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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公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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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

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长孙凛将序中的“予”字改为“白乐天”,这首诗便从白居易的自述改为了一首以白居易为主角,在左迁至九江时遭遇一名长安歌妓的叙事诗。

他这一停笔,在一旁已低声默念完的上官仪抢先拿起了那纸帛,双手还微微颤抖,不停叹道:“千古绝句!千古绝句!”周围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长孙凛却站了起来,箭步向前,他要拍苍蝇。啪!啪!两拳,周士安的鼻子顿时血流满面,他捂着红肿的脸嗷嗷痛叫。在旁的王仲越自是忍不下来,他猛然站了以来,摆开架势,向对方攻去。而长孙凛经过一个月的身体超强度训练,已经是自己的身体和内力有所契合,他巧移微步,轻轻一闪。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却使出了一招从巴西柔术里吸收的常见招数,一个背负技,嗵!的一声,曾以武艺闻名的王家二郎,被轻松地甩了出去。

“二哥,走!”长孙凛也不理睬正惊得鸦雀无声的众人,潇洒地跟老二做了个手势,兄弟俩便离开了。

初到大唐 22。赛龙舟

清晨,当太阳刚刚从海平面上跳出来的时候,长安的巷陌里已经传来了拨鼓的敲打声。通化门外,驴、马、骡子驮着或多或少的货物,自长安城外络绎不绝地成队进入……

集市上,商贩们高亢嘹亮的叫卖声,叫活了真个长安城市的气氛。

初夏的天空,云气十分密集,耸立的雕梁画栋直插云天。长孙凛一身惬意地骑着马晃悠在长安城朱雀大街,身旁跟着长孙家的二管家长孙炎。今天长孙凛身着一身白衣劲装,胯下骑着黄膘骏马,俊逸分明的脸蛋,闲逸潇洒的动作,足以吸引街上所有雌性动物的目光。

自吟诗会以后,长孙凛在长安城更是名声大振。他所写的叙事诗琵琶行深得文学大家赞赏,他一招将六品武将王二郎给摔倒,当年那个文比曹子建,武追李元霸的长孙三郎又回来了!虽然也有声音说这长孙凛在吟诗盛会上暴力动武,有辱斯文,但在任何时代都是权势为尊,胜者为王。长孙无忌和窦凤亲自到王家周家对伤者进行慰问,维护和谐社会。王周二人实际上也只是肿了脸,扭到腰,犯不着与长孙家冲突,也就没有再追究,窦凤在家里却是抱着儿子偷偷乐。

今日是端午节,家里面都在为这赛龙舟、包粽子、备酒菜等琐事忙得团团转,长孙凛也没什么事,便想出去看看长安节日的热闹场景,窦凤却不放心,派了较为精明老道的长孙炎跟着,虽然她觉得凛儿在吟诗会上做得大快己心,但却不想再出什么事情,若是一直在生意场上的长孙炎跟着,估计冲突就会被缓和下来。若是孙大和孙二,怕是只有煽风点火的份。

一群穿着黄衫的少年人,骑着白马在街上飞驰,他们骄傲的眯缝着眼睛,在街上横冲直撞。

“他们是干嘛的?”长孙凛好奇地问道。

“三少爷,这些都是皇宫中玩马球的,每年的端午节,皇上都要举行一场马球赛。”见识多广的长孙炎回答道。

马球?还真有意思。长孙凛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下的马匹,他的马术这段时间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这个以前从来没有碰过的运动,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玩玩。

大街上两旁,各行各业的铺面林立。李庆糟姜铺、胡人饼店、邹家染店、丑婆婆药铺、朱家裱褙铺、张家金银交引铺、温州漆器铺、波斯火烧店,应有尽有。大唐的盛世繁华,在集市上就能体现出来。

鹰鹘店出售的鹰鹘已被挑选者惊醒,发出了鸣叫;健步如飞的菜农的担子上闪烁着露珠的晶莹,闪花了来买新鲜蔬菜市民的眼睛;开门的浴池散发着浓浓的香气,与不远处的香料铺席上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缓缓飘逸;青衣素裹、白发苍苍的婆婆步履从容,笑容可掬,沿街拍打着那高大的朱门,向显贵人家兜售珍珠……

“本朝的商品买卖,确实是丰富繁多。”长孙凛不禁感慨道。长孙炎也连连点头称是,并指出哪家是自家的产业,哪家与自家有密切关系。

进入平唐坊,东回三曲至平康里,一条街上全是高楼大院,皆是张灯结彩,贴红挂绿。铮铮然的古琴声,抑或是婉转的女子歌声,抑或是嬉笑调情声。长孙凛随意看了看,都带着红啊,春啊之类的名字,他便知道这里应该是唐代的红灯区。看到怡情院,长孙凛便想到前两天怜卿姑娘还遣人送来了邀函,只是他没用答应过去,这个女子,长期周转于达官贵族,来回于两个年轻才子之间,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哎呀……这位不是长孙家的公子吗?您是许久没到咱家来了,怕是忘了你姐姐我了吧?”怡情院里一位浓妆艳抹,看不出模样的女子凑过来拉生意。

“你哪位啊?”长孙凛头皮不禁发麻,难道自己以前好这口的?

“哎呀,你这死相,连你白洁姐姐都忘了?”那女子诈怒娇嗔道。

白洁?这么雷的名字?那有没有阿宾哥啊?长孙凛看了看长孙炎,使了个眼色,他坏笑着趁那女子假装生气之际,用力一夹,溜走了,惹得身后的白洁大姐大声在那发骂。

怡情院高耸的阁楼上,一双眼睛从窗户紧盯着远去的两匹奔马。那日长孙凛的那首长长的叙事诗,挑动了她的心弦。“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男子在用他天纵绝伦的才华,报复她对他曾经的蔑视。那一段段优美的诗句,却是述说一个长安歌妓欢快愉悦的青春,飘零憔悴的晚景。他是在以诗讽人,她同样是使用琵琶,同样是长安歌妓,同样在青春年少时甚得众人追捧,……她的未来是个未知数。这个小气的男人,是在赤裸裸地报复。

“要不要我帮你把那小子给叫过来呢?!”一声尖酸的讽刺声问道。

“母亲,女儿不敢……”她赶紧转过身来,低声说道。

“哼!眼睛都看直了。一首诗歌就把你的心都钩没了?!不要忘了,你是谁的人,若是你感情用事,怕会坏了上头的大事!”

长孙凛逃过了红灯区的桃色诱惑,继续往城西走去,目的是城西的漕子河,端午节的赛龙舟便在那里举行。转入金光大街,一路上所见的依然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说实话,此时的唐朝和后世的美利坚有许多共同点。史书上记载:唐太宗贞观时期,“四夷大小君长争遣使入献见,道路不绝,每元正朝贺,常数百千人”。“长安的工商业群体中,有相当数量的外商,太宗在民族思想上观念的开放是导致长安万国朝拜的主要原因,当然国力强盛是必要的客观原因。

长孙凛观望着大街集市上从四面八方运来的琳琅满目的商品,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也不由感叹:若是此时的唐代拥有后世的科技,也不免会跟后来美国一样欲称霸全球。事实上,当人类科技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哪个超级大国不想称霸世界,十九世纪的英国,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德国,包括二十世纪以正义为借口的美国。只是原子弹的发明才使野心家们束缚住了手脚,毕竟谁也不想得不偿失,成为两败俱伤的牺牲品。

长孙凛一行两人在城中转转折折,路过顺城街时闻到一阵掩鼻难闻的臭味。再往前走,只见在市集中有一十多亩的低洼地,里边低浅洼水却发黑发臭;漂浮着各种生活垃圾,不少蚊蝇异虫徘徊在内,每个过路人都忍不住掩鼻而过。长孙凛却觉得奇怪了,这四周虽然没有离皇城附近的所谓的富人区那般奢华,但人来人往的也算是一个闹市,若是到了后世这一大片地方怎么可能就这么给浪费掉呢?

长孙炎在一边介绍,当年在魏晋南北朝的时候,长安城远没有今日之规模,此处乃是一荒凉之地,本为垃圾处理场地。后来经过隋唐两盛世的发展,长安城发展成如今如此规模,这一带也成为了刚到长安的外来户或者穷人居住的地方,可是这低洼地实在难以处理,主人家也不管,这里还是附近的人当做倒垃圾之地,附近的居民也只能忍受这难忍的熏气。

长孙凛看了看那入目难堪的污秽之地,想想这一带离著名的西市也不过数百米,再看看百米不远处热闹得拥挤不堪的集市,附近各种各样密集简陋的民坊。他默默地沉思了一会,便跟负责长孙府产业管理的长孙炎说道:“明日去找这块地的主人,把它给整块买下来。”

“少爷,这……”,精于商道的长孙炎顿时纳闷了,这块腌臜之地,别说买,就算是送他也会考虑要不要收下。

长孙凛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低声跟长孙炎低声解释。长孙炎从刚开始的不解疑惑,到后来的明白释疑,在到最后景仰地惊叹地说道:“少爷,果然出妙,若是此事办好,恐是一本万利啊!”

唐代张建封的《竞渡歌》以生动的笔触描绘了当时的盛况 五月五日天晴明,杨花绕江啼晓莺。使君未出郡斋外,江上早闻齐和声。 两岸罗衣破晕香,银钗照日如霜刃。鼓声三下红旗开,两龙跃出浮水来。棹影斡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鼓声渐急标将近,两龙望标目如瞬。 坡上人呼霹雳惊,竿头彩挂虹蜺晕。前船抢水已得标,后船失势空挥桡。

在到达槽子河之前,长孙凛远远听到锣鼓喧天的热闹响声。走进河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两边的河岸,大河上并排着两艘龙舟并排地。这赛龙舟船头饰龙头,船尾饰龙尾。龙头的颜色有红、黑、灰等颜色,且姿态不一。龙头一般是木雕,再加以彩绘,也有少数用纸扎、纱扎的。龙尾多用整木雕,刻上鳞甲。除龙头龙尾外,龙舟上还有锣鼓、旗帜或船体绘画等装饰。舟上的壮士也都身着彩衣,这是对远古祖先纹身的模仿和演变。

女人们平时是很少不出门的,如今也争着来看龙舟,银钗耀日;鼓声、红旗指挥下的龙舟飞驰而来,棹如飞剑,鼓声如雷;终点插着锦绮彩竿,作为标志,龙舟向着标飞快地驰近。胜利者抢得彩竿纵情挥舞,失败方只能空挥着船桨向岸上的观众致意。好热闹的比赛。彩竿上一般悬挂着锦缎,名叫";标";。龙舟竞渡也就成了每年一度的";锦标";赛。

长孙凛和长孙炎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到了自家的队伍中,这河上的两条龙舟分别代表着东西长安城,长孙家也资助了东长安城的龙舟。刚接过娘亲递来的粽子,我的右手便被两如藕段般粉嫩的玉臂挽住了。

“凛哥哥,你这个大坏蛋,那么多天都不到宫中看我。”高阳可爱的小脸从我身后探了出来。

长孙凛回头又看到了长乐美丽的脸,两个妙龄少女今日身着半臂劲装,虽然没有了宫中女装那般雅致,那英姿飒爽的美态却是另一种美丽。

“最近忙嘛。”长孙凛不露声色地把高阳紧紧搂住他的手臂的小手给甩开,她却像缠人精般又搂了上来。

“你不知道你凛哥哥最近为了上战场作准备,每日都在辛苦训练。你就原谅他啦。”窦凤微笑地看着我们两个一个避一个粘,为长孙凛开脱道。

“咚咚咚咚锵”,锣鼓声音预示龙舟赛的开始。

比赛时,只见锣鼓手坐在龙舟前端,一声声号子,一锤锤鼓点,有板有眼,时急时舒。桡手们听令而动,挥桡划桨;招子手稳立舟尾,眼观八方,把舵定航,一副胜券在握的智者风范。

桥上,河边,人山人海,擂鼓震天,一片欢腾。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锣声,呐喊声,吆喝声同时响成一片。人在欢腾,水在叫喊,被挤在身后的人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左看右看,看到得只是一个个后脑勺,不由得唉声叹气,深感遗憾。

决赛是划龙舟最为激烈的时刻,当紧密的锣鼓一敲响,两条龙舟劈江斩浪,直飞虹桥目标……两岸数万观众,心都悬起,呐喊声,欢呼声响成一片,震天动地。这样的龙舟盛况也曾打动过南宋诗人陆游,他曾为此赋诗:“斗舸红旗满急湍,船窗睡起亦闲看。屈平乡国逢重五,不比常年角黍盘。”

本章部分史料摘自百度。

初到大唐 23。长乐的心

赛龙舟比赛结束,西长安的龙舟最后棋高一着,抢先冲到了终点。又是一阵锣鼓喧天,赢得一方和他们的支持者都在欢跳雀跃庆祝胜利,输的一方也只有捶胸顿足,恨不得再比一场。当然,就算是难过也只是一小段时间,毕竟这只是一个娱乐百姓的比赛,奖品也是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长孙凛望着远方恭敬举行参拜河神的百姓们,想想自已前半辈子过的端午节,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以前,若不是父母的提醒,他甚至不知道那天就是端午节。即使是按照传统吃的粽子,也不过是从唐人街餐馆买回来的。他还知道端午节是为了纪念伟大的屈原,而他的下一代却不知屈原为何物。

在现代科技没有发明之前,千百年来,中国的老百姓都是在以一种传统的方式,来纪念的是他们景仰的先人,其实是为了铭记他的爱国的“忠”和不同流合污的“清”。长孙凛这才觉得命运没有亏欠他,他这个曾经世界最有钱的,曾经买下无数古画古董标榜自己是龙的传人,却已经丢失了祖先们传承千百年的根。

“凛哥哥,别发呆,快跟我去玩。”高阳自从在河边看到长孙凛后,在回家的路上,在家里,就一直缠着他不放,不停地从他口中掏笑话,故事,还有奇奇怪怪的问题。

长乐在一旁也被长孙凛稀奇古怪的问题逗乐了,她一直都在留意一直被妹妹缠得死死的凛弟弟。其实不知从何时开始,很早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开始搜索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许是因为他儿时那张粉妆玉琢的小脸触动她柔软的心;也许是因为他活灵活现地述说宫外的奇事吸引了她的兴趣;又或者是那个可怕的夜晚他那全身是血的悲伤。总之,长乐知道,从某一天开始,她的心里就一直挂念着他,这种挂念跟对妹妹的挂念,对父母的挂念不一样。这种挂念带着一种甜蜜,一种苦涩,一种酸楚。

唉,长乐心中哀叹着。他还是小男孩的时候,她知道他不懂,所以她等待他的长大。可是他长大以后,却不再愿意进宫,她也只能从他人的口中了解到他的一举一动。正当长乐对“佳期如梦”有所期盼,去年,父王很开心地告诉她要把她许配到无忌舅舅家,她可乐坏了,她认为凛弟弟是父王母后最喜爱的外甥,也会是他们想要的驸马。她含羞带娇的小女人模样惹得母后直羞。却没想到接下父亲却说是把她嫁给冲表哥,而且那日她才知道凛弟弟已与清州的崔家订了娃娃亲。她沉默了,她是父母心中德行垂范的女儿,她能怎样呢?

后来,她白日里战战兢兢,总是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念那个扰乱己心的少年,正好他也许久不曾入宫。她以为自己可以淡忘曾经天真的心思,可为何深夜她总是莫名地泪湿枕巾?为何当得知他和方家小姐的事情时,除了怒其不争外,她的心里还有一种酸酸的苦涩?

当得知他要去参军时,长乐的心里是即担心又紧张。不管怎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不想做高阳所说的那种“一家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知道不可再和以往那般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该去做什么,她却意识到再和一年前那样沉默,她将会终身后悔。

“丽质表妹,我前些日子在书画铺买了不少新画,你要不要看看?”长孙冲平常也没有什么其它爱好,就是好书画。一直和同样好书画的公主表妹谈得挺来,这让他甚是高兴的自得。

“恩……”,长乐不自觉地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教高阳绳艺的长孙凛,刚好对方也抬起头来望着这边笑了笑,她正想着要拒绝。知道儿子心意的窦凤笑嘻嘻的说道:“对啦,丽质,反正你俩以前就喜欢讨论那些东西,反正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去看看也可以解解闷。”

“还是把画都拿到此处看吧,若是我走了就没人和舅娘说话了。”长乐没法拒绝,就提了个不错的意见。听见高阳妹妹在不远处娇娇的笑声,她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意。

“还是丽质妹妹想得周到,看为兄的太糊涂,怎能冷落娘亲呢。”长孙冲拍了拍脑袋,开心的走到后院去那画。

“哎,还是闺女贴娘的心,你凝姐姐不在家,我这三个小魔王可把我这娘闹得头都疼,真是羡慕你母后有你这么贴心的女儿。”窦凤假装抱怨地说道。

“若是舅娘不嫌弃,丽质可以常常过来陪您说话解闷儿。”长乐粉脸通红地说道,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心事。

“舅娘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只是你一个公主千金,哪能天天往皇宫外跑,不过等你和冲儿完婚后,舅娘可就能名正言顺地天天有丽质陪着。”窦凤说到开心事,脸上笑得合不拢嘴。

长乐本来染得通红的粉脸却是刷地变得有些苍白,然而长孙况的话却转移了窦凤的注意力:“娘,你昨日可不是这样说的哦,昨日我和三弟给你弄那个艾丝开二面膜的时候,你还说今生有我们兄弟你就知足了。”长孙况是越来越话多,毫不客气地拆穿母亲的客套话。

“面膜?”长乐疑惑地问道。

“就是敷脸膏之类的东西,可是比敷脸膏好用,据凛儿说能祛斑增白,去除皱纹,光泽皮肤。你看我的脸最近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窦凤欢喜地说道,无论什么时候的女人都注重自己的容貌。

“呀,舅娘,你的脸真的好白好滑,我也想试试那个什么艾丝面膜……”长乐面红红地偷偷望了长孙凛一眼,羞涩地说道。

“是艾丝开二面膜,可是你不适合这个……”长孙况得意地显摆道,一旁的长孙凛意识到不好,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三弟说艾丝开二面膜是给老女人用的,你应该用比较……”

“长孙况!”窦凤横眉挑眼地大喝一声,手中变出了传统的家法用刑器具——鸡毛掸。

长孙况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惜罪魁祸首长孙凛已经逃之夭夭。

倒映的明月沐浴在水面之上,凉风习习树叶沙沙地作响,街巷里的车马嘈杂声已经断绝,朱门大院里,黑暗被陆续点燃的烛灯给驱离。

“凛哥哥,你的这个东西真的能弹出和古筝一样的乐曲吗?”屋内响起公主高阳银铃般的声音。在得到了父王恩准后,姐妹俩今夜留在了长孙府家过夜。洗澡时饶有兴趣地使用了新奇的茉莉花香沐浴露,两姐妹是彻底喜欢上了这个东西。这不,沐浴后的高阳兴匆匆地跑到了长孙凛的房间,说要让凛哥哥也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浴后的小公主身着一身简单的丝质长裙,肤质白皙细腻,明眸亮齿,杏脸桃腮,身上还带着若隐若现的香味,再加上她娇糯的声音,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高阳一进屋就看到长孙凛在摆弄他的吉他,便好奇地不耻下问。

长孙凛可不行了,他好不容易趁这小妞去洗个澡才能让手臂歇歇,谁知她才洗了澡又缠了过来,而且这次衣服更单薄。“阿弥陀佛,女人是老虎。”长孙凛在心中念叨了一遍,平静下心。

“当然,我这个乐器叫吉他,能演奏出比古琴更好听的乐曲。”长孙凛捧着吉他,非常得意地说道。这时长乐拿着一件外衣过来,她担心高阳着凉了,毕竟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冷。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没有扎起来,碎碎地搭在肩上,很是美丽。

“那好,凛哥哥,你给我和姐姐弹几首乐曲。”高阳小手双握,坐在小凳子上等待着,长乐也顺着坐在了她旁边,两张美丽的面容期待地望着长孙凛。

长孙凛笑了笑,捧起了吉他,双手灵巧地拨动着琴弦。微风中传来吉他悠扬的慢摇滚乐曲好像在轻轻的呼唤,却又像柔柔地抚mo,缓缓的,悠悠的。长乐和高阳静静地听着,被动听的乐曲所吸引住。接下来伴随着却是响起了欢快的乐曲,长孙凛开始调声唱道:

有只雀仔跌落水

跌落水

跌落水

有只雀仔跌落水

游水归去

小姑娘被滑稽的音乐转变给逗乐地发出咯咯的笑声,不过笑玩之后她又不依了,因为刚开始前奏那优美的吉他曲实在太好听,她要求长孙凛认认真真地弹一边。长乐在一旁没说话,但她期待地眼神表明了她的想法和妹妹一样。

“好吧,不过这首歌本来是几个人表演的,现在我一个人可能效果差很多。”两姐妹都摇摇头说不要紧。

长孙凛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沉思着回忆那个故事:穿过荒凉与落漠的沙漠,来到南加州上的小镇,旅馆里的酒吧有音乐、舞蹈、毒品、人群,还有不同于沙漠的寂寞……。这是他最喜爱的歌曲,也是因为这首歌曲他才开始学吉他的。他总喜欢静静地呆在静室里,听那振动每一根神经的鼓点,听那回绕在心灵里凄美的吉它声。每个男人成长过程当中都会有这样一段经历,人生就这样,有时无所谓而为,有时则欲罢而不能。

长孙凛沉着地拨动着琴弦,他的思想开始沉浸在音乐中的情绪,这首乐曲犹如他生命中的鸦片,太容易挑动他的灵魂,随着音乐他哼唱着,过了变声期的嗓音低沉带着磁性,仿佛室内只有他一个人。

长乐也被乐曲挑动了灵魂。那乐声让人情不能自抑,让人快乐极致,让人欲哭无泪。。。。。。。她觉得这音乐过于荒靡;过于大胆;过于优美;过于神秘。

他唱的是什么她完全听不懂,可是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想表达出一种感情,是迷失无助?是孤独寂寞?或者神秘诡异?总之她喜欢看着他认真地弹动着,仿佛全世界只有他的存在。她更喜欢他期间的手时不时拍打琴面的动作,给琴音外带来一些节奏,而他潇洒的动作却让她呼吸急促。她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可是为何今日的心总是跳得如此厉害?

一首乐曲下来,长孙凛是完全回到了音乐中的过去,他的手指停了下来,心绪却还在回来的路上。他不知道他的动作宛若调情,尤其是对一个早已对他情根深种的少女。他演奏这首歌曲差不多上千上万次了,每次都如此沉入,忽略身边的一切。

当他抬起头时,看到一双脉情氤氲的眼睛。长孙凛一直认为长乐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之一,而此时的她秋波流盼,娇羞满面,犹如月下梨花,雪中梅蕊,更美,更媚;屋子里弥散着女子浅淡的馨香,本已心志迷离的他被她的美吸引住了,两双眼睛静静的对望。

“真好听!”高阳愉快地拍打着小手打断了身边两个人的默默交流,她还是小姑娘,自然心思比较单纯。“凛哥哥,再给我们弹一首。”

夜空中弥漫这凉意,弯月曳着着余晖向远远的西天斜坠,树梢上挂着残棋九星。月色朦胧昏暗,庭院里虫儿声声叹鸣,暗空中传来燕的声音。

屋内,青铜的烛盘流尽蜡泪。母亲手上的衣裳沾着冰凉的露水,也许是泪水。顺风传来后院的音乐声,她闻声微微一笑,月光照亮了如云的鬓发上的玉钗,纤纤玉手正在衣服上不停的动作。师门的养身功法让她的青春常驻,可是她也已是个母亲。胡床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衣物,冬日的大裘,夏日的短衫,头上的冠巾,脚上的鞋子。这是她这个月来给儿子远征准备的新衣服。衣物上密密集集的针线,紧紧联系这母子间血浓于水的爱。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初到大唐 24。

好不容易把高阳哄回客房去,长孙凛想起母亲晚饭时黯然神伤的神情,明日他便出发前往定襄行军营,想必母亲心里也不好受。他便走到父母房前,敲了敲门,里面应声后便走了进去。

屋里面长孙无忌和窦凤都在床上坐着,长孙凛看到胡床上凌乱地摆满着男子的衣物,应该是娘亲为他准备的。窦凤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才刚哭过,刚才长孙无忌在安慰妻子。长孙凛非常的感动,无论是为了哪个时空的母亲,他很庄重地跪了下来,长孙无忌和窦凤都愣了一下,毕竟这儿子这几年对他们都是比较叛逆的。

“父亲,母亲,孔子曾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孩儿不孝,接下来一段日子孩儿无法在父母身边侍奉左右。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待孩儿功成归家后再孝顺您二老。”长孙凛说完便磕了三个头。

窦凤泪眼涟涟地走过去抱着儿子的头,说道:“凛儿,自你出生以来从未离开为娘身边如此远,这一走还是要到那荒凉的大漠去打突厥。娘心里真的不好受……”

“娘,别担心。曾子曰:“父母全之,子弗敢阙。故舟而不游,道而不径,能全支体,以守宗庙,可谓孝矣”。孩儿必会保全性命,安然回到家中。”长孙凛安慰母亲道。

“唉,三儿,明早去看看你奶,我担心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一直都没有告诉她你要去参军,明日也该去让她老人家看看你。”长孙无忌摇了摇头,和自己儿子一同生活了那么多年,他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啊。

楼阁在树荫遮蔽下露出一角,一轮明月照东厢,栏杆的影子静静地映在东厢房的墙上。静静的夜色里,天清似水,风轻露浓,园中盛开的杏花,在月光的映照下似白雪一般明洁。

屋内漏壶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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