒楼中便慌乱一团,镍司衙门动作之快,简直像是等着张大人出事一般,很快就将秦风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又有好几个郎中被抓进酒楼,抢救张大人,但为时已晚,张大人很快就挂掉了。

布政司的蒋参政亲自过问此事,几句威严的官腔下来,罗财主早吓得屁滚尿流,叩头如捣蒜,大呼冤枉大呼饶命。

“大胆刁民,谋害朝廷命官,来人,将一干人等尽数捉拿问罪!”

罗财主这下可是遭了灭顶之灾,全家老小全被拘拿,家产尽数查封,只等定罪,便会立即被相关人等瓜分干净。

只有罗琦,因在赵谦府上,才侥幸躲过此劫。

祸福弹指之间,罗财主刚刚还春风得意,转眼之间,已沦为阶下之囚,此中关节,非常人能参悟也。

罗庄一个奴仆逃了出来,寻到赵府,将急事告知罗琦,罗琦心急如焚,伤心欲绝。

奴仆道:“小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去求赵大人救救老爷吧,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内院中赵谦正和秦湘说罗琦的事,秦湘说:“相公,罗小姐在咱们家那么些日子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备些娉礼,过几日就将事儿办了吧。免得惹人长舌。”

赵谦喝了一口茶,说道:“罗琦与我有师生之义,恐遭人非议,此时正是紧要之时,凡事都应小心应对,罗琦服侍了我这么长时间,就算要对她负责,也得过段时间。”

美女也不是收得越多越好,美女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要消耗资源要有麻烦。

秦湘道:“那湘儿听相公的。”

这时罗琦就进了内院,向赵谦秦湘哭述。秦湘听罢急忙拉着赵谦的胳膊说:“相公,快想办法救救他们吧!”

赵谦沉吟片刻,不敢大意,说道:“罗琦少安毋躁,我先去了解清楚状况,一定尽力援救罗庄主。”

“恩师大恩大德,罗琦愿做牛做马报答恩师……”

“咱先不说这个,湘儿,你先照顾一下她,我去去就来。”

赵谦急招韩佐信容七等人商议,韩佐信闻得此事,早打听了个详细,刚一见面就直入主题:“大人,眼下之事,应立即与罗家划清关系,明哲保身!”

赵谦吃惊道:“我也知道此事事有蹊跷,但如此作为,对罗琦岂不太无情无意?”

韩佐信心急道:“大人切不可有妇人之仁!此事十分明显,是他们设的圈套,如此拙劣手段,定然是看准大人重情重义的弱点,大人切勿上当!惨遭不测的张大人,虽是一无名之辈,但佐信了解到,此人是皇后娘娘的表亲,正因此关系才在长安得到了督办钱粮这个肥差。如果大人置身事外,只要杀掉一些人解外戚之恨,万事大吉,如果大人去掺和,他们岂能咽下这口气?万望大人三思!”

“此人是皇亲?”

“虽是皇后娘娘的远房表亲,但也不是咱们能惹的。”

赵谦踱了几步,心中已有打算,却叹气道:“我非无情之人,何以做薄情之事?”

段七四 小楼听春雨

咸阳街上雨纷纷,行人都打着伞,从楼上向下看去,就会看见花花绿绿的圆顶缓缓移动。今年入春以来,下了好几阵雨,给整个西北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这条街的特点是青楼颇多,就像一条娱乐街,青楼的寻欢作乐,又带动了酒楼、当铺、赌坊等其他产业的发展,一时便成了长安最繁华的街市之一。

和其他青楼门口的情景相比,“眠月楼”门前有些清净,但并不代表眠月楼的生意不好。它是一处官家教坊,也就是官妓院,官妓院并不是当官的嫖妓的妓院,而是公家开的妓院,里面的女子多是因家族触犯刑法“收没家产男为奴女为娼”而被卖入其中的官僚子女,从出身档次就高了许多。所以教坊是非常高级的妓院,相当于现在的“XX会所”之类的高级娱乐场所,里面的女孩能歌善舞能文能诗,是文士官僚富商寻乐的理想场所。

楼上的一间雅间内,布置得朴素淡雅,一卷竹帘,一张木桌,木桌甚至未上漆,犹自泛着木质的清香。但有心人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简单的陈设价格不菲,墙上那幅《兰亭序》疑是真迹,旁边一张木琴是唐代“雷公琴”。

房间坐北向南,南边是门,北边是窗,窗前是那张古朴的木桌,孙传庭坐在东面,对面坐着赵谦和张琳。

一个身材婀娜表情端庄的女孩跪坐在桌前,用削葱似的小手小心端起紫砂茶壶,将几个小茶杯倒上了茶,双手擎起一杯茶,先端给孙传庭,孙传庭接过泯了一口。

房间里充满了茶香。

进士出身孙传庭说了一句十分不风雅的话:“这一杯茶,足够一户百姓家开销三年。”

旁边的几个女孩为防失礼,都急忙眉眼低垂,有一个眉毛修得细长的女孩像是刚来不久,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孙传庭。

张琳看了看那些女孩,不太放心她们听到谈话,便挥了挥手,众侍女忙行礼退出房间,走出门口时,隐隐听到一阵轻轻的责骂声,大概是责骂刚才那个女孩偷看孙传庭的事。

赵谦为孙传庭添茶:“恩师平日繁忙,难得到这里消遣。”

“黄陵生擒高迎祥,龙颜大悦……”孙传庭说道这里,心里颇有一些遗憾,可以名载史册的功劳,就这样失去了,“皇上一定会让廷益进京献孚。”

赵谦忙道:“恩师谋划全局,在河南大破贼军主力,高迎祥逃窜,我等只是趁机堵截,不期捉了枭首,此战之功,应是恩师才对,学生误受殊荣,→文¤人·¤·书·¤·屋←内心惶恐,学生欲上表皇上,言明实情。”

孙传庭看了一眼赵谦,心道你明白就好,口上马上道:“廷益,万万不可。”

“恩师……”

张琳低声道:“周延儒等人极力要将功劳揽到洪经略头上,此事本来在朝中就多有争执。前些日子众人都以为师弟已玉碎报国,周延儒这才认可功劳的归属,师弟是自己人,咱们争得此功诸多不易,切不可轻举妄动!”

赵谦看了一眼孙传庭,孙传庭正轻轻撩起竹帘,看着窗外的雨幕,喃喃念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张琳道:“师弟府上是否有个叫罗琦的人……”

孙传庭看了张琳一眼,说道:“你不是说眠月楼新进了一批歌妓,还不叫上来?”

张琳听罢拍了两巴掌,不多一会,一群女子便鱼贯而入。那些女子明目含情,纤腰楚楚,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孙传庭从未有好色之名,此时也看得频频点头,丝竹之声中,婢女撤茶换酒,气氛顿时由淡变浓。

“廷益,彼女若何?”孙传庭漫不经心地问道。

赵谦道:“窈窕淑女,举止得体,人间佳人。”他本以为孙传庭就是为了增添一些兴致,哪知忽闻孙传庭道:“这些女子,只要有钱有势,都能享用。”

众人听罢皆是愕然,有女面上忍不住露出了愤愤之色,虽然孙传庭所说俱是实情,在此情形中说出却不甚合适。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中所述君子者,贵族也。大丈夫先有功名,淑女何愁不得?廷益以为如何呀?”

赵谦忙躬身道:“学生受教。”

孙传庭道:“你明白就好。”

“学生瑾遵恩师教诲。”赵谦心里知道,为官之道,须听领导的话,不听话的下属,是没有领导会喜欢的。

孙传庭又语重心长地说:“杨阁老是老夫的恩师,情意深重,廷益到京师之后,凡事多听阁老教诲,京师不比长安,廷益做事须谨慎呀。”

“是。”赵谦忙说道,“恩师谆谆教诲,学生铭记于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恩师……学生这一去,不知何时能相见……”

赵谦从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一脸伤感。

“廷益不要挂怀,你我师生同朝为官,相见之机多也。”

孙传庭果然不是好色之人,听歌妓正不合时宜地唱“情哥哥,慢些走……”,不由得眉头一皱。赵谦忙挥手止住管弦,说道:“恩师,学生才疏学浅,无法用诗文一吐别离之苦,积郁胸中,甚为不快,新作一首俗调,赠与恩师。”

孙传庭眼睛一亮:“甚好。廷益所做那首‘君不见,汉中军’,连皇上都称赞不已。廷益在音律上,颇有些偏才嘛。”

赵谦清了清嗓子,下首的乐工听督师说‘连皇上都称赞’,早已睁大了眼睛,机不可失,急忙唤人笔墨侍候,聚精会神地听着。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歌词曲调凄迷的《送别》被赵谦清唱了出来,下首的歌妓乐工很配合地掩面而泣。唯有孙传庭摇头道:“莫愁前途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赵谦心道:弘一大师李叔同那个时代,送别太多了中国的东西。人们面对眼花缭乱的新事物的时候,总是忘记自己是谁,来自何方。

段七五 东阁大学士

阴历五月,瓜熟。赵谦张岱等人率军押解闯王高迎祥东去京师。

闯贼遭受重创,陕西山西等人再无大股流寇敢与官军主力交锋,赵谦等人一路上甚是太平。只是沿路赤地千里,元年朝廷议裁陕西驿站,一路上风景有些凄凉。

入京师途经数省,历时月余,未雨,赵谦的车厢里有些闷热,但还是不想骑马,骑久了大腿内侧疼得受不了。

旅途有些无聊,以前学生时代,赵谦没钱坐飞机,都是坐火车,从南方到北方,要坐几天,非常无聊,往往同车的陌生人都能聊得火热,现在旅途的时间以月计,更是难耐。

这次入京,不似上次只是短暂逗留,孙传庭和韩佐信都断言,会在京师长久呆下去,所以赵谦携了全家同往。一路上,偶尔和秦湘聊聊天,说起罗琦的事,秦湘走之前对她很是关注。秦湘说,罗琦在教坊里好好的,还取了个艺名叫“陈圆圆”。

可以想象,赵谦的惊讶。

话说罗财主家的事,西安镍司衙门定罪,罗财主死罪,秋后处决,死罪还得报提刑司复审。不过罗家上下,男的被流放,女的被卖为奴,已经执行不用复审。赵谦交出罗琦后,她因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市场很是看好,也就是很好卖,很快就被卖到了教坊……

阴历六月,队伍过河北彰德府,刚入京师地界,在广平府,便遇到了朝廷前来迎接的人。人报是礼部尚书温体仁亲自来的。

温体仁,字长卿,号园峤,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

“佐信可知温阁老是哪个派系?”赵谦急忙找韩佐信商议,韩佐信布衣出生,研究朝局多年,赵谦认定他对这方面有所涉猎。原因很简单,想象一下,在现代,如果某个没有背景的青年有意仕途,肯定会关注政治局势。

不出所料,韩佐信对答如流:“温阁老入阁时,因极力打压东林党人,上以温阁老无党而喜,深受圣恩。有云其为浙党人,佐信以为不然,目前看来,阁老并无意党羽之途。”

赵谦心道真正不培植党羽的人,何以在朝中立足?他自己就深有体会,遂道:“无人支持,不太现实坐得稳……”

韩佐信点点头,看了一眼赵谦,心道老大年纪轻轻有如此见识,悟性不低,前途是有的,心中甚为欣慰,急忙低声说道:“阁老与元辅貌合神离,阁老一心有意首辅之位,这样看来,温阁老和杨阁老应该有些交情……佐信远在西北,这些只是猜测。”

此时正是正午,骄阳当空,又行军多日,军士多衣冠不整,离广平十里地时,张岱下令整顿,命众军换上整洁衣甲入城,起码给朝廷阁老一个好印象。

赵谦和韩佐信策马而行,聊些时事政局,行至左近一集市时,忽然见到前面一堆人正吵闹不休,赵谦忽见一人十分眼熟,走进一看,大惊,原来是在陕西那个村庄救了自己的秋娘。

秋娘是如何到了这里的,赵谦不知,但见一个胖子正拉扯着她,旁边还有几个短衣家奴拦住,秋娘左右挣扎,突然看见赵谦,眼神有些复杂,出乎赵谦意料,她并没有向自己大声呼救。

赵谦正在犹豫,要不要管这事,这时,街道上又来了一波人,护着一个轿子。那轿子在旁边停了一会,一个带刀侍卫便走向秋娘,问道:“何事喧哗?”

那旁边见罢那侍卫,又看了一眼装饰华丽的轿子,忙说道:“回军爷,这奴婢是草民买来的,呐,军爷,您瞧瞧这卖身契,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如今草民欲将她转卖他人,并无不妥,这奴婢却在此无理取闹……”

秋娘哭道:“我不要去青楼……”

这时轿帘撩开一个缝隙,过了一会,大概是轿中人见秋娘生得还算白净清秀,一个女人的声音道:“逼良为娼,有失阴德……府中正缺下人,小桂,问那人多少银子,买了带走吧。”

“是,夫人。”

那军士复问胖子多少钱,胖子道:“怡红楼出价二十两,军爷就给十五两吧。”

军士怒道:“妈的,你这厮找死是不是?逼良为娼,老子抓你去衙门,看你还能不能狮子大开口?!”说罢叫人不分青红皂白抓起秋娘便走,军士丢下十五个铜板,“爱要不要!”

胖子气得满面通红,却不敢说话。

赵谦见罢,已不干自己的事,思量着张岱差不多已经准备妥当,便叫上韩佐信回营去了。

众军整装,举旗入广平,城门大开,一对人马迎了出来,赵谦下马带韩佐信张岱等人迎了上去,见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身作蟒袍,赵谦知道蟒袍不是一般官僚能穿的,那是皇帝钦赐的,比清朝的什么黄马褂还要贵气,猜测此人定时温体仁。

温体仁胡须花白,步伐倒还稳健,一副硬朗的样子,看来要想熬上去,身体不行是熬不住的。

赵谦第一次见到阁老级别的人物,不敢装大,况温体仁是钦差,赵谦等人急忙拜倒,赵谦朗声道:“下官长安指挥使司同知赵谦,拜见阁老。”

温体仁扶起赵谦:“廷益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路途遥远,你等辛苦了。”

“下官奉旨押解高迎祥进京,受此重任,荣幸之至,未觉有丝毫辛苦,不敢有丝毫怠慢。”

温体仁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大有当代领导拍人的肩膀说好好干的风范,“皇上闻押送贼高迎祥的将士进京,很是高兴。”

赵谦躬身道:“阁老日理万机,还远道相迎,下官惶恐。”

温体仁携了赵谦入城,态度十分亲切。赵谦心道,初到京师,情况还算乐观。

一行人在广平稍作休整,便北上皇城,一路上,韩佐信等人都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去大明中枢之地,免不得步步小心谨慎,生怕有小疏忽。

沿路百姓闻得高迎祥被捉进了京师,都远远地观看,赵谦北望,心情复杂,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第三折 琼台高阙

段一 北京城献孚

“砰砰……”礼炮声响,承天门(今天安门)上空响彻云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走到楼前,展开黄布,大声道:“诏曰:朕以凉德,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地方惨遭蹂躏,生灵罹难汤火。痛心切齿,其何以堪!若不大加剿除,宇内何时休息!惟是行间文武,主客士卒,劳苦饥寒,深切朕念,念其风餐露宿,朕不忍安卧深宫;念其饮冰食粗,朕不忍独享甘旨;念其披坚冒险,朕不忍独衣文绣……文武官淬励,上下交修,用回天意,总督总理,遍告行间,仰体朕心,共救民命。密约联络,合围大举,直捣中坚,力歼劲寇……”

“宣,长安指挥使司赵谦,入城,献孚!”

大明门城楼下的侍卫一遍遍传下去,城中的市民安静下来,兴奋地等待着好戏的开场。过得一炷香时间,只听得“轰轰”的马蹄整齐巨响,黑压压一片,一队骑兵整齐地走了进来,后面是数十辆囚车,当然只有最前面一辆装的是高迎祥,后面的都是用来撑场面的,那些囚犯头发散乱,双目无神。

赵谦身穿一身宽松的红色官袍走在队伍中,他故意不穿盔甲的。眼前的景象让赵谦十分兴奋,大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受,唯一让他有些耿怀的是自己没有科举出身,荣耀只是表面的东西。

这时,城头一阵“万岁”的高呼,只见身穿龙袍的朱由检已经走到了城头。城下的百姓官员侍卫等人皆拜倒,一时黑压压一片场面十分壮观。唯有献孚的骑士未跪,赵谦喊道:“行礼!”

“啪嗒!”一声整齐雄壮的声音,骑士举剑按在胸口,向皇帝行注目礼。这是按照赵谦的要求训练了近半月的成果,虽比不上现代军人的整齐划一,但是在大明这种阵仗是前所未有。

城头众官见下面的骑士未跪,皆尽失色,王承恩道:“大胆骄兵,见皇上竟敢不跪!”

朱由检犹自一脸兴奋,摆摆手感概道:“如此劲旅,吾大明如得二十万,何愁不平?”旁边京营指挥使面有不快之色,只是趴在地上,皇帝看不见。

接着又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囚车后面是拿铁盾长矛的重步兵,和扛火枪的轻步兵,都是衣甲鲜明,整齐划一,锦旗猎猎,朱由检心中大呼过瘾,好像明天就能中兴大明一般爽快。

赵谦的人还高喊起了口号:“天降圣君,中兴大明。列祖二宗,佑我社稷。百万同袍,铲除鞑虏,誓死为皇上而战!”

朱由检哈哈大笑,对王承恩道:“叫赵谦带高迎祥上来,朕要亲自问他话。”

王承恩快步走下城楼宣旨,侍卫高呼:“口谕,叫赵谦带高迎祥上来,朕要亲自问他话!”

赵谦急忙跪下接旨,命人押下高迎祥,带着韩佐信和张岱望承天门而去。那高迎祥一脸污秽,本来并未亏待他,今日故意将其弄成了这个样子。

韩佐信的袖子微微颤抖,头脑有些发晕,自己一个秀才,竟能亲自面君,差点没以为是在做梦。

朱由检走回箭楼,在龙椅上坐了,大臣太监侍立左右,周围卫士林立,高度警戒。赵谦等人在五十步开外三扣九拜,高迎祥高昂着头,不跪,被人一脚踢在腿上,无力支撑,趴在了地上,但头颅仍然不低下。

朱由检面有不悦,道:“高迎祥,你本是我大明子民,食大明之粟,却操戈为贼,残害赤子,你可知罪?”

高迎祥冷笑道:“硕鼠霸占庙堂,天下糜烂,民不聊生,我高迎祥替天行道,救民与水火,乃是顺应天命,今日被擒,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哼!”

“大胆逆贼!”周延儒怒目而视,“我大明社稷二百余年,皇上乃天子,你等贼寇,背弃祖宗,今凌迟之刑便是天罚,黄泉之下,看你有何面目见仙人!”

高迎祥哈哈大笑,“老子懒得和你们这些酸儒承口舌之能,天道如此,大明二百年气数已尽,如今积弊难返,天灾人祸,日后自会灵验,不必在此虚言。”

朱由检额上冒出几条黑线,说道:“今日剿灭了你,明日铲除皇太极,中兴大明之日,你是看不到了。”说罢一挥衣袖,高迎祥便被侍卫拉了下去[WWW。WrsHU。COM],犹自叫骂不停,大有“一个高迎祥倒下了,无数个高迎祥站起来了”的气势。

朱由检走下龙椅,赵谦急忙再次扣倒,朱由检亲自扶起他,打量了一番他,“赵谦等人浴血剿贼,此战居功至伟,赐赵谦同进士出身,一应有功将士,内阁拟议封赏。”

赵谦急忙叩拜,“微臣叩谢吾皇隆恩,吾皇万岁。”

“爱卿快平身,你等为朕分忧,扫除闯贼此大患,朕心甚慰。”

赵谦想了想,躬身道:“微臣食大明之禄,所为皆是份内之事……皇上,微臣有一言,请皇上恕罪……”

朱由检道:“请讲。”

“闯贼高迎祥就擒,但流寇之祸尚未彻底解决……”

周延儒等人听罢脸色有变,但都没有说话,用不满和事不关己的目光看了赵谦,有的想的比较复杂,心道此人如此多话,难道想做第二个贾谊?

赵谦未注意到众人的眼神,连韩佐信都在心里捏了把汗,心道大人难道是太紧张了欠缺谨慎?

王承恩忙提醒道:“皇爷,外边凉,龙体要紧,还是先回宫吧。”

朱由检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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