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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公子-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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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唐军在前面开路的是特勒和哲郎设等反军首领所率领的将近八万突厥兵,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  现在他们不叫叛军。  长孙凛将这些部落军队封为义军;起义的义,正义的义。  如此一来让这些突厥军更心安理得地冲锋上前,尽管他们最终的目地还是为了突厥可汗因为抢劫邻国而积累下的无数财帛宝玉。

两天后,八万人马驻扎在了弓葛里河附近地两岸,与突厥牙帐仅仅相距三十余里。  这是一片广袤开阔的黄土塬破,除了这里那里偶尔耸立起一个个不甚大小的土堆子外,到处都是坦荡无限的草原或者黄土地。  那些耐寒而又耐旱的小草和棘丛。  在风中挺立着瘦削而又倔强的身躯,给这片荒凉的世界上点缀着点点地绿色。

长孙凛登上孤立的营垒望着不同于中原的满目的荒凉,自高耸的亭台远望。  静默地俯视着草原上笼罩着的烟雾。  小鸟们落在了平展的草丛上,忽而又受惊飞散。  雾霭从空中收敛,显露出远方一簇簇茂密的山林。  辽阔地天边,远山是那么的渺小,就似淡淡的黛色描出娥眉弯弯。  芳草绵延,伸到空阔的天边。  夕阳残照的余晖将大地铺满。

他的脸颊明显地下陷,两只眼睛也熬得血红。  数月地辛苦终于等来了决战的时刻,尽管他们是以八万对付乙毗咄陆的十五万,但是胸有成竹的他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对付的决策。

“乙毗咄陆的兵力始终强于我们,此次他们是以哀兵姿态,因此兵锋甚锐。  我们所剩下的火药已经不多。  硬碰硬的打法,其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  孙子兵法说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我打算让你率领主力以正兵当敌,与之两军对垒,堂堂列阵,取佯攻稳守之势,让乙毗咄陆以为我军是在以常规战法与之交锋。  ”长孙凛对着自己的副将薛仁贵说道。

“那郎将你……”薛仁贵面露不解,疑惑地问道。

“擒贼先擒王。  我将率一支精锐。  从这牙帐西南边上的深山密林之中,绕道突厥军背后。  以奇兵偷袭。  力图捉拿那突厥汗王,届时你再挥师猛攻,前后夹击,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必能大获全胜。  ”长孙凛指着面前地一张行军地图说道。

对于主将这种以正隐奇,出奇制胜地打法,薛仁贵自然是一直敬佩不已,但是这次他可是有疑虑了:“这一带的深山密林岭峻涧深,自古并无人行之路,恐怕我军难以通过。  如此危险地形,即便是要行此道,也应该是末将率队才是。  ”

长孙凛摇了摇头,平稳地说道:“正因此处穿山越涧,道路险峻,有些地方恐怕连飞鸟猿猴都为之发愁,乙毗咄陆才敢把牙帐安置于此,他也绝对想不到我军能从那里通过。  届时我队化整为零,多带绳索软梯只要能临机设法,这世上没有走不通地路。  ”

他显得十分自信,继续解释道:“你对正面迎战指挥比较有经验,这中规中矩的打法就由你来做好了,这次侧军偷袭,事关此次战役之成败,还是由我来带队。  ”

薛仁贵还想抗辩什么,见长孙凛摆了摆手,他便吞下声来说道:“那好,就依将军所言。  ”

当天夜里,长孙凛就率领着一千名精锐,沿着荒无人烟的小路绕了远道而行,轻装前进。  这一千人都是从唐军主力中仔细挑选的,几乎全是彪悍健壮,身手矫健,攀山越岭如履平地。

待进入大山之后,将士们傍山间小路疾速前进。  越往前走,山势越峥嵘,几条曾被前人踏出的蜿蜒鸟道也都走到了尽头,便开始爬悬崖,攀峭壁,涉溪越涧,摸索前进。

三天后,队伍进入了一片阴森森的原始森林。  将士们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的脚下,是厚厚的绿毡绒似的草丛和滑溜溜的苍苔。  草丛中时而可见一些盛开的野菊、山里红、狗尾巴草和许多不知名的小花。  围绕着他们的,却是一道道由颤抖着的桠枝和百年老藤编结成的墙。

高大的白杨、桦树、橡树和许多不知名的古树,密密层层,挺拔耸立。  枝柯交叉,树冠层叠,严密地封锁了企图透射进的阳光。  使这里大白天也和黑夜没什么大的区别,阴冷潮湿,一片黑暗。

这是一个可怕的世界,吐着火信的毒蛇在地面上和树枝间哧溜溜地游走,不时对着士兵们高昂起脑袋,瞪着一双凉冷无神的眼睛,准备随时出击。  猫头鹰和一些不知名的怪鸟会突然飞起,死静的山林中发出一阵扑楞楞的响动,让人惊心动魄,毛骨悚然。

士兵们挥动着刀剑,斩断那些小胳膊粗的老藤和乱蓬蓬的荆棘,随时警惕着毒蛇猛兽的偷袭,在一步一步地试探中前进着,脸上、手臂上、脖颈上早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终于,等到走出这片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将士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一段较为平易的山路,虽说也是蜿蜒曲折,七上八下,却没有什么险要之处。  可是这样的路刚走了半天,他们就被一道天然的屏障迎面拦住。  这是一道天然危险的摩天岭,暗红色的山石嵯峨陡峻,光溜溜的寸草不生。  没有树木,没有鸟兽,没有山泉,自然也就无人前来,自古没有上山下山的路径。

将士们靠着绳索软梯,你推我拉,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  但下山的路刚走到了一半,他们便一下子愣住了。  横在面前的,是一片真正的悬崖绝壁,刀削斧砍,壁立千尺,深不见底。

长孙凛紧皱着眉头,带着几名副尉,东西南北到处察看,竟无一条下山的路径。  只有西南面有一处山势较为缓和,但石面光滑如冰,脚不能沾,一走上去,立时便会跌个仰面朝天。

大家辛辛苦苦地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办?难道就放弃折路返回?长孙凛望着他的这些弟兄们,他们大部分都是通过了特种营训练的,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他踏上了一块巨石,冲着部将们拧眉喊道:“弟兄们,天无绝人之路,胜利就在前面等待着我们,我们只能前进,决不能后退。  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冲过去。  就是死,也得向前倒,是男人的,绝不能做孬种!”

说完,他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拿着一条毯子把自己连脑袋带身躯一块裹住,在缓坡度就势一滚,像半截树干似的骨碌碌地滚下去了……

大唐万象 183。大捷

183。大捷

草原的夜晚是相当美丽的,在寒芳凝露,繁星满天的旷野里,黑夜轻盈地流逝,大自然的面貌时时都在变化。

长孙凛眯着眼睛仰望着浩渺的夜空,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幻觉,如同黑幕般的天空仿佛如走马灯似地转换着剪影。  时而是母亲的音容笑貌,时而是女儿那双豆豆大的黑瞳,时而是他的女人们的面容,尤其是怜卿……

离开家里已经整整半年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每天夜里他都疯狂地想念着他的家人、他的孩子、他的女人,也正是因为他们,所以他才能咬牙一直支撑到现在。

望着近在咫尺的敌人牙帐,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微微的笑了笑。  长孙凛举起了手,将近九百多名士兵齐刷刷地把手中的弓箭给搭上奇怪的箭杆,这种箭杆前边是带着小火毬的,这种火毬是携带最为安全的火药武器,这也是他们所拥有的最后九百多支此类的箭杆。

“都给我瞄准了!就算打不中敌人也不准伤害到己方!”长孙凛随意地开了个玩笑,以缓解士兵们近来一直承受着的巨大压力。  果然这句话很有效,至少士兵们都纷纷露出了笑容。

长孙凛将一个冲天炮放在了地上,用手中的火折子将冲天炮点燃,只听见一声非常尖锐的响声,黑黝黝的夜空中突然绽放出一道绚丽的火花。

正当突厥帐营里还在纳闷自己后方究竟那怪异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回事,突厥士兵却听到了纷纷杂沓地脚步声。  紧接着,是他们最熟悉的唰唰的射箭声。

“不好了!唐军派人来突袭!”一些警醒的突厥将士猛然醒悟过来,可惜太迟了,只听见轰!轰!轰!数不清的如雷鸣般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震得一些已经熟睡的士兵们耳朵嗡嗡响鸣。

相当于九百多个炸弹同时被点燃炸过来地效果可想而知,地面上卷起了一股股冲天黄尘,四处飘荡弥散。  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到处是鲜血喷涌,到处是残骸断肢。  到处是人体马尸。  哭叫声、骂娘声、呻吟声,整个突厥军营是一片的混乱。

白日里已经从突厥牙帐后山看到长孙凛放出烟火地信号的薛仁贵,带着八万余人马,挥舞着长剑,冲向了突厥帐营。  唐军自四面八方涌到了突厥阵营,以致剑光、血光交织一片。

突厥人就算再准备充分,他们也想不到从身后涌出了敌人。  尽管他们人数比对方多得多。  但是他们已经惊慌得毫无还手之力,恐怖像瘟疫一样在营寨里到处蔓延,人人自危。

义军的士兵们把突厥帐营团团包围着,杀得血流成河,惊天动地的攻击让所有人都窒息。  这是一场大屠杀……

长孙凛率领着他勇猛的士兵们放下弓箭拿着长刀银枪冲入了敌人的最深处——突厥可汗的御帐内,他猛力一刀挥了过去,然后鲜血溅到了他地脸上……

当这个夜晚过去,天色亮起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  火光闪烁,宽阔的草原上波涛汹涌,唐军取得了令人难以相信的胜利,他们以区区的数千人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驰骋,最后竟然颠覆了盘踞于此将近两百多年的突厥统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多年以后。  在以葛逻禄和铁穆部落为首的后突厥时代,这里地逐渐开始传说当年在草原上发生过的一系列可歌可泣的史诗。  一位年轻的异族少年,率领着他的五千亲兵们,替他们的部落驱走了压迫他们族人地恶魔。  这就是《军神之歌》。  此后的许多个世纪里,他英俊的面容、潇洒的身姿,一直活在了许多女孩子的心里。

“仁贵,我先行一步了,这里的事情就由你慢慢处理吧……”长孙凛骑在马上,斜眼看了看正在一旁领取奖赏的士兵们。  然而他的心已经飞回了长安,飞到了自己妻子的身边。  所以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先行回到长安。  留下他的士兵们在这里作善后处理。

“将军……你这就走了?”特勒也跑了过来。  手里还把玩着一个金元宝。  他地表情是大惑不解,怎么这个少年人辛辛苦苦地打下这片徒弟。  却没有为自己拿点什么?

“真不明白你辛苦跑到草原来作战到底是为什么……”特勒好奇地嘀咕了一句。

长孙凛淡淡地笑了笑,很平静地说道:“我要用这片辽阔的草原来换取我妻子地自由。  ”说完他便夹着马腹,挥动着手中的马缰,拨动着马头飞奔而去。  从西域的云端傲慢地向下俯瞰,一时间似乎天神也黯然失色。

天空上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彩云在飘荡,萧索的清风吹拂着原野上碧绿的绿草,西南军营里吹响了号角,又送走了一抹残阳沉入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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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使千军齐发,万马奔腾/把战火燃烧到了西域辽阔的草原……”

然而此刻的单怜卿是听不到几千年后诗人们的赞美;也看不到因为她,在西域的草原上发生了一系列可歌可泣的传说。  现在,她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疯狂地思念着她的夫君和她的孩子。  那个梦萦千百回的英俊的少年,曾经给了她幸福无比的爱情。  然而这份爱情又变成了一种痛苦,时时刻刻都存在的痛苦。  没有比这个更痛苦的,因为她离开了他。

每天夜里她都是睁着眼睛流着眼泪,有一种非常疯狂的思念让她痛苦难耐,在这一生中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刻一日会那么的难熬。  在清晨的时候,当她勉强地睁开自己的双眼,恍惚一阵过后,想到了今日又见不到他和孩子,泪水又涌了出来。

“皇上驾到……!”从怜卿被软禁的殿外传来了太监扯着嗓门叫唤的声音,单怜卿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勉强地支撑起已是虚弱的身子,披上一件披帛,缓缓走出了卧房,走到了大堂。

李世民是因为受到了西域传过来的捷报,突发奇想要过来看看这个想要自己命的女子,尽管他得到的消息不详细,但是长孙凛在西域上的种种壮举还是传到了他这里。  李世民自然明白,能促使之前还拒绝前往高昌的这个女婿,能在西域大发神威的原因。  想到君无戏言,因此在放单怜卿自由之前,他还是得要和对方好好沟通一番。

单怜卿冷漠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与这个皇帝打招呼。  导致她父母双亡,夫离子散的就是眼前这个仇人。  然而她现在却是没有任何想要报仇的欲望,并不是因为李世民前后左右都站着雄武的大内高手。  事实上她之前选择了入宫为母亲报仇,就没有想到过要全身而退。  那时候她秉着的是一种一去不复返的悲壮,然而跟自杀的人一样,如果行动过一次之后,就没有人会再有勇气去做第二次。

“究竟该如何我们的仇恨才能化解呢?”李世民沉声问道,事实上他这些日子也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单李两家的恩怨,似乎一直在纠缠不清。  再加上一个驸马进来,的确是搅和得一塌糊涂。

“我们的仇恨是永远不可能化解的!”单怜卿冷冷地说道。

“大胆!”李公公在一旁狠狠地斥责了一声。  李世民挥了挥手,然后说道:“朕不可能把命给你的……”

单怜卿望了李世民一眼,冷笑着说道:“你大可放心,我也不会再做第二次。  我既然选择到宫中报仇,就没有想过要活下来。  对于一个女儿而言,父母之仇必报这是必然的,若是仇人仅仅是普通之人,那么我会毫不顾忌地前去报仇雪恨。  然而就因为我的仇人竟然是当今的皇帝,所以我的行动才迟疑了数日。  然而若是因为你的权势而让我打消报仇雪恨的念头,那么我和那些欺软怕硬的伪君子又有何区别?”

“不过……”单怜卿抢在李世民前面把话说出来,“之前我已经尽了作为女儿该尽的责任,过了心中的那道槛。  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只想尽我做妻子和母亲的责任。  ”

“你这是在向朕替自己求情吗?”李世民望了她一眼,眼眸倒是露出一份赞赏,对于这个烈性女子,他倒是挺欣赏的。

“如果可以的话……”单怜卿没有直白的求情,她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抑制住内心的那种难过。  然而,她可以为母亲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她更愿意为了他而放弃一些执着的东西……

大唐万象 184。自君之出矣

184。自君之出矣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张九龄

转眼已是八月,京城长安进入了酷暑盛夏。  大清早,大太阳刚刚冒出头来,大地便开始腾起滚滚热浪。  到了中午,烈日当空,更如烁金喷火一般,溽热难当。  就连碧树蓊郁,花木葳蕤的豪门大宅,今年也变得特别闷热。

长孙府家三少爷的内院里, 善婷抱着快满一岁大的晴儿坐在荫凉通风处,不停地给小家伙打着扇。  她那张清丽的粉脸已是消瘦,而本来就纤细的身材也是更加的苗条。

晴儿坐在小娘的膝头上,忽闪忽闪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她胖墩墩的小身子可能是因为兴奋而不时往上雀动,肉呼呼的小手时不时扒拉在善婷的身上,嘴里快活地咿咿呀呀地叫唤着:“娘……娘……”

善婷望着晴儿那张可爱而纯洁的小脸,把右手探到她的小衣裳里摸了摸,不由地叹了口气:“晴儿小囡,乖乖地别乱动。  你看又冒出了一身汗,才刚换了一身新衣裳,这会儿有黏糊糊地胶在身上了,怪难受的吧?”

小娃娃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小手臂环着巴在了娘亲的手臂上。  由于小家伙正在长牙,嘴里偶尔会滴下大滴晶莹剔透的口水。  她像是看到了稀奇物一般,咿呀地咧开小红唇露出可爱的笑容。

善婷看见女儿可爱之极。  女人天性具有地一种母爱盈漫全身,她眼眉笑眯眯地亲了小家伙红彤彤的小脸蛋。  尽管每日都在为相思折磨,可是当和小娃娃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总能快活上那么一段。

晴儿玩了一会儿后,在夏日炎炎的环境下,这样的天气总能让人昏昏欲睡。  她先是乖乖地窝在娘亲的怀里,刚开始小手儿还晃动几下。  然后也就静静地只是睁着眼睛圆溜溜地不知在看些什么,最后小嘴儿打了个哈欠。  眼睛也开始半睁半闭……

善婷见小家伙要睡觉了,便温柔小心地拍着她地小身子,嘴上柔声地哼着小曲:“太阳公公,照地堂……囡囡你乖乖睡午觉……明朝阿爹骑马儿归来,阿娘也回来看囡囡……”

哼了半响后,小家伙终于闭上眼睛,咂吧着小嘴。  像个小肉球一样窝在小娘的怀里睡着了。  几颗如珠般地泪水滴到了她的脸上,善婷赶紧拿孩子衣裳上别着的小手绢给她擦拭了一下,然后她也赶紧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了擦。

“晴儿睡着了?”长孙况一脸郁郁地走了过来,他本来是过来想逗逗小囡囡的,现在家里面似乎就只剩这个开心果能让他心情舒服一些。

“恩,刚睡了没多久……”善婷收好了她的手绢,然后强颜欢笑地说道。  她抬起头来看着长孙况问道:“况二哥,我听娘说你明日又要到润州的慕容山庄去?”

长孙况星眸里地神色更加暗淡。  他怅然若失地说道:“自从无双离开后,她既没有回家里,大姐也说她没有到她师父那儿,现在就不知道该到哪儿去寻她。  ”

“况大哥,你不要担心,无双姐姐向来做事情都很有分寸的。  这会儿怕是因为碰着了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  想必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有信儿的。  ”善婷故作轻松地安慰长孙况,然而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心虚的。  毕竟以她对无双的了解,这种无迹而遁的事情发生在无双身上实在是太蹊跷了。  在她看来这几乎是不太符合无双平日的作风。

“但愿是这样地,可是她要是碰到什么事情可以大家一起商量,何必自己一个人偷偷去解决呢?”长孙况长吁短叹地说道,“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她跟我说了,我都会想方设法地帮她解决的。  ”

善婷无言以对,看来这个况二哥还是像个木头脑袋。  其实前些日子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无双一直在回避他。  只有这个况二哥还是那么执着,有时候她都猜想无双是不是就是为了躲避况二哥才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

窦凤正坐在厅堂里和管家长孙炎在算账。  她这时可是笑得合不拢嘴,刚刚长孙无忌上朝回来给她带来了一个让人万分高兴的好消息。  她最喜爱的幺儿子,竟然在西域做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而且阔别了半年之后,终于可以等到儿子回来了。

做娘的正在喜滋滋地盘算着,该是时候给冲儿成婚了,凛儿的婚事可就更不用愁了,这几个儿媳妇可都让她满意之极。  善婷就不用说了,看她对晴儿的疼爱和照顾,简直就比亲娘还要亲。  长乐尽管身份高贵,但是对她这婆婆也是孝顺。  即便是还在被软禁的怜卿,她也是时时牵挂着,偶尔还会跟李世民要一次探望权。  虽然长孙无忌对这个儿媳颇有微词,但窦凤是个女人,她自然能更了解到为人女儿的心理,自然比老爷们更能谅解单怜卿的这种行为。

唯独让窦凤操心的就是老2了,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无双在家里住了一个月,他就缠了对方一个月。  这还不要紧,都说好女怕缠郎,可这一个月大家都看得出来没有什么进展。  对方都走了那么久,怎么这小子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为了避免他作茧自缚,窦凤打算要给这个孩子做做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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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随着空阔的长天投入了地平线,平野茫茫,草木葱郁。  在长安东城门往外延伸到新丰镇的官道上,路两旁的卖酒地百姓叫唤不断。  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浓郁地酒香,镇上的孩童们也高兴地在互相追逐。  行人来来往往,甚至还有一乘软轿被四个脚夫抬着自官道上经过,软轿旁跟随着两个丫鬟打扮地少女,看来轿子里坐着的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这时镇上忙碌的人们注意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人骑着马从远处的官道上奔来, 这少年虽然瘦,但是却很结实。  嘴上的胡茬子似乎已经多日没有整理,然而却无法掩饰他青春洋溢的年龄。

当然,平日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让大家注意的是少年人的一身威武的军官服装,他手上也有些伤痕,像是战士才会有的伤痕。  看来这少年是从西域战场上归来的士兵,大家都这么认为,因为前几日长安刚刚迎来了从高昌凯旋而归的侯家军。

这少年正是刚从西突厥日夜兼程赶回来的长孙凛,这鬼天气连狗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人。  他赶了一个上午的路后,只觉得汗如泉涌,口干冒烟,浑身不自在。  恰好到了离长安最近的新丰镇,也不差那么一会儿,长孙凛便牵住跑马,在绿草地的边缘停了下来,滚鞍下马,把马拴在了一棵树上。

“给我一碗酒来……”长孙凛双手一把抹了抹自己大汗淋漓的脸,这一抹更让他那张花猫脸变得更脏兮兮的。  只是他也不在意,走到一个卖酒的贩子旁边,要了一碗酒。

他的声音刚落下不一会儿,正在往前行走的轿子便停了下来。  轿夫们都老实的站着,定定的伫立在一旁。  这周围都是嘈杂声,长孙凛自然不会留意这些事情,他接过大碗酒,便往直冒烟的嘴里灌。  大概是喝得太急了,猛然被酒水呛了呛,长孙凛忙不迭地用手抹了抹嘴边的酒水,又把剩下的半碗酒给喝完。

轿子上的小布帘似乎被掀起一小角儿,一双明亮的眼睛往外眺望,只听见一声低低的细语:“慢点儿……”

旁边的小丫鬟以为是在叫自己,她便赶紧凑上前去问道:“夫人,你是在唤我吗?”

“无事……”莺儿般的声音传了出来,然而却没有指示继续赶路,那双眼睛一直静静地望着长孙凛。

“两碗酒要多少钱?”长孙凛猛地灌完两碗酒后,便从怀里准备掏钱,然而那卖酒的老头却连连摆手说道:“军爷你是刚从胡人那边打胜仗回来的吧?这酒就不算钱,当做小老儿敬你的一番心意。  长孙将军以五千兵马制服了那西突厥人,老汉我实在是敬佩之极。  ”

长孙凛愣了一下,立马又反应过来了,他笑了笑还是从兜里掏出了几个铜钱,硬塞到对方手里,然后骑上了马又往前赶路。

轿子里的人遥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紧紧咬住红唇,可是就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掉……

大唐万象 185。窦凤怒责

185。窦凤怒责

窦凤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身脏兮兮的少年人,望着他那双依然明亮有神的眼睛,她依然未见老的面部却是神色变幻不已。  尽管她已经知道能够不久见到这个孩子,尽管她一直希望能尽快见到儿子,但是,她手中的拿着的茶杯还是“噼里啪啦”地坠入地上摔碎了。

“凛儿……我的孩子……”窦凤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一把将儿子的身躯抱在怀里。  尽管他这个儿子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但以往的每一次都没有这一次那么离开的那么悲壮,也没有这一次的任务那么艰巨。  尽管她平日里一直都是故作无事,但一个母亲内心的煎熬和担心是可想而知的,因此在见到儿子跨入家门的顷刻间,她的那一种抑郁多日的情感顿时就爆发出来。

“娘……我都说我不会有事的,你要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长孙凛轻声安慰着母亲,长孙无忌也闻讯赶了出来了,他便转首叫了一声:“爹!”

“你这孩子,比离开家的时候瘦了许多,不过也结实了许多。  ”窦凤看也没看一脸严肃的长孙无忌一样,说完之后便招呼下人烧热水。

“凛儿,先跟我到书斋里来,我有话要跟你说……”长孙无忌咳嗽了一声,要将儿子从夫人那边给带走。

“这怎么行,儿子才刚回到家里,你就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窦凤可不依他,直接拽住长孙凛不放。

“娘。  我跟爹说一会儿话,等下就出来。  ”长孙凛意识到父亲可能是有要事要与自己商量,便安慰母亲说道。  既然儿子都这样说了,窦凤这才肯放他走,然后招呼下人到后院请少奶奶和孙小姐出来。

长孙凛随着长孙无忌走进了书斋,把门关上后,父子二人坐在了隔着一张茶几的两张椅子上。  长孙无忌像平常拉家常似地。  以淡淡的语气问道:“在西域之地应该是很辛苦?”

“恩,比起家里面来自然是没法比。  不过熬过去就好了。  ”长孙凛想了想。  然后回答道。  毕竟这段时间的艰辛是言语也难以表达出来的。

“下午你就直接到宫中去向皇上恳请接怜卿回来回来吧,晴儿都已经快一岁了,虽然善婷照顾得很好,也不能让她们母女俩长期这般分开。  ”长孙无忌叹了叹,若是普通的刺客,他倒是要坚决处死,谁叫单怜卿还是他孙女的娘。

“爹。  你是说……皇帝那边松口了?”长孙无忌是宫中的第一大臣,并且平常与李世民地接触是最多的,长孙凛就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你和怜卿两人,以后都要谨慎一些。  在朝廷里当官,可不比老百姓。   没错,这京城里大大小小都在称赞我们长孙家地老三文治武功,有胆有谋 敢于孤身潜入西域消灭了西突厥政权,也难怪他们会这么说。  本身有胆子的人从来都是很容易获得别人称赞的。  ”

长孙无忌吁了口气,教导儿子说道:“但是人只是有胆量是不够的,就连一条恶犬也有胆子。  为人处事有时候要知道通权达变,做人做事在各方面要懂得圆滑一些,不要太过执拗。  ”

长孙凛听着父亲的谆谆教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却没有什么话说。  这一道理由古到今都很适用,可是在这个朝代却让他觉得没有什么自由和安全感。

就在这时,书斋的门被敲了数声后,窦凤就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地是早已经泪眼汪汪的善婷,善婷怀里抱着的正是长孙凛已经长大许多的女儿,只见她手里拽着一个小铃鼓,晃着小胖手咿呀呀地叫着,仿佛是在为自己伴奏。

由于长辈都在,善婷也是出于礼节向公公行了个礼,对着长孙凛柔声叫了一声夫君。  却是抱着孩子伫立在一旁。  长孙凛正要上去和她一起抱抱女儿。  这时长孙无忌似乎是心里很不高兴,他阴沉着脸说道:

“男人在书斋里面说事。  你们女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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