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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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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各国没有领土要求,这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过一段时间,随便找一个理由,就推翻了。当刀子架在脖子上,难道还能再去讲道理?使节们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惶惶而去。
洪皓出使真腊,成果丰硕:劝服真腊国王停止进攻占城国,直接导致了交趾南征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李天祚兵败逃走,交趾占领占城国的领土被大宋交还占城国。真腊占城开始商谈撤兵以及被占领土事宜。现在,占城国成了大宋的友好邻邦,每一个想打占城国主意的人都要仔细思量,是否当得起得罪大宋带来的危险。所以,谈判虽然艰巨,结果肯定不会太差。洪皓回到升龙城,被赵构留下,做了交趾路都转运使、兼任升龙知府。
近几天,交趾路属下州县治安状况明显好转,虽然还有一些小的战斗,再没有出现大的冲突。人口迁移计划也已经进入尾声,总共迁出四十万人,京族原来占到总人口的六成,现在则下降为三成,汉人一跃成为交趾人口最多的民族,这种状况还在继续,朝廷原来计划至少迁入五十万人,现在一半还不到呢!
李显忠频繁出击,打击抵抗势力,每次战斗都要拉上郑七郎,他有自己的算盘。郑七郎的五百骑兵,都是响当当的精锐,马好、枪好、人更好。据京城方面传来的消息,神武军团非常有可能扩编为一线军团,如果消息属实,他就有两万人员的缺口,即使人不愁,军官又怎么办呢?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合格的军官去?要知道,虎贲军团除了在战场上立过功的将士,就是烈士、亲贵子弟,军校毕业生一抓一大把,这样的军官,不是上天恩赐的礼物吗?所以,李显忠就盯上了郑七郎,和七郎手下的这五百精锐。
今天又剿灭了一个山寨,手下的人在打扫战场,李显忠拉着七郎扯淡。这时,神武军团中军都指挥使上前禀报:“大帅,缴获的东西,您看……”
“一半上交,剩下的与虎贲军团的兄弟们分了吧!”李显忠大方地说道。
郑七郎撩了一眼李显忠,道:“最近,兄弟有被算计的感觉。”
李显忠惊讶地问道:“是哪个人这般大胆,敢算计我李显忠的兄弟。说给哥哥听听,哥哥为你做主!”
七郎一笑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显忠被揭穿了心事,哈哈大笑,拍了一下七郎的大腿,道:“你看你看,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兄弟之间还说什么算计不算计,不怕寒了哥哥的心吗?”
“这几天,总共出来三次,我手下的兄弟都不想回京城了。你还问为什么?有人把他们喂饱了呗!大哥,你说兄弟我该怎么办?”
李显忠痛快地说道:“不想走正好,都留下!不瞒兄弟,你可能听到了点风声,神武军团马上就要升一级喽!令尊大人就没有来信说什么吗?”
七郎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道:“父亲从来不说这些东西,有些事情,我可能全京城最后一个知道的。你可能还不了解他老人家的脾气,唉……”
“怎么样?留下给我当军团都虞后吧!”
郑七郎虽然说名望很高,升迁是早晚的事情,但是,一线军团都虞后对于他来说,诱惑力与赛月帝姬,有一拼哪!这可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职位,想说不愿意,根本就说不出口嘛!
沉吟良久,七郎道:“不瞒大哥,兄弟愿意。但是,这个事情首先要官家点头,其次,还要帝姬点头啊!你看你,别笑。这不是没过门呢吗?这个时候,得听人家的不是?”
李显忠正在笑着,远方驰来一匹骏马,传令兵带来了升龙城的消息:六月初十,城内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哈节”,殿下要与各族民众同乐。所以,请郑指挥立即回去,安排警卫事宜。
郑七郎不明白“哈节”是个什么东西,顾不得问,立即上马,率领队伍回城。
哈节是京人独特的传统节日,其隆重程度和春节相差不多。“哈”在京语中是“唱歌”的意思,也就是说,“哈节”是以唱歌为主的一个节日。京人聚居的村寨、城市都建有哈亭,哈亭内供奉神像和各姓氏的祖先牌位。哈节这一天,男人们聚集于哈亭,祭祖、宴饮、观戏、角力,彻夜狂欢。
几乎从有京人那一天开始,就有了哈节。久而久之,象岱依族、芒族等民族也有了类似于哈节的节日,时间也在同一天,只是名字不同罢了。
为了向各国使节宣扬民族团结的祥和,赵构想把今年的哈节办成一次团结的盛会,欢乐的盛会,祥和的盛会!事前向各族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了通报,给与数额不等的经费,并提议,进行完白天的庆祝活动之后,晚上将举行全城人参加的赛歌会,男女第一名将被推荐进入东京大学、天骄女子大学读书。此前,交趾与中国联系密切,知道东京大学的人大有人在。进入东京大学,也就意味着可以出名,可以做官了。因此,又怎么能不重视赛歌会呢?
与三佛齐使节会面结束,已经是戌时左右了。赵构脑袋有些沉,脚下也有些飘,想到使节的表情,赵构还是有些自鸣得意。这些国家中,有分量的不过就是三佛齐、阇婆再加上一个蒲甘国(位于交趾西部,在今天的老挝、缅甸)。大宋怕的是他们联合起来,一个嘴说话,甚至一个鼻孔出气,单个来,他们还没有和大宋谈论条件的资格。而三佛齐、阇婆两国接壤,国力相当,矛盾不少,赵构就是从这一点下手,一举抓住了他们的命脉。想不想与大宋通商,想不想与大宋做朋友,你不想,我就去找阇婆国使节,昨天咱们谈的很好咧!于是乎,三佛齐使节嘉末吒拉住赵构的手,就再也松不开了。
回到住的地方,朝书房行来,忽然听到一段凄婉的歌声:
“龙帝开天地,温姬孕众生。
山水总相连,兄弟情意长。
文郞公主美无暇,山精思来水精想;
山精来到文郞国,斗败千百美少年,
公主娇羞看情郎,水精妒火烧得旺。
花开白日随风落,兄弟翻脸终成仇,
洪水滔天冲文郞,水涨百丈山千丈!
……”
歌曲中唱的是有关京人起源的两个传说。据说,京人也是中华始祖黄帝的后裔,他们的先祖是皇帝的儿子孙明,统管海洋的龙帝。龙帝孙明成年后娶了高山长生不老的女儿、风华绝代的公主温姬为妻,他们结合生育了一百个儿子,建立了繁荣兴盛的百越王国。
后来,百越之地出现了一个叫文郞的国家。文郎国拥有富饶辽阔的国土,文郎国的最后一位国王膝下无儿,只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山精和水精都想娶她为妻,经过多次比斗,山精最终赢得了公主的芳心。然而水精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为了报仇,他兴风作浪,试图掀起洪水将文郎国淹没在汪洋之下。他的企图最终被挫败了,但是溢出来的河水冲击山峰,从而使文郎国广阔的平原上出现了峡谷与湖泊。老人们说,每到起风的时候,京人不得不抗御洪水,就是企图卷土重来的水精在做怪啊!
这首歌,赵构不止听过一遍,却不曾感到今日的凄婉,槟榔心中的苦不但没有缓解,难道还在加深不成?赵构来到槟榔的房间外面,屋子里的歌声戛然而止。
“睡了吗?”赵构扣门问道。
里面一声叹息,却是无人答话。
赵构也是一叹,转身已经走出三步,却听槟榔说道:“进来吧!”
赵构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一张满是泪水的脸。今天的槟榔就如那天与京人恶战之际那般令人动心,赵构怦然心动,就是想把她搂在怀中。也许是喝酒的缘故,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槟榔的身子象蛇一般扭动,赵构的臂膀象山一样有力,女人饱满的酥胸贴在身上,赵构竟是情难自己。
槟榔极力挣扎着,吼道:“强盗,放开我,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赵构嘿嘿一笑道:“喊人?这里都是孤的手下,你说他们会帮你还是帮我?强盗,没错孤就要做一次强盗。不但要抢走你的身子,还要抢走你的心!”
泪水顺着双颊悠然滑落,槟榔泣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做不到,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赵构用一只手控制住槟榔的身子,另一只手象蛇一样钻进她的身体,“啪”地扣住柔软的山峰,用力按了下去。槟榔用尽全身力气要挣脱魔爪,但是,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她又怎么能做到呢?槟榔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场景,在宋军火箭的打击下,她的族人前仆后继的冲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难道,他们只能任人宰割,难道他们已经失去了自由活下去的权利?
只那么一瞬,槟榔似乎放弃了反抗,赵构心中一喜,将她重重地摔在床榻上,身体迅速压了上去。槟榔的长发遮蔽了双眼,槟榔的牙齿依然锋利,又咬在上次同一个地方。剧烈的疼痛激发了赵构征服的欲望,征服异族的事情他正在做,征服黄河他已经做到,难道他就征服不了一个普通的京族女子?世界上的女子千千万万,能够让他有欲望去征服的只有她一个,所以,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他都一定要在她的哭喊声中,实践一个男人权利。
一声脆响,赵构直接把她的衣服撕开,露出一个白花花的身子。槟榔惊恐地看着这个发狂的男人,先是用手掩住双胸,男人正在怔怔地看着下面更加羞人的地方,似乎中魔了一般,双手又下来,护住最紧要的地方。真是顾此失彼,不能周全啊!
屋里的蜡烛爆响了一个灯花,烛泪“哗”地流下,光线似乎更亮了。
槟榔的下面,居然光静无毛。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啊!“白虎克夫”的说法流传很广,几乎每一个男人女人都知道,白虎只有遇上青龙,才能大吉大利,而……
南疆,也许真是收获希望的地方啊!
赵构狂笑着脱掉衣服,指着自己的身体,骄傲地说道:“看到没有,你天生就是孤的女人,哈哈,想躲都躲不掉啊!”
一道浓密的黑毛,自下面直上前胸,后背亦是一样的光景,前胸、后背的黑毛分外狰狞,如同张牙舞爪的青龙一般。
赵构合身扑上,几经搏战,终于如愿。当进入槟榔身子的刹那,槟榔彻底放弃了抵抗,成为一具乖顺的羔羊。
春风几度,云雨几何,赵构翻下身来,大口地喘气,侧身看看她,又将她拉过来,抱在怀中。对上她的眼睛,道:“谢谢你,真的要谢谢你!我会好好待你的,相信我好吗?”
槟榔的闭着眼睛,摇头道:“骗人的,全是骗人的鬼话,我不信,不相信一个强盗说的话!”
赵构指天发誓:“赵构所言若是虚情假意,叫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槟榔慢慢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男人,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道:“为什么?”
赵构道:“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个男人,这个理由够不够?”
槟榔道:“不懂!”
赵构一笑,道:“不懂就不要懂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懂得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处,只要相夫教子就够了!”
摸着槟榔如火的身子,又一次情动,来了就控制不住自己,上马再战。这一次,你情我愿,滋味与前两次大大不同,真是酣畅淋漓,销魂无限。
赵构非常得意,不禁吟诵道:
“如此风流兴莫支,好花含笑雨淋漓。
心慌枕上颦西子,体倦床中洗禄儿。
妙处不容言语状,娇时偏向眼眉知。
何须再道中间事,连理枝头连理枝。”
槟榔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碰到那些毛发,痒痒的,也还消受得。身子慵懒,道:“是什么意思?”
赵构将诗的意思细细解释一遍,槟榔双手捂脸,道:“快别说了,羞是不羞!”
良久,赵构道:“给我生个儿子好吗?”
槟榔很羞,不知如何回答,又向男人的身子体靠了靠,道:“求你善待我的族人好吗?”
赵构坚定地点头,道:“当然,即使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
是啊,战争给两国人民已经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是该摒弃成见,向前看的时候了。
明天就是“哈节”,郑七郎带着人,按照事先拟定的路线,慢慢走了一遍,记下需要注意的事情,在还剑湖停留的时间最长,这里是主要活动场所,更要仔细地看一遍才行。停在殿下应该坐的位置,郑七郎向各个方向望去,前面就是广阔的湖面,藏不了人的,应该没有问题。在身后放两名班直,挡住身后的威胁,也就够了。看到正在忙碌地京人,七郎忽地想到:食物,明天殿下所吃的食物也要加小心啊!在那么隆重的场合,为了示人以诚,殿下一定不会允许内侍品尝食物的,如果京人在食物上动手脚,岂不无法防范?七郎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派人去监视食物的制作过程,一定要瞪大眼睛,看仔细了。
六月初十,万众瞩目的哈节终于到了。
京族、岱依族、芒族族中辈分最高的老人,盛装以待。
“大宋交趾路经略安抚使、康王殿下驾到!”随着一声宣和,赵构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
众人跪倒,迎接尊敬的殿下。
第九卷 第七章 血光(二)
靖康志第九卷风中柳第七章血光(二)
赵构含笑下马,回身将手递给槟榔。一身本族服装的槟榔,头上带着银饰,身上是五彩花衣,鬓角簪花,全身上下散发着喜悦之情,似乎换了一个人呢!郑七郎只是扫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刘琦、李显忠都不在城里,他们去抓李天祚,郑七郎感觉身上的责任重大,竟没有心思看一眼娇滴滴的赛月。
这样热闹的场合,赛月自然要来,这两天,赛月惊奇地发现,九哥似乎非常钟情于那个叫槟榔的京族女子,那个十分不起眼既不妩媚,也不柔情,身材夸张,脸蛋普通的女子。她又哪里好了?九哥为何单单就看上她了呢?今天,就坐在一边,看得更是清楚,种种迹象都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各族族长频频敬酒,九哥喝的很痛快,他一定是很快乐的,这样快乐的九个还是难得一见呢!赛月侧身过去,悄声道:“槟榔,你们京族可是有什么特殊的药方,令人一个男人钟情于一个女人吗?”
一听这话,槟榔的脸红了,嗫嚅道:“帝姬真会说笑,哪里有这样的东西?”
说话的语调都变了,他们二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赛月古灵精怪,鬼点子多着呢,道:“哦,没有就好了!你没有,我这里可是有的,要不要试一试?瞧那边的那位班直,他的父亲是京外的经略安抚使,母亲是一品夫人,身上挂着开国男爵的爵位,家里良田千顷,金银珠宝不计其数,怎么样还过得去吧?”
槟榔的眼里怎么还能放下别的女人,只是礼貌性地瞟了一眼,马上说道:“帝姬说好,自然就是极好的了!”
“她对你有意思,不懂?他喜欢你,你喜欢他吗?”赛月神秘地说道。
槟榔低头道:“帝姬的这些话可以跟殿下去说,槟榔不愿再听!”
赛月看她窘迫的样子,大笑起来,引得哈亭内的人都在向这边看着,赵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赛月做了一个鬼脸,不再胡闹了。
夜色初上,湖边的篝火点起来,酒的香气越发浓郁,哈节的歌声在微风中飘荡。这个唱来,那个和;东边唱罢,西边起。歌声可劲地往耳朵里钻,美酒可劲地往心窝里淌,节日的快乐在每一个人中间传递着。
“龙帝开天地,温姬孕众生。
山水总相连,兄弟情意长。
文郞公主美无暇,山精思来水精想;
山精来到文郞国,斗败千百美少年,
公主娇羞看情郎,水精妒火烧得旺。”
忽地飘来一段悠扬的歌声,这只歌对于赵构和槟榔有着特殊的意义,赵构不由得停下酒杯,向歌声的方向望去。也许是太过用神的缘故,他没有注意到槟榔脸上的变化,而精灵一般的赛月却看得清楚,问道:“你是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槟榔似乎很担忧,又仿佛藏着很多的心事。槟榔缓缓摇头,起身来到赵构面前,轻轻一礼,道:“槟榔想下场对歌,恳请殿下应允。”
赵构的脸上尽是柔情,道:“好,想唱就唱吧!”
槟榔走出哈亭,接着那女子唱道:“花开百日随风落,兄弟翻脸终成仇,洪水滔天冲文郞,水涨百丈山千丈!……”
从黑暗中走出的女子,竟是难得的端庄雅丽,难道京族还有如此妩媚的佳人?她的歌声中藏着深沉的忧伤,难道是有感而发吗?槟榔的歌声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活泼明快,宛如一名少不更事的少女在向天地神灵诉说着心中的喜悦。
两人的歌声,合在一起,居然如同一个人在歌唱,竟再也分辩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这是今晚最美的音乐,她们是今晚最美的女人。
一曲终了,两女在尊长面前下拜,赢得雷鸣般的欢呼。
赵构大喜,大声道:“取酒来!”
虎贲取来美酒,赵构亲自赐予二女,道:“如此佳曲,岂能无酒?请两位小娘子满饮此杯!”
说罢,一饮而尽,两女相互看看,只得陪着饮了。那不知名的女子辞了下去,赵构拉着槟榔的小手,向哈亭走来,边走边歌:
“有美人兮,飞舞客光。含笑凝睇兮,素面相当。
望不可即兮,在水一方;褰裳从之兮,道阻且长。
彼美人兮,从何处来?洞前客与兮,仿佛天台。
刘郎咫尺兮,耽待迟回;羽翼见假兮,飞越墙隈。
彼美人兮,奚所思?情牵肺腑兮,语在眉。
泄春心兮,独余知;待相呼兮,一问之。”
歌声高亢清越,既有男子汉的冲天豪气,又有大英雄的脉脉柔情,这样的康王委实不一般;这样的殿下,却是大英雄。
各族族长含笑起身,敬酒;赵构连称惭愧,再道献丑,又哪里有一点惭愧的样子,分明是得意嘛!又有何丑可现,分明是炫耀嘛!
赵构即兴之作,竟成为不可超越的巅峰,此后之歌,再没有这样的风光。
赛歌会一直进行到子时前后,这才进行完毕。经过各族族长共议,赵构获得“哈节”男子第一名,槟榔和一名叫椰子的女子,共同获得女子魁首。赵构当即表示,他就不参与评选了,把第二名升上来作为第一名好了。给那个幸运的家伙发了奖品,又勉励了一番,那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差当场认殿下当亲爹了。虽然殿下比他大不了几岁,虽然殿下比他还看着年轻,决不可能有他这样的儿子。
轮到槟榔和椰子来领奖,椰子换了一身衣服,火红的紧身上衣,下面是一件绿色拖地长裙,将青春的身体打扮得愈发妖娆。眼睛里的神采,勾魂夺魄,让赛月很是妒忌,不禁暗暗啐了一口:“狐狸精!”
赵构将花冠拿起来,戴在椰子的头上,椰子身上传来缕缕清香,直令人神清气爽。椰子许是太激动的缘故,伸手去摸花冠,手上带着的玳瑁嵌米珠团寿护指套,轻轻划了一下赵构的手腕,护指套非常锋利,划出一道血印,一滴鲜血落在地上。
赵构并未在意,倒是将椰子以及哈亭内的族长们吓坏了,一人道:“没长眼睛的东西,怎么这么不小心?”
赵构和蔼地一笑,道:“嗨,说不上小心不小心,没什么事的,就不要难为人家了!”
椰子很害怕,低头跪在地上,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还不退下!”又是一声严厉的叱责。
椰子磕了一个头,低头退了下去。赵构又拿起一个花冠,想给槟榔戴在头上,槟榔戴了这样的花冠,一样会更漂亮呢!果然,槟榔戴了花冠的样子,就像新婚的美妇人,那么娇羞,那么艳丽,那么虚幻。
槟榔的面容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虚幻,这样的槟榔,是不是更美?
赵构忽然感到身子发沉,呼吸困难,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殿下!”槟榔惊呼道。
椰子手上戴的护指套成为郑七郎心中挥之不去的影子,他正在疑惑,看到赵构倒下,听到槟榔的惊呼,心中一道闪电炸响,不由得喝道:“拦住那女子!”
话音未落,飞身上来,插进赵构与槟榔之间,拦腰抱住赵构,呼道:“殿下,殿下!”
这个时候,他谁都不信,只相信自己人。
赛月先是用手捂住小嘴,继而哭着扑过来,她不知道九哥怎么啦,却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虎翼军团上护军兰德言向前跨出一步,喝道:“速速去请大夫!”
第二步:“封锁路口、湖面,一个人都不要放走!”
第三步:“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擅自离开者,立斩!”
第四步:“传令,封闭城门,不得放一个人离开!”
第五步:“立即护送各国使节回馆驿!”
兰德言做了最坏的打算,到了殿下身前才知道:结果可能更糟啊!
交趾路都转运使洪皓跟在兰德言的身后,抢了过来。
暗红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来,赵构脸色铁青,身子在簌簌发抖。在众人的呼唤声中,赵构醒来,手缓缓抬起来,指着远处正在哭泣的槟榔,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好待她!”
说罢,双眼一闭,溘然而逝!
“殿下,殿下,您醒醒,醒醒啊!”七郎用尽全身力气摇动着殿下的身子,但是,殿下再也没有声音,就连身子也在迅速地冷却。
槟榔哭着向椰子冲过去,吼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好人,他是好人啊!”
椰子飞起一脚,将槟榔踢倒,狂笑道:“好人?他是大宋的好人,还是交趾的好人?你还记得自己是个京人吗?”
槟榔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到了最伤心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哭不出声来了?
“汉人有句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交趾皇帝陛下问候宋国康王殿下!”椰子手上的护指套高高扬起,划向她修长的脖颈,她已经完成了皇帝陛下赋予的使命,她准备了结自己的生命。
郑七郎“嗷”地吼了一声,身子飞起来,右手从卫士手中抢过盘龙玄铁槊,双手握槊,“啊”地一个前刺,将椰子的前胸刺穿。心中的怒火无从发泄,前把用力,后把一压,扬手将椰子的尸身扔到空中,紧接着弹身而起,大槊刺向遥远的黑暗。黯淡无光的玄铁槊从椰子的下身刺进,从胸膛上穿出,椰子已经不能再算作一个人,满身鲜血的郑七郎也从一个人变成凶恶的魔鬼。
“当”地一声,大槊摔在地上,七郎“沧啷”一声拔出宝剑,哭道:“陛下,臣没脸再活在世上,就此别过!”
手腕子用力,就要抹脖子。
说时迟,那是快,一直盯着郑七郎的袁小凡,闪电般冲来,死死地握住郑七郎的手臂,喊道:“衙内,先报仇再死不迟!”
袁小凡原来是郑七郎的书童,从小在一起,最是了解郑七郎的脾气,万幸赶的及时,否则……
第一都都头陆天一第二个赶到,帮着袁小凡抢下宝剑,仍在地上,然后抱着郑七郎,道:“头,要死弟兄们陪你一起死!”
眨眼之间,又扑过来七八个人,郑七郎甭说寻短见,就是想动一下都是不能的。
七郎的剑恰好抛在槟榔身边,没有人注意槟榔,槟榔伤心欲绝,抓起宝剑,喃喃道:“你喜欢我,我很欢喜;你死了,我还能活下去吗?”
锋利的宝剑划开一道伤口,鲜血喷了出来。
几息之间,死了三个人,现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七郎不挣扎了,静静地说道:“放开我!”
这个样子的郑指挥,非常吓人,袁小凡知道,衙内暂时是不会死了,因为,衙内要杀人了。
郑七郎刚刚恢复自由,脚尖一带,大槊又回到手中,厉吼一声,转身杀向呆若木鸡的京族族长:“传我命令,杀光京人,为殿下报仇!”
兰德言看到郑七郎要大开杀戒,急忙喊道:“且慢!”
“慢”字还未叫出来,京族族长已经成为郑七郎的槊下之鬼。
暴怒的虎贲军团的勇士们,呐喊着:“杀光京人,为殿下报仇!”
冲进人群之中,管他是不是京人,只要不是汉人就行,见人就杀。曹德胜跟着兄弟们向前冲,问道:“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京人?”
班头良子的答案很简单:“黑牙的全杀!”
这一判断标准很快在虎贲中间流传开来,凡是黑牙的,不管说什么语言,杀无赦!
大宋最英勇的虎贲,对上手无寸铁的平民,一时间血雨腥风,再看已是惨绝人寰。
兰德言知道,他已经制止不了郑七郎他们,而且他现在也面临着艰难的选择:现场很乱,百姓们四散奔逃,负责各处守卫的士兵们不断地请示,怎么办?要封锁现场,对上惊慌失措的百姓,怎么做才能完成封锁?
兰德言暗暗叫苦:什么护军大将军,这辈子都甭想了。他多么希望现在有刘琦在啊!如果是那样,就不用他来做主了。士兵们都在看着,仇恨的火焰在燃烧,康王殿下薨了,我们活着的人总该为殿下做些什么吧?
明知是错,万般无奈,兰德言还是下达了命令:“传令:将城内的京人一律处死!”
现场的士兵,都在等着命令,命令下来了,那就杀吧!无数的士兵,义无反顾地投身到惨烈的杀戮之中。
还清醒的洪皓,对着兰德言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快叫他们停下来,快停下来!”
兰德言懒懒地说道:“你看,他们多高兴啊!由他们去吧!”
“你怎么向朝廷交代,怎么向陛下交代!”洪皓吼道。
兰德言的情绪反倒镇定下来,笑道:“你我首先要向他们交代,明白吗?”
洪皓气到了极点,看到士兵们的样子,虽然不明白该向士兵们交代什么,还是明白了一点:现在想阻止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杀戮从还剑湖蔓延到全城,杀戮从子时一直持续午时,城内的京族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都杀光,同时包括一些其它各族倒霉的家伙。已经没办法统计到底死了多少人,总之善后的工作就做了四五天,城外焚烧死尸的地方,大火就从来没有停过。
兰德言、洪皓二人,一面做善后工作,一面将情况通报给朝廷以及在前线的刘琦。
黑水河西岸,拾宋旱再山南麓,有一座春日山城。春日城建在春日山中段,一段半月形的城墙将山腰处的一块平地圈起来,就是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坚城了。通向山上的道路宽五丈,呈一个倒下的“人”字形,要迂回而上才能到达城门。根据可靠情报,已经成为历史的交趾李氏王朝的余孽——李天祚,就藏在这座山城之内。城内有守军四千余人,都是忠于李氏的死士,粮草充足,又有山泉溪水,水粮无忧,只要他们愿意,可以躲在山上一年两年的不出来。李天祚兵败升龙城之后,就在拾宋旱再山地区纠集余部,不断出击宋军补给线,成为宋军在交趾站稳脚跟的最大障碍。春日山西面是蒲甘国,蒲甘国原来要独自承担大理国的压力,所以一直坚持与大宋修好,想利用大宋的力量牵制大理,以保证北部边境的安全。大宋出兵交趾,蒲甘国的态度顿时暧昧起来,目前与真腊、三佛齐、阇婆交往密切,显然是对大宋的进入非常恐惧。
在审讯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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