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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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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祺煜一愣,感到很愤怒,但他依然在笑:“如果你们真要避嫌,你们都该在家躺着,而不是站在这里,同我说话;父皇没有说你们有罪,你们就不是带罪之人。”他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又道:“整顿户部,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户部要是整顿不好,你们也脱不了干系。不知道从前燕亲王管理户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同他讲话,恩?”他把目光投向骆武寅。
“太子爷说的是。”骆武寅道,“臣等定会忠于职守。”
听骆武寅这样说,其他的官员,也纷纷表态。
见此情形,太子祺煜满意地笑了。这时,大堂外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太子祺煜循声望去,却看见祺璇和祺玫两人牵着马,正从外面进来。见是他俩,太子祺煜站了起来,笑道:“你们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祺璇和祺玫对视一眼,祺璇笑道:“我们俩这不是来上任了吗?”“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迟了些。”祺玫接过话来,笑道,“二哥,你不会要处罚弟弟吧!”
祺煜愣了愣,他们就是那两个新来的侍郎?难怪说没有皇上的亲笔喻,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处罚两位侍郎,这两人就是皇上的心尖尖么。但是,皇上为什么要派他俩来呢,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么?他很快回过神来,笑道:“原来那两个新到任的侍郎就是你们,我说是谁,父皇还特下旨意,不许处罚。”一边说着,他出了大堂,来到他俩跟前,故意板起面孔:“到任第一天就迟到,是一定要罚的。你们自己说,该怎么罚吧。”
祺璇笑道:“这有什么好罚的。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俩是不按时间来的。从前在书房不也是这样么。”一边说着,他与祺玫对视一眼,又道:“反正有二哥在嘛,我们也就不用那么早来,对不对,二哥?”
祺玫也是一笑,道:“二哥最宽厚的,一定不会同弟弟计较的,对不对?而且会护着弟弟,不会同父皇说的,对不对?”
这两句话一说,祺煜也是一笑:“得,你俩就别说了,我算是知道你们的嘴有多厉害了。难怪每次祺谧看你俩要开口,就要你俩打住。算了,我不计较。”
堂内的大小官员听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早上来的两个新侍郎是名动京城的瑞郡王和福郡王,心又是提得老高,不知道皇上到底想怎样了。

璇镜宫
贤皇高坐在龙椅上看着奏折,面无表情。秦德同在一边小心侍候着。贤皇看了看外面,突然放下了奏折,看向秦德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秦德同忙道:“巳时刚到。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贤皇一笑,站了起来,缓缓向宫外走去。秦德同忙跟着。走到宫外的玉阶上,贤皇站下,看向远处那些辉煌的宫殿,淡淡一笑:“春天要来了吧,连风都带些暖意了,是不是?”
秦德同夸张地吸了口空气,道:“是啊,风中还有花的香味呢!”
贤皇一笑,却又一叹:“是啊,春来了。”他看向东宫的方向,略带伤感:“朕没有在那里住过一天,他在那里已经住了30年了。你说,他会不会等不及呢?”
秦德同听了这话,心猛然一跳:“太子是个乖孩子……”
贤皇一笑,打断了他的话:“他不乖,一点也不乖,朕是他的父亲。朕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吗?”
秦德同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安。他偷透看向贤皇,他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一丝波澜。

第三章 棋局(2)
阕颐宫
祺谧同德妃一道,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桃树——春来了,桃花的苞儿鼓鼓的,像是要开了。
“母妃,您看那桃花,像是要开了。”祺谧笑道,“儿记得母妃最喜欢桃花了,所以这阕颐宫中才会有这么多的桃花。”
“是。”德妃一笑,也看向窗外,言语中却有些悲伤,“一晃都那么多年了,这院中的桃树,和你娘一样,老了。”
“母妃不老。”祺谧笑道,“母妃还是宫里最美的那一个。”
“是么?”德妃开心地一笑,“你们兄弟三个,个个嘴都是这么甜。”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微微一笑:“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桃花么?”
祺谧一笑:“桃花艳丽么,和母亲一样。对不对?”
德妃抿嘴一笑:“你就只看到桃花艳丽么。其实,我喜欢桃花,是因为,桃花很普通。因为它普通,所以,喜欢。”她看向他,一笑:“越普通,越美丽。”
祺谧正要说话,只听得戴庭进来通报:“禀娘娘、王爷,燕亲王看望王爷了。”
德妃站了起来,扶了戴庭往里间走去:“你兄弟慢慢地聊吧,我就不在这儿扫你们的兴了……”
这边德妃进了里间,那边祺瑾进来了。
祺谧叫人上了茶,笑道:“你怎么来了,真是没想到呢。”
“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昨儿听说病得挺重的。”祺瑾认真道,“四哥,你怎么也不好好照顾自己,在江南的时候,你都只顾着我,结果呢,自己病了不是?”
祺谧一笑:“也不是什么大病,太医不是说要多休息就好了吗?你们不用担心。”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听说昨儿在东宫,你和太子爷打起来了,是不是真的。”
“是,当然是。”祺瑾答得毫不迟疑,“他先动手的,所以我才还手。要不的话,谁愿意动手!”
祺谧一笑,脸色有些苍白:“平日里见你挺沉得住气的,你这是怎么了。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这时,白婉进来了,见了他,淡淡一笑:“八弟来了呢。”祺瑾见了她,忙站起来来要行礼。白婉一笑,拦住了他:“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礼。”说着,她来到祺谧身边,柔柔笑道:“王爷,您起了这么久,乏了吧,歇歇,好吗?”
听着这话,祺瑾已经明白了白婉说这句话的意思,便站了起来,道:“那四哥好好休息,弟弟改日过来看您。”说着,就辞了辞,离开了。
白婉也不留他,笑盈盈地看着他出了宫门,才看向祺谧:“他怎么来了?”
“说是来看我的病好些没有。”祺谧淡淡道,“你不必担心。”
白婉冷哼一声,道:“我看是来探虚实的吧!看看你是不是真病,真不能参与朝政,才是真正的目地吧!”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祺谧一笑,把白婉拉到怀中,柔柔道:“你以为呢,我看出来没有呢?”
白婉看着他,笑道:“我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谁看得透你是怎么想的。”她看着他,认真道:“真的。”
祺谧笑得开心,把白婉搂得更紧:“真的?我可不信。”

东宫
太子祺煜坐在一把椅子上,挑着眼睛看着太子妃凌婷:“你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有什么事啊,你说啊。”
凌婷看着祺煜,柳眉一挑,道:“当然是大事。听丫头们说,你昨儿招幸了南妃,是不是?”
“是啊。”祺煜皱皱眉,淡淡道,“有什么不妥吗?”
凌婷冷笑一声:“是啊,没什么不妥。可是南妃恃宠而骄,就妥当吗?……”
祺煜皱皱眉,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你爱怎样怎样,行不行?”说完,他就起身出了东宫,往户部去了。刚才凌婷急急找人去户部找他,说是东宫有急事,他就回来了,可没想到,只是这件事。他坐在马上,看着东宫,不由地一叹。
这时,秦德同急急跑了来,拉住祺煜的马,急道:“太子爷,皇上急着要见您,您快些去吧!”

璇镜宫
贤皇高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跪在丹殿下的太子,淡淡道:“户部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回父皇的话,户部的事刚理出个头绪,正在着人办理。”太子祺煜小心道,“父皇不用担心,有十六弟十七弟在户部,您不用担心。”
“唔。”皇帝点点头,站了起来,目光依旧是冷冷的。他走下丹殿,缓步来到太子身边,从袖中掏出一份折子,轻轻扔在太子脚边,轻描淡写地一笑,笑得依旧是冷冷的:“这里有份折子,你看看吧。”
太子不安地看了眼贤皇,心下知道,这折子定不是什么好事。他突然想起,那次户部的事,他也是这样把折子扔在他的脚下。他颤抖着拾起折子,迟疑着看了贤皇一眼,打开折子,匆匆看了一眼,差点儿嚷出来:废太子!另立新太子!他抬头去看贤皇,贤皇却看着宫外,表情是冷冷的。
“父皇……”祺煜欲言又止。
贤皇看向他,淡淡道:“看完了?说说你的想法吧。今天朕问了好多人的想法了,也想听听你的。”他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祺煜一愣,更加不明白贤皇的用意。他看着那折子,咬咬牙道:“儿臣以为,这折子中的种种都是无稽之谈。儿臣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父皇的一番培育……”
“唔。”贤皇打断了他的话,把目光投向外面,淡淡道:“你下去吧。去户部看看,你十六弟十七弟还是孩子,别让他们受了委曲。”

燕亲王府
祺瑾悠闲地坐在回廊中,开心地逗弄着一只白鹦鹉。祺玫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个碟子,碟子中装满了点心。一抬眼,祺瑾就看见了他,忙叫他坐下:“你在哪儿找来了这么多点心?”一边说着,他一边从碟中拿了一块,扔到嘴里。
“嫂子给的。”祺玫道,“刚才路过嫂子的夏园,我进去坐了会儿。八哥,嫂子的精神好像不大好,是不是该找人瞧瞧?”
祺瑾的脸色暗了暗,又很快明亮起来:“是么,呆会儿我去看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你不是该在户部么,怎么又跑出来了?”
祺玫一笑,吃了一口点心,道:“我和十六哥在那儿,不就是个眼线么,跟十六哥说了一声,我就出来了。反正太子也不会说什么。”
祺瑾呵呵一笑,道:“谁敢说什么,都知道父皇宠着你们俩,就是你们把户部给拆了,都每人敢说什么。”
这时,苏燕儿过来了:“王爷,贤娘娘差人来请您入宫。”

珑颐宫
贤妃端坐在正堂中等待祺瑾。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可她盼着他来。坐了许久,终于,子潭进来通报说他来了。她微微一笑,只见祺瑾已进了大堂。依旧是一丝不苟地行礼。她想起了德妃,她的儿子们可没有一个是这样生疏。她不禁哑然。“起吧。”她淡淡地笑。起了身,依旧是坐得远远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母妃,有什么事么?”没有事就不能看看你么,她淡淡地笑,口中却在说:“听说了璇镜宫的事么,我想知道,你是怎样想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怎样想的,可她想听他说。依旧是客气地一笑,声音冷得紧:“回母妃的话,儿臣不知道璇镜宫的事,不知该怎么回答。”不知道么?她一笑,站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你不是我养大的么?”她看见他一愣,是的,他不知道原因。这么多年,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看着他,淡淡地一笑: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是我亲手养大?因为我生你的时候还不是妃,连嫔都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御,没有资格养皇子,本来安玉也不该由我来养,是德妃向皇上替我讨来的这个恩典。在宫中过了这么多年我才到今天的地位,这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不再看人家的眼色活,可你呢,不顾自己的前程,娶那个卑贱的女人作正妃,一个娘家没有势力的女人,只会成为一种累赘。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她看着他,“你可以走了。你我缘分尽了。”说完,她不在看他一眼,向内室走去。她真的伤心了,这样一个孩子,既然从小就不在跟前长大,就当从来就没有过他吧。
她没想到,他抱住了她的腿,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哭腔。
“母妃,是儿错了。”他在哭么,她微微一惊,低下头去看他。他仰头哭泣,像个孩子一样哭着。“母妃是儿错了。原谅儿的过错吧,儿不会再惹母妃生气了。”
她看着他,感到很累。原谅了又如何,他和她的关系不会改变多少,还是会像现在这样,淡淡的,冷冷的,客气得就像陌生人。可她还是要原谅,子凭母贵,反过来,母也是凭着子而贵。她笑了,她从来没有觉得,笑,也会这么累。
“母妃原谅你了。你起来吧。”她看着他,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情。他看出来了吧,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那么一瞬,她感到心酸。

璇镜宫
贤皇站在璇镜宫外的玉阶上,看着后宫的方向。秦德同小心地在一边伺候着,看着他的脸色,不敢多说话。
“秦德同,你还记得宸妃吗?”贤皇突然问道。
“当然记得。”秦德同忙道,怎么会不记得她呢,且不说宸妃在宫中有多得人心,宸妃去后,贤皇不时的提及,他也不会把她忘记。
贤皇看向他,一笑:“对,你应该记着她,没有她你不会到朕身边来当差。”他又看向后宫的方向,自失地一笑:“这世上只有宸妃最了解朕,只有她,会将心比心地为朕着想,不会误解朕。”只有她,可她去的那么早,他感到很孤独。此时他在想,废了太子,可以吗?他感到一种熟悉的压迫感。

燕亲王府
夏园
月玲珑坐在窗前,看着窗下的一个棋局:占尽优势的白子,丢城失地的黑子,哪一方会赢呢?
这时,有丫鬟进来通报:“王妃,王爷来了。”
她抬眼看去,只见祺瑾已经掀帘进来了。他好久没有来了吧,她淡淡一笑,没有站起来:“怎么有空过来?”
祺瑾一笑,坐到她身边,柔柔道:“听祺珊说,你脸色不太好,来看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月玲珑摇摇头:“我很好。”她看着他,嫣然一笑:“你有兴趣陪我下这局棋吗?”
祺瑾看向那棋盘,温和地一笑:“好啊。好就都没有下棋了。你挑吧!”他一眼就看出,黑子生还的机会小之又小,他想让她赢,想选黑子。
月玲珑一笑:“我选黑子。”也不等祺瑾说话,她就落下一子。她淡淡看向他,等着他落子。
祺瑾愣了愣,迟疑着看着她:黑子再怎么样也赢不了啊。他看着她,落下一子,没有说话。
月玲珑又落下一子,笑了:“你觉得谁会赢?你,还是我?”
祺瑾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又落下一子。
月玲珑笑笑,落下一子:“我知道,你刚刚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与我有关的,对不对?”
祺瑾惊奇地看着她,落下一子:“是。你会恨我吗?”
月玲珑没有说话,淡淡地落下一子:“叫吃。”
祺瑾看向棋盘,不知什么时候,局上的形势已大变了。他惊异地看向她,她淡淡地笑着。再下几着,白子的优势尽失。他愣在那里。
月玲珑一笑,落下最后一子:“你输了。”她看着他,淡然一笑:“这盘棋我赢了,也输了。我赢得了性命,输掉了幸福。这些本不该属于我,现在该物归原主了。祺瑾,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话没有说完,她站了起来,“我没有那个命,当你的王妃。”说完,她淡淡地转身,往里间去了。

癸巳年春,贤皇四十一年
燕王妃月玲珑因多年无嗣,削为侧妃,特命永居夏园,不得出王府一步。

第三章 棋局(3)
宁璐宫
丽嫔站在院中,若有所思地看着院中的杏树。红扇捧着斗蓬,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表情,不敢多说话。
“红扇,皇上有多久没来了?”丽嫔悠悠道,“这宁璐宫,如今也是冷清了。”
红扇不敢接话,只好点着头。
丽嫔自失地一笑,看向红扇:“去德娘娘那儿看看吧。”
红扇忙答应着,给她披上斗蓬,口中笑道:“天还不是很暖,披件斗蓬,就不会着凉了。”
丽嫔感激地笑笑,扶着红扇出了宁璐宫。
从宁璐宫到阕颐宫是不得不经过琥颐宫。自从上次和云贵妃的事后,两人见面虽还是笑脸相向,但说起话来,还是夹枪带棒的。本不想和贵妃见面的,却没想到,贵妃就站在琥颐宫门口。这下见了面,是不打招呼也不好,打招呼也不好。
两人见面,都是一愣。贵妃本没想到丽嫔会给她行礼,却没想到丽嫔恭敬地福下身去,柔柔道:“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贵妃只好笑道:“不必拘礼,快起来吧。”
丽嫔一笑,直起身来:“谢娘娘。臣妾要往阕颐宫去看德娘娘,就不同娘娘多叙了。臣妾告退。‘说完,她便娉娉婷婷地往阕颐宫去了。
贵妃看着她,没有怜爱,又多了几分厌恶。她本来也是要到阕颐宫去的,见丽嫔去了,自己就回去了。
一进阕颐宫,就看见满院子的桃花含苞待放,整个宫殿都带着粉红的喜庆。德妃正和白婉在窗边描一个花样。戴庭从窗里看见了她,忙笑着迎了出来:“娘娘来了,快进去吧!让奴婢去禀报一声。”
丽嫔淡淡一笑:“不用禀报了。”一边说着,她缓步进了大厅。
白婉略一抬眼就看见丽嫔进来,忙站起来,笑道:“丽娘娘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一边说着,她一边恭敬地福下身去:“娘娘吉祥。”
德妃抬头,见丽嫔来了,忙放下花样笑道:“也不叫人通传,真是。”
丽嫔一面让白婉起来,一面给德妃行礼:“见过娘娘。”
德妃一笑,让她起身:“干什么这么多礼。快过来坐吧。”
丽嫔过去坐下,白婉送上茶:“母妃,娘娘,聊着,儿臣告退。”说完,白婉就退出去了。
丽嫔拿起茶几上的花样,笑道:“这是明王妃画的么,画得可真漂亮。”
德妃一笑道:“可不是?她的画画得可漂亮呢!”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丽嫔一笑:“今儿在宫中,觉得孤独得很,就来姐姐这儿看看。”
德妃一笑:“谁没有个孤独的时候,就该出来转转,在宫里闷得久了,就容易想不开了。既然来了,就陪着我下盘棋吧!”
“棋?”丽嫔一笑,“我不会下。”
德妃一笑:“在后宫,怎么能不懂棋?这后宫就是一局棋,有人中途出局,有人坚到最后,最后不是棋局完毕,而是另一局棋的开始。后宫这局棋,永远没有下完的一天。博弈是两个人的事,所以注定了有人会是棋子。当棋子有当棋子的好处,要是没有非凡的本领,不要去坐博弈者的位置。最笨的人才会去抢那个位置。”
“我不明白。”丽嫔看着她,“为什么不去抢?”
德妃看了眼院中的桃花:“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第四章 投石(1)
春天的第一朵桃花开放时正是一个黄昏。金红色的霞光涂抹在恢宏的宫殿上,让它更加金碧辉煌。德妃站在阕颐宫的园子里,仰头看着那一片蒙着金黄的粉红,笑容和那花儿一样灿然。
祺谧坐在窗前,看着德妃,笑得很安心。白婉站在他身边,微笑着看着德妃,柔柔道:“母妃真漂亮。”
“是。”祺谧笑道,“母妃是宫里最美的女人。只可惜,我们兄妹几个没有一个像她。说起来,只有祺玫最像母妃,只可惜又是个男孩。”
“是男孩又怎样,还不是漂亮。”白婉笑道,“你们兄弟十几个,祺玫是最俊俏的那一个。”
“什么?”祺谧故意肃起了面孔,一动不动看着她。
白婉不好意思地笑笑,飞快地把话题岔开:“王爷,您饿了吧,我去叫戴庭拿些吃的来。”她飞快地说完,就要走开去找戴庭。没想到,祺谧一伸手,把她拉到怀中,她一惊,看向祺谧:“母妃在外面!”
祺谧看一眼外面,德妃还在看着桃花。他把白婉抱得更紧,柔柔道:“刚才说什么?祺玫最俊俏的那一个,恩?”
白婉咬着嘴唇,看着祺谧,小声嚅嗫:“恩,是我说错了。”一边说着,她一边在他怀里挣扎着要出来。祺谧一笑,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白婉急了,看着德妃好像要进来的样子,又不好喊,只好压低了声音:“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
祺谧一笑,把头搁在她的肩上,柔柔道:“我有说你错了吗,恩?”
白婉很无奈地去看他,叹气:“那怎样了?”
祺谧笑咪咪地看着她,柔柔地一笑:“你说呢?”不等她反应过来,他抱了她起身,大步进了内间。
德妃进了屋,看了一眼屋内,没见着祺谧和白婉,便问一边的戴庭:“见着祺谧了么?”
戴庭一笑,道:“刚才王爷和王妃闹了会儿,进里间去了。”
德妃看了眼内间,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只听得殿外有人说话:“妹妹这儿的桃花可真漂亮!”
德妃转身,只见云贵妃站在园中,正看着她园中的桃花。
德妃忙迎了出去,口中笑道:“姐姐怎么有空过来看看?”
贵妃一笑:“听说妹妹这儿的桃花儿开得艳,是宫中一景,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再说了,好久没见着妹妹了,来看看妹妹。”
“真多谢姐姐了。”德妃笑道,拉着贵妃的手往屋里走,“姐姐来了,就往屋里坐会儿吧!”
贵妃一笑,同德妃一道往屋里走去,口中笑道:“妹妹屋里都是一股子桃花的香味儿,真是养人啊!”
两人一同进了大厅,在窗边坐下。戴庭给二人上了茶。
“今儿来,是有见事想和妹妹商量一下。”贵妃笑道,“想听听妹妹的意见。”
德妃一笑,道:“姐姐请讲。”她看了眼戴庭,戴庭忙出了大厅。
“自从皇后仙逝,后宫之中便少了主持,姐姐是想,应该劝皇上立一个新的皇后。”
德妃的眉头轻轻一跳,口中笑道:“姐姐的提议自然是好,可皇后才去不久,这么急着立新后,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贵妃一笑,道:“皇后之位空缺已久,难道不应该议立新后吗?妹妹好好想想,是不是?”
德妃正要说话,白婉从里间出来了。她看了眼德妃,不好意思地笑笑,从容的向贵妃福下身去:“儿臣见过云娘娘,娘娘吉祥。”
贵妃一笑,让她起身,淡淡道:“刚才怎么不见你呢,现在才出来!过来坐吧!”
白婉依言坐到贵妃身边,乖巧地笑道:“刚才和王爷在里间……下,下棋呢。娘娘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听有人通报一声。”
德妃一笑,很高兴她现在出来。她看一眼里间,祺谧掀开帘子的一角,正对着她笑。她很快把目光收回来,笑道:“上次姐姐不是说,妹妹手绢上的花样好看吗?就是这丫头给画的。”
“是吗?”贵妃拉着白婉的手笑道,“老四真是个有福的呢!”
听了这话,白婉乖巧得一笑,道:“娘娘要是喜欢,赶明儿儿臣给娘娘画几张娘娘喜欢的画样。”
贵妃一笑:“你画的我都会喜欢的。”她看了眼德妃,心下知道不可能当着白婉的面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看了看外面,笑道:“天也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扰了。这就要回去了。”说着,她站了起来。丹悦忙进来扶着她出去了。
德妃和白婉笑着看着贵妃离开,等她出了宫门才进屋坐下。见她们进来,祺谧也从里屋出来了。
“母妃,婉儿是不是出去得很及时?”祺谧笑着说着,扶着德妃走到窗边坐下。
德妃一笑,看了眼白婉,又看了眼他,笑道:“是,当然是。”她看了眼外面,道:“天的确是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说完,她便往暖阁去了。
这一夜,德妃睡得并不安稳。
桃花在那一夜开得灿烂。德妃坐在窗边良久,很早就起了身,在案边临帖。德妃写得一手好字。天刚亮,德妃就叫了戴庭往弘徽殿去了。夜里她想了很多,很怀念有宸妃在的日子,贤皇说的对,宸妃是会让人记一辈子的。如果宸妃没死,皇后的位子就一定是她的,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弘徽殿的梨花是宫廷一景,每到梨花开时,从弘徽殿散出的香味似乎可以把人迷醉。宸妃在时,常用梨花酿酒,那是皇上最爱的酒。
站在殿外,德妃看着殿内的花草,没有进去就回了阕颐宫,留下了一柱清香,在晨晖中,香烟与阳光缠绕。
回到阕颐宫,白婉和祺谧已经起了,祺璇和祺玫也过来了。这一天同过去的每一天没什么不同。德妃笑了。

珑颐宫
贤妃很早就起了身,在宫外的玉阶上已经坐了好久了。她不记得自己已经过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只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入宫二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就会很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记忆中,美好的太少。她不想去回想。
远远地看着阕颐宫中的桃花,艳丽中带出些凄伤,贤妃下意识看自己的园子,蓊蓊的翠竹,她不喜欢。是啊,在这宫中能有几人可以像德妃一样在自己宫里栽种自己喜欢的花儿呢?想起来,德妃还是她的堂姐呢,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两人还是极好的姐妹,可是如今呢?贤妃自失地一笑:自从进了宫,她就把德妃看作她的对手,姐妹之情,就这么断了,她就开始恨了吧,甚至,家里也因为自己没有快些得到那么高的地位而放弃了对她的援助,转而全力支持德妃……想起来,也有些心伤。贤妃站了起来,想到阕颐宫去看看。
珑颐宫和阕颐宫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还没进去,就听得从宫中传出的欢笑声,贤妃又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在珑颐宫,似乎就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叫了人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见德妃迎了出来,笑靥如花,可眸子里却是疏离。她感到一些恍忽,她从未见过德妃眼中有这样明显的疏离,即使是二人关系最僵的时候,德妃也是满眼的柔和。
不等贤妃说话,德妃就一把拉过她,亲热地笑道:“妹妹怎么有空过来?正好,姐姐这儿有孩子们送来的松仁糕,姐姐记得你是最喜欢的,快去尝尝吧。“依旧是不等她说话,她就拉了她进了阕颐宫。
阕颐宫满园子的桃花,在近处看,又是不同,分明是多了几分喜庆,又多了几分粉红的温柔。贤妃看着这满园的桃花,笑道:“姐姐这儿真美。”
“是么?”德妃一笑,看了眼桃花,“等花儿落了,就比不上妹妹的绿竹了。这不过是一时的绚烂,过了就没有可看之处了。”还是不等她说话,她就拉了她进了大厅。
厅中只有白婉一人,问起祺谧他们,说是祺璇说他宫里有件新鲜玩意儿,他哥仨就去了。白婉也不在厅中多留,陪着说了几句话就退下了。于是,厅中就只剩了德妃和贤妃。
人都退下了,德妃脸上的笑容也淡下去了。眸子里依旧是疏离,还多了几分冷漠。她看着她,淡淡道:“今天来有事么?”
贤妃一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可嘴中说出的却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儿听说,贵妃想要议立新后,想听听姐的看法。”
德妃看向窗外,冷哼一声:“我的看法很重要么?”
贤妃依旧是一笑:“只是想知道。没有别的意思。姐姐不要多心。”
德妃看了她一眼,嘴边漾起几分笑意:“贵妃不可能当上皇后,我也不可能,淑妃不可能,你也不可能,我们四妃中没人可能当上皇后;后宫这些佳丽没有一个人可能成为皇后。这就是我的看法。”
贤妃惊疑地看向她,嘴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没有说出话来。她承认她说的对,她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她并不认为没有一个人有机会。
德妃看了她一眼,把松仁糕推到她面前,却是一叹:“尝尝吧。”
显然是精心制做的糕点,贤妃吃了一块,却再也不想吃第二个。她都忘了她有多久没有吃它了,再吃起来,已经不是她心目中的美味了。她看了德妃一眼,突然意识到,她和她之间多年的仇恨,已经在彼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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