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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公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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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宝贝娘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以后还不是通通都归你们三兄弟。 ”窦凤为儿子如此没有耐心用手指轻敲了他脑袋一下,然后便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绸缎扯了起来。 原来这箱子下面竟然还有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个有红色绸布抱着的小包裹。
长孙凛不禁好奇起来,这里面到底抱着地是什么东西,竟然被母亲收藏得比传家之宝、结婚礼物、功勋礼物更加神秘,难道还有比这些更稀世地珍宝吗?
窦凤的确如同打开稀世珍宝般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那个小包裹,只是里面所存放地东西却和长孙凛猜测的有天壤之别,被窦凤保存得如此神秘如此宝贝的,竟然是一块一块看上去既不精致也不美观的凌乱的小碎片!
长孙凛大惑不解地看了母亲一眼,窦凤笑盈盈地示意他仔细看看这些碎片,他便随意拿起两三块碎片顺着银台上的烛光看了看,不觉得这些碎片有什么稀奇或者独特的地方。
他的前世也是对古董瓷器甚感兴趣,也能看得出这些碎片有些是出自白窑瓷器或者一些玉器,但按理来说这些东西在大唐的权贵家庭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更何况只是一块块没有形状的碎片。
当长孙凛再随意拿起一块碎片仔细观察之时,他却发现这块似乎有些熟悉,思索一番后他好奇地对着母亲问一句:“娘……这块碎片难道是舞仙盏上的?”舞仙盏便是长孙凛之前见过的,有仙女显现的一种酒杯。
母亲微笑着点点头。
“难道是爹不小心将剩下的杯子给打碎一个?”
母亲依然是微笑,却是摇了摇头。
“难道是孩儿以前打碎的那一个杯子?”长孙凛从母亲的表情那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窦凤小小心心地将这些碎片一一拿起,然后如数家珍地对儿子细细叙述道:
“这块碎片是当年你爹在婚宴上喝得醉醺醺地,不小心敲碎的一个白玉戒指。 ”
“这块碎片来自你那还是两岁的二哥发小脾气摔碎的一个青釉四系壶,娘当时因为生了你还在坐月子中。
“这块碎片是你大哥五岁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柜子,结果上面盛放的一个陶龙首壶将他的额头砸得头破血流。 “
“这块碎片是你姐十岁的时候你爹给她买的小玉簪,她当时还为不小心摔碎了这一玉簪还偷偷躲在屋子里哭鼻子。 ”
“这块碎片……”
尽管母亲还在那如同拉家常似地,毫不厌烦地叙述着这些小的不能再小的烦锁碎事。 然而长孙凛却已经鼻子酸酸的,眼圈红红的,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他对这些毫不起眼却神圣的碎片充满敬意,小心地把它们放回玛瑙箱中,让那块绸布保护它。
难怪母亲会把这些小碎片看得比那些金玉之宝更为贵重,原来这是一个母亲保存的对她的孩子、她的家庭的爱的回忆,这是一个非凡女子拥有的她的平凡的一生的纪念物。
这个时候没有相片之类的东西,然而长孙凛却能想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母亲思念远离他乡的孩子时,便会取出这个玛瑙箱,一块一块地细细回忆,也许会露出欣慰的笑容,也许会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苍龙日暮还行雨,老树春深更护花。 窦凤这一生也许都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她只是把她的爱深深地浸透在对孩子、对家庭的每一份思念,每一份叮咛,甚至是每一道目光中。
“凛儿,若不是你两个哥哥现在有可能有危险,娘是不会放你到那疫厉施虐的地方去的。 总之你得答应娘,办完事情尽快和你哥哥们一块回到长安来。 就跟这些碎片一样,你们三兄弟一个都不能少……”
长孙凛忙不迭地使劲点头,对母亲做出保证,想让母亲能够安心下来,尽管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走到母亲旁边,像个孩子似的亲昵地挽了挽母亲的手臂,告诉她他要给她唱一首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孩子像个宝
投进了妈**怀抱
幸福享不了
……”
大唐万象 118。杀鸡儆猴
118。杀鸡儆猴
清晨五更二点,随着太极宫承天门上敲响第一声晨鼓,长安城各座城门相对的大街上街鼓齐声响应,这就是诗人笔下所描述的“六街尘起鼓鼕鼕”。
若是唐朝是个社会主义国家,或者说李世民对其百姓实行大公无私的道德教育,那么也许会有一两个道德觉悟高的成果。 然而就算是社会主义高的新中国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一身堵枪眼的,更何况还是一千多年前的大唐。
长孙凛还没往江南开路呢,他就碰到了大难题。 军队的士兵还好,毕竟有军法的刀就在头上悬挂着,若是不听从命令安排,你连逃避都要受到惩罚。
然而太医署和尚药局那些老家伙就不一样了,长孙凛要求的是最好的医师,好医师自然要从宫中的御医里面挑选。 只是这些手把着皇室命脉的大夫们,似乎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后,就没有了初学医时那种救死扶伤的热血沸腾。 江南鄮县的疫病症状他们或多或少都能听到一些,更让太医们胆战心惊的是,本来事实上已是可怕之极的黑色恐怖,再通过人言人语的传播,疫病的残酷已经到达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仿佛只要呼吸到越州甚至江南的空气,他们就立马会死翘翘一般。
当尚药局新上任的最高长官典御秦亮召集自己的属下来商量究竟派谁去江南,那些侍御师和侍御医们个个脑袋都像拨浪鼓似地摇晃个不停,这些在生活水平和地位上已经接近士大夫的御医。 却缺少了士大夫那种气节。
秦亮也觉得头疼,底下地医师倒是好办,只是最上面这些御医们个个都是不能得罪的主。 若是大家一起去,那么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但皇宫还是需要大部分御医留守,毕竟只是选派少数的两三个去。 每个正常人都有着一种“不吃亏”的心理,大家都会想凭什么你留在京城而我要到那偏远之地去送死呢?
在开完一次不太成功的讨论会之后,秦亮接下来碰到的情况更是让他难做。 刚送完杨妃宫中的宫女。 又接待起韦妃宫中地太监。 这个说张太医医治好自家主子的气疾,不能将他外派出去;那个说王太医正在给贵妃医治伤寒。 要留在京城随时等候传唤;甚至有人就直接撂下话来,杨太医是自家娘娘地族叔,你这典御就看着办吧。
直到第二天救灾大军就要出发了,秦亮也没有想出几个合适的人选。 而这时那位受命负责救灾事务的少年人,身着一身浅绯色的将领军装,带着几个士兵,雄纠纠气昂昂地来到尚药局的官署要人了。
秦亮这才发现要做尚药局的典御。 仅仅是具有高超的医术是不够地。 他也只能拱拱手向这位新上任的怀化朗将说明了原因。 只见这个威风凛凛的少年人虽然脸上变色,但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坐了下来,要求典御大人将医术最好的几位御医请出来。
在收到小吏们的传话之后,这些号称是大唐国内医术最高的几名御医,一个个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尚药局官署的大堂内。 在秦亮地介绍下,他们都了解了眼前这个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少年人。 就是最近长安冒出的新贵长孙凛,甚至还有两位太医曾经授圣旨命令前往长孙府去给当时正在昏迷的那少年看过病。
没想到一年多过去后,那个卧榻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人,如今已经是手握兵权的怀化朗将和谏议大夫。 尽管京城内五品以上地官员数不胜数,然而如此年轻的少年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如此迅速上位的并不多见,更何况他还是未来的驸马爷。
只不过这些常年混迹于后宫的太医。 自是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这个少年人身上。 笑话,听说鄮县的大夫们去给病人看完病后回到家里没几天就挂了,他们就算医术再高也高不过神仙。 这鄮县的疫病怕是因为那地方得罪了上天,大家都认为自己即便去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丢掉了性命。
长孙凛那宛若老鹰般锐利地眼神,来回地打量着这些身着官袍的老家伙们。 因为他没有说话,空气中似乎有种无形地力量在往下压,让诸位见多识广地名太医们总觉得心里有块石头沉甸甸的。
最后还是秦亮笑着开口打圆场,不然似乎此时大堂地气氛过于怪异。 他清清嗓子开腔代替长孙凛介绍他这次的来意,事实上这个大家也都明白。 只不过是想打开场面上的冷场。
等到秦亮的话音落下。 这些太医们也都积极地参与其中,只不过不是为了争着前往江南。 而是为了叙述自己的难处苦楚。 比如说家里夫人正在坐月子,或者是身体有重疾不能走远路。 甚至有位杨太医有恃无恐地捧出他那在后宫深受皇上宠爱的贵妃作为挡箭牌,言语中还略带轻蔑之意。 总之大家都摆出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
在他们看来,这个少年人的晋升,也不过是皇上爱屋及乌的一种表现。 毕竟皇后刚刚去世不久,也许皇上想在长孙府上,找到关于长孙皇后的感觉。 他们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甚至那场让黎民百姓都津津乐道的灭突之战,太医们也是囫囵吞枣的听过去。
秦亮注意到当杨太医说出那番话时,那正儿八经端坐着的少年人,用犀利的眼神斜了杨太医一眼。 秦亮不敢确定那是不屑的眼神还是不耻的眼神,只是稍后他却见少年人眼皮微微撩动一下,竟猛然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往杨太医胸口打了一拳,那眼神很快就消失了。 身材瘦小的杨太医便倒了下来,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大家都被眼前这凶悍的一幕给惊呆了,御医们一直都受到各方面人物的尊重,毕竟谁都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大家都会给太医们几分薄面。 即使是当今的皇上和后宫的宠妃们也是对他们多加赏赐,没有人想到这个少年人竟然会嚣张地动手打人。
“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给我选出两个最擅长用药的医师出来,否则……”长孙凛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做了个问斩的手势,便迈开他的长腿从容地往外走去。
也许是知道这些年逾古稀的老家伙似乎心中有着一种忿忿不平,只是畏惧他的暴力而不敢出声。 长孙凛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扭过头来对这些医药权贵们冷冷地说道:
“无论你们之前救过多少的王公大臣的命,治好过多少贵妃显贵的病,总之谁若是在百姓们水深火热,生命攸关的关键时刻无动于衷,自私自利,那么地狱的第十八层就是阎王爷为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人给准备的!”
他的言语铿锵有力,震慑人心。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人已经不再是长安京城昔日的纨绔公子,他已经变成了言出令随、不可违命的将帅!
初冬季节,霜后的渭水河已经失去了盛水季节那宽阔的气势,清浅的河流缓缓而流,那流水之声如幽咽悲切,时断时续,仿佛在向人描述着岁月流逝,如电光飞逝,人生短暂。 那恹恹冬草上明澈圆润的露滴,流滑似珠,似乎也在为正生活在凄风苦雨中的越州百姓哭泣。
在太医署内发泄了心中火气的长孙凛,信马由缰地任由身下坐骑带着他在城中闲游。 自从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按照他的历史记忆的轨道往前走,当得知因为一场按理来说不该发生的瘟疫,每日有成千上万的百姓死去,他的心就已经很难平静下来。
他的确不能像从前那样,再以一个旁观者、外来者的身份,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心态看待这个世界,他已经融合到了这个世界上,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若是以前他只是意识到他对这个家,对自己的女人有一种责任,那么长孙凛现在却是深刻地明白,他对这个世界似乎也有责任。 尽管世界在意识形态上来说,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血淋淋的死亡数字足以让他做出主动的行为。
刚开始的时候,长孙凛似乎还想给这些太医们一些民主的选择,只是他这个前世从未接触过官场的商人,似乎对于这等官僚主义不甚耐烦。 在听完几个太医的诉苦后,他已经意识到为何封建君主制能够在中国如此根深蒂固,这些人明显需要一个强悍的势力来把他们镇住。 给杨太医那一拳,不过是杀鸡给猴看……
大唐万象 119。前往江南
119。前往江南
“……
置莲怀袖中,
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
仰首望飞鸿。
……”
冬日阴霾在空中飘散,时而见晴,又逐渐转向日暮昏朦。 扬州刺史府邸里传来了悠扬的古筝声,伴随着黄莺出谷般的歌声,如流水淌过山涧青石;若行云飘向寥廓天际。 刺史府中的千金小姐用她那美妙的歌喉唱着《西洲曲》。 这首曲子描述一个少女从初春到深秋,从现实到梦境,对钟爱之人的苦苦思念,与这位小姐婉转凄凉的歌声配合得恰到好处。
半响过后,那余音袅袅的古筝声才渐渐弥散在空气中。 房门上的帷帘被纤纤玉手悄然撩起,走出来一位嘴唇小巧,酒涡秀美的美丽女子。 庭院里清艳的梅花映照人眼,露水的痕迹轻轻缀上花瓣,仿佛美人洗净脂粉风华淡雅,露出无限美丽的容颜。
佳人聚敛着愁眉,伫立着听到寒空中传来雁的鸣叫,只见厚厚的云层却不见飞雁的踪影。 望着青苔上花瓣儿旋舞着飞落地面,少女悠悠地叹了口气。
“婷儿,这些日子怎不见你和无双一起上街呢?终日里闷在屋里也不太好。 ”只见一位身着锦衣大袍的中年妇人,徐徐从曲门穿入走到少女身边。
“娘……”少女亲密地挽住母亲的手臂,她漂亮的眼睛上睫毛轻轻闪动。 嘴唇轻启道:“这越州地疫病这么骇人,让百姓们吃了恁多苦,死了恁多人。 女儿听了舅父的描述,心中感到不安,也就没有心思再和慕容姐姐出去玩了。 ”
“恐怕还不只是这个原因吧?我家婷儿似乎还在因为那疫病,滞留在扬州回不了长安,远离了她的未婚夫君而心绪不宁?”知女莫过母。 妇人和蔼地打趣着女儿。
“娘……”少女心事被母亲揭穿,她嘤咛一声。 羞煞地臻首埋入那妇人的怀里,靠在她身上仿若小女孩般对着母亲撒娇。
“我适才听你舅父说,皇上将派一位谏议大夫率领一队由大夫和士兵组成的队伍,前往越州去察看疫情……”妇人轻轻抚摸着女儿如云般柔顺的秀发,语带隐意地对女儿说道。
“这样也好,希望那位朝廷大臣能尽早解除百姓疫病之苦……”少女想起了这些日子听到的关于疫情地可怕,她不禁涌出了对受难百姓们的怜悯之情。
原来自从皇上宣布了长孙凛将会成为长乐公主地驸马爷之后。 方善婷的母亲裴氏便知道自家女儿要嫁到长孙家府上,怕是要等到长乐公主大婚之后。 而正好裴氏那位居扬州刺史的同胞兄弟裴植,今年过六十大寿生日,托人带书邀请她到扬州去。 裴氏考虑这样也可让女儿在扬州解解闷打发时间,母女俩在中秋过后便启程前往扬州。
谁知后来越州疫病发作,本来在扬州住了两个多月的裴氏,恐一路上诸多不便,容易染上这类晦疾。 加上兄长的热情挽留。 她便给家里老爷修书一封,道明滞留原因后,便继续在扬州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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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长孙凛的救灾大军开始向江南出发。 除了原来灵州军营的长孙营外,他还挑选了一批新入伍地新兵,主要是因为新人有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而之前这些士兵一直是在薛仁贵和王仲越的营中训练。 所以各方面还是能达到他的标准。
与家人和爱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长孙凛带着三千多的士兵,以及尚药局和太医署挑选出来的两百名御医或者医师,以及各种各样的药物器具,浩浩汤汤地走上了前往越州地官道。
新人有新人的朝气蓬勃,但也有懒散的缺点。 虽然此次并非是去与敌人真枪决战,但那猛于鬼魅的疫情似乎比敌人更加可怕。 所以长孙凛在出发之前就将长孙营里的军法军规,又三令五申地强调了一遍。
一路之上,将士们畏于军纪,果然秋毫无犯。 沿路有许多卖瓜果熟食的。 士兵们有想吃地。 各都掏钱去买。
只是当大军行至河南道许州远郊黄雀谷一带,适逢老天反常下起了大雨。 雷鸣电闪,雨脚如麻,天空中阴云密布,像倒扣了一个黑锅,竟然一连下了几天都不肯放晴。
进军的路上,积水成潦,泥泞不堪,车辗马踏,早轧成了烂浆糊般的淤泥。 单人走在上面,两脚粘成了个泥疙瘩,一步一跋涉,十分吃力。 而车马辎重,深陷于泥淖之中,根本无法前进。
大军为大雨所困,只好在地形最高处,安营扎寨,临时滞留在这旷野之中,等待雨停天晴。 长孙凛正郁闷地看着老天,本来他就已经是心急如焚,这老天爷却还在帮倒忙,因此脾气也就比较焦躁。
好不容易等到雨过天晴,将士们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阴霾顿扫,清新愉悦。 长孙凛下令,让将士们凉晒铠杖行装,继续往东前进。 由于路程延误了几天,他也就甚少让士兵们休憩下来,尤其是专门找那偏僻近路急行军,意图加快脚程。
只是将士们一路急行军,这冬天本来气候就特别干燥,人特别容易缺水。 长孙凛却又不往那些城里通行,也不方便增添些水果之类的食物。 战士们急行军途中,一个个唇干舌燥,嗓子里像冒烟似的。
天近巳时,距离扬州尚有数十里,路边出现了一片桔园。 密密层层的绿叶之中,无数表皮光滑,色泽红艳的桔子挂满枝头,像是在冲着兵士们点头媚笑。
走在后队中的新兵周三石,其父本是因隋末混乱逃到山林落草为寇的一个盗匪,虽然后来归附了唐军,但一直改不了在山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地习惯。 周三石也就学会了其父地盗痞作风,加上长安常年繁华富荣,在长安内吃香喝辣的他何曾受过如此苦楚?
他终于经不住路边桔子地诱惑,强咽下一股口水,对身边的几名弟兄们使个眼色。 十几个人悄悄地离开队伍,潜进桔园。 猴子一般灵巧地攀到树上,专拣熟透了的大个桔子,剥了皮后大嚼大咽,饱餐一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长孙凛的耳朵里,出发前还强调的军令,便有人公然违反,此事非同小可。 长孙凛便让王仲越继续带队,自己却打马奔回那片桔园。
他找到了桔园的主人,上前施礼道:“都怪我治军不严,属下偷吃了你的桔子,在下特来赔罪。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数贯钱递过去:“这算是我们买桔子的钱,还请老丈恕罪。 ”
那老头儿可是觉得这可是日头从西边出的新鲜事,哪有人偷吃之后还会回来把钱给付了。 而且当得知大军是前往越州解救在疫病中挣扎的百姓时,老头儿哪里敢接这钱,慌忙推拒道:“这位军爷说笑了,几个桔子值得甚钱?自己树上长的,就算是小老儿孝敬大军的。 ”
长孙凛笑着把钱塞到了老头儿的怀里,说道:“老人家能不见怪,我们已经感激不尽。 白吃白拿、平抢平夺,与土匪贼寇何异?”说完他冲着老头儿抱拳一揖,转身跨上马背,飞奔而去。
十二月,天干冱寒,河套地区被银霜笼罩。 宽广无垠、源远流长的黄河也结起一层厚厚的冰,南北两岸顿时被封冰连结了起来。
周三石再也没有想到,大军将领对这样一件小事会如此认真、如此看重。 在他看来,大家都是少年人,性格自然也是豪爽,哪里会拘泥如此小节。 只是当看到长孙凛匆匆去而返回后,想到士兵流传的关于他的严厉,周三石便吓得心头噗噗乱跳。 公然违忤将令,触犯军纪,若是这位爷叫真起来,不是砍了自己脑袋,也要被打得皮开肉绽。 该是怎么办呢?是伺机逃跑,还是等待处罚?他只觉得六神无主,浑身上下早已经冷汗淋漓。
正当周三石胡思乱想的当儿,忽听到前面传下军令,队伍原地休息,埋锅做饭。 他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这个少年将军对着宫中御医都敢挥出拳头,难道会放过自己吗?看来他周三石这个彪形大汉要成为杀鸡给猴看的“鸡”了。
大唐万象 120。单家义士
120。单家义士
趁将士们吃饭的时候,长孙凛登上一个高坎,对众人喊道:“将士们,弟兄们,刚才行军路上,有些人成群结伙,偷吃百姓的桔子。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军法,便有人公开违反,你们说,该怎么办?”
一些人立即喊道:“自古军法如山,既然有人敢于藐视军法,就该杀无赦。 ”
“没错,这些人依律当斩。 不过,念在此次行军紧急,诸多物品准备不足。 而我又因为路途大雨耽误了几天,心中烦躁因此考虑不周。 好在已经替这些人付了买桔子的钱,尚未造成扰民害民的恶果,这次便暂且绕过他们。 他们是谁?我并不知道,也不想再追究。 但是……”说到此处,长孙凛浑然变得声色俱厉,执刀在手,猛地一挥,将身边一棵小杨树齐齐地拦腰斩断:“以后倘若有人再敢违我军令,将犹如此树!”
周三石听到此处,不觉又惊又喜,顿时热血奔涌。 他知道,长孙郎将这是在变着法子免了自己一死,等于给了自己第二条生命。 自己也算是个七尺汉子,岂能当个缩脖子乌龟,为惜一条性命而毁了大军纪法。
他突然站出来,直奔到长孙凛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颤声说道:“郎将,我周三石就是那个偷吃桔子的人,请郎将以军法处置,以惩来者。 ”
长孙凛不曾想到有这一着,他稍稍一愣。 突然哈哈大笑:“好,敢作敢当,是真汉子。 不过我已经说了,今日之事不再追究。 到了越州,你可要与弟兄们多救几条性命,将功赎罪。 ”
周三石急忙磕头谢罪,说道:“谢郎将不杀之恩。 从此以后,俺这条性命就是郎将给的。 任凭您驱遣,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大军继续往东行驶,到了第二天傍晚,暮色苍茫,鸟雀归林。 明白了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长孙凛命令士兵们就地驻扎休息。 而他带着一队粮草兵前往附近地恭县去买些东西补充战士们的伙食。
城门的吊桥平铺,城门洞开,白日里出城砍柴、放牧、经商或走亲串友的百姓们,正在向城里走去。 这个县城倒也不小,高宇危楼,并排齐列,连绵不绝,人影嘈挤。 摩肩擦踵。
在补齐一切缺物后,长孙凛正准备出城之时,见到前面有一个小酒楼。 想到这天寒地冻的,士兵们这几日都在路上匆忙行军,也该是好好犒赏他们一顿,便迈入酒楼。 和掌柜谈起生意来。
过了半响,谈妥完购酒协议后,士兵们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态度积极地搬走了一罐罐的酒水。 长孙凛心中愉快,自己也动了饕餮之心,顺口道:“做几样拿手菜来尝尝,再来半斤葡萄酒。 ”
忽然背后一个人接口道:“那葡萄酒温温地象个娘们般,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但当豪迈奋勇,气吞斗牛。 来。 来,来。 我请你大碗喝烧刀子。 ”
长孙凛一回身,只见楼角坐着一个身着普通布衣的中年大汉,却生得豹首环目,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正在喝酒吃菜。
长孙凛只是想自己开开小灶,并非想妄自畅饮,当下上前拱拱手道:“多谢兄台好意,只怕我不胜酒力,不敢奉陪。 ”
说话之间,那中年汉子又仰头喝了半碗白酒,长孙凛只觉酒香四溢,他颇喜饮酒,面对如此佳酿,如此豪爽之人,不禁也起了品尝之心。
那中年汉子喝得红光满面,他也许也是个好酒之人,见长孙凛这般神情,便知道自己碗里地酒香吸引住对方了,便向长孙凛招招手道:“这位小兄弟,我这酒自家酿造,乃是绝无仅有的,你即便有钱使也买不到。 何不坐下来和我一起,共同畅饮一番?”
长孙凛沉吟一下,便让士兵们先把酒送往临时军营,而自己却是对那汉子拱了拱手,走到他地对面,临窗而坐,对着汉子抱拳作揖,道了一声:“多谢兄台。 ”
那汉子见长孙凛被自己说服了,便是爽朗一笑,往长孙凛的碗里倒上满满一碗酒,嘴上呱唧呱唧地吃着菜,嚼了几口后咽了下去,看了长孙凛一眼,然而故作随意地问道:“这位军爷是从哪儿来然后往哪儿去呢?”
这时要的酒菜都送上来了,却是三样菜肴,一盘红袍莲子,一盘芙蓉鸡,还有一盘烧豆腐,热腾腾地香气扑鼻,长孙凛食指大动,一手抓碗,一手执筷。
长孙凛习惯的微笑一笑,桌上的一碗酒已喝干了,红红的双颊,透着一股醉感,他咂了咂双唇,半眯半开的双眼似乎在暗示刚刚享受了一碗好酒。 他回答对方道:“往江南去。 ”
“江南?江南是个好地方啊!只是最近老天不知为何降罪于这一灵地,让百姓吃了如此口头。 ”中年汉子也是猛灌了自己一碗酒,两道精光一闪而出,喃喃地道。
“看不出兄台须眉汉子,也相信这因果报应……”长孙凛地笑容含在嘴上,语意中多少带有一丝不同之意。
大汉怔了怔,然后冒出一句:“难道不是吗?那鄮县据说都已经是十室九空,死了无数人,却没人知道就是是何种病因,这不是老天爷惩罚难道还是什么呢?”
“这其中是有因果存在,却非是因果报应,而是有果必有因。 暂时找不到原因是因为暂时能力不够,而非永远找不到病因。 这百姓皆是老天下面的芸芸众生,若是失去了他的诸多信徒,这老天爷还能称是老天爷吗?”长孙凛缓缓的说,两眸射出一股坚毅的凌光。
长孙凛所说的是现代科学家所秉着的现象因果之理,也许在这古代似乎有些深奥。 那大汉先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长孙凛一眼,然后双手捧起一碗酒:“不愧是读书人,说话总是能一针见血……”说完他便仰脖灌完这杯酒,算是表达出自己地一番敬意。
长孙凛隐隐一笑,这个大汉倒也是一个豪爽之人,他举碗向对方示意,然后兀自也灌上一大碗,这酒的味道的确特别,喝完后让他禁不住喝了一声:“这可真是好酒!”
大汉闻言便是哈哈一笑,然后附身下来又从地上提起一小坛酒,摆到长孙凛面前说道:“看在军爷是往江南前去解救百姓,这壶酒就当是我胡忠替咱们百姓谢谢你。 ”
面对对方的盛情,长孙凛却脸上却露出了深不可测的表情,他霍地站了起来,先是拱手道了声谢谢,却是语带深意地问道:“这酒究竟是兄台送给我的呢?还是外姑送给在下内子地呢?”
那汉子听了便是两眼睁大,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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