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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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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越想越怕,不怕千军万马,就怕父亲的戒尺啊!
不知不觉中,七郎的汗都下来了。
赛月看到了七郎的异常,关切地问道:“怎么啦?”
七郎道:“没什么!”
“到底怎么啦?”
知道拗不过,七郎悄声道:“父亲大人,唉,若是父亲知道了,就不妙了!”
赛月的大眼睛闪动两下,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已经形成了默契。七郎沉重地点头,又挤挤眼睛,赛月知道了一件事情,李纲相公,竟然还打儿子。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
赛月急啊,大眼睛乱转,忽然,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开始还在笑,两人的目光对上,那人沉下脸来,赛月吓得心里一哆嗦,一伸小舌头,连忙说道:“好了,快走,去录口供吧!傻站着干什么,快走啊!”
也不用衙役来锁,赛月拉起衙役,乖乖地去自投罗网。
帝姬都去录口供,还能怎样,月娃、茶野伽和罗亚多只能在后面跟着。
“程敦复,好样的!”
百姓自发地叫好,声音越来越大。程敦复抱拳致意,含笑而去。
一个小小的巡使敢和帝姬讲道理,敢拿相府衙内、黑太岁,敢拿藩国王子,真是胆大包天,太岁头上动土呢!赵桓记住了这个人,派人跟着去,事情完了命令罗亚多尽快赶回来。然后,入怀远驿,先见见摩逸国王子蒲亚里。无非就是说上一番勉励的话,以茶代酒,祝一路顺风了。随后,请客人休息,赵桓顺带巡视了一下了驿馆。等了小半个时辰,罗亚多带着人回来了。在官家的面前,刘琦不好发作,但是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罗亚多跪倒请安,赵桓在低级官员面前,一向和善,笑着问道:“尊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杀得郑七郎灰头土脸,功夫看起来比你还要强些。”
月娃在外面候着,知道官家到了,居然不声不响,安静下来。
罗亚多赧然道:“其实,事情怨不得人家,帝姬指着拙荆说了一句——看啊,黑丫头!拙荆就上去跟人家打架,皆因臣平时管教不严,请陛下治罪!”
“管教不严?是死鬼管教婆娘,还是婆娘管教死鬼啊?”
官家的一句玩笑话,更是令人无地自容了。
赵桓又和茶野伽闲聊了几句,刚想起身回宫,宫里的内侍追过来,呈上紧急公文:广南东路经略安抚使上奏,真腊、交趾联合侵犯占城国,占城国国王施嘿排摩惵派人经海路向大宋求救,使者已经到了广州。
赵桓看完,递给朱孝庄,问道:“交趾国王何许人也?”
罗亚多道:“臣到达交趾国的时候,国王李阳焕正病着,没能见到;王子李天祚倒是见到了。据说,李天祚深受其父的喜爱,已经全面掌控朝政。其人深沉少言,有虎狼之威。”
赵桓喃喃道:“国王?交趾国内的民众是怎么称呼李阳焕的?”
“称皇帝,或者万岁!”
赵桓淡淡地说道:“西夏的李仁孝也曾经是党项人的皇帝,哼!皇帝也是谁都能做的?”
官家的话听在罗亚多耳朵里,全身上下冒凉气,如果李阳焕父子听到了,不知作何感想!
刘琦看完书信,急忙说道:“有没有带地图?”
罗亚多出去,最大的收获就是绘制了一幅比较详尽的地图:南洋各国都涵盖其中,目前,这幅地图已经临摹了多份,听说官家的寝宫福宁殿也有一份呢!
地图展开,刘琦凝视着地图久久不语。
赵桓也不看地图,又问道:“真腊国如何?”
罗亚多嗓子冒烟,茶杯就在手边,却不敢取来喝一口,吞两口口水,道:“真腊国国王金裒宾深对臣等特别友好,尊奉陛下发于赤诚。不过,真腊国与占城国是世仇,他还借机询问过占城国与我大宋的关系,臣说,占城国是大宋属国,关系就像父母和儿子一般。”
赵桓忽然大笑起来,道:“好,答的好!今天发现了一个程敦复,还有一个罗亚多,不虚此行啊!回宫!”
赵桓回到皇宫,立即召见宰执、六部尚书、翰林学士,以及虎贲、振武、虎翼军团都指挥使,商讨对策。占城国在三个国家中,实力最弱,如果单独应付一个国家或者还行,对抗两个强敌,则是凶多吉少。三个国家中,占城国与大宋关系最为密切,而交趾与大宋关系最差。之所以如此,还是有很深的历史渊源的。
交阯,汉朝初年是南越之地。汉武帝平南越,分南越为儋耳、珠崖、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阯、九真、日南九郡,置交阯刺史镇守边疆。交趾从那时开始一直到后唐时期,一直都是中国的领土。五代十国,中国分裂,战火不断,交趾趁机独立。交趾现在国主李阳焕的高祖李公蕴夺黎世江山,建立交趾国到现在,已经有一百二十年的时间。李阳焕的祖父李日尊一面称帝,一面接受大宋的封拜,阳奉阴违算是做到了家。赵桓一直不承认有这样一个国家,一直把交趾当作大宋的领土,就像西夏一般,早晚都要收回来。现在,交趾由虎狼一样的王子李天祚掌权,对大宋来说,是不是最好的机会呢?
会议一直开到第二天寅时三刻,赵桓的决心得到与会多数人的理解,一定要想方设法,保持现在南洋各国的现状。在大宋南部,绝不允许出现一个强大的国家。现在,机会已经出现了,大宋应该显示自己在南洋的存在,南洋各国的事情,大宋不但要有发言权,将来还要有最终的决定权。收回交趾,是大宋进入南洋的第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第二步就是占领南洋东南方,那块还不为人所知的大陆,宋强好像叫它澳大利亚,不行得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宋州是不是既气派又好听?
几乎从一开始,赵桓就放弃了那个最疯狂的想法,征服南洋,将所有的岛屿、大陆都划入大宋的版图。这样做,现在做不到,将来即使能做到,恐怕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在热带雨林中作战,大宋的火器还能发挥作用吗?一旦陷进去,想脱身就不那么容易了。况且,这些土地都变成了大宋的土地,大宋的货物卖给谁去?怎么想都是不划算,还不如做他们的君主国,不听话就敲打敲打,将他们的黄金白银都变成大宋户部的库存,不是更好吗?
当然,也不是一块都不占,那些没人居住而且资源丰富的岛屿,还是要先占领了再说。
说到底,北面的女真人是必须解决的关键问题,而女真人的土地也是必须纳入囊中的。占领了女真人的土地之后,挥师北上,一直冲到陆地的尽头。用了十年时间打败西夏,再用二十年时间,打败女真够不够?打仗是需要花钱的,打败女真需要花很多很多的钱,想到张孝纯的那张脸,赵桓就想笑,为了让他的脸好看一些,就从南洋攫取必须的财富吧!
注:三佛齐国:以苏门答腊岛为中心建立的国家;
摩逸国:吕宋岛;
占城:越南中南部古国;
真腊国:柬埔寨;
交趾:越南北部;
第九卷 第三章 南洋(二)
二月初八,朝廷下旨大封河西大捷有功人员。
镇国大将军、兴州大都督吴阶封长乐郡王,岳飞、种无伤封国公,吴璘、萧合达封开国公,平王赵棧牧礁雠獾奂В贺菀炼粑灰廊皇呛骋亍①郝患颖叮溆喾馍陀胁睢
赵桓否决了宰执的集体决议,一定要这样做,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只能慢慢再看。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但不是在京城,而是在远离京城的地方。
说,五名议政院代表,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来到兴州大都督吴阶麾下,实地了解军队的情况。吴阶位高权重,很忙,不能陪着,让这些人在外面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出来一名都督府参谋。这位任兄看起来也是读书人,负责全程陪同。
第一天,五名代表来到龙骑军团的演武场,观看士兵训练。演武台很大,很宽敞,但是只有一把椅子,五位议政院代表面面相觑,知道就连这把椅子都不是给他们预备的,没奈何,站着吧!在冷风中站了一上午,四肢无力,腰酸背痛,他们却奇怪地发现,训练的士兵好像一点都不累啊!
中午到了开饭的时间,既然他们是来了解最真实的军人,所以,安排他们和下层军兵一起用餐。就在露天吃,连一个屋子都没有,一把椅子都没有,这可怎么吃啊?大铁锅里炖着羊肉,倒是很香!刚出笼的炊饼,还冒着热气,看着也还不错。忽然,一阵旋风刮过,眼前出现了无数的人影,一名代表被扔到了五尺开外;一人倒在地上,被踏了不知多少脚;最倒霉的一个家伙,被人群挤着向前,就差那么一点,栽进了汤锅里,如果不是参谋官眼疾手快,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这些饱食终日、三餐无忧的人,终于见识到了军人是怎么吃饭的。
每人手里掐着一只大海碗,筷子上扎满肉,海碗里装满肉和汤,再到笼屉旁边,用拿筷子的手,抓起四五个炊饼,嘴里再叼上一个,找个干净的地方,开吃。这还不算完,碗里的东西还不是你的,他们马上发现,一个个头矮小的士兵,虽然抢到了东西,因为嘴太小,牙太少,肚子瘪,吃的慢,被兄弟们抢走了三块肉呢!那些没抢到的人,嘴里一刻都不停地骂,将炊饼扔进锅里,泡得油乎乎的,用筷子插起来,放进碗里,然后就开始四处寻摸羊肉。半刻钟的光景,一队五十名官兵,都吃完了。没吃完的,东西也变成了大家共同的财产,你一块我一块,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再抬头去看,笼屉上只剩了一点炊饼渣滓,锅里连一滴汤都没有了。东西没了,今天可吃什么啊?晚上,羊骨头炖菜,主食还是炊饼。中午没吃,饿得够呛,他们也想去挤、去抢,但是斯文要不要,难道为了一点吃的东西,尊严、廉耻这些最为宝贵的东西可以统统抛弃?一名代表,顺手裁下一片夜幕,羞答答蒙在脸上,低头冲进去,菜没抢到,倒是弄了三个炊饼出来。这是一个讲义气的读书人,大家都喜欢他,威望最高,姓任,大家都亲切地称之为“任兄”。任兄将炊饼分了,还分给了那名参谋官一份,那家伙甚是感动,差点落下泪来。这点东西怎么够,饿啊!幸好还有水喝,那就喝水好了,弄个水饱也是不错的。水喝多了,晚上起夜,一位代表,大家都叫他唐解元,出去转了一圈,冻得全身哆嗦,脸蛋比鬼还要白,拎着裤子,在帐篷里直蹦!
大家问是怎么啦,唐解元哭道:“找不到小解的地方!”
哎呦,想撒尿,找不到茅坑,这还不活活憋死人?
瞧着唐解元的模样,大家不停地安慰,表达了深切的同情,正在同情着,肚子里的水以最快的速度变成了尿,有了尿,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五名代表,加上那位参谋,穿戴整齐,出来找茅坑!一问巡夜的军兵,小兵态度非常好,带着他们去。路不算远,也就五六十丈的样子,到了地头,唐解元也不客气,闪电般冲了进去!
“给老子滚出去!拉屎有什么好看的?”
唐解元出来了,里面有人,这可怎么好?没办法,等吧!终于把那个家伙等出来了,大家都提溜着裤子,请唐解元先来。唐解元凄惨地一笑,摇摇头,看得人好生伤心,就像看到了,妓院里被无耻嫖客强行拿走第一次的纯洁少女,脸上晶莹的泪花。唐解元没忍住,在裤裆里解决了。大家办好了事情,怀着沉痛的心情往回走!
军营很静,冷月无光,已经是春天了,这里的风为什么还这么冷呢?直叫人冷彻心肺!
突然,一个帐篷里钻出一个东西,下面白花花的两条腿,上身披着衣服,当着他们的面架起水枪,喷出一条长长的水柱。一点没剩,全喷到了唐解元的身上。大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唐解元悲伤欲死:他们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名小兵以最快的速度转身进了帐篷,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原来,军营里办小事,可以就地解决啊!不用非得到茅坑去的!
这就是五名议政院代表在军营的第一天。
第二天,只剩下参谋官还在挣扎,那五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倒下了:首先要解决生存的问题,然后才能去讲究仁义道德、诗书文章!
“开饭喽!”
士兵们开始冲刺,唐解元猛然喝道:“大帅到,敬礼!”
这一嗓子还真好使,士兵们都停在原地,也不敢挪窝!任兄带头,四个兄弟在后,“嗷嗷”叫着,冲上前来。把东西拿够了,转身就跑!跑出一丈远,唐解元再喊一声:“恭送大帅,礼毕!”
五十名小兵向身后看,大帅不见了,莫非升天了不成?
娘的,被骗了!
小兵们很生气,但是,要先抢到东西吃,才能再去找那些代表算账啊!
吃罢早饭,还没来得及算账,战鼓响起来,训练又开始了。训练结束后,小兵们回来,惊奇地发现,每个人的碗里都装着一碗热水,唐解元来到大家面前,深深一揖,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人生何处不相逢?大家想想,早上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闻到了什么?座,让我慢慢道来!也许有人没有听到,我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大帅到,敬礼!鄙人现在就要问大家了,人家有没有说错,如果错了到底错在了哪里?”
小兵们训练了一上午,口干舌燥,端起碗,喝热水,听读书人讲道理,挺好!
“按照军规:士兵无论何时何地,见到长官都要行礼!吃饭时见到长官,要行礼;训练时见到长官要行礼,坐着要行礼,站着也要行礼!那么,我倒要问一句了:睡觉时梦到长官,要不要行礼?”
这是个问题!还是人家读书人有学问,咱们怎么没想到呢,快听听!
唐解元就像在给天真的孩子们讲经,感觉不要太好:“鄙人认为,军规规定见到长官要行礼,就是要养成下级服从上级的优良传统,就是要从一点一滴来将各位变成——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纯粹的军人。这有什么不好,简直是非常必要,而且是必须的!所以,作为下属要将服从命令彻底贯彻到生活中去,马虎大意要不得,应付了事更要不得,要真正地体会军规条例的精髓,谁悟了,谁就有钱花,有官当,有女人疼,有孩子叫爹。综上所述,鄙人认为,睡觉时见到长官,也是要行礼的!不但要行礼,态度还要更端正,军姿还要更挺拔,心地还要更纯粹,这样可以感天动地,这样将无往而不胜!谢谢大家!”
哇,好伟大啊!
士兵们都傻了一般,然后就是经久不息的掌声,无比热烈的掌声。唐解元去了,小兵们有那鼻子尖的,问到了牛肉的香气,呐喊一声,向前冲啊!
三天下来,五名议政院代表,学会了很多东西,有的人嘴里已经开始冒脏字了。半个月过去了,他们要回京城了。兴州大都督、长乐郡王吴阶吴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设宴款待远方来的尊贵客人。酒席宴上,吴阶起身,还要客套几句:“啊,这个!是吧,那个!嗨,跟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在一起,我吴阶都不会说话了!夫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没有动静,吴阶四下一看,几位代表正在向桌子上的菜肴展开狂猛的攻击:那份狠劲,那种气势,手、眼、身、筷子配合得天衣无缝,相当于自己入伍一个月后的水平。
吴阶大笑,抱拳拱手:“佩服,佩服!”
任兄动作最快,弄了八分饱,向大都督虚心请教。待到吴阶说出原因,大家同时大笑,气氛立即融洽的不行了。
吴阶也听到了一些传闻,立即给官家上了一道表章。这一次的东西不用参谋人员捉刀,吴阶亲自动笔,都是大实话。
“臣镇国大将军、兴州大都督、长乐郡王、宣力忠果功臣吴阶,东向百拜,恭请陛下万福金安:上面那一段话是臣抄的,领兵二十几年,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官,实在是惭愧的没话说了。臣听说,京城有些人对军中将士很不服气,还有一些人说臣无能,打西夏根本不用死那么多人。说臣的那些话,臣可以忍,说臣手下的将士,则不能忍。将士们流血牺牲,难道就换来这么一个下场?辽国不是什么好东西,女真人更是象狼一样的畜生,强敌未去,国家还不安定,臣怕寒了将士们的心,所以,上折子说两句牢骚话。臣本来没什么能耐,都是陛下提携,常常教诲才有了今日。臣再没能耐,也不能让那些混账王八蛋乱了军心,伤了士气。臣觉得,朝中有小人,臣在这里听候陛下召唤,只要圣旨一到,臣就率领大军杀回汴梁,将奸臣杀个干净!臣喝酒了,臣大哭了一场,臣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对的,怎么说又是错的,臣给陛下叩头了!”
这封奏折,赵桓细细读了三遍,递给宰执们传看。然后一声不响,走了!
吴阶的奏折,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弹劾吴阶的折子,雪片一般飞上来。吴阶人家也不是一个人,你们能上折子,人家就不能上折子?军团上护军以上,几乎所有人都上了折子,为吴阶呐喊助威,情况似乎从来没有象今天这般棘手!一方是文官,一方是武将;一个是赖以生存的粮食,没有了粮食,人是活不下去的;一个是保护粮食的刀子,没有刀子,粮食就不是你的粮食,即使看到了也吃不到嘴里去。赵桓仔细思量,反复权衡,还是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朱孝庄也在想办法,他是翰林学士,原来的那个“直”字去掉了,成为名正言顺的“内相”。之所以多了那个字,就是因为他年轻,资历浅的缘故。翰林学士再上一步就是宰执,平时的日常工作就是做为皇帝陛下的顾问,解答皇帝陛下心中的疑问,所以,皇帝的许多命令,都是与翰林学士商量过的,翰林学士的权利是通过影响皇帝来实现的。因此,翰林学士也被称为内相!
最近有两件必须处理的事情,一件是赵谌的事情,那孩子在王府闷了一个多月,跟陛下顶牛顶的厉害,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另外一件则是胡三的宝贝丫头杏儿的婚事。
第九卷 第三章 南洋(三)
第三章南洋(三)
杏儿今年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大姑娘了,可是,还没有出嫁。没有出嫁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嫁。胡三现在是太仆寺丞,这个官在京城不算大可也不算小,满够用了。另外,胡三从给御马赤电接生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从兽医摇身一变,成了京城最有名的敢动刀的大夫。胡三也真是下了一番苦功,翻了无数的医学典籍,一般人家根本请不起他,而请得起他的又都是一些不在乎钱的人家,所以,官没升上去,钱倒是没少赚。朱孝庄正在熏灼之时,知道底细的都要卖个面子,胡三风生水起,相当得意。家境好了,原来的房子卖掉,买了像样的宅院,家里还请了几个仆人,再不是原来那个样子了。
但是,就是现在这样的好日子,也有不顺心的事情。狗儿读书上进,已经考进了东京大学,只有杏儿,可怎么好啊!
二十一岁的大姑娘了,整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除了到朱孝庄府内与几位夫人闲扯,或者跟花娘学习养花,再不就是关在屋子里画画。杏儿养的花只有一种,那就是牡丹花;而且只养牡丹花里最贵的品种——姚黄。前几年,买花就花了很多钱,胡三那个心疼啊;真想捶这丫头几拳,可又怎么舍得?从去年开始,姚黄开得越来越艳,杏儿仿佛也跟着快活起来。
最近,胡三看得出,杏儿对养花不怎么上心了,但是对画画却愈发痴迷起来。这不,已经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月了,送进东西就吃,不送也不要,连屋子都不出,有心进去瞅瞅,丫头不让啊!
媒婆眼瞅着是越来越少了,杏儿岁数也越来越大了,再不出嫁可真要嫁不出去了。杏儿长得漂亮,见到的没有说不漂亮的,就连大官人看到了也要赞上一句——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本来可以找一个好人家,可是杏儿没有一个中意的,一次胡三端出父亲的架子,要为杏儿做主,杏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女儿还没出嫁,有个三长两短,那怎么行啊?胡三无奈,只得让步,由她去了。
晚上胡三睡不着觉,起来转转,看到女儿的房间里还亮着灯,胡三“咳嗽”两声,站在门外,叫道:“杏儿,熄灯睡吧!不要熬坏了身子!”
里面没有动静,胡三还想再叫,门“吱扭”一声开了,服侍杏儿的小丫头爱月出来。爱月盈盈一拜,道:“小娘子已经睡了,有爱月在,就请您放心吧?”
胡三压低声音,道:“小娘子近来可好?”
“别的还好,就是睡觉时间越来越少了。”
“每天都在画画?”
“是!”爱月眼睛一亮,“不过小娘子总在画同一幅画,难道她就不烦吗?”
同一幅画,这又是为何?
胡三一定要亲眼看看,于是蹑手蹑脚,来到屋里。屋子里的灯光很亮,霍,好多的画啊!这是多少啊,画上的女人真美,呵呵,杏儿大有长进,画的真好看呢!胡三正赞叹着,忽地心中一动,再看看画中的女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儿揉揉眼睛,翻来覆去地揉,这回看清楚了,竟然是她?
胡三心里乱成一锅粥,再不敢看下去,转身就出来了。
冷风一吹,脑袋清醒了一些,嘴里反复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许是看错了?”
爱月正想关门,胡三闪身又进来了。没看错,真的是她,杏儿就是在临摹那副画啊!
胡三回到卧房,一夜无眠,早早地起来,顾不上吃饭,天还没亮,骑马直奔朱孝庄的府邸。
大管家朱小乙正在门口与两名小厮说事,远远地看到胡三到了,热情地往里面请。
“大官人进宫没有?”
“今天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进去!”
“哦,那就好,那就好!”胡三嘴上说着话,脚下生风,速度那叫一个快啊,小乙跟着都费劲儿。
小乙紧赶两步,道:“慢点,慢点,急着去救火啊?我说老哥哥,下个月我外甥大舅子三姐夫二姨妈的孙子媳妇要生了,要是生的顺利,就不用劳您神医出手,如果不顺利,你可得到场啊!”
胡三连连摆手道:“哎呀,不是早着呢吗?着什么急啊,到时候再说吧!”
今天胡三的态度不好,这也就是胡三,老交情了,小乙得给点面子,如果换一个人,就是翰林,小乙一个不高兴都敢大巴掌扇过去,而且还要左右开弓,两边一起扇,省的不对称,看着别扭!
“你今天是怎么啦?”
胡三也不客气,死鱼眼睛一瞪怒道:“烦着呢,离我远点!见大官人还用你引见?哪凉快哪呆着去!”
小乙一时语塞,还想争辩几句,人家已经进了屋。
朱孝庄刚吃完早饭,正在书房翻书,看到胡三来了,笑道:“坐,上茶!”
茶上来,女使退下去,胡三道:“咱家的杏儿,最近出了点事情,大官人能否抽时间过去瞧一眼。小的也知道大官人很忙,不过,这件事情也只有大官人能够解决!也只有大官人的话,她才肯听!所以,小的就厚着脸皮来了!”
孝庄道:“到底是个什么事?”
胡三大急,直嘎巴嘴,也没说出什么来,最后只剩下一句话:“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和胡三一家的情分不比寻常,杏儿还为他洗过三年的衣服,不说别的,单凭这一点,出了事情,朱孝庄就得管。人哪,只要还是一个人,无论你做了多大的官,总还是要讲感情的。不讲感情,还叫人吗?
孝庄又是一笑,道:“好吧,今天晚点,我过去瞅瞅!杏儿多日不见,几位夫人们还都挺想的!刚才,花娘还念叨着来呢!”
胡三大为感动,什么话说不出来,深深一揖,告辞而去。
在宫里办完了事情,已经是申时了,朱孝庄骑马来到胡府。胡三两口子都在门房候着,早派了人到胡同口去迎,生恐怠慢了。吩咐小厮,看到了大官人立即回来报个信,没等多长时间,大官人就来了。两口子嘘寒问暖,尤其是杏儿他妈,唠叨起来就没个完。
“大官人心善,夫人们也都是好人呢!前年大衙内出生,我去送了一件不值钱的玩意儿,现在想来都脸红,那么多客人,又都知道他跟大官人的情分,可咱就是不能给大官人长脸啊!临走,梅夫人还送了咱一副耳环,嗨,您看这咋说的,咱是贺喜去了还是讨赏去了?”说着话,亲手拧了一条热毛巾,伺候朱孝庄擦了一把脸,又双手端茶上来。
朱孝庄听胡三讲过那两头乌龟,大宝二宝的故事,回首前尘往事,已是十年了。喝了一口茶,不由赞道:“嗯,这茶不错,我还真喝不出是怎么弄的!”
“是杏儿那丫头弄的,我也不懂,您看为了这个死丫头还劳烦您跑一趟,一会儿就留下来,随便吃点东西吧!”
孝庄道:“什么劳烦不劳烦,依照咱们的情分谈不上这个!好,今天就在这儿吃了,就请嫂夫人亲自下厨,做点那些年吃过的东西,又想吃了!”
杏儿他妈乐得不行,继而狠狠地瞪一眼丈夫,道:“看着没,你个死鬼!大官人那么金贵的身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想吃我做的饭;你怎么啦,倒嫌弃我来,看把你能的!”
胡三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傻笑。
随便扯了两句,孝庄去瞧杏儿,胡三送到月亮门前,转身回去了。
轻轻叩门,道:“杏儿,开门,是我啊!”
好像里面在说话,因为声音太小,听不清楚。爱月打开门,请孝庄进去,却把自己留在了外面。
花香、墨香、脂粉香、沉香,还有女人香,混合在一起,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孝庄甫一进入杏儿的闺房,就被映入眼帘的一个个她惊呆了!记忆的闸门被情感的洪流打开,心中的她与画上的她重合在一起,还记得她是谁吗?她叫什么名字吗?
一起去看盛开的姚黄,她就成为了他心中的姚黄仙子;一起去吃宋嫂鱼羹,她就是州桥人流中最绚烂的明媚。他带着满腔豪情,去西陲建功立业,等到的却是一纸伤心泪:“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他放下所有的一切从几千里外赶回来,却只能站在她曾经亲吻的土地上,闻着她留下的香气,痛哭!朱孝庄学贯古今,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清楚,惟独一个“情”字,惟独记忆中的明媚,他总是不能明了她的心。他们曾经离的那么近,现在又离得那么远。
他曾经痛恨过官家,痛恨过完颜昇,那个把明媚从他身边抢走的人,他痛恨这个世界,痛恨所有的一切。他想从无数女人的身上,去找寻曾经的明媚,曾经的姚黄,曾经的爱人。但是,一次新的尝试就意味着一次新的失望,有一天,他终于明白,只要他活着就不能忘记明媚,那个人世间唯一的明媚。
也许,真的已经忘记了,他试着不去想,试着忍受痛苦,不去思念也是一种极其痛苦的事情。今天,这一切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似乎和无数的明媚在一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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